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的自救》 第一章帝姬其人 天启四年春夜,魏国皇宫内宫人们步伐匆匆,椒房殿前,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管事寿春大气也不敢出,两个时辰前,皇后发动,这一胎因着皇后年岁已高,颇为凶险。 魏帝身上气压极低,缓缓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抬头看向已至中天的白玉盘,问道:“几时了?” 寿春忙躬身回道:“回陛下,已是丑时三刻。” 夜风猎猎,吹动帝王衣袍,椒房殿里的动静很大,却没有皇后的声音,都是婆子们唤着皇后让她省着力气,切勿晕了过去。 隐约间有什么轰鸣声,帝王侧头细听,寿春机灵道:“陛下,奴才瞧着怕是要落雨了,不如先进偏殿歇息。” 魏帝摇头,寿春只好退至一侧侍候。 料想中的雨并未落下,蔽天的黑云被月练拨开,月华至盛之时,随着帝姬第一声啼哭传出,清辉如水流泄,所到之处阴影无处遁形。 椒房殿中的传来稳婆的声音:“恭贺陛下,喜得明珠!” 寿春一惊,堪堪要开口说些吉祥话讨赏,却见椒房殿前枯木逢春般,花苞初开的啪嗒声响作一片,以此为中心,延伸至方圆百里,馥郁花香弥漫天地,闻者心垢尽除,驱散了永夜的黑暗,宫外平民百姓亦是冲出家门,惊叹于这一奇观。 九霄之上更有清越凤鸣,响彻寰宇,夜空中七星连珠大放异彩,连成一道璀璨绝伦的银色光桥,落于椒房殿顶。 似乎在向全天下昭告,这位金枝玉叶是多么不平凡。 有些沉不住气的宫人们叫出了声:“花……花开了,全开了!” 魏帝立于一树海棠下,被肆意盛放的海棠花瓣砸了满头,亦是傻眼了,半晌反应不过来。 寿春扑通一声跪下,大喊:“陛下!帝姬降世,承北斗之贵,生机之力,是非寻常,实乃天女临凡,佑我山河!” 魏帝此刻也如枯木逢春一般,面色红润,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赏,全都有赏,钦天监何在?朕要大赦天下!”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旌旗舞动,马蹄奔腾声随风入耳,有人跌跌撞撞闯入椒房殿:“陛下,太子来报,边境大捷,北疆三族十六部尽数驱逐至乌蒙河以北!” 此夜兵荒马乱,太子班师回朝的仪仗遇到了帝姬降生的异象,将士们沐浴着甘霖,抬头看向皇宫所在的方向,遥祝帝姬安好。 太子陆晋抬手接住一朵飘落至他肩头的海棠,馨香扑鼻,皇城欢庆声似乎传到了这处,人们在喊着什么。 柔嘉帝姬福寿安康,皇妹的封号,是柔嘉吗? 椒房殿内,锦缎包裹着玉雪可爱的女孩,皇后靠在床头,哪怕虚弱得面如金纸,也要抱着她九死一生生下的女儿。 皇帝走近,满眼温柔地看着妻女,劝道:“宛娘,你快歇着,柔嘉让乳嬷抱去照看。” 皇后摇头,将唇贴在女儿额前,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似已经失去过女儿一次,此刻哪怕是死也不能将她和女儿分开。 椒房殿内熏着一两千金的安神龙脑香,是柔嘉在凡界十六载再熟悉不过的气味,龙脑香世间罕有,除却帝后,只有她柔嘉能用。 唇上沾了点水液,是母后苦涩的泪水,陆鸾玉努力睁开眼想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她这是重生了? 还回到了襁褓之中。 分明闭眼前,身旁是长恨崖下的阵阵罡风,把柔嘉帝姬一向宝贝的容貌和一身娇养的皮肉划得鲜血淋漓,疼痛逼得她两眼发黑,好似在地狱走了一遭,那般心悸的感觉,让现在的柔嘉也跟着浑身发颤。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玉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兄长,师尊,怎会弃我于不顾,通通帮着那个女人。 侍奉在一旁的寿春眼尖,瞧见柔嘉颤抖的小身子,忙吩咐宫人将窗子都关好,地龙也看好,生产完的皇后与新生的帝姬都受不得冻。 室内暖气蒸腾,缓和了柔嘉因为心理不适导致的手脚冰凉,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死后有一道自称系统的声音,告诉她,她生活在一个话本子的世界里。 而话本的女主是苏玉,她陆鸾玉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也只是为女主收集后宫铺路罢了,而那些对她弃若敝履的男子都会不可自拔的爱上苏玉。 怪不得,怪不得她无论做什么,苏玉都能逢凶化吉,踩着她一步步爬上去。 陆鸾玉回想起上一世死前对苏玉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苏玉,你最好祈祷下辈子不要遇到我,不然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系统告诉陆鸾玉,读者看到陆鸾玉的下场还觉得不够惨,这种恶毒的女人就该曝尸荒野被野兽分食,纷纷让作者再改一版结局让陆鸾玉死的更凄惨点。 话本子结局已经定了,推翻重写是不可能了,系统让陆鸾玉重生的条件是让她回来赎罪,让读者觉得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陆鸾玉在心里讽刺地想,上辈子除了数次栽在苏玉手里,她柔嘉帝姬从没受过委屈,什么可怜之处,废物才需要人可怜。 新生儿的身体支撑不住陆鸾玉想更多事,她在母后温暖的怀中眷恋地蹭了蹭,歪头沉沉睡去。 皇帝哄着皇后放下柔嘉,抱着柔嘉走出椒房殿,海棠不再春睡,争先恐后跟着风扑向柔嘉,皇帝接过宫人手中的白狐大氅将柔嘉遮得严严实实,轻声道:“朕的帝姬,乳名便叫棠儿,好不好,棠儿?” 怀中女婴沉睡,唯有轻轻的呼吸,并没有回应。 时事变迁,魏国无人不知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柔嘉帝姬乃天命之女,身负异象而生,同时也是苦战多日,边境大捷消息传回之日,凯旋旌旗下是盛放的海棠,如火般耀眼。 仙人游历至魏国,带走了仙骨卓绝的太子晋,却为柔嘉帝姬留下批命—— 凤鸣岐山,非梧不栖。 花开并蒂,劫缘同宫。 玉淬烈火,劫后重生。 仙人预言,帝姬命中有大劫,帝后大恸,遍寻天下修者名士,欲为幼女改命,重赏之下无数修士如潮水般涌入宫中,又无奈离去。 因着那短命的预言,柔嘉帝姬可谓是被帝后捧在手心中养大,不成想养出了个娇蛮任性的小霸王。 后宫嫔妃也曾有因柔嘉帝姬受宠对着皇帝吹枕边风的,第二日那美人便被柔嘉剥了皮做成了美人灯,而皇帝只有一句“柔嘉高兴便随她去”。 柔嘉帝姬手段之狠辣让宫人无不胆战心惊,生怕哪天伺候不当就丢了脑袋。 如今年满十六的柔嘉姿容动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没有表情时便如神女降世,只是大多数时候柔嘉帝姬都是一副恹恹不快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不满。 美人哪怕是皱着眉也让人心神震颤,此刻为柔嘉梳着发髻的贴身宫女羲华,看着镜中那张芙蓉美人面有些出神。 柔嘉出生时百花齐放,似乎生来就对那些花草喜爱得不得了,时常在眉间以朱砂描绘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 陆鸾玉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眉眼低垂,看不出此时心情好坏,下人通报皇帝身边的寿春公公来了。 陆鸾玉心中装着事,并未注意到羲华扯到了她的乌发,一缕青丝缠在宫女指尖,吓得羲华大气也不敢喘,跪在一旁等待帝姬发落。 珠帘晃动,上面串联着的东珠,一颗便可抵寻常百姓几辈子的开支,在这柔嘉帝姬的晋阳殿中却只能当个装饰用的珠帘。 寿春到了外间,带着笑的声音传进来:“帝姬安康,奴才听着早春喜鹊在枝头啼叫,想着定是有喜事。果不其然,秦将军大败齐国,齐国来议和的使者带来许多新奇玩意,陛下给六宫娘娘分了些,稀奇的全送到您这来了。” 陆鸾玉随手搁下那块羊脂白玉佩,赤足踩在西域进贡的羊羔绒厚毯走出去,淡淡道:“这算哪门子喜事,这些东西早看腻了,也没个新奇的。” 寿春不敢直视帝姬美目,忙低下头,却又看到一双比羊脂白玉还要白皙的赤足,一时眼神不知该往哪放,嘴里应道:“是是是,奴才嘴笨,这喜事当是帝姬的贺春宴,皇后娘娘已吩咐后宫早早筹办,奴才这便是给帝姬提个醒。” 贺春宴是陆鸾玉出生之后,皇帝才命礼官筹办的每年一度的大宴,明明是帝姬生辰宴,硬是要办成与年节一般要文武百官同庆的宴席。 陆鸾玉向来随心所欲,生辰过不过无所谓,四季的更替在她眼里不过是殿内时令宝物的更替,春日佩暖玉,夏日戴冰晶,秋日饰琥珀,冬日环火浣纱。 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有无数人殚精竭虑,她一声赞叹,就能令万里之外的珍奇如流水般呈上。 这就是魏帝的掌上明珠,陆鸾玉前世今生都将奢华刻进了骨子里,哪怕上辈子去了仙宗也没吃过什么苦,那些人背后如何议论她都无所谓,敢在她面前议论的,舌头都被她丢去喂了猫。 那些人再怎么厌恶她,恨她,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柔嘉帝姬”。 帝姬有午时休憩的习惯,此刻殿中安静得可闻落针,陆鸾玉从混乱的欲梦中醒来,舌头探出朱唇,轻轻喘息着,她很快恼羞成怒。 若不是苏玉,若不是那个贱人换了药,她堂堂柔嘉帝姬,怎么会在一方秘境中与不明来历的男人幕天席地野合。 那个男子把她身子玩透了,骨子里都侵了淫气,叫陆鸾玉辗转难眠,无数次梦回到那一天在那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那种被顶到深处,灭顶的快感都会把她拉进欲望的沼泽。 陆鸾玉转头看到枕边一纸书信,是远在照世宗的兄长寄来的,自从三岁时兄长被妄尘仙尊带回了照世宗,他便会每月寄家书回来,父皇母后一封,柔嘉一封。 信上多是嘱咐她照顾好自己云云,还有劝她修身养性,看来这辈子柔嘉帝姬的恶名也传到了照世宗。 陆晋是柔嘉最为信赖的的长兄,对着外人再骄纵狠辣,也从未长兄发过脾气,在陆晋面前向来是乖巧的妹妹。 以至于在照世宗议事大堂上,她试图向苏玉出手,却被陆晋神识压制时,才会那般心碎。 陆晋是最不能背叛她的人啊,他们血脉相连,她做了多少恶事也从未伤害过长兄,这辈子的陆鸾玉心中有着芥蒂,对着陆晋的来信总是看完就撇一边,也从不回信。 算算日子,上辈子她便是在十六岁生辰宴上昏倒,那些修士说她不能再待在凡间,父皇母后才把她送到了照世宗。 陆鸾玉今日才舍得提笔写了封回信,柔嘉帝姬的书信花笺透着海棠馥郁芳香,搁置在陆晋的书信旁,本是打算午憩后让羲华送出去的。 不知是哪个笨手笨脚的宫人没关严窗子,一阵春日暖风吹进来,金丝楠木雕花大床上的美人休憩时衣衫大开,清晰可见其中贴身丝绸肚兜,飘落窗前的花瓣被吹进来,飘飘悠悠地拂过美人胸前茱萸。 轻飘飘地擦过就让陆鸾玉难耐的扭了下身子,她只好伸出手,一手滑过柔软的小腹向下探去,一手把在被肚兜绷紧的乳前,只是轻轻揉捏两下,乳头蹭到柔软的恍若无物的肚兜,痒的勾人。 陆鸾玉嘴里轻吟着,将手伸进亵裤中,学着那个男人做的抚慰自己,从十四岁初次来潮后,陆鸾玉这身子就被情欲折腾的不成样子。 只是她终究不得其法,纤细的手指软弱无力,捻着玉珠也不敢使劲玩,那处幼嫩得很,高贵的柔嘉帝姬看不上面首,只能自己生生受着这几年的情欲煎熬。 染着凤仙花汁的葱指缓缓揉上私密处的肉珠,只是蹭了两下,穴中黏腻湿滑的春水便是丝丝缕缕地涌了出来,陆鸾玉羞得两颊泛红,舌尖探出一小截,诱人采撷。 若是旁边有人,无论是谁都忍不住将自己的欲根插到那春水潺潺的肉穴中肆意顶弄,定要将这发骚的美人肏得两眼翻白,口流清涎为止。 陆鸾玉小心翼翼地寻着能让自己快乐的地方,一手伸进肚兜里,指尖轻掐乳头,敏感的孔洞被扣弄着,陆鸾玉夹紧了腿,只觉两腿之间实在痒得不行,想用什么捣一捣才能快活。 指甲不慎划到蒂珠,陆鸾玉忍不住喉间一声细细的嘤咛,那一刻脑海昏沉的快感又激得她忍不住继续掐弄蒂珠,逼出更多快感。 可是穴中湿软瘙痒未减半分,陆鸾玉玩弄了半响也到不了顶峰,所幸自暴自弃卸了力倒在春被中,忍着那蚀骨的痒意,一阵又一阵,快要将她逼疯。 又逢狂风大作,枕边花笺被吹飞,悠悠落到陆鸾玉腿间,那肉珠被玩弄的从肉蚌中探出了头,凉凉的光滑纸面贴上肉珠。 陆鸾玉看到那是要寄给兄长的花笺,不知为何想起前世撞到兄长沐浴的时候,看到过的兄长胯下沉睡的孽根,与那日在秘境中把她插得软烂如春水的男人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陆鸾玉脑中竟升起隐秘的快感与恶意,玉指隔着花笺触上肉珠狠狠地揉搓了几下,下腹一阵酥麻,花笺便被一股水液喷湿。 陆鸾玉失力瘫倒在榻上,急促的喘息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高潮剧烈的酥麻,好舒服,可还是比不上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快感,为什么,难道她就必须去找个男人吗? 等到失焦的眼神再次聚焦,陆鸾玉拢了长腿,披衣下床,将花笺放到梳妆镜前晾晒,她不仅想着兄长高潮,还要将带着她淫水的花笺送到兄长案上。 她陆鸾玉就是这种人。 第二章花笺传情 于万丈云海之上,凡人无法企及之地,群山并非扎根大地,而是悬于苍穹,乃照世宗山门。 照世宗于百年前妄尘仙尊创立,原本只有最高处的主峰“问道峰”,形似一柄直刺苍穹的长剑,峰顶被一剑夷平,其上无数殿宇矗立,最高处的是宗门议事大堂,殿宇并非金玉筑成,而是由道源石天然生成,日夜不息吞吐着精纯灵气。 而后妄尘仙尊的追随者逐渐开创出其余主峰,照世宗逐渐壮大,又逾百年,当初追随妄尘仙尊开宗立派的长老们有的闭关数年不见人影,有的在飞升雷劫中身死道陨。 这么多年,照世宗的弟子来来去去数代,唯有问道峰上的主人亘古不变,他超然于红尘之上,一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眼冷漠的注视着王朝更迭,人间悲欢。门下弟子所求亦是跳出三界六道之外,成就与天地同寿。 没人知道妄尘仙尊的修为是何境界,有人说他已臻化境,有人说妄尘仙尊早已飞升,如今留在人间的只是仙尊并未兵解的身体。 可这些终究只是猜测,问道峰之上寻常弟子不得窥探,妄尘仙尊这么多年来也只收了一个弟子,听说踏入仙途前还是人间太子爷。 山间无路,唯有剑气为舟,虹光作桥。弟子们御剑而行,衣袂飘飘,穿梭在云霞与宫殿之间。 问道峰非宗门大事不对弟子开放,唯有传递消息的弟子有通行玉牌,此刻问道峰上空无一人,林微不敢乱看,御剑行至大师兄殿前。 林微运气传音入殿:“大师兄,魏国来信,这次有两封。” 殿中并无多余的装饰,与主人一样返璞归真,陆晋在人间富贵中浸淫数年,却不曾染上纨绔子弟做派,哪怕是身为太子亦是躬行节俭,德行俱佳,是当朝典范。 随着妄尘仙尊来到照世宗后,他便专心于大道,十几载未曾归家。每月家书从来只有父皇母后会回,有时宫里事忙,他们便会连回信也忘了,陆晋早已习惯。 只是这次居然有两次回信,意思是,柔嘉也给他回信了? 林微本想同往常一般将信留下,大师兄修行不喜旁人打扰,待他入定结束自然会出来取信。 没想到门前殿门唰一声打开,大师兄往日着装严谨,一丝不苟,此刻鬓发未乱,看起来有几分急促,很是少见,林微不由得多看了眼。 不过一瞬陆晋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接过他手中的信封,道:“麻烦林师弟了。” 林微忙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不过大师兄,你家里往常不是只寄一封信给你?” 陆晋眼底有些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点头,回道:“往日小妹都不肯回信。” 林微行礼退下,对大师兄的妹妹有几分好奇,陆晋此人待谁都温和有礼,看上去与谁都能打成一片,实则是亲疏分明。少年剑修剑眉星目,落拓不羁,引得无数仙宗少女为之倾心,大师兄通通笑着拒之门外。此番难得失态,想来兄妹感情极好。 若是让陆鸾玉知道林微的想法,指不定要冷笑几声。 陆晋转身回了殿里,打开信封时迟疑了一下,哪一封是陆鸾玉的很好看出来,只有柔嘉帝姬还要在信封上画上春睡海棠图,只是拿起鼻尖好像就有幽幽海棠香缭绕。 柔嘉出生的那一年,宫里海棠花开的热烈,处处都是这个味道。 十几年没见,柔嘉这算是第一次与他“说上话”,过去都只有在父皇母后的信中了解柔嘉近况,吃的好不好,有没有长高长胖,喜欢做些什么,父皇母后被问的不耐烦了也会在信中告知他,别再问你妹妹的事。 柔嘉为何不愿给他回信,陆晋到现在都不清楚。 那双纤细修长,向来执笔提剑毫不费力的手此刻竟有几分轻颤。 花笺从信封滑落,上好的纸笺哪怕曾被水浸湿又晾干,落在掌心依旧光滑如少女肌肤,那股海棠香变得真切了,好似海棠花就在他怀里,似乎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腥甜。 是陆晋从未嗅过的气味,不似海棠香那般浓烈,藏在幽幽海棠香中,丝丝缕缕,花笺上的字迹被水晕开了些,陆晋凝神逐字看去。 兄长安好,柔嘉甚是想念兄长—— 骗子,陆晋心想,分明数年来一封回信都没有,是个心狠的小骗子。 再往下看,陆晋眸子凝住,好似看到了什么让他认知崩塌的文字,瞳孔颤动着,将那段话看了又看。 什么叫思兄心切,夜里空虚,什么叫念着兄长聊以慰藉,什么叫兄长可入我梦中来。 陆晋额头青筋凸起,似乎在忍耐着脾气,离家数年,心心念念的妹妹不知何时长成这副不知廉耻的模样,陆晋心下愤怒的同时却又升起几分怪异。 这哪是写给兄长的家书,这分明是寄给情郎的,柔嘉是寄错了吗? 可是柔嘉怎么会叫情郎兄长,这信又怎会到他手上。 陆晋只觉得胸膛里蕴着口气,出也不是进也不是,马上就是柔嘉十六岁生辰了,往年他都是寄了生辰礼回去,看来今年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思绪繁乱,陆晋看着手中的花笺,有些出神,竟真凑近嗅了一下,胞妹信中所说的,念着兄长泄出来的淫液……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陆晋面色铁青,手中花笺被他不自觉揉成一团,光滑的触感,好似在揉弄什么别的东西,陆晋猛地撒开手。 这下他有点相信是柔嘉的手笔了,这些年来柔嘉帝姬恶行罄竹难书,唯独没有荒淫罪行,没想到这玩笑竟开到了兄长身上。 陆晋沉下脸,俊朗容颜平添几分阴郁,看来是他离家太久,疏忽了对柔嘉的教导,此次归家,柔嘉若是还敢如此逾越,他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何为廉耻。 第三章针锋相对 魏国皇宫内,春意弥漫,临近贺春宴,宫人们脸上都是喜意,陛下贤明,每年贺春宴后,宫人们可返家探亲。 羲华指挥着几个小太监,将椒房殿送来的几箱时兴珠宝首饰清点入库,帝姬正在晋阳殿后的洗墨池旁赏花逗鱼。 那处是陛下特地给帝姬划出的地方,帝姬嫌御花园太远,陛下便划了这么一块地方,什么奇花异草都给搬了过来,御花园里的景色未必有晋阳殿好。 晋阳殿外有宫人通传,端阳帝姬求见。 彼时柔嘉拍了拍手上的鱼食,扶着羲华从洗墨池上的凉亭出来,听得这么一声,面上带出几分冷意,哼笑道:“无事献殷勤。” 柔嘉与端阳的纠葛,还得追溯到柔嘉尚且年幼之时,萧淑妃所出的端阳帝姬本是陛下最疼爱的,柔嘉一出世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父皇不再将她抱在膝头逗弄,母妃在殿中整日以泪洗面。 哪怕柔嘉的兄长已经离宫,如今的太子是萧淑妃所出的,端阳的胞兄,柔嘉的盛宠依旧未减,端阳依旧越不过柔嘉去。 在御花园中,两女相遇,柔嘉只是随意瞥了她一眼,并未把人放在眼里,靠着软榻懒懒叫了声“三皇姐”。 柔嘉在皇宫里出行从不步行,八名内侍抬着一架金丝楠木为骨的步辇,辇上悬挂的是金线绣着百鸟朝凤图的云雾绡,薄如蝉翼,水火不侵,隐在绡纱后的柔嘉影影绰绰。 云雾绡是逢年过节时她宫里才分得一匹赶制新衣的,在柔嘉这只是个遮风挡雨的纱帐,叫端阳如何不眼红,更别提此刻一人端在轿辇之上,一人只能站在地上仰视。 端阳忍了许久的气,今日柔嘉身边罕有的没有父皇与皇后陪着,她语气带刺道:“柔嘉莫不是无人教导,忘了规矩,我行三你行七,你见我是该行礼的。” 柔嘉本就打算找时间把她收拾了,没想到这个蠢货自己撞上来,上辈子这个三皇姐也是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却只是止于口角之争。 柔嘉当时还不晓事,因着口角就求着父皇,将端阳许配给一个大她四五十岁的侯爷当续弦,那人府上妻妾子嗣无数,端阳嫁过去不到一年便被磋磨得香消玉殒。 事后陆晋得知自己的胞妹所为,气父皇对柔嘉无度的宠溺,更气柔嘉心性之狭隘,将当时在照世宗的柔嘉关进藏书阁,让她亲口承认是自己错了。 当时的柔嘉是什么反应来着,陆鸾玉想起来了,她被兄长扔进那个藏书阁,哭着说我没错。 那个藏书阁又黑又冷,地上的尘埃堆了能有三层,陆鸾玉的凤尾裙裾沾满了灰尘,地上还有不知哪来的虫蚁乱爬,她在门后哭着让兄长开门。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面的哀求,门外的人都一声不吭,心狠至极,只在她啜泣时问:“柔嘉,你可知错?” 陆鸾玉伏在门上,哭得气若游丝,却语气坚定:“我没错。”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明明是端阳先招惹她,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欺负端阳。 她本来不想与端阳争辩的,是端阳先招惹她,她被迫还嘴,为什么她要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陆鸾玉就是要让端阳感受到千万倍的痛苦才肯罢休。 不快的回忆涌上心头,这一世的端阳还是一样蠢,撞了上来,上一世也是这样的情景吗?陆鸾玉记不清了。 端阳看着柔嘉真从步辇上下来了,以为她真要同自己行礼,有几分得意,柔嘉哪有宫人们传的那样跋扈难缠,她微微仰起头等着柔嘉给自己行礼。 下方的羲华低着头不敢乱看,帝姬向来在陛下面前都不行礼,只怕端阳帝姬是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昂着脸的端阳等来的不是柔嘉恭敬的问安,而是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柔嘉小脸皱到了一起,看起来是真的用了十成力,把手都打疼了,端阳的头偏到一边,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端阳很快反应了过来,眼泪蓄满眼眶,叫道:“你敢打我!” 同为帝姬,柔嘉她怎么敢?! 回应她的是柔嘉换了手的又一个巴掌,这下彻底把端阳打懵了,她气得浑身发颤,叫嚷着让宫人们抓住柔嘉。 端阳身边的宫人们踌躇着,哪敢真的去抓柔嘉。 忽然园内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萧淑妃快步上前来,看到自己宝贝闺女脸上的两个巴掌印,心疼的眼泪都要下来的,把端阳抱在怀里对着柔嘉吼道:“行为鲁莽无状,皇后娘娘不管教你,我来!来人,把柔嘉帝姬给我按住。” 有了萧淑妃发话宫人们自然不敢不从,刚上前一步,柔嘉身边的近侍便拔刀相向,大有他们敢冲上来,就要做好血溅当场的准备。 萧淑妃认出了那是直属皇帝的飞鹰卫,只听从帝令,皇帝居然给柔嘉身边派了飞鹰卫! 一时间两方对峙,没人敢轻举妄动,在端阳的呜咽声里,柔嘉走到这对母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抱作一团的两人,笑嘻嘻道:“你再敢招惹我,我就让父皇把你嫁给永平侯,让你去给十几个小孩当后娘。” 一句话把端阳吓得面色煞白,萧淑妃愕然,眼里满是震怒,道:“明明是你欺压我儿在先,如今还要咄咄逼人,真当后宫是你一人独大了不成?你皇兄修仙去了,如今的太子是我儿!” 柔嘉脸上的笑意消失,不待她开口,身后传来母后的声音:“此处好生热闹啊,好棠儿,来让母后看看,手疼不疼?” 皇后将柔嘉护在怀里,吹了吹柔嘉泛红的小手,抬眼看向萧淑妃:“不管太子是谁,柔嘉永远是中宫所出,端阳是什么身份,要让柔嘉给她行礼?” 轻飘飘几句话将萧淑妃一腔怒火堵了回去,只能恨恨地盯着柔嘉,咬牙忍下了,抱着端阳离去。 柔嘉乖顺地伏在皇后怀里,说:“母后,棠儿没做错。” 皇后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带着柔嘉上了步辇,道:“我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帝姬,让你不高兴就是他们做错了。” 事后柔嘉去同皇帝掉了几滴眼泪,这事不仅不了了之,还给晋阳殿里建起了环山抱水的花园。 陆鸾玉回到殿内,斜倚在鲛丝软塌上,殿内燃起了暖炉熏香,暖气氤氲,陆鸾玉舒服地喟叹一声,又饮了一盏白毫毛尖后才道:“让她进来吧。” 此时正值春分,倒春寒来势汹汹,在殿外等了半个时辰的端阳已是冻得嘴唇青紫,甫一进殿,暖意扑面而来,端阳压下了眼底的嫉妒,柔顺恭敬地行了礼。 陆鸾玉懒得与她做表面功夫,看也没看她,道:“快说,说完就滚。” 端阳咬咬牙,忍住了,开口道:“贺春宴将近,听闻二皇兄也要回来,皇妹可知道这事?” 陆鸾玉闻言身子一僵,她不知道。 上辈子没有这件事的,难道是她寄往照世宗的花笺让兄长改变了心意,不过也无所谓,在照世宗她没办法对陆晋做什么,在这魏国皇宫里,想杀了陆晋还不容易吗,一杯穿肠毒酒下去,大罗神仙也难救。 陆鸾玉可没忘了陆晋也是苏玉后宫里的一员,若是等到未来他站到苏玉那边,帮着苏玉对付她,还不如在这魏国皇宫里就将他解决了。 上一世陆晋在他人面前总是一副和气模样,见谁都带着三分笑,唯独对陆鸾玉无比严厉,仿佛要把前十几年的管教全部补上,哪怕陆鸾玉对他是那般依赖信任,他却利用那信任伤陆鸾玉最深。 花笺上那些都是陆鸾玉故意写的,陆晋总是说她缺乏管教,行事无状,那她便做给他看,被胞妹当成发泄欲望的幻想对象,他可还能义正言辞的指责陆鸾玉? 第四章兄长回宫 陆鸾玉不动声色道:“你是从何得知?” 晋阳殿没得到消息,兄长回宫此等大事,没道理连端阳都知道,自己一无所知,要么就是这宫里头的人是在故意瞒着她。 想到这个可能,陆鸾玉不悦地眯起眼。 端阳瞧着,心下有了几分成算,道:“我也是无意之间听到皇兄与母妃说,父皇打算趁兄长此次回宫,给他册封亲王,父皇还给他择了个王妃,与王府婚宴一同操办。” “我猜想,皇后娘娘担心你会搅了这门亲事,这才打算贺春宴过后告知你。” 好啊,原来还真是阖宫上下瞒着她,陆鸾玉扫了一眼晋阳殿里侍候的宫人,霎时一片扑通跪地声,连求饶都不敢发出来。 端阳笑吟吟道:“皇妹又何必发这么大火,你马上就有位德才兼备,名冠京城的皇嫂了,你该高兴才是。” 陆鸾玉这才直起身,施施然走到端阳面前,瞥了一眼端阳。 端阳忙垂下脸,道:“你就不想提前见见你那位皇嫂吗?” 陆鸾玉不急不忙往殿内走去,羲华见状站起身,用眼神示意其他宫人退下。 等到殿内只剩端阳与柔嘉两人,端阳看着珠帘后端坐梳妆镜前的女人,抬脚跟了进去。 晋阳殿内无处不奢华,端阳从前没有机会进来,此番亲眼见到了传闻中不输天上琼楼玉宇的晋阳殿内是何情形,心中妒火灼烧,看向柔嘉的眼神更是吓人。 想到马上就能看到柔嘉当众出丑,她才稳住心神,继续道:“父皇已经下旨,封二皇子为恪王,封地还是那富饶的江南,左相府嫡女林疏影与二皇兄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只差二皇兄回宫,不知皇妹可满意?” 林疏影,很是有名,不止是有才名,温婉端庄的左相嫡女私下与相府侍卫,书童私通,在帝姬们嘴里也是有名的淫娃荡妇。 陆鸾玉在梳妆匣里挑挑拣拣,好不容易选到一副合自己心意的红玉耳珰,对着磨得光亮的西洋镜比划,看起来无可无不可,对自己兄长娶妻丝毫不关心。 端阳此刻又有些拿不准了,陆晋离宫时柔嘉方才三岁,说不定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厚呢,亲眼看着兄长掉进火坑这种事,柔嘉还真能做出来。 纷繁复杂的耳珰缠住了柔嘉的墨黑如缎的青丝,叫她戴不上也扯不下,陆鸾玉将手中犀角梳狠狠砸向那面西洋镜,镜中倩影碎成无数片。 “彭”的一声巨响,吓得端阳身体僵住,不知柔嘉为何突然发难。 陆鸾玉转头阴恻恻地盯着她,端阳只觉得被毒蛇盯上一般,有些不安地开口:“皇妹,这是何意……” 陆鸾玉猛地站起身,将端阳推到在那堆锋利的碎片上,将帝姬柔嫩的双手与膝盖都划出数道血痕。 端阳的尖叫声响起,外头等候的端阳侍从在第一声巨响发出时就想冲进去,却被羲华与其余晋阳殿宫人拦住,此刻听到端阳的尖叫,他们哪还站得住。 