《松山书院绯闻事件(古言,NPH,骨科,父女)》 我心若涵烟 洪武三十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 南京城外的柳枝才刚抽出嫩芽,料峭的寒风依旧裹挟着冬日的余威,刮得人脸颊生疼。 杜珂站在自家庭院中,望着那株妻子生前最爱的海棠,花苞紧闭,似乎也在为这个家的变故而沉默。 他手中攥着刚刚收到的圣旨,指尖发白:因南北榜案牵连,翰林学士杜珂革除官职,永不录用。 爹爹。一声稚嫩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杜珂转身,看见八岁的女儿杜若烟站在台阶上,小手紧紧攥着裙角。 她穿着素白的衣裙,头上只簪着一朵小小的白花,为母亲戴孝已近一年。 与同龄女孩相比,杜若烟显得过分瘦小,但那双杏眼却明亮如星,透着超乎年龄的沉稳。 烟儿,怎么出来了?外面冷。杜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蹲下身张开双臂。 小女孩快步跑过来,扑进父亲怀里。杜珂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寒冷。 哥哥又在哭了。杜若烟仰起脸,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哄不好他。 杜珂心中一痛。长子杜若璞自母亲去世后就变得异常敏感,常常独自垂泪。而眼前这个小女儿,却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总是默默照顾着父亲和兄长,明明这两个孩子是同一日出生的龙凤胎。 “哥哥要学会坚强,哭过就会好了”,杜珂抚摸着小女儿柔软的头发。 杜若烟伸出葱白的小手,捧着爹爹清癯俊逸的面庞,学着娘亲的样子,嘟着小嘴,朝着杜珂微抿的薄唇亲了一口,她忽闪着长睫,奶声奶气的劝慰:“爹爹也要坚强哦,烟儿不要爹爹不开心”。 杜珂一瞬的恍惚,每当他心中烦闷,妻子柳涵烟便会搂着他的脖子亲吻他,同他撒娇,唇齿厮磨间,什么烦忧也都烟消云散,涵烟总有办法让他开心。 他与涵烟是少年夫妻,亲热起来,在孩子们面前也不避讳,烟儿本就聪颖,定然是有样学样了。 烟儿的眉眼长的极似她娘亲,也与涵烟一样善解人意,小女儿的亲吻,似鹅毛轻点,撩过他早已孤寂寒冷的心间,有了一丝暖意。 “烟儿多亲亲爹爹,爹爹就开心了”。 “嗯,那就再亲爹爹一口”。 杜若烟双手伏在杜珂肩头,在他的唇上又亲了好几口,本是毫无血色的薄唇,终是泛起了血色。 杜珂将小女儿拥入怀中,“不够,爹爹还要”,杜珂边说边给怀里的小不点挠痒痒。 爹爹最喜欢这样和若烟玩了,见爹爹开心了,小女孩躲在爹爹怀里咯咯咯笑个不停。 杜珂心中的烦闷渐渐散去。 夜深,月上柳梢头,杜府内一片寂静。 初春的风穿过窗棂,带着丝丝寒意。八岁的杜若璞蜷缩在锦被里,紧紧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旁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妹妹杜若烟翻了个身,小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哥哥,你睡着了吗?她的声音小小的,像只胆怯的小猫。 杜若璞没有回答,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哥哥...杜若烟又唤了一声,这次带着点哭腔。 杜若璞终于忍不住,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 他感到妹妹突然握住了他的手,那么小,却那么暖。 你也想娘亲了对不对?杜若烟钻进他的被窝,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我也想。 杜若璞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把枕头浸湿了一大片,他转过身,把脸埋在妹妹瘦小的肩膀上,哭得浑身发抖。 不哭不哭....杜若烟学着母亲的样子,用小手轻轻拍打他的背,娘亲说过,好孩子要坚强。 可是...可是娘亲不在了...杜若璞抽噎着说,声音闷在妹妹的衣襟里。 杜若烟沉默了一会儿,稚嫩的小手从下往上掀起嫩黄绢锻里衣,露出两粒小红豆 “喏,给你吃奶奶,每次我们哭的时候,娘亲就给我们吃奶奶,我们就不哭了,烟儿的奶奶给哥哥吃,哥哥不要哭了好不好” 杜若璞抬起泪眼,在昏暗的烛光下看着妹妹。杜若烟长得像极了母亲,尤其是那双杏眼,明亮如星。此刻她努力抿着嘴,挺着胸前那两粒小红豆,装作小大人的样子,但眼角却闪着泪光。 你也哭了。杜若璞伸手擦掉妹妹脸上的泪水。 我才没有。杜若烟倔强地摇头,却又有两颗泪珠滚落下来,是...是眼睛出汗了。 杜若璞心头一酸,又把妹妹搂得更紧了些。母亲去世后,父亲变得沉默寡言,只有这个和他同日出生的小妹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撒娇耍赖,反而处处照顾他。 杜若璞身子往下挪了挪,双手环抱妹妹,小嘴努力向着那粒又嫩又小的红豆凑去,边吸边抽泣:“若烟的奶奶和娘亲的一样好吃,我不哭了,我要坚强” 小若烟学着娘亲的模样,一边任由哥哥嘬着她的红豆,一边亲拍哥哥的后背,唱起了娘亲每晚为他们哄睡的歌谣,她唱得有些走调,但温柔的语气却和母亲一模一样。 夜更深了,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两个孩子相拥着,驱散了早春的寒冷,在梦中与娘亲相见 自那日起,杜珂不再整日对着亡妻的画像发呆,而是重新拾起书本,亲自教导子女。杜若璞虽然仍旧敏感,但在妹妹的鼓励下逐渐重拾学业。而杜若烟,则像一株顽强的小草,在家庭的风雨中茁壮成长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七年过去 杜家小院的海棠花开了又榭,杜珂刚过而立,虽不复官职,但在乡里开设私塾,教授子弟,倒也清贫自得。 因他学富五车,又容貌俊美,即使带着两个孩子,十里八乡有多少仰慕他的女子,几乎每日都有媒人上门为其说亲,但都被他拒绝。 杜若璞已长成翩翩少年,十五岁的他天资聪颖,尤其擅长经义文章,被邻里称为小杜学士,去年首次参加乡试便成为举人,将于今年仲春之月前往松山书院求学,为来年的春闱会试做准备。 而与他同日出生的杜若烟,则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目如画,更难得的是才华横溢,诗书礼乐无一不精。看着那个成日只晓得抱着自己吃奶奶的哥哥都能高中举人,前往比国子监更富盛名的松山书院求学,她是既羡慕又难过。 已是日上三竿了,这会儿子却是赖在床上,整个人似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 “小姐,已经午时了,您再不起身,老爷回来看到,又得罚您抄写字帖了”。 杜若烟的贴身丫鬟白芍,站在紧闭的房门口,焦急的催促着。 这杜老爷,虽说爱女成狂,但小姐一犯错,就把她关在书房,盯着她抄写字帖,一抄就是一、两个时辰,回回小姐都累的全身发软身子发烫,被她搀扶着回去。今日一早,老爷就出去会友了,说是午后便归,看时辰,老爷就快回来了。 “白芍,小姐还未起身吗”。 从身后传来一阵清朗的男声,白芍回头,原来是大公子,救星来了! 白芍屈一膝:“请大公子安,小姐不愿起身,还请大公子劝说”。 “下去吧,这里有我” 杜若璞说着话,便推门进屋,回身就把门关紧 “都说了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想一个人呆着,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出去!“,杜若烟心里烦闷,单手枕头,身子侧躺在床上,背对床外,翻阅着手中的《战国策》,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是谁惹我家小妹生气了,快快告诉哥哥,哥哥来给你出气“。 杜若璞进屋便脱了外袍,轻车熟路爬上杜若烟的床,他钻进妹妹的锦被,从后环抱住软糯又香甜的杜若烟。 听哥哥的话 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掌,隔着月白里衣,肆无忌惮地覆上杜若烟丰润柔滑的酥胸。 不用看,都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是谁 她本就在生哥哥的气,今日还敢主动送上门来找不痛快,还想沾她胸前两团白兔?做梦! 背对着哥哥的杜若烟,冷不防伸出两只葱白纤手,拎住他那根最不老实的中指,“咔”的一下向外翻压。 “哎哟,哎哟,妹妹轻些!哥哥这长指都要被你掰断了!” “哥哥的手若再不安分,妹妹今儿便让它永远安分下去。”她声音娇软,却偏偏手底下毫不留情,又重了三分,只听那骨头细微作响,疼得杜若璞倒抽冷气。 “烟儿,你想谋杀亲兄?” 素来如玉温润的杜若璞,此刻面容扭曲,痛得窘迫,荼白锦缎长衫一皱,一缕乌发从束冠中散落,脸颊红得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狐狸。 “哥哥不摸了!成不成?”他服了软,委屈巴巴地抽回双手,直挺挺躺在妹妹绣床上,十指交握乖乖扣在胸前,装死一般一动不动。 杜若烟斜瞥过去。 啧,又来了。 那小哭包哥哥,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串晶亮泪珠,梨花压海棠似的,偏偏还一副“世间我最委屈”的模样。 终究狠不下心,他这一招,她从来招架不住。 杜若烟轻叹,侧身支颐,眼尾含笑,纤指覆上他手背,轻轻摩挲,声音低柔似呢喃:“哥哥,我那爱哭的小哥哥,是烟儿不好,弄疼你了。别哭,让烟儿看看,好不好?” 说着,她抬起若白玉雕饰的手指,樱唇轻点红肿的指节,吐息如兰,柔风拂水,轻轻撩动他心湖深处 杜若璞仿佛被蜜水灌了心肺,甜得发腻,指头那点疼痛顿时烟消云散。 偏偏这会儿手不疼了,倒是下腹一阵酥麻悸动。他暗叫不妙,怕被妹妹察觉,忙蜷起身子,将手指从她掌心里悄悄抽走。 手没事,可他还有一桩心病,非得妹妹亲口给他对症下药。 “烟儿不疼哥哥了。”他眼睫颤颤,声线委屈得能滴出水来,“自打正月里姨母来过,烟儿便不许哥哥抱着睡,也不给哥哥吃奶奶了,烟儿定是厌了我,心里另有新人。” 他越想越痛,想象着妹妹怀春暗许别人,心头像拧了刀似的,鼻子一酸,眼泪便“叭叭叭”如珠滚落,饮泣不止。 糟了。杜若烟心里一跳,哥哥这点玻璃心又碎了,怕是得哄半天才黏得回去。 “胡说八道!”她立刻扑过去将他钳住,“烟儿最疼的就是哥哥啦,除了爹爹就你一个!谁不晓得‘杜小学士’人才艳艳,风采无双?烟儿会厌你?哪来的心上人?烟儿心里早装满了,除了爹爹,就是你,挤不下第三个字!” “真的?”杜若璞抬眸,泪眼朦胧,凤眼上挑,仍旧狐疑,“那烟儿昨夜为何紧锁房门?我想偷偷入你房来抱着你睡一睡,你却不许……呜呜呜,我这一个月夜夜失眠,烟儿不疼哥哥了……” 好家伙,又开始了。 杜若烟头皮发麻,只能赶忙把小哭包哥哥搂进怀里,声音又软又黏:“哥哥误会了。正月姨母来,说我不知避嫌,同爹爹和哥哥太过亲近,日日逼我背女诫、念女德,还夜夜与我同榻,要说些体己话,为防你夜里误闯进来,被她指摘,我只能锁门避嫌。” 这下杜若璞算是稍稍泫然止泪,可突然又警觉起来。 “姨母三日前就走了,可你昨日为何还锁门?” 杜若烟一怔,实在瞒不过他,只得咬唇招供: “我……我嫉妒!”她目光灼灼,突然攥住他衣襟,“嫉妒哥哥能去松山书院求学,烟儿却被爹爹锁在深闺!烟儿也想看那大明江山锦绣如画,也想一展本事!还有,烟儿舍不得哥哥走,不想你离开烟儿半步。” 话到最后,语气轧碎,眼尾发红,泪光闪动。 杜若璞望着怀中梨花带雨的妹妹,心头一阵刺痛,手忙脚乱地擦她眼角泪珠,自己却又落下新的。 “烟儿别哭,别哭……哥哥不走!谁也带不走哥哥!” 他说着说着,忽然一把反搂住杜若烟纤腰,将她死死按在怀中,像是要将她嵌进骨血里:“明日我便递折子给书院山长,辞去学籍,哪儿也不去,只留在家中陪烟儿。” “胡来!”杜若烟一惊,连忙推他,“这书院名额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哥哥是凭真才实学考上的,你若真辞了,爹爹岂不气晕?!况且烟儿不是要你不读书……只是……只是……” “只是舍不得?”杜若璞眼中泪光微闪,偏执又欢喜地盯着她。他突然凑近,在她颊边轻轻一啄:“烟儿舍不得哥哥,哥哥心里痛快得很。” 杜若烟一愣,脸颊“腾”地烧红,怒瞪他:“你你你,你别乱亲!” 杜若璞却仿佛得了胆子,抱着她不肯松手,眸光深深:“烟儿都舍不得我,我怎舍得你?要不这样,烟儿跟我一起去松山书院。” 杜若烟杏眼一挑,正欲再骂他胡闹,忽觉周身一紧 杜若璞忽然倚近她耳畔,低声而笑,那笑意狡黠又从容,竟与方才哭哭啼啼判若两人:“烟儿,哥哥晓得你心里想什么。” “……?”杜若烟怔了怔。 杜若璞敛去眼底水光,抬手捧住她面颊,声如春风,句句却直扣心魂:“我来,就是要与烟儿说清楚的,你要松山书院的书,我便带你去;你要亲睹这天下文章江山,我便领你亲眼看。” “只一条,烟儿日后,言行皆需依着哥哥,听哥哥的话,不可再锁门拒我,更不可胡思乱想,惹哥哥心疼明白么?” 这番话说得似劝似哄,实则语气极轻,却偏偏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掌控意味。 杜若烟心头一震,忽然醒悟 这人哭,是装的;说辞得学籍,更是哄她的激将。原来从头到尾,他就是故意来试她心思,并趁机立下这桩暗约! “你……你早就算好了!” 杜若烟气得不轻,抬手捶他胸膛,嗔恼道:“杜若璞你这条老狐狸,亏我还担心你会哭坏了身子!” 杜若璞任由她锤,反将她手掌包入怀中,两只长眸弯弯笑开,如春日初化冰雪:“哥哥哭,是真的心疼;哥哥算计,也是真的怕,怕烟儿不肯随我。” 他将她往自己怀里微一按压,低声沉沉道:“烟儿既愿意,需得依照哥哥所言行事,昨日我在瑞芳茶楼与同年会诗,恰逢爹爹与松山书院张慎行山长饮茶,被我撞见。闲谈中我听出端倪,爹爹已受山长之请,即将出任松山书院博士。” 他眸色一深,语气比方才多了几分冷静筹谋,“爹爹在松山书院任职,唯有将你送去外祖家寄居,你便得日日受着姨母那套说教,到时你我天各一方,再想见面,恐怕难如登天。” 杜若烟一惊:“竟有此事?!” 杜若璞握着她的手收得更紧,声音又软又慢,却藏着不容她拒绝的韧劲: “所以烟儿,若到了那时,爹爹开口要你去外祖府,你千万莫答应,你便哭,便闹,使性子也好,让爹爹心软。只要你一日在府中,我便有法子带你入书院。” 他顿了顿,又道:“今夜爹爹若问我学问之事,我会旁敲侧击,与他商议对策。你只需记住,明日之前,任何人说什么,你都得依哥哥之言行事,莫坏大计。” 杜若烟听得心有戚戚。 她原以为他不过一时激动要带她闯荡,却没料到这人早谋划到茶楼,谋划到爹爹与山长,连她如何反应都一并安排妥当。 “你这是早有预谋!”她又气又惊,嗔声道,“算计起我来,比圣人论兵还周密。” 杜若璞笑得清浅动人,低眉亲了亲她指尖:“那也没法子,谁让我是你哥哥,烟儿,现在,可以让哥哥吃一口奶奶吗,可是好久没吃了,哥哥饿了。” 杜若烟一听,整张脸羞的通红,周身泛着粉晕: “爹爹就要回来了,说好了,只能一口,不许多吃” “嗯嗯,就一口,绝不多吃” 杜若烟倚靠在雕花床围,缓缓解开里衣系扣,海棠红肚兜衬得她肌肤如雪,细绳松松地系在颈后,随着她的呼吸起伏,仿佛随时都会散开 杜若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着头,不安的绞弄着衣襟 “怎么了”,见妹妹突然停下,杜若璞不解 “哥哥,姨母说,哥哥大了,不能再吃烟儿的奶奶,而且,而且那处不叫奶奶,叫乳儿,女子的乳儿不能随便给人吃” 杜若烟虽不喜姨母,但她渐渐知事,她的乳儿已不似小时候若红豆般嫩小,哥哥吃她的乳儿时,她会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很舒服,很喜欢,但又很害怕 杜若璞轻捧着杜若烟泛着娇羞桃红的面颊,那双杏眼含光,眼底藏着点点情意未尽。 “烟儿喜欢哥哥……吃乳儿吗?” “嗯……喜欢。” “有多喜欢?” “像是……喝了蜜水一般甜。” “既是喜欢,何须顾虑姨母?爹爹自小教我们:喜欢的事,便去做,再说,我是你亲哥哥,可不是旁的什么人。” “嗯,哥哥说得对。” 见妹妹重展笑颜,杜若璞将那双温暖白皙的修长玉指探入妹妹脖颈,轻轻扯动那根细绳 肚兜如凋落的花瓣般飘落,杜若烟胸前的美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 那对浑圆如凝脂般的乳儿因突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而微微颤动, 顶端两点樱红鲜艳欲滴,像是晨露中的花蕊,引诱着人去采撷。 杜若璞感到一阵眩晕,血液全数向下腹涌去,胀得发疼。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却无法控制。 哥哥?“杜若烟困惑地唤道。 别动。”杜若璞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趴在妹妹胸前,如往常一般,只轻轻含住一边乳儿,伸出舌尖,熟练的扫弄舔舐吮吸,一双手再是忍不住,想要突破那层禁忌,触摸那团从未涉足过的雪脂凝乳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一道清凌凌的声音蓦然逼近: “璞儿?烟儿?房门怎地还锁着?给为父开门。” 是爹爹回来了! 唱段琵琶记 房门“嘎吱”一声轻响,被人自内缓缓拉开。 杜若璞一身整肃荼白锦缎长衫,姿态从容,手中还握着一枚乌木发簪。 他将门扉拉至半掩处,抬眼便见父亲杜珂背手立于门前,神情严肃,眉宇间已有几分不悦。 “孩儿给父亲请安。”杜若璞俯身作揖,神色不动,语气恭敬。 杜珂沉声道:“烟儿怎还未起?都已过午时了。” “妹妹今早略感不适,故多歇了一阵。”杜若璞镇定答道:“孩儿已为她诊看过,无大碍。方才正帮她梳洗穿戴,过不多时便能起身。” 杜珂听罢,眼神略缓,却仍顺势朝屋内一瞥。 隔着虚掩的门扉与半幅绣屏,他隐约瞥见小女儿袅娜纤细的身影映在屏风之上,屋内传来女子轻微穿衣理带的窸窣声。 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罢。但她梳洗后,叫她即刻到书房来,我有话要同她说。” “是,孩儿替烟儿领命。”杜若璞低声应下,面上波澜不惊,眉宇间却已有几分心中成算。 杜珂望了他一眼,终是转身离去。 屋门合上的瞬间,杜若璞回首,唇边一抹浅笑若隐若现。 书房内,香炉袅袅,沉香悠然,几卷《大雅》摊在案上未收,西窗微启,清光洒落在竹简铜镇之上,显得几分静谧。 杜珂立于书案前,双手背负,眉宇深锁。他方才送走了昔日老师、现任阁老、松山书院山长张慎行,一席茶话,却让他心中翻起层层波澜。 “爹爹。”门外响起轻轻一声唤,杜若烟缓步进来,身着素雅浅黛襦裙,步履轻盈,一派清灵。她朝父亲屈一膝,声音如莺啼低软:“您唤烟儿?” 杜珂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禁怔了怔。 十五岁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鬓边簪一枝含露木樨,眉眼生辉,宛如他与涵烟成婚时的模样,一眼望去,便忍不住心头柔软。 他轻轻“嗯”了一声,坐于书案前,语气却不似以往那般严厉:“到为父身边来,爹爹有话问你。” 杜若烟低声应着,裙摆曳地,慢慢走到书案旁。她眉眼含笑,步履轻盈,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完了,怕是哥哥没瞒住,被爹爹发现她又赖床了。 杜珂抬眸,看见杜若烟站在三尺之外,低眉顺眼,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前,活像一只做错事的小鹌鹑,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怎么?这么怕爹爹,和你哥哥合起伙蒙骗爹爹时可没见你怕呢” 杜若烟一听,知道瞒不过,只得连忙讨饶:“爹爹——烟儿错了,烟儿以后再也不敢贪睡了。您别罚我抄《灵飞经》好不好?那笔划太多了,烟儿抄到手都快抽筋……” 她一边说,一边靠近杜珂,拉着他的袖口轻晃,撒娇得毫无章法,像猫儿在爪垫上打滚。 杜珂原本要板起脸训她,见她这副模样,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嘴角轻轻翘起:“你这丫头,倒是越长大越会拿捏为父的心了。” 说罢,顺势将小女儿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膝上,双臂自然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姿态宠溺至极。 杜若烟心中暗喜,小脸贴在杜珂胸前,偷眼一瞧,他神色果然松动,顿觉万事妥帖,只要能坐到爹爹怀里,今日的《灵飞经》怕是能逃过一劫。 她转过身,双臂搂着杜珂的脖颈,歪着脑袋,笑嘻嘻地打量起爹爹的眉眼。 哥哥与爹爹长得极像,可爹爹的模样却比哥哥更胜三分。那一双凤目狭长,眼梢微挑,薄唇紧抿时自带几分威严,而最惹人瞩目的,是他那对如削如刻的剑眉,自鬓角斜插入发,隐在鬓丝之间,仿若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爹爹还是这般好看,难怪娘说她一见你,便再也移不开眼。”杜若烟笑嘻嘻地说,眼中带着调皮,又仿佛有些认真。 “你娘?”杜珂怔了一下,目光霎时柔和下来,声音低了几分:“她那时候倒是最爱胡说。” 他一手轻拍着小女儿的背脊,似在拍她,也似在拍当年那位早逝的良人魂影。 屋中一时静了几息,唯有窗外鸟鸣悠悠,隔着几重花影传入。 杜若烟察觉爹爹今日神色比往日更显凝重,那双素来如松风般沉静的剑眉,此刻紧紧蹙着,凤眸也不再带笑,仿佛在透过她,看着什么极难解的结。 她心下一紧,小小的身子向前挪了挪,纤白指尖轻轻拂上杜珂眉间那道深痕,像是在为他抹去忧思似的,语气轻软如棉: “爹爹今日是不开心吗?有烟儿陪着爹爹,也不开心吗?” 她抬眼看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又带点委屈。 往日不管爹爹心情多差,她只要坐进怀里、甜甜喊几声“爹爹”,他便笑意满面,心疼得什么都依着她。可今日不同,爹爹眼里沉沉的,像压着几座山。 杜珂眸光动了动,抬手覆上她小小的手掌,语气低沉:“爹爹的确不开心。” 说着,他略一顿,望着女儿澄澈的眸子,似想从中寻出什么支撑,缓声问道: “那若爹爹不开心,烟儿当如何做呢?” 杜若烟一听,眼睛一亮,登时笑眯了眼,嘴一撅,作势要亲他:“那自然是——烟儿亲爹爹一口,爹爹就开心了!” 说着便扑过去,轻轻在他脸颊印上一吻,带着淡淡的馨香与少女的温热。 杜珂被她逗得嘴角微微翘起,眼底一层雾气瞬间被笑意冲淡:“只亲脸颊,可解不了爹爹的烦闷“ 杜珂指尖轻抬女儿下颌,语带调笑:“怎的,烟儿今日连哄爹爹也不肯用心了。” 杜若烟眼波流转,俏生生地看着他:“爹爹若真不快,烟儿便唱一段《琵琶记》可好?只怕唱跑了调,反惹爹爹更烦。” 她说得天真烂漫,实则句句带刺。 杜珂一听,心头一颤,怀中环着她的手臂不由收紧几分,语气放缓:“烟儿乖宝……是怪爹爹了吗?是不是——璞儿都告诉你了?” 他不明言,烟儿却早已心知肚明。 《琵琶记》说的是寒门书生一朝得志,弃亲负妻,薄情寡义。此刻唱与爹爹听,哪是哄他解闷,分明是那老狐狸杜若璞授意,借曲敲打,叫爹爹别弃了她。 杜若烟虽懵懂,也知刚一番话太过直白。她偏头倚在杜珂肩头,语带调侃:“烟儿不过唱曲,唱的是故事,爹爹可切莫多想。” 杜珂心口微涩,手指轻抚她鬓边发丝,目光幽深:“烟儿,都是爹爹的错。” 他一向谋定后动,从不轻显情绪,偏偏今日,被杜若烟一席话刺伤了心。 腿心的棍子 沉吟片刻,杜珂缓缓道:“烟儿,爹爹有一事,要与你细说。你莫急,且听我说完。” 杜若烟立刻坐正,眼睛一眨不眨:“爹爹想说什么,烟儿听着呢。” “你哥哥在松山书院的入学试中拔得头筹,引得张山长格外青眼。昨日他登门,与我言诗论道之余,提出一事,欲荐为父入书院为博士。” 他顿了顿,语气微缓:“张山长如今已是阁老,若为父愿意,或可官复原职,重返朝堂。” 杜若烟眼中一亮,旋即黯然:“那……爹爹是要离家了么?” 杜珂摇头,眼神深远:“暂时而已,但若赴任,府中诸事便需重新安排。你哥哥入学在即,你……” 他话语一顿,神色微黯。 “你姨母正月来家,提过想接你回外祖府小住。” 杜若烟眉头轻蹙,尚未开口,杜珂已摆手道:“我当时未允,她说应及早为你办及笄礼,筹措婚事,可为父……不愿。” 他的目光缓缓移开,掠过书案,落在那一排排摆满古今典籍的书柜上。 无《女四书》,放眼尽是《诗经》《山海》《楚辞》与《才女列传》……。 “这些年,为父未叫你习针黹,也未让你拘于三从四德。你爱读兵法,写诗不循闺门清韵,我都随你。” “烟儿,你知不知道,为父爱你,胜过这世间所有礼教。” 杜若烟喉头一紧,眼眶泛红,却听他语锋一转: “你姨母府上,你自是不愿去。可若留你一人在家,爹爹又如何放心?” 他抬眼望向窗外,海棠初绽,风铃微响,春意如画。 良久,他才低声道:“若为父应聘松山,烟儿可愿随爹爹同往?” 话音落地,室内静极。 杜若烟怔了一瞬,没想到爹爹与哥哥竟想到一处,都想带她上松山。 她垂眸沉默片刻,忽而轻笑,眼中水光荡漾:“烟儿愿意。” 一句“愿意”,杜珂心头郁结登时化作春水消融。 他唇边笑意层层泛起,竟怎也收不住。 眼前人趴在他胸前,笑意盈盈如初绽的海棠。他抬手,指腹轻触她唇角那点未干的湿意,语气低沉含笑: “烟儿乖宝……如今可是想到,哄爹爹开心的法子了么?” 杜若烟双臂环着杜珂的脖颈,歪着头笑得俏皮:“爹爹可是想尝尝烟儿近日新调的胭脂?有石榴汁、玫瑰露,还有——” 话未说完,两片娇唇便被一片温热覆上。 杜珂俯身而来,唇舌辗转之间,将她唇角那两点浅色胭脂,细细吮去,如饮琼浆般珍而重之。 唇齿分离那刻,他眸光低垂,嗓音沉得发哑:“果然是烟儿亲手调的,甜得很。” 杜若烟已被杜珂吻的身子发软,浑身滚烫,胭脂被卷走的瞬间,心跳骤然加快。 她指尖轻触唇瓣,睫毛颤了颤,那抹温热触感仍在心头荡漾。 爹爹……声音轻软,带着困惑和欢喜。 她没推开他,自幼早已习惯这般亲昵——额头的吻,鬓发的轻触,还有,落在唇上的湿热。 抬眸时,唇角已扬起笑意:烟儿调的胭脂,好吃吗?语气轻快,眼里闪着光。 “烟儿手巧,连胭脂也调得这般诱人,”杜珂语气平静,丝毫不觉有何不妥,低头轻拂她鬓边几缕碎发,“若有人敢偷了去,爹爹都舍不得追究。” “谁敢偷?烟儿的胭脂,只给爹爹尝”,杜若烟语罢,心却跳得飞快,连耳根都染上淡淡红意。 她的爹爹,本就世间无二,而此刻,他正低头看她,眼底藏着连她也看不懂的柔情与克制。 “乖宝,今日坐到爹爹跨上来”,之前的每一次,顾及女儿尚幼,当她坐在他膝上时,杜珂怕被她察觉下腹的秘密,总是并拢双腿,夹紧胯下。 如今,烟儿十五,已是及笄之年,该是教导她知,除了亲吻,还有很多能让爹爹开心的法子。 杜若烟在杜珂牵引下,乖乖的岔开腿心,坐了上来。 之前不知,原来,小姑娘的亵裤,都已经洇湿了一大片,果真是长大了。 “乖宝的裤子怎么湿了“,杜珂故意逗她,看看小姑娘是何反应。 “是,是小解的地方流水了,不是烟儿尿的,烟儿长大后再没尿床了,也不知为何,被爹爹亲过后,小解的地方就会流好多水,反正不是尿“,杜若烟怕杜珂笑话她,红着脸蛋,气呼呼的解释着。 杜珂忍着笑意,耐心教导:“爹爹自然知道这不是尿,这是乖宝流出的欢露,又叫淫水,乖宝想和爹爹交欢时,才会流出来。“ “交欢,什么是交欢,烟儿喜欢和爹爹亲吻,这是交欢吗。“还有,哥哥吃她的乳儿时,也是交欢吗 “嗯……算是交欢前的第一步,亲吻,可让彼此欢喜,唯有足够欢喜,乖宝流出的水儿足够多,爹爹才能与烟儿交欢呐。“ 自杜若烟八岁至今,她作为女子的一切启蒙,皆由杜珂亲自引领。 那年,她在他书房里初来葵水,他早已备好洁净柔软的月事带,神色沉稳地教她如何使用,语调平和得仿佛只是寻常关怀,唯有指尖偶尔触及她掌心时,才泄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热意。 这样的周全,并非全因父亲的爱护,而是掺杂了他不为人知的私心,就连这满屋的古今典籍,哪些书页可任她翻阅,哪些篇章须避而不见,都是他暗自筹划、细密布置的结果。 一圈又一圈,将她困在他为她织就的世界里,只为等到她真正长成的那一刻。 “乖宝,交欢前可不止有第一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只有完成这三步,爹爹的玉茎才入得你那玉门,方可交欢,行人间极乐。“ “玉茎是什么,玉门又是什么,交欢便能体会人间极乐吗,是不是烟儿和爹爹交欢,爹爹就会更开心,那烟儿要学!爹爹,好爹爹,你快教教烟儿,烟儿想知道嘛。“ 杜若烟问得急切,坐在杜珂跨上一边撒着娇,一边不安分的轻轻扭动。 她向来好学,偏生发现自己从未触及的门道,便缠着杜珂刨根问底,殊不知,自己正坐在爹爹勃发的玉茎上,那些不经修饰的孟浪之语,像细细的针,叫他心神俱乱,却只能硬生生撑着不露声色。 “烟儿莫再动了,你此时可是正坐在爹爹的玉茎上,想知道吗,你摸摸他便知。”杜珂边说,边撩起长袍,下腹已呈昂扬巨龙状的肉棍,将亵裤高高顶起,随着不断被撩拨,一阵一阵的抽动 “爹爹每次藏在腿心,总会戳到烟儿屁股的棍子,原来便是玉茎啊!“ 杜若烟瞪大杏眼,隔着那层亵裤,一眨不眨的盯着杜珂这根分身。 她自小便好奇,每次坐在爹爹膝上读书时,为何他腿心总藏着一根粗长的棍子。 年幼的她一直以为,那是爹爹嫌她不爱读书,随时准备抽打她的刑具。每当感觉那棍子似乎要被拔出来时,她便慌忙挺直腰背,双手乖乖放好,连呼吸都放轻了。 可又从未见爹爹真正用过,渐渐长大后,除了觉着它硌得自己屁股生疼,便再无其它感觉,慢慢也就不在意了。 只是她不知,爹爹看着她这副模样时,眼底的神色,从来都不是单纯的责备。 “呃,呵呵,就是这根棍子,乖宝想摸吗,爹爹这根棍子,可是活——” 话音尚未落下,杜若烟那双纤纤如葱的玉手便不请自来,带着几分大胆与漫不经心,大摇大摆地探了上去。 绿毛龟的头儿 指尖轻轻覆上时,隔着一层亵裤,仍能感到那炙热的触感。 杜珂原本微弯的唇线微微一顿,眸色暗了几分,仿佛有根琴弦被她不经意间拨动,静静绷紧。 而杜若烟却像全然不觉似的,眼尾轻挑,唇角带着几分得意与试探,恰如一只踩在红线上的小狐。 “哼,就是你这根坏棍子,小时候吓得我半死,如今,可得让我好好拿捏一回。” 那覆在肉棍上的指尖,腾的收紧,对着它又捏又掐。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杜珂肩头微震,眉心轻蹙,唇线仿佛要绷断,呼吸也变得紊乱,如琴弦被骤然拨动,低低颤了一下。 杜若烟只觉这棍子滚烫而坚实,似乎还暗暗生出力量,像在她掌心里呼吸。她微微歪着头,目光里既有疑惑,也带着几分得意的狡黠。 “爹爹,这棍子……果真不是死物呢!爹爹,爹爹,不如让烟儿瞧瞧,这玉茎,它到底是什么模样。” 杜珂眸色微沉,像深井投下一粒石子,涟漪一圈圈向内收拢。 他伸手稳稳覆住她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将那份轻佻牢牢扣在掌心。 “烟儿——”杜珂的声音低得像是暗夜里点燃的炭火,闷热而带着压抑的光。 ”若真想看,便安分些,再胡闹……小心我真罚你,到那时,可莫求饶。” 杜若烟抬眸,心口一紧,爹爹的面色并不温和。 他眉心紧蹙,眼梢微挑,尾端那一抹细不可察的红色像是从眼底烧起,泛着极力压抑的红晕。 当他用双眸凝视她时,眸光透出一瞬的猩红,像细针般刺进心口,带着热,带着隐秘的压迫感。 她怔了怔,手指不自觉松开,其实,她都没弄明白自己攥在掌心的,到底是什么。 杜若烟垂下眼,像是被那股沉沉的目光压住了呼吸,连睫毛都安静地收敛起来。 “爹爹……烟儿错了……” “乖。”杜珂的声音又低又缓,像是覆在耳边的一阵暖潮。 杜若烟轻轻应了声,软软的,她微微蜷起手指,将刚才缠绕在指尖的炙热藏进袖里,抿唇抬头,眼神澄澈又顺从。 杜珂凝视着眼前乖顺的小女儿,唇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抬手,指尖轻轻掠过那如凝脂般细腻的面庞,动作温柔得仿佛怕惊碎了她。 俯身时,声音如磁石般低缓而魅惑,带着不容抗拒的吸引力,裹着只属于她的柔情与宠溺。 “烟儿闭眼,爹爹的玉茎,只给烟儿瞧。” 杜若烟含娇浅笑,乖顺地合上杏眼,仿佛一尾柔顺的小兽,将爪牙尽数收起,静静地等着爹爹的下一道吩咐。 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爹爹温柔轻唤。 “乖宝,现在可以睁眼了。” 杜若烟笑意盈盈地睁开双眸,朦胧间望见爹爹那张染着薄绯的俊颜,眼底氤氲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桃色。 她不明白,今日的爹爹为何总笼着一抹她看不透的红意。 那抹颜色像是从眉眼间慢慢渗出,衬得今日的他格外俊朗,亦格外摄人心魂。 待视线渐渐清明,杜若烟的眸子也随之微微放大。 像被什么猝然牵动了心弦般,瞳色一点点漾开,越睁越亮,越睁越大。 她发现爹爹身上多出一样之前从未见过的巨物。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赤红色泽,宛若一尾蛰伏的巨龙正欲腾空而起。 又似一座孤绝的险峰突兀地矗立在绵延山峦之间。 那巍峨的峰体上盘绕着青灰色的虬劲藤蔓,顶端竟生着一个铜钱大小的泉眼。 每当这擎天巨柱微微震颤时,那泉眼便会吐出几滴晶莹的水珠。 最令人心惊的是这物的形制,竟有婴孩臂膀般粗细,长度更是骇人。 杜若烟光是想象这东西抽打在身上的情形,便觉得脊背发凉,双腿不自觉地发软夹紧。 “爹爹,这便是玉茎吗,竟长得这般……雄伟,烟儿,烟儿能摸摸她吗。” 杜若烟双眸凝滞,一瞬不眨地注视着那巍然耸立的赤色巨峰。 她只觉得心口发烫,指尖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竟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渴望,想要伸手触碰那惊人的存在。 杜珂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见她非但没有厌恶之色,反而眼波流转间透出几分隐秘的向往。 少女未经人事的懵懂与身体本能的躁动在她脸上交织,凝脂如玉的肌肤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绯色。 杜珂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宽厚的手掌覆上杜若烟纤细的腕子,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引着她向那骇人的巨物探去。 指尖相触的刹那,杜珂喉结微动,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烟儿既想摸,爹爹自然要满足你。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和诱哄,温热的气息灼人地拂过杜若烟耳畔。 当她的指尖终于触上那滚烫的肉棍时,杜珂猛地倒吸一口气,肌肉瞬间绷紧,却仍强自压抑着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掌中。 乖,就这样.…..他声音发颤,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掐紧了她的腰肢。 来,仔细感受......爹爹慢慢告诉你,这究竟是何等妙物。 每说一个字,他的喘息就重一分,眼底的欲色几乎要化为实质。 杜若烟的指尖轻轻颤抖着,心口像是揣了只受惊的雀儿,扑棱棱跳得厉害。 当她的指腹刚一触及那巨物,顿时浑身一颤。 那触感竟如此奇异,细密的纹理被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而带着韧性,深处却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坚硬。 她懵懂地睁大眼,指尖本能地蜷缩,像被烫了一瞬,那巨物在她的触碰间微微颤动,带着几分克制不住的回应着,仿佛正被她唤醒。 杜若烟只觉得脸颊发烫,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受,既想立刻缩回手,又鬼使神差地想再探个究竟。 爹爹.…..它.…..它还会动…...杜若烟眼睫轻颤,一双杏眼无知又困惑的望向杜珂,眼底却已盛满不自知的桃色。 杜珂的呼吸陡然粗重,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强压下几乎要冲破胸腔的燥热,指节因克制而微微发白。 乖宝.…..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隐忍的颤音,引着她莹白的指尖缓缓描摹那滚烫的轮廓。 每一次触碰都让他脊背绷紧,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闷哼。 “你摸这处似山峦巨峰一般,故而唤作阳峰。” 杜珂顿了顿,续又说到:“乖宝的水儿涂抹在这上头,使之润滑,才能入得你那玉门。” 杜若烟心神激荡,全然被那巍然雄物摄去魂魄,竟未察觉杜珂神色有异。 纤纤葱指战战兢兢,如探幽寻秘般在那虬劲柱体上流连。 爹爹......她檀口微启,声若蚊呐,纤指忽而触到一处异样。 这处......倒似烟儿养的那只绿毛龟的头儿......话音未落,指尖已不自觉地在那圆润顶端轻轻一刮。 杜珂浑身剧震,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烟儿......莫要......大掌却将她的柔荑握得更紧,带着她在那湿润的顶端细细描摹。 只见那处果然形似龟首,圆润饱满,此刻正渗出晶莹的露珠,在西窗日辉下泛着暧昧的水光。 傻乖宝......他气息紊乱,声音沉哑,这可比你那小龟......要凶得多...... 话音未落,那龟首竟在她掌心猛地一跳,惊得杜若烟轻呼出声。 杜珂眸色愈发幽深,忽然俯身在她耳畔诱哄道:烟儿既觉得像......可要亲亲它? 说话间,那巨物又在她手心弹动两下,仿佛在附和着他的提议。 杜若烟只觉脸颊发烫,却见那龟首上挂着的露珠正缓缓滑落,竟鬼使神差地微微俯首...... 美玉还需细琢 那湿濡绵软的触感甫一落下,杜珂便如遭雷殛,浑身筋脉俱震,呼吸瞬间紊乱。 小女儿不过舌尖轻轻一掠,便似抽去了他全身筋骨,让他喉间溢出一声破碎而压抑的低吼。 “烟儿……莫舔……爹爹,会受不住……”话音未落,已化作一声难以抑制的低喘。 杜若烟却像寻得了趣处,檀口微启,又在那圆润顶端轻轻一抿。 杜珂只觉三魂七魄都要被生生抽离,本是握住那截柔荑的双手,猛地滑下,死死攥住身下椅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力道中有压制不住的颤抖,仿佛再放任片刻,整个人就要从理智的悬崖上坠落。 他万万不曾料到,这株亲手培育的海棠,尚未及绽放,便已显露出噬骨蚀魂的本性。 “烟儿……竟是如此生猛……”他气息紊乱地想着,思绪却被又一波战栗无情打断。 那带着稚嫩生涩的撩拨,比起风月场上的老手,更添一股蛊惑人心的野劲。 若到了那一日,只怕不是他采撷这朵海棠初蕊,而是自己,会被她拆吃入腹,骨血皆化。 杜珂强聚最后一丝清明,颤抖着手想要推开她:烟儿......停下...... 可掌心触及她发间珠钗时,却不由自主地抚上那如云青丝,将她的螓首按得更近。 杜若烟低垂着长睫,心口的小雀儿扑棱棱忽闪着翅膀,爹爹是又生气了吗? 方才不过是不经意瞥见一滴精露欲坠,身体却仿佛被什么牵引般俯低,生出要将之卷入口中的念头,不舍浪费半分。 爹爹向来爱用沉香,身上总带着那股似有若无的幽香,如今在这玉茎上愈发浓郁。 连那一滴精露,竟也带着沉香的清甜,沁人心脾。 她忍不住抬眸,想去偷看爹爹的神情,却正对上杜珂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眼神中的暗涌与浓重的喘息,分明是在享受……甚至在期待。 一丝甜意不由涌上心头,自己定是无意间做对了什么,竟让爹爹欢喜到再无法掩饰。 她唇角不自觉弯起,像小兽初尝猎物的气息般,既得意,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欢悦。 那落在“龟首“之上的轻舔,逐渐化作密密匝匝的青涩吮吻,层层包裹,使之沉沦。 唇舌间炙热又坚韧的触感,像一缕火线,烫得她双颊泛红,耳根也染上滚烫的热意。 她的呼吸轻而急促,胸口的起伏与心跳一同加快,腿心的湿意仿佛被轻咬了一口的林檎,果汁溅溅,湿嗒嗒,粘唧唧,让那隐秘的欲望,无处可逃。 萦绕在两人之间淫靡暧昧的氛围,似一团看不见的丝线,将他们捆绑缠绕,既想挣脱,又舍不得。 “爹爹……”她轻声唤了一句,停下了唇边的忙碌,眼神带着探寻与好奇。 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问出口,“这……是什么?” 空气像忽然凝固,杜珂的呼吸蓦地一滞。 原来,那孽根因刺激过甚,终是按捺不住,溢出几缕浓白的前精。 正沿着赤红的脊面蜿蜒而下,粘附其上,映得那抹精粹愈发灼目。 杜若烟眨了眨眼,似被这突兀的景象惊到,却又在心底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悸动 “烟儿可知,方才你含在口中的,是何物?” 终是寻到契机,将两人从几乎失控的悬崖边缘,缓缓拉回。 却又在不知不觉间,把杜若烟推向另一处更深的漩涡。 “嗯?不是龟头么。”她下意识地回答,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和天真,可眼底却闪过一抹细不可察的心虚。 杜珂微怔,随即唇角一勾,眼底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乖宝果真聪颖,这处名唤阴头,的确又叫龟头。“ 忽然,他臂弯一紧,托住她的翘臀,将她直接架坐到自己腰间。 杜若烟微惊,双手本能地攀住杜珂的双肩,却在下腹相贴的一瞬,被那肉棍烫人的坚硬触感吓得心口一颤。 那股灼热透过布料直逼腿心,如同一团蓄势待发的火,将她脆弱的思绪瞬间烤得发软。 “嗯……”杜珂低哑的喟叹贴在她耳畔,气息带着灼意。 他一边轻咬她艳若滴血的耳垂,一边低语呢喃,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烟儿,可看仔细了……” 他握住她的手,粗粝的拇指引着她摩挲那处仍在渗水的顶端,微颤的触感沿着指尖传入她的心口。 “方才喷水的精窍,便是男子最要紧的关窍。” 杜若烟的呼吸已乱,胸口的起伏仿佛要冲破衣衫。 肉棍在她掌心陡然一跳,鼓胀得更盛,顶端又溢出几滴浓稠白浊,带着滚烫的黏意,仿佛要将她的掌心牢牢占满。 “这白浊……便是爹爹的精粹,又叫元阳。” 杜珂的声音像浸了烈酒,低沉得几乎能渗进骨髓。 “当年……正是这元阳……与你娘亲交合……才有了你和你哥哥兄妹二人……” 话音刚落,他忽地倾身,薄唇重重覆上她的娇唇。 杜若烟只觉天地骤然倾覆,唇齿间尽是爹爹灼热的气息。 他的舌如游龙轻撬贝齿,不由分说地缠住她怯生生的丁香小舌。 那湿软的力道时而缠绵厮磨,时而霸道挞伐,直搅得她那一汪丹泽津液横流。 嗯......她喉间溢出细弱的呜咽,后颈被他大掌牢牢扣住,整个人如同献祭的羔羊般任他采撷。 唇齿厮磨间,爹爹的气息浓烈得近乎霸道,舌尖一次次缠住她、勾着她,像在耐心驯服一只初次被握在手心的小兽。 杜若烟的指尖早已失了力气,却依旧死死攀在他肩上,胸口的起伏急促到几乎要破裂。 她的身体无可抑制的上下扭动,爹爹腰下那团火更烫了,顶得她周身阵阵发麻。 腿心那处隐秘的角落,像被什么无形之物勾住,收缩得厉害,仿佛再一点点,就会彻底淹没在这片炙热的海里。 杜珂呼吸愈发沉重,他贪婪地吞咽着女儿口中的甘霖,喉结剧烈的滚动着。 另一只手顺着她战栗的腰线往下,指尖沾到亵裤上那一片湿濡时,眼底欲色更浓。 烟儿......短暂分离的唇间扯出暧昧的涎津,声音哑得不成调。 乖宝的玉门流了好多水儿......这么想与爹爹交欢吗...... 说罢又狠狠覆上那两片红肿的唇瓣。 这次直接卷着她柔软的舌尖往自己口中带,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就在杜若烟以为自己会被爹爹彻底吞噬时。 杜珂忽然松开了她的唇。 她被迫急促喘息,唇瓣经他啃咬已肿得殷红,沾着水意,亮得几乎要滴落。 那双雾气氤氲的眼还没从亲吻的迷乱中回神,就被他一手稳稳托住下颌,迫她与他对视。 “烟儿乖宝……”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已收了几分燥热,像一条随时可能再次扑来的猛兽,暂时收回了利爪。 “欲得美玉,不可操之过急。” 他低低一笑,掌心抚过她被汗意濡湿的鬓发,像在安抚,又像在宣告主权。 “今日到此。” 言讫,他将她打横抱起,起身,缓步移至卧榻,把她轻轻放下,替她擦拭干净裙摆,整理好衣襟与散乱的鬓发。 爹爹的双手在她身上游弋,那触感依旧温热,带着方才残留的暧昧,却又让她莫名感到一种空落落的失却。 “乖宝,爹爹去唤白芍来接你回屋,乖乖坐着莫动。” 末了,又补一句:“等爹爹安排好一切,便带烟儿一同上松山” 杜若烟垂眸,软软应声,她望着爹爹的背影,心中既松了口气,又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与渴望。 那股渴望像火种,被他亲手点燃,又被小心地罩住,没有熄灭,只是静静地潜伏着,等待下一次风起时熊熊燃烧。 杜珂似心有所感,转过身,目光沉而深,仿佛能洞察她心底的波澜。 “乖宝莫急,下一回……爹爹会教你更多。” 他的话像一道钩子,钩住了她的心,也钩住了她的魂。 是爱还是亲昵 早春的夜色浅而静,月华似一层薄纱覆在屋檐。 风里带着未化尽的寒意,从半掩的窗棂溜进来,被裹进浴桶不断升腾的热雾里轻轻缠绕。 水面漾着细波,映着烛火轻晃的光影,恍如杜若烟此刻的心,忽明忽暗,无法安定。 白日的画面一幕幕交织。 哥哥拥着她,唇落在她的脸颊,轻轻一啄,像春阳初照,叫她心尖暖得发颤。 缠着她要吃奶奶时,舌尖在她的乳儿上流连吮吸,令她浑身酥麻悸动不已。 而爹爹那缱绻悱恻的亲吻,却如一池春水,缓缓渗入骨髓,余味绵长到令人不敢回想。 还有他胯下若山峦奇峰的巨物,她的唇边,到现在还残留着爹爹身上沉水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今年,杜若烟刚满十五,是寻常女子及笄的年纪。 曾经的她,原以为爱与亲昵是泾渭分明的。 可到今日,方才知晓,它们可以混在一处。 如早春解冻的河水,既清凉又暗暗泛着暖意,将她卷入其中,叫她不知是想逃还是想留。 “小姐,水凉了,要添热水吗?”白芍在一旁低声问,见她微微颤着肩,眼中满是关切。 一阵凉意自脊背渗入,冷得她不由微微蜷缩。 “嗯,是有些冷。” 白芍忙端来一桶滚热的水缓缓倒入浴桶。 热流涌入的瞬间,水面翻起细细的涟漪,蒸腾的雾气迅速弥漫开来,将她紧紧裹住。 杜若烟被这股温暖包围,终是有了从寒意中回神的力气,飘忽不定的思绪也在热雾间渐渐凝聚。 这个正月,事接连不断。 那日清晨,照例陪爹爹早膳。爹爹说近日胃口不好,午膳想吃荷花酥。 这酥费工耗时,唯厨房李婆子得法,需早早吩咐。 爹爹去私塾后,杜若烟一路小跑去找李婆子。 路过柴房,耳边传来奇怪的声响。 急促喘息、低低呜咽,夹着木柴轻轻碰撞。 她本欲略过,却听李婆子压嗓道:“死鬼……轻些……叫人听见……” 鬼使神差地,她蹑脚靠近,从门缝望去。 昏暗里,李婆子衣衫半褪,被门房老赵压在柴堆上,两条白生生的腿紧缠着男人腰。 老赵赤裸上身,裤子挂在膝弯,手里不知握着什么,狠往她腿心塞去。 他胯部起伏,口吐粗鄙:“骚娘们儿……你这淫穴咋恁紧……夹的老子龟头这处爽翻了天……啊~~” 李婆子浪笑,腰扭得更急:“死鬼……若不是你这鸡巴长的好生厉害……老娘才看不上你……呜……” 杜若烟心头骤跳,猛地向后退去,突然脚下一滑,扫帚倒地。 “谁?”柴房内一声低喝。 她提裙狂奔,心如擂鼓,耳边嗡嗡作响。 那潮红的脸、暴起的青筋、交缠的肢体、羞臊的野语,全都烙在脑海。 当夜,她做了个荒唐的梦 她梦见自己被一双温热的臂膀箍住,胸膛厚实而有力,气息带着微凉的草木香。 耳边的低语似鹅羽拂过心口,半真半幻。 她想看清那人,轮廓却在爹爹与哥哥之间交错闪动。 忽而沉稳如山,忽而少年般带笑。 气息越来越近,灼热的吐息喷在耳畔,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梦境尽头,她跌入一片湿热的水波中,猛然惊醒,亵裤已一片潮意。 没几日,姨母来访。 夜里与她同寝,烛光下抚着她的长发,目光似笑非笑。 “烟儿,平日与你爹爹、哥哥……可还亲近?” “爹爹疼我,哥哥宠我。”她不假思索,“爹爹日日查我功课,哥哥也常来我屋里。” 姨母指尖梳过她的长发,声音柔缓得像催眠。 “哥哥常来你屋里……是坐在椅子上说话,还是——坐到你床上?” 杜若烟愣了愣,低声道:“有时……也会坐在床上。” “那爹爹呢?是否还会抱着你?” “会……爹爹说抱着我才暖。” 姨母手上动作一顿,笑意深了几分。 “你及笄在即,该懂得避嫌了。”见她茫然,姨母叹气,“譬如你哥哥,十岁还缠着要吃你的奶,被我训过。再如你爹爹,幼时能坐他膝头撒娇,如今却不可再这般。” 杜若烟垂下眼睫,声音细得几不可闻 “可是……我喜欢爹爹抱我。” “傻孩子,男女有别,再亲,也要有个分寸。” 尤记得十岁那年,兄妹俩刚分房睡,本是日日粘在一起的二人,如何能适应 哭包哥哥夜夜偷爬上她的床榻,抱着她缠着要吃奶奶,被姨母撞见,提着去见爹爹。 爹爹虽不以为意,可还是罚他们抄了半日的字帖。 自此兄妹对姨母颇有怨色,尤其哥哥,更厌她的说教。 此刻,杜若烟浸在浴桶里,热水漫过肩颈,却冲不散心头躁意。 她闭上眼,柴房里的喘息、姨母的告诫、父兄日渐逾矩的触碰………… 像潮水一波一波涌来,淹没了她的呼吸。 松山之行,她既盼又惧,却分明知道,自己离不开他们。 他们是她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不能被旁人窥破的存在。 夜沉,三更梆子敲过第三响。 绣屏内烛火未熄,杜若烟辗转反侧,心口发紧,她知道,哥哥今夜必来。 耳房里,白芍支着下巴,眼皮半垂。烛芯啪地爆了个灯花,惊得她猛地抬头,习惯性望向小姐房门。 自七岁被买进杜府,这七年来她夜夜如此守着,像只警觉的夜莺。 门轴吱呀轻响,月光漏进来一道白影。白芍眯眼看清来人,紧绷的肩线立刻松了。 是大少爷。她低头继续打盹,像过去千百个夜晚那样自然。 那年隆冬的街市,七岁的她跪在雪里,发间枯草结霜。 爹爹买她嘛!八岁的杜若烟突然扑到轿窗前,小脸压着茜纱,她娘亲死了呀! 大少爷立刻跟着跳下轿,解了狐裘裹住她生满冻疮的脚:妹妹说要买,就买。 老爷叹着气掏出银锭时,她正把最后半块馍塞进嘴里,那是娘亲临终前,从牙缝里省给她的。 烛影将门缝里的影子拉得老长。 白芍在朦胧中蹙眉,今夜大少爷的脚步比往日沉,却又轻得古怪,像只刚刚苏醒觅食的春兽。她下意识攥住袖口,又缓缓松开。 这是小姐最亲的兄长,是会在小姐染风寒时彻夜诵经祈福的人。 她信大少爷胜过信自己。 她轻轻合上耳房的门,把月光关在外头。就像这些年关住的所有秘密一样。 烛影微晃,杜若烟听见门闩轻轻合上的声响。 榻上的锦被被她握得紧紧的,像要借此抵住心里的鼓点。 杜若璞背着光走来,步子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尖。 他在榻前停下,俯身的那一刻,身上的清冽梅香扑面而来。 杜若烟不敢抬眼,指尖攥着被角,耳尖染了红。 “睡不着?”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夜色的凉意,却在尾音处透出一丝她听不出的意味。 她想摇头,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声。房里很静,静得连烛火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杜若璞伸手,隔着薄薄的月白里衣,覆上她的肩,指节修长有力。 那触感像是要透过衣料,将她心口最深处的悸动一点点捞起来。 “烟儿”他的语气轻得几乎是呢喃,“我知道你在等我。” 杜若烟缓缓侧过身来,青丝如瀑散落枕畔。 烛火在她眸底摇曳,映出一汪潋滟春水。 她支着下颌,眼波流转间,将榻边含笑的哥哥一寸寸望尽。 杜若璞顺势倾身,绣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在方寸之间酿出醉人的暖意。 烟儿...他指尖抚上她唇角,想先听春日的喜鹊,还是...暮冬的寒鸦? 她心尖猛地一颤,樱唇不自觉抿成一线。 等了他整夜,换来的竟是这般戏弄,衣袖一甩,她骤然转身,只留给他一个绷直的背影。 横竖不过是被送去外祖家,永生不得上松山。声音里带着细碎的颤,从此碧落黄泉,再不相见也罢。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袭来一阵暖风,杜若璞手臂如铁箍般缠住她的腰,猛地将人拽进怀里。 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隔着薄衫都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 “是哥哥错了……烟儿,不要不理我。” 他薄唇擦过她耳廓,温热的吐息像春风拂过新柳。 掌心缓缓游移,指尖在锁骨处流连,激起一阵战栗,烟儿想知道的,哥哥全都...... 语声渐低,化作一个缠绵的轻吻落在她颈侧。窗外忽然传来夜莺的啼鸣,与屋内渐乱的呼吸声交织成曲。 父亲同哥哥合谋 哥哥......杜若烟气息骤然紊乱,那落在颈间的吻,似一簇细密撩人的星火,烤得她浑身酥软。 她下意识攥紧锦被,纤指绞出几道旖旎的褶。 杜若璞的臂膀如藤蔓般收紧,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 烟儿...他含住她珍珠般的耳垂轻吮,温热的吐息烫得她心尖发颤。 让哥哥多抱会儿...... 锁骨处传来羽尾轻扫的触感,他的唇若即若离地游移,每一次轻触都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杜若烟只觉浑身化作春水,连指尖都酥麻得使不上力。 今夜......她声音染上蜜糖般的黏稠,尾音微微发颤。 哥哥可以…...可以一边抱着烟儿......一边说与爹爹的打算... 话音未落,她忽然想起儿时那个被姨母撞见的夜晚,鬼使神差地,樱唇轻启:若是哥哥...... 似熟透的林檎,一层红晕顺着唇边吐息,氤氲了杜若烟的周身。 想如小时候那般......吃烟儿的乳儿......也是…... 最后一个字化作嘤咛,她猛地转身将滚烫的脸埋进哥哥胸膛,却清晰感受到身旁人骤然绷紧的身躯。 杜若璞的呼吸陡然粗重,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寝衣烙在她腰间。 他低笑一声,嗓音低沉又沙哑:傻烟儿......白皙修长的手指挑开衣带,今夜哥哥想要的......可比吃乳儿......要多的多...... 烛火噼啪炸开一朵灯花,映得芙蓉帐内忽明忽暗。 杜若烟忽然想起儿时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 哥哥总嫌她胸前两团太小,不如娘亲那般雪腻丰盈。 每每吃妹妹奶奶时,便要用掌心将那点红豆硬生生拢作小山,疼得她抬脚就踹。 小小绣鞋印在哥哥心口,从此立下规矩:只许用嘴,不准用手。 此刻杜若璞得了敕令,活像饿极的幼兽终于等到开笼。 他猛地将妹妹按进锦被,鼻尖抵着妹妹新换的杏红肚兜深深吸气。 当年淡不可闻的奶香,如今已酿成醉人的甜。 哥哥......轻些......杜若烟话音未落,忽觉心尖一烫。 隔着丝绢肚兜,他竟用犬齿叼住顶端那粒红果细细研磨,舌尖绕着圈儿打转。 突然,杜若烟绷直了脚背。 原是哥哥那双不安分的手,正沿着腰线游走,拇指在肚兜系带处暧昧摩挲。 记忆里的疼痛化作万蚁噬心般的痒,偏生他还要在耳畔低语:烟儿如今......可比雪媚娘甜...... 腰间的系带忽地一松,如春雪消融般无声滑落。 颈后的细绳不知何时已被解开,杏红色的肚兜顿时失了依托。 杜若璞用齿尖轻轻叼住那方软绸的一角,慢条斯理地向下拉扯。 丝帛掠过肌肤的触感让杜若烟浑身战栗,每一寸被暴露的肌肤都泛起细小的颗粒。 月白色的里衣倏然敞开。 一片雪色乍现。 莹润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杜若烟下意识要抬手遮掩,却被杜若璞扣住手腕按在枕上。 烟儿方才亲口许的,叫哥哥像小时候那般吃乳儿。 杜若璞低笑,吐息灼得她心尖发颤,怎的现在反倒害羞? 他忽地俯身,湿热的薄唇擒住那粒早已挺立的红果,舌尖绕着蓓蕾细细描摹。 杜若烟猛地仰颈,喉间溢出一声幼猫似的呜咽。 她挣动的手腕被哥哥铁箍般的大掌镇压,只能无助地攥紧床褥,指尖将茜色鸳鸯枕抓出深深皱褶。 另一侧雪乳倏然落入他滚烫掌心,五指收拢时,故意用薄茧刮蹭顶端。 她听见混合着吮吸声的暧昧水泽。 闻见清冽梅香里漫出的旖旎汗意。 更感受到腿心涌出那股熟悉的潮热。 杜若烟忽觉神思飘远,恍惚间又回到白日那个熏香缭绕的书房。 爹爹的指尖抚过她发烫的脸颊,温声细语地教她。 亲吻时若两情相悦,女子身下自会沁出甘露。 哥哥吃她的乳儿时,她和哥哥彼此欢喜,身下便流出了好些水儿。 爹爹说,这叫欢露,是烟儿想交欢了。 此刻腿心黏腻的湿意,不正与白日书房里一般无二。 原来...她羞得脚趾蜷缩,烟儿竟想要与哥哥...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呜咽。 杜若璞的膝盖不知何时已抵开她紧闭的腿弯,正隔着亵裤,在那片湿漉漉的花户处缓缓研磨。 哥......呜......破碎的呻吟刚溢出唇瓣,突然化作惊喘。 原是那作恶的唇舌忽然加重力道,犬齿不轻不重地碾过乳尖儿,激得她弓身相就。 杜若璞的唇离开那枚被吮得发胀的茱萸时,带出一丝银色的涎津。 杜若烟浑身一颤,雪乳上还残留着哥哥齿尖的酥麻。 烟儿不专心......他低笑,指节突然在那乳尖儿上不轻不重地一弹,该罚。 天旋地转间,她已被锁进哥哥怀里。 杜若璞慵懒地倚着雕花床围,像头餍足的春兽般将她圈在身前。 可那双手却得意得很,掌心裹着两只白兔雪乳不停抖动揉捏。 指尖时不时刮蹭挺翘的红果,惹得她脚趾都蜷缩起来。 松山书院......他的声音低沉,充满魅惑,拇指轻轻碾过乳尖儿。 仲春之时,和哥哥一同启程......嗯? 杜若璞忽然倾身,薄唇猝然衔住她的耳垂,齿尖轻轻一碾,湿热舌尖抵上那处软肉,厮磨间带起一阵酥麻战栗。 烟儿听清了么? 杜若烟呼吸骤乱,耳尖烧得通红,哥哥的气息灼热地拂过颈侧,烫得她心尖发颤,连指尖都蜷缩起来。 她咬唇点头,喉间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半个字也挤不出。 烟儿——他低笑,嗓音沉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回答哥哥。 听、听清了......她声音细若不可闻,尾音却被胸前突然加重的揉捏撞得支离破碎。 “那便好。”指腹缓慢地碾着那两抹酥红,像是在细细惩罚她的心神不宁。 “父亲会先一步去松山,赴任经学博士。” 他顿了顿,指腹故意在那儿处按深一分,嗓音低沉得像是在心口震动。 “而你——是我的远房堂弟——杜晏,将随我一道,上松山书院求学。” 她浑身一颤,如惊鹿般猛的旋身,眸色惊疑,却被他眼底那片沉如寒潭的暗色牢牢困住。 一个时辰前,杜珂的书房里,烛火燃得很稳。 他翻完一页《礼记》,才抬眼看向对面的长子:“璞儿,你这些年在外行走,见识不浅。为父要去松山赴任博士,便想问问你,若是让烟儿随我去,如何?” 他语气淡淡,却含着试探。 杜若璞放下茶盏,眸光在烛影里闪了一瞬,像是权衡,又像早有成算。 唇角缓缓勾起:“女儿家上松山不便……若是换个身份,未尝不可。” “你是说——” “男装。”他答得干脆,眼中沉着笃定。 “以父亲与张山长的情分,可替她造一个‘远房侄子’的名头,在松山书院求学,我来带她,一路教她规矩。” 杜珂沉吟片刻,竟点了点头:“那你可愿意担此事?” “愿意。”他答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梆、梆、梆、梆。“四更梆子声,刺破了浓重的夜色 “所以,女扮男装的主意,是哥哥向父亲提议的?” 杜若烟轻拢衣襟,指尖在床柱上无意识地描画着花纹。 杜若璞懒懒靠在她身侧,闻言轻笑一声:“若非我开口,父亲那温吞的性子,还不知何时才会带你同去松山。” 他抬手为她拂开额前一缕散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你该谢我。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背脊滑下,最终停在那不盈一握的腰间。 杜若烟能感觉到哥哥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衫传来,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那缕风。 父亲...都答应了?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自然。杜若璞的唇擦过她耳际,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松山之行,你我同行同止。他的手臂缓缓收紧,将她带入怀中,只是烟儿要记住—— 窗外一阵风过,吹动案上诗稿。杜若烟看见其中一页写着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忽然想起那日柴房所见,耳根顿时烧了起来。 ——此行一切,都要听哥哥安排。 杜若璞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青丝,衣食住行,言谈举止...都要依着我的意思来。 他仰首,唇若羽落般轻点眼尾那粒自出生便有的朱砂痣。 杜若烟闭上眼,耳畔是哥哥低沉的呢喃,似要将心事悉数藏进这一吻里。 只要烟儿听话,松山的朝云暮雨...都会是哥哥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 是喜欢哥哥,还是爹爹 “嗯,此行一路,烟儿皆听从哥哥安排。” 