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世界Ⅱ》 噩梦:家(1) 我醒来了。 原来我没真正地醒来,我意识到自己置身于梦中。 看着天花板,是客厅,视觉略有朦胧。 我起身,果然我是睡在了客厅的沙发;现实中我也是睡在沙发的吗?——对于发梦之前的记忆,我没有一丝的印象,怎么想都想不起。 我环顾客厅,景象虽然并不清晰,但我可以观察到物体的结构与顏色,也不觉有失真的观感。这里是我和母亲的家,格局和现实一样,面积细小,只有两房一厅。不过令我奇怪的是,明明站在自己家中;我却有一种陌生感,仿佛来到一个从未踏足的地方——莫名其妙。 母亲和我的卧室都关上了,不知所措的我在客厅到处溜达;四周一片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法感受到别人的气息,我不禁產生一丝不安。 猛然间,一个球体的东西飞过我的眼前,速度快得如同残影。我吓得身躯一震,并立刻朝它飞往的方向望去,那个东西闪进了餐桌的底下。 餐桌离我不远,可画面有点模糊,看不到那东西的真面目。我好奇地走近餐桌,跃下一看,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飞进桌子底下的竟是一个美发用的假人头,头发长而凌乱,眼睛上贴着长长的眼睫毛,轮廓为女性。我一跃下,其蓝色圆睁的眼睛就转过来黏着我,抿着嘴像是对我微笑。 我知道这是梦,然而我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如雷、呼吸急促——非常真实。终于我忍不住要发出尖叫,此时,那个假人头一瞬间朝我脸上直衝过来。 我眼前一黑,身体失去重心,像堕入了黑洞。 ★ 我又“醒”来了,我依然身处于家的客厅。 这一次我是站着的状态。我东张西望,家里仍旧是空荡荡的。 回想起上一个梦的恐怖情景,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我战兢地来到餐桌趴下一看,那个假人头不见了,我松了一口气。 「这…是『梦中梦』?」我站起来喃喃自道,我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 我到处溜达,家里的所有东西都非常陌生。 寂静、毫无人气的客厅,加上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我感到很不自然,甚至总觉得有少许的压抑,我不禁想找一个地方躲藏——直到醒来。 「我妈会不会在这?」我抱着好奇以及找寻安全感的情绪,去到母亲的房间前。 母亲的房间被锁上了,门把没法转动;我用耳朵贴着房门,里面悄无声息。我打算进去自己房间,正想把房门打开时,我隐约听见卧室内有一个声音——好像有人在里面走动。我把脸靠近一听,声音来到我的对面停了下来。 我寒毛直竖,一下子缩开放在门把的手,然而那个人开始从门后打开房门。 房门被缓慢地拉开,我从缝隙中看到捉着门把的,是一隻光滑得不像人类的手,指甲和手背都是单一的纯白色,就像一隻用塑胶做的假手。 我的身体被无尽的寒意渗透,这种真实而恐怖的感觉,令我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我挪动身体退后了几步,房门打开了。眼帘下的那个东西,把我吓得全身麻木,没差点当场死去。 打开门的为一个没有头的“人”,身形看似是女人。可它光着一片白色光滑的身体,没有肚脐、乳曇以及半点的人类特徵,看起来就是一个无头的塑胶人偶。 果然是一个噩梦!恐惧已经渗入了我的灵魂。当然我仍然知道这些都是虚假的,我立刻紧闭双眼,集中精神尝试令自己脱离梦境;过去我遇到梦魘时,亦用过相同的方法帮自己回到现实。 视觉一片漆黑之下,我不断催促自己:「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快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体传开始变得飘飘然的,就像要腾空升起一样。 ★ 一切都非常寧静,生理机能仿佛不再运作。 ——时间像过了很久,我蓦然感觉到有一双手触碰我的双肩。我的意识顿时回到大脑,以为现实中有人要叫醒自己。可是我一打开眼睛,随即心头一紧。我依然身处「自己的家」中,眼前更是吓人至极的画面。 一个头发凌乱的假人模特与我面对面站在一起,双手搭着我的两肩,它嘴角扬起做出和人类相若的表情,像向我呈现瘆人的微笑。 我全身都僵住了。假人模特的结构非常清晰立体,它蓝色的眼睛仿佛可以冻结我的血液。这是梦还是真实?!——我已经没法分辨了。 即使被恐惧完全笼罩,但在逃生本能的驱使下,我依然尝试挣脱这个恐怖的东西。然而我的身体只是微微动了一动,全身上下就传来一阵酥软感,变得连少许的力量都没法发出。 