羲华却命人将他们死死扣住,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道:“没有帝姬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去打扰帝姬歇息。” 端阳的侍从抬起头看着羲华,只敢在心中暗骂,狗仗人势,和主人一个样! 殿内的柔嘉还嫌不够一般,踩着端阳的手碾在那堆碎片上,尖锐的碎片在端阳手心中不停剐蹭,逼得端阳不停尖叫求饶。 陆鸾玉正要开口说什么,殿外忽然一阵骚乱,她抬眼看去,正好对上陆晋蕴着怒火的眼神,陆鸾玉又闭上了嘴,脚下使劲,让端阳叫得更是凄惨。 乍见到阔别十几年的兄长,陆鸾玉还有几分无措,却在陆晋要杀人的眼神里冷静下来了。 羲华跟在恪王身后,哪怕是习惯了帝姬的喜怒无常,看到殿内端阳的惨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若今日来的是陛下这事都还能好说。 可这位恪王,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被朝臣们称赞将来必是贤明仁君。为人端正,最是见不得宫中无故有欺压宫人的事,柔嘉帝姬的性子简直是与胞兄反着来的。 陆晋不仅是柔嘉的兄长,也是端阳的皇兄,端阳一见到陆晋就冲他呜咽哭泣,道:“皇兄,求求你,救救端阳……” 果不其然,恪王殿下大步上前,抓住柔嘉的手腕,厉声质问:“端阳纵是犯了大错,也无需此等残忍的惩罚,柔嘉,父皇母后在信中总是夸你乖巧温顺,凡间却传闻你娇纵无度,如今亲眼所见,兄长方知你确实是被父皇母后宠坏了。” 这番话也就恪王敢说了,换成前世,柔嘉在兄长到来时就会变成乖巧可人的妹妹,哪有现在半分气焰。 陆鸾玉丝毫不让步,指着地上的端阳道:“兄长只看到我仗势欺人,却从不问我为何如此,你又知道端阳做了什么吗,凭什么永远都先骂我!” 陆晋撰着柔嘉一截皓腕,细细软软仿佛一折就断,主人却是个心硬如铁的女子,他道:“你先放开端阳。” 陆鸾玉不欲在外人面前与兄长争吵,移开了脚,还不忘在端阳肩膀上补了一脚,将人踹到在地,又换来了陆晋不满的一声“柔嘉”。 早就等待在外间的端阳侍从这才敢上前,扶起哭晕过去的端阳,对着陆晋行礼道谢,将端阳带了出去。 陆鸾玉看着那堆人乌泱泱的退了出去,心中烦躁不已,甩开陆晋的手,坐回檀木圆椅上,心道每次遇上端阳就没好事。 对着陆晋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吊着一双潋滟凤眼看他,就差把你也滚说出来。 陆晋早就打算好了要好好教导这个骄纵的妹妹,怎会如她所愿离开,走到陆鸾玉跟前,俯视着她,问道:“现在可以告诉兄长,端阳犯了何事吗?” 提起这事陆鸾玉更是冷笑两声:“说起来你此番提前回来,还坏了端阳的谋划呢,父皇给你定了门亲事,你可知道?” 陆晋点头,纵是修仙之人寿数无穷,凡间父母仍健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不从,留下子嗣也是全了他在凡间的因缘。 陆晋道:“林疏影,左相之女,素有贤名。” 陆鸾玉觊着他的脸色,怒道:“你对她很满意?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人尽可夫的婊子,也不知萧淑妃用了什么计谋,能让父皇母后择了她给你做王妃。” 恪王殿下丰神俊朗,在凡间亦有无数女子倾心,那张脸素来带着笑,叫人如沐春风,可到了柔嘉这里,总是如数九寒天般,前世柔嘉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不讨陆晋喜欢,在他面前总是放低姿态,如今想来,或许陆晋只是想全了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尽到兄长教导之责,才对她颇为严厉,可陆鸾玉最是不服管教。 听她又口出狂言,陆晋脸冷得仿佛能掉冰渣子,他道:“不可平白污蔑女子清白,柔嘉,你这口不择言的习惯若是改不了,下次,兄长不会轻饶你。” 陆鸾玉有些哑火了,陆晋不是开玩笑,他真的会罚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种。 她也不愿就此善罢甘休,挑衅道:“兄长若不信,几日之后随我出宫一趟。” 陆晋点头,看到陆鸾玉青丝中若隐若现的一点红,凑近了点看。 陆鸾玉这才有心思去管乌发上那支红玉耳珰,她想也没想拿起剪子就要绞了那缕青丝。 陆晋忙伸手抓住剪子,也不管是不是会划伤自己,他厉声道:“你行事何时才能稳重些,动不动就碰些危险的东西,父皇母后到底把你养成这样的?” 陆鸾玉讽刺道:“一个十几年不归家的人也有资格说这话?” 陆晋接过剪子放在一旁,吩咐宫人把满地的锋利碎渣收拾了,把陆鸾玉抱起来,陆鸾玉在兄长怀里乱扭,大叫:“放开我,不要你管!” 陆晋的手犹如铁钳一般,陆鸾玉那点力气哪够看,在他怀里犹如软脚虾一般,除了把自己累得乌发披散,衣衫凌乱,没有一点用。 怀里女子身段纤细柔软,是他除了母后外接触的唯一异性,那股独属于陆鸾玉的女儿馨香让陆晋有些不适,却说不出哪里不适。 陆晋坐到柔嘉帝姬铺着天蚕丝织缎的软榻上,将人箍在怀里,手上解着她发间玉珰的动作倒是轻柔,陆鸾玉不满,骂他:“不许穿着外袍坐下,污糟得很!” 但是窝在兄长温暖宽阔的怀里,发丝一扯一扯的也不痛,陆鸾玉也懒得挣扎了,陆晋身上那股男子气息包裹住她,叫陆鸾玉心绪烦乱,一下子连发火都忘了。 原本待在内间侍候的羲华看到这一幕,机灵的让收拾好的宫人下去,馨香氤氲的晋阳殿中只剩兄妹二人。 陆鸾玉不说话,让陆晋伺候着她,那双骨节分明,虎口带着些许练剑的细茧的手在她乌发里穿插,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寄给兄长的花笺。 饶是柔嘉帝姬再怎么嚣张,到底是个女子,在身为成熟男子的兄长怀里,感受着身下兄长结实的男子身躯,她不由得有些心头瘙痒。 第五章假面君子 半响没人说话,陆晋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气氛微妙,他取下耳珰放到一旁,低下头看怀中的妹妹。 陆鸾玉睁着双清凌凌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陆晋出神,这远超兄妹之间的正常距离,陆晋的双手有些无措,不知该往哪放。 突然陆鸾玉动了,白皙的双臂缠上来,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突然凑近的姣好面容让陆晋回暖的态度又变得冷硬,他警告地开口:“柔嘉,注意分寸。” 陆鸾玉朱唇凑近陆晋严肃到有些不近人情的面庞,看到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起了玩闹的心思。 上辈子陆晋把她害的那么惨,不过是拿他取乐,已是对他开恩。 陆鸾玉轻吻在兄长的脸上,嘴里的话却是天真无邪:“柔嘉不过思念兄长,想同兄长亲近,多年未见,兄长怕不是早把柔嘉的样子忘了一干二净。” 这话乍一听不过是妹妹对兄长撒娇,陆晋却没忘了那花笺,他强硬的摆正妹妹的身体,远离了那如兰的吐息,掌下胞妹被娇养的皮肉细腻无暇,让人舍不得放开手。 被推开的陆鸾玉毫不意外,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兄长有多洁身自好,做人时连通房奴婢也不收,做仙时更是清心寡欲好似下半身那二两肉不存在。 陆鸾玉可是见过试图勾引她哥的仙子被打落问道峰,忒不懂怜香惜玉了。 陆晋无动于衷道:“我离宫时,你不过三岁,小小一个,还不及我膝头,如今长大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听着这话,陆鸾玉哼笑两声,没有骨头一般歪着,靠着陆晋支撑才没倒在他身上,皮肉与陆晋的掌心紧密贴合,没人比陆晋更清楚怀中女子有多柔软,他在照世宗从来都是独身一人,身旁只有一柄冷冰冰的仙剑无羁,已经数年未曾感受过这般温软。 陆晋后知后觉有些燥热,他看向殿内燃烧的香炉,有些不认同道:“我在信中告诫你修身养性你倒是一点没听进去,已是春盛何须暖炉,你这殿内太过干热,于身体无益。” 还是那么爱说教,陆鸾玉有些不耐烦,两手撑着陆晋肩膀跪在他大腿上,仅差两指便能吻上兄长额头,陆鸾玉低头凑近。 陆晋僵住,不由屏住了呼吸,双手从妹妹手臂移至她胸脯前想止住她的动作,无意间按压住那两团绵软,那修长有力的手指磨过乳头,带起一阵酥麻,陆鸾玉立时卸了几分力,顺势倒在陆晋身侧,从他身上滚进自己的软被中。 陆晋如同碰到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腾得站了起来,不敢直视妹妹带着斥责的眼神,刻意忽视掌心散不去的绵意,还有刚才那声不停往人耳朵里钻的轻喘。 陆晋正色道:“是兄长逾越了,好好休息,我还要去拜见父皇,过几日你派人来寻我便是。” 陆鸾玉抬手撩开含进嘴里的青丝,带了点撩拨看向陆晋,道:“兄长不多陪陪我吗,柔嘉在信上所述句句真心。” 陆晋眯起眼,带着几分危险地看向陆鸾玉,道:“兄长知道你不过是孩童心性,觉得这般戏耍他人很是快活,再有下次,你就该受苦了。” 陆鸾玉挑衅的神色僵住,有几分不情愿道:“我知道了,兄、长。” 兄长二字被陆鸾玉念得格外重,陆晋神色不明的看了她凌乱的衣衫一眼,转身离去。 陆鸾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颇为不屑地嘀咕,假正经。 晋阳殿内侍候的宫人是整个皇宫里最多的,陆晋走了一路,听了一路的问安,心下暗叹柔嘉实在是有些奢华无度了。 他此番提前回来只是打算亲自挑一份生辰礼送给柔嘉,没想到今日却撞见了柔嘉的恶行,看来要让她改了这性子,不能再让她留在宫里了。 陆晋思索着日后的打算,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御书房,大太监寿春一见到他脸上便堆满了笑,迎着他进了御书房,道:“恪王殿下可算是来了,陛下盼了您许久,一个时辰问了老奴三次您怎么还没到。” 御书房内传来皇帝的声音:“胡说什么,这不孝子一去就是十几年,恨不得老死在那仙山上,朕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了!” 陆晋自然知道这都是皇帝的玩笑话,将佩剑递给一旁侍候的寿春,寿春差点没抱住,这仙剑不知重几钧。 “不孝子陆晋参见父皇,此去经年,不知父皇龙体是否康健,气色亦如当年?” 陆晋自称不孝子并非儿臣,对于父皇母后他是真的心怀愧疚,当初师尊要将他带走时,母后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还说若是要走,这辈子也别回来了。 不过几月后,书信便一封接一封传来,母后向来心软。 而皇帝只是沉默地看着这个被自己当做继承人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仙尊的话再明了不过了,他并非池中物,不修仙也扛不住这魏国百年国祚,与其最后平庸泯然于众人,不若抛去尘世,问鼎大道。 因着这几分愧疚,陆晋在收到父皇的赐婚消息时才没拒绝,母后在信中言辞切切,道他仙途无穷,而凡人寿数终有尽时,回来给父皇母后留个子嗣后代,全了他们儿孙满堂的念想也好。 皇帝看着面前十几年过去了依旧是少年风采的儿子,意气风发不减当年,有几分欣慰,笑着打趣了他几句,才说到婚嫁大事上,问他对左相之女是何看法。 陆晋本就对与谁成婚无所谓,不知为何想起柔嘉的话,迟疑了几分。 皇帝见他这样,不解道:“莫不是你觉得她不合心意,我与你母后为你相看了许多女子,不是身份低微,就是接受不了余生只能守着皇孙不能二嫁,未曾想萧淑妃说那左相之女倾慕你许久,愿意为你诞下子嗣,终生不二嫁。” “我与你母后看过了,确实是才华横溢,温婉动人的好女子。” 还真与萧淑妃有关,柔嘉并非胡言乱语,可眼下陆晋对左相之女一无所知,不好妄下定论,只能撇去心中的几分怪异,应承了下来,后续开府与婚宴之事都交由六部准备,无需陆晋操心,父子二人叙了一会家常,皇帝便让他去看看皇后。 准备告退离去时,陆晋却又返回来,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第六章小猫使坏 皇帝摆摆手,让他免了那些虚礼,道:“你居然还有要同朕求去的东西,直说吧,想要什么?” 陆晋攥紧拳,又行了一个大礼,才开口道:“柔嘉,儿臣要带柔嘉回照世宗。” 皇帝闻言,疑心是自己上了年纪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陆晋语气坚定道:“儿臣要带走柔嘉。” 这话直接把皇帝气得拍案而起,手指颤抖,指着跪在地上的陆晋,“你”了半晌“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事你想都不要想!柔嘉长在宫里娇生惯养这么多年,怎能陪你去那山上受苦?” 陆晋直言道:“正是父皇母后对柔嘉无度的放纵,才叫她养成了今日这是非不分的性子,父皇可知今日,柔嘉当着我的面还敢对端阳用刑,若是我不管教,将来柔嘉犯下大错,孽业不断,恶报反噬,便是父皇也保不住她。” 这是实话,皇帝宠溺柔嘉是事实,却也是个明君,对柔嘉犯下的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觉无论柔嘉犯下什么错他都能兜底,若是将来他不在了,柔嘉孤身一人在这魏国皇宫,外面都是等着报复她的人,到那时,他可怜的柔嘉该如何自处呢? 还不如随陆晋去了照世宗,在那有亲兄长照拂,柔嘉作为凡人这短暂的一生也能平安快活。 皇帝有几分颓然,瘫坐在椅子上,让陆晋退下,道自己会好好考虑的。 陆晋抬头看到父皇好似一下老了十几岁的模样,心中隐痛,但此事他已下定决心,谁也不能阻拦他将柔嘉带走。 等到拜见皇后时,提到要带走柔嘉,原本还看着他满目慈爱的皇后亦是神色大变,哭着让他滚。 “你抛下父皇母后,一身轻松,如今怎么还要抢走我的柔嘉,你是要母后的命!” 陆晋又将对皇帝说过的话与皇后复述了一遍。 眼见儿子态度冷硬,对自己亲儿再了解不过的皇后倏地给了他一巴掌。 她屏退了恨不得将头低到地面的宫人,死死盯住陆晋,道:“你发誓,你绝无私心,会终生将柔嘉当成妹妹疼爱,若是她有了心仪的男子,也要为她准备十里红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陆晋从善如流的发了誓,语气真挚。 皇后却并没有因此感到舒心,她只觉头晕目眩,心跳的厉害,好似要晕厥了过去。 她知道陆晋是一个多么执拗的人,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皇后无力的捂面哭泣,让陆晋滚。 于是陆晋滚了,再留下来他的亲娘真的会哭晕过去。 但是陆晋觉得自己没错,他都是为了柔嘉好,像父皇母后一般放纵柔嘉才是错的。 陆鸾玉浑然不知兄长一回来就让父皇母后的天塌了,她这会忙着让羲华出去打听那左相之女林疏影都做了些什么,得知林疏影过几日要在天下第一楼盛平清开清谈会,与一众才子对坐清谈。 这清谈会柔嘉并不陌生,无数才子佳人喜欢通过清谈会来传播自己才学盛名,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不曾想羲华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这清谈会,不是那正经清谈……” 陆鸾玉不耐烦道:“那是何意?” 羲华猛地闭起眼,语速很快地说:“那林小姐只是召集了一群空有才学之名实则垂涎她美貌的男子与他们在雅间脱衣清谈!” 这一大串不带停顿的话砸的陆鸾玉懵了一会,反应过来的她哈哈大笑:“这林疏影还真是有意思,什么脱衣清谈,不过是找了一群人来肏她,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正好几日后带着兄长过去抓她个现形。” 羲华受不了陆鸾玉这种直白的话,将她这未出阁的女子激得面红耳赤,只垂头在一旁装鸵鸟。 陆鸾玉想想还觉得不过瘾,让羲华俯身过来,在她耳边轻声吩咐。 羲华听完想也不想摆手道:“这怎么成!万一事情败露,平白坏了帝姬的名声!” 陆鸾玉挑眉,道:“我还有好名声呢?” 羲华:“……” 另一边,萧淑妃戳着自己女儿的脑门,狠狠骂着:“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跑到柔嘉面前把这事捅破了,这下好了,柔嘉大闹一场,那恪王定是不会娶林疏影了!” 本来伤了手心和膝盖就难受,听着母妃的话,端阳眼泪又下来了,她啜泣道:“我怎知道二皇兄会提前回宫,明明太子哥哥与我说他贺春宴回来,我被柔嘉欺负了这么多年,不过是想看她难堪!” 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也没学会绕着柔嘉走,萧淑妃对自己这个愚笨的女儿真是无话可说,终归是为人父母,萧淑妃安慰道:“事情未必就没有转机,那林疏影做事谨慎,不一定就让柔嘉抓着了。” 端阳这才好受几分,她又问道:“母妃是如何得知父皇要将林疏影许给太子哥哥的?” 萧淑妃面色有些僵硬,原本林疏影本来是她看好给自己儿子的太子妃,谁知与端阳闲谈中,无意得知这林疏影居然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她才想法子让皇帝换给了陆晋。 萧淑妃摸着女儿的脸,轻声道:“不必担心,你与你兄长的前程,自有母妃筹谋,那柔嘉很快也挡不了你的路了。” 第七章小狗认主 更漏声从遥远的殿宇深处,透过无数高墙,传到雄踞于汉白玉须弥座台基的城楼上。城台正中,开辟着五座巨大的门洞,中央最宽阔的一座,唯有天子御驾可通行,其两侧供宗室王公。 全副武装的御林军身着明亮的甲胄,在夜色中亦是闪烁着寒光,无声宣告着此处的神圣与不可侵犯。 任何车架经过此处都会经过严格的盘查,羲华坐在马车内,紧张得手心冒汗。 柔嘉帝姬性子顽劣,耐性不好,常喜欢跑出宫玩耍,有天子特赐的午门通行之便利,却也不能免了来往的搜查。 羲华欲哭无泪道:“帝姬,非要去那地方不可吗?” 帝姬吩咐她准备车架要出宫,说要为林小姐备一份薄礼,羲华本以为是什么金银玉器,谁知帝姬点了飞鹰卫中有修为的几人,说要去三门巷。 那三门巷是什么地方,是盘踞在京城之中最混乱的地方,其中流通的货物不只有违禁之物,珍禽异兽,还有活人奴隶。在三门巷中还有修士坐镇,只在夜间开放,是出了名的凶险,也许能低价买到珍宝,但下一刻可能就会被黑吃黑。 柔嘉倚在车内软榻上闭目歇息,午憩时那烦人的欲梦又烧得她浑身灼热,此刻正是心烦气躁,张口骂道:“连你也要对本宫的决定指手画脚,我看你与我兄长甚是相配,不如把你拨过去供我兄长差使如何?” 羲华只好噤声,心中惧意不减,若是真由着帝姬胡来,出了事她们的脑袋都得和身体分家。 所以出发前,羲华悄悄差人去寻了恪王殿下,只希望在闹出事前恪王能赶来将帝姬带回宫,事后即便被帝姬问责,也顶多受些皮肉伤。 车架外头响起御林军的声音:“止步!” 驾车的飞鹰卫亮出象征着柔嘉帝姬的身份玉牌,那侍卫忙行礼道:“参见帝姬!” 旋即转身退至一侧,一众侍卫按刀行礼:“恭送帝姬驾辇,开中门!” 飞鹰卫提鞭策马,清脆的銮铃声伴着香风从那华盖驾辇中传出,没有侍卫敢抬头窥视帝姬。 三门巷中的空气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劣质灯油味与铁锈腥气混杂,呛人得很,这一切又被廉价的线香味。光线在这十分奢侈,只有零星几盏羊皮灯或油灯,被可以调暗,如豆大小,只能照亮摊位前的货物,却看不清摊主的脸。 罗老八倚在几架兽笼旁,清点着今夜赚到的钱,只有一架兽笼中还关押一只不知是人是兽的生物,带着符咒的赤铁精索将其死死缠绕,其余兽笼都是空的。 一旁的摊子是专卖宫中被盗出的鎏金器物,罗老八与摊主齐山也算熟识,随口闲聊道:“这只狼崽太倔了,怎么训都不听话,去了爪牙还能伤人,这个月已经被退回来三次了,再卖不出去,只能杀了卖给屠户。” 齐山依言看向兽笼里那个瘦弱的少年,人身兽尾,居然还是个半妖,被污黑血液覆住的脸上,只能看清一双绿眸,哪怕已经虚弱至极,其中迸射出的恨意却如有实质,让他看起来犹如野兽般凶狠。 不过也确实是野兽,齐山随手丢了块墨宝进去,砸到了那龇牙的少年,少年闷哼一声,将仇恨的目光转而投到齐山身上,果然是野犬。 齐山问道:“这么凶的半妖,你上哪弄到的?” 罗老八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子,道:“他原先是斗兽场那边圈养的,因为屡屡伤人,从不听命与那些妖兽厮杀,管不住才送到这来,没想到我这家传的咒术也压不住他的野性。” 蜷在地上的少年听着二人的话,心中恨意滔天,他这一生便如货物一般被人买来卖去,最后还要落个为人口粮的下场。 三门巷中人来人往,无人注意到这一处的半妖奴隶,罗老八叹了口气,收拾家伙打算离去。 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却由远及近:“青衡,你不是说打听好了就在这一块吗,到底还要走多久,这里的人都臭的要死!” 不知又是哪家顽劣的大小姐,到这三门巷开眼来了。 没想到那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罗老八摊前,罗老八回身看清了被护在中央的妙龄少女,不过二八年华,一张精致的脸蛋上满是不悦与嫌恶,以精致苏绣的锦帕捂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美目。 他熟练的换上谄媚的笑容,弓着腰问道:“不知这位贵人有何吩咐?” 少女斜着眼瞧他,并不应声,她身旁的侍女上前两步,看上去也只是强装镇定,道:“听说你这专卖奴隶,是三水巷中品相最好的?” 罗老八道:“这是当然,我家世代御兽,我们不仅能卖活人也能卖兽妖,只要用上我们家的咒术,就能让他乖乖听话做任何事,这兽妖的体力可比人要好上许多,买回去家中重活能全让他包了!” “贵人看看我这最后一只兽妖,原型是只狼崽,之前在斗兽场可谓是勇猛无双,别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回家养养,洗干净了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罗老八使了个心眼,将半妖说成兽妖,他料定眼前的少女分不清两者区别,半妖是人妖间媾和所生之物,向来被世人诟病。 柔嘉给了羲华一个眼神,羲华回首道:“打开让我家主子看看,可够乖顺?” 罗老八有些迟疑道:“这狼妖不怎么听话,或许得多加管教……” 但还是打开了笼门,在柔嘉看不到的角度,罗老八凶狠的眼神警告着地上的少年。 随着笼门打开,地上被锁链缠绕的半妖少年努力抬起头,看向那人群中央的少女,在这三门巷中还敢点着纱灯引路,将少女周围都照的亮堂堂的。 陆鸾玉看到笼子里这浑身血污的狼妖,一片漆黑中只能看到两抹幽深的碧绿。陆鸾玉嫌恶的眼神毫不掩饰,即便是送礼她柔嘉也没送过这么拿不出手的。 眼看少女退后了一步,大有要离开的意思。想到罗老八刚才说的话,少年用尽浑身力气爬向她,仰着脸看陆鸾玉,从喉间挤出一声嘶哑的“主人”。 陆鸾玉脚步停住,指尖掩在鼻尖,眼神中有了几分喜悦,与这摊主所说的不一样,这狼妖分明十分乖顺。 她靠近了点,却依旧离少年很远,道:“你是狼,我看着怎么与犬妖一样?” 少年布满血污的脸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冲陆鸾玉道:“汪汪。” 陆鸾玉这才露出点笑容,声音都带着几分甜:“你还真是狗啊?” 少年道:“主人说我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陆鸾玉葱白的手一指,对着罗老八道:“就他了。” 罗老八搓着手,笑着应道:“能被贵人看上是他的福气,贵人可需要我们家传的咒术,在他不听话时可以好好教训教训他。” 第八章欺负小狗 听到这话,陆鸾玉问:“是怎么个教训法?” 罗老八担心吓到这富贵堆长大的千金小姐,特意往轻了说:“咒术发动之时,便犹如烈火焚身,蟒蛇缠颈,无法呼吸。”实则比这要痛苦百倍,与地狱走一遭无异。 陆鸾玉听了反倒有几分失望,道:“还以为什么呢。” 娇小姐没再给那狼妖眼神,转身离去了。羲华将一袋金稞子丢给罗老八,吩咐飞鹰卫将人带走。 罗老八打开袋子一看,顿时笑开了花,将驯服妖兽的咒术口诀告知飞鹰卫,解了少年身上的锁链,躲到三门巷阴影中数钱去了。 在看到少女毫不犹豫转身离去时,狼崽是真的慌了,却又看到少女的侍从将他买下。狼崽摸不清少女的心思,究竟对他是否满意,若是无意将他丢在一旁不管最好,他迟早有一日能再逃一次。 陆鸾玉回到了马车内,缭绕的熏香终于驱散了三门巷的霉味,她再待下去说不定真会和父皇请命,将这污糟的地方夷平了。 羲华小心服侍着柔嘉,问道:“帝姬身子不适,那便回去了?” 陆鸾玉摇头,吩咐马车去了城中最好的客栈,开了间上房。又让人将那狼崽洗干净,喂饱后提到她面前来。 少年已经许久没有吃饱饭了,被泡在热水中清洗一番,又狼吞虎咽地吃了饭,生怕下一顿又饿肚子。 飞鹰卫侍卫长青衡看着少年这劲头,夸赞道:“做的不错,吃太慢待会惹了帝姬不快,帝姬耐性不好,你进去后可要小心说话。” 恢复力气的少年此时才有力气思考自己的处境,他被帝姬买了下来,要被关到皇宫里去了。 跟着青衡走到帝姬房门前,看那人敲门恭敬道:“帝姬,人带来了。” “让他进来,你们都在外面守着。” 于是少年被带到了温暖的房内,这处上房原本的陈设都被换成了宫内规制,也不知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些人怎么做到的,这帝姬想来也是个娇气难缠的。 少年抬头,不期撞进陆鸾玉的眼里,陆鸾玉也在打量着他。 没想到长得还挺俊朗,碧绿狼眸一看就非我族类,一身特制的侍卫服制将少年精瘦腰身勾勒出来,臂膀结实,肌肉将那衣服撑起,是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身段。 特制是指,少年身后有根狼尾,毛茸茸的一大只,看上去手感不错。 陆鸾玉赤足下地,踩在厚毯上,冷脸道:“谁允许你直视本宫?” 少年低下头,眼神落在面前白皙玉足上,哑声道:“奴知错,求主人责罚。” 陆鸾玉正好想试试那咒术发作是何模样,开口又顿住:“你叫什么?” 没等少年回答,陆鸾玉接着说:“无所谓,你之前叫什么不重要,从今往后你就叫猛虞。” 猛虞是北方的野狗,这女人是真的把自己当狗了。 少年低着头,陆鸾玉看不到他凶狠的目光,亦不在意区区奴隶是何想法。 陆鸾玉不屑用手触碰奴隶,柔软赤足踩在那条灰色的大尾巴上,却让少年浑身一颤。 猛虞仍旧跪着,回头看向陆鸾玉的目光楚楚可怜,似乎在求主人垂怜。 这目光让陆鸾玉心情大好,她享受他人臣服的目光,于是脚下愈发用力,想看这只小狗露出更多让她愉悦的表情。 狼尾格外敏感,激起的不仅是狼妖骨子里的好战,还有随之而来的情欲。 陆鸾玉弯下身子,如丝绸般的长发滑落到猛虞脸上,猛虞僵住,差点这副扮弱求饶的模样都装不下去。 那尾巴绒毛摸索着陆鸾玉的脚心,酥酥麻麻的,一路攀升而上。 本就是要送给林疏影的玩物,陆鸾玉觉得自己先调教一番也无不可。 于是帝姬柔软的足抬起,猛虞刚要松口气,没想到胯间就触上了一片温热。 猛虞的拳攥紧,使了浑身力气才让自己没有逃开,情欲会让人脑子混沌,感知不到危险,可怕至极,猛虞十分抗拒陷入情欲的感觉,他明白了眼前的少女想做什么。 猛虞又一次大逆不道的对上帝姬美目,道:“主人可是要奴伺候?” 陆鸾玉新月似的眉皱起,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道:“你也配?” 陆鸾玉转身进了内间,依靠在软榻上,看着猛虞和他身下早已被踩硬的欲根,对他勾了勾手指。 娇小的帝姬缩在鹅绒软榻上,洗浴后又抹了润肤香露的女子看起来可口极了,一身轻薄的寝衣根本遮不住胸前风光。 陆鸾玉连肚兜都没穿,那两点红缨隐在半开的寝衣里,惹人窥视。 猛虞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表情冷然不容侵犯,身子却无一处不向他散发着馨香,纤细的腰肢扭动,在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像蛇妖一样。 猛虞怀疑这根本不是帝姬,是只夺了舍的精怪,占了帝姬的身份,肆意向他人展示自己的妩媚,又不敢将她吞吃入腹。 陆鸾玉见人跪着不动,不耐道:“要本宫请你过来?” 猛虞膝行至陆鸾玉跟前,仰头看她,眼神中是半真半假的痴迷。 陆鸾玉上身没动,探出只白皙的足踩在猛虞胸膛上,猛虞快速有力的心跳撞着她的足心,于是她又缓慢地滑下去,碰到了猛虞胯间那一大团灼热。 坚硬如铁,隔着衣衫戳着她的脚心,那欲根的滚烫传递到陆鸾玉身上,让她觉得自己也变得燥热起来,腿肉挤压着肉穴,大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猛虞却受不了这般情欲折磨,他从前哪怕有欲望也是生生压着,在那斗兽场中哪怕松懈一刻也会有性命威胁,这么挤压多年,一朝反噬,他忍得不住颤抖,额头青筋冒起,才没将这小帝姬掀翻在榻上,欲根插到她穴中肆意驰骋。 