杜若烟整个人轻柔地倒进杜若璞怀中,双臂环住他的腰际,脸颊依恋地贴在他心口处,轻轻蹭了蹭,乖巧得像一只依巢的乳燕。 那对半掩酥胸紧紧压着他的胸膛,热意透肤渗入,仿佛要将他的骨血都焚成一汪滚烫的春水。 杜若璞喉结滚动,怀中温香软玉烫得他指尖发颤,妹妹雪脯紧贴上来时,他分明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指尖轻轻抬起妹妹下颌,掌心包覆着那细腻的弧度。 少女长睫如蝶翼般颤动,目光清澈得能将人溺死。 “烟儿,闭眼。”他嗓音发紧。 杜若烟乖乖阖上双眸,唇瓣微启,呼吸间带着一丝暖香。 杜若璞凝住气息,缓缓俯下去。 他嗅到她发间茉莉油混着父亲惯用的沉水香。 今日在书房,父亲也是如此抬着烟儿的下巴,而她亦是若此时这般乖顺...... 杜若璞先是在那抹樱红上蜻蜓点水地一触,只是想浅尝,却不想,这一触便令他心口生出电火,四肢百骸都泛起酥麻。 忽然,她轻轻回了唇,丁香小舌怯生生探来,生涩却热烈地回应他。 这意料之外的主动让杜若璞脊椎窜起一阵战栗。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怀里如此主动。 喜悦如潮涌来,可下一刻,心底却泛起一丝酸涩。 他的烟儿,何时学会了这个? 他的舌尖带着急切,和那一抹丁香碰触交迭,周身血脉偾张,仿若在烈火上炙烤,而心底那抹执拗也愈烧愈烈。 唇齿相缠间,杜若璞低声在她耳畔轻问,嗓音微哑:“烟儿……和父亲时,你也是这般么?” 少女的睫毛抖得更厉害,耳尖一点点泛红。 他逼着她与自己对视,眸色幽深如墨,带着不容回避的占有与锋芒:“你告诉哥哥——更喜欢谁的?嗯?” 这一声“嗯”,带着轻挑的尾音与潜藏的压迫,让她的心口发颤,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哥哥……” 若是今日之前,杜若烟必定会扬手将他推开,再将这话骂得狗血淋头。 和爹爹的亲吻,对她而言,就像小时候喂哥哥吃她的乳儿一般自然。 在她的世界里,那是唯一的亲情慰藉,他们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全部。 只要能让爹爹和哥哥开怀,连她的命,都可拿去。 可今日之后,她才恍然,原来,他们在她心里,从来都不仅仅是家人。 往日那些耳语低笑、额头轻触、唇齿相依的瞬间,如潮水般涌回脑海,甜得让人发颤,也锋利得令人心慌。 那是裹着寒刃的柔情,一面割裂她的心,一面让她沉溺。 是啊,连姨母都能察觉的事,她那朝夕与共、心思如海的哥哥,又岂会不知? 千言万语皆在唇齿间化成一声轻唤。 那双若秋水剪瞳的杏眼,盛着水光,闪烁着欲言又止的柔情与难以言明的挣扎。 一点一滴渗入杜若璞心底,荡起层层涟漪。 “哥哥明白,哥哥……全都明白。” 他的喉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灼人的笃定。 一记抵死缠绵的深吻,猝不及防,扑上了她微颤的唇瓣。 唇舌交缠,他在气息间低问,带着试探,带着几不可察的占有欲。 “烟儿,哥哥的心意,你明白吗?” 她被吻得凌乱,轻轻颔首:“……烟儿明白。” “那烟儿……”他唇角贴着她的唇,声线沙哑又暧昧:“也喜欢哥哥吗?” 短短的沉默,仿佛拉长成一世。 “……烟儿喜欢……哥哥。” 杜若璞的眸光若星辉闪耀,指尖摩挲着她的颈侧,却在下一瞬缓缓吐出那个人的称谓。 “那……爹爹呢?” 她呼吸一滞,眼中闪过慌乱与不忍,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捏住了心口:“烟儿……也喜欢,爹爹。” 杜若璞盯着她,眼底情绪翻涌,像烈焰舔舐着心口的酸涩。 “是和哥哥一样的喜欢吗?” 那一句话,似是温柔,又似利刃。 杜若烟的睫毛轻颤,樱唇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嗯”,像是一记投降,又像是一声无助的叹息。 “烟儿……知道今日……爹爹为何没有要你吗?” 他低声的询问像一根细针,悄无声息地扎进她心底。 杜若烟愣住了,瞳仁微微放大,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看着那双茫然又无辜的眼睛,他轻轻叹息,声音低沉而缓慢,像在刻意压抑情绪。 “在我和爹爹之间,你迟早要做一次选择。” 话音落下,空气像被按住,热度凝滞不前。 她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襟,唇瓣微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杜若璞的眸光一寸寸沉下去,薄唇弯起,却带着几分狠意与决绝。 “可无论你选择谁……烟儿,都是哥哥唯一的选择。” 那一瞬,他彻底不再克制。 低下头,再一次夺住她的唇。 带着彻底的占有,几近吞没的力度。 唇齿交缠间,气息急促得仿佛连呼吸都要被夺走。 他的手牢牢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整个困在怀中,似乎只要她一动,就会被他更深地压回怀里。 它藏着无声的宣告—— 不仅是对她,更是对那个看不见却始终存在的男人。 此刻,她是他的。 以后,也只能是他的。 杜若烟被哥哥炽烈的亲吻压得透不过气来,整个人如坠云雾。 杜若璞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一寸寸攻陷。她只觉天旋地转间,后背已陷入柔软的锦被之中。 唔......哥哥...... 那缠绵的吻自樱唇流连而下,在雪肤上烙下湿热的痕迹。 月白里衣不知何时已被尽数褪去。 哥哥的唇在锁骨处游走,在颈侧脉动处流连,又沿着雪乳优美的曲线一路向下,最终含住那颤巍巍的茱萸轻吮。 啊......杜若烟难耐地仰起脖颈,纤指无意识地陷入哥哥发间。 杜若璞低笑,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他的吻继续下移,舌尖在小腹神阙处打着转,眼看就要逼近那最隐秘的腿心花户...... 哥哥......不要…... 就在哥哥即将褪下最后一层亵裤时,杜若烟突然轻颤着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惶几分哀求。 杜若璞的动作戛然而止,抬眸时眼底暗潮汹涌。 他缓缓直起身,指尖却仍流连在她腿侧。 好。他嗓音沙哑低沉,哥哥不碰这里。 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记,等烟儿什么时候愿意了......大掌暧昧地抚过她腰间,......哥哥再好好疼你这里。 说罢,他竟真的收手,只将人揽入怀中轻抚后背,任那灼热的欲望在衣袍下叫嚣。 杜若烟蜷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抵在腿侧的硬物,撩拨得她心尖发颤。 “可是……烟儿,” 杜若璞低哑的嗓音带着压抑的喘息,唇几乎贴在她耳畔,“哥哥……实在难受。” 他握住那只细软如雪的纤手,掌心的热度几乎要将她的骨节融化。 指尖被他包裹着,缓缓引向自己下腹,隔着薄薄的亵裤,那股灼热而蓬勃的硬度正不容忽视地顶着她的掌心。 “摸摸看……”他低低地笑,气息烫得她耳尖发颤,“哥哥的鸡巴有多硬。” 掌心隔着亵裤,触到的,是仿佛要冲破布料的滚烫与鼓胀,热得惊人,蓬勃叫嚣着存在感。 杜若烟的指尖微颤,下意识想缩回去,却被他扣得更紧。 下一瞬,他再也按捺不住,低喘一声,将那根沉重灼热的孽根从亵裤中掏出,硬生生塞进她的掌心。 那触感滚烫到几乎灼伤了她的手,令她心头一惊,似小鹿般惊跳,急急转身欲避。 可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那份在不知不觉间滋长的渴望,她的手竟未能如愿抽回,反而在那肉棍上轻轻收紧,试探般地缓缓套动。 杜若璞的呼吸猛地一滞,胸膛如擂鼓般急促起伏,双手撑在身后锦被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微微仰头,喉结上下滚动,唇间溢出一声低哑而压抑的闷哼。 那声音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意,像是从胸腔深处碾碎而出的愉悦。 “妹妹……”他眼尾泛着红,目光暗沉得像要将她吞没,“好会……弄得哥哥……好欢喜……” 只在外边,不进去 杜若烟杏眸圆睁,眼波凝在掌心那跳动的肉棍上一瞬不眨。 哥哥那玉茎竟如他本人般生得玉雪玲珑,通体透着初春桃蕊般的粉红。 柱身温润似羊脂玉雕,偏又隐隐可见皮下紫络蜿蜒,如虬龙盘踞。 最是那龟首处,饱满若晨露中的莲房,此刻正沁出几滴晶莹,在烛火映照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 那物昂然翘首,随着血脉搏动微微震颤,竟似有灵性般向着她的方向倾靠。 杜若烟不自觉地凝住气息,眼见一滴精露顺着玉柱缓缓滑落,在锦被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忍不住倾身向前,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睫。 清冽的梅香夹杂着麝香气息扑面而来,竟比哥哥素日衣袍上的熏香还要浓烈三分。 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包裹着上下套弄,指尖刚触及那滚烫灼人的柱身,便听得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烟儿…...可看......看仔细了? 见妹妹非但没有退避,反而乖顺又主动地凑近,那份久压在心底的渴望瞬间翻涌成潮。 他眼底的眸光幽深如墨,灼灼锁住妹妹的每一分神情,心间既是激荡,又似被甜蜜与欲望交织得寸寸蚕食。 仿佛被什么点燃,那物猛地一跳,溅出几星露珠,正正落在杜若烟悬在半空的指尖上。 杜若璞的呼吸已彻底乱了节奏,胸膛起伏得厉害,像是随时要从她的指缝里泄出所有的热与力。 “妹妹……”他的声音低得发颤,却又带着逼人的深意,“若是让爹爹见到你此刻的模样,他会怎样看你呢?” 杜若烟的手顿了一下,耳尖猛地泛起红潮。 那句“爹爹”仿佛一道无形的钩,将她心底那份羞耻与不安一并钓了出来。 可那股微微颤抖的羞怯,又化作另一种莫名的酥麻,从指尖一路窜上心口。 杜若璞垂下眼,盯着她微微发颤的睫毛,忽地俯身,将她整个人推倒在锦被之上,动作既急切又笃定。 “烟儿只能是哥哥的。” 他全身覆压下来,如乌云蔽月将妹妹笼罩在阴影里,十指交缠间,那一双柔荑被牢牢钉在锦被之上。 杜若烟只觉周身连同骨头都在发颤,似秋风残荷,却又从骨髓深处涌出难言的渴盼。 哥哥……你,你在做什么……她声音细若游丝,眼尾泛起阵阵桃红。 杜若璞若魅惑般在她耳畔低语:烟儿莫惊……灼热的吐息烫得她耳尖发麻,哥哥……就在外边…… 他忽地分开妹妹双膝,将自己卡入那方寸之地。 杜若烟腿心早已洇湿一片,轻薄的绫罗亵裤紧贴在娇蕊之上,随着呼吸微微翕动。 当那滚烫的玉茎抵上来时,竟似磁石相吸般紧紧咬住龟首。 湿透的布料成了最磨人的阻隔,每一次抽送都带出黏腻水声,比之赤裸相贴更添十分淫靡。 好妹妹……杜若璞腰胯发力,看着那亵裤渐渐被顶出凹陷的形状,你这处……比手炉还烫…… 锦被上渐渐洇开深色水痕,混着麝香的暧昧气息在这闺房天地弥漫开来。 杜若烟咬住一缕散落的青丝,在欲海中载沉载浮,恍惚看见帐顶的合欢花纹都在摇晃。 不知几度春潮涨落,哥哥的动作愈发急促,她只觉腿心处似有千蚁啃噬,又似烈焰灼烧。 猝不及防,一阵酥麻自小腹炸开,如惊涛拍岸般席卷全身。 与杜若璞的指缠作一处的十指,指节猛的用力,死死紧扣,玉足弓起,雪肌上泛起薄汗,在烛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花径深处涌出汨汨暖流,浸透了轻薄的亵裤,那温热的欢露竟透过衣料,将正在征伐的玉茎浇得湿透。 杜若璞喉间溢出一声低吼,只觉从脊背窜过一阵战栗,自耻骨直冲颅顶。 烟儿……他声音支离破碎,龟首突突跳动。 最终一股白浊激射而出,一声声噬魂销骨的喟叹,杜若烟恍惚间见那浊液顺着自己腿根缓缓滑落,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恰似晨露坠于新荷。 一波又一波的极致快意,如潮水般复涌,将紧紧相拥的兄妹二人牢牢裹住。 此刻,他们的世界中只有彼此,心与心、身与身都不肯分离,仿佛一旦松开,便会失去这世上唯一的依恋。 直到第一缕晨光穿过雕花窗棂,轻柔地洒落在锦被之上,那缠绵交迭的唇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叩、叩、叩——”白芍的轻叩声透着小心:“小姐,卯时小姐要去陪老爷用早膳,今日可不好再赖床。” “知道了。”杜若璞替她应声,语气理直气壮,半分也不避讳。 他低下头,轻啄妹妹的额头,指尖细细描摹着她被情欲熏得微微泛红的脸庞。 那双睡眼惺忪、水雾氤氲的眸子,仿佛能勾走他最后一丝克制,让他几乎再度陷落。 “烟儿,”他低声呢喃,眸底欲色未散,硬生生压下了心底的冲动。 “莫要贪睡……从今日起,有很多事,哥哥要与你一一安排。” 待杜若烟再醒时,已是高烧不退。 她向来体弱,经不住父兄昼夜间的折腾,寒气趁虚而入,终是落了风寒,一连卧病数日。 杜若璞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守在床畔 而杜珂则为她入学之事奔走不停,四处张罗安排,忙得连夜未歇。 三日后的清晨,杜珂的青篷马车碾着满地晨露,缓缓驶向松山书院赴任。 雾色氤氲中,马车铜铃叮咚作响,声声渐远。 杜家兄妹静静相偎立于庭前,身影在浓雾里渐渐模糊,终被白茫茫的雾霭吞没。 七日后,当那张写着杜晏的入学公牒送到时,杜若烟正用束胸勒紧胸前绵软。 铜镜里倒映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唯有腰间玉带上悬着的鎏金香球,还晃荡着未散尽的女儿香。 小姐...白芍突然攥住她正在系发冠的手。小丫鬟指尖冰凉,喉头滚动三次才挤出声音:小姐……真的要这样吗?” 杜若烟侧过脸,唇边漾起一抹笑:“我若不去,他日或许便再无机会。况且,有父兄在,怕什么呢?” 白芍垂眸,心口酸胀,却只是上前替她系好长衫腰带,低声应道:“小姐去哪里,白芍便去哪里。小姐为男子,白芍便做他的书僮。无论何时何地,白芍都会在小姐身边,护小姐周全。” 铜镜中映出两张截然不同却同样清俊的面容——一张剑眉入鬓、唇线清朗,宛如刀工细琢的少年公子;一张眉目温润、气质清秀得近乎纤弱的僮仆。 杜若烟凝视镜中,目光沉定而笃然,缓缓开口:“记住,从此刻起——”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冽,“我不再是杜家那位柔弱的二小姐杜若烟,我是杜晏。而你——是我的伴读书僮,白竹。” 本想以“杜晏”这个全新的身份,在松山书院中默默求学、低调度日的杜若烟。 她未曾料到的是,在入学的第一日,便迎来了人生中最匪夷所思,光怪陆离的一段奇遇 隐秘的“教具” 松山,位列五岳,自古有“天地之中”之誉,其脉自远古而来,亘古巍峙于中原大地。 山势雄浑险峻,峰峦迭翠,松柏参天,古木虬枝。春夏花木繁盛,秋冬霜雪素裹,四时景致各擅其胜。 松山书院依南麓而建,深隐苍翠松林,院墙随山势起伏,青砖灰瓦间弥漫书卷沉香。 院内陈列历代名儒遗迹,碑廊墨迹遒劲,仿佛犹闻古人朗声诵读,自古便是文脉所系、群贤云集之地。 晨钟初歇,松风微度。 杜若烟端坐于松山书院讲堂之中,心神却恍若漂浮在云间。 殿上,父亲杜珂正执简而立,声如清泉,朗读《中庸》: “……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 字字清朗,回荡在梁栋之间,与窗外松涛相和。 她怔怔望着,心底涌起一种不真实的悸动。 多少个日夜心心念念的讲堂,此刻终于真实呈现在眼前。 “李文博,你来说说,何谓‘极高明而道中庸’?” 一个瘦弱的少年慌张起身,结结巴巴道:“回先生,这是说……君子既要追求高明的境界,又要遵循中庸之道……” 杜珂摇了摇头:“只解其表,未及其里,子安,你来。” 一名魁梧少年自信起身:“学生以为,此言告诫我们治学既要志存高远,又要脚踏实地。譬如登山,既要仰望峰顶,又要一步一履。” “善”杜珂颔首,又转向另一方,“若璞,你可有补充?” 杜若璞起身行礼:“学生以为,此句更深义在于‘执两用中’,高明与中庸看似矛盾,实则合一,譬如日月,既高悬九天,又普照大地。” 话音方落,杜珂忽又看向堂后:“杜晏,你可有见解?” 杜若璞心头一动,下意识转头望去。 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此刻正与他并肩立于讲堂之上。 杜若烟起身,神情宁定,声音清润如玉:“学生以为,‘极高明而道中庸’,不仅在学问,也在人心。若只追求高明,则易流于虚玄;若只守中庸,则或流于平庸。唯有以高明之志,持中庸之行,方能致广大而尽精微。” 讲堂骤然寂静,继而窸窣议论,杜珂眼底闪过一抹赞许。 杜若璞在袖中微微收紧手指,面上仍旧从容,心底却难以平静。 而杜若烟——不,杜晏,终于在松山书院的讲堂上,以全新的身份,开启了求学生涯的第一日。 午时三刻,钟鸣悠远,讲堂内学子鱼贯而出,正是休憩时分。 杜若烟挺直腰背,步履沉稳,藏于一群身着藏青直身,头戴乌纱方巾的学子之间,若不细察,任谁也辨不出她原是闺阁娇娥。 这全赖她的好哥哥,杜若璞。 前往松山书院这一路,他悉心调教,更在她那藏青直身之下,藏了件隐秘的“教具”。 束胸的轻绡是兄长特意寻来的,轻薄透气,比素帛柔软许多,可偏偏胸前那两粒红梅,却无论如何也掩不住,硬生生挺立于轻绡之下。 起初,杜若烟尚不以为意,直至穿上那件特制的纯白里衣,才知其中深意。 此衣内里,细细密密缝着银线,稍一动作,便磨得裹着轻绡的乳尖如针刺般疼痛。 如此一来,她再不敢如闺中时那般颔首含胸、莲步轻移,只得挺直脊背,阔步而行。 赴书院途中,杜若璞白日于马车内严苛教导,令她习男子坐卧行止。 入夜后,却在驿馆床帷之间,低声温语,抚慰妹子,以掌心温热为她揉胸安抚。 指尖辗转之间,既有哥哥的怜惜,又有情人的缠绵,疼痛之处在他手下渐渐化作酥麻。 如此软硬相济,竟使她在酸楚与绵软间,逐渐学得从容不迫。 可讲堂之上,一连五六个时辰端坐如松,于杜府娇养十五载的杜若烟而言,实是煎熬。 那一对茱萸,怕是早已磨破了皮,此刻正一抽一抽地疼着。 好容易捱到午休,她步履如飞,直奔斋舍。 白芍早已候在廊下。 自上路至今,她便是书僮装扮,青衣小帽,倒也衬得那张圆脸愈发机灵。 此刻见自家少爷步履匆匆,她连忙抱着书匣跟上:“少爷,您这是往哪儿去?膳堂不在那头!” 杜若烟头也不回,嗓音微颤:“白竹,快跟上!我要回斋舍更衣!” 斋舍毗邻藏书楼,其间有廊庑相连。 此刻廊庑间尽是往来学子与讲席,杜若烟不欲与人周旋,便择了一条偏僻步道行去。 此道须经一株与书院齐名的千年古柏,世人皆唤将军柏。 传闻此树已历三千寒暑,虽树皮皲裂如龙鳞,躯干嶙峋似老叟,却依旧枝干虬劲,生机勃发。最奇者,其根部已然中空,形成一孔洞,南北贯通,竟可容五六人藏身。 主仆二人步履匆匆,忽见杜若烟猛然驻足,紧随其后的白芍收势不及,险些撞上她的后背。 只见古柏荫下,茵茵绿草间,一少年学子正倚树而坐。 斑驳树影落在他霜色的直裰上,手中翻卷,姿态闲雅。 那少年面若冠玉,眉裁秋水,鼻含山势,目点寒星。 如此清俊容颜,闲逸姿态,落于这肃穆森然的松山书院间,恍若画境一般,直叫人移不开眼。 杜若烟一时怔忡,竟鬼使神差地拱手相询:这位同窗,不知尊姓大名?何以独在此处攻读? 那少年似从大梦中惊醒,茫然四顾,最终将目光落在杜若烟身上。 他唇角微扬,却始终不语,只以秋水般的眸子静静凝视。 白芍见状大骇,轻扯主人衣袖:少爷在与何人言语?此地除却你我,唯有这株古柏......她忽然压低声音,莫不是午膳未进,以致眼眩? 分明就在......杜若烟回首指向方才少年所在,话音却戛然而止——茵茵草地上空余几片落叶,哪还有半分人影? 一阵穿堂风过,古柏枝叶沙沙作响,恍若一声幽远叹息。 杜若烟无暇为古柏下的怪影多费心思,若再迟,待同舍学子午膳归来,徒生事端。 日上中天,松影森然,廊庑步道人影渐稀,唯莺啼声声,越显清寂。 一路疾行,她终于抵至斋舍门口,屋内空寂,唯风送松影。 杜若烟长吁一口气,吩咐白芍守在门外,如有异动立时通报。 书院诸生皆是四人同室而居,唯山长、讲席另有师舍,幸得父亲打点,她与哥哥分在一处。 此时四下无人,杜若烟心下稍安,遂伸手解开衣袍衿带。 轻绡若雾,掩不住胸前两株红梅,此刻那茱萸竟比平素更艳三分,红肿挺立,薄皮几欲沁血。 指尖方一触之,嘶——她倒抽冷气,铜镜里映出那双噙泪的杏眸。 膏药呢......广袖翻飞,箱笼尽启,哥哥特备的雪肌膏竟遍寻不着。 正急得咬唇,忽然,一声熟悉的清越嗓音从身后传来:晏弟是在找这个么? 杜若烟猛然一颤,缓缓回首,只见哥哥立于门口,掌中正把玩着那只装膏药的白玉瓷瓶。 她面上飞红,急急佯嗔:“哥哥,怎地进来也不叩门!” 身上襟口半敞,春色微露,却也顾不得许多,径直扑上前,欲从他掌中夺下。 孰料杜若璞顺势一勾,手臂自袍缝穿入,精准箍住纤腰,掌心贴着轻绡摩挲。 午光透过窗棂,斑驳洒落在二人身上。 她只觉胸膛紧贴,气息相闻,心跳急促得似要破腔而出。 “哥哥快放开我!”杜若烟慌声低呼,眸光闪烁,羞惧交加,“若被同舍撞见,可如何是好……” 然而她并未竭力挣脱。那怀抱稳固而温热,她竟生出一瞬心安。 她心里明知失礼,甚至荒唐,可身体却比理智先一步屈服,只觉被他紧拥的瞬间,仿佛天地都静了下来。 杜若璞神情幽深,凝注她泫然欲泣的眸子,低声道:“莫怕,白竹守在外头,旁人不得入。” 言罢,他将那清凉瓷瓶抵上她胸前,指尖推揉,缓缓抚慰那两点殷红。 凉意渗入灼痛之处,令她忍不住低低颤声。 心口乱撞,羞意如火,她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这抚慰,眼角泪意愈盛。 “晏弟何苦独自忍耐?若有不适,该唤我一声才是。你这般隐忍,只教哥哥忧心。” 话音未歇,他的唇已俯下,浅浅一触,轻若蜻蜓点水,刹那间,她全身无力,倚入他怀。 杜若烟急急低呼:“哥哥……快放开我,妹妹……害怕。” 可这声害怕,却似带着几分心虚与缱绻。 她话未尽,唇瓣已被轻轻衔住,似怜似惩。低语温热,落入耳畔。 “错了,要说——弟弟害怕。” 何为中庸之道 书案上的宣纸皱巴巴被揉成一片,墨迹横斜,半干未干。 杜若璞托着那截纤腰将人抱上案头时,狼毫笔“铮”地坠在地上,墨汁溅开几点,像极了心头乱意。 指尖轻勾,她胸前的束带瞬息散开,轻绡簌簌坠下,肌肤映入眼底,乳团盈盈颤动。 薄纱未将乳儿勒出痕迹,唯那两粒乳尖却红肿得艳丽,像是点火,惹眼得过分。 “唔……”杜若烟才一声溢出,唇齿便被哥哥重重压住。 他的吻带着几分狠意,像是要将方才讲堂上“杜晏”锋芒毕露的锐气,尽数碾碎,渡回到她口中。 直到她气息尽乱,手指急急捶他肩,他才松开,却留下一对湿得发亮的唇瓣。 “晏弟,罚你。” 清脆一声,白玉药瓶磕在案上,声音在静室中分外突兀。 杜若璞指腹沾了清凉膏体,忽然狠狠碾过她的乳尖。 “今日堂上,你光彩耀人,可知台下多少狼子野心,盯着你发光的模样?” 杜若烟眼波乱颤,唇角却带着一点无奈笑意。 哥哥一向如此,她为女子时,他爱呷醋;如今披了男装,他依旧不改。 凉意骤然沁入肌理,她身子一抖,喘息未定,下一瞬却又被火意缠裹。 哥哥的舌尖卷着药香,在乳晕轻缓画圈。 凉与热交替,细细磨人,挑得她呼吸凌乱,脚趾死死蜷紧。 “先以舌做热敷,使气血通畅,再徐徐上药,方能见效。” 话音未尽,杜若璞已迫不及待含住另一粒茱萸,唇齿吮咬,舌尖打转。 低低呜咽自杜若烟喉间逸出,湿意自腿心蔓开,将男装下摆染得一片深色。 偏此时,哥哥又骤然一嘬,弄得她浑身痉挛。 “啊……哥哥,轻些……未时还有会讲……” “现在知道急了?”他低笑,却不曾停下,唇舌仍在那一寸蓓蕾之间流连,惹得她全身又痛又酥。 “哥哥……今日的会讲,我定要表现好……” 此言一落,哥哥骤然停住,抬首而望,眸光由极欲转为凌厉。 “晏弟,你可知,堂上锋芒太盛,是何等大忌。” 她怔住,轻声问:“何忌?” 杜若璞拈了膏体,徐徐揉抹在她乳儿之上,动作缓慢,却暗含力道。 “今年殿试,南士锐盛,北方心忌。圣上以南北分榜择优,表面平衡,实则重北抑南。你才华毕现,固然替南方长了声势,却也因此落入北士眼中,成了靶子。” 杜若烟神色一紧,急声:“哥哥,这可怎么办?” “莫慌,有我在。” 他低声安抚,气息热烫,呼在她乳尖,薄荷清香氤氲满屋,暧昧得让空气都发颤。 “今日会讲,由我来。你只需持守中庸,不必逞强。” “可是哥哥……” “我明白。”他替她一层层收束轻绡,又为她整了衿带,动作细致得近乎挑逗。 “你志在经世,不愿埋没才华。但须明白,这书院中不止少年心性,还有未来朝堂的权谋与刀锋。哥哥不愿你锋芒太盛,既招嫉,又引人肖想。” 杜若烟垂眸,唇边却逸出一抹笑:“哥哥想多了。我如今是男子,书院尽是男子,谁会肖想我? 倒是南北之争,确实该谨慎,幸好,有哥哥提点。” 案上散落的纸墨仍未干,墨香袅袅,屋内却早被另一种暧昧气息笼罩。 杜若璞将最后一根衿带打结,指尖在她胸前停顿片刻,才缓缓收回。 轻绡已束好,直身整饬无瑕,仿佛方才那一室旖旎不过是虚幻。 “好了。” 他俯身,低声在她耳畔道,“晏弟,走吧。” 两人相携而出,步履贴近,仿佛天生如此。 午后的长廊清静,阳光透过松枝,映得他们的身影并肩而行,亲昵非常。 杜珂负手立于檐下,素衣清简,清癯之姿恰似寒松挺立。 眉目间自有一股清朗俊逸,却因唇线收敛,神色淡漠,显得疏离冷峻。 檐下风过,吹动衣袂,他静静凝望着前方。 刚刚一幕尽数映入杜珂眼底。 他未出声,神情淡漠如常。 只是,当他目送儿女背影渐行渐远时,眉梢眼角微微一动,唇畔若有若无勾起一丝弧度。 笑意不深,却似藏着千言万语。 在那清冷、出尘的眉目间,分明有一抹暧昧的阴影悄然浮动,仿佛一滴墨,落在清泉之上,漾开层层心思难测的涟漪 未时已近,松风送爽,书院大讲堂外的铜壶正滴水报时。 杜若璞与杜若烟循步道而行,廊庑尽头,书院会讲已然开始。 今日讲席设于将军柏下,松阴如盖,草坪青翠。数十名南北学子依方而坐,衣冠整肃,却难掩眼神中火光暗涌。 永乐二年的南北榜事件,源于洪武三十年的余波,南北争议延续至今,这场会讲自一开始便带着针锋相对的气息。 讲席上,孙怀瑾正襟危坐,此人三十许年,出自洛阳世族,少承家学,博通《四书》《五经》,又潜心程朱义理,言辞精密,仪表清朗,是书院理学博士。 他身形清瘦修长,衣冠简雅而洁净,眉宇疏朗如画,眼神温润而不失锋芒,语声若清钟,字字沉稳有力。 “诸生同习圣贤之学,今日会讲《中庸》首章。中者天下之大本,和者天下之达道。南北学风或有异趣,然理一道也。诸君可各抒己见,但求明理,不伤和气。” 话音甫落,杜若璞率先起身。 他眉目温润,身姿挺拔,宛如一株修竹立于人群。 “‘天命之谓性’,人皆有之。自宋以来,南学尤重义理,讲求格物致知,穷理以尽其性,方能不负此命。若徒恣情而不学,便如无舵之舟,终将覆没?” 此言一出,南方学子纷纷点首,神情颇为自信。 旋即,北方席间一人霍然起身。此人乃京师官宦子弟——徐子文。 他身材魁梧,肤色被北地风霜熏染得略显黝铜,剑眉斜飞,眸光炯炯,气势逼人。 衣衫在风中一振,便有种无意间的威严。 “性既天命,本自在人心,何必拘泥纸上章句?若一味格物,岂不纸上空谈?北地士子多尚实学,治事敢行,不似江南学风,好以章句自矜!” 言辞锋锐,带着直截了当的霸烈,南方席间顿时嗡然。 二人隔空相对,眼神交锋,似无声的剑影在半空相击。 李文博犹豫片刻,缓缓起立。 此人出生寒门,衣衫洗得发白,却收拾得齐整。 面容清瘦,肤色微黄,眉目虽不出众,但那双眼眸却清亮如寒星。 他拱手低声道:“徐生与杜生之言,各有所见。然今日之争,正因失其中和。性固出天命,须格物以尽;道亦在人心,须率性而行。修道之谓教,方能内外兼济。” 声音不高,语气亦小心翼翼,仿佛随时准备收回。 但那几句中正平和,却似在纷争里投下石子,让水面微微回静。 然而南北学子心气难平,辩锋仍在相撞。就在争执未息时,一道清润而明澈的声音自末席传来。 “杜晏”直身而立,姿态纤然,眉眼如远山含黛,声音虽带稚气,却沉静从容。 “诸君皆言‘天命’、‘率性’,却忽略‘修道之谓教’。性是天赋,道在人心,然若无教化,则理无所归。南北之学各有所长,不若互补而和。若一味争胜,岂非违背‘中庸’之旨?” 语声未落,场间骤然寂静。 南方学子抬眼,北方学子侧首,连徐子文与李文博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她。 孙怀瑾的目光凝在杜若烟身上,微微一滞。 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睛,像是能照见经卷之外的澄澈。 他须臾一笑,抚案颔首:“少年能言至理,不偏不倚,正合《中庸》之旨。南北皆当取法,不当自限门户。” 杜若烟之言,轻若清风,却在席间掀起暗涌。 徐子文眉峰冷竖,唇角勾着一抹讥笑,似要将这位南方稚嫩的少年生员压下去。 李文博神色拘谨,听她一席话,反倒像找到了依凭,眼底闪过微微敬佩,夹杂一丝怯意. 杜若璞静立席间,眸光却始终追随“弟弟”。 他心中暗潮翻涌,自豪、担忧、甚至隐秘又澎湃的占有欲。 她本该只在自己庇护下静好无忧,如今却被群目争夺,那抹光亮不再只属于自己。 他的手指微微蜷起,指节泛白,却仍维持着温润的神色。 孙怀瑾负手而立,目光如渊,本意只是循常讲学,但此刻却也难掩几分欣赏 将军柏下,空气骤然沉凝,四面风云交汇。 滕然之间,似有一抹霜华自藏青间乍现,清冷耀眼。 然光影转瞬即逝,恍若错觉,杜若烟几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身为“杜晏”的她,竟再次成了此场会讲的焦点 烟儿要亲亲(收藏100+更) 会讲既毕,松间清钟悠悠传来,春气尚嫩,风中夹着花木的清芬。 诸生三三两两散去,草坪上余音犹绕,辩论的锋芒似尚未尽散。 “杜晏”与杜若璞并肩行至廊外,松影横斜,檐下花瓣随风零落,落在少年衣袖上,点点鲜润。 徐子文早已立于廊柱下,长身玉立,风吹衣袂。 他眼神凌厉,语调冷峻:“南人少年,口齿伶俐,竟也能驳得条分缕析。” 李文博远远随行,神情拘谨,眉目低垂,只在两人对峙时屏息静立,不敢插言。 杜若璞微微侧眸,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眉梢眼角却隐有不容轻犯的冷意,似无声笼护住身畔的少年。 “子文兄,你我同窗共舍,会讲只为辨理,切莫因此伤了和气。” 倒是“杜晏”,神色无惧,上前半步,将兄长轻轻拦在身后,唇角带笑,话语却锋利。 “怎么,不服气么?若心头不快,大可下次再辩。” 一席话,将徐子文说得一滞,面色微变,言语一时失色。 李文博见势,忙躬身上前,语带缓和。 “三位兄台,今日会讲,实皆字字珠玑。下学之后,文博还想回斋舍向三位讨教一二。申时将近,今日尚有八股文要操笔,莫在廊上耽搁时辰。” 话音方落,只见一袭素衣的杜珂,自廊尽头缓步而来。 松影斑驳撒在肩头,映得他身形更显清癯俊朗,眉目淡远如烟,举止间自有一股出尘之气,仿佛山中清泉,不与尘世同流。 三位生员骤然收声,俱是整衣颔首行礼。 徐子文原本眉锋凌厉,眼神中尚有余怒,此刻却不自觉敛了锋芒,面色一肃。 李文博则忙不迭地低下头,双手攥得发紧,神情更显拘谨。 而方才随诸生而来的孙怀瑾,远远立于石阶下,望见杜珂时,眉宇间闪过一丝探意。 杜珂负手而立,神色淡淡,却在唇角隐隐带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温和中又叫人揣摩不透。 