在这小帝姬之前不是没有女子要将他买回去当性奴,不过那些女子碰到他他便心生厌恶,更别说胯下有什么反应,情欲与杀意还是杀意占了上风。 陆鸾玉完全将猛虞当成了个玩物,自顾自玩了起来,将寝衣掀开,露出胸前绵软的两团,红缨乍一接触空气,颤颤巍巍硬了起来,又被陆鸾玉葱指按进软肉中揉搓。 猛虞被这一幕激得眼都红了,胯下欲根一跳一跳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陆鸾玉抽空看了一眼那处,笑着骂了声:“小畜生。” 又道:“把衣服脱了。” 猛虞站起身,褪去身上所有衣服,陆鸾玉这才看到这副少年身躯上覆盖着多少伤痕,都是陈些年旧伤,尤其是腹部结实的肌肉上,横亘着一道贯穿整个腹部的伤痕。 陆鸾玉看着这具伤痕累累的身躯,竟莫名有些心头火热,她被燥得不行,将舌尖探出唇寻些清新空气,寝衣褪到小臂,那两团绵软就在陆鸾玉手中被揉弄成各种形状。 明明她这幅模样更像小狗,猛虞心想。 猛虞没受过凡人礼义规训,不知道陆鸾玉这样对着陌生男子取悦自己的行径有多惊世骇俗,他只知道面前的女子一直在勾引她,她的指尖,舌头,乳头,每一处都在勾着猛虞咬上去。 可他不能,这金贵的小帝姬不高兴了真的会杀了他,他还要忍。 陆鸾玉眼神如有实质般细细看过猛虞身体每一寸,真是一具令她满意的男体。那涨得紫红的欲根在她的注视下,激动地颤动,陆鸾玉想它若是能捅进自己穴里该多舒服,能将穴里每一处绵软瘙痒都顶到。 可是陆鸾玉实在恶心这身份低贱的奴隶,只能看着那具情动的男体抚慰自己,两条长腿敞开,冲着猛虞露出了自己白皙无毛的阴户,隐在其中的肉珠也被她扣出来不停按压,快感如跗骨之蚁蜿蜒而上,她控制不住扭动腰身,让蒂珠与指尖碰撞更加猛烈,奶子摇晃着,无人抚慰的乳头看上去颇为可怜。 陆鸾玉是被真正有本钱的男子狠狠喂饱过的,不是这点浮于表面的快感能满足的,穴中春水溢出将她的指尖打湿,陆鸾玉开始轻吟,细细的与乳猫饿了讨食无异。 猛虞知道她可不是讨食,这小猫发春,讨的是肉棒。 门外的羲华听着屋里帝姬细细碎碎的吟叫,急的想冲进去把猛虞拉出来,早知帝姬要在外面宠幸这奴隶,她还找什么恪王,看这时辰,只怕恪王马上就要到了,到那时被抓现行的就不是林小姐,而是她们帝姬了! 猛虞被欲望灼烧的双目赤红,看着那两根葱指在嫣红湿软的穴口不停探索,陆鸾玉向来高高在上的小脸,此刻也被情欲冲刷得潮红,眼神迷离。 他憋得下腹一团烈火,好似咒术发作般痛苦。眼看陆鸾玉似乎沉浸在了欲海中顾不上自己,猛虞试探性地上前,跪在陆鸾玉腿旁,一双粗糙的手抚上了帝姬滑嫩的小腿。 陆鸾玉正是紧要关头,被这么一碰吓得手指捅进穴里,忍不住尖叫出声,还没来得及训斥这胆大包天的狼崽,他就打蛇随棍上,一路顺着滑腻的春水摸到陆鸾玉腿心。 那完全不一样的触感让陆鸾玉头皮发麻,她受不住这些茧子的磨蹭,哭叫着骂道:“不许碰我!” 不是故意卡的,码的好累,下章给狗吃点好的,再放哥过来馋馋他 第九章撞破情事 猛虞曾在斗兽场见过那些发情的妖物野合,在雄妖将自己的肉棒插进雌妖肉穴之前,还要将那肉穴弄得软烂,水液翻飞,而雌妖两颊潮红,口中吟哦不止,似是快活得很。猛虞自觉学习能力很强,定能讨得这小帝姬开心, 于是他不顾陆鸾玉的阻拦,抚弄上那处肉穴,指尖顺着阴户一路上下剐蹭,偶尔触及蒂珠,激得陆鸾玉不住挺腰。 与自己玩弄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这狼妖下手不知轻重,一会轻一会重,根本不受她的控制,那沾满淫液的手指偶尔还会插进穴中,又被摩擦着带出嫣红的肉壁,陆鸾玉舒服得很,可又不想承认这狼妖给自己带来的快感。 她抓住猛虞的手腕,稍稍止住那攻势,猛虞以为是自己伺候的不好,惹她不快了,刚要开口请罪,不曾想陆鸾玉哼了一声,轻颤的细软嗓音没带好气:“你手也太糙了些,弄得本宫不舒服,用你那舌头,帮本宫舔。” 猛虞看向陆鸾玉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定,这小帝姬为什么要用斥责的口吻说出奖励他的话,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觉得这样能折辱猛虞。 猛虞掩住眼底欣喜,作一副不甘愿的模样,果然看到陆鸾玉露出笑意,猛虞明白这小帝姬该怎么拿捏了。 他凑近帝姬腿间,不急着去吃那翕合诱人的小穴,而是细细密密地闻着陆鸾玉的大腿,这处丰腴滑嫩,犹如上好的酥酪,入口绵软。 陆鸾玉只觉得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蹭的她好痒,她忍不住抓住猛虞的头发,似乎想推开他,于是猛虞吻得更深,逐渐吻向陆鸾玉腿心。 直到柔软的唇舌真正触上那颗早已被扣弄得缩不回去的蒂珠,陆鸾玉尖叫一声,软了身子,无力的双臂搭在猛虞的肩上,随那肌肉起伏。 猛虞像品尝什么世间美味一般,舌面不断轻拍蒂珠,又滑到下方的穴口,接住穴中不断被挤压出来的春水,咕噜咕噜的声音听得陆鸾玉下腹一缩,又是一大股淫液涌出,被猛虞用唇舌接住,一滴也没露出来。 陆鸾玉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只觉要被这舔弄得离魂了,什么也思考不了。 猛虞犹嫌不够,唇舌伺候着上面娇软的蒂珠,手指悄悄地滑到穴口,在那试探着。 陆鸾玉不防之下,被他一击得手,一指挤入肉穴之中,仅仅一指就被肉壁不停紧缩吮吸,猛虞抬眼看向上方的陆鸾玉,陆鸾玉被这一下弄得稍稍有些清醒,低头对上这人的眼神,忽然明白狼子野心一次是什么意思。 这头狼不听话,那摊主没骗她。 陆鸾玉冷了脸,眼神中又带上猛虞熟悉的嫌恶,他被刺的心里一紧,带着粗茧的手指在陆鸾玉穴中横冲直撞,不期然撞上一点凹起,陆鸾玉尖叫一声,两眼泛白,舌尖也探了出来。 猛虞见状不停地往哪处戳刺,同时舌尖不忘左右摆弄那蒂珠,小穴滋滋作响,陆鸾玉大腿不受控制的夹紧了猛虞的脑袋,直把他的脸压紧自己阴户。 两厢夹击之下,可怜的小帝姬淫叫不停,又后知后觉此处并非她的晋阳殿,可能会被旁人听了去,于是咬着指尖努力忍住那小猫发春般的叫声。 猛虞下身蹭着帝姬柔软的足,将自己溢出的体液涂满帝姬的脚趾,以此慰藉那孽根。 恍惚间陆鸾玉只觉脑子里有根弦越绷越紧,快感像一把锯子,还在不停地撕扯那根弦。 察觉到帝姬穴里将他的手指越吃越紧,肉壁像有生命一般讨好挽留他的手指,猛虞加快速度,粗厚有力的舌面上下翻飞,将阴户都玩弄得湿哒哒的。 外面突然传来羲华的声音:“参见恪王殿下,殿下……不能进去!帝姬正在……” 恪王哪是她拦得住的人,上房的门被猛地推开,陆鸾玉挣扎着想推开猛虞,陆晋看起来气得要把她和这奸夫一起杀了,陆鸾玉乌发披散一身,香汗淋漓,双腿大开,一个不知名的男子伏在她腿间,吃得滋滋作响。 可是一阵剧烈的高潮袭来,陆鸾玉只能顶着兄长冰冷的目光泄在了猛虞嘴里。 那一霎所有声音如潮水般远去,陆鸾玉不知自己是怎么到兄长怀里的,她眼中水光潋滟,朱唇也闭不上,就这么冲着兄长脖颈喘息,身上的水液还将兄长的衣袍蕴出一片深色。 陆晋将猛虞踹到在一旁,只觉那玷污了妹妹的人大卸八块也不解气,他低下头,看着还在高潮中缓不过来的陆鸾玉,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柔嘉,给兄长一个不罚你的理由。” 无奖竞猜哥哥要怎么惩罚这只偷腥的小猫: A和狼崽一起爆炒小猫 B用肉棒插得小猫再也不敢出去偷吃 C像无能的丈夫一样接受小猫的解释 第十章委屈 陆鸾玉浆糊似的脑子让她没法应付兄长,眼神痴痴地看向陆晋,嘴边的清涎蹭到陆晋透着冷硬的下颌。 她转头看到蜷缩在地上的猛虞,哪怕这人身份再怎么低贱,也是她的东西,陆晋凭什么如此随意对待? 房间外陆晋带来的人将房门守住,羲华硬闯不进来,只能和陆晋的人干瞪眼着急,心中懊恼不已,这下她可把自家帝姬害惨了! 羲华扯着青衡的臂拂,焦急道:“你快想想办法啊!” 青衡哪能想得出法子,刚刚帝姬与那奴隶做了什么,房门外守着的人都一清二楚,也就是柔嘉帝姬身份特殊,传出去只会被人打趣帝姬风流,说难听点就是无媒苟合。如今落到最重礼数声誉的恪王手里,定是要吃些苦头了。 他们猜得也没错,陆晋很是恼怒,怒极反倒愈发平静。 他扯过大氅将妹妹横陈的玉体裹得严严实实,叫猛虞无法再窥探半分。 看陆鸾玉逐渐从高潮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才开口道:“柔嘉,兄长先前以为你只是顽劣了些,对着兄长不守规矩也就罢了,如今真敢在外与人淫乱,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陆鸾玉清醒了,脸上却还是泛着薄红,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挣扎着要从陆晋的怀里离开,陆晋沉声道:“不许动。” 陆鸾玉皱眉,从大氅里伸出手臂抵在陆晋胸膛,问他:“我又如何惹着你了,我柔嘉帝姬宠幸一个奴隶你也要管,我给他用了好些名贵药材,你怎么又把他打伤了?” 猛虞已经从地上摸索着爬了起来,将自己的衣服套上,跪在兄妹二人面前,这两人他哪个都惹不起。 闻言也只能回道:“主人不必担心,奴无事。” 陆鸾玉想也不想道:“谁担心你了,还有力气就滚出去,留在这碍我的眼,方才的事我还没与你算账呢。” 陆晋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何事,但一看那奴隶小麦色的脸瞬间蒸腾起来,就明白不是什么好事。 陆晋冲门外扬声道:“青锋,把这奴隶拖出去斩杀。” 陆鸾玉瞪大了眼,双手揪紧陆晋的衣襟,怒道:“凭什么,他是我的人!” 猛虞原本僵住的身体又恢复了血液流动,他眼神复杂,抬头看了眼在兄长怀里无法挣脱的女子。 陆鸾玉看不到猛虞的眼神,猛虞也看不到陆鸾玉那焦急的神情,可是陆晋全都看在眼里。 他不应声,只道:“青锋,还愣在外面做什么?” 青锋被羲华死死拽着,陷入两难,他进也不是留也不是,硬着头皮又在门口磨蹭了一会,果然听到柔嘉帝姬的声音:“谁都不许动他!” 电光火石之间,青锋只觉自己的脑袋从未如此灵光过,迅速走进房内,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看,提着猛虞就退出来带上了门,还让侍从们都退开,不许靠近。 陆鸾玉眼见猛虞被带出去,只以为青锋要将人弄死了,面对兄长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重生前后数年来,从未被正视,从未得到过抚慰的委屈,怨恨,在这一刻都涌上心头,眼前不近人情的男子怎么会是她的兄长呢? 她连一个奴隶都保不住,面前这个眼神冰冷的男人是她曾真心以待数年的兄长,陆鸾玉气得身子开始发颤,眼睛盈满了泪,摇摇欲坠,就这么怨愤地盯着陆晋。 陆晋伸手按在她眼角,将那泪珠擦去,冷静道:“要为了区区奴隶与兄长翻脸不成?还当自己是孩子吗,不顺心意就一哭二闹。” 陆鸾玉打开他的手,“啪”的一声,让陆晋冷静的假面也维持不下去了,他伸出手捏住妹妹的下颌,拇指在那红润饱满的唇上狠狠擦过,面色有几分狠厉。 “柔嘉,我说要管教你就会说到做到,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些。” 陆鸾玉气得浑身发抖,她忍住要决堤的泪水,嗓音轻颤却掩不住她的愤怒:“我过去就是太听话,才让你把我那么多东西夺走,全都给你了心爱的女子!兄长,陆晋,我是你妹妹,你为何不能将对他人的温情分我一些,我从前太蠢,想来你一直都看不上我吧,才将我丢下这十几年,若我们没有这层血缘关系,你怕是连多见我一面都不愿!” 陆晋那与前世无异的冰冷眼神将她拉回长恨崖下,又被罡风凌迟了一遍。陆鸾玉从前世到今生,甚至一刻钟前还在渴望着,与兄长亲密无间,兄长对她露出满意的眼神。 陆鸾玉两辈子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独独兄长陆晋,对她总是不满意,她现在明白了,陆晋根本不在意她陆鸾玉是谁。 陆鸾玉占了他胞妹的位置,就要做到世间女子,魏国帝姬典范,而陆鸾玉恰好生来就是桀骜的性子,他想将这块顽石打磨成自己心中的璞玉。 陆晋听不懂陆鸾玉说的话,皱眉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心仪的女子,我何时瞧不上……” 陆鸾玉抬手给了陆晋一巴掌,那张白玉面庞上浮现出清晰的五根指印,陆鸾玉恨极了,咬牙道:“我讨厌你,恨不得你去死,你这种人怎么会是我兄长?” 陆晋的头被打偏,下颌绷紧,呼吸变得急促,不复方才冷静,他对陆鸾玉的钳制松开了。 陆鸾玉从他怀里挣出,跳到地上,陆晋余光落在那双赤足上,收回要将人捉回来的双手,默不作声地蹲下为柔嘉拾来鞋子。 于是赤足又落到陆晋膝头,陆鸾玉不是会为了置气不顾自己身子的人,这室内可没铺毯子。 她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陆晋背上,看起来伤心极了。 陆晋抬手,似乎是想为她拭泪,陆鸾玉偏过头,双手攥紧大氅,扬声叫了羲华来服侍自己穿衣。 早已等候在外的侍女们鱼贯而入,陆晋只好到外间暂避,心头却疑云丛生,陆鸾玉的话太无厘头,没有一句是他听得懂的。 等到里面细碎动静平复,穿戴齐整的柔嘉帝姬恢复了那副傲气面孔,没给陆晋赏一个眼神,就要掠过他出了门去。 陆晋伸手抓住人的腕子,难得不是命令的语气,问道:“我何时把你的东西给别人了?” 这十几年柔嘉就给他寄过一封花笺,哪怕是妹妹为了戏弄他而写的,他也不曾丢弃,在储物戒中好好藏在盒中,若是别的东西,他更不可能给旁人。 陆鸾玉看着陆晋冷笑,道:“你庆幸你从未给过别人吧。” 这辈子一切都还未开始,她的猫儿也还在秘境中乖乖等着她,而不是落到苏玉的手里,当着她的面剥皮拆骨,死前还在冲她虚弱的嚎叫。 后面要回忆杀一下,哥哥上辈子确实间接导致柔嘉受了委屈,但是给他和柔嘉安排的是封建中式兄妹那种如师如父的感情,所以不好这口的可能会有点难受,喜欢温柔大爹系可以等一下师尊,是绝对没有伤害过柔嘉的,下一章也会让师尊出场一下,柔嘉白月光回忆中…… 第十一章仙人抚顶 更鼓敲过三更,宫门已经下钥。主干道上的灯火渐次熄灭,青石板路映着朦胧的月光,华盖马车碾过,轱辘声在空旷的街巷中格外刺耳。 羲华小心觊着柔嘉的脸色,开口问道:“帝姬可是有何处不适?” 不适?陆鸾玉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舒心过,先是将日夜翻腾不息的欲望扑灭,又让那陆晋哑口无言,她有什么不适的。 陆鸾玉头枕在羲华腿上,享受着侍女轻柔的按摩,道:“我此刻,比前十几载都要快活。” 可是您为何一直流泪。 羲华欲言又止,看着陆鸾玉合上了眼,收敛心思专注于手上动作。 暖意催眠,安静的车厢内唯有两人的呼吸声,陆鸾玉侧过头,任由泪水滑进发髻,水渍打湿了羲华的衣衫。 羲华看到柔嘉这从不示人的脆弱模样,不知为何心头酸涩,轻声道:“帝姬且歇息吧。” 陆鸾玉没作声,长睫如蝶翼轻颤,昭示着主人并不平静。 半晌,她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可悲。” 无论她怎么不愿承认,她柔嘉的人生便如话本中写好的一样,陆鸾玉是不被天命眷顾的人。 她所珍爱的一切,都会离她而去。 羲华歪着头,努力思索陆鸾玉的话,可悲?帝姬自打出生起,从未受过什么磋磨,衣食住行无不精细,哪怕规格僭越被人指摘,也无人敢在她面前说出来。 明明是什么都拥有的人,此刻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哀怨,让一无所知的羲华都忍不住跟着伤心。 于是羲华轻轻哼起了儿时她娘亲,帝姬的乳嬷,用来哄帝姬入睡的曲子。 “白玉沉寒水,青丝化雪泥,乖乖睡莫问,明月夜夜泣……” 在悠长绵延的曲子里,陆鸾玉放任自己沉入梦中。 “师尊!师尊,你瞧我今日这身可好看?” 一身杏子黄绫齐胸襦裙的少女在落英纷飞里转着圈,裙裾如流云般倾泻,并蒂莲贴在胸前,起伏间花蕊引蝶。臂间还挽着一条银泥披帛,行止间飘飘欲仙,宛若春日枝头初绽的鹅黄新柳,比面前跪坐煮茶的真仙人还像九天上的仙子。 面前的男人身着月白直缀深衣,银线暗绣着回云纹,低调精致。他未系腰带,外罩一件天青色半臂,墨发用了一支炼器而成的青玉竹节簪挽起,整个人宛若雨后修竹,清冷不羁。 梦中陆鸾玉化作身外客,看着在照世宗里依旧无忧无虑的柔嘉帝姬,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她凑近两步,想扑到师尊怀中诉说自己的委屈,却又发觉自己记忆中师尊的脸,变得模糊不清。 “师尊,师尊,棠儿好想你……” 陆鸾玉跪坐在男人身边,看着他与梦中的柔嘉温声道:“可小心些,吾的茶水已沸。” 于是柔嘉如幼蝶般伏在男人身边,满眼敬仰地看着他,道:“师尊才不会让我受伤呢。” 白衣仙人用温暖宽厚的手轻抚膝上柔嘉的脑袋,这个孩子总是这么乖顺粘人。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柔嘉狡黠道。 男人长指在柔嘉鼻尖一点,问道:“棠儿想长生吗?” 柔嘉先抬起头,确认了男人不是同她说笑,才摇头道:“不要,长生有什么好的,父皇母后死后要等我那么久才能等到我。” 男人似乎是被她与稚童无异的话语逗笑,他低下头闷笑,笑得胸腔发颤连柔嘉都感受到了。 柔嘉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人跑出去,远远地飘来少女的声音:“师尊又在拿我取乐,我要去找别人玩了。” 只留下白衣仙人在树下,手边是还在咕嘟咕嘟沸腾的灵泉水。日光透过稀疏的枝叶筛下来,在青砖地上明明灭灭,如同流逝时光那虚弱的脉搏。 春到了尽头,院里一架荼蘼,如白衣仙人那般纯洁无瑕,这是春天最后的花了。 分明是如此岁月静好的画面,陆鸾玉却在梦中感到无尽的空虚与害怕,她比谁都清楚,这些稀松平常的日子,都被苏玉的到来破坏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 “宵禁之时,何人胆敢擅闯宫门!” 御林军的值守武侯换了一批,飞鹰卫只得又拿出玉牌,在宫门打开的轰然声中,陆鸾玉悠悠转醒。 真是好久都没梦到师尊了,为何,为何已经想不起来师尊的模样? 早知道吩咐青衡从旁侧的小门进去了,动静小些,她好在梦中多看几眼师尊。 令陆鸾玉没想到的是,晋阳殿内灯火通明,连廊下夜间不会点着的灯也亮着,里面有人在等她。 陆鸾玉转头吩咐青衡:“去找青锋把我的人带回来。” 她当时真是玩昏了头,陆晋那种人怎么可能草菅人命,只是为了吓她做出的架势罢了。 而后步入主殿,果然皇后一看到她便疾步走近,拉着陆鸾玉左看右看,确保人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她有些生气,刚入夜便收到柔嘉帝姬出宫去的消息,以为柔嘉只是一时兴起,不久就会回来,哪知宵禁过了也没人回来的消息。 过了不久恪王也出宫去了,她还以为柔嘉在宫外头出了什么事。 “让母后看看,可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陆鸾玉撇撇嘴:“兄长欺负我。” 皇后倏地想起陆晋所说的要带着柔嘉回照世宗,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陆鸾玉不明白母后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她不过随口一说,没想着真让母后替她治了陆晋的罪,她是母后的孩子,陆晋也是母后的亲儿。 方才大梦一场,她此时有些想师尊了,此刻的师尊在问道峰之上,在做些什么呢? 陆鸾玉道:“母后,我想跟着兄长回照世宗。” 皇后花容失色,她的柔嘉从小长在父母身边,从未生过离开父母的念头,她问道:“可是阿晋逼你的?” 陆鸾玉懵然道:“关兄长什么事,他怎么会让我跟着回照世宗,他分明是最不愿见到我的,觉得我给他丢人了,是他的累赘。” 皇后闻言,与陆鸾玉如出一辙的懵然:“棠儿,这时候莫与母后耍性子了,若不是晋儿逼你,你是真的想去那照世宗?” 捉个虫,存点稿,年底很忙TVT 第十二章狼崽逃走 那地方全是不受人间拘束的修士,弱肉强食,没人会因为她是魏国帝姬就让着她,在她面前低服做小。 见陆鸾玉点头,皇后抱着女儿的手不自觉收紧,半晌她开口:“浅碧,去将那络子取来。” 陆鸾玉不解的看着皇后侍女离去的背影,问道:“母后,什么东西?” 皇后与她解释:“你出生时天降吉兆,这是人尽皆知的,还有件旁人都不知道的事,你身边多了串寒玉络子。” “什么?” 皇后接过侍女手中的锦盒打开,是一块颜色苍蓝,质地温润的玉璧,打着金线流苏,其上灵光覆盖,一眼就能看出这并非凡物。 “你幼时不抓着这络子还不肯睡觉呢,现在忘得一干二净了。” 陆鸾玉抓过那络子细看,她并非真的稚儿,幼时记事怎会忘得一干二净,她确信自己前世今生,都未曾见过这络子。 络子触手生温,灵光随着她的吐息忽明忽暗,与她仿佛一体,陆鸾玉问道:“可有人知晓这东西的来历?” 皇后摇头,又道:“当初阿晋被仙师带走,又言你并无仙缘,命途坎坷,恐有大劫临头,我与你父皇寻了许多人,也找不出破局之法。” “若是你执意要去照世宗,那边带上这东西,随着你的诞生出现的东西,说不定能帮上我可怜的棠儿。” 陆鸾玉见母后说着说着,那泪便如断线珠子般落下,忙道:“母后不必伤怀,我去照世宗,便是为了应付我命中大劫,留在宫里反倒毫无头绪,一筹莫展。” 什么命中大劫,无非就是苏玉那女人。而带走兄长的妄尘仙尊,便是她不久后就能见到的师尊。 师尊能推算天命,自己又没有仙骨,对于现世的师尊来说,陆鸾玉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天道弃子。 上一世一无所知的柔嘉都能获得妄尘仙尊青睐,这一世的陆鸾玉只会做的更好。 说不定这一世一切都不同了,她能重活一世,还多了许多变数,这络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鸾玉眼中精光一闪,天命为何眷顾苏玉呢,苏玉能做的,她也能做到。 想通了这一关窍,陆鸾玉不复方才消沉,笑着打趣道:“母后可别又哭伤了身子,惹得父皇来教训我。” 皇后与陆鸾玉坐在一处,不似母女倒似姐妹,魏帝与她少年夫妻,感情极深,哪怕后宫纳了新人也不曾冷落了她。 受父母的影响,两世来陆鸾玉于感情之事上都格外坦率,只是她还来不及与心仪之人互通心意,就因苏玉从中作梗,两人相看两厌,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皇后被自己的女儿打趣,不免有些羞赧,道:“你父皇何时教训过你,疼你都来不及。” 自陆鸾玉十三岁后,母女俩少有同塌而眠,许是明白女儿即将离开自己,皇后将陆鸾玉抱在怀中,犹如尚在她腹中时一般,不想叫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恪王殿下与自幼得宠的柔嘉帝姬不同,没有特许的随意出入午门的权利。他也不会在宵禁后擅闯午门,陆晋深谙皇族享受百姓供奉,自然要以身作则,为万民之表率,如柔嘉那般随心所欲才不正常。 方才带着人过来找柔嘉,已是打扰了这客栈老板的生意,陆晋让青锋去给人赔礼道歉,自己在柔嘉房中歇下了。 这被褥虽然已经换了新的,可妹妹方才被人玩弄的水液四溅的模样,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身下新的被褥仿佛还有那黏腻湿滑的触感。 真是疯了。陆晋在心里唾弃自己。 可修仙之人五感敏锐,这间房不久前那般激烈的情事,留下的味道一时没办法散干净。 陆晋睡不着,索性起身打坐,凡间的灵气稀薄,他半天不得进益,反倒逼得自己浑身虚浮燥热。 这时房门被叩响,青锋道:“殿下,柔嘉帝姬的侍卫长过来了,说要带走猛虞。” 陆晋应了一声,并不阻拦。 柔嘉自小任性,教导一事不可操之过急,今夜妹妹的态度过于反常了,让陆晋有些不安。 为何那一刻柔嘉眼中迸射出的恨意那般真实,分明数年来兄妹二人并无嫌隙,叫陆晋都有些许动摇,是否对柔嘉过于苛刻。 可分明到如今他还尚未真正对柔嘉做些什么,不过口头惩戒,看来还是柔嘉被娇惯太过。 陆晋吩咐道:“将那奴隶的双手打断,他冒犯帝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青锋领命而去。 客栈最北侧的一处下房,此处连月光都照不进去,室内没有任何家具,墙角处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这便是卧处。一根粗大的榆木门闩从外侧牢牢锁住。 在这声音先于光线到来,猛虞半妖之躯恢复力惊人,在三水巷被折磨得没个人样,吃了顿饱饭就能对帝姬上下其手了。 此时在这房中颇感闲适,双手枕在脑后,躺在稻草上也不觉难受。 那一碰就要哭要叫的小帝姬真是命好啊,若不是投胎在皇室,那性格那模样,不知要被磋磨成什么样。 当时被踹开那一脚带着灵力,猛虞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小帝姬竟然还会在乎的一个奴隶生死,看来只是娇蛮了点,心也不坏。 “哐当”一声,那破旧的木门被打开,月光照进门前这一块,猛虞看到了青衡,他记得这人,是帝姬身边的。 只是一旁的青锋冷着脸,走近。 猛虞作为妖兽的天性十分敏锐,在斗兽场血海中沉浮这些年,更是对他人的恶意敏感至极,这人来者不善。 刹那间猛虞便从稻草上弹起,一双狼眸紧盯眼前人,只要他敢有所动作,利爪与尖牙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青锋劝他:“你若想活着回到帝姬身边,就老实点。” 猛虞龇牙,露出个笑容,不是在陆鸾玉面前的那般讨好的笑,而是带着点挑衅。 “她把我要回去,你主子不高兴?” 青锋沉声道:“不可妄议恪王殿下!” 说罢提剑上前,猛虞见他果真要对自己出手,想也不想借力一撑,翻到了青锋身后,就要从青衡身边夺门而出。 他从门外守着的人呼吸声判断出,关押此处的人并不多,他奋力一搏未必没有希望。 若是青衡是帝姬派来的,没有理由伤他。 谁知青衡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歉意,猛虞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只听得一串晦涩难懂的咒文被念出,猛虞脖颈上灵枷显现,他的灵脉与生息都被掐住。 浑身仿佛被撕扯又粘合,冰火两重天之下逼得猛虞大叫一声,跪倒在地上。 “为……为什么?” 猛虞只能发出“赫赫”的气声,青衡差点听不清,他叹了口气:“不过断你双臂,放你回到帝姬身边已是恪王开恩。” 方才帝姬与恪王的争执他听得明明白白,又见马车上垂泪伤心的帝姬,帝姬还是在乎恪王的。 若是因为一个奴隶兄妹离心,他才是要以死谢罪。 于是他又道:“这也是帝姬的意思,你莫要挣扎了。” 猛虞闻言,赤红的双目转过来怒视他:“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青锋没有给他机会挣扎,剑气凛然已至身前,不过刹那之间,骨肉分离的剧痛袭来,猛虞身形在人狼之间不断变化。 那束缚他灵脉的咒文是分别禁锢在四肢与脖颈之上的,失去了双臂的猛虞反倒有了灵力冲出门,满月挂在天边,月华流泻,被猛虞吸收,他如野兽般吼叫着,冲出侍从的包围。 青锋与青衡还要追出去,却被陆晋叫住。 两人抬头看到楼上抱剑而立的恪王,停住了脚步。 青衡急道:“他若是跑了,帝姬那没法交代!” 陆晋淡淡道:“回去告诉柔嘉,就说他野性难驯,打伤了我,又连伤数人逃出了京城。” 说完,隐在房檐阴影之下的双眸看过来,那双眼里并没有喜与怒,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青衡哑口无言。 “属下遵命。” 哥阴得很 柔嘉:我什么时候说了? 第十四章帝姬又在不高兴 连绵的殿顶在渐亮的天光中一道道浮现。 宫人们往往鸡鸣时分前就要为主子起身作准备,羲华轻手轻脚进了殿内,替了脚踏上夜间值守的宫女。 青衡踏着晨曦微光回到晋阳殿,面色不佳。 见到皇后身边的浅碧守在殿外,明白皇后亦在里面。 青衡犹豫了几息,还是退了出去。 朱红宫墙旁,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藏在墙角探头探脑。 青衡眼神一凛,轻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还不滚出来!” 那女子受惊,缩了回去,青衡足尖一点,不费吹灰之力揪住了那女子的领子。 听到动静的羲华从殿内走了出来,看到青衡手里的人也是一惊:“彤华,你怎会在此!” 是端阳帝姬的贴身侍女,这一大早的鬼鬼祟祟,不知安的什么心。 羲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让青衡把人放开,问道:“有何贵干?” 彤华被青衡提着领子,像只鹌鹑,她红着脸拍拍自己的衣裳,回道:“我家帝姬让我来送礼的。” 才怪,柔嘉帝姬出宫动静那么大,端阳是怕她出宫闹到那林疏影面前,才派彤华过来瞧瞧。 不过萧淑妃也确实是让她来送礼的。 羲华仰着头,有些不屑道:“你们宫里头还有我们帝姬没有的东西?” 彤华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还得装出一副笑脸道:“秦将军可是我们帝姬的亲舅舅,那异域三族十六部的珍宝,自然有不少在紫阳殿。” 说罢彤华拍了拍手,外面候着的两个侍女上前,呈上一块如凝固之血的晶石,其上脉络似人体筋膜。 羲华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眼,声音带着怒气:“这是什么东西也拿来污帝姬的眼?” 青衡却开口道:“想必此物便是血髓椒。” 血髓椒,西域地宫深处伴帝王陵寝而生的异菌,每百年生长一指节,燃时火焰呈青紫色,其香浓烈而妖异。 青衡在加入飞鹰卫前曾是行武之人,在军中对缴获的战利品也有所耳闻,秦将军并未献上这东西,而是留给了自家人,于情无可指摘,可…… 羲华这才愿意正眼瞧那东西,这确实是柔嘉想要的,柔嘉曾在闲书上得知这东西的存在,重金求购多年却无人能拿得出来。 原来在端阳手里。 羲华抬手,让一旁的太监将东西收了,又道:“你家主子有这么好心?可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彤华眉毛竖起:“你别太过分!” 身旁的侍女将人拉住,小声道:“快走吧,帝姬还等着我们呢。” 紫阳殿的人匆匆离去,羲华才转身回到殿内。 陆鸾玉这一觉睡得沉,起身时皇后早回了椒房殿,她还要受六宫妃嫔的请安。 阳光被云影纱和软烟罗遮去大半,陆鸾玉唤了羲华一声。 便有侍女将垂幔向两侧挽起,羲华带着伺候陆鸾玉梳洗的宫人正候在外间。 “什么时辰了?” “回帝姬,寅正了。今日气清,晨光将好。” 陆鸾玉点了点头,便有侍女上前服侍她穿衣。 羲华立在一旁,记下帝姬云鬓微蓬,星眸半睁的模样,瞧着心情与气色都不错。 陆鸾玉就着宫女的手,略饮了用来润泽喉舌的燕窝,任由宫女用浸了香露的软巾为她按压眼周与面颊。 这一套简短的仪式结束,陆鸾玉眼中最后的朦胧睡意散去。 陆鸾玉移步至窗前的紫檀雕花美人榻上,榻边的小几已备妥早膳。 她无甚胃口,只捻起一块不过樱桃大小的茯苓糕,只略略沾唇,又放下了。 羲华见帝姬放下糕点,无声退至门边,向外轻轻颔首。 须臾,宫女双手捧着一个紫檀嵌螺钿锦盒行至内殿,陆鸾玉瞥了一眼。 羲华将早上那鬼祟的彤华与这东西来历一并说出。 陆鸾玉这才有了点兴趣,她伸手,羲华便将血髓椒以锦帕取之,呈至帝姬眼前。 “你说,端阳会不会在这上面下什么毒,比如让我七窍流血而死的?” 无人应声,陆鸾玉也不觉无趣,她知晓这玩意竟然能到自己手上,必然是经过晋阳殿宫人仔细查验过的。 可这世界还有修士的存在,多的是法子能让柔嘉防不胜防。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东西丢出去,可那样还有什么意思,端阳胆小,不敢做什么,若是上面真有猫腻,就是萧淑妃动的手脚。 这萧淑妃在宫里这么多年安分守己,但柔嘉不信她真那么纯良无害。 毕竟上一世魏国的覆灭,可有她不少功劳。 若是能借这东西除掉萧淑妃,母后也能开心吧? 想到这,陆鸾玉笑了,命羲华将这东西点上。 眼见血髓椒上真飘起青紫烟雾,状若莲花,陆鸾玉眼中露出些许赞赏。 不愧是她看上的东西。 “青衡,猛虞呢?” 青衡在外间待命,闻言将打了一晚上的腹稿回禀:“回帝姬,猛虞化作原型,重伤了恪王殿下,属下不敌,让他逃了。” 里间的人沉默着,半晌没有声音传出来。 青衡有些忐忑,他不会撒谎。 青衡看不到,羲华却是看得真切,帝姬听闻猛虞逃走,眼中并非恼怒,而是带着讽刺的笑意。 陆鸾玉凑近香炉,嗅到了血髓椒那浓烈而妖异的香,她缓缓道:“从前未曾发现,兄长手段并不高明啊。” 旁人不知,她却是再清楚不过,陆晋是什么人,照世宗百年不遇的天才,风云论剑当之无愧的剑道魁首,这样的人,会被一只修不好人形的狼妖打伤? 陆鸾玉有些奇怪了,陆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猛虞死了?” 青衡闻言冷汗直流:“并未,只是断了双臂。” 陆鸾玉冷笑:“死性不改,他还是那么喜欢动我的东西,不过一个奴隶也值得他自降身段,辛苦你了还要替他瞒着我,青衡侍卫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早存了要攀我那兄长高枝的心思吧,从今往后不必跟着我了,回御前伺候着吧。” “狗东西,养你这么些年,还帮着外人对付起我来了,你可想好怎么死了?” 此话一出连羲华都跪了下来:“帝姬息怒!” 青衡高大健硕的身子此刻跪在地上,俊朗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因背主被送回去,他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求帝姬开恩,青衡知错!” 陆鸾玉点漆墨瞳转了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冷笑又变成真心实意的笑,眉眼弯弯,好似一个乖巧童真的少女。 “你跟着本宫也有些年头了,今日不过一时鬼迷心窍,本宫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何?” 少女的嗓音清透如水洗过一般,叫人听着心旷神怡,落在青衡耳朵里无异于阎王催命,他额上的汗滴落,却只能硬着头皮道:“青衡任帝姬处置。” 陆鸾玉很是满意血髓椒的香味,让羲华留下点做衣裳的熏香。 “对了,兄长不是重伤了?你将本宫的话带过去,就说没死的话,勿忘三日后清平盛之约。” 青衡闭了闭眼,领命退下。 陆鸾玉见羲华的眼神追着青衡的身影,问道:“你心悦青衡?” 羲华脸一热,忙摇摇头。 却见陆鸾玉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像是随口一问,羲华才试探着道:“青衡大人丰神俊朗,奴婢……” 陆鸾玉百无聊赖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 算算羲华也到了要放出宫嫁人的年纪,可惜这么多年只有羲华伺候得她最舒心。 青衡带着陆鸾玉的话来到了承阳殿外,昨夜恪王殿下一夜未眠,鸡鸣过后方才策马回宫,此刻怕是已经歇下了。 殿门外的太监得了他的令,快步进去通报,果不其然出来的只有青锋。 青锋看向他,眼里带了点同情。 青衡苦笑:“帝姬聪慧得很,这下是弄巧成拙了。” 两人就这么相对而立,叹了口气,青锋青衡本是同胞兄弟,一同入伍,又因军功卓越被收编进了飞鹰卫。 本以为好日子来了,结果一个被派到太子身边,不久后太子离开,这一队飞鹰卫又回到军中。 青锋还想着宫中的青衡能过得好些,如今看那帝姬做派,青衡受的苦比起他只多不少。 青衡道:“帝姬还让我给恪王殿下带了话,若是没死的话,勿忘三日后的盛平清之约。” 青衡刚在柔嘉挨了顿冷嘲热讽,哪敢再背着柔嘉做些小动作,这话他不敢说,让青锋去说吧。 青锋抬脚踹了他一下,青衡捂着腿乱七八糟地跑开。 下章有配角的床戏,不爱看的宝宝可以避下雷 第十四章帝姬的恶作剧 三日后,陆晋如约来到午门前,羲华立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旁,陆晋看了好几眼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不止陆晋觉得诧异,羲华也觉着她家帝姬怕不是发热了,这般矮小简陋的马车,陆鸾玉竟然受得了。 陆晋刚靠近就听得妹妹不耐烦地叫他:“长这么长腿是摆设不成,要本宫等你这么久,还不快些!” 陆晋摇摇头上了马车,里面陆鸾玉正襟危坐着,一袭月白交领襦裙,泛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忽略人紧抿的嘴唇与不耐的神情,真真是位月华仙子。 陆鸾玉坐在这狭窄逼仄的车内,只觉浑身不适,看向陆晋这个始作俑者,更是眼中喷火。 “要不是为了你,我哪会遭这罪!” 陆晋平静地看她一眼:“你大可让我自己去。” 非要跟上来看热闹,又怪上别人。 陆鸾玉哼了一声,撇开头。 将将要出发时,陆鸾玉掀开帘子,对一旁的羲华道:“你就不必跟去了。” 羲华还以为是自己何处惹了陆鸾玉不快,急道:“帝姬,奴婢……” 陆鸾玉懒得听,直接甩下了帘子。 羲华只能止住步子,担忧地看向马车驶离的方向。 陆晋瞧着,点评道:“你总是叫在意你的人担心。” 陆鸾玉冷冷道:“怪不得你从来这般冷静。” 原是不在意我。 陆晋哑然,他不过是不善表达。 兄妹二人一路相对无言,陆鸾玉打量陆晋这一身,不是王公贵族的服饰,而是他穿惯的靛蓝色窄袖劲装,佩剑无羁不离身,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亮色,却带着尘土与肃杀之气。 陆鸾玉嫌弃地看他一眼,道:“跟在泥里打过滚似的。” 陆晋:。 又见陆晋腰上挂着一个精美刺绣香囊,与他这一身格格不入,陆鸾玉起了兴趣,伸手扯下:“哪个姑娘送的?” 陆晋双手置于膝上,坐姿端正,闻言看了陆鸾玉一眼:“端阳送的。” 陆鸾玉毫不犹豫将那香囊丢回陆晋怀中。 她咬牙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 陆晋将那香囊放到一旁,道:“你与她都是我妹妹,她亦是思念兄长,却行为得体礼仪周全。” 这是在说陆鸾玉之前干的是上不得台面。 陆鸾玉知道与陆晋说不到一处去,索性闭眼不看这张与她有三分相似,却气人不已的面孔。 马车在盛平清一旁的小巷停下,陆晋先下了马车,转身将车辕上的妹妹抱下来。 人到了怀里,陆晋才闻到那不同寻常的香味。 “你换了熏香?” 陆鸾玉皮笑肉不笑:“是呀,你的好妹妹端阳送的。” 说罢从陆晋怀中挣出去,快步进了盛平清。 她早打听清楚了林疏影今日与那些书生在哪间房,让青衡在隔壁订了房,又提前做了手脚,能让她这一间房看到另一间房内的情形。 陆晋跟着人到了竹居之中,让侍卫在门外守着。 竹居之中有一幅画,画后便是一扇小窗。 隔壁梅居便是那林疏影与一众书生对坐清谈,林疏影长相端庄大气,脸上带着温婉的笑,似乎与人相谈正欢。 陆晋本不愿做这鸡鸣狗盗之事,粗略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人家清清白白的清谈会,你还想干什么?” 陆鸾玉哼一声:“急什么,我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呢,你将我的礼物弄丢,我还没与你算帐。” 梅居之中,香雾缭绕,有些许把持不住的书生已起了反应,身下昂扬对着林疏影,林疏影瞥了一眼,嘴角溢出一抹笑。 “徐公子莫急……” “彭”的一声,门被撞开,陆鸾玉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林疏影身形一僵,却迅速恢复了温柔笑颜,庆幸这柔嘉帝姬来的时机正好,若是再晚一会…… “帝姬大驾光临,只是疏影今日与父亲门下学子还有一场清谈会,不知帝姬有何吩咐?” 陆鸾玉方才在门外冲着青衡笑了一声,道你弄丢了猛虞,那可是我要送人,如今只能让你替他了。 青衡只觉不妙,果然一进来,这林家小姐与五个书生都盯着他们瞧。 不明所以然的青衡挨了陆鸾玉一脚,跪在林疏影面前。 “你和我装什么,我十五岁生辰宴时,你不是还想送个面首给我,这些文弱书生你也该睡够了吧。喏,这人是父皇给我的飞鹰卫,叫青衡,滋味比之这些豆芽身板的肯定要好得多。” 陆鸾玉直白的话语,刺得屋内假装正人君子的书生都面色泛红。 林疏影盯着青衡俊朗的面颊,属于行武之人的男子身躯,高大结实,她确实不曾品尝过。 青衡背后冷汗直流,他不敢回头,将头狠狠磕下,砸在地上掷地有声:“青衡已有心悦之人,求帝姬开恩。” 陆鸾玉离开前只留下一句话:“那好啊,我到要看看,你对心上人有几分真心。” 而后门外侍卫便将大门合上,青衡抬起头,对上林疏影那盯上猎物一般的眼神,手脚发麻。 回到竹居后,陆鸾玉以为陆晋会斥责她这般离经叛道的做法,没想到陆晋开口第一句是:“她给你送面首?” “为何不早告诉我。” 陆鸾玉沉下脸:“我说了,你会觉得是那温柔端庄的林疏影说谎,还是我这娇蛮任性的柔嘉帝姬说谎呢。” 陆晋上前两步要拉住她,陆鸾玉偏过头,抿紧嘴唇不让陆晋碰。 这时隔壁响起了女子喘息声,陆鸾玉来了兴趣,走近看到林疏影的温婉假面还挂在脸上呢,一副济世菩萨的笑,衣衫大开,胸前是一个书生埋首吞吃着。 声音很大,大到连陆鸾玉都能听到那吮吸声,林疏影被那群书生围着胸上,腿心,嘴唇都被掠夺着,她的呜呜叫喊被吞没在唇齿交缠中。 而青衡如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猛地跃起,躲到了角落。 林疏影并不叫他,被人深深吻着,只拿一双眼看他,口涎流出,打湿了那洁白的交领,又被人扒下。 那双眼仿佛有旋涡,青衡僵硬的站在原地,双手攥紧了,却无法移开眼。 那些书生迫不及待脱下衣衫,紫红肉棒在林疏影白皙的女体上滑动,乳尖,腿心,都被狠狠撞过,留下一道道淫靡的水渍。 林疏影被摆成跪趴的模样,身前身后都没有被放过,她摆动腰身,任由男人肉棒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陆鸾玉从未看过活春宫,被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吓到,不住后退了两步,撞到陆晋的胸膛,她回头看到兄长,不知为何下腹一阵酸麻,她耳根悄悄红了,夹紧了双腿。 陆晋并没有看向那边,而是紧盯怀中的妹妹,道:“青衡也惹你不快了?” “我的人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梅居之中的林疏影已被伺候得双腿大张,腰身酸软,此刻小穴插着一根紫红肉棒进进出出,嘴里还有一根,胸乳被人抚弄着,快活地两眼翻白,小穴一阵阵紧缩,被带出湿滑淫水。 她没有放过青衡的意思,嘴里的肉棒泄了之后她便让人到一边去,被身后人插着一步步靠近青衡。 青衡只能看着那被人玩得春意满面的女子朝自己靠近,身体却生不出抗拒之意,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分明与羲华说好了,今年年底便求帝姬将她许给自己。 不能背叛羲华。 不能…… 可眼前春色无边的淫靡场景,激得他胯间坚挺,林疏影那张素来端庄的美人面此刻沾着白浊,靠在他的大腿上。 青衡狠下心一咬牙,闭上了眼,不去看那人怎么隔着衣物舔弄自己的阳物。 看不见,那林疏影便叫出声:“啊……玉郎,玉郎再重些……就是那处,啊啊顶到了呀……” 那被唤作玉郎的男子发了狠似的操弄这具女体,嘴里恶狠狠道:“这么下贱,非要去勾那男人,我们都满足不了你?” 林疏影嗯嗯啊啊地叫喊着,花心被肉棒狠狠碾过,无边快感涌上头,她不管不顾的喊出声:“青衡,好青衡,你来操操小穴好不好……呃啊啊,不要玉郎,要青衡……” “要青衡的肉棒……青衡你睁开眼看我啊……” 那些声音如蛛网无孔不入地将青衡缠住,青衡闭着眼不应声,却感觉到自己的裤头被一只柔荑解下,猛地睁开眼想止住女人的动作,却看到自己的肉棒在林疏影的红唇中进进出出。 被温热口腔挤压的快感,与眼前的场景一齐将青衡的理智击溃,他猛地抓住林疏影,玉郎的肉棒从林疏影的穴中脱出,发出“啵”的一声。 青衡带着粗茧的手指在林疏影春水泛滥的穴中扣弄,咬牙恨声道:“荡妇。” 林疏影温柔地抚弄他的肉棒,玉手在那肉棒上来回撸动,拇指扣弄龟头,叫那吐出的淫液沾了满手。 在林疏影娇媚的淫叫声里,青衡将硬的发痛肉棒插进高热湿软的穴中,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与此同时,陆鸾玉冷眼看着这一切,从青衡碰上林疏影身子的时候,她便是这副表情。 “男人就是这样,哪怕心中有人,也能与旁人翻云覆雨,真恶心。” 陆晋听她这话仿佛意有所指,皱着眉将人眼睛蒙上:“不怕长针眼?” 陆鸾玉道:“兄长这下该信了吧,你那未婚妻就是个离不开男人的婊子。” 陆晋的手又从她眼睛移下来,捂住了她的嘴:“君子慎言。” 陆鸾玉怒视他,被捂住嘴只能呜呜几声,一口咬在兄长的掌心。 兄妹二人的姿势比梅居中交缠的人还要亲密,陆晋垂下眼睫就要把人放开。 陆鸾玉看着他这样,语气里是明晃晃的嘲笑:“不是吧,兄长看着别人操你未婚妻都能硬?” 没想到吧,其实青衡和林疏影才是一对XD,下章给哥吃点 第十五章恶毒的小帝姬 陆晋避开了妹妹审视的目光,修士并不重欲,他所修之道讲究抱元守一,更不会随意起兴。 陆鸾玉可不是他这样的正人君子,被隔壁不断传出的靡靡之音勾得身心燥热。 眼见陆晋要走,陆鸾玉问:“你去哪?” “你让我看,我看过了,还留下做什么。” 陆鸾玉不解:“你就一点气都没有?” 未婚妻背着他偷人,还一偷就是好几个,正常男人都该愤怒吧。 陆晋回头看她:“比起看到你与那奴隶厮混在一处,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真生气了? 对这女人也上心了,陆晋对谁都不吝啬自己的关怀? 陆鸾玉小脸皱到一处,语气凶狠:“谁允许你生气了,你还真对她有意思啊?” 陆晋一愣,而后失笑,转身要离开:“我还有事,你若喜欢就留下看吧。” 陆鸾玉一噎,倏地下身一股酥痒,热流随之涌出。 “呃……啊,兄长……” 陆晋以为又是陆鸾玉的恶作剧,本想置之不理,却还是忍不住在门前停下步伐。 他转身:“何事?” 陆鸾玉扶着屏风缓缓滑下,细细地喘息着,面色潮红,望过来的双眸泛着水光,像恼怒又像求救,如同被拔了利爪的狸奴。 陆晋两步走近,将人捞进怀里,神识探过妹妹的身体,语气难掩震怒:“谁给你用了这么多蜃楼絮?” 陆鸾玉双手颤抖地环上陆晋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好热,兄长,救我,不要丢下我……” 这熟悉的感觉,在秘境中,苏玉也曾给她下过这个药。 欲火焚身,而兄长却将她丢下去找月魄陈,为了重塑苏玉的灵根,将自己的胞妹丢下。 如此狠心。 陆晋指尖流光打在陆鸾玉周身大穴之上,阻止蜃楼絮在她血脉中游走。 蜃楼絮是瀛洲蓬莱两岛交界秘境所产,能让人产生幻觉,长期使用,会让人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若是蜃楼絮单独出现,她本不会是这样,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至少此刻不该是这副模样。 陆晋轻掐陆鸾玉的脸颊,试图让人清醒点。 “柔嘉,醒来,看着我。” 陆鸾玉似乎听到了兄长的声音,她此刻梦魇缠身,眼前人影重合,她努力分辨眼前人。 “裴……霜靖,你怎么在这里?”你明明已经死了,被我亲手推下山崖,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陆鸾玉害怕眼前的人是来找她寻仇的,她主动将自己献出去,嘴里喃喃道:“阿靖哥哥……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 她埋在陆晋肩头,口齿含糊地叫着阿靖,又叫哥哥,陆晋听不清,以为她叫的是阿晋。 “柔嘉,不得无礼。” 陆鸾玉呜呜地轻吟,像受伤的小兽。 裴霜靖肯定恨死她了,可是裴霜靖曾经那么喜欢她,肯定舍不得她死吧,他救过自己一次,就能救第二次。 于是她主动向眼前人献上自己的唇,不顾眼前人的僵硬,小舌游出,舔舐着那薄唇,看着冷硬不近人情,实则软得很。 陆晋猛地将人推开:“陆鸾玉!你看清楚,我是谁!” 陆鸾玉用一双泪眼睇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哭诉。 她又缠了上去,犹如沙漠中遇到甘霖的旅人,唇舌凑在陆晋脸庞乱啄。 “难受,我难受,阿靖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再也不惹你伤心了……” 骗你的,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杀你一次。 怀里的幼妹不是十几年前的小团子,而是曲线窈窕,胸臀丰满的女子,隔壁的林疏影一把好嗓子喊哑了,也不如陆鸾玉一声哥哥。 陆晋心中天人交战,陆鸾玉不知陷入了什么幻境,为何会……会需要与人交合才能清醒。 陆鸾玉久久等不来抚慰,胸乳与下身都酥痒如虫蚁噬咬,她哭喊着:“我都说我知道错了,你还要如何!” 又不是我逼你的,你甘愿为我去死,如今这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又是什么意思。 陆晋忙捂住她的嘴:“可小声些。” 看起来梅居似乎没空注意这边的小插曲,陆鸾玉的呼吸不顺畅,她无助地张着嘴呼吸,任由舌头在陆晋手心点触。 陆晋脑袋一热,扔下一个隔音阵,将隔壁的靡靡之音隔绝了,却让陆鸾玉的喘息声越发明显。 陆鸾玉已经深陷情欲之中,下身的水儿将那衣裙打湿,只消一眼就能知道裙下小穴是何等湿软风光。 妹妹这般娇软可人的模样,他从未见过,更别提还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 陆晋深吸了口气,闭上眼道:“是兄长没有保护好你,事后你要如何惩罚兄长都可以。” 而后有力的大手一把钳制住陆鸾玉,将人箍在怀里无法动弹。 “干嘛呀……疼啊,你摸哪里!” 陆鸾玉只觉得有一只修长的手顺着她的脊骨一寸寸滑下,没入她层层迭迭的裙摆之下,触上那湿软的花穴。 指尖滑动,将阴户与蒂珠都照顾了一遍,而后指尖借着那滑腻的淫水刺进了穴里。 那穴里又湿又热,将他的手指紧紧包裹住,随着陆鸾玉的呼吸一张一弛。 “呃,碰到了……不要,进去……再深点啊!” 陆晋被这声声娇吟逼得眉头紧皱,他闭着眼不去看,胞妹是怎么被他的手插得合不上嘴,嘴里呻吟不断。 可陆鸾玉犹嫌不够似的,在他怀里乱蹭:“还要,还要……” 陆晋冷声道:“要什么?” 陆鸾玉往后坐了些,将他的手指吃得更深,掌心紧贴着阴户,进出间不断拍打可怜的蒂珠,惹得人娇喘连连。 而后陆鸾玉抬手解了自己的衣裙,那粉色乳头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被刺激的冒出了头。 陆鸾玉看到眼前人紧闭着眼睛,有些难过:“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陆晋自然不可能睁开眼,只是陆鸾玉三番五次控诉他厌恶自己,陆晋道:“我说了,我从未厌恶你……” 话没说完,有什么东西凑到嘴边,少女乳房的幽香占据了他的心神,叫他恼怒睁眼:“柔嘉!” 一睁眼看到妹妹捧着一对白皙奶子喂到他嘴边,表情楚楚可怜:“亲亲这里。” 陆晋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失控过,他差点忍不住,就要将手指换成更粗更硬的东西,将妹妹插得再也没办法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 可现实是他低下头,将那红缨含进嘴里,小心地用舌尖扣弄乳孔,逼得陆鸾玉哭着在他手指上起伏。 嘴里的乳肉犹如上好的奶酥,含一口就能含化似的,他忍不住用了点力,在那乳肉上留下深深的齿痕。 毫不意外换来了陆鸾玉没什么力气的一巴掌。 “咬我干什么啊!” 可是她的身体很诚实,在疼痛下花穴反倒紧缩,蒂珠被拍打着,水液潺潺将陆晋整个手掌都打湿了。 濒临高潮时,陆鸾玉神情恍惚,抱着陆晋的一只手臂,轻咬他的指尖。 她似乎格外喜欢在高潮的时候咬点什么东西。 陆晋想到陆鸾玉在那个奴隶身下也是这副模样。 于是手下的动作残忍的加快,要将人送上顶峰之时,陆鸾玉又恢复了清明,她叫道:“兄长!” 陆晋如梦初醒一般,猛地停下手里的动作。 被卡在顶峰之前的感觉差点叫陆鸾玉疯掉,她美目垂泪,自己动着身子想高潮,却始终比不上陆晋的力度与速度。 陆晋见人醒来了却还要蹭着他的手高潮,他不知为何心生恶意,将手从那紧紧吮吸着他的穴里抽出,带出的媚肉在穴口委屈地翕合着。 陆鸾玉这下是真的想哭了。 “你什么意思!” 陆晋淡淡道:“既然醒了,自己解决。” 陆鸾玉一点也没陆晋面子,手往下一捉,碰到那根顶着自己的孽根,还要掐上一把。 她挑衅道:“兄长,你不是自诩正人君子,对着一母同胞的妹妹硬了是什么意思?” 陆晋被这不知轻重的小手一掐,额头青筋冒起,他直视着陆鸾玉:“我说过了,此次是我失礼,你想怎么惩罚兄长都可以。” 陆鸾玉有些意外,随即她笑了,凑近陆晋,在清醒之时主动与他唇舌相接。 这浑身上下写满禁欲二字的人,还有什么惩罚能比让他在欲望中失控更有趣。 应该还有一更,没有的话就当我没说 不是逻辑bug,在秘境里和柔嘉野战的不是裴霜靖,那个人现在柔嘉还不认识 第十六章帝姬的烦恼 陆晋瞪大眼睛,佩剑无羁在一旁发出铮鸣,似乎要出鞘将陆鸾玉这试图玷污它主人的女人斩杀。 还没等他推开陆鸾玉,这人已经一掀他的衣袍,直接触上那坚硬如铁的孽根。 单看陆晋身上,衣冠楚楚,面色正经,实则暗咬牙根,身下被妹妹的水穴摩擦着。 “柔嘉,别玩得太过火。” 陆鸾玉不蠢,知道此时若硬来兄长定要把她丢在这里,愤然离去。 于是她又装出蜃楼絮发作时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依偎在兄长胸膛,低低的泣音软糯,不似平时刻薄。 “哥哥,我难受啊,你帮帮我都不行吗……” 陆晋明知道她只是装模作样,却偏偏无法拒绝。 方才他还在心中不屑青衡那般把持不住的作态,如今轮到自己方知欲色无边。 陆鸾玉得逞了,自己款款摆动腰肢让小穴在陆晋的肉棒上磨蹭,看着陆晋双手攥拳放在她身侧却不敢碰的模样,陆鸾玉暗笑他假模假样。 陆晋觉得自己也中了蜃楼絮,眼里的妹妹不再是那副清纯娇俏的模样,变成了夺人精魄的妖精,双手向后撑在他的腿上,主动抬起臀让阳物狠狠碾过阴户与穴口。 那柔韧纤细的腰肢绷紧了,如一张弓,那奶子就在他眼前乱晃,刺激着他的神经,那一头披散的乌发落了柔嘉满背,又扫过他们身体交缠处。 陆晋有些恍惚,在快感里看不清妹妹仰起的脸,只有一截小巧尖细的下巴。 陆晋顺从自己心意凑上去咬了一口。 陆鸾玉再次被送往极乐,她毫无顾忌地叫出了声,大股大股的的淫水喷在陆晋阳物上,那水液湿滑,陆鸾玉没了力气往下滑去,那龟头堪堪向高潮敏感的穴插进半个头。 “呃……!” 陆晋忙伸手抱住陆鸾玉,担心这最后一道防线真的被突破。 陆鸾玉趴在他怀里喘着气:“怕什么……” 一切平息,陆鸾玉懒懒的撑起身,看着陆晋仍旧挺立的下半身,好心道:“这下轮到兄长自己解决了。” “若是解决不了,去隔壁找你未婚妻,她应该很乐意伺候你。” 言罢起身,整理好衣裙施施然离去,留下陆晋一人。 陆晋身下憋胀得厉害,却只能曲起一只腿,将自己的狼狈遮住,无奈的揉了揉眉头。 青锋在马车旁候着,只见到柔嘉帝姬一人归来,他扶着身形不稳的帝姬上了马车,问道:“可要等恪王殿下?” 虽说青锋是恪王的从属,但是帝姬与恪王哪个更不好惹他还是清楚的,恪王不在时,一切事宜听从帝姬吩咐。 陆鸾玉可不管最后陆晋怎么回来,他有的是办法,好歹也是个修士。 想到陆晋掐一个决就能解决的事,在她这却难如登天,陆鸾玉又一次记恨上了兄长。 凭什么一母同胞,兄长就能仙途坦荡,而她却毫无天赋,连修炼的灵根都要靠抢别人的。 定是陆晋将她的福运都分走了,这人真是可恶至极! 陆鸾玉锤了下车厢内壁,愤愤开口:“别等他,走。” 车轮滚动,一个香囊掉出来,陆鸾玉皱眉看去,是端阳给陆晋的。 香囊? 陆鸾玉猛地想起方才陆晋所说的蜃楼絮,她知道那是什么,是致幻之物,常有人沉浸在蜃楼絮制造出的幻境中无法自拔,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在她去了上界照世宗后才得知的,她曾打算把这东西用在苏玉身上,才打听了许多关于这东西消息。 其中有一点便是,血髓椒与蜃楼絮混用,能激起人的情欲,在幻境里看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人。 陆鸾玉纡尊降贵捡起那香囊,掏出填塞的香料,几缕银丝附着其上,遇风则飘,还真是蜃楼絮。 这种东西甚少有人知道,用途不大搜集也麻烦,难怪陆晋不察,叫她得手了。 让端阳给陆晋蜃楼絮,本就是修士的陆晋,若是生了心魔只有死路一条,又给自己血髓椒,碰到陆晋就会淫性大发,兄妹乱伦。 她们以为依照柔嘉的性子,被兄长奸污定然要闹到御前,叫陆晋生不如死才行。 可她们怎么不想想,柔嘉恶行数不胜数,还怕多一条兄妹乱伦? 还得好好感谢端阳给了她一个借口,否则她也没理由对着陆晋发泄一番。 只是这萧淑妃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让陆晋死,怕他儿子坐不稳皇位吗? 上一世陆鸾玉去了照世宗,凡界动荡不安,天灾不断,百姓民不聊生。 父皇焦头烂额之时,萧淑妃的兄长,镇守国门的将军秦拙通敌叛国,与异域蛮人里应外合,让人一路打到了京城。 魏国本就到了穷途末路,父皇无力支撑这个风雨飘摇的皇朝。 而她在照世宗得知消息,哭着闹着让兄长去救父皇母后。 陆晋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说:“天命如此,我是修士,若是介入凡间因果,从此修为再无进益。” 陆鸾玉不明白,什么因果修为,会比疼爱自己十几年的生身父母还要重要,陆晋若还是个人,便说不出这种袖手旁观的话。 可是当陆晋拿出那封父皇的亲笔信后,她哑然了。 