他的目光微转,落在“杜晏”身上,停驻的时间比寻常师者更久。 眼底似映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光,清冷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低缓而沉稳。 “杜晏,今日下学后,到我师舍一趟。” 他微顿,唇角似有若无的一抹笑,眼神凝在少年的眉眼间。 “为师……有些话,想单独问你。” 话声极轻,却像春风拂枝,带着若即若离的暧昧。 “杜晏”心神一颤,指尖在袖中收紧,似被看穿了什么,呼吸微乱,却仍努力维持镇定,只轻轻颔首,笑意若有若无。 “谨遵师命。” 杜若璞立在一侧,眼神瞬间冷了半分,仿佛不着痕迹的护持,又似无声的警告。 父子二人目光短暂交汇,空气里暗暗涌动着不可言说的意味。 归鸟掠过檐角,翅影扫过窗棂,书院的白日喧嚣终归于岑寂。 暮鼓余音渐散,斜阳残照浸染松山书院,给青瓦飞檐镀上一层倦怠的暖色。 杜若烟立在师舍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胸腔里似囚了一只不安分的雀,振翅声清晰可闻。 今日会讲上言辞锋利,已惹哥哥不悦,此刻……怕是连爹爹也要责问了。 她深吸一口气,轻叩门扉。 “学生杜晏,求见杜博士。” “进来吧。”屋内传来低沉的应答,嗓音清朗,却比平日多了一丝暗哑。 推门而入,室内光线昏昧,案上未收的宣纸泛着冷光,窗外最后一缕夕照斜斜切过书架,将满室书卷映得半明半暗。 她反手阖上门,尚未回身,一双温热的手臂已从后环来,力道不容抗拒地将她按入怀中。 沉水香的气息缠绕而上,清甜中透着一丝压迫,像是书墨与花香交织的囚笼。 杜若烟脊背微僵,心跳骤然失序,分明是熟悉的怀抱,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危险。 她该挣开的,可身体却违背理智,不由自主地贴近,甚至贪恋地深吸了一口气。 杜珂俯身,唇几乎贴上她耳尖,灼热的吐息烫得她颈侧肌肤微微战栗。 “乖宝……”他低笑,嗓音沙哑得近乎诱哄,“想爹爹了吗?” 杜若烟指尖轻颤,缓缓覆上他环在腰间的手,掌心下的骨节修长有力,还沾着未干的墨痕。 她垂眸,颊上绯色蔓延至耳根,轻轻点首,嗓音低得几不可闻:“……想。” 一字出口,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酥痒难耐。 她忽然转身,埋首于爹爹胸前,像幼时那般蹭了蹭,衣料摩挲间,发丝勾缠上他的衣襟。 杜珂低笑,指尖抚过她衣领,似无意般擦过颈侧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他拢起她散落的鬓发,别至耳后,动作轻柔,目光却深得令人心悸。 “今日在会讲上,倒是伶牙俐齿。” 他语气淡然,尾音却压得极低,几乎贴着唇畔落下。 暮色愈浓,室内未点烛火,两人的呼吸在昏暗中交织,清晰可闻。 杜若烟心跳如擂,羞意与隐秘的欢愉在胸腔里翻涌,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仰首,眸光潋滟,唇瓣微嘟,如幼时撒娇般软声呢喃:“爹爹……烟儿要亲亲。” 杜珂呼吸一滞,眼底暗色翻涌,笑意却更深。 他低头,薄唇覆上她的,先是轻吮,继而舌尖抵入,勾缠挑弄,缠绵得近乎掠夺。 杜若烟嘤咛一声,被他打横抱起,唇齿交缠间,后背已陷入软榻。 他倾身压下,指尖缓缓掠过她微敞的衣襟,嗓音低哑:“烟儿,爹爹问你——” 话音未落,指尖已不觉间下移,轻轻解开她的衿带。 “是想留在书院,守着爹爹与哥哥,做个乖巧学生,还是……” 他动作一顿,眸色更深,声音低沉,“怀揣经纶,去闯一片天地?” 杜若烟呼吸微乱,胸口随之起伏,长睫轻颤。 她究竟想要什么?安稳与野心,亲情与自由,命运的天平,如何取舍? 杜珂低笑,掌心贴在她心口,感受着那急促而凌乱的跳动。 “乖宝不语,爹爹也知晓……”他俯身,唇擦过她耳际,嗓音蛊惑如咒,“你贪心,都想要,是不是?” “爹爹……”她的声音轻颤,像被逼至角落的小兽,却又在颤抖里透着一丝不肯屈服的倔强。 “烟儿只是……只是觉得,烟儿可以做到。”她低声,却字字坚定,仿佛要与世俗抗辩,“可以与男子一般,引经据典,读书问道,辩论经义。” 杜珂凝望着她,眼底浮现怜惜与纵容交织的光。 “既然乖宝觉得可以,那便去做。”他掌心微微一压,低声道:“有爹爹和你哥哥在,无需顾虑太多。” 此时黄昏已近,屋内渐暗,唯有残阳透过窗棂,斜斜洒落,拖出一抹金红,映照在榻上。 那抹余晖落在尘埃之间,浮动的微光仿佛将暧昧与隐秘都照得愈发真切。 不知何时,她的衣襟已被尽数褪开,束胸下那两抹红梅暴露在暮色金辉中。 白皙的肌肤被残照勾勒,愈显明艳。未及遮掩,便已被他深沉的目光牢牢锁住。 杜珂唇角微勾,笑意若有若无,声音低沉而笃定:“想必,你这一身……是你哥哥的用心良苦吧。” 藏在藏青直身下的隐秘“教具”,在夕光与父亲目光的双重笼罩下,无所遁形。 兄妹间那些不为人道的牵绊与痕迹,于他眼中,从来都不是秘密。 杜若烟心头骤然一紧,呼吸仿佛凝住。 她慌乱伸手去掩,却在半途僵止,指尖悬在胸前,颤抖着不敢落下。 羞耻与恐惧翻涌,她只觉伪装在爹爹面前形同虚设,一触即破。 下意识抬眸,却正对上那双幽深似海的眸。 那里没有讥诮,反而有无法言说的洞悉与包容……以及炽热的欲望。 那一瞬,她心口仿佛骤然被冰火交织般灼烧,慌乱中竟生出几分欲拒还迎的娇媚。 她的双手缓缓环住杜珂的脖颈,眼神氤氲着欲望与水雾,轻声呢喃。 “爹爹……烟儿今日,还想继续……上次未完成的教导,好吗?” 我儿生的妙极 杜珂的轻笑低沉,震得杜若烟耳膜微颤。 “乖宝,若真想要爹爹教导……” 他伸手勾住她腰间丝绦,指尖的动作如翻阅一卷古籍般从容,“便先让我细细验看——” 斜倚榻上的身影,仍带着师者执卷的威仪。可那游走的手,早已背叛了道统。 自雪峰般的乳尖巡至腰窝,在神阙处画出太极,忽而一拽,裤衿骤散,忍冬花纹悄然坠落。 残阳自窗隙斜照,映出一段白若凝脂的素页,仿佛等他亲笔批注。 “爹爹!……”杜若烟屏息,脚背骤然绷直,那双批阅过无数文章的手,此刻正翻开她最隐秘的篇章。 指腹覆上腿心的瞬间,她仿若被雷火击中的桃枝,颤巍巍地泌出蜜露。 “这,这处是……” 往昔,哥哥隔着衣物顶弄此处,她便不可自抑,而今,这一触分明更真切,热意从心尖一路溢至周身。 “此谓谷实。”杜珂低声,语调仍似授课,唇角却噙着温柔笑意。 他的中指缓缓描摹,似有意无意徘徊,忽而停驻,忽而滑行,在细腻的触感间,挑起一阵又一阵酥软战栗。 “娇贵非常,若得其法,便能令人沉醉。” 指意行至穴口,轻探一瞬,指尖蘸上晶莹蜜露。 “《玉房秘诀》有载——”话音戛然而止,只因女儿的花径骤然绞紧了他的手指。 一念闪过,他想起去岁曾翻读的那本禁书,画中男子攀折的,正是这般带露的海棠。 “此处可尝,至于吃法么……” 他忽然抽手,银丝牵曳,举到她氤氲着水雾的眼前,指尖湿亮。 随即缓缓按在那两瓣娇唇上,轻声呢喃:“譬如含丹,先吮其露……” 俯身之际,腰间玉佩压住她乱颤的膝,气息覆下,喑哑低语:“再噬其蕊……” 杜若烟足尖抵在榻褥间,膝弯被爹爹带着墨香的手掌缓缓推开。 她看见爹爹冠玉般的额头抵在自己腿心,青丝从束冠中漏下几缕,随动作扫过雪肤,激起一阵战栗。 《百花谱》有云...父亲的声音像砚中化开的松烟墨,修长手指却蘸着蜜露在玉门上写起狂草。 谷实初绽时,需以……那游龙般的舌突然覆上花心,将未完的诗句碾碎在唇齿间。 唔...!她猛地咬住唇,却仍漏出一声呜咽。 爹爹的指尖尚带着暮色的凉意,正蘸着她腿心的晶莹在玉门处描画,那灵巧灼热的舌尖拨开层迭粉瓣,时而如笔舔宣纸般轻扫,时而似品茗般深吮 于冰火交煎之际,她恍惚想起哥哥偷塞给她的春宫册。 画中落难蝴蝶也是这样颤着湿翅,被钉在锦缎上。 我儿生得妙极...杜珂突然抬头,唇上水光淋漓,无瑕玉门含丹露,未触先沾指上香。 拇指按上那粒艳如朱砂的蕊珠,倒是应了《玉台新咏》里的话,花心一点…... 他忽然低头含住肉蒂重重一吮,果然魂消。 “呜……”一声细细的呜咽哽在喉间,杜若烟十指深陷榻褥,指尖泛白。 从下腹涌向四肢百骸的潮水将她的理智冲击得溃不成军。 杜珂的唇舌仍紧钉在那枚颤巍巍的蕊珠上。 当第一股蜜露溅湿他眉骨时,他怔然失笑。 口中的娇蕊,比三月新茶更清甜,比陈年雪酿更醇烈。 少女的腿根在他掌下剧烈抽搐,宛若被箭矢射中的白鸽扑腾不休。 “爹……爹爹……”杜若烟声泣带颤,快意似潮水将她彻底吞没。 琼浆点点,自花径间溢落,浸透了杜珂的胡茬,氤氲出一股暧昧不堪的香甜。 直至他舌尖接住最后一滴花露,廊下才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少爷,戌时还有夜读,莫要耽搁了时辰。” 白芍的声音清亮,分明是璞儿特意唤她前来催促。 杜珂低低一笑,声线里仍带着未尽的余酣:“知道了。” 他缓缓起身,取过榻侧折迭整齐的汗巾,俯身替女儿拭去肌肤上尚未干透的点点露痕。 指腹动作细致温存,不似方才那般凌厉,更像临摹一幅稚嫩书卷,生怕折损半笔。 杜若烟瘫软如水,任他将散乱的衣衫一一复整。 藏青直身的衣襟被他重新系好,衿带打结,指尖却故意在她腰间轻轻摩挲,仿佛还在暗暗宣示着方才的痕迹。 “只怕一会儿……你哥哥会不高兴。”杜珂唇角含笑,低声在她耳畔提醒。 杜若烟眼神慌乱,睫毛颤颤,却还是轻轻道:“哥哥……他都知道的。” 杜珂指尖在她腰间缓缓游走,嗓音低沉而宠溺:“傻乖宝,所以他才会不高兴。” 她胸口起伏不定,被父亲揽在怀里的那一瞬,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说不清的依恋与慌乱。 似是惧怕被窥破,又似在渴望被他笼困得更深。 “那爹爹呢?”她忍不住低声问,声音几不可闻,“烟儿和哥哥……爹爹也会不高兴吗?” 杜珂目光一暗,随即笑意更浓:“会。” 他俯身,在她耳畔呢喃,气息温烫得她肩头轻颤,“但爹爹是烟儿的。只要烟儿开心,爹爹就会开心。” 杜若烟心头骤然一紧,耳尖滚烫,全身都被这一句话轻轻按进怀抱。 “在爹爹这里,烟儿不用做选择。” 他的唇几乎擦过她的鬓发,语气低沉而笃定,“因为,爹爹永远只选我的乖宝。” 杜珂指尖缓缓捻住她的下颌,迫她仰望自己,眸色深沉:“烟儿啊……是不是总想着两边都不伤,既不辜负哥哥,也不惹爹爹不快?” 他嗓音压低,似叹似笑,带着几分戳破她心思后的怜宠:“这便是烟儿的中庸。” 她呼吸一滞,心中一阵慌乱,仿佛心思被他看透。 杜珂却低声一笑,唇角压在她耳畔,呢喃似誓:“但是没关系,爹爹不在乎。” 她眸光一颤,仿佛被这句话彻底俘住,心头那点惶惑在瞬息间化作满溢的依赖。 她忽然觉得,纵使天下人皆不容她,爹爹也会永远护着她。 “那哥哥呢……”她话未竟,已被父亲指尖在唇畔轻轻封住。 杜珂眼神深邃,慢慢道:“等你哥哥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便长大了。” 话音方落,他的手已抚在她颊侧,将她怔然的神情轻轻引向自己。 杜若烟屏住呼吸,心口的悸动几乎要冲破胸腔。 下一瞬,他俯身吻住了她。 那是不同于方才的汹涌,而是绵长而笃定的吻,似将所有的允诺与占有都倾注其中。 杜若烟在他怀里微微颤抖,指尖无措地揪住他的衣襟,耳中唯余心跳与唇舌交缠的水声。 她心里明明惶然,却在这一刻生出前所未有的安稳感。 仿佛只要依偎在这怀抱里,世间一切风声都再与她无关。 唇齿分开的刹那,她轻轻在他唇边呢喃:“爹爹……” 声音细碎,像是带着哭意的乞怜。 杜珂低笑,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气息交缠间,嗓音暗哑而坚定: “烟儿,世上无论你哥哥,还是旁人……爹爹都只要你。” 话音方落,他再度俯身,强势而深情地覆上她的唇,将她彻底笼入怀中。 花开寂寞玉堂春 松烟墨的气味在讲堂里沉沉弥漫,数十盏羊角灯将少年们俯首抄录的身影投在青砖地上。 今日夜读,是誊抄白日的会讲录。 杜若烟端坐案前,笔锋行至半途,却始终心神不宁。 从入堂那一刻起,她就能感觉到周身有一道目光如附骨之蛇,凌厉森冷,似要将她钉在原地。 那是杜若璞的目光。 他就坐在她前排不远处,明明一身静坐,可那股从脊背散出的冷冽,还是让她心口发凉。 杜若烟从杜珂的师舍出来时,杜若璞远远站在廊下,仲春暮色里寒意森森,见她出来,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她知道,哥哥必定是生气了,很生气。 杜若烟一边抄录,一边暗暗盘算,待回了斋舍,该如何哄哥哥才好。 哗—— 宣纸被抽走的撕裂声惊破满室寂静。徐子文带着北地风沙般的气息逼到眼前。 这个总爱在胡服外罩件儒生衫的将门之子,此刻却用握惯弓弩的手捏着她的会讲录,指节绷得发白。 北侉子发什么疯!杜若烟去抢时广袖翻卷,露出一截宛若柔荑的纤纤手腕。 他盯着那截细白手腕看了片刻,突然嗤笑着将纸张举高:南人就是南人,字都带着娘们唧唧的茉莉味。 狼毫笔尖重重戳向南北之争四字,就这手字,将来殿试时莫非要用香粉答卷? 满堂哄笑中,杜若烟踮脚去够他高举的讲义,徐子文下意识后退半步,忽然嗅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甜香。 他喉结滚动,脱口而出的话却更加刻薄:莫非你们江南儿郎都擦胭脂? 杜若烟被他气得杏眼圆睁,却又不敢大声争辩。 她一咬牙伸手去夺:“徐子文,你还不快还我!” 徐子文偏偏举的更高,眼里闪着少年得意的狡黠:“急什么?我不过是好奇,中庸之道被你写成簪花小楷,莫不是要拿去绣屏风?。 “你——!”杜若烟气急,脸颊染上一抹薄红。 她偏生不能真与他扭打,只得压低声线,硬装冷峻:“休要胡说!还我!” 徐子文见她气急模样,心底却莫名一松,唇角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低声道:“我偏要看,你能如何。” 啪!前排陡然传来竹笔折断的脆响。 杜若璞广袖扫翻砚台,浓墨泼溅在徐子文石青箭袖的鹰隼绣纹上。 两人目光相撞时,窗棂突然被叩响。 吵什么? 巡查讲师执灯立在廊下,青玉冠下眉眼冷峻——正是今日当值的杜珂。 他的目光扫过徐子文手中的会讲录,在女儿绷紧的侧脸停留一瞬,最终落向杜若璞骤然捏紧的拳。 满堂死寂里,杜若烟听见自己震耳的心跳,徐子文僵着被墨污的衣袖,杜若璞冷笑擦拭指尖墨迹,而杜珂的目光正冰刃般刮过三人。 杜若烟心头发紧,只觉眼眸酸涩。 她猛地伸手抢过那张会讲录,慌乱地压回案上,低声斥道:“徐子文,你休要再胡闹!” 徐子文一愣,没再言语,默默坐回杜若烟身后。 已近亥时,夜读终于散场。堂中灯火渐次熄灭,只余袅袅青烟在空中氤氲,夜色便迅速压了下来。 书院四合的回廊在月色下显得愈加幽寂,偶尔传来风过松枝的簌簌声,夹杂着几声更夫的梆响,提醒人夜已深沉。 学子们或打着呵欠,或低声谈笑,三三两两结伴返回斋舍。 杜若烟却不似旁人轻松,方才那一双冷冽的目光仍像毒蛇般盘踞在心口。 她心神惶惶,急急抬眼去寻哥哥的身影,却早已不见踪迹。 那一抹熟悉的背影像是被夜色吞没,只余心口空落落的慌。 她攥紧了袖口,心绪纷乱,连白芍上前轻声唤她都没听真切。 直到白芍担忧地再问,她才勉强勾了勾唇角,低声道:“你先回外院歇下吧,我……自己一会儿就回。” 白芍虽觉不安,却不敢多言,只得应声退下。 杜若烟独自一人走在僻静的步道上,往斋舍的方向去。 夜色深沉,松枝残影摇曳,月光斑驳地洒在青石上,冷清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步履渐缓,手指不自觉收紧,心底一遍遍回想着方才堂中那双冷冽的眼。 哥哥果然生气了。 想到这里,她心口一阵发酸,低落之情涌上眉眼。 夜风拂面,月色如霜,浸透将军柏的虬枝,刚行至此地,忽闻身侧一声轻唤:“小姐留步。” 嗓音清越似玉磬相击,她浑身一僵,指尖下意识攥紧藏青直身的袖口,只稍稍停滞一瞬,欲快步离开。 “杜小姐,”那声音又近了几分,带着懒洋洋的笑意,“我们白日才见,便不认得小生了?” 她循声望去。 只见将军柏下,一袭霜色直裰隐在斑驳月影中,半明半暗。 清冷月华映在他眉目间,勾勒出一副几近不似凡尘的面容。 眉目疏朗若远山秋水,唇角似笑非笑,仿佛随意一站,便将夜色都生生衬得寂寥。 风吹枝叶摇曳,他的眼眸恍若盛着碎星,明暗交错,叫人移不开眼。 这一瞬,杜若烟屏住了呼吸,心口骤然一紧,她认得他——白日里的一晃而过,让她几疑是梦。 他微微颔首,像是早在此处候她多时,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调侃。 “白日在此邂逅,还道是天意;今夜再会,莫非,小姐连这点缘分也不记得了?” 杜若烟心底猛地一沉。 “他……分明知道。”她心口乱跳,眼尾余光下意识朝四周扫去,生怕被旁人撞见。 终于忍不住开口,嗓音微颤:“公子……你究竟是何人,如何认得我女儿身?又有何目的。” 月下的男子闻言,唇角缓缓勾起,眸中似有星光流转。 那笑意不轻不重,却偏偏带着几分戏谑与怜惜。 “想知道吗?不如——随我去鄙舍一坐,小姐自然会知。” 她指尖紧紧扣住袖口,心中明知不该,却终究压不住那股惶然的好奇与畏惧,低声道:“若你敢……告与旁人——” “小姐放心。”男子轻笑,眼神澄净得令人无法猜透,“若我愿说,今夜便不会独唤你一人了。” 那笃定的语气,如同将她的退路尽数封死。 杜若烟只觉胸口窒闷,像被丝线一点点收紧,竟无法再抗拒,只得点头应下。 男子抬手一引,衣袖轻扬,似乎并未着力,却让杜若烟情不自禁随他而行。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将军柏下的浓影深处。 他们行至树下,那树身斑驳古拙,树干中空成洞南北贯通,约莫可容五六人并肩而行。 夜风静沉,柏叶在幽暗中微微颤动,发出几不可闻的私语。 杜若烟抬眼望去,心底无端漫起一丝紧张,却还是跟着他步入树洞。 洞中凉意氤氲,沁人肌骨。脚下石子松动,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方才还在夜色沉厚的书院林间,不过几步之遥,自树洞另一侧走出时,周遭景致竟已悄然改换。 月色陡然清朗,仿佛被人拭去了纱障,明澈如洗。 天心悬着的圆月比寻常分明大了几分,清辉倾泻,照得地上如覆薄霜。 原先夹道的松树,不知何时竟换作虬劲古柏,枝影交迭,在月光下静穆而立,透着森然古意。 不多时,眼前现出一座小小屋舍,掩映于月华与柏影之间,窗棂中透出暖色灯火,恬静安然,似在殷殷候人归来。 推门而入,白海棠的幽香顷刻迎面袭来,清冷馥郁,浸满一室。 屋内陈设简素,却处处雅致:几案、书卷、砚石,整齐安放。 墙上悬一幅山水墨画,笔意澹远,气韵流动。 案头一只白玉盘,盛着几枚赤果,色泽殷红似血,皮薄如纸,光润动人。 杜若烟眼神蓦地一凝。 那分明是她最贪恋的果子。 喉间不由自主地轻轻滚动,她悄悄咽下骤然涌上的津唾。 灯火融着月色,落在一旁男子的眉目间。 他生得清俊已极,眉峰如远山,眼眸却如映月华,流转间似带一层水光,勾人心魂。 唇色温润,唇角微扬时,天然一段风情漫出,恍若一笑便可牵动人心。 “小姐请坐。”他声音温和,却隐隐带着一丝缠柔,似能悄然绕入人心底。 继而微微一笑,眸光潋滟,宛若春水荡漾。 “在下玉堂。” 双修(1)贪吃小道童 杜若烟心头猛的一颤。 明明只是一句寻常自报姓名,可自他唇齿间逸出,却似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她下意识垂眸,不敢迎上他的目光,唯恐那双映着月华的眼眸将自己彻底洞穿。 可视线终究不受控制地、悄悄地掠过他的眉眼。 那笑意太轻,太飘渺,近在咫尺,仿佛只要稍一移神,便能跌入其中,再难自拔。 杜若烟心口怦怦直跳,竟不知是因惊惧,还是因那股晦暗难明的吸引。 她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定下心神,可指尖却悄然蜷紧衣袖,连呼吸也在不知不觉间乱了方寸。 玉堂并未急于靠近,只是从白玉盘中拈起一枚赤果,指尖流光微闪。 他将其轻轻举到她面前,动作虔诚得像是在献祭。 “杜小姐,可要尝一枚?以解心惊。” 杜若烟凝望那果子,鲜红欲滴,灯影映照下宛若一颗跳动的心脏。 她并未伸手,强压下胸腔里的擂鼓之声,抬眸直视着他,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看出些许端倪。 “玉堂公子煞费心思引我至此,不会只为奉我吃果子吧?” 玉堂低声一笑,声线沉缓而悦耳。 “杜小姐果然聪慧。” 他指尖轻点玉盘上的赤果,神色意味深长。 “正如我知你独爱林檎果一般……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多。” 那枚赤果在他指间徐徐转动,烛光为它镀上一层蜜色光晕。 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在她脸上,笑意清浅,却让人看不透。 “可知这果,为何与你缘分最深?” 杜若烟眉心微蹙,淡声答道:“林檎而已,何来玄虚?” 玉堂不急着解释,只凝眸望她,眼底深沉,如覆千年松柏的暗影。 “杜小姐可知,” 他声线压低,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我本……非是红尘中人。” 杜若烟心口一颤,却强自冷笑:“荒唐。你与常人无异,怎会不是人?” 他不置可否,指尖摩挲着赤果,语声似叹息,又似诱哄。 “千年前,我原是昆仑山上一株沙棠。因缘际会得以化形,却因内丹被一懵懂贪欢的小道童……窃食而下。“ 他顿了顿,声音里浸染着千年风霜也难以磨灭的寂寥。 “千年修行一朝尽毁,草木成精,远比羽鳞之辈艰难万倍……” 杜若烟愈发觉得荒诞,冷声打断。 “什么沙棠树精,从未听闻!你这是编话本子来吓唬我么?” 玉堂神情忽而黯然,却仍温润如初。 “昆仑有木,其状如棠,霜华赤实,味甘如蜜,世人称林檎。你之所以独爱此果,正因你曾吞下我的内丹,与我气息早已纠缠。” 杜若烟指尖一颤,不由自主地收回手,却又忍不住望向那枚赤红的果子,心底莫名涌起一股熟悉与悸动。 他顿了顿,缓声续道:“祖天师怜我,点化我寄身松山三千年古柏,以柏灵再塑内丹,只待与那偷食内丹之人重逢。那人,便是你。” 杜若烟心头猛然一震,旋即摇头:“我怎会与你有牵连?我从未……” “烟儿。”玉堂轻叹一声,笑意中带了几分无奈。 “你不记得了,那小道童,本是祖天师弟子。她偷食我内丹,我恼她,缠着她偿还。可她顽劣生动,我们反倒渐生情谊,一同修行。久而久之,我竟对她生了执念。” 说到此处,他眼神深幽,仿佛藏着千年未散的眷恋。 杜若烟心口一紧,仍竭力否认:“那与我何干?我只是——” 玉堂截住她的话,低声而坚定:“你就是她。因犯顽劣之过,她被逐入轮回。而我,以古柏之身修行千载,只为再遇她。如今,她已化身为你。” 杜若烟呼吸骤紧,脑海一片混乱。她想反驳,却忽地忆起一事。 白日里将军柏下,她与他初遇,白芍就在身侧,却未曾看到他。 当时只觉诡异,如今被他一言点破,心底顿生寒意。 “你怎知……我便是她?”她声音发紧。 玉堂缓缓起身,立于昏黄灯影下,身姿清朗如松。 “我在此书院千年,往来学子无数,从无人能见我真身。唯独你。若非天意,如何解释?” 灯焰摇曳,杜若烟只觉心神动荡,呼吸凌乱,袖口已被攥得发皱。 他却温声唤她:“烟儿,缘法已至,不必抗拒。” 杜若烟唇瓣微颤,心口怦然狂跳,明知他的话匪夷所思,却偏偏与眼前种种异象一一契合。 “休要再言!”她猛地别过头,声音紧绷,“什么前世今生、千年因果,全是荒唐之谈!” 玉堂静静望着她,神色沉定如山:“若真是荒唐,你心中,又何必慌乱?” 杜若烟呼吸一窒,所有强撑的防备仿佛被这一句话轻轻戳破。 他趁势又近一分,两人气息几乎交融,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修行至今,只差最后一步。然而失去的那枚内丹,如今已化作你体内的灵根,与你的气息早已合一。若无你,我永不能渡劫飞升。” 杜若烟猛然转身,警惕望他:“所以你费尽心机引我来此,不过是想取回内丹?” 玉堂微微一怔,随即缓缓摇头,笑意里带着无尽的苦涩。 “若只是取回,千年前便已了结,又何必等到今日?” 他凝视着她,眸光如月色般深远。 “烟儿,我在书院千年,众人皆不能见我,唯独你能。因果早已圆合,非你莫属。” 他忽然倾身,海棠甜香混着古柏的清苦气息袭来。 “你我须以双修之法,使灵肉相合,内丹方能重圆。这非强取,而是天命使然。” 她呼吸骤紧,下意识后退,腰却抵上了冰凉的案几。 双颊泛起不知是羞赧还是惊惧的薄红,月华之下艳丽不可方物。 她咬唇,声音低不可闻。 “什么双修,我,我听不懂,你凭什么认定,我该与你相合?若我不愿呢?” 玉堂眸中如骇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近乎悲悯的温柔。 他伸出手,指尖悬停在她颊边,带来细微战栗。 “若你不愿,我即刻消散,永世不出现在你面前。” 他誓言般低语,每一个字都沉重而真挚。 “但世间唯有你能救我,你能见我,能听我言,便是天意。烟儿,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小屋寂静,烛焰摇曳,空气里氤氲着暧昧难明的气息。 杜若烟只觉心神寸寸被逼近,再无法全然否认。 烛火噼啪一声,爆出个灯花。 屋中气息愈发沉凝,那一缕缕白海棠的甜香,夹着他身上清苦的柏木之气,宛若无形之丝,渗入骨缝,缠绕心神。 她胸臆急促,呼吸紊乱,一双如星杏眼,此刻蒙上一层水雾,惊惶与迷乱交织,怔怔凝望着他。 拒绝的言辞在齿间几度回转,终是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喘息。 他说得不错,她方寸早乱。 玉堂的指尖终于落下,轻抚她的脸颊,如一片千年柏叶轻触新雪。 那沁凉之意惊得她倏然战栗,欲退时却发现周身气机已被无形桎梏锁住。 “莫怕。” 他嗓音沉哑,似经陈年之酒浸润,带着惑人心魄的余韵。 “千载守候,今夕始圆,我怎会伤你分毫。” 他俯身靠近,两人鼻尖相触,灼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杜若烟不由自主阖上了双眸,长睫颤抖若风中蝶翼。 那双滚烫的大掌已揽住她后腰,隔着衣衫,灼得她肌肤发疼。 “看着我,烟儿。”他低声请求,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她缓缓掀开眼帘,跌入他那双幽深似海的眸子里。 那里面不再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而是翻涌着暗火的深渊,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他的唇终是落下。 最初的触碰,轻若羽落。 那并非掠夺,而是一种近乎虔敬的印记,他的唇在她唇瓣间辗转停留,像是在确认,这一瞬并非幻梦。 杜若烟心神轰然一震,四野俱寂,唯余唇上那点微凉,逐渐化作滚烫,将她的气息与心跳一并扰乱。 他耐心而克制,唇舌温柔地勾勒着她的唇形,不急不迫,仿佛在一点点将自身灵息渡入她体内。 那股灵力细密缠绕,经由唇齿相接之处流淌,沿着经脉渗入她周身。 杜若烟只觉全身力气尽数被抽走,身心皆被那股力量笼罩,软软倚在他怀里。 胸中气息翻涌,却又异常地安宁,似被一片温润的水光包裹。 那一吻中,既有草木的清苦,又缠绕着白海棠的馥郁甜香。 它们在她体内交汇,化作一股温柔而浩渺的气机,将两人的呼吸、心跳、灵息一寸寸合为一体。 她怔怔间,仿佛看见光华自两人交迭的唇齿间溢出,若有若无地流散在屋中,将周身烛影都映得朦胧如梦。 她指尖不知何时已紧攥着他的衣襟,唇间逸出一声低低的呢喃,满面潮红,眼神氤氲若雾,带着几分羞怯与惊疑。 “这……就是双修吗?” 双修(2)雌雄同株 玉堂眼底似有星火暗燃,低声回应。 “不,烟儿。”话语缓慢,似在耐心引导,又似蕴着某种无可抗拒的深情。 “方才不过引子,真正的双修——才要开始。” 杜若烟心尖一颤,方才的似水柔情,已令她沉溺其间,骨血皆酥。 若是更深一步……她心头微乱,几乎不敢想。 未及思索,玉堂额心已轻轻贴近她。 气息再度交缠,比先前更浓,更沉。 “现在,随我入识海之境。”他嗓音低沉,如雾霭缠绕,“烟儿莫怕。” 话音方落,自两人相贴的额心,一束温润金光氤氲而生,如晨曦破晓,缓缓扩散,将他们彻底笼罩。 杜若烟只觉身子一轻,如坠云雾。再睁眼时,已安然落于玉堂怀中。 身下是柔软如云的雪白狐衾,而她,青丝泄地,身上的衣裳,已无声化作一袭素净白绢长衫。 玉堂同她一般,衣袂清简,仿佛天地初开时最纯粹的一缕意象。 头顶沙棠树枝繁叶茂,荫蔽如盖,周遭芳草如织,清音啭鸟,花瓣簌簌而落。 繁花似雪,随风而舞,每一瓣皆带着莹莹灵光,落在两人衣袖、鬓角,轻轻融入他们周身气息。 花雨缤纷,宛若天地为他们而降下的祝福。 玉堂那双若秋水剪瞳的眸,寒星点点,却盛满前所未见的温存,正脉脉注视着她。 “这里是何处?”她轻声问,音如梦中呓语。 “你我的来处。”他答,指尖轻拂过她鬓角,白绢衣袖轻摇,亦带起一丝光辉。 “可我家中小院,只一株垂丝海棠,不似这般……”她怔然仰望,头顶繁花如雪,灵气流转,圣洁若幻。 “你我气息交融,此处识海交汇之地,是记忆的最深处。” 玉堂的声音似远似近,融在风里。 “在此地,思山即山,思水即水,念前即前,想后即后。你所见,便是你心所愿。” 花雨落下,正缓缓将两人的气息环绕同融,天地之间,只余他们二人。 杜若烟枕着玉堂的臂弯,轻轻倚入他怀中。 仿佛漂泊之舟终归港湾,又似隔世旧识再度相逢。 她心底最后一丝拘谨悄然散去,只余全然绽放的柔情,如夜花静候清露,安然无惧地迎向他。 “玉堂……接着,我们该如何做?”她声如呢喃,气息带着微微颤抖。 玉堂低笑,嗓音沉缓,仿佛浸透岁月的醇酒,带着不容抗拒的蛊惑。 “接着,便是世间男女最贪恋,亦最沉沦之事。” 话音未落,他俯身而下,清朗的影子将杜若烟笼罩,她唇角浮起一抹似羞似盼的浅笑,仰首相迎。 他先轻轻衔住她的下唇,动作温存而克制,像品鉴珍馐般一寸寸碾磨。齿尖偶尔若有似无地轻咬,便勾得她全身微颤。 舌尖随之描摹唇形,继而温柔叩开贝齿,探入幽处,挑逗那怯怯退缩的丁香,渐渐将她引入更深的缠绵。 唇舌交融间,海棠的清甜自她口中溢出,与他清苦似柏木的气息交织,氤氲成一股叫人心神恍惚的馥郁。 似同饮一坛封存千年的陈酿,愈饮愈沉,呼吸渐重,神魂俱醉。 不知何时,二人衣衫尽褪,如雪委地。 簌簌沙棠花雨翩然飘落,自半空织就重重帷幔。 似春风轻抚,又若流水环绕,密密拂过杜若烟每一寸莹润肌肤。 细若游丝的战栗如星火燎原般蔓延,欲念悄然升起,自花心深处溢出点点莹亮蜜露,洇开一片光润湿意。 杜若烟沉醉在海棠幽香与唇舌余温之中,神识昏蒙。 玉堂修长的手指如抚珍玩,攀上这具凝脂般的身子。 先在饱满乳儿上碾转,指腹揉弄那早已挺立的茱萸,在乳尖轻轻打着旋儿,随之一路下滑,描摹纤腰的玲珑弧度,似慢火烙痕。 大掌终于覆上湿润花心的一瞬,她浑身一颤,低吟从唇畔溢出。 指尖探过微绽玉门,春水汩汩,顷刻湿了满掌。 “原来烟儿……如此敏感。”他哑声低语,唇齿稍分,一缕银丝牵连其间,在幽光下漾出暧昧水色。 “烟儿,来,”他嗓音沉如蛊惑,“坐我身上来。” 玉堂跪坐于狐衾褥上,身下昂扬巨龙灼热如烙,似古藤虬结,贲张跳动,亟待深入。 他以双臂为托,双掌紧裹她两瓣丰润翘臀,引她双腿缠绕其腰,双颈相依,姿若双鹤交颈,彼此呼吸相融,心跳交错。 他墨发垂落,埋首于雪乳之间,脸颊摩挲着乳肉每一寸细腻肌理,热息如焰,贪婪汲取她乳间的幽香。 乳波轻荡之间,他倏然衔住早已挺翘的乳尖,以舌尖极尽挑弄之能事,于唇齿间吮吸轻咬,引来她阵阵战栗呜咽。 杜若烟全然笼罩于玉堂如山般的柔情与力量之下。 她双手插入他墨发之间,十指纤纤,不由收紧,随他游移而动,亦指引他于何处流连徘徊。 她想要更多,如久旱逢霖,似倦鸟归巢,千年别绪皆化作此刻汹涌渴求。 玉堂臂力惊人,托举着她时升时降,唇舌时而流连于雪乳之间,时而扫过纤秀脖颈,时而又深深吻住她的唇,勾出丁香缠绕吮吸,交换彼此灼热的气息。 两具滚烫躯体紧密相贴,上下摩挲。 他以每一寸肌肤相熨,试图唤醒沉睡千年的记忆 以缠绵炙热的舌,企图勾回被遗落已久的眷念。 那下身巨龙亦未闲歇,时而轻点湿润花心,时而滑过汩汩穴口,时而在微绽花户间游走逗弄,更以灼热龙首顶弄藏于其中的圆润肉蒂,直惹得杜若烟娇躯乱颤,痕痒难耐,春水淋漓间,声声娇啼止不住地溢出 “玉堂……给我……”她眼尾洇出薄红,呼吸碎乱不堪 他低笑一声,眸色深得如同浸透了子夜。 “烟儿想要么?”指尖抚过她滚烫的脸颊,声音沉哑得令人心颤。 “莫急…你我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自他宽阔的双肩之后,竟悄然生出两簇洁白蓓蕾。 不过瞬息,莹白花朵灼灼绽放,柔韧藤蔓蜿蜒而下,如同拥有生命般缠绕过他结实的胸膛、紧窄的腰腹,最终蔓向二人紧密相贴、热度惊人的下腹。 “这是……什么?”她眸光迷离,喘息着问道。 “是我的本体。”玉堂俯身,将滚烫的唇贴在她耳际,低语如蛊。 “我本雌雄同株。只为与你相遇,才炼就这般男儿身形。” 藤蔓轻移,一朵花蕊微绽,露出其中细腻如玉的雌蕊,另一朵则探出些许湿润深藏的雄蕊。 “雌蕊有柱,可承雨露,”他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烫得她战栗,“雄蕊有口,能哺琼浆。以本体相交,灵肉共融……感知之烈,欢愉之极,远超凡俗。” 他含住她已被欲色浸润的耳垂,诱哄般低问:“会很舒服的……烟儿,想要么?” 那两株莹白婀娜的花蕊,仿佛被赋予了魂魄,在二人紧贴的肌肤间轻灵游移。 雌蕊纤柔如凝脂玉柱,雄蕊湿润若晨露初凝,带着若有似无的触感,徘徊于她最敏感的下腹处。 每一次撩拨,都令杜若烟肌肤骤然战栗,心神颤荡。 它们的存在似已烙入她眼底,深入神魂。 她檀口微张,眸光氤氲如雾,被那难言的酥麻与空虚逼得泪意盈盈,终于破碎低唤:“要……” 话音甫落,花蕊似听懂了她最隐秘的渴求。 雌蕊莹润的细柱缓缓昂起,顶端沁出一滴晶莹露珠,带着清凉灵息,准确探向微翕的花户。 先是轻轻一扫,沾惹得春水涟涟,继而温柔坚定地,一寸寸没入湿热紧致的深处。 与此同时,雄蕊湿濡的檀口已含住顶端嫣红肉蒂,时而蜂鸟轻啄,时而漩涡般缠舐。 销魂的触感似电流穿脊,使她猛然弓起,却又被玉堂牢牢扣入怀中。 “嗯啊……”她仰颈喘息,眼神失焦,只觉花蕊仿佛具灵,不仅撩弄她的身躯,更在汲取她的神魂。 欢愉与酸胀交织,几欲逼疯,却又贪求更多。 玉堂凝望她沦陷的姿态,眸底暗火翻涌,额角渗出隐忍汗珠。 花蕊传来的每一分战栗与湿热,都令他呼吸粗重。 他刻意放缓了花蕊的动作,俯身衔住她滴血的耳垂,嗓音哑得渗入骨髓。 “烟儿……感受到了么?这只是灵息交融,还未真正开始……便已受不住了?” 他存心折磨她,也折磨自己,要让这积累千年的渴望在极致的延迟中,爆发得更为彻底。 双修(3)绛华神君 玉堂的气息如天罗地网,将杜若烟彻底笼罩。 朵朵白海棠在他肩头炽烈盛放,似月华凝成的精魄。 无数藤蔓似有意识般在杜若烟肌肤上游走,散发出比先前浓郁数倍的柏香与海棠甜息。 藤尖轻探,带着近乎怜惜的缓滞,抚过她微颤的小腹,扫弄她挺翘的乳尖。 冰凉与灼热交织,惊起一阵细密战栗。 那触感奇异,表面凉滑如丝缎,内里却透着他躯体的滚烫,冰火交融,逼得杜若烟呜咽出声,脚趾不由蜷缩。 “怕了?”他嗓音沉得发哑,眸光紧锁,不容她丝毫闪躲。 杜若烟摇首,青丝铺陈如墨,眼波漾着潋滟水色。 并非惧怕,而是过于汹涌的陌生欢愉,让她本能地想要蜷缩,却又被灭顶的快意牢牢钉在原处,甘愿沉沦。 那早已探入花径深处的雌蕊,此刻正在她体内翻卷搅弄。 蕊尖细腻地探索每一寸敏感褶皱,直至精准寻到那处最为娇嫩的软肉,忽地抵住,开始一下又一下地顶弄震颤。 每一次触碰都激起剧烈的酥麻,如同涟漪般扩散至全身,逼得花径不住收缩,沁出涓涓蜜露,将雌蕊浸润得更加湿滑灵动。 “原是这处……”他低笑,俯身再度吻住她的唇,吞尽她所有细碎呻吟。 就在此时,他沉腰向上一送,那灼热坚挺的肉棍取代了雌蕊的位置,缓缓抵住她湿润的穴口。 两人皆是初次,呼吸都带着青涩的颤抖。 “烟儿,痛吗?”他哑声问,强忍被紧窄花径绞弄的痛爽,和伴随而来进攻的冲动,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她咬唇摇头,眼中水波流转,既是期待亦是惶恐。 然而当他突破最后屏障那刻,尖锐的刺痛仍让她浑身一僵,眼角瞬间涌出泪珠。 “呜……好痛……” 玉堂顿时停住,呼吸粗重地悬停其上。 他看见一抹鲜红缓缓沁出,染上雪白狐衾,如红梅落雪般灼目。 刹那间,他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悸动与爱意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几乎将他千年修行尽数冲垮。 “烟儿……”他声音哽咽,珍重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我的烟儿……” 她适应着他的存在,疼痛渐褪,酥麻再生,蔓延至四肢百骸,不由轻轻扭动腰肢。 玉堂倒抽一口气,嗓音绷得发硬。 “烟儿慢点……你,夹得我好紧……”语气里满是宠溺与难耐的欢愉。 待她渐渐放开那极致的收缩,他才开始缓缓抽送。 每一次进入都带着试探的温柔,每一次退出都满含不舍的流连。 那抽离的雌蕊并未停歇,转而游移向下,带着湿润的黏滑与试探的轻旋,抵住了她从未被造访过的后庭幽口。 杜若烟骤然绷紧身子,“那里……不行……” 可那雌蕊极有耐心,先是轻柔绕圈按压,待那紧窒入口微微松弛,便以不容抗拒又细腻无比的力道,缓缓挤入层层迭迭的紧致褶皱。 “烟儿莫怕……让他入内……” 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与侵犯感自后庭窜起,体内敏感点被激烈的欢愉充盈着和交织着。 周身感官在刹那间聚焦于三处,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同时填满、占据、撩拨。 既有玉堂身为男子的灼热坚挺在她花径内律动。 亦有那雌蕊在后庭深处细致旋转探索带来的陌生刺激。 更有雄蕊在肉蒂细腻撩拨的舔吮啜吻。 三重刺激迭加,宛若潮汐奔涌,瞬间冲垮杜若烟所有神智。 “玉堂……”她泣吟不休,如溺水般搂住他双肩,紧紧缠绕在他脖颈,“烟儿……受不住了……” 他轻吮她耳垂,声沉如蛊:“受得住……我的烟儿,最能承欢。” 玉堂下腹蓄力顶胯,先在花穴入口做浅浅抽送,再迎头送上疾风骤雨的进击,同时将托举翘臀的双臂卸力。 随着两人下体碰撞发出“啪”的一声,杜若烟骤然仰头,喉间溢出一声极细极长的哀鸣,似痛楚,又似攀上巅峰的极致欢愉。 眼前炸开绚烂白光,似星河倒坠,花树崩燃。 她指甲深深掐入他臂膀,身躯剧烈颤抖,如风中残叶。 玉堂亦沉重喘息,额际渗出薄汗。 他以本体相交,所感所知远比她更为清晰剧烈。 她每一丝战栗、每一寸紧缩、乃至灵髓深处最细微的悸动,都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反馈于他自身。 藤蔓轻摇,花枝簌簌,愈发浓郁的异香几乎凝成实质,将两人彻底吞没。 在这识海交织而成的幻境中,沙棠树荫浓密如盖,筛落碎金般的光斑,映照着狐衾上痴缠的身影。 他时而以孽根冲撞,引得她啜泣求饶;时而又催动花蕊细细碾磨,逼出她更高亢的欢鸣。 灵与肉,以最原始又最悖乱的方式,紧密相连,水乳交融。 杜若烟只觉自己似一叶扁舟,在他掀起的惊涛骇浪中起伏颠簸,时而抛上云端,时而坠入深海。 思绪早已碎成齑粉,唯剩最本能的迎合与索求。 不知过了多久,那滔天巨浪骤然攀至顶峰。 她喉间哭声陡然拔尖,身躯绷如满弓,脚背紧紧绷直,指尖在他背上抓出红痕。 玉堂亦发出一声低沉嘶吼,猛地将她深深摁入怀中。 万千光华自两人紧密结合处迸发,识海之境为之震荡。 沙棠树繁花尽数绽放,绚烂夺目,复又纷纷扬扬落下。 似一场永不终结的香雪,覆盖住狐衾间汗湿交缠、仍细微颤抖的两人。 杜若烟眼睫湿透,眸光涣散,累得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只余细微喘息。 从花心喷涌而出的潺潺春水,已是淅淅沥沥将狐衾湿个彻底。 玉堂轻吻她汗湿的鬓角,低语呢喃:“烟儿……感受到了么?这才是……双修。” 藤蔓依旧簌簌摇曳,如活物般游走于狐衾之间,所过之处,洇湿尽被吮吸殆尽,连那点点红梅痕迹亦被温柔舔舐。不过转瞬,衾上已是干爽如初。 肩头的莹白花朵浸润了情动的桃粉,愈发显得妖异艳丽,似有流光在花瓣间暗自浮动。 玉堂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如饮尽千年琼浆,眉宇间俱是慵懒餍足。 他将怀中早已软成一泓春水的人儿轻轻放回狐衾。 杜若烟青丝铺陈,雪肤透粉,宛若雨后海棠醉卧枝头,这般情态竟惹得那尚留在她温软深处的灼热,再度苏醒躁动。 玉堂自后环住这具温香软玉,修长手掌肆意流连于一对丰盈雪脯。 时而捧握揉弄,时而以指腹碾过顶端娇蕊,引得她在他怀中颤如风中蝶。 下腹徐缓推进,每一次抽送皆带出啧啧水声与她的呜咽。 他轻咬她耳垂,在纤秀锁骨印下细密湿吻,嗓音沉得发烫:“烟儿……再予我一次,好么?” 杜若烟本是倦极,却经不住他这般撩拨,花心深处竟又沁出汩汩蜜露,软软回应着他的索求。 正当两人情浓之际,天际骤然掠过一道刺目紫电,随即惊雷裂空而下! 玉堂神色倏然一变,心魂被那无形威压牵引。 一道空渺之声似从九重天外传来,清晰贯入耳际:“绛华神君——归位——” 天地肃然,花香尽散。 杜若烟睫毛一颤,骤然自旖旎余韵中清醒,心中满是错愕。 她不知所谓“神君”意味何物,也不知玉堂此刻为何会露出那般肃然神色。 她才初尝双修滋味,还未完全弄懂,这人竟要离她而去。 眸光轻轻一闪,却终究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凝望着他,似要将方才的一切记在心底。 玉堂胸膛剧烈起伏,他低头望着怀中半醒半醉的杜若烟。 眸中欲色顷刻褪尽,化为深浓的不舍与复杂。 玉堂将怀中人紧紧箍入怀抱,唇瓣贴在她汗湿的鬓角,留下一句滚烫低喃:“烟儿,等我回来。” 言罢,掌心微微一拂,一缕清凉灵息渡入她眉心。 杜若烟心神一震,眼前光景模糊成一片虚白,周遭花影仿佛一瞬远去,只余下胸口还残留着他的炽热与沉重。 困倦如潮水般席卷,她终于沉沉睡去。 …… 再睁眼时,鼻端已不复花雨馥郁,而是淡淡檀香。 斋舍内灯火静谧,素白纱帐轻垂。 杜若烟心头一紧,指尖微蜷,下意识去寻那人的气息,却只触到一片空寂。 她怔然转眸,赫然见榻侧端坐着杜若璞。 他双目红肿,似是哭过,但神色安静,脊背挺直。 眼底深处涌动着暗流,似喜似怒,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而在他身旁,还立着一位身着青衣道袍的少年,手中持着拂尘,目光清冷,正垂首凝望着她。 杜若璞的目光自她面上缓缓掠过,从微乱的发丝、颊间残留的潮红,到颈侧隐约未褪的痕迹,一寸寸凝视,眸色愈加幽暗。 是命数中的机缘 一个时辰前,杜若璞正在斋舍内焦急等待杜若烟归来,一名青衣小道倏忽现身于门外,如从天降。 这位小道开门见山,一见他便问是否在找妹妹,也不容分说,径直引他与杜珂走向院中古柏。 只见苍劲的树干中空成洞,洞中静静躺着杜若烟——她已被如雪般的白海棠轻轻覆盖,宛若安睡在花的怀抱里。 父亲以教导之名支走李文博与徐子文,将妹妹单独交予他看顾。 其实是想借机由他问清楚,妹妹究竟遭遇了何事。 只是此刻,哪怕她身上仍是一袭藏青直身,衣衫整整齐齐,似乎与往昔无异。 落入杜若璞的眸中,却分明已是不同。 她眉眼间那抹潮红,她身上被触动过的柔软与陌生,还有那份挥之不去的异香,分明像是烙印,刺得他呼吸几欲失控。 杜若璞指节微微收紧,薄唇弯出一抹极轻的笑。 他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呼吸几乎拂在她唇上:“烟儿……告诉哥哥,你方才,到底去了何处?” 杜若烟心口微颤,本能地将身子缩入锦被,呼吸一瞬间紧绷。 “杜公子。”一直立在杜若璞身侧、寡言如影的小道士终是开口,声音清远,仿佛风过松林。 “令妹此番机缘,不可谓不大。” 杜若璞眉心一动,未答,只低低地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道士似未察觉,语气依旧平缓。 “助绛华神君渡劫飞升,虽非修行有意,却也是天数注定。此事落在凡人身上,已是逆转乾坤。” 空气静默了片刻,杜若璞缓缓抬眼,嗓音温和。 “逆转乾坤么?若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又有何喜可言。” 小道士垂眸,执着拂尘的手微一收紧,语声却始终清冷如常。 “公子或许不知,昔年洞玄子与一凡妇偶合,其妇因之气脉通顺,自此一生无忧。令妹原本带弱症,是先天短命之相。此番奇遇,不啻重塑命格。” 杜若烟心中一震,抬眼望向小道士。 她自幼体弱,常年受病痛困扰,父兄皆怕她早夭,如今看来,这双修果然非比寻常。 而杜若璞眸中却是忽明忽暗,他凝望着妹妹,目光缓慢而执拗,从她眉目间扫过,落在她颈侧淡淡痕迹处,便再未移开。 小道士的声音如水一般,静若深潭。 “神君飞升之际,将令妹托付在下,是因她缘分已定,命数已转。往后,凡尘俗事或许难扰其身。公子……应当欣慰才是。” 杜若璞静静听着,指尖缓缓摩挲着衣袖,眼底的情绪却愈发难辨。 片刻后,他垂下眼睫,嗓音又恢复了往日温润:“如此,倒是多谢神君。” 看似平和,却让杜若烟心口发凉。 小道士神情冷淡,似乎并未察觉异样,只略一点首,退后两步。 杜若璞抬眼,重新落在妹妹身上。 那目光沉沉,如蛛丝般缠绕,既温柔,又森冷。 “烟儿,”他唇角浮起一抹极浅的笑意,语调轻柔得仿佛能滴出蜜来。 “这次是你命数中的机缘,哥哥拦不住。可你要记得,除了我,世上再没有谁会比我更在意你。” 杜若烟心头一震,呼吸微乱。 他伸出手,替她把额前的一缕发丝轻轻拂到耳后,动作温存至极。 “既然命数已改,那便好。”他低声喃喃,“烟儿活得久,哥哥便能看得久。你在,哥哥便在。你若不在……”话未说完,他笑意陡然收敛,指尖无声一紧,仿佛下一瞬便能将她攥碎。 小道士斜目看去,眉心微蹙,却未出言阻拦,只将拂尘执得更紧。 杜若烟勉力压下心口的慌乱,低声应了一句:“嗯。” 这声轻应落入杜若璞耳中,他的神色方才缓和。 那一抹轻笑重新浮上唇角,如同困兽终于舔到血腥的慰藉,深深烙进他眼底。 杜若烟心如鹿撞,却只能低下眼,不敢与他对视。 小道士忽然轻轻咳了两声,微微欠身:“天色已深,小道告退。” 他语气淡淡,不多留半分情绪。 杜若烟见状,急急唤住:“请问道长,如何称呼?改日……家兄也好登门致谢今日之举。” 她说得极快,声线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清楚,若非这位小道士横空解围,今夜,她绝无可能在哥哥面前安然无恙。 少年微抬眼,目光澄澈,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神君托付,倒也不必谢我。” 顿了顿,才又缓缓道:“小道松阳观张守一是也。” 说罢,执拂尘一拂,身影如风掠过,衣袂清冷,几步之间,已隐入夜色深深。 杜若烟怔怔望着门外,心中惶惑未平。 杜若璞静静看着妹妹,眸色寡淡,仿佛什么也未说,却又像什么都不肯放过。 三更绑子沉沉敲响,夜风卷着声声回荡在廊庑之间。 徐子文与李文博方才被杜珂放回斋舍,虽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多言,只暗暗埋怨这位讲席过于严苛,将他们白日堂上的课业逐条训诘。 两人打着呵欠,匆匆洗漱,推门入室。只见那素来形影不离、总要低语调笑的堂兄弟,此刻却各自翻身背对,似裹着一层寒霜。气息安静,透着几分不近人情的隔阂。 徐、李二人对望一眼,心中讶异,却也不敢多问,只得轻手轻脚躺下。 屋内烛火顿熄,四下随即陷入静寂,只余檐角偶有滴水声,点点敲在夜色里,仿佛敲在心头。 夜色愈深,窗外偶有夜鸟惊鸣,清锐而孤清。 杜若烟卧于榻上,纱帐低垂,影子若隐若现。 方才的一切似梦非梦,她与玉堂的缠绵,余温尚在唇齿,那份旖旎的余韵,还仍在体内萦绕不散。 然与哥哥之间,却隔着纱帐,比隔着山河还远。 她指尖攥着衣角,喉头酸涩。 要怎样,才能安抚为她哭过、怒过、却又在她身旁守到三更的哥哥? 她缓缓侧目,纱帐另一侧的身影依稀可见,静静横陈,似在沉睡。 纱帐内外,一静一默。 杜若璞背对着妹妹,却清楚感知到,那双目光正静静落在自己身上。 方才张守一的言语,冷淡而锋利,当着他的面,几乎将妹妹的名节践踏于尘泥。 而那子虚乌有的“绛华神君”之说,更如痴人梦呓,若在平日,他早已直言斥其荒诞不经。 可那一向伶牙俐齿、眼里不容沙子的杜若烟,却是沉默无声。 他便明白,那些话,并非空穴来风。 胸中情绪翻涌难平,喜与怒交织,像被压抑至极的火焰,灼得他呼吸沉重。 喜在她体弱之疾似已尽去。 怒在她曾与旁人有过莫名纠缠。 还有,今日在父亲那…… 他指尖微微收紧,背影一寸寸僵直,眼底的深意,无人能窥。 只在心底,他缓缓收拢思绪,如同合拢掌心,悄然将一份说不清的执念与占有,紧紧攥住,不肯放开。 不消一会儿,斋舍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夹杂几缕轻微鼻鼾。有人已沉沉睡去,有人依旧辗转难眠。 杜若烟悄然起身,借着一窗清冷月色,蹑足移至杜若璞榻前。 她轻轻撩起纱帐,掀开被角,一双纤手如葱玉般探入哥哥腋下,继而紧紧环住他温热的胸膛,如同抱住一只暖炉那般自然。 她将身子贴紧,唇瓣凑近他耳畔,声音轻似梦呓:“哥哥,烟儿冷……想要……抱着你睡。” 妹妹...想要么 从杜若烟起身的霎那,杜若璞便已察觉。 他背对着妹妹,看似沉睡,实则脊背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无声中战栗。 杜若璞绷直身躯,唇线紧抿,在黑暗中攥紧掌心。 直至那双纤细的手臂从身后怯怯环来,杜若烟温软的身体贴上他紧绷的脊背。 所有砌垒的心防于顷刻间土崩瓦解。 喉头猛地一哽,酸涩汹涌窜上鼻腔,杜若璞再是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强忍着不肯出声,只余低低饮泣在纱帐内蔓延,肩头难以自控地轻颤起来。 明明原想冷着她、怨着她,想叫她尝尝被搁置的滋味,可当她真的靠近,他却溃不成军。 杜若烟闻得那极力压抑的啜泣,心口像是被狠狠拧紧。 她将他搂得紧紧,脸颊贴在他颤抖的后颈,声音轻得似羽:“哥哥……别哭。” 杜若璞骤然翻身,将她死死箍进怀里,泪水滚烫地渗进她鬓发。 每一个字都带着潮湿的颤音:“杜若烟……你怎么敢……怎么敢让旁人……” 话未尽,却又像怕听到答案般猛地收声,只将脸深埋在她肩窝。 月光漫过纱帐,照见杜若璞通红的眼尾和仍在轻颤的指尖。 那从来清冷自持的杜家公子,此刻在妹妹怀里,不过是个失措落泪的少年郎。 杜若烟将哥哥抱得更紧了些,指尖无意间擦过他里衣的系带。 杜若璞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在昏暗中灼灼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吞没。 他声音低哑得几乎破碎:“烟儿……你告诉我……他到底碰了你哪里?” 杜若烟被哥哥困住,呼吸微乱,却仍伸手抚上他湿润的眼角,轻声道:“没有旁人……只有哥哥。” 像是被这句话刺中,杜若璞忽然俯身咬上她的唇,不像亲吻,更像惩罚。 杜若烟吃痛却不敢呼出声,任由哥哥近乎凶暴地撬开她的齿关,气息凌乱地纠缠。 直到唇间尝到一丝血腥,他才像是骤然清醒,颤着手抚上她受伤的唇角,眼泪无声地跌落在她脸上。 “烟儿……” 他语无伦次地呢喃,一边吻去她唇上的血珠,一边将她死死搂进怀里。 “你不可以……不可以让旁人……” 杜若烟在他怀中轻轻发抖,却依然温顺地仰起脸,一遍遍低声哄他:“烟儿只是哥哥的。” 像是终于被这句话安抚,杜若璞暴戾的气息渐渐散去,只余下滚烫的呼吸埋在她颈间,如同受伤的幼兽。 杜若烟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手指穿过微散的发丝,动作轻柔。 月华透过纱帐洒在榻上,将两人交迭的身影映得朦胧。 杜若璞忽地抬起头,泪痕未干,眼底却翻涌着偏执与欲念。 指尖轻若羽落,摩挲过妹妹的脸颊,嗓音低沉哑涩:“冷么?” 杜若烟点了点头,乖顺地将身子贴得更紧。 他喉结滚动,猛地扯过锦被,将两人裹得密不透风。 臂弯如铁钳,手掌死死扣住妹妹纤细的后腰,力道之重,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 杜若烟被他压在怀中,衣衫散乱,呼吸短促,指尖不自觉攀上哥哥的臂膀,似推拒,却又舍不得挣开。 纱帐外鼾声均匀,帐中暗影交缠,暧昧悄然滋长。 忽然,杜若璞额头抵在她肩窝,泪水悄然滑落,炽热烫肌。 他低声溢出一声哀求般的呢喃:“烟儿……别离开我……” 这一瞬,杜若璞几乎将所有压抑与痛楚倾泻而出。 话音未落,他猛的抬头,眼底仍湿润,却燃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指尖从杜若烟腰间探入,毫不容拒地褪落她肩头的衣衫。 衿带悄然散开,衣襟无声滑落,连同亵裤除至腿根。 黑暗中,杜若璞的眸光死死锁着妹妹,低哑的嗓音宛若困兽咆哮,每一个字都灼人心魂 “今夜……我要你。” 他扣住杜若烟颤抖的手,引向自己衣带,指尖无力,却仍被牵着解开。 衣衫敞落,汗湿的胸膛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再无迟疑,他将杜若烟整个人压入锦被深处,唇舌炽烈掠夺。 所有克制与隐忍,都在这一刻崩毁成疯狂的占有。 他强硬撬开她的齿关,攫取那一抹丁香,纠缠吮吸,仿佛要将她的魂魄一并吞尽。 杜若烟脑中一片空白,手掌徒然抵在杜若璞肩上,却只换来他更深的禁锢与更狠的索取。 “哥哥……轻些……”她破碎的呜咽带着哭腔,从唇齿间溢出。 杜若璞眼底欲火更盛,唇齿更狠地在她身上烙下印记。 他终于放开妹妹已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却并未退让。 唇舌沿着下颌、雪颈缓缓而下,带着灼热与湿痕,像是野兽的占有,将她寸寸吞没。 鼻尖深埋在她颈侧,贪婪呼吸着,试图将那缕残留的异香彻底抹去,只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他的唇在她锁骨流连,手却未停歇。 一掌握住妹妹胸前丰盈乳儿,粗粝指腹反复碾过顶端颤立的乳尖,带着占有的狠意,感受它在掌心硬挺,再用舌尖卷入口中,恣情地吻吮。 另一只则沿着她平坦小腹缓缓下滑,最终覆上那处早已泥泞不堪的花户。 “妹妹,”杜若璞喉间溢出低哑的笑,既是痛苦又是纵情,“全是为哥哥的,对么?” 他举起沾满晶莹蜜露的手指,在她水雾朦胧的眸前轻轻晃动,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杜若烟闭眼欲避,他却不允。 沾着蜜露的指尖抵在她颤抖的唇瓣,缓慢描摹,强迫她与他共享这份羞耻。 随即,杜若璞将那湿润的指尖含入口中,目光死死锁着妹妹。 带着偏执的痴狂,将她的气息、她的味道尽数吞下,低声喃喃: “是我的,只有我的。” 下一刻,他屈膝顶开杜若烟纤弱的双腿。 炽热的肉棍抵在花穴入口,缓慢磨蹭,每一次顶弄都让杜若烟战栗不止。 蜜露早已涂满龟首,湿腻顺滑,却迟迟不入。 杜若璞像疯魔般享受着这种凌迟般的折磨,恨不能立刻将她整个吞下, 又舍不得就此失去这份缠绵的期待。 杜若烟被逼得仰颈喘息,脚趾蜷缩,身体不受控地迎合。 理智早已被他焚尽,只余下被爱与疯狂吞没的深渊。 杜若璞第一次感受到妹妹如此迫切而主动的渴求。 一时间,欣喜若狂攫住他心口,紧随其后的,却是更深更沉的酸涩与痛楚。 他以掌心扣住杜若烟颤抖的纤指,硬是牵引着,覆上自己灼热如铁的肉棍。 杜若烟呼吸一滞,指尖传来的搏动与硬度令她心惊,却又鬼使神差地未曾挣脱。 “妹妹……想要么?” 杜若璞喘息粗重,唇瓣摩挲着她的耳廓,低哑的声线带着蛊惑与逼迫。 “……自己来。” 仿若被蛊惑,杜若烟生涩地收拢五指,顺着他掌心的引导,轻轻抚过那根脉络绷紧的巨龙。 每一次指尖的移动,都令他身躯猛然一颤,喉间低低溢出压抑不住的喘声。 而后,他引着她,将那蓄势待发的龟首,抵上微微翕张的花穴入口。 湿滑、泥泞的触感令两人同时战栗。 杜若璞松开手,目光幽深如网,将她牢牢锁住,无声催促着。 杜若烟眼睫轻颤,水眸迷离地望着哥哥,竟在那灼灼注视下,腰肢轻沉,指尖推送,将那滚烫缓缓纳入体内。 骤然被充盈的瞬间,她仰起颈项,发出一声极细的呜咽,身体本能想要后退,却被杜若璞牢牢钳制。 “继续……” 杜若璞咬牙低哄,额角青筋隐现,汗珠滚落,整个人已逼近失控。 “好妹妹……全都吃进去……” 杜若烟在他怀里细细扭动,努力去容纳。每一次微微的动作,都让两人几乎溺毙在那摩擦的快慰里。 湿热的媚肉不受控地绞紧,贪婪地吮吸着他,仿佛催促他更深、更狠。 杜若璞再也克制不住,喉间溢出一声低吼,双手扣死她纤腰,猛然一顶—— 整个人狠狠贯穿进去。 斋舍里鼾声安稳,夜风吹拂纸窗,沙沙作响。 每一点声息,都像惊雷般挑动杜若璞的神经。 当他终于深深没入的那一刻,天地轰然坍塌。 灭顶的快感如狂潮般席卷而来,几乎将他理智彻底冲垮。 妹妹紧致的花径因突如其来的充盈骤然收缩。 湿热深处绞缠着他,每一丝悸动都让他几乎发狂。 快感如火潮般涌上脊椎,灼得他呼吸粗重。 眼底只余下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妹妹必须被他彻底占有。 杜若璞伏在她身上,唇齿紧紧咬住她,仿佛要将杜若烟连同灵魂一并吞下。 掌心死死按住她的腰,不给她任何退路,只准她承受他的侵入。 每一次深入都似要将她碾碎揉进骨血,每一次抽离又像生生剜空,只能再度填满才能喘息。 杜若烟被抛掷在这狂潮里,指尖无力攀上哥哥绷紧的臂膀,支离破碎的声线尽数溺死在他炙热的吻中。 逼仄的天地间,只余下压抑的喘息与肌肤相击的声响,潮湿、炽烈,几乎要点燃空气。 杜若璞凝着她迷离的眸,眼底翻涌着疯狂与占有,嘶声低哄:“烟儿……说你是我的。” 她被顶弄得语不成调,破碎的呻吟终是溢出唇角 “哥哥……烟儿是你的……” 这一声交付,如火焰落入油桶,杜若璞彻底失控。 他猛地折起她双腿,狠厉撞入,力道一下一下逼近极限,节奏迅猛,狂野,像要将她的灵魂也碾入体内。 帐内春潮汹涌,风声早已远去,只余两具交缠的身影,在欲与爱里失序燃烧。 偷欢(2)哥哥...我是你的 疼与酥麻交织,杜若烟被逼到极限,呜咽在唇齿间碎成无声的哭笑。 她这副模样让杜若璞几乎疯魔,额角汗珠滚落,俯身啮住她颤抖的唇,声音低哑得发抖。 “烟儿……你逃不掉。生是我的人,死也要随我。” 月色被风拂得摇曳,纱帐轻荡,一丝缝隙间透入冷光。 斋舍另一头忽然传来一声翻身的响动,床板吱呀轻响,骤然划破满室暧昧。 杜若烟心头一紧,正要推开,却被杜若璞灼热的掌心死死捂住唇。 他眼底欲焰翻腾,青筋隐现,明明该停,却因她的惊怯愈发失控。 粗重的喘息扑在她耳畔,炽烈得烫人,杜若璞将声音压到极低,字字清晰: “别出声……烟儿。” 同舍又是一声轻咳。 杜若烟屏住呼吸,浑身僵硬。可在这死寂与惊惧之中,她愈发清晰地感受到哥哥炽热的颤抖。 杜若璞像困兽般箍紧她,将她困进怀里,唇齿擦过滴血的耳廓,喉音低得几不可闻。 “越不能出声……我就越要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扣住她脚腕,就着相连的姿势将她翻转过去,使她背对自己侧卧。 上腿被他抬起环于腰际,下腿仍紧压在他胯下。 自她身后再一次深深贯入。 “记得么……那册子里的鸳鸯合……” 他气息炽热地喷在她颈后,动作却缓而沉,每一下都又深又重,逼得她脚趾蜷缩。 “你我当时……都看得脸红……” 他越说,身下的动作便越急切,手掌强行扳过她的脸,寻她的唇,深深吻住,将她所有呜咽悉数吞没。 另一只手肆意揉弄胸前颤立的柔软,指尖或捻或刮,存心不让她有片刻喘息。 每一次压迫都让锦被轻颤,而他死死咬住她的唇,将所有声息尽数封死。 皎月辉辉,杜若璞不知不觉间将锦被掀开一角,月华自轩窗倾泻而入,毫无遮拦地照亮两人侧卧相连的身躯。 妹妹胸前一对乳儿早被揉弄得红肿,微颤着暴露在清冷的光线中,愈发惹人怜惜。 凝脂雪肌泛起情潮后的薄粉,每一下被贯穿,都逼得她腰肢忍不住扭动。 她的眸光涣散如水,唇瓣微张,泄出细碎喘息,整个人都溺在欢愉里。 而那交合之处更是清晰得不容掩饰:哥哥腰腹绷紧推进的轮廓,妹妹柔嫩湿濡的吞纳,每一次起伏都漾开潋滟水光,交织着细微黏腻的声响。 杜若璞的床榻正对轩窗,若此时有人自窗外窥探,必将目睹一幅活色生香的秘戏。 待杜若烟惊觉,先是一僵,随即羞耻如潮水般涌来,下意识想要蜷缩躲避,却被哥哥的手臂死死箍住腰肢,动弹不得。 “哥哥……不要……”她声音发颤,试图扯过被角遮掩,指尖却被杜若璞紧紧扣住。 “妹妹,看清楚了吗?” 他嗓音低哑,带着不容抗拒的执拗,“看清楚你是谁的人……” 杜若烟泪意涟涟,却也只能在他狂烈的撞击中破碎低喘:“哥哥……我是你的……” 月光成了最坦荡也最残忍的烛照,照见兄妹俩的沉沦,照见她在他怀中如何绽放又如何破碎。 四周鼾声依旧均匀,仿佛世间唯有他们二人沉溺在这场不可告人的秘密里。 忽然,榻侧又传来一声含糊的低喃,像是同舍在惊扰中翻了个身,床板再次吱呀作响,夜色瞬间紧绷。 杜若烟心头一震,几乎要惊呼。可她的下颌已被杜若璞的唇封死,粗重的喘息全数灌入她口鼻,险些令她窒息。 他整个人像濒绝的困兽,满身欲火与压抑交织,筋脉暴突,几近疯狂。手臂收紧,腰身骤然一沉,将她贯入到极深处。 就在那一刻,危险与快意交织的窒息感猛然爆裂,杜若烟身子骤然收紧,整个人颤抖着被带入潮水般的顶点。 几乎同时,杜若璞发出一声压抑到失真的低吼,血色翻涌的眸中尽是狂烈,紧随她的收缩一并溃散。 涌动的精粹在她体内尽数倾泻,他紧紧将她锁在怀里,仿佛要把她同他一起溺死在这一场秘密的欢愉中。 危险的夜,四周依旧是均匀的鼾声,而他们的极乐与失控,只能埋在这窒息的沉默中。 次日清晨,天光透过窗棂淡淡泼落,薄凉中却带着一丝清爽。 杜若烟缓缓睁眼,身子微微一震。 若是往常,以她素日羸弱的身子,经昨日那般荒唐,今日必该大病不起。 可此刻,她却未有想象中的酸软与困乏,反而四肢轻盈,气息顺畅,仿佛经脉都被温润熨过,血脉间暗自流淌着说不出的畅快。 只是,这份异样的舒爽偏偏令她羞得无地自容。 昨夜荒唐的记忆一幕幕浮现,潮热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缩了缩手指,却触到一片滚烫的温度,哥哥的手臂,仍牢牢缠在腰间,将她困得动弹不得。 他睡得极沉,呼吸炽热,正喷洒在她颈侧。 杜若烟心口乱撞,偏又不敢惊扰,只能屏息,生怕一丝动作惹人察觉。 偏这时,斋舍另一头李文博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带着困意抱怨道。 “昨夜不知哪来的老鼠,窸窸窣窣的,吵得人睡不踏实,还在床板上乱窜,实在讨厌。” 杜若烟面色瞬间绯红,羞意直冲眼角。那“窸窸窣窣”分明是昨夜的…… 正欲将自己埋进锦被中,不敢抬头,忽听耳边传来一声低沉喑哑的嗓音,带笑却危险。 “烟儿,哥哥的榻……可是被你湿透的。” 杜若烟浑身一颤,仿佛被火点燃,心跳疾乱。她明明全身轻快,却在这句话下羞得无地自容。 眼睫颤抖不休,指尖攥紧锦被,却一句话都不敢回。 