父皇早就知道魏国百年国祚到了尽头,什么帝姬降福,神女临世,都是假的。 父皇分明知道,却还是以此为借口,让柔嘉受了数年百姓的信奉爱戴,为她立观建庙,让她享无边福泽。 或许父皇对不起魏国的百姓,可他唯独没有对不起陆鸾玉,生前身后都为他的女儿铺好了路。 父皇还让她不要恨兄长,当初陆晋离宫去了上界,他就想好了,若是最疼爱的一对儿女能抛却凡尘,问鼎大道,他与皇后也能去的安心。天子殉国,史书之上也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让陆鸾玉怎能释怀,她求着陆晋,他不能插手,陆鸾玉却不在乎,什么长生,什么飞升,她都不在乎。 至少,陆鸾玉要让害死父皇母后的人曝尸荒野。 可陆晋始终只是沉默。 陆晋,我恨死你了。 陆鸾玉回神,叫了青锋一声。 “青衡若是回来,你就让他滚回左相府,他已经被我送人了,敢自己偷跑回来,就做好死在晋阳殿的准备。” 青锋噎了一下,只得应下。 陆鸾玉心绪烦乱,一会想要不然直接杀了萧淑妃,一会想要不让父皇退位带着母后随她去照世宗,想来想去,最后竟然都逃不出,天命难违四个字。 天命,你对我真是太不公了。 因为天命是你的嬷嬷, 再过几章,换照世宗地图,开修仙副本 第十七章帝姬无能狂怒 书房的门被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推开,沉厚的紫檀木门扇撞在包铜门枕上,尚在微微震颤。 皇帝正俯首于堆积如山的奏疏间,朱笔悬在半空,墨迹停在“淮北水患疏”批注处。 他不需抬头,便知来者何人——满宫上下,唯有一人敢如此闯他的御书房。 “父皇!” 皇帝搁下笔,目光越过她微散的鬓发,瞥见门外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个个面如土色。 他略一摆手,那些人便如蒙大赦般悄声退下,只留门隙里漏进的一缕光,细尘在光中沉浮。 “多大的人了,擅闯朕的议政重地,所为何事?” 虽是责问的话,皇帝那与陆晋七分相似的面庞却浮着笑意,有些无奈的看着莽撞的女儿。 太监寿春忙叫人抬来紫檀木椅,放置在皇帝身边,陆鸾玉靠在皇帝身边,同他撒泼。 “父皇,我想去照世宗,想学仙术,想长生。” 皇帝点点头:“想的还挺美的。” 陆鸾玉拖长了声音:“父皇!您就不想长生吗,和母后一起多陪陪棠儿……” 皇帝有些好笑,转过头去继续批阅奏折:“若是长生这么简单,那人皇个个都去学仙术,求长生好了,还治理什么国家?” 陆鸾玉噎住,却无厘头地开口:“父皇,杀了秦拙!” 皇帝这才肯转头正眼瞧陆鸾玉,他的柔嘉从小娇养,不叫她沾染任何尘世污浊,还是头一次用这种语气,让他斩杀一朝“忠臣”。 “谁在你面前乱嚼了舌根子?” “父皇不想让我知道,淮北洪涝,岭南大旱。世家势大,皇权便要没落,王公贵族只顾着自己敛财不顾国库亏空,百姓民不聊生。而秦家势大,又手握重兵,魏国早已是那风中残烛,奄奄一息!” 陆鸾玉语速极快,还要忍着不让盈满眼眶的泪垂落。 她本意并非斥责父皇,父皇在位期间勤政爱民,可是百年来不曾变革的制度,让世家变成悬在天子头上的利刃。 寿春在一旁侍候着,只恨不得将自己遁进地里,便是再清楚柔嘉帝姬在皇帝那有多受宠,也忍不住为帝姬捏了把汗。 皇帝听完,赞赏地看着陆鸾玉:“棠儿果然随我,这帝王纵横之术,你兄长远不如你。” 都什么时候了,父皇还说这些不着边的话! 陆鸾玉瞪着通红的眼,伸出手抓住皇帝的袖袍,要他给一个回答。 皇帝只是笑着拍了拍陆鸾玉的手,他那双眼只有阅尽千帆的沉静。 “这些,在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知道了。” “父皇也曾年轻过,在书中见识过魏国曾经如日中天的风光,妄想改变魏国的结局,可是棠儿,人不止要与人斗,还要与天斗。” “何谓天时地利人和?此刻的魏国,便是一样不占,父皇老了。” 陆鸾玉急道:“父皇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什么老不老的!” 皇帝抬手抹去陆鸾玉的泪水,他对陆鸾玉为数不多的要求便是帝姬风骨不可折。 “可是父皇累了,大厦将倾,并非人力可以挽救。这个皇朝已经被虫蛀烂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个国家的子民也需要一个新的君主,能将前朝旧制推翻,拔了世家这棵参天巨树的明君。” 陆鸾玉听明白了,父皇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她委屈道:“我呢,那我呢,父皇,棠儿该怎么办呢……” 新君临朝,她这个亡国公主该何去何从? 皇帝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幼女,这个从没吃过苦的天之骄女,在父母的羽翼下长成耀眼的明珠,他知道这颗明珠不会被任何尘埃埋没。 “所以你的归宿,不会是皇宫,随阿晋去照世宗吧,棠儿。” 陆鸾玉怔住,一刹那间,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她一直忽略的东西。 上一世为何贺春宴上她会无故晕倒,为何所有修士都笃言要将她送到照世宗。 原来这一切都是父皇早就安排好的,魏国的柔嘉帝姬,只能在照世宗,兄长的庇护下,才能如从前一般肆意的活着。 皇帝看着陆鸾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嘴唇抿紧,长睫微垂,看上去竟有几分阴郁。 “朕来猜猜,棠儿现在是不是在想,如何让朕与你母后同你一道去照世宗,或是逼着阿晋发誓,要保住朕与你母后的性命?” 陆鸾玉垂着头不吭声,她知道父皇不会这么做的,只会如前世一般,与魏国一同消逝在战火中。 陆晋随了父皇,骨子里都是这样,觉得自己受了万民供奉,就应该与这个国家共存亡,让他苟且偷生活着,还不如让他去死。 陆鸾玉恨父皇的迂腐,恨兄长的狠心,恨来恨去,发现最后只能恨自己的无能。 自打那天后,陆鸾玉把自己关在了晋阳殿中,谁也不见。 任由青锋来求了一次又一次,她也没有让青衡回来。 羲华倒是平静得很,陆鸾玉告诉她,青衡已被她许给了别人。 闻言羲华也只是怔愣了一会,继续为陆鸾玉卸去额间花钿。 陆鸾玉有些不屑道:“他也不过是一个见异思迁的贱人,本宫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羲华柔声应下。 回到房中,才任由眼泪夺眶而出,攥紧手心那绣着青衡姓名的帕子无声哭泣。 陆鸾玉听得下人回禀,手上动作不停,写着什么,嘴里点评道:“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眼光还这么差。” 不过一个男人,没了就没了,也值得羲华为他茶不思饭不想。 反观青衡在左相府过得可是无比滋润,林疏影对他正是兴致高昂,夜夜与他颠鸾倒凤,红被翻浪。 陆鸾玉猛地扔下笔,墨汁甩在纸笺上,晕开一大团污黑。 “一个两个都这么叫人厌烦。” 她本想等羲华恢复正常后,再给她指一门好亲事,可想到不久后这个国家就要覆灭,什么王公贵族的正妻也不如给羲华傍身的金银,放她出宫去。 等待的日子变得煎熬了起来,柔嘉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也变着法子给萧淑妃添了堵。 萧家族亲但凡入仕,近日不是遭了贬谪便是横尸家中,与萧淑妃亲缘愈近,下场越惨。 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的皇帝默不作声,允许了女儿最后的报复。 不成想却得到了萧淑妃于殿中悬梁自尽的消息。 萧淑妃死了,端阳便疯了,她整日大喊着是柔嘉逼死了她的母妃,皇帝不堪其扰,将端阳匆匆许了人家。 一个疯子,皇族出身的疯子,下场又能好到哪去呢? 陆鸾玉在皇后面前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被萧淑妃的死讯吓得躲在母亲怀中发抖。 凡间的故事着墨不会很多,大部分都是围绕修仙的,这里只是铺垫柔嘉的性格,一只爱恨都很分明的小猫咪 今天应该还有一更,没有的话还是当我没说! 第十八章帝姬过生辰啦 千里之外,运河的脊梁断了。浑浊的江水如苏醒的远古巨兽吞食着两岸田垄、农舍,还有来不及逃走的牲畜与老幼。 千里加急的文书一批接一批,跑断了马腿,累死在朱雀门外,驿卒跪在泥泞中,声音嘶哑如破风箱:“运河决堤,第七道堤,也绝了……” 宫墙之内,红烛的火焰在描金琉璃盏中微微摇曳,将整座晋阳殿映成一片暖融的琥珀色。 空气里浮动着沉水香与百果甜糕交织的气息,丝竹声像看不见的溪流,在绘着云鹤的梁柱间潺潺流淌。 陆鸾玉坐在大殿尽头的锦榻上,一袭绯红蹙金宫装,裙摆迤逦如晚霞铺地。发间那支累丝金凤衔珠步摇并未频频晃动——她背脊挺得极直。 阶下百官命妇的贺礼已堆成小山。南海夜明珠在紫檀匣中幽光温润,北疆雪狐裘迭出蓬松云絮,更有卷起一半的《千江山居图》露出青绿山脚。 陆鸾玉越过这些东西,将目光投向殿外,似乎听到了雨声中裹挟着什么。 贺春宴已经开始了,她久久不曾露面,那些显贵也只当帝姬又在耍小性子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乐师所奏的《太平令》,雨声中滔天的洪水与龟裂的大地,似乎只是戏台之上的锣鼓点。 长乐殿暖阁之中,有为帝姬美貌慕名而来的藩王子弟,亦有京中贤名在外的贵女,想借着贺春宴的名头相看夫婿。 “扫兴。”一位额贴花钿的贵女用扇子半掩着脸,“这雨声扰得人连曲都听不真切。” “帝姬,长乐殿那边派人来催了……” 义华身后还跟着个男人,身着绯色圆领蟒袍,头戴玉冠,腰间紧束九环金玉带。 行走间每一步都踏的四平八稳,宽大袖袍垂落,尽显庙堂威严。 这还是陆鸾玉第一次看到陆晋身着亲王服制。 也难为他这么多年了还未忘记皇族礼仪。 义华将人领进来便退出去,只留下殿内二人。 陆鸾玉倚着美人榻,丢给陆晋一个有事启奏的眼神,连脖子都不曾扭动一下。 “今夜的雨很大,我估摸着你也不想去长乐殿,便将贺礼给你送来了。” 这半个月陆鸾玉窝在自己的晋阳殿中,拒了所有人的求见,也包括陆晋。 除了偶尔去拜见皇帝和皇后,其余时候都如同一只狸奴缩在窝里,不肯动弹。 “你每年都只会送些奇花异草,衣裳脂粉,无趣得很。”陆鸾玉难得如此心平气和地与兄长说话,“我不缺这些东西,今年我想向兄长讨一样东西,兄长可愿意给?” 陆晋的手藏在袖中,闻言握紧了那并未送出去的生辰贺礼。 “想要什么?” 陆晋在她生辰时似乎宽容许多,陆鸾玉审视了他一会,身子挪到陆晋怀里,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了如鼓鸣般的心跳声。 陆鸾玉问他:“兄长,你何日回照世宗?” 陆晋伸手掩上了窗户,宽大的袖袍将柔嘉娇小的身躯覆盖住,人在他怀里几乎看不见。 “你生辰之后,怎么了?” “我想随兄长去照世宗。” 陆晋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要他又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近日来萧家已经死了很多人。 你本就要同我去照世宗。 话到嘴边陆晋却又顿住了,柔嘉总嫌他管得多,比起被人逼着去照世宗,依着她的心意,让她开开心心地去不是更好。 于是陆晋改口:“你想去就去,这算什么请求,兄长何时对你如此吝啬。” 明明一直这么吝啬。 陆鸾玉懒得反驳,想了一会道:“那没有了,我什么也不想要了。”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我。 陆晋沉默了,陆鸾玉在他怀中玩着一串寒玉络子,并不作声,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兄妹二人总是行为举止亲密无间,可陆鸾玉藏了许多心事,陆晋总觉得妹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许多事。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拿出了那份生辰贺礼。 陆鸾玉被那抹寒光吸引,定睛看去,惊喜道:“好美!” 那是一把长约七寸的匕首,与其说是兵器,更像是一抹月华,晶莹剔透。 其性制极古,线条却十分凌厉。刃身优美如猛禽收拢的羽翼,其上镌刻着古老的忍冬藤纹,转折处缀着米粒大小的晶石,如同藤上开出的小花。 柄尾坠着一颗铃铛大小的镂空银香球,内置香丸,行动间溢出的不是杀气,而是若有似无的冷香。这匕首并非为战场而生,它无处不彰显着锻造者求爱的心思。 匕首被放到陆鸾玉手里,握柄恰到好处的弧度,能完美贴合女子纤柔的掌指。 神兵有灵,不会伤主,陆鸾玉对这东西爱不释手,任由匕首冷光在她指尖流转。 “它有名字吗?” 陆晋思索了一会:“这是我在秘境中寻得,是那处秘境大能为他妻子所锻造的,我并未找到关于这匕首名字的记载。” 原本陆晋并不打算带走这匕首,他在秘境中连破五道阵法,得了大能残魂青眼,允他在无数功法秘籍中任选一部带走。 看到匕首的第一眼,陆晋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同这匕首一样,不必有偾张的血气,只有一副艳丽柔美的外表,与潜藏其下的蛇蝎心肠。 对,就是蛇蝎心肠,柔嘉从不畏惧死人,她造下的杀孽怕是要苦修十几世才能偿还。 陆晋救过许多人,那些人叫着他的名字,把他当做救世神子。他却在心中祈求佛祖,减轻胞妹的罪孽,要她下一世也无灾无难,平安喜乐。 陆鸾玉高兴极了,终于愿意给陆晋好脸色,她露出一个不带任何恶意的笑,一个纯粹的笑。 “兄长为何想起送我这个?” 陆晋正色道:“若是要去照世宗,宗门内事务繁多,我终究有顾不上你的时候,神兵有灵,能护你一二。” 陆鸾玉又不吭声了,照世宗里等着她的,可并非神兵能解决的。 不过,陆晋既然早就想好要给她送匕首,便是打算带着她去照世宗。 陆鸾玉眨巴了两下眼睛:“你是不是早就想带我走?” 陆晋低头看她,陆鸾玉此时看起来有点懵懂,露出些少女的天真。 他应了一声。 陆鸾玉却反驳道:“你不是讨厌我,干嘛要带我走!” 陆晋深吸了口气,按耐住自己的情绪,问道:“好,既然你总说我讨厌你,我问你,这么多年,我可曾漏过一封书信,缺过哪一年生辰礼,你要杀的人我少杀了哪个?” 此次归宫,胞妹的疏远与憎恨,让他意识到妹妹并非幼时那般不晓世事,她有自己的喜怒哀怨,一味地管束让妹妹越来越恨他,这非他本意。 他压着自己的控制欲,给了妹妹想要的一切,究竟还有什么让她不满的? 陆鸾玉语塞,她没办法在兄长面前说出苏玉的存在,兄长也不会信自己将来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将自己的胞妹丢在一旁。 陆鸾玉威胁道:“你发誓,你这辈子都不会丢下我,用心魔起誓。” 若不是时机不对,陆鸾玉恨不得让兄长直接发誓这辈子不会与一个叫苏玉的女子纠缠,连话都不许与她说。 拖拖拉拉的终于和好了一会 第十九章帝姬很伤心 陆晋毫不犹豫祭出无羁,他是剑修,自然指剑起誓:“我陆晋以仙剑无羁立誓——此身可碎,此志不渝。若是背弃胞妹陆鸾玉,便叫我永堕无间,魂飞魄散。” 无羁剑身划过一串灵文,剑证誓成。 陆鸾玉看了看无羁,又去看陆晋。 为何如此简单的事,她上一世失去了一切也做不到呢? 上一世的柔嘉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才步步错,最后落得与兄长离心的下场。 那可是她在世上最后的血亲。 她的重生真的如那个系统所说,是来修正自己的错误吗。 陆鸾玉从未觉得自己有错,又谈何改正。 不是她的错,肯定就是别人的错。 上一世是陆晋犯了错,他定是受别人蛊惑才会背弃她。 陆鸾玉抬头赠了兄长一个吻,奖励他这一世的改邪归正。 陆晋只犹豫了一息,启唇压了下来,舌头勾缠,他将陆鸾玉的唇当作酥酪反复舔吻。 远处的乐曲由缓转急,贺春宴到了高潮,酒过叁巡菜过五味,主角却迟迟不现身。 羲华尽职尽责地守在晋阳殿外,挡了一波又一波来催促的宫人,殿内皇室兄妹在榻上交缠,吻作一团。 陆鸾玉从混乱的啄吻中抬起头,窗外连绵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焰火升空,炸出朵朵金花,倒映在陆鸾玉那双漂亮的黑眸中。 陆晋埋在陆鸾玉颈窝吮吻,臂膀环住陆鸾玉,叫那娇软纤细的身子与他贴紧。 陆鸾玉使了几分力将人推开,她替兄长抚平蟒袍上的褶皱,道:“哥哥,该赴宴了。” 该赴宴了,陆鸾玉人生中最后一个贺春宴。 她百花盛放,艳丽鲜活的春日,会永远留在魏国。 子时的更漏遥遥传来时,长乐殿外月色正好,照见汉白玉阶下蜿蜒至宫门外的灯火——那是京城百姓为帝姬贺春宴自发悬挂的灯笼,点点暖黄连成一条落入尘世的星河。 柔嘉帝姬在众人注视中踏进长乐殿,伴着无数声“帝姬安康”行至殿中。 恪王殿下就立在帝姬身侧,脊背挺直如出鞘利剑,将窥视帝姬的目光都挡了回去。 殿内的金钟玉磬正敲到《太平令》最华彩的段落,缠枝牡丹烛台上的火焰跳着雍容的舞。 高堂之上,皇帝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侧的皇后饮了几杯梅子酒,已有些醉意。 陆鸾玉想开口向父皇讨赏赐,却被猛然错音的丝竹声打断。 一声“轰隆”闷响,像地底巨兽的呜咽,震得案上玉箸轻轻一跳。 首席的老亲王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瞥向描金窗棂外沉沉的夜空,低声咕哝:“……今岁冬雷,倒来得早。” 话音未落,第二声、第叁声接踵而至,更沉,更近,混杂着一种木头与砖石断裂的、令人牙酸的脆响。 殿中死寂了一瞬。 随即,一种不知来由的恐慌掩住了殿中融融暖意,袭上众人心头。 “报——!” 一个盔甲残破、满身血污的禁军连滚爬进殿门,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拖出一道刺目的泥血痕迹。 将殿中贵女吓得惊声尖叫,与身旁女眷抱作一团,跌坐在地。 “北门、西门已破!秦将军……叛军已入朱雀大街——!” 殿外,那起初掩在暴雨中,被误认为是冬雷的轰响,终于露出了狰狞的本相——那是攻城锤撞击宫门的巨响,混杂着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的喊杀声、马蹄声、哭嚎声。 陆鸾玉踉跄了两步,跌在兄长怀中。 暖阁的门窗再也关不住那夹杂着焦糊与血腥气的风。 最后一点龙涎香的余韵,彻底消散在滚滚而来的硝烟之中。 陆鸾玉猛地抓住身旁的陆晋:“哥哥,救父皇和母后!” 陆晋垂眼,妹妹因为惧怕与愤怒而赤红的双目犹如绵密的针,扎得他体无完肤。 “不行的,柔嘉,不行……” 身旁是慌忙逃窜的宫人与权贵,殿上唯有帝后稳坐,仍在品味那女儿出生时埋下的陈酿。 皇帝叫着陆鸾玉的名字:“棠儿,过来,尝尝这酒。” 陆鸾玉仿佛陷入了魔障,逼问陆晋:“为什么,你难道要看着父皇母后去死吗!” 萧淑妃死了,秦拙的计划已经提前,她让陆晋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他还能置身事外吗! 皇帝见儿女都不理自己,有几分落寞,靠着皇后道:“宛娘,你说棠儿这是随了谁?” 皇后笑着道:“我瞧与你年轻时一模一样,脾气坏得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天生的皇帝。” 皇帝叹了口气,牵着皇后的手来到儿女身旁。 陆鸾玉转头看向皇帝,眼里是恐惧,她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恐惧他人的死亡,离去。 “棠儿,不要怪阿晋,他什么也不能做,魏国国运已尽,我强留于世也没有意义,倒不如与你母后一同,碧落黄泉里做一对平凡夫妻。” “魏国鼎盛与没落皆系在我一人身上,你父皇我也算名垂青史了。” 陆鸾玉怔怔地听着,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衬得她像误入凡尘的神女。 陆晋对着帝后行了大礼,语气沉痛:“儿臣不孝。” 皇后抚着他的脸,柔声问:“阿晋可还记得答应了母后什么?” 陆晋身子微不可察的一僵,随即应道:“儿臣谨记。” 乐师早已扔了箜篌,瑟缩在柱子后。只有那口青铜编钟,因着最初的震颤,仍在无人敲击的情况下,兀自发出低沉、单调、不祥的余音—— 像是为这座不夜之城,敲响了第一声丧钟。 帝后携手立于长乐殿前,拒绝了内侍颤抖着递上的鸩酒与白绫。 “宛娘,我这一生都在与一个已知的结局抗争,未免太窝囊。” 皇后依偎在丈夫怀中,这个与她少年相恋的男人,是她此生所见最顶天立地的男子。 “二郎,你是我的英雄,十五岁时是,现在亦是。” 定寰,是开国太祖之剑,已近百年未曾出鞘,剑身依旧清亮如秋水。 “朕,失德于天,愧对祖宗,祸延百姓。”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奇异地穿透了狂风与嘈杂,字字清晰,如同最后的诏书。 “江山已倾,无力回天。唯此一身,殉我社稷。” 皇帝低喃了最后一句话,轻得仿佛叹息,随即被狂风撕碎: “愿我血溉此土……再无今日。” 下一刻,剑光与血光同时迸现。 剑刃穿透帝后二人身躯,如同一对交颈鸳鸯,又被飞溅的火星淹没。 风卷着血腥气掠过空旷的高台。陆鸾玉被禁锢在兄长怀中,被封住了五感,却在冥冥之中感应到那属于她的血脉亲缘断掉了,在一瞬间。 “哥哥……陆晋,我恨你……” 陆晋抱紧了陆鸾玉,两人依偎在一处,是这片血海中唯一一处净土。 他身躯如坠八寒地狱,靠着妹妹的体温才有些暖意,声音喑哑:“我知道。” 陆鸾玉缓缓道:“可是,我也爱你,哥哥……我爱你,不要丢下我……” 说完再也没有力气支撑,昏倒在陆晋的臂弯之中。 第二十章帝姬打瞌睡 淬剑殿中陈设古朴,只有简单的起居用品,榻上新换的丝绸软被与沉睡的美人与此处格格不入。 美人眉间微蹙,软被之下的娇小身躯缩成一团,在睡梦中也不得片刻安宁,嘴里胡乱叫着许多人的名字。 羲华守在陆鸾玉身边,一刻也不敢松懈,可陆鸾玉始终没有转醒的迹象。 当日城破,宫人四散逃窜,她在长乐殿前听到寿春的哭声。 圣上殡天,魏国不复存在了。 恪王殿下抱着帝姬从叛军中走出,身后是尸山血海,让人看一眼都觉心悸。 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场叛乱中,死在叛军的乱刀之下,可是恪王带走了她。 符纸燃烧,脚下灵纹闪现,只一刹那,她以凡人之躯来到了上界仙山。 云海在下方奔涌,星辰于上方旋转,哪怕她毫无修为也能感觉到此处的灵气是何等磅礴,叫她耳清目明,体内浊气都被排出了一般。 又见仙宗弟子御剑而行,少年风流,剑光化作天边流虹。没有尘世繁华的喧闹,在这一方天地中只有鹤鸣,道法风雷与剑气交鸣的声音。 无怪乎世人皆崇尚修仙,谁不想凌驾苍穹之上,于天地齐寿呢。 陆晋安置好陆鸾玉,就匆匆离开了。 羲华不敢随意乱走,守着陷入梦魇的帝姬,等着陆晋回来。 问道峰最高处是名为“接天殿”的殿宇,此处并非凡俗宫殿的方正格局,而是呈含苞待放的莲台之形。是妄尘仙尊的起居住处。 陆晋本想先请示师尊,让妹妹留在问道峰之上,可平日只会在殿中闭关的人,此时却不见踪影。 他在陆鸾玉身上留了神识,人到现在还没醒,他不敢耽搁,去寻了悬壶峰弟子。 悬壶峰中与他熟识的修士方梵生见他来此,忙行了个礼,惊喜道:“大师兄,你怎么来这了,难得还有人能伤到你!” 陆晋失了风度,并未回礼,而是抓着他就祭出无羁,嘴上说着:“抱歉,有急事需要你。” 不待方梵生站稳,无羁就朝问道峰而去,只留下方梵生一串尖叫:“把我抓紧了——你的剑不让我上去!” 淬剑殿中,陆鸾玉依旧沉在梦中,那梦光怪陆离。 一会是父皇母后守在她的摇篮旁,喃喃细语。 一会是被她挖了灵根的裴霜靖跪在她脚边,目光卑微,问她可否对他有过真心。 一会却又变成苏玉那个贱人的脸,她被照世宗众人簇拥着,而陆鸾玉被人用缚仙索束住了手脚,下了禁言术,堂堂帝姬,在苏玉眼中如跳梁小丑一般,挣扎,愤怒。 “陆鸾玉,我很喜欢你,可惜你只能成为我的敌人。”苏玉那贱人格外喜欢找她的麻烦,惹她不快。 画面如镜面破碎成百千块,每一面浮现的都是陆鸾玉上一世经历的事。 梦中往事如刀剑不断刺向她,她只能抱紧自己,流着泪让那些人全都滚开。 恍惚间一阵莲子清香稳住了她的心神,梦魇如潮水退去,这方天地只余陆鸾玉细细的啜泣声。 是谁? 是谁来了? 羲华在来人步入殿中那一刻,便觉身上似有千钧重,以至于她没办法看到来人模样,身体不受控地跪伏在地,她只能看到眼前几寸。 男人衣袍形制布料都是她从未见过的,身上没有环佩装饰,气息内敛,行动间松散挽着的长发落到腰间。 男人问道:“问道峰上何时混进了凡人?” 虽是问话,却没有给羲华回答的机会,他的威压依旧存在,压在羲华的脊背上,她被迫又弯了腰,这次连那人的腰间长发都看不到了。 无法反抗的羲华只能看着人走近床榻,昏睡中的帝姬感知到威压,误以为梦中人纠缠不放,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去死……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师尊,师尊救我……苏玉你也去死……” 这颠三倒四的梦话叫人莫名其妙,男人饶有兴致地凑近了些,问道:“你师尊是谁?他可不一定能救你。” 陆鸾玉带着哭腔哼哼了两声,又叫着:“为什么都不要我了……师尊。” 男人不在意陆鸾玉犹在梦中,根本回不了他话,自顾自道:“可能是因为你是个坏孩子,动不动要杀这个要杀那个。” 言罢祭出一柄平平无奇的铁剑,羲华惊恐地瞪大了眼,奋力从嗓子里挤出点声音:“仙师息怒,我家帝……小姐是陆晋少爷的胞妹,并非擅闯此处!” 男人闻言,回了一句:“原来是那个丫头啊,都长这么大了,她可真是我见过最没有天赋的凡人了。” 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再往前几寸,那剑就会穿过陆鸾玉的胸膛。 羲华发出一声尖叫,顶着那如山般的重压,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阻止那个男人,落在男人衣摆的力道比之蝼蚁更弱几分。 这就是凡人与修士的区别,若无天道限制,修士随意插手凡间朝代更迭,那便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男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羲华便被掀翻在了一边,后背狠狠撞上玉柱,腥甜涌上喉头,她甚至发不出求饶声。 要死在这了吗? 羲华眼中蓄满了泪水,只是望着陆鸾玉落在榻边那一截皓腕,帝姬,快醒来…… 陆鸾玉仿佛感知到了危险,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榻边人持剑的手,嘴里还在叫着:“师尊,棠儿好想你……师尊……” 这女子叫了那么多声师尊,男人却并未表现出不耐,哪怕是要杀了陆鸾玉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不用唤了,你师尊恐怕也死了。” 陆鸾玉呜呜哭着:“他不会死的……我师尊可是,可是……” 男人笑眯眯地将剑横在两人之间,略弯下身,侧耳倾听:“是谁?” 陆鸾玉:“我师尊可是明曜!” 这个战力天花板男子终于出场,明天开始要规律日更了,感谢珠珠啊啊。 师尊是个服务意识特别强的人夫,第一个上桌的是他啦 第二十一章撒泼打滚求收留 殿内久久无人发出声音,胡言乱语的陆鸾玉安静了,羲华倒在地上口中溢着鲜血,但是身上的威压散去了。 帝姬说了什么? 男人维持着那个俯身倾听的姿势。 半响,铁剑如流光般消散,男人持剑的手捏住了陆鸾玉下颌,细细打量这张脸。 额点花钿,唇红齿白,闭着眼也能想象到睁眼是何等风华。 确实不认识。 明曜啊…… 这个名字还真是久违了啊,有多久没听到了? 千年,还是万年,他的旧友都轮回快上万遭了,这世间居然还有人知道他的本名吗。 陆鸾玉在莲香馥郁中睁开眼,她躺在榻上,看着那张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脸,下意识叫道:“师尊!” 明曜轻笑一声,纠正她:“睡糊涂了吧,乱认师尊。” 陆鸾玉一噎,注意到此处是陆晋在照世宗的住处,她已身在照世宗。 这一世的师尊还不认识她,怎么办,要说些什么? “我知错了,仙师息怒。” 明曜拨开她额前碎发,别到了脑后,问道:“你我之前可相识?” 陆鸾玉怔住,不自然地眨了两下眼睛:“不认识……” 骗子。 明曜好奇眼前这个曾是人间帝姬的女子,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名,若是同名同姓未免太巧。 可是陆鸾玉看上去并没有要说实话的意思。 明曜看着她讨巧卖乖地蹭着自己的手背,抬起了手。 殿门被猛地推开,陆晋拖着惊魂未定的方梵生闯进来。 明曜掐诀的手停住。 在师尊踏入淬剑殿之后,陆晋的神识便被屏蔽了,妄尘仙尊是他的师长,他自然尊敬,可妄尘仙尊性情古怪。 师徒二人并不亲近,师尊与谁都不亲近。 陆晋在照世宗这么多年,除了引气入体得了两句指点,剩下的都是自己靠各峰藏书摸索出来的。 