偏这时,锦被下哥哥探手扣住她的指尖,强硬牵引着覆上不着寸缕的下腹。杜若烟花容骤变,呼吸猛地一窒。 他低笑,嗓音暗哑:“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可没有这么容易。” 杜若烟面颊飞红,心口怦怦似鼓,被那滚烫坚硬的肉棍灼得指尖发颤,慌乱间急急抽回手。 好在李文博已起身洗漱,徐子文鼾声依旧,屋内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 杜若烟慌乱间起身,赤足踏地,轻手轻脚地欲回自己榻上。 然而,手腕骤然被攫住,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拽回怀里。 杜若璞半身坐起,乌发顺肩而落,几缕轻柔垂在鬓边,随着他微倾的身子拂过杜若烟的面颊. 那双凤眸里水波流转,仿佛盛着无尽的温柔与执念,勾魂摄魄 他唇角带笑,嗓音压在耳畔,低沉缱绻又若起誓:“烟儿……你逃不掉。” 话音如钉,落进心口,令她浑身战栗。 杜若烟羞怯慌乱,猛地甩开他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扑进自己的榻中。 锦被卷起,带着急促与慌张,将她整个人死死裹住。她蜷缩成一团,背脊微颤,不敢再回头。 晨光斜照,屋内一片凌乱。锦被散落,褶皱间还留着昨夜的痕迹,榻上残余的温度尚未散尽。 杜若璞凝望着她慌乱的背影,指尖摩挲着余温,眸色深沉,唇畔却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而此时的杜若烟,看似无异,却已是发生了巨变。双修之效,使她在承欢之后非但无损,反而生出清润与舒畅。 正因如此,她比寻常女子更为敏感,稍一触动,便易沉溺欢愉深处。 昨夜的放纵在她体内化作暗潮,层层涌动,令她气息馥郁,血脉生辉。 她愈是沉陷,便愈发妖艳;她愈是羞怯,便愈显明丽。 那种由欢愉衍生的光彩,如同一朵在火焰中盛开的花,明艳得摄人心魄,亦危险得叫人移不开眼。 仿佛,她生来便注定要在欲念与快意中,被一点点熬炼成比常人更妖冶、更不可抗拒的存在。 那个讨厌的家伙 自那夜之后,杜若烟在松山书院的日子,宛若一池静水,偶有微风掠过,泛起细碎涟漪,转瞬又复归平静。 她原以为,爹爹必会因那般荒唐行径大发雷霆,严辞斥责。可没想到,杜珂竟是对她视若无睹,神色间既无训诫,也无温情,仿佛将她整个人暂时从眼底抹去。反倒是唤了杜若璞数次,以讲学为名,旁敲侧击地询问过那夜的行踪。哥哥未曾掩饰,实话实说。但奇怪的是,从那之后,杜珂便再未追问过她。 她注意到,爹爹这几日行色比往常更加匆促。白日讲学甫一结束,便有一乘青呢小轿静候于书院门外,载着他匆匆下山。有人私下传言,与京师公事相关。杜若烟虽不明所以,却也能察觉,他的重心已不在她这个女儿身上。 至于杜若璞,自那夜失态之后,反倒待她愈发体贴周全,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她身侧,护得紧密。松山书院无人不晓这对杜氏兄弟的情深义重,“杜晏”与他二人总是并肩而行,形影相随。 可只有杜若烟心底明白,哥哥温润带笑的眼底藏着多少克制的波澜。那夜的放纵是情难自禁的意外,彼此滚烫的呼吸与战栗的触碰都成了不可复得的秘辛。他们都清楚,无论于她清誉,还是于父亲仕途,那般情态皆是玩火自焚——尤其父亲正处官复原职的紧要关头。 那日杜珂唤杜若璞前去,除询问当晚之事,更是严辞叮嘱二人此后须谨言慎行,莫授人以柄。杜若璞何等聪敏,自是心如明镜。于是,他待她依旧温柔,却严守分寸,再无半分逾越。 杜若烟想来便觉心安。只要哭包哥哥不再惹事,爹爹也无暇苛责,她的小日子便能静好无虞。渐渐地,她竟也习惯了书院的生活。起初的不安与拘谨,慢慢褪去,反倒有些如鱼得水。她聪慧,举止温和,不出几日便得了书院弟子们的好感。 若说真有什么美中不足,便只剩下书院那头号小霸王——徐子文。他好似专与她作对,成了她惬意生活里唯一、却格外恼人的波澜。 此人仗着家世与体格,放肆乖张,生来眼高于顶。见“杜晏”温雅纤弱,总调笑她毫无男子气概,偏偏就要找她麻烦,言语挑衅,甚至几次试图当众奚落。 就在今次的书院春祭上,便闹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春祭是书院一年里的大典。先在先师祠前行礼,焚香献帛,学子们依次跪拜。礼毕,朗读《大学》《中庸》篇章,提醒众人端正学心。接着是释菜,用瓜果清水陈列案上,寓意学子当如清泉澄明。最后才是讲经、校射与分韵唱和,既是祭礼,也是才学与技艺的比试。 晨起,祭礼庄重,学子皆衣冠肃整。“杜晏”跪列其中,随众一同行礼,心底自觉敬畏,不敢有丝毫怠慢。徐子文却在侧目打量,眼神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及至午间会讲,张山长发题:“《中庸》有言——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身。诸君以为如何?” 南北学子立场不同,争辩不休。南方多言心正为本,北方则重技艺为先。杜若烟心思细腻,便起身引《诗》《礼》为据,娓娓而谈:“君子行射,不在一矢之中,而在端心正身,心正,方能中道。” 她声音清朗,本是正理。可徐子文早就不服她,当即冷笑:“若只是空谈心正,难道弓弦会因你一片诚心,就自己射中?不中便是不中,技艺不济,何必托词。” 话声落下,北方学子轰然笑出。杜若烟脸色一僵,却仍沉着回礼,未失分寸。 午后,射圃设靶。众学子依次上前,揖而后射。徐子文臂力天生,张弓如满月,连发数矢,箭无虚发,箭箭正中红心,喝彩不绝。 待到杜若烟上前,场内窃语四起,皆等着看笑话。她自幼与哥哥练过射礼,礼数熟悉,技艺却不济。果不其然,第一箭偏出半个靶面,笑声四起。 徐子文声音高扬:“果真是只会空谈,不会射箭!” 杜若烟脸上一热,却仍按礼再揖,低声自责:“技艺不精,失诸正鹄,皆我心不正。” 杜若璞眉心一紧,立刻拱手道:“堂弟素不擅射,不若由在下代他一试。”语里护意分明。 可徐子文冷声拒绝:“会射本就各人亲试,岂有代劳之理?若心正就能中,何须别人替他?便让晏兄再射一箭,看看是心正,还是弓正。” 言辞咄咄,笑声再起。杜若烟手心发凉,正不知如何,李文博忙出来打圆场:“子文兄此言太过。射礼重在行礼,不在中与不中。晏兄之说,亦未必不可。” 场面稍缓,谁知徐子文一声哧笑,目光紧紧落在杜若烟身上:“既要讲中庸之道,那便由我助他一臂。心与技并,南北互补,才算真正的中道。” 他忽地走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覆上杜若烟执弓的手。动作若玩笑,却正大光明。 杜若烟心头骤然一紧,手臂微颤,想抽却抽不回。她面上强自镇定,唇角却绷得死紧。 杜若璞指节紧攥,袖口被他生生拽皱,眼底一片暗色,却终究忍住不动。 “你心正,我技精,”徐子文低声在她耳畔道,“看这一箭,可算中庸?” 两人一同拉满弓弦,徐子文身上的松脂香贴近。箭声破空,正中红心。喝彩声霎时四起。 杜若烟却只低头揖身,眼神沉静,指尖却依旧微微颤抖。徐子文挑眉一笑,神色漫不经心。 李文博忙笑着上前:“好极!这才合了山长之意,心技并重,南北相辅,方为真义。” 人声渐散,学子叁叁两两各自议论。杜若烟神色淡然,转身没入人群。 徐子文站在原地,唇角带笑,眼神却不自觉追随那背影。 杜若璞恰好看见这一幕,眉心骤紧,袖口几乎被他攥碎,却一句话都没说。 傍晚,射礼散去,学子们在斋舍廊下雅集。灯火摇曳,檐外虫声阵阵,几案上酒盏纸笺,热闹得很。 孙怀瑾主持分韵,以“中和”“正射”为题作诗。 有学子吟道:“持弓不在矢,端心乃为先。” 孙怀瑾点头笑道:“说得是。中庸之义,正在此射。” 人声正盛时,杜若烟却悄悄退到廊角,背靠石柱,翻着桌上一卷旧册。白日那一箭,她心底只觉憋闷,不愿再与人多言。 不多时,徐子文偏又跟来,负手立在旁边,笑吟吟的:“晏兄,方才射圃那一幕,你可还记得?” 杜若烟指尖一顿,低声道:“早过去的事,徐兄何必再提。” “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徐子文慢条斯理,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两句:“弦响惊鸿矢,中道在同心。”写罢把纸推到她面前,眼神里分明带了点调笑。 杜若烟神色不动,把那纸笺折起来,顺手压在书下,没有接话。 徐子文见状,反倒笑了,故意压低声音:“晏兄这是嫌我字写得不好看?” 她唇角绷紧,还是不答,只转身想走。 远处李文博正与人举盏,瞧见这边,忙扬声道:“二位,既然都写了,不如对句唱和一番?这样才算雅集嘛!” 场中学子纷纷起哄。徐子文侧过身,半挡住她去路,把纸又推近:“要不,你来续一句?” 杜若烟正欲推拒,忽听廊外一声低低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分寸感。 “阿晏——” 声音由远及近,随着脚步声踏进廊下。 杜若烟猛地抬头,只见杜若璞自暗影里走来,月色映着他青衫,眉目沉静,唇角却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白日里你不是说过,弓弦震得气血翻涌,身子不大舒畅?”他一步一步走近,语声不疾不徐,似是闲话,又似暗示。 “既然如此,这会儿便不要与人争诗斗句。贪杯劳神,反倒坏了本心。” 众学子正笑闹间,这话一出,便有几分意外的安静。 徐子文本还半倚案几,闻言眼神一动,唇角勾出一丝笑,却锋芒更盛:“原来晏兄的诗文、射艺,皆要靠人护着么?如此‘端心正身’,倒是新鲜。”他话锋再转,轻飘飘抛出一句:“书院素重清风,若私下却多这般关照,怕是要坏了雅集的雅字。” 话音落下,案前哄笑声起。 孙怀瑾指尖轻敲案几,笑意若有若无,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杜若烟身上。他记得前些日子会讲时,这少年一句“南北互补”,点出中庸调和之理,锋芒里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度。他正想看——此刻他要如何应对。 李文博忙举盏站起:“哎呀,雅集唱和,本是取乐,子文兄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直?伤了和气啊。” 杜若烟指尖在袖中攥紧,呼吸微乱。她缓缓提笔,眼神沉着,手腕微颤却一气呵成。笔锋行走间铮铮作响。 “口舌纵逞巧,心偏何由正。” 字迹小楷,细如簪花,却锋利如剑。 落笔声一顿,她“啪”地将笔掷回案上,未等旁人细看,已冷冷起身,拂袖而去。 徐子文神色微僵,盯着那纸笺,唇角的笑渐渐收敛。他伸指将纸拈起,折好收入袖中,神情看不清。 杜若璞走到她身侧,略一颔首,似无意地与徐子文目光交会,唇角微微上扬,那弧度温和,却不知怎的,带着几分凌厉的意味。 “走吧,阿晏。” 他声音极轻,却像是替她将去路护清。 廊下灯影摇曳,众人又纷纷喧笑起来,雅集热闹依旧。只有孙怀瑾目光停在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点了点头,低声喃喃:“端心乃为先……倒真是如此。” 花朝劫(1)驿泉风波 杜若烟一踏进斋舍,反手便将门轻轻阖上,书匣被她泄愤似的掷在床榻,发出沉闷一响。而后径直倒下,双手交迭枕在脑后,目光盯着帐顶。 纱帐因她带起的动静微微晃动,一如她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 “徐子文……这个北侉子!”杜若烟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在斋舍尚能借故错开时辰,避而不见。可学堂之上,日日相对,他偏要寻衅刁难,简直比阴魂不散的瘟神更难缠!” 她越想越气,胸口微微起伏。那人的笑声、那双总带着嘲弄扫过她的眼睛,还有白日里他强行覆上她手背的温度……一幕幕挥之不去,叫她心烦意乱。她自问从未主动招惹,为何他偏不肯放过? 正兀自生着闷气,榻沿忽地一沉,杜若烟吓得一颤,回首一望。 杜若璞不知何时悄步进来,已然坐在她身侧。他并未立即出声,只静静瞧着她愠怒的侧脸,唇角弯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这就受不住了?”终是开口,声线温润,却分明裹着调侃,“若连这点刁难都熬不过,过几日的花朝节雅集……你又待如何?” “花朝节雅集?” 杜若烟眸光一闪,怨气未散,倒先被勾起几分好奇,“那是什么?” “是书院多年的传统。”杜若璞徐徐道来,目光却不离她粉嫩脸庞,“每年花朝,春色最盛之时,书院都会率学子踏青,于驿泉汤池行雅集。不止是赏花赋诗、曲水流觞那般风雅……”他语声故意一顿,眼底掠过一丝戏谑,“按惯例,夜间需一同入温泉沐浴,涤荡身心,并于驿泉共宿一宵。” 他向前微倾,声音压得更低,气息几乎拂过她耳畔:“阿晏,我倒想问问,届时……你该如何是好?” 杜若烟闻言,脸色倏地变了。 如今她在书院沐浴,全仗爹爹以“体弱畏寒,素有隐疾”为由,特允她使用单间。即便如此,她每次皆命白芍将浴桶反复刷洗,热水烫过,再洒上层层花瓣与香露,方才勉强入内。 想那踏青游春、曲水畅咏,本是极合她心性的雅事。可若要她与一众男子……同浸一池、袒裎相对?! 只稍一想,便觉耳根烧烫,心跳如鼓。这是万万不能! “哥哥!”她急得一把扯住了杜若璞的衣袖,眉眼发颤,“这……这绝不行!你可有法子?” 杜若璞垂眸看着妹妹,神色温润,唇角却似藏笑。他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语声安抚。 “莫慌。”他笑意深沉,语气却稳如磐石,“你既‘身有隐疾’,自当别论。我会先行打点,禀明山长,为你单独安排一处私汤。” 话音未落,人已俯身更近,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呼出的气息滚烫,带着不容错辨的暧昧。 “你就在那儿……乖乖等我。” “等我过来,与你……同浴。”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轻,极缓,像鹅羽搔过心尖,却骤然点起燎原之火。 杜若烟整张脸霎时红透,连雪颈都染上绯色,心跳慌得没了章法,想斥他放肆,唇瓣翕张,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睁大一双杏眼,又羞又恼地瞪着他。 杜若璞静坐榻沿,看着妹妹这般羞窘情态,眼底笑意渐深。 他原只视花朝节为寻常雅集,此刻却蓦然心生期待。忽想见温泉雾霭中,她青丝湿濡、惶然无措的模样;想见月下泉边,她可会仍因他一句话便颊生红云。 此念一起,竟再难抑。温润眸底暗流涌动,他忽然觉得,今年的花朝节,或许会是他此生所历,最难忘怀的一次。 仲春叁月,百花次第,山中草木已换新绿。 清晨,松山书院一众学子青衣素带,沿着山径迤逦而行,踏青前往驿泉。沿途桃李芳菲,杏雨梨云,恰是春色如许,入眼皆成画境。 杜若烟随在人群之中,虽也赏看春景,心下却总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忐忑。 兄长那句“同浴”的低语,如羽毛般不时搔刮着她的心尖,让她耳根微热,目光不由自主便瞥向走在前方不远处的杜若璞。他正与李文博闲谈,侧影清雅,举止从容,仿佛昨日那番撩人之语并非出自他口。 午后时分,驿泉已至。但见一处庭院依山而筑,泉雾萦绕,院内遍植花木,此时正值繁花似锦,幽香浮动。 此番雅集,杜珂与孙怀瑾均未亲至,似有更为紧要之事、更需面见之人,在这花朝节当日处理。唯有张山长与书院几位助教陪同众学子前来。 张山长于庭中主持仪式,众学子焚香祭拜花神,吟咏诗词,曲水流觞,一时间雅乐声声,文采风流,倒是一派融洽景象。 唯有徐子文,目光时不时掠过人群,落在那个刻意躲在人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杜晏”身上,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 及至申时,仪式既毕,张山长扬声笑道:“诸君,泉汤已备,可尽涤尘烦,畅叙幽情!” 众人欢声相应,纷纷向汤池所在走去。杜若烟心头一紧,正欲悄步退向哥哥早先所指的私汤方向,忽闻徐子文扬声道:“杜晏兄步履匆匆,这是欲往何处去?莫非……又要独享清静不成?” 徐子文这一声不高不低,正好截住了杜若烟的步子。几位学子目光随之聚来,带着几分探究。 杜若烟身形微顿,袖中的指尖悄然收紧。她稳住心神,转过身来,面上已是一派温雅平静,朝着徐子文的方向略一拱手。 “子文兄说笑了。只是在下素有旧疾,畏寒畏潮,张山长体恤,特准我使用僻静处的私汤,以免扰了诸位雅兴。” 她语气不卑不亢,理由也正大光明,让人挑不出错处。 徐子文却挑眉一笑,非但没就此作罢,反而踱近几步,目光在她紧绷的脸上转了一圈,慢悠悠道:“旧疾?我观晏兄平日精神爽朗,未见羸弱。今日百花共赏,你独自离席,岂不辜负良辰?还是……另有什么缘由?”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放缓了语调,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 空气微顿,连一旁的李文博都察觉出些许异样,忙打圆场。 “子文兄,人各有体,晏兄既得山长允许,自是应当……” 杜若璞此时已悄然来到杜若烟身侧,袖袍微动,笑意温润,声音清朗如泉。 “子文兄真是关怀备至,连舍弟的些许琐事都如此挂心。正是因今日春光难得,才更需小心保养,以免扫了大家的兴致。” 他话语温和,滴水不漏,“山长安排私汤,也是此意。” 末了,将一切推到山长之上,不容置疑。 他转而看向杜若烟,声色亲切:“阿晏,时辰不早,去吧。” 杜若烟心下稍安,感激地瞥了哥哥一眼,再次对众人微一颔首,转身便要离开。 徐子文目送那抹背影消失在花木间,唇角笑意更深,眼底隐着一丝探究的锋芒,仿佛猫儿嗅到了一缕耐人寻味的气息。 “……愈发有趣了。” 他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低语了一句,声音恰好能让近处的几人听见。 杜若烟并未回头,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朝着那僻静的私汤方向走去。 方才徐子文那探究的眼神和意有所指的话语,让她后背几乎沁出薄汗。只盼那处私汤,真如哥哥所言,是一处能暂得喘息的避所。 而她身后,杜若璞目送她离去,直至身影消失,才缓缓收回目光,与徐子文一瞬交错,一个温润如旧,一个戏谑未减,空气间仿佛有根无形的弦,悄然绷紧。 花木渐深,人声渐远,唯闻鸟鸣清脆,泉声淙淙。 杜若烟循着指引行至僻静处,只见竹篱掩映,一道石门半掩。门内泉气氤氲,雾霭若轻纱漫卷。 方圆不大,却收拾得极为清净,石阶生着淡淡苔痕,几竿修竹随风轻响,一汪温池静卧其间,泉水自石罅间潺潺注入,蒸腾着温热气息。 她抚袖定神,胸中鼓噪渐敛,甫一折身,才觉出衣襟已被微汗濡湿,掌心一片冰凉。方才徐子文那一双探究的目光,犹在背脊上徘徊,似要穿透她的一切伪装。 杜若烟缓缓解开外衫,拆掉紧绷的束胸,任凭雾气蒸上面颊。池水温润,宛若无形怀抱,仿佛只有在这片水汽之间,方能卸下重负,暂得一丝喘息。 泉声叮咚,似有节律。她闭上眼,任呼吸与之相合,仿佛要将所有不安压入雾气深处。 花朝劫(2)一抱成空 水波轻荡,泉眼深处,浮起一道暗影。 “烟儿……” 熟悉的声线在耳畔低唤,带着令人心颤的温柔。杜若烟长睫忽闪,缓缓睁开眼。 雾霭之中,霜色直裰,衣袂生风,眉目清俊如昔。正是她日日梦回的身影。 “……玉堂?!” 她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轻颤。 那人展颜而笑,目光温润似水,双臂张开,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是我,烟儿,来。” 杜若烟呼吸急促,似在一瞬忘了身处何地。熟悉的柏香与海棠甜息扑面而来,正是那夜萦绕不散的气息。 它们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牢牢将她困住。她心底的渴望被轻轻挑起,似藤蔓疯长,再也按捺不住。 杜若烟一步步走近,扑入怀中。雾气翻涌,犹如潮水裹住她的四肢百骸。 那人低首,唇舌辗转,若水波般游走于眉眼鬓角之间,每一下都在杜若烟心口泛起涟漪。 指尖抚过肩颈、锁骨,一路蜿蜒覆上那对颤巍巍的乳儿,仿佛点燃暗火,令她忍不住颤抖,声音几乎要逸出。 她的呼吸与他的气息渐渐交融,仿佛要溶化在彼此之中。 恍惚间,她觉得身体深处似有一股炽热灼意骤然涌入,温热、绵长,像被一枚火玉悄然嵌入丹田。 那力量缠绕着她,既亲密又陌生。 杜若烟心神恍惚间,微微一怔,似觉哪里不对,却转瞬又被那温柔的拥抱安抚,甘愿沉沦。 正当气息更深交融之际,骤然—— “孽障!” 一声断喝,如霹雳破空,震碎迷雾,符光自天际激射而下,重重打在“玉堂”身上。 怀中之人笑容猛然凝固,眉目扭曲剥落,鳞甲森然,露出狰狞原形,竟是是一只蛟蛇! 杜若烟瞳孔骤缩,尚未来得及惊呼,便因心神受惑,眼前一黑,柔软地倒入水波。 张守一立于池畔,血指点符,桃木剑耀出冷芒,直指淫蛟。 “惑人心智,竟欲与人妖修,莫逃!” 淫蛟厉啸,卷起杜若烟,破水而去。 张守一御剑疾追,剑光划破夜幕。竹林暗处,徐子文眼神幽深,毫不迟疑地紧随而上。 剑光纵横之间,淫蛟被张守一逼得节节后退。 忽而,林间飞来一抹锐芒,带着破空之声,正中淫蛟肩头。妖血溅落,淫蛟怒啸,踉跄倒退数步。 张守一抬眼,见树影间一人衣袂翻飞,手中长剑寒光未敛,正是徐子文。 “哼,孽畜也敢在此放肆?”徐子文冷声喝斥,眉眼间凌厉非常。 淫蛟被双剑夹击,身形大乱,怀中之人也不慎跌落。 它凶性大发,尾击如雷,硬生生逼开张守一,趁隙拖着重伤之身,朝密林深处遁去。 杜若烟失了依托,自半空坠下。 张守一剑锋回转,想要接住,却终究慢了一线。 徐子文身形疾掠,双臂一展,将她牢牢抱入怀中。 温香湿玉,触手惊心。少女浸水而出,衣衫如雾,肌肤雪白无暇,呼吸虚弱得几不可辨。 那一瞬,徐子文心口猛然一震,胸臆间像被重重击中,连呼吸都倏然滞住。 ——杜晏……竟是女子?! 怀中人眉目紧闭,湿发贴颊,纤弱得仿佛一个轻叹都能惊碎。 徐子文的手臂不受控地收紧,几欲陷落在这突如其来的心悸里。 张守一剑光一收,落在他身前,目光凌厉如霜。 他沉声道:“你照顾好她。” 言讫,长剑一抖,御剑化光,追着淫蛟的血痕而去。 林间骤然安静,只余风声簌簌,泉雾未散。 徐子文低头,望着怀中的杜若烟,心神纷乱。 月色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在他勃腾勃腾狂跳的心间。 杜若烟失去意识,整个人蜷在徐子文怀中。 湿透的肌肤冰凉,却散发着淡淡的体香,仿佛从他掌心一直渗入心底。 徐子文的视线停驻在杜若烟颈侧。 水珠顺着雪白的弧度缓缓滑落,没入颤动的长睫。 他的喉结滚动,胸腔绷紧,似要裂开。 明明只是出于护持的拥抱,却在触及她柔软腰身的刹那,手臂不由自主收紧。 湿透的里衣薄若蝉翼,将玲珑婀娜的曲线勾勒得纤毫毕现。 那对丰盈雪乳因颠簸而轻颤,每一次微小的震动,都像在他紧绷的心弦上重重拨弄。 顶端茱萸若隐若现,莹润欲滴,仿佛只待俯身,便可尽情噙啮。 呼吸一滞,他的目光不可抑制地向下滑落。 掠过不堪一握的纤腰,贴着湿衣的小腹,最终停驻在那片最为隐秘的所在。 衣料紧贴,水痕勾勒出光滑柔腻的曲线,宛若月下秘境。 最纯净无暇的一抹春色,在夜色与水光交织下,晕开惊心动魄的柔媚。 徐子文的指尖轻颤,呼吸骤乱。 刹那间,他猛地偏过头,喉间溢出低沉的一声。齿关紧咬,胸腔里的燥热翻涌,几乎冲破理智。 他闭上眼,长久沉默,额头抵住掌心,仿佛竭力克制。 夜风忽至,冷意逼人,才令他猛然惊醒。 徐子文迅速解下外衫,笨拙却郑重地替杜若烟裹上。 手指在衣襟边缘停顿,久久,方才收回。 远方,妖啸如雷,剑光冲天。张守一的身影早已没入林海。 徐子文垂眸望着怀中之人,目光深沉。 “烟儿……”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他清晰的听到,她口中的那个人,叫玉堂。 徐子文将杜若烟紧紧护在怀中,仿佛怀揣着一捧易碎的月光,步履迟疑,四下雾浓,竟不知该去向何方。 回书院?路途遥远,她这般情状如何示人?留在荒野?更非良策。 心念电转间,蓦地想起那处僻静私汤——或许杜若璞发现杜晏失踪,最先找寻之处便是那里。 不再犹豫,他收紧臂弯,将怀中人更密实地护在自己衣袍之内,依着记忆疾步折返。 雾气未散,泉池畔静得只剩水珠滴落的清响。 方才的血战与心悸似乎皆成幻梦,唯有怀中沉甸甸的体温提醒着他一切非虚。 他刚踏近那半掩的石门,一道身影便猛地自内冲出,险些与他撞个满怀! 正是杜若璞。 他发丝凌乱,衣袍上溅着泥点,往日温润从容的气度全然不见,神色间只余焦灼与惶急。 显然,已是在此徘徊良久,忧心如焚。 “阿晏——!” 声如骤雷,破开山雾。 杜若璞的目光触及徐子文怀中那被宽大外袍紧紧包裹、昏迷不醒的人儿时,声音戛然而止。 他脸色瞬间煞白,一步抢上前,手指颤抖着几乎不敢去碰触。 “烟……”他哽声,猛地改口,“阿晏!她——她怎么了?!究竟出了何事?!” 徐子文看清他眼底汹涌而出的惊惧,那是一个兄长对至亲之人毫不掩饰的惶急与疼惜。 他心口一窒,终究只是沉声道:“遭遇妖物,受惊晕厥,性命无虞。” 杜若璞闻言,胸膛剧烈起伏,猛然抬眸,目光死死锁在徐子文身上,感激、后怕、疑虑……种种情绪翻涌交织,终化作一声急切低语:“快!先进来!” 他侧身让开通路,目光却始终胶着在妹妹苍白的面容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骨节泛白。 石门内雾气弥漫,灯火微摇。 徐子文怀抱着杜若烟迈入,正欲向石榻走去。 然而才刚踏前两步,一道身影便疾然迎上。 杜若璞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臂,急切到近乎失态:“我来!” 徐子文脚步一顿。怀中女子气息尚弱,体温透过湿衣微微沁入掌心,他忽而生出一瞬的迟疑。那种近乎空落的预感,让他胸腔一紧。 徐子文指尖微微收紧,终究还是将人轻轻送入杜若璞怀中。 温热与柔软一寸寸褪去,掌心陡然空凉,他只觉胸腔里那点悸动,像被夜风硬生生掐断。 杜若璞几乎以夺的姿势把妹妹抱紧,抱得极深,像要把人按进骨血。 “阿晏——”他唇边只溢出这一声,便再无他语。目光一寸寸巡过她的鼻息与脉动,指尖颤着拂开她面颊的湿发,动作轻得不敢起半分响。 徐子文立在一侧,垂睫,收剑入袖。 夜风翻雾,泉声微响,他的影子被雾色吞没却不肯退半步。 “此地不宜久留。”他压低声音,语短而稳,“妖物或许还会回来。” 杜若璞抬眼看他,眼底惊惧未退,谢意与戒意并存:“多谢子文兄相助。” 他顿了顿,随即低声道:“她需安置,你可在外护持?” 徐子文目光一沉,眸色深不可测,终是微微颔首:“好。” 石门内,雾气回涌,灯焰在湿壁上跳了一下便定住。 杜若璞半跪在榻侧,将杜若烟放稳,掌心覆在她腕上细细试脉,喉间滚动,却没有再发声。 门外,徐子文静立良久。指骨在剑格上轻轻一合又松,像在按住什么将要破开的声响。 远处,林海深黑,偶有一线剑光掠过,随即没入。 他终是退开半步,又停住,回望石门那道窄窄的缝。 风过泉面,雾霭与月华一起轻颤,他衣袂微动,却只留下极轻的一声:“我守在外头。” 门扉缓缓阖上。 内外两重静,彼此各自按住翻涌的心口,谁也不再多说。 花朝劫(3)门内之欲 杜若璞凝望着榻上昏沉未醒的妹妹,心口如被乱石重压。 他掌心紧紧覆着杜若烟的手,十指死死相扣,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袖。泪水不受控地坠落,打湿了她冰凉的指尖。 他好怕。 怕她就此沉睡,再也唤不回那声轻软的“哥哥”。 忽然,指尖微微一动。 杜若烟幽幽转醒,睫羽轻颤,缓缓睁开眼。 第一眼入目,便是哥哥垂首俯身,眸中浸润着水雾。 她怔了怔,声音低而轻: “哥哥……为何哭泣?” 杜若璞猛地抬头,见她睁开眼,整颗心蓦地松开,喜极而泣。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因抽泣而发颤: “烟儿,哥哥好怕你醒不过来了。” 杜若烟还未弄明白状况,只觉哥哥怀抱滚烫、呼吸急促,茫然抚着他的背,安慰般低语: “烟儿不是好好的吗?对了,哥哥怎么才来?我方才……是睡着了吗?” 她神情清澈,语气单纯,似乎对方才险境毫无记忆。 杜若璞怔住,眼神一瞬间晦暗,心底百味翻涌。 她忘了,也许是幸事。那般惊心动魄,她无须再忆。 杜若璞伸手轻轻捧起妹妹的脸庞,指腹拂过她微凉的肌肤,低声呢喃: “是哥哥错了,是哥哥来迟了……烟儿要怎么罚哥哥?” 杜若烟眨了眨眼,眸中浮起一抹狡黠,唇角弯起娇笑,带着一丝甜意: “那就……罚哥哥亲亲烟儿。” 话音方落,杜若璞心口狠狠一颤。 她眼神明媚,水光盈盈,却在灯影下泛着一抹诡谲的幽蓝,像是夜幕下的海,藏着无尽暗潮。 杜若璞心神恍惚,还未来得及思索,他的唇畔已被柔软覆住。 两人四唇相抵,呼吸交融。 杜若烟主动勾住了他的颈项,气息里带着莫名的炽热与甜腻,似要将人整个吞没。 双眸半闭半掩,睫羽颤抖,似有一丝湛蓝从眸底渗出,美得骇人心魄。 杜若璞浑身一震,感受到妹妹的热烈,胸腔剧烈起伏,双臂将她牢牢拥在怀中。 那一瞬,他只觉怀中之人香气馥郁,似依兰花香,娇艳欲滴,若一株含露的曼陀罗,艳丽而危险。 “哥哥……”她轻声呢喃,尾音轻颤,似娇嗔,似撒娇。 杜若璞心口骤然一紧。怀中之人气息甜腻,细腻香滑,令他血液翻滚,理智摇摇欲坠。 唇间的热吻渐渐失去节制,舌尖深入齿间,攫取着她的呼吸。 不觉间,他眼角余光掠过她的瞳仁。 那双本该澄澈如水的杏眼,却仿佛有星辉坠入,蓝色的光泽若隐若现。 他心神微颤,却未深思,只当是光影错落,沉溺在唇齿交缠的炽热中。 杜若烟的身子越来越烫,她蜷在他怀里,娇声低语,气息撩人: “哥哥……你不是说,要和烟儿同浴吗?” 语毕,她眼波轻转,蓝意愈加清晰,媚意勾魂,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人。 杜若璞胸口的热浪被这句话彻底点燃。 他喉结滚动,目光晦暗深沉,似笑非笑,眸底燃起疯狂的火焰: “烟儿……既然你求哥哥,哥哥怎会负你?” 杜若璞明知徐子文此刻正守在石门之外,却偏偏生出一种病态的执拗与占有。 他要她。 偏要在那人眼皮底下,让世间都知——烟儿,只能是他的。 他俯身再度吻住她,唇舌炽烈,带着几乎要吞噬的力道。 榻上,两人紧紧相拥,呼吸炽热交织。她眼瞳的蓝色逐渐染浓,水光潋滟,美得危险。 ——“砰!” 一声沉闷巨响,震得整扇石门都颤了一颤。 “杜若璞!” 门外传来徐子文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夹着怒与惊: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开门!” 这骤然的喝声犹如冷水浇头,杜若璞身形一僵,猛地睁开眼。 入目之处,却是杜若烟那双彻底被幽蓝占据、只剩下欲火与渴求的瞳孔。 一瞬间,他心头轰然巨震——妹妹因妖物影响,体内已然大异! “滚开!” 他低吼出声,喉音嘶哑,因情动与惊惧交杂而破碎。 门外却没有一丝退让。 反倒是撞击声接二连叁,震得石门都隐隐晃动。 “我听到声音不对!”徐子文声嘶力竭,愤怒与担忧几乎要冲破喉咙,“烟儿到底怎么了?!你把门打开!” 空气骤然紧绷,气氛剑拔弩张。 正当此时,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插入其中,仿佛铁锤钉下,斩断了喧嚣: “公子,住手。” 是张守一。 “道长!他……”徐子文呼吸急切,几乎失控。 “小道知晓。”张守一的语气沉凝冷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此乃权宜之计,非杜公子所愿。你若此刻破门,惊扰之下,恐生更大变故。” 徐子文愣住。门内的炽烈与危险,他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敢想象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张守一沉声续道:“守住门口,勿让外人靠近。现下,唯有杜公子能救他的妹妹。” 他的话如同铁律,堵住了徐子文所有愤怒与焦急。 —— 石门之内,杜若璞死死搂着怀中喘息的少女,心头的沉重与疯狂纠缠成痛楚。 而那双蓝瞳,愈发妖异夺目,仿佛随时会彻底夺走她的本我。 —— 石门之外,徐子文紧握双拳,指节发白,几乎要将血肉捏碎。 他胸口起伏不定,眼中是止不住的怒与急切: “什么叫——权宜之计?!难道你眼睁睁看着他在里面欺辱烟儿?!” 张守一神色沉冷,衣袖鼓荡,声如金铁: “非你所想,她中妖丹之毒,淫性蚀心,若无至亲之人以元阳相济,此刻只怕已魂魄溃散!” “放屁!”徐子文怒喝,喉间发涩,“他若真心护她,怎会闭门不让我进去?!烟儿是我的同窗,不是他独有的!” 石门再度一震,像要被他生生撞开。 张守一目光一厉,袖袍一挥,一道无形气劲轰然散开,将徐子文硬生生逼退数步。 “你若真在乎她,就守在此处,护她不受外人窥伺!至于门内……唯有杜若璞能镇得住她!” 徐子文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通红,却终究被这一声“镇得住”击得心头一颤。 他咬牙死死盯着紧闭的石门,血气翻涌,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 石门内,热意与喘息交织成压抑的漩涡。 杜若烟伏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扣着哥哥的衣襟,唇角却带着摄魂的笑意。幽蓝的眼瞳仿佛涌动着水光,摄人心魄。 “哥哥……”她喃喃低语,声线娇媚得不像她,“你不是说,要和烟儿同浴吗?怎么还不带烟儿去呢……” 她纤腰一扭,柔若无骨地贴上来,双颊飞红,气息灼人。 杜若璞心神猛震,血液几乎逆流。 张守一的话,字字入耳,他明白,这已不是单纯的情动,而是淫毒侵蚀至深的征兆。 可偏偏—— 他心底涌上的,不是退避,而是更加疯狂的占有。 ——只有他,能要她。 哪怕是毒,也只能由他来承受。 他俯身咬住她的唇,带着惩罚的力度,声音低哑: “烟儿,外头徐子文在听。” 杜若烟眼角红潮显现,蓝瞳映着火光,吐息勾魂: “那又如何……烟儿只要哥哥……” 石门外的徐子文,只听得里面传来断续急促的喘息,心头血火翻涌,几乎要发狂。 他死死盯着石门,双目猩红,喃喃低吼: “杜若璞……烟儿若有半点差池,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 内外之间,情欲、执念与妒火交错,整个汤池仿佛都在沸腾。 而杜若烟的蓝瞳,已彻底被妖丹侵蚀,艳丽如妖,恍若在宣告一场无法回头的堕落即将来临。 花朝劫(4)望日淫毒 水雾缭绕,月光破碎地洒在池面。 杜若烟腰肢轻扭,如水藻般缠绕在杜若璞身上,媚眼如丝,吐息间带着令人神魂颠倒的甜暖芬芳。 “哥哥,这石榻硌得我好疼啊……” 她声音又软又糯,似抱怨,更似撒娇。纤指却灵巧地探入他早已敞开的衣襟,抚过紧绷的胸膛,一路下滑,解开了腰间最后的束缚。 “去池里……好不好?” “好……”杜若璞眼底暗潮汹涌,理智尽数焚毁,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沉沦: “妹妹想去哪儿,哥哥便带你去哪儿。” 他猛地俯身攫取妹妹的樱唇,是一个带着掠夺意味的深吻。 大手一把扯落她凌乱的薄衫,莹润肌肤在月光水色中彻底暴露。 “抱紧我。”他低声命令,语气不容拒绝。 杜若烟将双腿缠上他的腰际,双臂环住他颈项,整个人紧紧贴覆着他。 杜若璞托住她的翘臀将她抱起,高度恰好与他俯下的脸庞相对。 他一边吮咬着她的唇瓣,一边踏入水汽弥漫的汤池。 不知何时,皎月已悄然爬上天心。恰逢花朝望日,银盘般的月轮洒下清辉,落入汤池,荡开一池细碎潋滟的银光,与蒸腾的白雾交织,如梦似幻。 杜若璞抱着杜若烟,一步步沉入温热的池水中。 水波漫过两人相贴的肌肤,更添滑腻。 杜若烟仰首喟叹,月光勾勒出纤颈的曲线,那双泛着幽蓝的眸子半阖着,倒映着漫天星子与水光,美得惊心动魄。 杜若璞将妹妹压在微凉的池壁上,温热的泉水恰好漫至她胸前,随着水波荡漾,轻轻拍打着微微颤动的乳儿。 他俯身,吻再次落下,滚烫而细腻,从眉心到眼睫,从鼻尖到唇瓣,蜿蜒而下。 杜若璞张口含住一侧悄然挺立的红果,用力吮吸舔舐,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揉捏着另一侧的柔软,指尖时轻时重地刮搔着顶端的敏感。 “啊……”杜若烟难以自抑地呻吟,十指插入哥哥湿透的发间,身体在他唇舌与指尖的双重玩弄下剧烈战栗。 水波荡漾,搅碎一池月光。 杜若璞的大手在妹妹湿滑的身躯游走,掠过纤腰,抚过圆臀,指尖探入早已泥泞不堪的腿心,在花穴入口处轻轻打圈按压。 杜若烟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模糊而诱人的呜咽,腿心却下意识分得更开,将自己彻底献祭。 “哥哥……哥哥……”她忘情地唤着他,眼神迷离,蓝瞳中水光缠绕,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池水,只剩下全然的依赖与渴望。 “好妹妹……”杜若璞哑声呢喃,灵巧的手指在杜若烟体内律动。 指节修长的中指在花径浅浅探入,轻抚媚肉,再逐寸加深,寻到那处最敏感的软肉,一下下触击。 粗砺软实的拇指反复揉弄蕊珠,使之更加浑圆硬挺,带出阵阵被迫绞紧的颤意。 杜若烟浑身湿透,身体因这细致的侵入逐渐被点燃,花径深处已是润泽如春。 杜若璞呼吸沉重如牛喘,额际汗水与池水交融而下。 他托起她的臀,将自己早已灼热坚挺的肉棍对准花穴入口。腰身猛地一沉,借着水力与润滑,一举贯穿到底。 “嗯啊……”杜若烟发出一声长长的、似痛苦又似极乐的叹息。 她的身子被彻底填满的饱胀感冲击得无所遁形,紧致的花径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将哥哥的分身牢牢裹紧,似要把他生生吞没。 杜若璞低吼一声,被妹妹的热烈吸吮逼得几近失控。 他托着她的臀瓣,开始由浅入深、由慢而急地律动。 每一次进入都又深又重,每一次退出又几乎完全抽离,带出些许淫靡的水声,继而再次狠狠撞入。 温泉水随着他有力的撞击不断哗啦作响,溅起的水花洇湿了池边的青石地面。 月光下,两具身躯在朦胧水汽中以最原始的姿态紧密交缠。 杜若烟被哥哥顶得不断向上耸动,背部摩擦着光滑的池壁,一头青丝在水中散开似柔软的海藻。 她乖顺地承受着这激烈的欢爱,紧紧攀附着哥哥,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摇曳,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破碎而甜腻的呻吟。 杜若璞紧紧抱着妹妹,在她耳边喘息着低语,声音带着浓重的欲望与占有:“烟儿……叫给我听……让所有人都听到,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他变换了角度,将她的一条腿抬高,架在自己的肩上,使得肏入更深触动更大。 这个姿势让杜若烟忍不住尖叫出声,指甲在哥哥背上抓出红痕。 池水翻涌,月华碎乱,一池春色被笼罩在朦胧的水雾与清辉之下。 唯闻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娇媚的呻吟、以及肉体碰撞与水波激荡的声响交织在一起,久久不息。 皎月高悬,却被薄云覆作轻纱,昏明不定,仿佛在悄声窥伺池中隐秘,将欲遮还露的光辉洒落,愈发压抑暧昧。 “唔……” 一声极轻、极软,仿佛被水浸透的嘤咛猝然钻出石门缝隙,像羽毛尖搔过徐子文的耳廓。 汤池雾气环绕,杜若烟身子被炽热的怀抱托起,背脊紧贴着一片滚烫坚实的胸膛。 汤池水骤然褪至腿根,凉意激得肌肤起栗,随即被更汹涌的热浪吞没。 淫毒逐寸侵入,瞳光渐泛湛蓝,呼吸急促带泣。 “哥……”她仰头,无力地靠在他肩颈,吐息灼热,带着哭音。 双腿被大大分开,悬空无处着力,全凭身后之人强有力的臂弯支撑。 徐子文背脊抵在冰冷石壁,喉结剧烈滚动。 那声带着哭腔的“哥”像根针,刺入他心口,又烫又麻。 他猛地攥紧拳,指节发出细微的“咯”声。 水面猛然溅起浪花。 一个剧烈的沉坠感袭来,伴随着惊人的贯穿。 “啊!” 杜若烟的头颅骤然向后仰起,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一声短促的惊叫被撞得粉碎。 每一次起伏都深重无比,直顶花心,让她脚趾蜷缩,足尖在水面划出凌乱涟漪。 那声尖叫如惊雷炸在徐子文耳边。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脑中嗡鸣。 下腹猝然窜起一股陌生而汹涌的热流,令他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住。 杜若烟被牢牢固定在这悬空的姿势里,承受着来自下方强而有力的顶弄。 一手如铁箍般锁住她腰腹,另一手竟绕向前方,精准捻住那颤巍巍的蕊珠,恶意揉弄。 “呃啊……别……那里……”她扭动腰肢,欲拒还迎,声音断断续续,媚得滴水。 “受着……”身后传来压抑到极致的沙哑喘息,滚烫的唇贴着她耳廓,“……都是我的。” 淫毒暗流同时侵蚀着杜若璞,让执念更近乎疯魔。 张守一骤然闭目,指尖掐诀,唇瓣急速无声翕动。 然其额角,一滴冷汗悄无声息滑落。拂尘尾端,几不可察地轻颤。 “哥……”那声带泣的呼喊再次传出,像利刃撕开徐子文胸口。 他眼眶瞬间通红,双拳死死攥紧,骨节作响。脑中浮现出她溺水般缠恋,他疯狂给予的景象。 快感堆积至灭顶。杜若烟身体猛地反弓,脚背绷直,发出一声漫长而尖锐的哀鸣,内部剧烈痉挛绞紧,暖流失控般涌出。 杜若璞低吼一声,手臂肌肉虬结,将她死死按向自己,深处剧烈释放。 一切声响戛然而止。 只余粗重喘息与细微水波声。 徐子文怔立,面色潮红未退,神情空茫。 张守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黑眸沉寂,拂尘轻摆,仿佛要拂去无形旖旎。月光惨白,将他们二人钉死在无声的剪影中。 忽然,女子带着哭腔、媚入骨髓的哀求声透过石门,清晰传来: “哥哥……还要……” 男子低沉沙哑回应,满溢宠溺与欲念: “好……哥哥给你……永远都要不够我的烟儿……” 这短短对话,比任何淫声浪语更具冲击力。 徐子文脑中轰然作响,最后一丝理智焚毁。 下腹的欲望烈火烧得他眼眶通红,牙关死咬,才能压抑喉间几欲溢出的粗喘。 张守一指尖一顿,诵经声戛然而止,眉宇间划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花朝劫(5)色即是空 水声渐歇,只余两人急促的喘息交织。 杜若璞仍紧紧抱着妹妹,唇齿在她颈间流连,仿佛仍未餍足。 池水虽暖,却不可久浸。他抬手,指尖拂开她额前湿透的青丝,目光幽暗,声音低哑: “烟儿,当心着凉。” 说罢,他长身而起,将妹妹打横抱起。水珠沿着他紧绷的臂肌滚落,砸在青石地上,溅开细碎凉意。 石门外,徐子文与张守一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门缝中逸出的不止水声,更有女子压抑的娇哼与男子粗重的喘息,一声声,敲得人心弦乱颤。 水声渐远,衣袍窸窣。 杜若璞行至石榻边,将自己外袍铺开,却未立刻放下妹妹,只让她软软靠坐榻沿。 杜若烟半阖着眼,双颊潮红,气息未定。 月辉与朦胧灯火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暖光,肌肤透出情动后的细腻光泽。 她蜷在杜若璞怀中,唇边噙着慵懒的笑,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呵气如兰: “哥哥……别停……” 杜若璞低笑,俯身轻咬她耳垂,嗓音含混而危险: “今夜…由不得你逃。” 话音未落,他已屈膝蹲身,大手扣住她膝弯,缓缓向外分开。 少女最私密的春光骤然无处遁形,彻底展露。 杜若璞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方才欢爱的痕迹犹在,蜜露与白浊交织,自妹妹微肿的嫣红花户缓缓淌下,沾湿了榻边。 他眸光一暗,俯首便吻了上去。 “呀啊……”杜若烟猝不及防,腰肢猛地一弹,指尖倏地揪紧他散落墨发。 舌苔湿热,力道却是不容抗拒。 他先是细致描摹那两片娇嫩肉瓣,继而精准含住浑圆硬挺的蕊珠,或以舌尖迅疾挑弄,或用唇齿吮咬碾磨。每一下都似电火窜顶,逼得她脚趾蜷紧,眼前一片雪白。 “唔…哥哥…别…”她摇头呜咽,似泣似求,声线支离破碎。 可身体却违逆言语,双腿不受控的抖动开合,颤巍巍涌出更多蜜露,将杜若璞的下颌染得湿亮。 更羞人的是,哥哥竟将两人交融的靡液与她新涌的甘泉,尽数吞咽入腹。 喉结上下滚动的声响,在僻静汤池里格外清晰。 “不脏……”他抬眸看她,眼底欲色深浓如夜,“烟儿的一切…都是我的。” 言罢,再度埋首,唇舌动作愈发孟浪,仿佛要将她魂魄也嘬吸出来。 快感如山海决堤,顷刻将她淹没。 杜若烟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弓成一弦,脚背死死蹬着榻面,泣声迸出。 在剧烈的痉挛中,一股温热猛然自花穴喷薄而出,尽数浇在他的唇舌与鼻尖。 杜若璞闷哼,却未避开,反而将她腿心更紧压下,贪婪吞咽,仿佛饮下最甘醇的琼浆。 她全身犹在战栗,他方才缓缓抬首,将她重新抱起,置于袍上。 可欲火并未退去,反而愈加炽烈。 汤池水雾弥漫,急促喘息与低吟交织,暧昧绵长。 “烟儿……”他低声轻唤妹妹,嗓音沙哑,唇齿喷出的热意擦过她耳畔,既是怜惜,又是无可抑止的渴求。 杜若烟无力摇头,眼尾泛红,湿漉漉望着他,唇瓣微启,却只吐出支离破碎的求饶。 可她柔软的身子已被紧紧压在石面,退无可退。 指节摩挲过她方才失控的痕迹,残留的湿意尚温。 她一触即颤,牡丹花心无声抽搐,似要再度溢出。 “和哥哥再快活一次……”他喃喃,目光炽烈而偏执,欲火几近化不开。 ——石门外,徐子文与张守一仍立在门前。 那缠绵不休的低吟与喘息一声声传出,忽远忽近,似梦魇般扣在人心头。 徐子文指节攥得发白,面色冷硬如铁。 他原只当书院“杜家兄弟,分桃之癖”的传言不过风言风语,可此刻亲耳所闻,已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竟真敢踏出那一步。 胸腔血气翻涌,他一瞬分不清是怒意,还是某种更隐秘的悸动。 可那又如何? 他徐子文认准的,无论世俗如何,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而张守一。 他双眼紧闭,指节死死嵌入掌心,几欲刺破血肉。 耳畔每一声低吟与喘息都像利刃,寸寸剜开他苦修多年的清净。 他竭力屏息,却依旧觉得真气翻涌,混乱如潮。 他不敢睁眼,不敢看,不敢听, 却偏偏,一切都逃不掉。 不知过了多久,男女欢吟渐次消散,这僻静一隅终是只余下女子均匀而浅弱的呼吸。 而在石门外的人听来,却是归于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 张守一依然静坐未动,额间冷汗顺鬓而下,指节嵌入掌心,血肉被割开,仍恍若无觉。 反倒是徐子文,终究沉不住气。他抬手叩响石门,语气冷厉: “杜若璞,好了就赶紧出来。” 片刻后,石门“轧”然开启。 杜若璞衣衫略显凌乱,神色却平静无波,甚至带着几分理直气壮。 他侧身让开,所有人的目光都第一时间落向榻上。 杜若烟已然昏睡,眉眼静谧,胸口微微起伏。 她身上覆着整齐的外袍,将春光遮得严实。 那双妖异的蓝瞳此刻紧闭,神情却是比往昔更妩媚惑人,更美艳得叫人移不开眼。 张守一俯身榻前,指尖将触未触之际,杜若璞猛地擒住他的手腕。对方目光如炬,满是戒备。 “杜公子。”张守一神色未改,声音沉静似水,“令妹身中淫毒,需凭脉象下药。” 杜若璞指力稍松,他二指便趁势轻抵杜若烟腕间。双目紧闭,屏息凝神,感知指下脉动。 徐子文盯着杜若璞,眸色阴鸷。二人对视,火药味瞬息间燃起。 杜若璞淡淡开口:“看什么看?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你居心何在,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徐子文声音冷得像刀锋。 空气骤然凝固,似有暗火流转,随时可能爆裂。 就在此时,张守一放开覆在杜若烟腕上的指腹,缓缓睁开眼。 眉目间虽依旧肃穆,却已不复先前那般坚定。 他沉声开口,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你们二人,皆静下心来。此事,不容再有争执。” 他顿了顿,似下极大决心,才一字一顿道: “杜若烟体内所融,并非凡物,而是蛟蛇妖丹。” 徐子文与杜若璞闻言同时一震。 张守一目光幽深,声如铁钟: “蛟蛇性淫,其内丹至阴至淫。十五望日,正是妖丹淫性至盛之时。方才与淫蛟缠斗之时,此妖物不慎将妖丹遗落杜若烟腹内。如今淫蛟已除,可妖丹犹在,一旦淫毒蚀体,若无元阳相克,便会被其反噬而亡。初始或可凭一人之力压制,可随着妖丹逐渐适应新的炉鼎,可就非一两个男子的元阳便可克制,后果,不堪设想。” 汤池内气息骤冷,叁人皆无言。 张守一复又闭目,似是不愿再多看二人一眼,只留下冷厉吩咐: “下个望日,带杜若烟来松阳观找我。” 哥哥肚子饿了 天色将明未明,山雾弥漫,林径清寂。 杜若璞背着昏睡的杜若烟,脚步急促,神情却沉定。 徐子文默然随行,警惕打点,逢人只言“生员杜晏不慎染了风寒,需回书院静养”,所幸无人深究。 杜若烟早在离开驿泉不久便已悄然醒来。 池水里的疯狂与失控像潮水般涌回脑海。 她如何不知羞耻地缠着哥哥,如何沉溺于那灭顶的快感……以及石门外或许听见一切的那二人。 羞耻与惶恐几乎让她窒息,只能埋首兄长衣襟,屏息装睡。 回到斋舍,被安置于榻上的她仍不敢睁眼。 榻前,两个男子并肩而立,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终于,徐子文冷声开口:“杜若璞,你最好离阿晏远一点。” 他咬重“远”字,目光锋利,“他终究是你堂弟,莫要坏了彼此清誉。” 杜若璞唇角勾起冷弧:“子文兄此言可笑,阿晏是我杜家之人,我的堂弟,与你何干?” 话锋一转,隐含敌意,“‘阿晏’二字,你叫得倒亲近。” 徐子文怒极,踏前一步:“少装模作样!你心里存了什么腌臜念头,自己清楚。看在同窗之情,我不拆穿你。但若再敢逾越一步,休怪我不留情面!” 杜若璞嗤笑,目光幽深:“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管?再说,你又怎知,阿晏对我,便全无意呢?” 话音落下,榻上的杜若烟骤然睁眼。那句冷不防的话像针般刺破她最羞耻的秘密。 她猛然起身,声音沙哑急促:“哥哥!子文兄!别说了!” 二人同时转向榻前。 杜若烟面色绯红,眼神闪躲,不敢迎对徐子文探究的目光,更无颜直视哥哥的关切。 她拢紧衣襟,低声道:“昨夜……多谢子文兄……相助之恩。” 她知晓是徐子文与张守一救了她,也模糊知晓自己身中淫毒之事。 心中对徐子文既有感激,亦有无法面对的无地自容。 然而,自那日后,书院里的气氛愈加微妙。 徐子文与杜若璞势同水火,但凡有“杜晏”出现的地方,不久便会“巧合”地遇上另一人。 一个以兄长之名守护,一个以同窗之谊紧随,针锋相对,暗流涌动。 更令杜若烟无所适从的,是徐子文态度的骤然转变。 昔日的刁难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殷勤的关切。 他会不声不响地把好吃的点心、有趣的玩意儿藏在她榻内和案头,那些别人看不到,她却是一眼可见的位置。 讲堂闲暇时,不争论经文,而是绘声绘色地描摹京师繁华与奇闻逸事。 松山哪处野果甘甜,哪条小径景致绝佳,他都娓娓道来。 杜若烟听得入神,杏眸明亮如星。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经意间越来越近。 这些落在杜若璞眼里,无异于烈火烹油。 昔日只依赖自己的妹妹,如今竟被徐子文以几句趣谈、小恩小惠引得展颜,他心口酸涩翻涌,几欲失控。 每见二人言笑,他眉色便沉得能滴出水,周身寒意逼人。 这日讲堂自修,讲席未至,堂内人声低低。 徐子文偏身向前,几乎将唇贴近“杜晏”耳畔,低笑呢喃: “阿晏可知,我前些日子在洛阳城,竟撞见孙怀瑾,自那牡丹楼悠然而出?” 温热气息拂过耳廓,杜若烟肩头一颤,本能欲避,却被他的话钉住心神。 她偏过头,眼底一片迷茫:“孙博士去牡丹楼……吃酒会客罢了,有何稀奇?” 徐子文见她懵然无知,心头一阵悸动,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诱哄:“阿晏天真,不知牡丹楼是何所在。那可是与十里秦淮齐名的风月胜地……如此说来,你懂了罢?” 她心口一跳,猛地别过脸,声音低低:“你是说……那是勾栏?” 话未尽,自己倒先红了脸。 那些秦淮河畔男女欢爱的诗句暗语,连同自己往日的淫靡情事,被徐子文几句话一并点燃,蜂拥而至。 此刻又骤闻孙博士之名竟与风月之地相连,她心头只觉幻灭,敬仰瞬间崩塌。 那面上,一边是双颊绯红,情态满满,一边是眸光迷离,怔怔出神。 这副纯媚相生的模样,落在徐子文眼底,几乎令他失魂,唇畔的低语愈发怂恿: “是啊,阿晏,可曾想到,你敬重的人,也会沉溺风月?” 偏在此时,一旁有个好事的同窗压低了嗓子,探头凑了过来: “徐兄说的可是花朝节那桩?何止偶遇!牡丹楼那时大摆百花宴,叁日不绝,洛阳文士几乎都去了。“ 言语甫落,另有同窗附和,低语接道: “我记得清楚,那日书院依旧例在驿泉雅集,孙博士未到,连杜博士也未到。” 杜若烟心口一窒,下意识应声:“是……没来。” 指尖在书页上收紧,微微发颤。 好事的同窗兴致正浓,眉飞色舞连声添话,声调也不自觉高了些: “正是!两位都在场。那百花宴新选了一位花魁娘子,才艺双绝,却偏是个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引得一众公子趋之若鹜。近来又传要办‘拈花宴’,非持拈花帖不得入内,拔得头筹者,方能一亲芳泽。那帖一纸难求,洛阳已抢疯了。” 堂内窃笑声四起,有人摇头叹道:“一帖千金,难求难得啊。” 徐子文原觉好事者多嘴坏了气氛,心下烦意,冷笑一声,懒懒道:“区区一帖,于旁人千金不换,于我却易如反掌,不过是与教坊司打声招呼罢了。” 那同窗忙附和:“是极是极,只是连最重经义理教的杜博士都好此等风月,倒叫人齿冷。” 杜若烟登时脸色惨白,笔尖一顿,几乎折断。 她骤然抬眼,双眸燃着火星,低声斥喝:“住口!不可妄议师长!” 同窗讪讪,仍嘀咕:“不过随口一说,晏兄何必这般激动……” 杜若烟胸腔起伏,心底却涌出更深的酸楚。 ——爹爹,你近日对烟儿冷淡如冰,是因公务,还是……真的去了那等去处? 明明是骨肉至亲,自入书院起,却待她冷若陌路。 思及此,鼻尖酸涩,她倔强垂下头,不肯在众人前露出一丝脆弱。 徐子文瞧她神色异样,眉头微蹙,正欲要开口,忽闻堂后传来一声森冷讥语: “哦?子文兄竟与教坊司往来熟稔?拈花帖一张,便是打声招呼可得?想必平日也没少借家中权势,替自己行方便吧。” 众人皆是一惊,齐齐回首。 只见杜若璞已立在堂后,神色冷峻,眸光如刃。那唇角带着森寒讥笑,直逼徐子文。 “你在讲堂谈风月,不避旁人,阿晏就坐在这里,你眼里可是看不见么?” 杜若烟心口一颤,下意识低唤:“哥……” 那声里既有羞惧,又有无措,像是被人撞破了心事,终是寻到了庇护。 徐子文与他隔空对峙,气息冷烈,笑意尽敛,话语里透着森寒: “讲堂自有清浊之分,我不过述一桩见闻。倒是若璞兄,走到哪儿都护得紧,是怕旁人说错一句,还是怕阿晏听进一句?” 杜若璞目光不动,声线冷冽:“怕有人趁乱递刀。” 他顿了顿,转眸望向杜若烟,语声沉而不容置疑:“阿晏,该看的书看完了,别听这些。” 堂内气息骤凝,杜若璞却似全然不觉,径直走到她身侧,替“杜晏”将案头散乱的书卷一一拢起,动作不紧不慢。 他俯身贴近妹妹耳畔,声线压得极低,仿佛只许她一人听见,偏又让侧旁的徐子文听得一清二楚: “午时已到,哥哥饿了。陪我一道去膳堂中食。” 气息拂过鬓角,温热暧昧,像是命令,又像是独占的邀约。 乖乖吃饭…别乱动 fuw enh.c om 膳堂内人声嘈杂,各式菜肴香气四溢。 杜若璞引着“杜晏”择了一处僻静角落,二人对坐于四方桌前。 书院膳食向来简素,他为妹妹盛了一碗米饭,布了一碟青蔬、一碟豆腐,又特意将白芍今日精心烹制的红烧肉推至她面前。 那红烧肉色泽油亮,本是杜若烟平日最爱,此刻她却毫无胃口,只怔怔盯着碗沿出神。 杜若璞掰开手中的白面馒头,特意拣了最肥糯的一块肉夹进去,一口咬下,肉汁顿时盈满唇齿,他边嚼边做势诱她: “今日白竹这肉烧得极好,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阿晏,你且尝一口。” 说着,竟将自己咬过的馒头递至杜若烟面前。 杜若烟瞥了一眼那馒头,顿时眉心紧皱,连连摆手推开: “拿开,快拿开,都说了我不饿!哥哥若是饿,就都吃了吧。” 说完,悻悻地缩着身子,低下头,不再言语。 杜若璞见她如此失魂落魄,心口微微一酸。 他如何不知她心结所在?于是缓缓挪近,仍嚼着口中的馒头,空着的一只手却自桌底探出广袖,轻轻覆上妹妹微凉的手背,温柔摩挲。 “阿晏莫要忧心,”他声线压得极低,只容二人听得,“杜博士若真曾出入牡丹楼,必有不得已的因由。旁人之言不足信,哥哥的话,你总该信吧?” 杜若烟长睫微颤,抬眸时眼底已漾起水光:“可是哥哥,爹……杜博士,为何始终不愿见我?” “阿晏想见他?”杜若璞小心探问。 她抿唇半晌,才轻轻应了一声:“……想见。” “那便今日去见。”他唇角微扬,露出成竹在胸的淡笑。 “我瞧见杜博士今日并未下山,一直在师舍处置公务,眼下……或许正是时机。” 杜若烟闻言眸光骤亮,连神情都活泛了几分,急急起身:“那我现在便去!” “莫急,”杜若璞手上略略用力,将她欲起的身子稳住,笑声里带了几分无奈。 “好歹先陪哥哥用完这顿饭。哥哥还饿着呢,你怎忍心叫我独食?” 边说着,他顺手又夹了几块红烧肉,放入到妹妹碗中,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现在,阿晏总该有食欲了吧?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去做想做的事。”指定网址不迷路:yushuwuuk.vip 杜若烟看着眼前晶亮诱人的红烧肉,心中郁结散开一线。 她抬眼看了哥哥一眼,眉眼弯弯,嘻嘻一笑,带着几分娇憨。 随即轻轻抽出被哥哥攥得湿热的那只手,顺势挽了挽袖摆,便埋头夹菜,大快朵颐起来,唇角沾了油渍也浑然不觉。 掌中那点温软忽然抽离,杜若璞心头蓦地一空。 方才攥着的温热,仿佛随着她的挣脱被生生带走,只觉好一阵怅然。 他慢慢放下手里咬了一半的馒头,单手支颐,目光半敛,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 眼前的少女,腮帮子微微鼓起,唇角晶亮,神情无防。 于旁人眼里,不过是寻常一幕,可在他眼中,却是世间至臻美味。 那份天真娇憨的模样,反倒更似无心诱惑,叫他胸口燥热如焚。 杜若璞喉头轻轻滚动,像是要将这份馥郁香甜吞入腹中,低垂的眼睫掩去几分暗潮,却终究克制不住,那只置于桌下的大手,借着宽大广袖的遮掩,悄然游走。 指尖悄无声息地自襟角滑入,探上妹妹的大腿,缓缓游移。 隔着亵裤,细腻的触感一丝丝传来,随着动作渐深,他心口的火意愈燃。 杜若烟却全然未觉,只顾着低头扒饭。偶尔抬眸,唇边带着点笑意,那份天真的信赖,反倒令杜若璞心神更为摇曳。 他的大掌以极缓的速度摩挲,隔着布料描摹那处敏感肌理。伴随手势深入,掌下之人不觉生出轻微战栗,浑身紧绷。 指腹渐烫,杜若璞的动作愈发大胆,终于探至亵裤裆口。往那幽秘之处轻轻按探。 骤然的触感令杜若烟身子一颤,下意识夹紧双膝。 “哥……哥哥!”她低声惊呼,手中碗筷差点倾落。慌乱地想要并拢双腿,却被强硬的手掌死死阻隔。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他,正撞进那双暗欲翻涌的眸子里。 看似波澜不惊,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欲火。 惊慌与羞赧同时涌上杜若烟心头,绯红倏地染遍她的双颊,连耳垂都烧得通红。 可杜若璞瞧着妹妹这副慌乱无措的模样,非但没有收手,反而顺势又探入几分。 唇角缓缓勾起,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低声哄慰:“阿晏乖乖吃饭……别乱动。” 如此窘境,杜若烟哪里还吃得下,可又不敢真不动筷,惹人疑窦,只得埋头胡乱扒弄碗中饭食。 她心口怦怦直跳,羞恼与慌乱齐涌,明明想推开他的手,偏生浑身发软,腿心紧绷得仿佛失了所有气力。 “哥哥……不要……”她发出几不可闻的乞求,语调里既是抗拒,又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娇媚。 可哥哥手下的动作却愈发肆意,他极准地寻到那粒暗藏的蕊珠,以中指轻快挑按,无名指隔着亵裤缓缓探向花径。 只一瞬,便引得那处幽潭涌出汩汩甘泉。 若不是长衫遮掩,此刻被浸湿的腿心已是不堪入目。 杜若烟身子轻颤,却又不敢出声,只能咬紧唇角,将丝丝细碎而酥麻的战栗,硬生生压在心底,却仍止不住自腿根向全身蔓延开来的快意。 瞧着妹妹这副压抑又沉溺的情态,杜若璞只觉心神饱足。 仿佛方才吞下一整碗人间至味,唇角不由漾起几分自得。 忽然,一双微凉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劲道,横空伸来,稳稳扣住杜若璞的手腕。 杜若璞呼吸陡然一窒,心头惊骇与怒意齐涌。他猛地抬首,与徐子文调笑带刃的眼神撞个正着! 徐子文面上不动声色,却是用力一甩,生生将那只作乱的手掀开,随后顺势挤进二人之间的长凳。手里还端着碗筷,吊儿郎当地嚷道: “哎呀,你们兄弟俩可真会享受啊!有红烧肉也不叫同舍尝一口?咱们既是一处同寝,怎的吃食上就不讲个同福同食呢?” 杜若烟猛地一僵,忙将头埋进碗里,用袖子掩住自己潮红的面颊,生怕刚刚的荒唐行径被人窥破。 徐子文偏过头,瞧见身侧的杜若烟,因羞惧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他放下碗筷,自袖中取出一方素净巾帕,俯身低头,轻轻扳过她低垂的下颌,面向自己。 触到那细润的肌肤,指尖一瞬地轻颤。 徐子文神情温和,动作极是耐心,为杜若烟拭去唇角点点油渍。 “阿晏怎地如此不小心,”他低声笑道,嗓音里透着宠溺与调侃,“都吃成一只小馋猫了,还不自知。” 方才那番吵嚷,早已惹得膳堂内诸多学子频频侧目。 此刻,他又当众替“杜晏”擦拭唇角,亲昵之态昭然若揭,顿时引得四下纷纷窃语。 杜若烟呆怔若木,仿佛被人当众剥去遮掩,羞怯得几乎不敢呼吸,只能任由火烧般的红晕攀上面庞。 唯有杜若璞,面色已阴沉如铁,眼底波涛汹涌,周身寒意森然,宛若一潭冰封的深渊。 