眼见羲华倒在一旁生死不明,他推了推身旁装鹌鹑的方梵生:“麻烦你将她带到悬壶峰,治好了需要多少报酬尽管提。” 陆鸾玉这才看到倒在地上的羲华,她瞪大眼睛:“谁干的!” 明曜慢悠悠应了声:“我。” 陆鸾玉立刻扭头看明曜,本来装作副生疏害怕的模样,立马破了功,眼里满是委屈怨怼,就差指着他问你怎么能这样。 胆子真大,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眼见明曜没反对,方梵生冲着明曜行了礼,同手同脚地把羲华抱出去,羲华却拉住他,虚弱地说:“他要杀帝姬……救……” 话没说完人就晕死过去,方梵生哪敢留下,他抱着人,头也没回御剑离去。 陆晋听得那话,靠近了床榻,将虚弱的妹妹揽到自己怀中。 “弟子知错,若是师尊不喜,弟子会带着鸾玉离开问道峰。” 陆鸾玉窝在陆晋怀中,听到师尊要杀自己,哪怕知道现在的师尊并不认识自己,依旧气得胸闷,看起来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但是她不想走,她走了还怎么拜师! “哥哥我不走!” 陆晋无奈道:“这时候耍什么小性子。” 陆鸾玉不依:“你答应了不会背弃我,要为我做所有事,这一点要求你都做不到!” 看起来真是娇蛮极了。 她从兄长怀中离开,膝行两步凑到明曜跟前,眼睛亮亮地冲明曜道:“仙尊,我也想拜你为师!” 明曜摇摇头,将她这副模样尽收眼底。 心性欠佳,根骨奇差,这样的人陆晋带到照世宗做什么? 陆晋拉住妹妹,冲明曜行礼:“师尊恕罪,她在家里被宠坏了。” 陆鸾玉却直接跳下床,赤脚踩在地上,衣裙旋成一朵花,她跪在地上。如今能让柔嘉帝姬跪下的,只有死人和师尊。 “仙尊,你收我为徒吧,我很聪明的,或者,或者你缺不缺侍从?” 陆晋喝道:“柔嘉!” 什么话都乱说,除非他陆晋死了,不然陆鸾玉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做别人的侍从。 可是妹妹如同魔怔了一般,他从没想过陆鸾玉也会对着一个人露出这种眼神。 分明只是初见。 明曜在这简陋的淬剑殿随意寻了个舒服的角落靠着,问她:“勇气可嘉,你可知我是谁?” 陆鸾玉道:“哥哥的师尊,妄尘仙尊。” 明曜叹了口气:“那你哥哥有没有告诉过你,妄尘仙尊并非济世救人的大好人,而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 “你还是第一个敢扑在我面前,拜我为师的。” 陆鸾玉不明白,上一世分明她也是这般,求到明曜面前,当时师尊直接收下了她,莫不是她这一世,不如上一世讨师尊喜欢了? 陆鸾玉不死心地追问:“那你收吗?” 明曜微笑:“你方才说要当我的侍从?那你便试试,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收下你了呢?” 陆鸾玉一口应下,陆晋拦都拦不住。 “让你哥哥给你收拾东西,明日到接天殿来。” 明曜走后,陆鸾玉跳到了陆晋身上:“哥哥,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陆晋手摸到她冰凉的脚心,不赞同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的,何必如此。” 陆鸾玉又凑上来讨吻:“我就是害怕。” 陆晋把人放到榻上,这殿里她唯一愿意待的地方大概就是榻上。 衣带纠缠在一块,又被解开,陆晋终于不再吝啬给予妹妹身体上的快活。 “哥哥啊……不要只吃一边!” 陆鸾玉在兄长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自己的风情,乳儿被陆晋唇舌反复嚼弄,那瘙痒止住了。 她很喜欢兄长这双手,上面的茧子揉在乳上有些刺痛,她犹嫌不够,想让兄长再用力些。 可兄长总是不肯,柔柔地抚弄,怕伤到她。 那温热有力的舌头在乳尖打转,陆鸾玉舒服得嘤嘤叫唤,兄长整张脸都埋在了她的乳上,快感遍经全身,将小穴馋的一颤一颤吐淫水。 陆晋的手摸到她腿心,略用力分开了双腿,抬头对上陆鸾玉的双眼:“难受?” 明知故问,陆鸾玉噘着嘴,很是委屈。 “想让我做什么?” 陆鸾玉有些恶趣味地将小腿架到陆晋肩头,被他侧头吻了一下。 “亲它,哥哥,你会吗?” 像那条小狗一样,被哥哥丢掉的那条狗。 陆晋愣住:“什么?” 先凑合吃点,师尊快了快了 (颠锅炒炒炒)(点烟) 第二十二章帝姬挨打了 陆晋跪在塌前,吃上了妹妹的小穴,穴肉湿软敏感,被舌苔一碰都瑟缩着搅紧。 舌尖灵活游动,挖出了藏在里面的蒂珠,他生疏的取悦着陆鸾玉,每动一下都要看陆鸾玉是否难受。 陆鸾玉被他玩得不上不下,脾气上来了,怒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还不如那个奴隶呢!” 话音落下,换来了兄长在她臀上不轻不重的一拍,不怎么痛,但是很羞耻。 陆鸾玉一脚踹在陆晋肩头:“你打我干什么!” 陆晋翻身上榻,将人拖到自己身下,陆鸾玉被迫跪着,回头瞪他,美目满是嗔怒。 没想到又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在空旷的殿中回荡,比刚才痛了几分,可是不只是痛,臀肉轻颤,说不定都被打红了。 陆鸾玉想翻身质问陆晋,却被按住了身子不得动弹。 大腿并拢着,腿心被火热的阳具插进来,借着方才流出的淫水抽插。陆鸾玉没玩过这种花样,蒂珠一直被柱身盘虬的青筋磨蹭,快感涌上来,她眼前发白。 突然又挨了一巴掌,陆鸾玉往前扑倒在软被上,腰肢瘫软下去,臀部高高翘起。与此同时兄长的阳物在腿心快速抽插着,臀肉挤着穴口,里面的穴肉馋的不行,她好想让那根阳物捅进去,插烂她。 “呜,哥哥,为什么打我……” 陆晋压下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感觉棠儿会喜欢。” 说着又是一巴掌,没有规律,不知轻重的巴掌打得她臀部火辣辣的,可是小穴却反常得更加瘙痒。 陆鸾玉疯狂摇着头,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陆晋大手掐弄着那可怜的臀肉,挤压着小穴,陆鸾玉忍不住夹紧了腿,阳物在腿心胡乱戳刺着,好几次都要插进去了。 陆鸾玉混乱地想,为什么不插进来,直接插进来就好了啊。 “哥哥,插进来……插进来啊!” 陆晋将陆鸾玉翻过来,欣赏了一会妹妹香汗满身发丝凌乱的模样,压下来缠着人亲吻,唇舌交缠一刻也不曾分离,陆鸾玉咽不下的口津流出来,呜呜地求饶。 这模样与中药之后无甚差别,他的妹妹天生就是这样,需要男人疼爱。 陆晋放过了她的唇,又去吃乳,乳头都被咬大了。穴里的手指缓慢探索着,直到触到那一点,让整个小穴都敏感紧缩的点。 他不再收力,手指在穴里快速抽插,不过一刻钟将陆鸾玉插到了高潮,她双腿大张,被兄长吻着。 她尚在平息高潮余韵,却看到兄长抓着她的手,圈住那根紫红肉棒上下滑动,掌心灼热,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肉棒。 陆晋被妹妹这么看着也不知羞,反而在那注视着肉棒越涨越大,最后尽数泄在了陆鸾玉手里。 即使有洁尘术,陆鸾玉总觉得身上还黏腻着,非要让陆晋用热帕子再给她擦一遍。 “哥哥,你为什么不肯要我?” 陆鸾玉缩在陆晋怀里,被伺候得舒服了,脸上都是晕红。 陆晋沉默了一会,抓着她手,道:“我答应过母后,若是你有心悦之人,就给你备下十里红妆,送你出嫁。” 所以,我没资格染指你。 良久无言,陆晋低头一看,陆鸾玉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哑然失笑。 抱着人躺好,在心中盘算着要在淬剑殿添多少东西才能叫陆鸾玉满意,他这些年在秘境中斩妖除魔积攒的家底够不够? 若是陆鸾玉去了接天殿,也许会很高兴,师尊寝居之中堆满了天材地宝,比之她的晋阳殿有过之而无不及。 照世宗十年一届的弟子选拔又要开始了,照世宗是修真界无出其右的剑修宗门,门内大多是精于剑道的弟子。 宗主是名扬修真界数年的妄尘仙尊,妄尘仙尊已经不是年少成名四个字可以概括的,知晓他少年时期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是人。 为了防止新生代弟子忘了还有这么个祖宗,他总会以请教的由头上门,把人家教主掌门阁主什么的通通痛扁一顿。 以此稳固照世宗百年不变的修真界第一宗门的地位。 上界不乏修真世家,让族中弟子前往仙宗求学,甚至下界有时亦会送些人上来。 这段时间负责这事的内门弟子都忙得很,唯独悬壶峰这群医修依旧清闲。 方梵生整日围在药炉前唉声叹气,羲华好像被大师兄忘在这了,该拿这个凡人女子怎么办呢? “欸,你伤好之后要去哪?” 羲华的伤不过看着吓人,一颗固元丹人就缓过来了,大师兄没来要人,他又不敢随意上问道峰,这人总不能一直留在悬壶峰吧。 羲华在旁边替他收拾晒干的灵草,闻言低下头,声音闷闷:“我不知道,我没有家了。” 方梵生摇摇手中的蒲扇,控制着火焰大小,怕把药熬坏了。 羲华问:“你为什么不用法术熬药?” 方梵生有些尴尬:“我学艺不精,修为有点低,不过你放心,我医术是悬壶峰数一数二的,你的伤肯定好全了!” 羲华又低头做事,长发垂下遮住她半边面颊。 方梵生八卦道:“大师兄的妹妹真的是凡间的帝姬?” 羲华应是。 方梵生:“那大师兄真的是皇子了!” 羲华心情低落:“从前是。” 没等方梵生继续问下去,羲华就道:“能不能别问了!” 方梵生缩回头嘀咕:“不问就不问呗,那你呢,你是什么人,从哪来要去哪?” 羲华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方梵生被羲华这闷声不吭的性子弄得半晌无言。 “唉好吧好吧,那你先留在悬壶峰怎么样?我寻个空闲时间带你回你家帝姬那去。” 羲华看起来有些意动,她问道:“可是我是凡人,仙人不吃不喝的,我怎么在这待着?” 方梵生摸摸脑袋,“嘶”了一声:“说的也是啊。” “有了,我知道你去哪合适了!” 下章还是走剧情,前夫出场 第二十三章裴家少主 上界并非所有人都是修士,许多人只是生来就在这一方天地,天赋不佳,一生也只能修炼到炼气期,与凡人比起来不过是多十几年寿数。 以各大宗门为中心所延伸出去数万里,有无数大小城镇,依附着宗门而生。 这些城镇往往也用来接待宗门间的来使,每逢照世宗弟子选拔,云浮城都会涌进许多生面孔。 羲华混在其中并不起眼,方梵生把她带到了一处酒楼。 这酒楼飞檐叁重,如凤凰展翅,符合修士的审美。朱漆大门足有一丈宽,未进门就能看到里面人声鼎沸,热闹得很。抬起头便能看到“聚宝楼”叁个大字。 方梵生叫住了跑堂的小二,那人一见他就叫道:“是来寻掌柜的?稍作片刻,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羲华与他在一个角落落座,有些好奇:“这儿的掌柜是你旧识?” 方梵生嘿嘿一笑:“我们宗门大多是剑修,剑修有个特点是什么你知道吗?” 羲华思索了一下在照世宗见到的那些修士,斟酌道:“都喜欢发髻高束?” 方梵生:“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像确实……” “哎呀不是,是穷!” “穷得不得了,穷得惊天地泣鬼神,穷得天怒人怨!” 方梵生一连几句哀嚎,引得大堂之上有几个剑修侧目看过来,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剑。 眼中是得遇知音的赞赏与麻木。 羲华躲在他身后:“你别喊啊,我知道了。” 方梵生没好意思告诉她,自己本来也是剑修的,还没学几式呢,剑砍坏了,没钱保养,痛定思痛决定改行,改投医修门下。 剑是消耗品,对于修真界的修士来说更是消耗品中的消耗品,多数平民世家都会劝有天赋的孩子学点符修器修之类的。 除非是世家大族,或是真的天赋异禀的修士,死磕剑道不放的那种才会坚持剑修这条路。 而这聚宝楼掌柜,正是和方梵生同期进入照世宗的修士,两人就这样在月黑风高折剑夜,不约而同毁道重来。 “他好像因为穷生了心魔,放弃修仙了,开了许多店铺,不止是酒楼,什么脂粉首饰,神兵修复,阵符学业代练的生意他都做。” “只不过这个城镇是照世宗之下最大的,他常住在这。你来他这端盘子倒茶,他收留你,等着你家帝姬来接你,怎么样?” 羲华还没应声,那小二带着个穿金戴银的男人过来了。 只见那男子头戴赤金嵌宝紫貂冠,身上是织锦云纹袍,十指带了四枚金戒指,浑身金光灿灿,只差没把有钱两个大字顶在脑门上。 羲华叹为观止,这心魔果真可怕。 方梵生看起来很高兴,抬手打了个招呼:“金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听完方梵生的话,金满堂问道:“是大师兄托你照顾她的?” 方梵生冲他挤眉弄眼:“是啊,你管她吃住就成,大师兄还说了报酬随意开。” 金满堂一抚掌:“成,正好最近弟子选拔又要开始了,我楼里缺人手。” 酒楼之中本来人声鼎沸,叁人围坐在角落说话,突然间,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 方梵生和金满堂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转头朝大门看去。 那是一队世家子弟,身着墨阙玄衣,玄色为骨,暗纹为脉。 那纹饰很好认,龙隐于渊,见月则噬,渊龙吞月纹,是裴家人。 为首的少年面色冷淡,长发高束,一侧耳垂坠着枚耳珰,分明是十几岁的年纪,身上的杀伐气息却重的很,分明俊俏出尘,却让人不敢轻易对待。 金满堂了然,果然听得那少年身后的家仆躬身行礼,冲大堂的众人歉声道:“得罪了,诸位。我家少主喜静,给各位下了一刻钟的禁言术。” “为表歉意,各位在这聚宝楼之中的消费都记在裴家账上。” 金满堂满意地点点头,盘算着今日就给酒楼的菜都涨价,送份天价账单到裴家去。 那少年径直往楼上去了,一刻钟后此处才又恢复了人声嘈杂。 方梵生憋得难受,却又有些无奈:“这裴家少主还是那么张扬。” 周围也有人在窃窃私语,似乎越说越愤怒,最后连羲华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裴家小儿狂什么,仗着自己是裴家的金疙瘩,真以为自己是无人能敌的天才,谁都得让着他了?” “你小声些!待会让那个小阎王听到了,他是真的会杀了你的!” “我不过是说两句……” 那人明显气势弱了下来,最后支支吾吾的,怒点了十几份招牌菜,大有要吃垮裴家的意思。 羲华问道:“那人是谁,为何如此张扬?”她这辈子见过最嚣张的人就是帝姬了,这人比之帝姬真是,不分伯仲。 金满堂看了这没见识的丫头一眼,开口为她解答:“记好了,那是玄元裴家的裴霜靖,可是我们聚宝楼的摇钱树,你得小心伺候着。” 方梵生知道羲华是下界来的,又补充了点:“玄元裴家,是修真界叁大世家之一,与宗门的区别是,宗门广纳人才,以宗门功法底蕴为根基。 “世家以血脉相连,他们追求的是纯粹的血脉,家主与天赋异禀的人结合,让后代天赋越来越强,再送到宗门学习。” “裴家得了仙人灵血,修炼速度远超常人,不过也有些人,并未继承到血脉天赋。这么多年,就出了裴霜靖这么一个集天生剑骨与玄元灵血于一身的,传闻他生而开悟,无需入定,呼吸吐纳间就能吸收天地灵气。” 方梵生有些羡慕:“好想用这样的天赋活一次。” 更别提他的家世与相貌,十四岁之后就在修真界女修选出的最想嫁排行榜稳居第一,蝉联至今已有四年。 羲华听明白了,果然是和帝姬一样的天之骄子。 裴霜靖来照世宗干嘛,难不成他也要参加宗门弟子选拔? 宗门里的师兄弟们前些日子还在八卦呢,裴霜靖会去哪个宗门,他们照世宗虽然穷但好歹也是当之无愧的剑修第一宗。 方梵生将人丢下,忙不迭地跑回去和师兄报信,裴霜靖那个小阎王要来照世宗了! 前夫哥讨债来了。 第二十四章双修 时隔多年,陆鸾玉又回到了这方莲台小院。 她不免有些近乡情怯,抱紧自己的包袱踏进去,穿过前方的接天殿,来到其后的这一处小院。 陆晋只知道师尊的寝居是接天殿,却不曾到过里面。 隐在墨玉巨门之后才是妄尘仙尊真正的寝居,陆鸾玉丝毫不觉有何处不对,这小院里的一花一木她都无比熟悉。 落英,树下遗世独立的仙人,甚至连烹煮的茶水,都与梦境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她终于看清了仙人的脸。 明曜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少女,眼中闪过了然。 陆晋不知道此处的存在,旁人更不可能知道,明曜神识覆盖了整个问道峰,她踏入接天殿时明曜就发现了。 他看着陆鸾玉一步一步朝这走来,不曾张望过别处,仿佛她才是这的主人。 陆鸾玉不甚熟练地行礼,道:“师……仙尊,我来了。” 明曜倒了杯茶递给她,问道:“你是谁?” 陆鸾玉听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回道:“我是陆鸾玉。” 不是错觉,这一世的师尊真的不一样了,并非性格大变,师尊仍是那般温和,可陆鸾玉总能感觉到有些危险。 怎么可能呢,她为何会觉得师尊危险。 明曜点头,让她放好东西过来替他煮茶。 陆鸾玉不疑有他,走到她前世住的屋内,见着屋内陈设无甚区别,她恨不得躺到那软榻上打滚。 明曜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幽幽道:“你怎知,是这处?” 陆鸾玉身子一僵,回头对上明曜的微笑,理直气壮道:“不知道,我想住这里。” 明曜:“你倒是比我活得还无拘无束,随你。” 话音落下,人又到了树下静坐,仿佛从没动过。 陆鸾玉暗自苦恼,这辈子的师尊也忒难缠了。 她将包袱打开,里面不过几套新的衣裙与一串寒玉络子,陆鸾玉有些发愁,这串络子的来历怕是只有师尊知道。 可师尊现在对她疑心重重,还是先将这络子的事放一边,让师尊松口收了她做徒弟才行。 陆鸾玉发愁,走到明曜面前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师尊的茶都是顶顶好的,灵气精萃的浓郁茶汤,陆鸾玉不爱喝茶,但是师尊的茶喝了涨修为。 明曜:…… “你可还记得你来此是为了什么?” 陆鸾玉小口嘬着浓茶,水雾蒸腾,她看着师尊后知后觉。 “啊,我不能喝?” 陆鸾玉有些不舍地放下茶杯,明曜有些无奈地伸手扶额。 “罢了,随你。” 得了师尊应允,陆鸾玉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又添了点茶。 只是现在她还没有灵根,再多灵气灌进去也没有用,陆鸾玉看向对面气定神闲的明曜,问道:“仙尊需要我做些什么?” 师尊无需沐浴净身也不重口腹之欲,难不成要她打扫这院子? 明曜低垂着眉眼,在茶汤雾气中犹如怜悯众生的仙人。 不对,师傅本就是仙人。 陆鸾玉胡思乱想着,只听得那霁月清风的仙人开口:“我要你与我双修。” 陆鸾玉端着茶杯,瞪着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与明曜对视,久久无言。 半晌,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师尊说什么?她是耳朵出问题了?这一世的师尊真的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 是谁夺舍了她的师尊。 他解释道:“十六年前我闭关出了问题。” 陆鸾玉瞳孔一震,真的被夺舍了? 眼前人简直恨不得把心思写在脸上。 明曜:“……你应知,人有叁魂七魄,我亦不例外,我的情魄在那次闭关之后,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 陆鸾玉手中的茶杯掉下,她焦急地问:“你会死吗?” 明曜露出点笑意:“你怕我死?” 当然怕,她怕的要死,她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在意的人。 “当然不会现在就死,我失了一魄,会慢慢仙解,最后化作灵力消散在世间。所以我与你双修,以情欲填补那一魄的空缺,我的仙解就会暂缓,相应的,我给你想要的东西。” 陆鸾玉支起身子,越过茶炉抓住明曜的手,手心有些凉意:“我答应你,我帮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明曜将茶炉弄到一边,不慌不忙道:“这茶水沸了,小心你的手。” 陆鸾玉红了眼睛,泪珠凝在长睫,欲坠不坠,叫明曜好笑。 “你是水做的不成?总这般容易落泪。” 陆鸾玉没了说笑的心思,她急切地追问:“你的仙解会暂缓,那之后呢,你总会仙解的,那时怎么办!” 这模样好像失了情魄的人是她一般,明曜觉得陆鸾玉真是神奇,到底是什么来头,故作亲密装不成她这样。 明曜安抚她:“我自然会趁这时候去找我的情魄。” 陆鸾玉问:“怎么找,他长什么样?” 明曜这下真的笑出声了:“你不仅要与我双修,还要替我去找情魄,怎么,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神仙不成?” 陆鸾玉掉了两滴泪,哽咽道:“上天救不救你我不知道,他恨死我了。” 她刚来到师尊身边,苏玉尚未出现,陆鸾玉以为这一世不会再有比上一世更糟的事了。 “好了,你想要什么?” 陆鸾玉摇头:“我只想做你徒弟。” 明曜放开她的手,掌心出现一枚问道峰通行玉牌,对陆鸾玉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弟子。” 陆鸾玉心跳快了几分,却咬牙道:“不行!” 明曜有些疑惑。 “我要参加宗门弟子选拔,夺得魁首,让你收我为徒。” 明曜并不是想打击年轻人的志气,只是…… “你一无修为,二无灵根,打算怎么夺得魁首?” 陆鸾玉眼神有几分躲闪,她偏过头,执拗道:“你别管。” 这便是不能明说的办法,明曜了然,起身走进自己房里。 陆鸾玉有几分不安,现在就要双修了? 和哥哥上床她一点都不害羞,那是她血脉相连的兄长,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而猛虞是奴隶,奴隶取悦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可这是师尊,上辈子,这辈子,她都将师尊当成最敬仰的人。 陆鸾玉实在无法想象那样出尘如玉的人,与她在榻上四肢交缠,做着天底下最亲密的事。 师尊也会吃她的乳吗,会用手指拂过她身上每一处吗,师尊会在她身上露出欲求不满的神情吗,会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喘吗。 第二十五章穿书指南 陆鸾玉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燥得身体发热,不自觉脸上带了潮红。 等明曜找到东西出来时,她看清明曜手中的东西,却条件反射缩了缩脖子,脸色变得苍白。 明曜问她:“认识这东西?” 陆鸾玉胡乱点头:“书中见过。” “看不出来。”还以为是看两眼书就会睡着的人。 陆鸾玉确实在书中见过,可是玄黄龙涎草这洗经伐髓必不可少的东西,她不止见过,还用过。 前世她被明曜丢进寒潭,玄黄龙涎草药效霸道,她是凡人之躯,若不在寒潭中炼化药力,会被活活烧死的。 而且她根骨奇差,这具身体并非洗经伐髓一次就能引气入体。 那滋味甚是可怕,陆鸾玉抬头看向明曜,眼里带了些祈求:“用不着吧。” 明曜问道:“你不想成为修士,怎么做我的徒弟?” 陆鸾玉还想垂死挣扎一番:“我和你学琴棋书画不行吗?” 明曜:…… 聚宝楼这段时间靠着裴霜靖的坏毛病赚了不少,金满堂大方地奖励羲华休假一日,去集市买些自己喜欢的玩意。 羲华拿着赚到的灵石出了门,她这段时间还算轻松。 裴家家仆对他们家少主可谓是鞍前马后,落到羲华身上的活几乎没有,她就这么浑水摸鱼拿到了工钱。 只是这些时日她也没再见过那裴霜靖,那人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修炼,一出来就到云浮城外猎杀妖兽去了。 羲华并不关心这些,她数着自己的工钱,思索何时才能见到帝姬。 不想低着头撞到了人,羲华抬头,面前的女子一身劲装,叼着根草,扶住羲华。 她倒是爽快:“抱歉姑娘,有没有撞疼你?“ 羲华摇头,女子又问:“敢问姑娘聚宝楼何在?” 羲华给她指了方向,那人便翩然离去,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不靠谱的戏筒。 戏筒是何物? 羲华疑惑地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 密林之中古树参天,盘根错节,即使是白天也密不透光,伸手不见五指。 浓重的腥臊气与腐叶味几乎凝成实体。裴霜靖隐匿在一棵铁鳞木的阴影里,整个人仿佛成了树的一部分。 那头蜥龙刚刚享用完猎物,暗金色的竖瞳半眯着,粗壮的尾部懒散扫过泥潭,溅起带着毒瘴的泡沫。 裴家侍从在裴霜靖几十里外,少主猎杀妖兽从不让他们插手。 裴霜靖不需要等待时机,他自己就是时机。 蜥龙警觉地抬起手,竖瞳骤缩,可是来不及了。 黑衣少年出现在它身后,手中剑是神兵平煞,没有炫目的刀光,没有破空的厉啸,一剑斩下。 “噗嗤——” 妖兽庞大的身躯剧烈一震,那双刚刚睁开的、暴怒的腐瞳,瞬间凝固。狂野的力量还没来得及爆发,便从核心被掐灭。它喉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咕噜”声,轰然倒地。 侍从们很快围了过来。 裴长风挖出了蜥龙身上那块暗红色的心窍鳞,喜道:“少主,这些日子紧赶慢赶,终于将铸剑所需之物找齐了。” 裴霜靖看了一眼那东西,一言不发,转身踏着来时的足迹,无声无息地没入更深的黑暗。 裴长风叹了口气,一旁的裴家弟子凑近看这元婴期妖兽蜥龙的心窍鳞,啧啧称奇。 “风叔,你说少主要这东西干嘛,蜥龙狡猾又难杀,我们寻了大半个月才找到。” 裴长风也想知道他家少主怎么了,自从少主大病一场醒来后,就性情大变。 生病前的裴霜靖是他们裴家最优秀的儿郎,少年得志,意气风发。 那双眼永远是灼人的亮,不是明珠那种温润的光,而是淬过火的剑刃初出鞘。 他会打马过长街,即便有不认识的人叫住他,裴霜靖也会笑着一挥马鞭,留下一句“回头请你喝酒”。 可如今的裴霜靖,与死水无异。 裴长风不知如何描述,他分明鲜活的站在你跟前,你却觉着这副少年躯壳没有温度。 那场病差点要了他的命,叫他生机反复,哪怕是金丹也吊不住命。 醒来后的裴霜靖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无喜无悲。 家主与夫人看在眼里,还以为是叫妖魔夺舍了。 搜魂术来来回回地看,人还是那个人,魂也是那个魂。 裴霜靖最后不耐烦了,将人都赶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他本就天赋异禀,别人尚在牙牙学语,他已无师自通凝气成海。 别人需经年累月揣摩指诀、灵力运转,他往往看一遍玉简,便能信手拈来, 少时枯坐崖前叁日,观云海变幻、风雨雷霆,第四日朝阳初升时,参悟剑意。 这等天纵英才,却变成如今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叫看着他长大的裴长风如何不心痛。 少主还不顾家主的阻拦,非要来这照世宗参加弟子选拔。 裴长风冥思苦想都不明白少主为何要来这地方受罪,还要自己亲自猎杀妖兽,寻这铸剑之物。 话说回来,少主已有神兵平煞,要铸什么剑? 裴霜靖回到聚宝楼,楼内的声音又消失了,他抬脚跨进去,却被叫住。 “裴霜……呃,裴少主!” 裴霜靖转身,黑眸冷漠地盯着她。 “我叫苏玉,听闻裴少主也要参加照世宗选拔,可要与我一同前去报名?” 苏玉在心里和系统吐槽:“你不是说这是个阳光开朗型男主吗,我看着不像啊?” 裴霜靖定定看了她几息,道:“滚开。” 脚下一转消失在拐角处。 苏玉:? 苏玉在心中哀嚎:“什么情况,这人设和你给的情报有误,接下来我该干什么?” 原来苏玉是二十一世纪大学生,即将大学毕业,正是找工作焦头烂额之际,一场车祸,将她和这个系统绑定。 系统自称穿书指南,而她苏玉是这本书的女主。 苏玉问它有没有金手指,电子音卡壳了一会,蹦出几个字眼:“这是本po文。” 什么文。 苏玉死鱼脸。 苏玉:“你找错人了吧?我是同性恋。” 苏玉:“好了别闹了,快放我去死啊。” 穿书指南大叫:“你死不了的,除非走完主线,不然你就等着被惩罚吧!” 苏玉冷笑:“你这是戒同所还是缅甸园区?”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于是苏玉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接下了这活。 苏玉逼着穿书指南发誓:“你保证我和那些男的不会有任何肢体接触!” 穿书指南信誓旦旦道:“你只需要保证剧情走向不变就行!” 这穿书指南唯一靠谱的是给她安排了个天赋还不错的身体,让她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学生也体验了一把修仙模拟器。 主线剧情里苏玉要参加照世宗弟子选拔,与裴霜靖成为好友,在选拔上打败恶毒女配陆鸾玉。 苏玉咂摸了下嘴:“难道我拿的是花千骨剧本,是不是接下来我就要和这个女孩一起抢师傅,然后师傅选了我,让她从此记恨上我?” 穿书指南贱兮兮道:“是哒,务必要狠狠羞辱陆鸾玉一番,让她记住你。” 可是苏玉现在卡在了与裴霜靖成为好友这一段,说好了裴霜靖是个开朗外向阳光男孩呢,说好了待谁都如知心好友一般呢。 穿书指南发出“滋滋”的电流音,又在装卡。 苏玉只好在聚宝楼订了间房住下,打算在选拔开始前这段时间,再寻机会。 上房中裴霜靖靠在门后,以平煞支撑着身体,单膝跪着,脑子里有无数道声音混杂在一处。 是他的声音,却不是他在说话,那心魔用着他的嗓音,他的语气,学着从前那个裴霜靖在与他说话。 “她从未爱过你……” “快杀了她啊……” “太好了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要把灵根献给她吗,裴霜靖,你怎么能这么贱?” 这些声音日夜在他耳边低吟,他闭上眼,却看到了那张脸,那双眼还是泛着潋滟水光,在他怀中冲他撒娇,甜甜地叫着他“阿靖哥哥”。 这样娇俏温柔的女子,怎么会拿着剑捅穿他,亲手挖出他的灵根呢? 陆鸾玉,陆鸾玉…… 裴霜靖睁开眼,一切归于平静。 楼下叫卖着选拔大会消息的童子走街串巷,喊着他的名字:“玄元天骄裴霜靖,有望成为照世宗弟子选拔魁首,画像五个灵石一张!” 天骄,天骄。 裴霜靖垂着眉眼,仿佛看到自己身下流淌着鲜血,灵根被生剖的痛楚无比鲜明。 又是心魔作祟,他神色冷淡,平煞剑光一闪,手臂上便涌出鲜血,心里的痛被身体的痛掩盖住,他又可以睡个好觉了。 阳光忠犬被骗身骗心黑化后变成改花刀阴湿地雷男,这种人嘴上恨得要死操起逼来最狠了XD 下一章师尊上桌 第二十六章寒潭之下 陆鸾玉不着片缕,半个身子浸在寒潭之中,她伏在岸边,冻得牙齿打架。 逆天改命必有代价,哪怕是玄黄龙涎草这种伴着烛龙而生举世难求的草药,也藏着弊端。 成功了也需要特定的功法压制,那燎原的火烧干净了她体内的杂质,却也催生出难耐的情热。 所以与师尊双修和伐经洗髓几乎是相辅相成,必不可少的。 上一世她不敢染指师尊,而师尊好似并不知这玄黄龙涎草会让烈女变淫娃,陆鸾玉都是找裴霜靖解决的。 想到上辈子和裴霜靖厮混的日子,陆鸾玉穴中不受控地溢出淫液。 石阶传来脚步声,陆鸾玉抬眼望见明曜,可怜兮兮地喊他:“师尊,好难受……” 她本意只是撒个娇,不想明曜竟真的解了衣衫,陆鸾玉眼睁睁看着那具精瘦男体踏进这寒潭,将她冷热交替的身躯抱住, 陆鸾玉霎时红了脸,两腿被分开跨坐在师尊身上,方才从穴中溢出的淫液也蹭到了明曜大腿上,所幸寒潭水很快将那黏腻冲散。 “师尊……?” 明曜温热的掌心撑在她背上,妄尘仙尊至纯至精的灵力跟不要钱一样灌进她经络之中,将那龙涎草药力化开。 “你不会运行周天,泡再久也没用。” 陆鸾玉回想了一下,前世是裴霜靖帮她的。 药效化开,情欲便被挑起,两人不着寸缕紧贴着,陆鸾玉下身再靠近点就要蹭到明曜的阳物了。 她不甚熟练地用乳儿蹭着明曜的胸膛,茱萸被顶的凸起,陆鸾玉手伸下去,撑在明曜腹肌之上。 却被明曜反抓住手:“要在此处?” 陆鸾玉扭着腰,摇着奶子,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可是我现在很难受!” 明曜眼眸微沉,陆鸾玉这样不像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妄尘仙尊是个寡了几万年的老处男,这么多年习得房中术也只是理论经验。 陆鸾玉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已通晓人事。明曜不知是该夸她一句见多识广,还是骂她淫娃荡妇。 最后明曜只是带着人往下沉了沉,寒潭水淹没二人胸膛。陆鸾玉被冻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靠近明曜,恨不得把自己藏到他温热的身体里。 师尊那双手曾带着她习剑画符,还是第一次在她身上游走。 明曜有些迟疑地握住那团被他胸膛挤压的乳,只是轻轻揉压几下,陆鸾玉就靠着他发出喘息的气声。 看来是舒服的。 他又将手伸到下方,第一次触上了女子花穴,书中所说阴阳结合之处。 修长的指一寸寸滑过开合的肉花,陆鸾玉难耐地扭动,追着那手指。 下身触到了一处灼热,陆鸾玉贴了上去,却听得明曜气息微乱:“别急,会伤到你。” 陆鸾玉此刻听不进去,小穴被兄长用手指和唇舌玩透,里面的花心却从没得到过抚慰,她馋了很久了。 眼见怀中女子意乱情迷,呻吟甜腻,明曜沉默地纵容她蹭着自己的阳物,那坚挺的灼热碾上花穴,陆鸾玉方知何为冰火两重天。 她猛地退开些,呜咽道:“烫!” 明曜喉咙滚出一声低笑:“是你自己干的。” 两根指头轻而易举地戳进娇嫩花穴,那处知道含着东西的爽利,忙不迭吮住指头,将手指吃得更深。 里面如蚌肉,滑腻湿软,嘬着明曜的手不许他抽出去,明曜只得低头舔弄乳尖,含着那处吮吸,感受到花穴放松了些,怀中人也软下来。 手指这才开始抽插,微微用力扩张着穴口,陆鸾玉发出有些难耐的低吟他便收了力,专心玩弄手中嫩乳,直到能再次拓开那小穴。 反复几次如此抽插,陆鸾玉腿已经合不拢了,大张这腿任由那手指出入,她不想这么快露怯,缩在师尊怀中细细呻吟。 却不知道明曜此刻已是邪火堆在下腹,那根阳物坚硬如铁,只因在寒潭中才忍耐住了。 陆鸾玉隐约觉得要到了高潮,迷离半晌如痴如醉,她支起身子要讨吻,却被明曜躲开了。 陆鸾玉眼神清明一瞬,她难受了,本是快活的泪含了点苦涩流下:“师尊,吻我,师尊……” 她总这么叫明曜,从那日在淬剑殿,她尚在梦魇之中就这么依赖着明曜,仿佛眼中除了明曜再无别人。 一声一声,叫得明曜误以为自己清修数万年,终于要生了心魔。 明曜低下头,如她所愿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朱唇,那小舌便眷恋地伸出来缠住他。 这是帝姬还是魅魔,他在六界游历数年,从未见过如此缠人的女子。 明曜转了转手腕,虎口卡住阴唇中间肿起来的蒂珠,摩挲得陆鸾玉忍不住骑在他手掌上摆动腰肢,媚肉外翻将他手掌涂满淫液。 应该差不多了,明曜舌头还与陆鸾玉交缠着,吻得她半合着眼,晕头转向。 手指抽了出去,陆鸾玉呜呜两声以表抗议,她离顶峰只一步之遥。 下一刻一根更为灼热粗长的东西捅了进来,猛地撞上藏在穴里的花心,她尖叫一声,馋了这么久的花穴终于被填满了,直接颤抖着身子去了,大股淫液喷涌而出,又被肉棒堵住。 “呀,插进来了,好深……啊啊,要再用力点,啊师尊!” 陆鸾玉舌头伸出来,抽着气,眼含泪花催促他。明曜只觉阳物浸在一片泥泞中进退两难,偏偏陆鸾玉缠人得很,舒服了就不知羞,叫床声不停,他咬牙道:“别咬,放松点。” 可是陆鸾玉听不进,她只会磨着明曜,抬起臀去吃那肉棒。 这面对面的姿势本就让陆鸾玉吃得极深,随意在穴里搅动两下她就湿透了身子。 “呜……好舒服,师尊动一动呀……” 明曜耳根都红透了,他无法,只得伸手抚慰花穴前面的蒂珠,转移了陆鸾玉的注意,穴中才放松片刻。 他趁着机会拔出阳具再狠狠刺进去,快速抽插数十下,次次顶在花心上,陆鸾玉抱紧了明曜,在他脖颈旁吟哦喘息。 “你还与谁做过此事?” 此话一出,那穴便紧缩一下,陆鸾玉直觉有些不妙,不愿回答。 明曜也不需要她回答,阳物在她穴中不断顶着花心,还戳到了一个嘟起的小口,是万物生灵孕育之处。 他伸手按住陆鸾玉小腹,那子宫便被压在冲撞的阳物上,陆鸾玉受不了这种刺激,尖叫一声就要把人推开。 可是快感袭来,高潮将至,她使不出什么力气。 明曜却顺从地从她小穴滑出,带出一大堆液体。 陆鸾玉懵懵地被翻过来,伏在岸边,身后男人很是体贴地把住她的腰,从后方插进去,被顶开的宫口没入半个头,只这一下,陆鸾玉发出尖细的叫声,两眼翻白软在他身前去了。 高潮数次后明曜才肯将浓稠白精喂给痉挛的小穴,宫口被灌满精液。 陆鸾玉迷糊地被人抱出寒潭,她问:“结束了?” 可是阳物还堵在穴里,那精液撑得她小腹发紧。 她被放在岸边明曜的衣衫之上,阳物拔出来,吃不住的穴将精液吐出,糊了穴口一片白。 陆鸾玉只休息了一会,就听得明曜道:“方才是炼化药力,现在才是双修。” 那肉棒从正面肏进穴里,顶得她几欲小死,昏沉间快感不断涌上。 这双修起来真是没完没了了,她经络已经重塑,该找机会去寻裴霜靖了…… 坏小猫还想着挖人灵根呢,待会被抓住就是一顿爆炒 第二十七章被抓到了 “哥哥!” 陆晋敛息睁眼,陆鸾玉如一只蝴蝶扑进淬剑殿,带进一阵料峭春风。他抓着人上下看了看。 面色红润,看来没受罪。 “怎么过来的,师尊答应收下你了?” 陆鸾玉哼了哼:“他要收下我的,我没答应。” 陆晋看她胡言乱语,就知道师尊待她颇为纵容。 陆鸾玉在淬剑殿左右转了转,没看到羲华的人影,那日羲华被带走疗伤,她还嘱咐过兄长要把羲华带回来。 “她去了云浮城,梵生说她挺喜欢那里的,或许在那生活对她来说更好。” 陆鸾玉闻言点头,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像只归家的猫儿在殿里到处乱翻,陆晋走到她身后,制住她的动作:“找什么呢?” “我的匕首!” 那日收拾东西她特意将匕首留在淬剑殿中,担心师尊会把她的匕首收走。 陆晋表情有些不自然,叫陆鸾玉瞧见了,嘴巴一撅,推开他:“你丢掉了我的匕首!” 陆晋将人圈住:“不是,那日我瞧见你将匕首留下,疑心是你不喜欢了,打算再为你寻一把来。” 陆鸾玉怒道:“你就是丢掉了!” 陆晋忙从储物戒中掏出匕首,陆鸾玉一把抢过将那匕首仔细查看。 “你干嘛藏起来啊,我以为你丢掉了,你总这样随意处置我的东西。” 陆鸾玉控诉他。 陆晋不语,那日陆鸾玉收拾东西,连那串寒玉络子都贴身带好了,却将匕首藏在殿中,他心下有几分怪异。 陆鸾玉是否还对他心有芥蒂,才不愿带着他赠与的东西? 他刚想解释,却看到陆鸾玉白皙颈子上有几处红痕,陆晋凑近了些想看清。 手刚触到那颈子,却被她猛地拍开,陆鸾玉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捂住脖子:“做什么!” 陆晋面无表情地用手点了自己的脖子,道:“你这段日子在接天殿都做了什么?” 陆鸾玉丝毫没有背着哥哥与人媾和的愧疚,她皱眉道:“洗经伐髓,怎么了。” 陆晋双手猛地攥紧:“柔嘉!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陆鸾玉不解:“当然知道,与他双修我就能重塑根骨,有什么问题?” 陆晋看向她的眼神一瞬间变暗,仿佛第一次认识她,陆鸾玉凑上去想拉住他,却被甩开了手。 从前都是她甩开陆晋,这还是第一次她被陆晋拒绝。 陆鸾玉错愕道:“哥哥!” 陆晋一字一顿道:“别这么叫我!我竟从来不知,你是为达目的连身体都可以出卖的人。” 这话太重了,跟直说陆鸾玉是个婊子没有区别。若是旁人说出来陆鸾玉可能会笑着给他一巴掌,可这人是陆晋。 陆鸾玉的泪落了下来,她叫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是天才,我就活该一辈子平庸吗!我不过是想修炼,有什么错!” “修炼亦有正途,你为何选这条路,无非是这条路又快又简单,你就一点苦都吃不得!” 陆鸾玉猛地推了陆晋一把,反倒自己踉跄两步:“是,我就是吃不得一点苦,我为什么要吃苦,我跟着你来照世宗不是来吃苦的!” “还不是因为你没用,你为什么不能帮我找到其他洗精伐髓的方法,都是你的错!” 陆鸾玉捂着脸哭泣,好似犯下滔天大错的人是陆晋。 陆鸾玉总是理直气壮,全世界都欠她,对不住她,所有人都要为她付出一切才是对的。 陆晋这时候才惊觉原来妹妹所想真的与他相去甚远,他以为兄妹二人在一处,无论如何都能过得开心。 可陆鸾玉要的很多,她要像从前一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所有人的仰望。 陆晋沉默了一会,妹妹的控诉犹在耳畔,他猛地闭上眼:“那你便去接天殿。” 陆鸾玉抬起脸,泪眼迷蒙:“什么意思?” 陆晋不要她了,凭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上一世陆晋不喜她总是欺压同门取乐,这一世她分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陆晋还是生气了。 “陆晋,你发过誓的,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陆鸾玉的声音不自觉带上憎恨,仿佛又变回魏国皇宫时。 陆晋直视着她:“我永远不会背弃你,可是我亦会坚守自己的原则,你所行之事,恕我不能苟同。” 陆鸾玉咬牙瞪他,陆晋不再对她露出柔软的表情,他又套上了假面。 “你最好一辈子当你的照世君子,我陆鸾玉就是小人,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小心哪天也被我算计了。” 说完便冲出了淬剑殿,不顾陆晋是何反应。 死陆晋臭陆晋见鬼去吧,她陆鸾玉再对他心软就跟他姓! 陆鸾玉在心里骂完发现自己和陆晋就是一个姓,更是急火攻心,在淬剑殿外狠狠跺了几下脚,冲里面喊道:“你这辈子都别和我说话了!” 陆鸾玉一路跑到问道峰传送阵,拿出弟子玉牌,传到了云浮城外。 被气昏了头,都没问清羲华在云浮城哪里就到这来了,陆鸾玉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站在繁华街道中央。 她通身华贵,长相精致,路过的人都不住多看她两眼。 陆鸾玉向来是被人跪着仰望的,这般看猴的眼神叫她心中郁结,在路边买了顶兜帽,在这城中随意乱走。 街道另一头,苏玉正猫着腰跟在准备出城的裴霜靖身后。 听闻裴霜靖喜欢猎杀妖兽,她跟着伺机出手帮他,说不定能搭上话。 没想到裴霜靖直接转过身,少年人面色冷淡,耳珰晃动,朝她藏身的方向道:“滚,别逼我杀你。” 说完一股强大的威压打到了苏玉身上,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当场跪下。 苏玉真是受不了这男的了,有什么好装的,她转身就要走。 不跟就不跟,好女不和男斗。 突然一阵骚乱吸引了苏玉的目光,她注意到裴霜靖转身就要出城了,心说这人连瓜都不吃,高攻高防,怎么才能接近。 一群地痞流氓围着一个头戴兜帽的女子,风过垂纱,露出一截尖细的下巴,与那纤细身影也能看出是一个妙人。 陆鸾玉觉得老天爷真的在针对她,偏生心烦时一堆人都要上来惹她。 她在路上走着,窜出一群有着炼气修为的混混,将她围住,嘴里还说着许多污言秽语。 陆鸾玉没有修为,她被那小混混抓住手腕,挣脱不得,几欲作呕。 “美人,怎地一人到此闲逛,可是与家人走散了?不要怕,哥哥是好人,带你去找你家人。” 周围修士人来人往都在看热闹,却无一人出手相助,想看这小混混将美人兜帽扯上。 晚点还有一更,感谢猪猪??·??·??*?? ?? 第二十八章冤家路窄 陆鸾玉声音还带着方才哭泣的喑哑,她怒道:“滚开,别碰我!” 这群混混们是看她没有修为,才敢如此欺侮她。 即便陆鸾玉穿着华贵,可世家大族中,哪怕是根骨奇差的孩子都会用资源砸出点修为。她这模样更像是哪个家族不受宠的小妾,身边连个侍卫都没有。 苏玉看不得美人受辱,提着剑就要过去救下美人,没想到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一道黑影掠过,方才立于城门之下的裴霜靖已经利刃出鞘,斩下了那只抓着陆鸾玉的手。 剑快到被砍了手的混混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过了好一会才发出一声尖叫,他跌坐在地上,害怕得尿了一裤子。 陆鸾玉嫌弃得又离远了些,还将他的断肢踢到他身上,语气幸灾乐祸:“活该,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本……本姑娘!” 苏玉看着美人身侧的裴霜靖,只觉头上飘过六个黑点。 他不是不喜吵闹吗,不是都出城了吗,怎么还和她抢英雄救美。 陆鸾玉骂完才想起来刚刚救了自己的人还在一旁杵着,回过头想赏他一句谢,却在看清那人面容时浑身一僵,面色煞白。 方才买下这个兜帽真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冤家路窄,怎么在这里遇到了裴霜靖。 想到前世与裴霜靖纠纠缠缠,爱过恨过最后落得那般不死不休的难堪下场。 即便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要再夺一次裴霜靖的灵根,陆鸾玉也止不住有些害怕。 现在的裴霜靖还不认识她,没问题的。 这些小混混来得可真好,叫裴霜靖那个嫉恶如仇的人撞上了,不然她还发愁怎么找机会接近裴霜靖呢。 陆鸾玉忍住心里的惧怕,嗓音清脆:“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裴霜靖看着眼前隐在垂纱之后的女子,分明面容看不真切,那嗓音却叫他一瞬间就认了出来。 他眼神冰凉,死死盯着陆鸾玉。平煞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在鞘中颤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出鞘。 “姓甚名谁?” 陆鸾玉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话有什么问题,初次见面不该这么问吗? 裴霜靖剑指向那群混混,他们本就吓得不敢动弹,立时跪了下来。 只听得裴霜靖道:“把她兜帽摘下来。” 混混们你看我我看你,确定是在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人不是来英雄救美的? 苏玉更是缩在角落瞪大了眼,这是哪一出? 迫于淫威,小混混只能打着颤靠近了陆鸾玉。 陆鸾玉不可置信地看向裴霜靖,她顾不了那么多,从袖中掏出匕首对着那混混:“不许靠近我!” 裴霜靖看到那匕首,眼神幽暗,是陆鸾玉兄长赠她的。 他冷声道:“我说,摘下来。” 被砍断手的同伴还在旁边哀嚎,他咬咬牙,想抓住陆鸾玉拿着匕首的手,手还没碰到陆鸾玉,裴霜靖的剑已经到了跟前。 “我让你摘她兜帽,谁让你碰她了。” 苏玉无语抬头望天,那小混混只是裴霜靖和美人play的一环罢了。 小混混在心里怒号,不想让他碰怎么摘兜帽,想看不会自己摘吗! 陆鸾玉猛地退后几步,在心里骂道这裴霜靖脑子有病,她现在得先跑。 裴霜靖看着那女子转身钻进人群,背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单薄得过分。 平煞终于不再被按耐着,嗡鸣一声,穿过人群,直冲陆鸾玉而去。 跑离人群没几步,后面传来一阵惊呼,陆鸾玉仿佛感觉到什么,猛地停下脚步,平煞贴着她的脸擦过去,斩下她几缕青丝。 陆鸾玉失了力气,瘫软在地,只觉身边空气都被裴霜靖夺走了,让她无法呼吸,只能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疯子……疯子! 裴霜靖这一世怎么成了个疯子! 眼前那双被黑色长靴包裹的笔直小腿站定,陆鸾玉抬头看到裴霜靖冷漠的神情,他垂眸睨着陆鸾玉,眼中没有其余情绪,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陆鸾玉咬牙道:“要摘你就自己来,不许他们碰我!” 裴霜靖召回平煞,一剑插在她身侧,封住她的去路。 “现在知道我姓甚名谁了吗?” 陆鸾玉懵然,她该知道还是不知道? 苏玉看不下去了,冲到陆鸾玉跟前护住她,对着裴霜靖道:“裴少主手下留情,不知这位姑娘犯了什么错,惹你不快了。” 陆鸾玉转头看到这女人,犹如五雷轰顶,今日她就不该出门的,所有仇人都凑到她面前来了! 心底的恨翻涌上来,陆鸾玉一把推开苏玉:“滚!不要你假好心,你以为自己是谁,也配管我的事!” 苏玉:WTF。 苏玉有修为在身,自然不会被推倒,反倒是陆鸾玉自己倒在了一旁。 苏玉怎么会在这?她是不是早就与裴霜靖相识,他们合起伙来耍她玩,真是欺人太甚! 陆鸾玉只觉面前两人好似奸夫淫妇,在冲她示威,她不愿示弱,泪水蓄在眼眶欲坠不坠。 这时裴霜靖还一剑挑开了她的兜帽,乌发凌乱纷飞。 苏玉看了一眼只觉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想过兜帽下是个美人,却没想到是这般明眸皓齿,我见犹怜。 她只恨自己大学是个绝望的工科女,此时想不出一句有文化的形容,只能憋出一句:“卧槽!” 平煞唰的一下到了她眼前,苏玉大叫,脑子转得飞快:“不是操她!” 平煞剑刃横亘,剑身拍在她嘴上,留下一道红痕。 陆鸾玉只觉羞辱,这对狗男女现在是在做什么,是故意要让她难堪吗? 可这一世几人还素不相识,为何就要这么欺侮她。 果然天命难违,她与苏玉是天生的宿敌,一遇到苏玉她就没好事。 裴霜靖看到了陆鸾玉的泪水,一瞬间脑子里那些叫嚣着让他杀了陆鸾玉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朝陆鸾玉伸出手,那人如同受伤的狸奴一般,抬手一划,匕首就在他手心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陆鸾玉双手握紧匕首,挡在自己身前,恶狠狠道:“你活该!” 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还是这样骄纵无礼,仿佛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一不高兴就要叫所有人都跟着她难受。 鲜血汩汩流出,裴霜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甚至不愿意施法止血,手中灵力化作缚仙索,把陆鸾玉双手牢牢束住。 裴霜靖将人一把扛在肩上,陆鸾玉被顶的腹部生疼,疯狂地挣扎着:“不要把血擦到我身上!” 苏玉眼神微妙,这美人脑子不太好啊。 猫就是有点笨,所以这本不是大女主来的。 柔嘉也不是完美人设,她喜欢耍小聪明,又善妒,暗戳戳害人实际上零个人受伤只有柔嘉被按在床上操成痴女了! 感谢猪猪和评论!U?ェ?*U 之后基本都是r章收费啦,需要我标出来是谁的场合吗,这样宝宝们可以自行选择喜欢的角色play 第二十九章戏精的诞生 符纸燃烧的气味缭绕鼻尖,下一瞬陆鸾玉就被丢到了榻上,那千金一张的传送符就这么被裴霜靖乱用。 陆鸾玉被甩的头晕眼花,恨声道:“公子这是当街强抢民女,不怕我告到仙门吗!” 这裴霜靖究竟是怎么了! 哪怕前世他再怎么张狂,也从未做出如此孟浪之事。 裴霜靖看着那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脸,眼神不放过她身上每一处,陆鸾玉被看得背后发寒。 她强装镇定:“公子先将我放开,我们有话好好说。” 陆鸾玉悄悄挪向榻边,想找机会下去,与裴霜靖在榻上这种地方,她满脑子都是前世裴霜靖在她身上粗喘顶撞的模样。 不过动了下手腕,平煞就一剑插在她身前,寒光逼人,叫她动也不敢动。 陆鸾玉有些崩溃,喊道:“你有病啊!到底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裴霜靖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站在榻前,不靠近也不允许陆鸾玉远离。 “不认识?” 陆鸾玉缩在靠墙处:“不认识!” 裴霜靖一语不发,拔出平煞,架上了她的脖子。 剑刃贴着白皙颈子,陆鸾玉抿紧唇:“你要杀我?为什么!” 没道理,哪怕她与裴霜靖有仇,那也是上辈子的事。 裴霜靖单膝跪上榻,一手执剑一手抓过陆鸾玉的腕子。 “你的经脉重塑了。是谁?你和谁上床了,你哥,还是你师尊?” 陆鸾玉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两个字,完了。 她不回答,裴霜靖就耐心等着。 上房之中没有熏香,因为裴霜靖不喜欢,这间房里唯一的香味是从陆鸾玉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最爱那馥郁海棠香。 “我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 陆鸾玉的声音平稳,细听之下有些颤抖,她倒打一耙:“公子平白污人清誉,究竟想做什么?” 裴霜靖审视着她,似乎想看她要玩什么把戏。 陆鸾玉再迟钝也觉出何处不对了,裴霜靖不对劲,他知道的事太多了,不是这一世的裴霜靖应该知道的。 只有一个可能,裴霜靖也重生了。 意识到这一点,陆鸾玉眼中的裴霜靖便成了随时会将她脖子斩断的恶鬼。 不行,不能让裴霜靖看出来她是重生的,不然她就死定了! 陆鸾玉仿佛被逼到绝境的赌徒,她只能赌,赌裴霜靖如前世般对她痴迷不悟,对着此刻什么都还没做的陆鸾玉下不了手。 陆鸾玉流出几滴真心的眼泪,是真的害怕了:“公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你我初见,你就将我当街掳走,胡言乱语污我清誉,我今后如何见人!” 平煞剑鸣,就在她耳边,震得她发颤。 怎么办,他还喜欢我吗,他会杀了我吗,他凭什么杀我。 即便前世是她主动纠缠勾引,可裴霜靖是自愿上钩的。 她不过对他笑了几下,多说几句话,他就愿意助她双修,秘境中九死一生为她夺得传承,几句喜欢就能哄得团团转的人,哪来那么大执念重生回来报复她。 裴霜靖放开她的手,剑还稳稳架在她颈边:“我叫裴霜靖。” 陆鸾玉抬起手,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一双泪眼朦胧的美目望他:“原是玄元裴家的少主,又何苦为难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呢?” 那双眼是裴霜靖的梦魇,他的心魔总是在他耳边不停低语,杀了这个女人。 怎么会有陆鸾玉这样的人,爱你的时候,所有娇俏风情都只叫你一个人独揽,恨你的时候也能毫不犹豫地捅你一刀。 那长恨崖边,他被封了灵脉,挖去灵根,跪在陆鸾玉脚边,揪着她的裙裾执拗地要得到一个答案:“你要灵根我给你,要我去死我现在就能去死。” “可分明是你说的爱我信我重我,为何,为何不信我的话,我与苏玉分明清清白白!” 裴霜靖永远忘不掉陆鸾玉那双眼,从前的两情相悦都是为他编织的大梦一场,他的顺遂人生第一次遇到坎,就叫他摔得头破血流。 陆鸾玉冷然道:“不过随口哄你两句,谁知你就信了,谁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凭什么你天赋异禀,我就只能屈居你之下,仰你鼻息而活,我不要!” “你当我为什么愿意哄着你,没了灵根与家世,如你这般四处留情的人我多看一眼都嫌烦。” “你去死,你去死了,这灵根就代你永远陪着我怎么样?” “阿靖哥哥,你最好了,就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那女子满是恶意的笑与面前陆鸾玉的呜咽形成鲜明对比,裴霜靖忽然就懂了,像陆鸾玉这种记打不记吃的,对她再好也没用。 辜负别人真心的人会下地狱的话,陆鸾玉要在十八层地狱轮回几遍。 裴霜靖恨她,更恨对这种人执迷不悟的自己,一个虚伪善妒,懦弱娇气的女人,凭什么毁了他的坦荡仙途。 即便重来一世,心魔缠身欲障难除,陆鸾玉不死他再无可能问鼎大道。 可这一世的陆鸾玉还这么懵懂无知,惹人怜爱。 裴霜靖想到前世自己怜她年幼,床榻之上总是诸多忍让,叫她才有时间胡思乱想。 这辈子把她操到再也下不了床就好。 平煞被丢到地上,“哐当”一声,陆鸾玉心下窃喜,裴霜靖这是信了? 手上缚仙索也放开了,陆鸾玉思索前世自己与裴霜靖初见时说了什么。 那时也是弟子选拔,陆鸾玉还未见过妄尘仙尊,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庸才,整日在淬剑殿中无所事事。 她想进照世宗,让兄长作弊帮她赢得选拔头筹。 因为这事兄长还骂了她一顿,要将她关进藏书阁,陆鸾玉偷溜到云浮城藏了起来,才躲过这劫。 可这事终究要寻个法子,于是她盯上了裴霜靖。 玄元裴家的少主,是举世闻名的天骄,少时便游历九州各界,与人和善。 起初只是约他喝酒打架来者不拒,后面不知怎么传的,到了陆鸾玉耳朵里已经成了四处留情的浪荡子。 她于云浮城墙之上,目睹了他与数名剑修切磋,少年风流,笑着灌下一壶酒,游走在剑光之间。 风过尘散,一人戏数剑,那场景只在陆鸾玉午后清梦中出现过。 那是前世的陆鸾玉见过的天底下最强的剑修,她半真半假地设计了一场初遇。 陆鸾玉身无长处,唯有一张脸举世无双。 回想起来,陆鸾玉都快忘了,那一刻对裴霜靖的心动,究竟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的天赋呢。 大概是天赋吧,所以陆鸾玉才会执着他的灵根。 陆鸾玉朱唇轻启,又一次说出那句隔了两辈子的话:“我叫陆鸾玉,多谢裴公子方才救了我,我家中亦有兄长,见你面善,唤你一声阿靖哥哥可好?” 裴霜靖身上的气息骤变,目若寒星,那眼神落得陆鸾玉身上好似要灼出一个洞。 第三十章救命啊杀人啦(收藏加更) “你叫我什么?” 陆鸾玉忍着怯意:“阿靖哥哥……?” 她又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你不喜欢吗?那便算了……” 裴霜靖定是不会像上辈子一样,那么容易上钩了,亏她还和师尊夸下海口,非要什么选拔魁首。 可谁能想到,重生这么耸人听闻的事会发生两次。 