徐子文的背脊清晰感受到那股冷寒的压迫,却似全然未觉,自若从容。 他微微侧身,唇畔几乎擦过杜若烟的耳廓,低声催促,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几分急切: “阿晏,可吃饱了?若是饱了,便随我一道去寻杜博士罢。再迟些,只怕今日又要错过了。” 爹爹不要烟儿了 杜若烟怔了半晌,被徐子文这一番话点醒,似终于觅到脱身之法,瞬时清醒。 她慌忙放下碗筷,既不敢看哥哥一眼,更不敢抬眼瞧身侧的徐子文,只低着头,闷声道: “我吃饱了,先行离开,你们慢用。”话音未落,人已急急退开,飞快朝膳堂外疾步而去。 徐子文却并不急着追,只目送那道娇小的身影远去,唇角一勾,还不忘抬声相送:“莫急,慢些走,我一会儿便来寻你!” 他回转身,神态悠然,自顾自吃着剩下半蝶红烧肉,嘴里还咂吧着:“啧,味道真不错,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若璞兄,下回若再有这等好吃的红烧肉,可记得招我一道同享。” 杜若璞指节骤然一紧,青筋绽起,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冷冷盯着徐子文,声似寒铁相击:“我只有一个兄弟,今次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我分食。若再有下次——” “若再有下次?”徐子文冷哼一声,将碗筷搁下,抽出巾帕,慢条斯理地抹去唇角油渍,旋即侧过脸来,与他四目相对,眼中隐隐燃起火光。 “又能如何?你奈我何?你觉得……我会怕么?” 这一瞬,杜若璞心口怒意翻涌,似有万千烈焰灼烧,偏又被一层冰冷死死压制。 徐子文看在眼里,唇角微勾,心下更觉畅快。 他长身而起,拂了拂衣襟下摆,忽而伸出一掌,重重按在杜若璞的肩头,神色从容,语气却意味深长。 “若璞兄,桌上的残羹冷炙,烦你记得收拾。至于桌下的嘛……”他语气一顿,眼神轻飘,“也别忘了抹干净。” 手劲一松,他拍了拍肩头,转身飘然而去,只留一句:“我还得去寻阿晏。” 杜若璞似被钉在长凳,一动不动,袖中双手攥得死紧,指尖几乎嵌入掌心。 直到徐子文的声息远去,他才缓缓侧首,唇角漾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杜若烟在学子们的窃窃私语中仓惶离开膳堂。 守候在外的白芍见她神色惊惶,急忙迎上,低声关切道: “公子这是怎么了?方才见您与大公子进去时便面色不佳,此刻瞧着更不好了,可要告假半日,回斋舍歇息?” 杜若烟立即摇头,急声拒绝:“不可!我来书院求学已属不易,岂能因些许不适便懈怠?” 她略定心神,吩咐道:“白竹,你随我去师舍。一会儿在外守着,我有要事需向杜博士请教。” 不多时,已是惴惴立于杜珂师舍门外。 她有话要哭诉,有怨要质问。与爹爹日日相见,却似隔着万重山水;明明近在眼前,却远得不可触及。 她只想回到府中,被爹爹抱在怀里,听他一声声唤“烟儿”。 可自来书院后,独处仅有一次,那一次,爹爹亲口允诺:他是她的,永远都是。如今……他是否已忘? 念及至此,泪意早已盈眶。忽然,“嘎吱”一声,木门自内推开。 “既来了,为何迟迟不入?”一道清朗男声自身后传来,语调平静,却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薄怒。 杜若烟猛然回首,只见杜珂一袭素衣立于门内,风姿清癯宛若出尘谪仙,唯眉宇间凝着些许倦色与淡淡埋怨。 只那一瞬,她强抑的情绪骤然决堤,猛地扑入爹爹怀中,泪水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而落,顷刻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也滴入了冰封的湖面。 杜珂身形微顿,原本冷峻的神情悄然消融。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疾步退入屋内,反手紧闭房门。 杜珂将小女儿引至榻上坐定,自己却只倚着榻沿,手掌缓缓抚过她颤抖的后背,俯身在她耳畔低声:“乖宝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爹爹,爹爹替你教训他。” 杜若烟双臂死死缠着他的腰,脸颊紧贴他胸膛,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嗓音断续:“就是爹爹……是爹爹不要烟儿了……”话未尽,泪已落满襟。 杜珂心口一紧,慌忙拂袖去拭,“莫哭,乖宝,莫哭。” 他柔声低哄,却掩不住眉间的疼惜:“爹爹怎会不要你呢?爹爹恨不能把烟儿藏在袖里,锁进箱笼,不许任何人窥觑半分。” 杜若烟抬起泪眸,唇几乎蹭过他下颌,带着哭腔质问:“那为何……烟儿来书院已满一月,爹爹却只叫过我一次?烟儿只想日日在爹爹身边,哪儿也不去……” 杜珂目光微沉,似笑非笑:“是吗?我看烟儿与哥哥,还有那徐子文,倒也日日相处甚欢,只怕早将爹爹忘了。” “才没有!”杜若烟急得摇头,唇瓣贴在他颈侧,低声哽咽:“在烟儿心里,唯有爹爹同哥哥最要紧……烟儿不能没有爹爹,要一辈子在爹爹身边,承欢膝下……” 杜珂指尖在她发间停了片刻,眼底似有暗潮翻涌,声音低沉:“那爹爹问你,是在爹爹怀里欢喜,还是同哥哥……抑或是旁人更欢喜?” 杜若烟猛地收声,怯怯抬眸:“爹爹……你是在生烟儿的气吗?” 屋内一时静寂,只余她急促的鼻息。杜珂缓缓吐出一口气,掌心覆在她后颈,力道温柔却带着克制: “烟儿,爹爹眼下有极要紧的事。待这事有了眉目,必带你离开书院。此地纷扰,于你非宜。” “可是爹爹……”杜若烟哽声,抬眸乞怜,双手更紧地抱住他,“烟儿现在就要爹爹的疼爱……爹爹,多疼疼我,好不好……” 杜珂喉结滚动,眸色愈发幽深,指尖在她背后轻轻一顿,旋即收回,像是要将某种冲动生生按下。 他将她揽紧片刻,低声哄道:“乖,再忍一忍。半年之内,爹爹必带你离开。到时……爹爹日日疼你,随时教我的乖宝,何为人间极乐。” “爹爹……”杜若烟抬首怯怯唤他,望向杜珂的那双眸里,盛满了依恋与浓情。 杜珂却蓦地直起身,神情已敛,淡声截断:“不可再闹,爹爹还有公务在身,若无旁事,便先回吧。” 说罢,他伸手将她自怀中推开,转身往书案而去,拂袖落座,提笔复又蘸墨,低首继续摊开的文书。 杜若烟红着眼眶,悻悻起身,缓缓退往门口。方欲推门而出,眼角却瞥见案上压着的那张纸。 一幅纤巧玲珑的粉帖,纸面素净,独绘一枝含苞欲放的牡丹,旁边隐约落着几行细字:“心似春花,见之便喜。” 她心口一跳,唇瓣抿紧,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轻轻阖门而去。 那一瞬,杜珂抬首,幽幽望向门扉,眼底浸着不舍与难言的隐忍。 杜若烟出了师舍,未唤白芍,只独自顺着廊庑缓缓而行,神思飘忽。徐子文脚步声逼近,她却全然不觉。 “阿晏怎地如此失魂落魄?可是哪里不适?”声音骤然在耳畔响起。 杜若烟蓦地回神,见是徐子文,她慌忙应声:“我没事……只是午膳吃得急了些,身子有些不爽利。” 徐子文挑眉,伸手要探她的额头。她一愣,侧身避开,神色略微局促。 他却似早料到般,嘴角挂笑:“果真是被我猜对,你不知,我方才寻你,见白竹在廊下四顾,我便说你今日瞧着身子不适,却仍强撑,吩咐她快去替你告假。你那仆从,的确是个忠心的。如此,你我也有机会独处。” 言及此处,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揣测与探询。 “阿晏,我寻你本不为别事,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许久,平日里你总与你那哥哥同进同出,我也没机会问。”他顿了顿,眼神渐深,语气忽而带着锋锐,“你……到底在瞒着什么?” 杜若烟心口一紧,指尖不自觉攥住袖角。 徐子文似怕惊了她,话锋忽又转轻:“罢了。若你不愿说,我也不逼。只是,能否让我陪你走一程?是回斋舍歇息,还是……随我出院散心,都由你定。” 风吹廊下松影摇曳,他眉目间带着几分执拗与渴望。 杜若烟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还是回斋舍吧。” 徐子文微微失神,旋即笑了笑:“也好。那我送你。” 两人并肩而行,他步伐故意放慢,时不时侧眸望她,眼底情绪翻涌,似欲言又止。走到转角,他终于忍不住,轻声道:“阿晏,你若真有什么难言之事,不妨……让我替你分担。” 杜若烟心弦一颤,却只抿唇不答,任由两人一前一后,踏着松影往斋舍方向渐行渐远。 拈花宴(1)择人 未时的钟声自松风传来,远远送入斋舍。 案前沉着墨香,空气里弥漫着另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轻轻绕到徐子文鼻端,叫他心口微紧。 杜若烟正坐在轩窗下,手指一下一下拧着衣袖,唇瓣抿得发白。 徐子文背靠案几,双臂环抱,侧首看她,眼神中有试探,也有等待。 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子文兄……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漫不经心:“什么忙?” 杜若烟眼睫低垂,几次欲言又止,半晌才吐出一句: “我想要一张……牡丹楼的拈花帖。” 话音落地,她的脸骤然绯红。 徐子文愣了下,旋即低笑:“阿晏,你还真会开口,那可是千金难求的玩意儿。” 她抬眼,眸光一闪而过,急急道:“可你不是说过,你与教坊司里的人相熟……只消你一句话,便能——” “话是这么说,”他缓缓打断,语气却低沉了几分,“可我若真去求了这东西,被人知晓,你我便都要吃罪。院规明令禁止涉足风月,此事若败露,退学都是轻的,你我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杜若烟呼吸一滞,垂眸不语,肩头微微发颤。 徐子文看着,唇边笑意渐敛,沉默片刻,他忽地俯身: “不过……若阿晏愿意对我敞开些,于我而言,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杜若烟猛地抬眼,与他逼近的目光撞上,片刻,她闭了闭眼,轻声道: “你……先去看看门外廊下,可还有人。” 徐子文依言起身,快步至门边侧耳倾听,又推开一道缝隙仔细察看片刻,方回身颔首:“放心,无人。” 她像是终于卸下千斤重担,声音飘忽却清晰:“我本不叫杜晏……而是杜若烟。” 她一字一句,将身世娓娓道来。自幼与父兄相依,爹爹的庇护,哥哥的牵挂,还有她心底藏不住的志向:要以女子之身,闯出闺阁之外的天地。 徐子文听着,神色不动,心底却似有暗潮翻涌。她说到一半时,眼神游离,许多东西都避而不谈,可他已听得足够。 良久,他嗤笑一声:“原来如此。”眼底却泛着一抹异样。 随即逼近几分:“那你与杜若璞……只是兄妹么?” 杜若烟指尖骤然收紧,唇瓣颤了颤,却终究没有开口。 徐子文盯着她,目光锋锐,得到的回答只有沉默,心头感到震惊与荒谬。 只一瞬,又被另一股更强烈的情绪替代。他没有追问,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罢了。伏羲女娲尚且是兄妹,世俗之论,于我何妨。” 他退开半步,语气忽然轻快:“阿晏既肯如此待我,我自当为你竭尽全力。” 杜若烟一怔,眼中闪过朦胧的光。 徐子文背手站定,神色却已暗暗变了。初时的好奇与敌意,如今在心底早已化作不可抑制的吸引。这个女子,隐忍、倔强,带着他最熟悉又令他沉醉的不守成规和离经叛道的烈意。 他勾唇低语:“拈花帖么?既然是你要的,纵然是龙潭虎穴,我也要为你取来。” 暮春叁月初一,朔日。夜幕方启,洛阳牡丹楼已是张灯结彩。 花门两侧高挂绣帘,朱漆门额上“拈花宴”叁字流光溢彩,内里烛火通明,如霞光映地。 街巷间车马辚辚,文士富贾络绎而来,衣香鬓影,喧然热闹。 楼外,一青一绿两位执扇少年却踌躇不前。 着青衫的徐子文收起折扇,探手一把攥住“杜晏”的手腕,作势要拉人入内。 绿衫少年却惊惶后退,以扇掩面连连讨饶:“且慢,再等等,子文兄,容我再准备一二。” 徐子文失笑摇头:“阿晏,已在门外磨了半个时辰。这两张拈花帖,我费尽心思才得来。此刻便是想退,也迟了。进去吧!” 言罢不由分说,将人连拉带拽引入楼中。 甫入堂内,丝竹盈耳,烛影摇红。金莲大灯高悬,香氛馥郁,照得厅内恍若白昼。 正厅广设华筵,宾客满座。雕漆几案罗列珍馐果品,杯盘皆是精工彩绘。 四壁悬挂名妓画卷,号曰“百花谱”:或执扇含笑,或倚琴凝神,皆以花为名,海棠、芍药、合欢……姿态各异。 唯有牡丹一幅高悬堂中,正是今夕花魁——牡丹仙子。 杜若烟环顾,见此宴厅分上下两层。一楼喧闹热烈,觥筹交错;二楼则静雅许多。 楼上正中主座帘幕垂地,视野最佳,想是专留显贵,帘后影影绰绰,笑语与觥声时隐时现。 侧廊散布小几,供文士雅客凭栏观舞,或吟咏低唱,或传递诗札。 轻纱隔声,灯火半映,使人影愈显朦胧神秘。 鼓声骤响,堂内烛火次第暗了下来,唯舞台灯火骤然亮起,光华映照下,百花佳人衣袂飘然,次第登场。 丝竹声起,衣香扑面,满堂宾客屏息凝神。 杜若烟却无心观赏,目光仍在席间徘徊。忽觉手背一暖,徐子文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指尖,低声笑道: “阿晏,你寻得眼都直了,可是在找谁?” 她猛地一怔,连忙抽手,故作镇定:“没有……只是随意看看。” 徐子文挑眉,低声道:“杜博士只怕在二楼雅席内,待会儿寻到间隙,我带你上楼去寻。” 杜若烟心头一颤,指尖暗暗揪着衣袖。 正当此时,堂下忽有人高呼:“牡丹仙子何在?我们可是花了重金为一睹花魁风采!”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片附和之声,堂内哗然渐起。 倏然间,二楼正对主座的雅阁帘幕悄然滑开,暖红灯火映出一袭纤影。 佳人自榻上缓缓坐起,手执团扇半掩面庞,姿态慵懒曼妙。 纱灯光影流转,衣衫若有似无,胸腰起伏间,轮廓分明,映得众宾客心头如火,几乎屏息不敢大声。 她未发一语,气度却自不凡。似乎整场拈花宴,便以她为主心。 杜若烟抬首遥望阁内佳人,唇瓣紧抿,眼底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意。 徐子文察觉她的异样,偏头看她:“怎的脸色忽然这般?” “我……”杜若烟别开视线,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只是……觉得闷。” 此时司仪高声宣令,压下喧哗: “拈花宴,第一轮比文!诸花以诗设题,宾客对句,工整贴切者,得入二轮。” 芍药娘子先起,柔声出题: “洛水映月影,春风动花枝。” 众人纷纷吟咏,或显仓促,徐子文从容笑对: “长天留雁字,芳酒入歌迟。” 满堂叫好,芍药含笑颔首。 继而合欢娘子又出题:“金樽对玉盏,谁解此中欢?” 应者多浅俗,杜若烟犹豫片刻,轻声吟道: “锦瑟催华年,花影自成阑。” 声音不大,却清丽入耳,顿时引来低叹。合欢娘子盈盈一笑,目光流转。 诗题数轮已过,司仪再宣布: “第二轮,比武投壶!以准定胜,多中者,方能入叁轮!” 长案摆开,青铜壶置于堂中,灯火一转,照得壶口熠熠生光。。 参赛者依次上前,或矜持稳重,或急切冒失。 有人连中叁箭,引得堂下鼓掌喝彩,也有人连失数箭,灰头土脸,跌坐席间。 徐子文姿态潇洒,袖口一振,羽箭支支入壶,几无偏差,场内喝彩不绝。 杜若烟上前时,手心微湿,起初屡屡偏出,哄笑声四起。 徐子文凑近,在她耳畔低语一句:“莫要慌,把这当成书院射礼。” 她从口中吐出一口气,咬唇凝神,几次稳中,终是险险过关。 不禁展颜一笑,面若桃花,杏眸如星,那鲜活欢喜的模样竟让身旁的徐子文一时怔住。 他眉眼弯起,似笑非笑:“阿晏,你若此时是女子装扮,这般娇俏模样,叫人如何放心得下?” 杜若烟微微一愣,耳根发烫,避开了他的目光。 晋者寥寥,堂中目光却仍不断投向二楼。 只见帘幕深垂,纱影下佳人一动不动,团扇轻摇,似在冷眼观尽全局,神秘莫测。 司仪朗声高唱,声震满堂:“诸位贵客,前两轮文争武斗已见分晓——接下来,便是今夜压轴大戏:第叁轮,比技!” 话音甫落,堂内灯火骤然大亮,丝竹管弦齐鸣,酒香与脂粉气缠绕。人声渐渐鼎沸,却压不住四下响起的窃窃私语。 “可知这‘比技’二字,妙在何处?”近处一位华服宾客摇扇笑问。 旁座友人凑近:“愿闻其详。” “既名‘拈花’,比的岂是寻常琴棋书画?”那人压低嗓音,言语间带了几分狎昵, “自然是那……拈花弄蕊之妙法,探芳寻幽之意趣。此中妙趣,方不负‘拈花’之名啊!” 言罢又摇头晃脑,唏嘘感叹:“不过你我落选者可就无缘得见,惜哉,惜哉啊!” 周遭闻言者皆心照不宣地低笑起来。 恰在此时,徐子文目光无意扫过门口,神色骤然一凛。 只见杜若璞一脸寒霜,正引着数位书院助教侯在门外,目光如电,四下扫视,分明是来寻人的! “不好!”徐子文低喝一声,不容分说猛地攥住杜若烟的手腕。 “子文兄?”杜若烟猝不及防,愕然惊呼 。 “噤声!随我来!”他语气急促,根本不容她挣扎询问,一把将她从席间拉起,借着人群与灯影的掩护,疾步闪向侧旁通往二楼的阶梯。 杜若烟被他半拖半护着,踉跄登楼,心头怦怦狂跳,隐约间似乎瞥见兄长冷厉的身影正在楼下人群中穿梭寻觅,吓得她慌忙低头,紧跟徐子文的步伐,两人身影迅速没入二楼廊道的阴影之中。 拈花宴(2)比技 徐子文揽着杜若烟,疾步奔上二楼。方一转角,余光似觉身影紧逼,竟是杜若璞不疾不徐地追了上来。 电光火石间,他见一扇房门半掩,心念一转,拉着杜若烟快步推门而入,反手轻阖上门。 屋内垂挂红纱,灯火暖红,陈设精雅,又正对二楼主座,必是雅阁所在。 徐子文目光一掠,落在唯一可藏人的黄花梨雕漆衣柜上,当即将杜若烟轻轻按入,一双手却依旧扣着她,低声安抚道: “阿晏莫怕,你哥哥要寻的人是我。你只管在此静候,我去会他,一会儿便回。” 话到此处,他目光暗沉了一瞬,复又叮嘱:“若我迟迟不来,你便换回女装,从容自正门离去。无人会疑。” 说罢,便欲掩柜离去。 杜若烟却蓦地紧抓住他的手,掌心微凉,声音急促:“子文兄……今日多赖你相护,务必小心。我等你回来。” 她眼中的慌张与不舍,之击他心底。 徐子文胸口微颤,喉结滚动,眼中暗潮翻涌。或许这一去,再无归期,杜若璞这局,分明是等着他来跳,可他偏偏甘愿。 念至处,他猛然俯身,单手扣住她的后颈,狠狠压下她的唇。 这一吻急切而炽烈,像要将心底所有未说尽的言语都倾注其中。 杜若烟惊得瞳仁骤缩,杏眸圆睁,身子却被他牢牢困在怀里。气息被尽数夺走,只余心头怦然狂跳。 直到徐子文终于不舍地松开,她仍呆愣若梦,双唇被吻的灼烫。 他双手捧起她的面庞,额头贴近她的眉心,声音低哑而坚定: “烟儿,记住我。” 话落,柜门轻合,四周骤然陷入黑暗。杜若烟屏息聆听,只余脚步声渐渐远去,像在她心上层层迭迭,愈走愈重。 不知过了多久,杜若烟心中愈发忐忑,既担忧徐子文安危,又懊恼未能寻得爹爹踪迹。 正踌躇间,忽闻门轴轻响,有人推门而入。她立刻屏住呼吸,蜷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哎哟喂,可累死老娘了!”一个娇脆却带着粗鄙的女声嚷道,“妈妈,这戏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胭脂,我的乖囡,且再忍忍!”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急急劝道,“底下那群金主老爷咱们得罪不起也就罢了,更莫提对面屋里那位阎罗王……若出了岔子,你我都得完蛋!” “对面那龟孙究竟什么来头?”先前那女子啐道,“竟敢借牡丹楼的名头,招揽全城文士,他娘的想做什么?” “想活命就少打听!”老鸨压低嗓音呵斥,转而哀叹,“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这张嘴……不开口是胭脂美人,一开口熏倒整条街!待会儿‘比技’登台,你若露了馅,咱们可就全完了……唉,我的命怎就这般苦……” “行了妈妈,别嚎了!”那女子不耐烦地打断,“他娘的嚎得我脑仁疼!除了我,你上哪儿去找身段样貌能和牡丹有叁分像的?再加上哑娘这双巧手,五六成总有了!那牡丹除了会点酸文假醋,有什么了不起!” “唉……我真是命苦,好容易养出的花魁,竟被不知哪来的野小子拐跑了……今早去她房里,细软钱帛卷得一干二净……我的命啊……” “别嚎了!我闭嘴总行了吧?哑娘,快取妆奁来,我得换衣裳准备登台了。” 只听衣料窸窣声渐近,杜若烟的心几乎跳至喉间。 “吱呀”一声,柜门被猛地拉开。一个半裸着上身的俏丽女子愕然瞪大双眼,与柜中同样惊恐的杜若烟四目相对。 “啊——”惊呼未出,杜若烟已迅疾抬手捂住她的嘴。 “小姐莫怕!我也是女子!”她急声低语,抓着对方的手按向自己胸前。 屋内二人闻声赶来,只见柜中蹲着个清秀“公子”,竟自称是女娇娥。 唤作胭脂的女子在她胸前摸索确认后,神色稍缓。 老鸨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身后那个高挑健硕的哑娘,已是满面惊诧。 雅阁内烛火轻摇,映得四下里暖红流转。桌前围坐四人,其中一“男”叁女,气氛微妙。 “我认得这龟孙,”胭脂轻笑一声,“方才文武比试,就数她最出挑,可惜呀,竟是个女子。” 杜若烟心头一紧,仍强自镇定,开口道:“胭脂小姐谬赞,我与兄弟同来拈花宴,只为见世面,并无冒犯之意。既被识破,还请放我离去。” 老鸨悠悠一笑,目光如针:“小娘子,莫要糊弄老身。你既非洛阳人,也非附近县府人士。你那‘兄弟’又是何人?说出名来。这洛阳城内南来北往的文士商贾,还没有老身不认识的。” “他……名不见经传,说出来您也未必认得,不如不说。” “我不认得?”老鸨嘴角一扬,“那便只能是松山书院的学子了。” 杜若烟陡然变色。这老鸨果然厉害,叁言两语竟将她来历猜透。她抿紧嘴唇,不再作声。 “你不说,我自有办法查。”老鸨语气转淡,“拈花帖的人选皆经我亲自过目、教纺司批核,松山书院的人绝不在册。我只需稍加核对,便知是谁将你混了进来。” “那妈妈为何还不放我走?要查便查,我又能如何。”杜若烟眉峰一拧,旋即回道。 “小娘子果然聪明。”老鸨笑意渐深,“老身确有一事相托。你若办成,今夜之事一笔勾销,我绝不再提。” “我一介女流,能帮您什么?” 一旁胭脂也插嘴:“是呀妈妈,她能做什么?难不成您要逼良为娼?” “胡说,我是那般人么?”老鸨睨她一眼,又转向杜若烟,好言相哄:“你若不想连累你兄弟,就依我说的做。——哑娘,来给这位小娘子妆扮。” 始终静立一旁的哑娘应声上前,手捧妆奁,不容拒绝地抬手为杜若烟描妆。 杜若烟这才看清对方容貌,一双桃花眼似含情,两弯远山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下颌如削,英气中藏几分柔媚。若非荆钗布裙,必是个夺目的美人。 哑娘觉察到她的目光,耳根微红,默默低下头。 不多时,妆已成。老鸨特地嘱咐,要照着头牌牡丹的模样来画。 众人围拢一看,胭脂先惊呼出声:“天爷!这不说十成十,也有九分像啊!” “自然,老身这双眼从不出错。”老鸨得意一笑,“打从见到这姑娘第一面,我便知道,就是她了。” 杜若烟怔怔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仍是一片茫然。 与此同时,杜若璞与徐子文一番纠缠,已一路追至牡丹楼后厅。 较之正厅的喧阗与二楼的静雅,后厅更显幽秘清趣。 此时灯火未明,唯见夜色朦胧,檀香细绕,浮荡于重重帷幔之间。。 雕花几案上,横陈一张古琴,棋局未散,玉壶温酒,几只琉璃盏半覆红纱,映出淡淡光晕。 厅中布景颇具匠心,迭石成山,疏竹摇影,一曲浅渠潺潺流过。唯独尽头一堵光秃石壁,突兀地立在那里,生生破了这方雅意。 杜若璞正将徐子文堵在这石墙之前,二人之间如有电光暗涌。 “子文兄,教我一番好找。”杜若璞声线低沉,“我奉山长之命前来牡丹楼寻人,怎的偏偏就寻到了你?真真是意料之外。” 徐子文冷哼一声:“是意外还是你有意为之,你心中清楚。既然被你逮个正着,我也认了。只是烟儿此刻仍在二楼雅阁,你务必去寻她,莫出什么差池。” “舍妹我自会照料,不劳挂心。”杜若璞语气转冷,“此刻你需随我出去,我也好转圜于门外助教。” 正当徐子文欲随之举步,身后石墙忽如流萤骤亮,一瞬之间星辉漫洒,斑斑光点流转四壁,将整座后厅映得恍若银河仙境。 而此时,后厅唯一出口处已涌入一众宾客,人人面覆精致面具,在侍女引路下鱼贯而入。眼见无处可避,二人只得迅速退至厚重帷幔之后暂隐身形。 一名侍女瞥见他们脸上空无一物,轻“咦”一声,旋即自袖中取出两副面具递来:“二位公子,怕是遗漏了此物,还请速速戴上。” 他们刚覆上面具,便听曲桥之上清音响起。一位司仪翩然立定,扬声道:“诸位贵客,牡丹仙子即将亲临,今日‘比技’共分叁轮——” 他语音稍顿,环视台下,续道:“首轮,以真貌论风流。花开之盛,必看枝干挺直,蕊瓣丰盈。若枝枯花萎,或有暗疾,便难登此堂。诸位公子,且自证风采,教在座知晓谁是真花下游蜂,谁是空架枯枝。” 话音甫落,满室寂然。杜若璞与徐子文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惊涛骇浪。 拈花宴(3)朱幻 二楼主座,帘幕后笑语喧哗,奉承之辞不绝于耳。 杜珂胸中窒闷,撩帘而出,独自倚栏望向楼下,当目光扫过纷乱人影,倏地一定。 只见堂中一名眉眼清秀的绿衫少年,身姿神似他的幼女杜若烟。她腕子却是被一青年牢牢扣着,二人疾步穿行,直往楼梯方向而来。更叫他心惊的是,长子杜若璞竟紧随其后,面色冷凝。 一瞬间,杜珂呼吸一滞——那必是烟儿!她身旁的青年,应是徐子文那小子。 一股热流蓦地撞进心口,她竟闯入此等龙蛇混杂之地,只怕是寻他而来。 杜珂又惊又急,指尖不自觉掐入木栏,一时之间进退两难。追上去,宴席未散,恐惹人注目;不追,又怎放心得下? 正是念头翻涌,心乱如麻,身后忽传来低笑:“韫之怎独立此处?席间无你,索然得很。” 杜珂强自敛神,回首见是孙怀瑾,只淡淡道:“里头气闷,出来透一透。子瞻可知,这宴几时能散?” “我看那位侯老爷似有要事,怕是快了。”孙怀瑾目光含笑。 话音才落,便见那位“侯老爷”在一众随护的簇拥下徐步走来。 那人年岁与杜珂相仿,面容白净,唇角似含笑意,神色却阴晴不定。玄色暗纹锦袍收敛不张,虽作商贾打扮,周身气度却隐然压人。左右随行者皆身形健硕,目光冷锐,悄无声息隔开闲杂,气息森然,绝非寻常家丁。 侯老爷行至二人跟前,微微颔首:“韫之兄,子瞻兄,恕鄙人俗务缠身,须得先行一步。”他语调和缓,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听闻拈花宴最后一出‘好戏’不同寻常,二位若有兴致,不妨一观。待来日京师再会,再与二位把盏言欢。” 说罢拱手一礼,便在众人的护卫下朝后门行去。 杜珂默然目送,脊背微微绷紧。 孙怀瑾见来人身影消失在廊角,便也向杜珂拱手:“既如此,我亦觉乏倦,不如同行归去?还是说……韫之你想留下看看那‘压轴大戏’?” 杜珂按了按太阳穴,神色略显疲乏:“子瞻先行一步罢。方才席间多饮了几杯,此刻头疼得厉害,待歇息片刻、缓过酒劲便走。” 孙怀瑾闻言也不多劝,只点头道:“那你好生歇着,莫再贪杯。告辞。” 他转身步入楼道,脚步声渐远。 廊外夜色沉沉,楼内喧嚣未止。杜珂独立原地,目光却已悄然转向方才杜若烟消失的方向。 牡丹楼后厅,司仪话音甫落,满座皆寂。 那“以真貌论风流”的规则已是惊世骇俗,未待众人消化,数名侍女已鱼贯而入,每人皆手捧一套崭新的绛紫绢衫,款款立于各位宾客身侧。 “还请诸位贵客,”司仪的声音再度响起,打破了沉寂,“随侍女入后室沐浴更衣。牡丹仙子素来爱洁,不容纤尘。” 徐子文侧身,低声凑近杜若璞耳畔:“若璞兄,这……这成何体统!我们是走是留?” 杜若璞眉头紧锁,正欲示意撤离,忽听席间一名男子猛地站起,高声喝道:“荒唐!我退出!此等秽乱之事,实乃有辱斯文!” 后厅一时寂然,众目齐聚。 司仪依旧笑容不改,拱手而答:“贵客欲退,自无不可。只需知悉两件事:其一,入宴所付金银,恕不退还;其二,离去前,需向门房龟公报上姓名籍贯,立字画押,声明自此绝口不提今夜所见所闻,落子……无悔。” 他言辞柔缓,却字字透着冷硬:“若还有哪位想走,此刻便是最后时机。” 那原本义愤填膺的男子顿时语塞,僵在原地。满场静默中,忽有轻佻之声插入:“那位兄台如此激动,莫不是身上有何难言之隐,怕露了相?嗐,戴着面具呢,除了身下那屌样,谁又认得出你?” 厅内顿时爆出一阵了然地哄笑。那男子估是面皮涨红,最终颓然坐下,再无声息。 杜若璞与徐子文四目相对,心中俱是一沉。原想抽身,已是来不及了。 待众宾客换上一式的绛紫绢衫,戴着毫无二致的面具后,厅内景象骤然诡异。 方才还依稀可辨的身影,此刻皆化成模糊相同的轮廓,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杜若璞急忙环顾四围,却早已寻不见徐子文的踪迹。 众人依侍女指引,各自于厅周卧榻落座,席间鸦雀无声,只余压抑的呼吸。 忽地,丝竹声幽然响起,似从极远处飘来。 与此同时,厅中无声无息地漫起缕缕白雾,如云如絮,渐次弥漫,掩去了灯火明灭。 雾气缭绕间,自那后厅竹影深处,缓缓步出一位少女。 她身着一袭水色薄衫,衣料轻透若烟,比轻绡更薄,比罗纨更软,似流水般熨帖于身,在幽微荧光的映照下,漾起粼粼波光。 这女子宛若披着一泓清泉,似露非藏,却无半分俗艳之态。青丝如瀑垂落至地,一双玉足纤毫不染,轻盈踏在云雾之中。明明近乎赤裸,却美得令人屏息,圣洁不可方物,仿佛牡丹仙子谪落凡尘。 厅中诸宾屏声敛息,一时间,竟无人敢出声,唯余胸膛里急促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共鸣, 杜若璞心头猛地一颤——这少女的眉眼,为何越看越似他妹妹杜若烟? 可再细看,又觉不同。眼前之人姿容更趋妩媚,眼波流转间尽是欲说还休的妖娆,全无妹妹平日里的娇憨天真。那身水色薄衫之下的身段玲珑有致,行走间宛若柔波荡漾,是他从未在妹妹身上见过的风情。 然而,明知此女绝非良家,更不可能是自家那个活泼单纯的妹妹,杜若璞的视线却是死死黏在那“牡丹仙子”身上,难以移开分毫。 此时司仪声再起:“牡丹仙子亲临,诸位贵客,请显露真容。” 话音未落,席间已有人按捺不住,猛地掀开绛紫长衫,将胯下肉棍昂然袒露。 牡丹仙子袅娜行经其榻前,水袖轻拂,似有若无地掠过那勃发之处,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那人顿时一声压抑的闷哼,浑身剧颤,那巨物猛烈抖动之下,竟溅出点点白浊,险些一泻千里。 雾气环绕,丝竹声靡靡不绝。 如此光景下,厅中已有数人当场露怯,或仓促失态、或毫无反应、或难以自持、或后继无力,相继被默然上前的侍女引离后厅,帷幔轻荡间便消失了踪影。 烟雾深处,丝竹声转而渐缓。 牡丹仙子继续缓步轻移,纤腰轻摆,目光若水似雾,流转之间掠过众人。每一步都像踏在诸宾的心口,激得呼吸更急。 忽然,她行至杜若璞身侧。 他呼吸骤紧,目光疾扫过她脸际,最终定格在她眼尾那一粒极细的朱砂痣上, —— 如遭雷击。 这所谓仙子,不是别人,竟是他妹妹杜若烟! 一刹那,杜若璞只觉血气逆流,下腹悸动如火,失控般冲击四肢百骸。 压抑许久的欲念在惊惧与怒意缠绕下,更似烈焰添薪,不可遏止。 长衫之下,瞬息之间,已是一柱擎天。 杜若璞指尖微颤,缓缓掀开衣襟,将肉棍暴露在雾色与烛影之间,直呈于她眼前。 若是烟儿见到,定能认出是他。 可是烟儿,怎会沦作牡丹仙子?怎会穿着这般不堪的薄衫,被这群登徒子眼神肆意玷亵? 怒火、心疼、欲火,几乎要将撕杜若璞裂。他死死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绝不能让旁人靠近她,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