刹那间,一个念头占据了陆鸾玉的心神,她和裴霜靖都重生了,那苏玉呢? 若是苏玉也重生了…… 陆鸾玉恨极了,这群贱人逼她至此。 兄长指望不上,师尊自身难保,她竟是除了裴霜靖没有其他选择了。 说不定呢,说不定裴霜靖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被人杀了一次还要凑上来,万一他就这么贱呢? 陆鸾玉不再犹豫,伸出手拽住裴霜靖垂在身侧的手,她颤着声音道:“裴公子,你今日在街上将我掳走,许多人都瞧见了” “我并非修士,只是个凡人女子,将来嫁不出去,在家中孤独终老怎么办?” 说完抬起头,冲着裴霜靖泫然欲泣。 手腕被那双柔荑攥住,是梦中从未有过的真切温度。 裴霜靖反手将陆鸾玉的手攥住,力度大到她轻呼了一声疼。 “好办,我现在就去信裴家,同你兄长要了你做我小妾如何?” 陆鸾玉脸色煞白,小妾?他敢让她做小妾! 转瞬脸上又泛起了红,被气的。 可是手又挣不开,陆鸾玉只觉被狠狠羞辱了一番,几乎要忘了自己还要靠眼前的男人通过选拔。 裴霜靖语气沉沉,似乎真的打算这么做。 她气急,一口咬住那只手,另一只手上的伤口都还没包扎,这只手又被咬出了血。 裴霜靖面不改色伸手捏住陆鸾玉的下颌,抬起那张满脸愤恨,眉间紧蹙的脸。 即便是这样还是美得惊心动魄,就是用这样一张脸,勾得无数人为她赴汤蹈火。 裴霜靖露出个笑,只是眼底没有笑意。 他分明语气冷漠,可陆鸾玉却听出了其中的恶意:“陆鸾玉,以色侍人这事由你来干真是再好不过,否则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张脸。” 陆鸾玉怒道:“你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平煞在地上瘫着,神兵与主人五感相连情绪互通。他只觉得自己剑生无望,这种被人折断了又回炉重造的感觉,已经纠缠他无数个日夜了。 主人每天到底在难过什么,一见到这女人就痛得不行! 裴霜靖身体往下压了压,青年人宽阔的肩遮住了陆鸾玉娇小的身躯,她立刻身体紧绷,抓紧袖中的匕首。 若是只狸奴,现在必定是呲牙哈气。 就像陆鸾玉之前养的那狸奴一样,脾性极差,动不动就挠人。 她这点挣扎在裴霜靖看来也如狸奴挠人没区别,他一只手便能制住陆鸾玉,低头吻住那湿润艳红的唇。 唇舌相接那一刻,陆鸾玉毫不犹豫启唇咬下去,铁腥味在纠缠中蔓延。 裴霜靖面不改色吞吃着,舌头舔到了她舌根,倒是把陆鸾玉自己恶心得发呕。 她不在意和谁上床,美貌是她的利器,可是她不能接受被人强取豪夺。 陆鸾玉沉下眼,不再挣扎,任由裴霜靖将手伸入她衣裙之下,冰凉的指在她滑腻的大腿上压过。 她的乖顺没有换来裴霜靖的怜惜,裴霜靖放过她的唇,隔着衣衫咬上了她的乳尖,陆鸾玉痛得眼泪又流下来。 她咬牙忍住,裴霜靖太熟悉她的身体了,她对性事从懵懂到享受,全都是裴霜靖调教出来的。 裴霜靖的手指碰到穴口,那一处在陆鸾玉被舔吻时就沁出了水液,就着那滑腻,手指直接捅了进去。 陆鸾玉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窄小的穴口被撑开,小穴不像主人那么有骨气,含羞带怯地含住手指。 裴霜靖将人抱到自己腿上,从下往上看她,一张脸冷冰冰的,却骂道:“骚货。” 陆鸾玉没忍住,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裴霜靖被打偏了脸也不在意,仿佛早已习惯。 手上动作不停扯开她的衣襟,那被啃咬得已经肿大的乳尖终于藏不住了。陆鸾玉那对乳在裴霜靖的注视下轻轻摇晃,乳浪白腻。 陆鸾玉居然软下了身子,主动将乳凑到裴霜靖嘴边,委委屈屈道:“你轻一点。” 明明只要陆鸾玉的一点点爱,前世的裴霜靖就能活下去。 裴霜靖明知有诈依旧咬了下去,乳肉滑嫩如甜糕,他埋进那馨香里,终于得了片刻的宁静。 陆鸾玉轻声道:“阿靖哥哥,你可是喜欢我?” 裴霜靖抬头,目光有些许涣散,带着小穴水液的手指抚上那张脸,指腹磨蹭着朱唇。 陆鸾玉乖巧地伸出舌头舔舐,舌尖温热在他的手指一点点滑过。 此刻的陆鸾玉又变成了他的神姬,悲悯宁静地看着他,仿佛两人不再隔着生死仇怨。 陆鸾玉伸出双手环抱住他,任由裴霜靖靠在她胸前,少年微凉的耳珰轻晃,陆鸾玉在他耳垂轻吻了一下。 裴霜靖身子猛地一颤,毫不犹豫抬手将人抱住,死水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的不是微澜而是滔天巨浪。 神姬的袖袍之中藏着刀剑,赐福与降祸一刀两面。 陆鸾玉笑着道:“我说了,我会杀了你。” 冰凉的匕首从背后贯入,裴霜靖犹如感觉不到痛一般,他抬头吻住那张恶毒的嘴。 陆鸾玉与他缠吻,温热的血液滑过她握着匕首的手心,再这样下去裴霜靖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不行,那外面的裴家人会杀了她的。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都要死了还要缠着她不放。 陆鸾玉小舌推拒着他,却被误认为是回吻,被吻得更深。 陆鸾玉简直要气死了。 房门被扣响,对于此时的陆鸾玉无异于天籁。 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可是少主回来了?” 第三十一章自作自受(大吃一口打赏加更) 陆鸾玉用尽力气将匕首送进裴霜靖身体里,他竟然一声不吭。陆鸾玉只好自己从嗓子里挤出几句嘤咛。 门外的人应该是听到了,迟疑道:“少主可是带了人回来?” 裴长风安静地等了一会,房内却再也没有声音传出。 陆鸾玉发不出声音了,裴霜靖修长的手攥住了她的颈子,扼住了她的命脉,她不得不张开嘴依靠裴霜靖汲取一丝空气。 可是裴霜靖吻得太深了。 裴霜靖不仅不让陆鸾玉呼吸,修长冰凉的手指在她穴中敏感点不断戳刺,窒息中还要不断承受指奸的快感。 陆鸾玉没了力气,双手垂下交缠在裴霜靖颈后,看起来像是把人往自己怀里按。 门外的裴长风半晌得不到回应,心下有几分疑惑,那女子声音他听的清清楚楚。 “少主,少主?” 他又唤了两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陆鸾玉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窒息中灭顶的快感将她淹没,她的穴落入裴霜靖掌心,被按压磨蹭着。 她迎来了痛与欲的极乐,喷了裴霜靖一手。 裴霜靖终于舍得松手了,陆鸾玉萎靡地缩在他怀里大口呼吸,甚至没有力气呛咳。 血腥味浓郁,盖住了她淫水的气味,逸散出去。 裴长风嗅到了那血腥味,疑心少主是受伤了独自躲在房里,想也不想推开了门:“少主!” 房内的一幕极具冲击性,裴霜靖背对着他跪在榻上,身形宽阔,将身前的女子遮了起来,只剩下挂在脖颈上那双白皙藕臂。 墨阙玄衣一大半都被血染成深色,匕首还插在他背后,他却抱着怀中人不放。 裴长风失声喊道:“哪来的妖女!” 陆鸾玉从裴霜靖臂弯里探出半个头,看那口型说的是:“救我。” 裴长风气急,究竟是谁救谁! 其余裴家子弟涌到了房门,见势不对立刻要冲进来把他们家少主救出去。 还没靠近,平煞横在众人面前,挡住了他们。 裴长风怒道:“少主,你的伤!” 被裴霜靖挡着,裴家人什么都看不见,他伸手理好陆鸾玉的衣裙,把她放开。自己反手拔出了匕首,还好好地放回了陆鸾玉手上。 “这是第二次,陆鸾玉,你杀了我两次。” 陆鸾玉苍白着脸,想装作听不懂,可是裴霜靖看起来很可怕,他方才真的想和陆鸾玉一起去死。 早知道这人是疯子,她这辈子绝不会凑上来。 裴霜靖转身,裴长风这才看到他们家少主面如金纸,身形摇摇欲坠,他恨不得将这妖女就地斩杀。 谁知裴霜靖对着裴家子弟道:“放她走,不许动她。” 陆鸾玉一刻也没犹豫,夺门而出,对着怒视她的裴家子弟还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一家子神经病”。 差点把这群少年人气得拔剑砍她。 裴霜靖看着那身影消失在门外,一直强压的心魔反噬了他,经脉开始崩裂,身上修为一层层化去又聚集。 气息变化连裴长风这些旁观的人都感觉到了,他们手忙脚乱地上去查看裴霜靖的伤。 手上,身上,脸上,没一处是好的。 裴长风怒吼:“妖女!妖女!” 裴霜靖站不稳,想抓起平煞,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陆鸾玉回来了,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羲华正在后厨帮工,方才楼里的裴家人突然哗啦啦地冲上楼,她站在楼梯口张望。 发生何事了? 隐约还能听到那裴家管事的怒吼。 羲华缩了缩脖子,刚想离去,却见一道倩影跌跌撞撞从楼上跑下来。 羲华瞪大了眼:“帝姬!” 陆鸾玉喘着气,被羲华扶住,她急道:“走……离开这里!” 羲华忙不迭点头,带着陆鸾玉离开了聚宝楼。 苏玉刚回到聚宝楼就撞到离去的主仆二人,她“诶”了一声,引得陆鸾玉朝她看来。 美人怎么这么狼狈,苏玉走近她们两步,想关心一番,陆鸾玉转身就往相反方向离去了。 苏玉:…… 苏玉有些幽怨:“她为啥这么讨厌我啊?” 穿书指南惊讶道:“她是恶毒女配,不讨厌你讨厌谁?” 苏玉瞳孔地震:“你的意思是她就是陆鸾玉,之后一直和我作对,然后被我羞辱的陆鸾玉?” 穿书指南连连应声,苏玉脱口而出:“做不到!” 穿书指南:? 苏玉:“不行,伤害女人的事,我做不到。” 而且陆鸾玉长相实在太对她的胃口了,像小猫一样的脾气。 苏玉问道:“只需要羞辱她就行了吧?” 穿书指南有些迟疑:“是吧……你想干什么?” 那还不好办,羞辱的方式有很多种,让她在床上哭着喷水不也是一种羞辱? 羲华带着陆鸾玉一路来到自己在云浮城的住处,她在聚宝楼旁边租的一间小院子。 关上门后陆鸾玉便脱力伏在地上,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羲华吓了一跳,掏出帕子擦拭,她看着自己粗麻帕子,手僵住,又换了手背拭去陆鸾玉的泪水。 “帝姬可是受了委屈?” 她本以为陆鸾玉是伤心落泪,可一看陆鸾玉表情凶狠,似乎在想着怎么把人弄死,偏偏还一直掉着金豆子。 怎么看都是被欺负了。 羲华犹豫道:“可是与裴家人有关?” 陆鸾玉好不容易见到羲华,一腔委屈怨恨想倾诉。 可羲华什么也做不到,她既没办法帮她杀了裴霜靖,也没办法保护她。 于是陆鸾玉只能怒道:“少管我的事!” 羲华眼中有些黯然,她不做声了,默默擦着陆鸾玉的泪水。 陆鸾玉懊恼地偏过头去。 眼见陆鸾玉的情绪平复了些,她起身去打了盆水,拧了块帕子,轻轻擦着陆鸾玉的脸。 陆鸾玉抓过帕子:“我自己来。” 羲华轻声道:“帝姬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过得可好?怎么算好,怎么算不好,若是与从前在魏国皇宫比起来,真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谁都能在她身上踩一脚,这群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尤其是裴霜靖和苏玉那两个贱人。 陆鸾玉将帕子丢回水盆中,水花飞溅。 裴霜靖会如她所愿死掉吗? 可是他死了裴家人不会放过自己的,怎么办…… 才看到打赏,趁着这会没事马上搓了一章,感谢宝宝打赏!ε(*?ω?)_/?:?☆ 第三十二章庄生梦蝶小裴梦逼 “醒醒,快醒来呀,裴霜靖……阿靖哥哥,怎么还不醒?” 裴霜靖仿佛置身一片虚无之中,耳边有人在叫他,他拼了命想睁开眼。 “你再不醒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裴霜靖猛地睁开眼,有些茫然,眼前碧空如洗,他躺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上。 胸口有一团温热,他低头看去,陆鸾玉趴在他身上,正拿着根狗尾巴草搔他脸颊。 陆鸾玉凑过来笑嘻嘻道:“呀,终于醒啦,方才怎么叫你都不应,我以为你昏过去了呢。” 看到人醒了,她翘着的小腿闲适地晃晃,好一派天真无邪。 可这人醒着还是愣神看她,陆鸾玉不满,噘着嘴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裴霜靖张嘴想说话,声音却噎在喉头,说什么,你是心魔还是真的陆鸾玉。 问出来他都忍不住笑话自己,陆鸾玉见到他就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 可这一幕很熟悉,是梦吗? 他终于从长夜中走出来了吗,每晚入梦后准时降临的炼狱,在见过陆鸾玉之后变成了这副模样。 裴霜靖抬手,陆鸾玉就将脸贴上他掌心,在他掌心蹭了蹭,疑惑地看他。 明明这才是他的陆鸾玉。 曾经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划过,陆鸾玉是个情绪变化极快的人,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惹她不快就要亮爪子挠人。 师兄弟们都说她是个坏极了的女子,任性蛮横,目中无人。 可陆鸾玉在他眼中无一处不好,他都已经去信裴家,要和她结为道侣。 裴霜靖终于说话了,声音沙哑:“陆鸾玉,有人欺负我。” 陆鸾玉黛眉蹙起,眯着眼,语气危险:“谁敢欺负你。” 你啊。 只有你敢欺负我。 裴霜靖坐起身将人抱紧,这难得的美梦叫他昏了头。 又是心魔编织的吗,那心魔蠢得很,一直用他最恐惧的那段回忆,试图让他崩溃。 如今怎么开了智一般,真的好想在这梦里,再也醒不来。 陆鸾玉误以为他是在求欢,笑着吻了上来:“是想我亲你才不理我的?” 裴霜靖与她接了一个堪称温存的吻,一吻结束,陆鸾玉那磨人的性子就要开始作妖。 她没什么廉耻观,于情事上称得上放荡,舒服了就夫君哥哥阿靖倒着叫个不停。 这会起了兴,还在外面就要压着裴霜靖做事。 裴霜靖知道这是梦境,没打算阻止她,看着人剥下自己的衣裙,如同去壳的荔枝,那多汁的果肉就被他衔住了。 陆鸾玉娇笑:“啊呀,今天怎么不推开我说什么白日宣淫了?” 裴霜靖有些痴了:“我不会再推开你。” 陆鸾玉知道自己身段有多勾人,她笑着用流水的穴在裴霜靖大腿上磨蹭。 果不其然蹭了两下就被放倒在地上,她佯作生气:“你弄疼我了!” 裴霜靖恍若未闻,掐住她大腿根,使劲往两边一推,那被浇灌得艳红的穴就被他看了个正着。 自打开荤后他们没少上床,陆鸾玉洗经伐髓的后遗症使她情热不已,都是裴霜靖解决的。 陆鸾玉被看着也不害臊,她歪着头问:“你怎么不脱?” 裴霜靖压上去,将陆鸾玉的手放在自己腰封上:“你来。” 陆鸾玉嘟囔了两句,虽然听不清,但是裴霜靖知道肯定是骂自己的。 他伸手碰到腰间解下的衣带,从善如流地捆住了陆鸾玉的手,陆鸾玉不高兴:“这是什么花样?我不喜欢这样!” 就是要你不喜欢,若是事事叫你顺心,我未免也太可怜了。 裴霜靖直起身子,跪在陆鸾玉两腿之间,盯着那翕合贪吃的肉穴瞧了一会,又用手指拂过,似乎在考量什么。 陆鸾玉皱眉问他:“干什……啊!” “啪”的一声,穴上就挨了一巴掌,裴霜靖拿准了那个力度,叫陆鸾玉吃不住劲,又不会痛苦。 他转了手腕,轻轻巧巧的一巴掌,抽到肿起的蒂珠上,抽得那处红肿软烂,汁水四溅。 陆鸾玉受不住,仰着头哭吟。裴霜靖扇一下,她就哭着挣扎一下,反倒叫她越挣越紧。 最后没了力气,只能敞着腿,穴里淅淅沥沥地往外冒水,双眼泛红瞪着裴霜靖。 裴霜靖垂着眼,断言:“没骂错,骚货。” 这样都能喷出水来,没人比陆鸾玉更骚。 陆鸾玉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她怒道:“你滚开,我不要做了!” 裴霜靖召出平煞,那剑柄花纹镌刻繁复,触手冰凉凌厉。 陆鸾玉只觉身下一凉,平煞就顶开了穴口,还不至于撑得她难受。 可剑柄太长了,只随意捅了几下就顶到了宫口,她夹紧腿堪堪要去了。 裴霜靖却停下了动作,问道:“要平煞还是要我?” 陆鸾玉颤着身子,颇有骨气:“都不要,我要你滚!” 裴霜靖点点头,作势就要抽出平煞。被迫停在高潮前,陆鸾玉懊恼地咬紧牙关,却又不愿放低身段去求他。 穴中淫水潺潺,她不过挨了几息就湿痒得难受,陆鸾玉抬手遮住脸:“要你,阿靖哥哥,要你操我……” 下一瞬天旋地转,她跪在裴霜靖身上,小穴压在他脸上,那坚挺的鼻梁戳着蒂珠,陆鸾玉被刺激得想躲,又无力的跌坐下去,反倒让裴霜靖吃得更深。 那舌头扫过她穴口再到蒂珠,没放过一处让她舒服的地方,舌尖拍打蒂珠,不过片刻,陆鸾玉又有了泄身的预兆。 偏偏裴霜靖又停住了。 什么花样都玩尽了,就是不让她泄身,陆鸾玉忍不住啼哭,她的眼泪是裴霜靖的春药。裴霜靖把她放回腿上抱着,用手指玩她的穴。 陆鸾玉此时敏感到了极点,裴霜靖一手扣弄她的穴,手掌使劲拍打蒂珠,一手把着她的背,埋首吃她的乳, 这般左右夹击之下,陆鸾玉在快感之中还感觉到了点不可名状的刺激。 裴霜靖玩弄蒂珠时,不忘揉弄那沁出点水液的小口,陆鸾玉只觉快意汇聚在小腹,承受不住。 有什么东西要倾泻而出。 她哭闹着:“放开我啊,不要……不要弄了……” 裴霜靖咬着她耳朵:“泄出来。” 陆鸾玉整个身子都透着粉白,她怎么说得出口,不是花穴要泄了,她要被裴霜靖玩尿了。 “总之……不行,你放开啊,不……啊啊!” 一声清越高昂的娇吟过后,淅淅沥沥的透明水液从两个口溅了出来。 裴霜靖只看了一眼,随意甩了甩手,又在她耳边道:“我说错了,陆鸾玉,你不是记打不记吃,你是记吃不记打,把你操熟了你才会老实。” 陆鸾玉双眼迷离失神,听不清他的话。 梦境戛然而止,他又跌在一片虚空里。 心魔与他面对面,嘲笑道:“你终于知道了,那女人就是个贱货,你越爱重她她越不会在意你。” 裴霜靖毫不犹豫一剑斩出,谁也不许侮辱陆鸾玉,哪怕是他的恶念化身。 吃逼吃美了也不恨海情天了只想着快点醒了找老婆,感谢珠珠评论与收藏!??·??·??*?? ?? 第三十三章阴魂不散 横跨九州,照世宗数万里之外的玄元裴家之中,守在琅玉阁之上的老仆裴顺眯起眼。 有一盏元神命灯火光摇曳。 那簇象征裴霜靖魂火的青金色火焰,数年来始终炽烈如日,此刻却忽明忽暗,焰心处渗出丝丝不祥的灰黑杂质。 灯盏上镌刻的护魂符文接连黯淡,发出低微的、仿佛哀鸣的嗡响。 裴顺枯瘦的手猛地一颤,险些碰翻灯盏。 他连滚爬下灯楼,嘶哑的嗓音划破了裴氏仙山清晨的宁静:“快……快禀家主!少主的命灯有异!” 消息如冰水泼入滚油。 玄元裴氏大乱,即刻传信云浮城,答复让所有人都脸色大变,家主眼中的温和褪去,寒芒凛冽如霜。 “一个女子,能让我儿方寸大乱,走火入魔,到了道心破碎气冲紫府的程度?” 长老们聚在议事堂中,无一人能说出万全之策,亦揣摩不出家主的意思。 主母苏氏匆忙赶来,一身素雅衣裙,发髻未乱。她握住裴渊的手,目带恳切:“渊哥,不要……无论如何,先救阿靖。” 裴渊沉着脸,传令云浮城,不过一个女子,裴霜靖想要就捉给他,落得这般狼狈,平白叫人笑话他们裴家。 裴家人把聚宝楼围住了,裴霜靖气息紊乱,灵力乱窜,外头有些修为的人都看出来了这裴家少主是走火入魔了。 不过一个家世显赫天赋卓绝的少年郎,怎么就生了心魔呢? 以上房为中心扩散出去的灵力开始逆转,被污染,不再被吸纳。檐下风铃哑然无声,铃身爬满了裂纹。 裴长风结了阵,将裴霜靖失控的灵力挡在这一方聚灵阵中。 他曾试图稳住裴霜靖灵府,还未触及核心便如遭雷击,灵力逆行气冲紫府,是崩塌之兆。 偏偏裴霜靖还陷在心魔幻境中,嘴里喃喃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裴长风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是那捅了裴霜靖一刀的妖女。 玄元那边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裴霜靖,那女子若他喜欢便捉来。 裴长风无法,散了弟子去城中寻那陆鸾玉,寻踪蝶扑扇着翅膀,钻入了大街小巷。 神识探向上房,果不其然被一股暴烈混乱,带着自毁意味的力量狠狠弹回。 裴渊说的也没错,确实有人在看裴家笑话。陆鸾玉听着羲华打听回来的消息,冷笑一声。 心下窃喜裴霜靖命大,没死在她手上,白白叫她担了罪名。 羲华替她卸了钗裙,看着陆鸾玉安然躺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帝姬,裴家人找过来怎么办?” 陆鸾玉不明白:“他又没死,走火入魔是他修炼不到家,这也能怪我?” 羲华忧心忡忡道:“不然帝姬还是回照世宗吧……”此处怕是留不得。 陆鸾玉这一天连续骂了许多人,累得睁不开眼,随口敷衍道:“没事的,等我睡醒就回去。” 羲华没有被她这话安慰到,她出门时看到城中裴家人步履匆匆,似乎在寻什么人,看得她心里打突。 “但愿如此吧……” 月过柳枝头,陆鸾玉已经睡得昏沉,侧脸在烛光下柔美温婉,羲华守着她,怎么也睡不着。 一只寻迹蝶停在了柳枝上,凝视着屋内主仆二人。 门外裴家弟子召回其余寻迹蝶:“就在此处。” 为首的弟子运起灵力,木门应声而碎,陆鸾玉惊醒,抱住身旁的羲华:“要落雨了?” 怎么雷鸣声这么大? 很快她就知道这不是雷鸣声了,白日被她骂过的裴家人在卧房外扬声道:“家主有请,还请陆姑娘赏脸,走一趟。” 陆鸾玉捂住耳朵:“不熟,我不去。” 裴家那群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立时都拔出了剑,威胁道:“姑娘身边最好是有化神大能守着,否则我等闯进去,就不是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什么化神大能,她身边就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羲华,这群人神识一扫就知道屋子里两个人根本没办法逃走。 陆鸾玉狠狠捶了一下床榻,都是裴霜靖惹出来的麻烦! 她被羲华伺候着换好衣裙,冷着脸拉开房门,外头的裴家人也是臭着脸看她。 陆鸾玉讽刺道:“你家少主活得好好的,找我干什么,若是死了,我倒是愿意为他披麻戴孝哭两嗓子。” “你!” 年纪稍小的弟子沉不住气,若不是被拦住,只怕立刻冲上来给了陆鸾玉两剑。 他们少主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看上这般恶毒刻薄的女子! 陆鸾玉没回头,随意对身后挥了挥手:“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没事。” 嘴硬罢了,她快吓死了。 这裴家家主上辈子就差点杀了陆鸾玉,若不是被师尊护着,她早就死在裴渊剑下了。 羲华追了两步,陆鸾玉仿佛知道她要跟上来,回头瞪了她一眼,羲华只得扶住门框,眼神追着陆鸾玉被裴家人簇拥着离去。 陆鸾玉见到裴家人如丧考批的表情就想笑,前世她与裴霜靖日日黏在一处,这些人就一副她拱了他们家大白菜的模样。 以为裴霜靖是什么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吗? “你们少主怎的了,我不是医修,可治不了他的伤。” 裴家人一言不发,将陆鸾玉忽略了个十成十。 陆鸾玉自讨没趣也不生气,哼了一声继续道:“听说他走火入魔了?真是白白浪费他那天赋了,修身养性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那小弟子怒道:“闭嘴疯女人!你知道什么,少主心性是我辈之中最为坚韧的,连问心阵都困不住他,就因为你这样的人……” “裴放,噤声!” 裴放被训斥了一句方才偃旗息鼓,还不忘瞪陆鸾玉几眼。 陆鸾玉瞪了回去:“什么叫我这样的人,他裴霜靖又是什么救苦救难大菩萨,叫你们这样捧着他!” 说完又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可惜你们少主就是喜欢我这样的人,你若是也想被他看进眼里,以我为榜样如何?” 裴放愤愤扭开头,不去看这个女人,书中所说果然没错,长相艳丽之物多是毒性猛烈的。 第三十四章甘为前驱 陆鸾玉看着那紊乱的灵力漩涡,退后了两步,可身后都是裴家人,面前的裴长风也是一副死鱼脸:“少主就在里面,麻烦陆姑娘了。” 什么麻烦她了,陆鸾玉咬牙,这根本就是逼着她陪裴霜靖去死。 她指着那处如有实质的灵力罡风,问道:“我是活腻了吗?” 裴家人不作声,全都一副死鱼脸看着她。 陆鸾玉退一步,数十把灵剑就对准了她,誓要把她戳成筛子。 陆鸾玉闭了闭眼,这群贱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朝那处上房走去,心中恨意疯长,她若是没死,裴家这群人就死定了。 意料之中的,灵力罡风触及陆鸾玉就平息了,她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房门前。 推开门,裴家人注视着她进去,又合上门。 陆鸾玉转头就看到了榻上打坐的裴霜靖,身旁魔气缭绕,薄唇紧抿,耳珰之下的脖颈爬满了赤红纹路。 玉山将颓,命灯熹微。 陆鸾玉心中有几分异样,前世裴霜靖死了她也有这种异样。 她喜欢裴霜靖吗,肯定是喜欢的。 可陆鸾玉不稀罕裴霜靖的喜欢,叫她仰人鼻息一辈子,还不如逼她去死。 喜欢她的人那么多,裴霜靖得了她身边的位置,还有什么不满? 陆鸾玉朝裴霜靖走过去,平煞挣扎着,似乎想拦住她,可又受主人心绪影响,对陆鸾玉下不去手。 裴霜靖沉在识海之中,心魔探得了他的弱点,总化作陆鸾玉挑逗他。 若是心魔顶着自己的脸,裴霜靖还能一剑斩下,可它化作了陆鸾玉。 裴霜靖只能闭上眼,封闭五感,不去理会心魔的挑唆。 “大道无情,入魔后你便可独占我,此后余生与我勿复分离,不好吗?” “阿靖哥哥,你舍得抛下我长生极乐吗?” “阿靖……” 识海之外也有人在唤他,裴霜靖深知自己心魔缠身之时定不会让旁人近身。 只有陆鸾玉能靠近他,可陆鸾玉怎么会来呢? 陆鸾玉看这人好看的眉蹙着,额上是忍耐的薄汗,让人看着心疼。 她伸手摸到他身后那处伤口,包扎好又崩开了,白纱被晕成深红。 陆鸾玉有几分不解:“就这么想死吗?” 掌心触到裴霜靖温热的胸膛,隔着肌肉探到了那心跳。 她有些明白却又不太明白,裴霜靖为什么能爱一个人爱到为她去死,哪怕是为了自己。 陆鸾玉不觉得愧疚,裴霜靖回馈的爱是她的千万倍,那是理所当然的,人人都爱柔嘉帝姬。 陆鸾玉靠近那枚耳珰,有些高兴,轻巧道:“醒过来吧,裴霜靖,这一世你也要为我付出一切,做我最忠实的信徒,甘为前驱。” 裴霜靖的气息透着挣扎,他在挣扎什么。 陆鸾玉打算奖励他一点甜头,主动跪坐在他身前,吻住了他抿得发白的唇。 裴霜靖在识海中斩着无穷无尽的心魔,灵力逆转已经被抚平了,他现在要立刻从这幻境中挣脱出去。 心魔恼羞成怒:“你没听到吗!她根本不爱你,她把你当狗使唤,你还要上赶着当她最忠心的狗!” 裴霜靖踏着尸山血海,面无表情:“不爱我为什么需要我,为什么不找别人?” 心魔噎住:“她要挖你灵根,修士没了灵根就是废人一个,到时候她就会抛弃你!” 裴霜靖斩下心魔头颅,那颗属于他自己的头颅,骨碌碌滚到他脚边。 他对着那颗头颅道:“那正好如你所愿堕了魔,你该高兴才对。” 话音落,这方心魔困住的识海被海棠香侵入,裴霜靖睁眼,接住了他的神姬。 陆鸾玉伸手捏了他下巴,与他对视:“你怎么知道我也是重生的?” 裴霜靖顺着那力道抬头,道:“真的素不相识,你会将我看进眼里吗?” 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权势与天赋,都只不过换来了你多看我一眼。 陆鸾玉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她伸手轻扯裴霜靖的耳珰,那是家人对他的疼爱。 只有期盼孩子平安健康,才会在孩子耳上穿玉珰。 “阿靖哥哥,你分明与我差不多,被父母宠着长大,为何我们差这么多呢?” “差什么?” 陆鸾玉得到再多的爱也不满足,她只会不断地索取。 裴霜靖却卑微到只需要陆鸾玉一点爱。 陆鸾玉懒得和他论道,与他吻在一处,懒散道:“你家里下人惹我不快了,现在你要为他们向我赔罪。” “取悦我,裴霜靖,如你从前一般。” 裴霜靖求之不得,他在尸山血海中换得心魔的一场美梦,如今真真切切的陆鸾玉在面前,他又怎会放过。 层层迭迭的纱裙被褪下,只剩小衣要掉不掉挂在肩头,裴霜靖真的放下身段伺候人的时候可太舒服了。 穴里钻进两根手指,裴霜靖抠挖按摩着穴里每一处敏感点,一手按在她小腹上,感受着她的回馈。 待到穴中湿软,他抽出手指就着那淫液玩弄蒂珠,湿哒哒地揉弄。 陆鸾玉浑身舒展开,自己揉着胸肉取乐,裴霜靖眼眸微沉,按住陆鸾玉的手,带着她将那处绵软像面团一般揉按。 白皙胸乳之上有两只手交迭在一处,陆鸾玉感受到掌心的乳尖被揉搓,她咬唇道:“阿靖哥哥,不够啊……” 不止要这样,要你狠狠地操我,要你把我操得神魂颠倒。 裴霜靖抽出手指,如梦境中一般,将平煞剑柄插了进去,淫液滑腻,穴肉被冰凉的纹路摩擦着,升腾起无边快感。 陆鸾玉仰起头喘息,头晕目眩,这是哪学来的花样? 平煞难得如此畅快,它不遗余力地讨好贪吃的穴肉,往哪处戳刺会换来更深更紧的吮吸,它就会更用力地顶弄那一处。 陆鸾玉被这没有生命的器物操弄得穴肉翻飞,淫水四溅,咬着自己手指嗯啊乱叫。 她故意没收着声,要叫外面的裴家人都听清,她是怎么玷污他们冰清玉洁的少主。 明天有事,提前发了当做今天双更(/。\)下一章终于让前夫吃上了,再走几章剧情就开宗门选拔打怪副本,比格上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