在我慌张失措之际,面前的假人模特开始用力抓住我的两肩。它的手指仿佛刺进了我的皮肤再迅速深入我的肌肉、骨骼之内。一股触动神经的剧痛从我锁骨的部位传出。 「咔……」一阵强烈的声浪已经涌到喉咙,我本能地想大叫出声以舒缓痛楚;可张大嘴巴后,不论怎么用力地推动,口里却只能溢出衰弱的呻吟。现在我的身体正处于极之异常之中——明明承受着十级痛楚的折磨,我的神经系统在受到刺激之下,身体竟没法进行任何动作和反应。这种感觉应该就像你在接受手术的时候,明明你全身上下都被麻醉了,但唯独痛觉神经依然能够活动…… (上帝啊……耶穌啊……救救我……) 痛苦不堪的我,心里只好祈求那早已遗弃的信仰帮忙。假人模特似乎聆听到我内心的无助,开始咧嘴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栗栗栗栗栗栗栗……」听起来不明所以,但我意识到这是它兴奋的大笑。 过了一会,笑声停止了,假人模特保持嘴巴张开的表情,口里没有半点牙齿的结构,宛如一个无尽的深渊。它突然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虽然它没有牙齿,但被咬的位置却散发出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我更见到鲜血从脖子不停喷溅而出——它在吸我的血!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我会做这种梦……) 脖子与肩膀的剧痛渐渐扩散到全身,但处于极度痛苦的我连叫喊都不能。我的知觉常存,只是全身上下都浸淫于一股无力感之中,根本运用不到力量。 这应该是我人生做过最恐怖的噩梦!不……这是梦吗?为什么会如此的真实…… 我意识到时光荏苒,但并不知道自己被折磨了多久。 噩梦:家(2) 「哇!!!哇呀!!!」我在床上叫了一嗓子,身体一震,猛然惊醒。 视觉聚焦,见到一盏圆形的天花灯。这是卧室,我头部转动,四周的环境没有了那一种失真感,也不再散发着诡异。但我并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身处于现实。 打开手机一瞧——今天为周末,现在是清晨8点45分。 我撑起身体,靠着床头板。接二连三的噩梦令我神经紧绷,汗水佔据了头额。只是梦中的内容已被大脑遗忘,怎么都想不起。 茫然了好一阵。酝酿好情绪后,我起床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象,浅蓝色的天幕,跟随着一缕缕白云,这些画面看似没有半点的虚假。我深深呼吸了好几次,心中那少许的馀悸渐渐抹去。 楼下的公园与球场亦和平常一样,有人在做运动、散步……不过我看着看着,忽然萌生一丝奇怪感。哪里奇怪?楼下的那些人!我住在5楼,平时我几乎可以清楚看到人的穿着、样子,可现在楼下的人如被添加了模糊效果,根本没法看清其五观,就连衣服顏色都难以分办。 而且人们的行为举止极之奇特。有四个在公园的人,他们的头部如陀螺般的高速旋转,身体却原地不动。一个高得不寻常的人(看起来至少高过三米)正在环绕着球场跑步,他全身上下都是深黑色,和绘画出来的「火柴人」如出一辙;还有他的跑步姿势很怪异,双脚跑动的同时又不停胡乱挥动双手和摇摆身体。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禁揉了揉眼睛。瞇起眼睛,再仔细望向下面,仍旧是相同的景象。「真够奇怪的…」我抿嘴一笑,见怪不怪地离开了。 当我握着门把时,我的身体忽然开始直打哆嗦。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安感快速蔓延到我每一个细胞。 为什么…会鸡皮疙瘩?!我内心正在纠结——根本没法理解不安从何而来。 「不管了…先去找我妈!」浑身不自在的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妈妈。 拉开门把。不料,我一步出门外,随即就被吓得心脏一紧 一个ol形象打扮的假人模特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双手交叉放在大腿,它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出现! 我与它视线交缠。我感到快要窒息了,脸部神经在胡乱跳动。它一动不动的坐着,嘴巴像是做着一个代表愉悦的弧度,不时还会眨一眨眼,表情似人非人的,瘮人无比。 毛骨悚然紧随着的就是慌乱。内心的慌乱也激发了逃生的本能,我侧着身战战兢兢地移动,视线不敢离开它;因为我深怕只要一不留神,它就会飞扑来咬我、吸我的血——我哪怕眨一下眼都要小心翼翼的。 身体一直挪动,假人模特的头部也跟着我缓缓转动,目光一直缠着我。「妈!你在吗?!」靠近妈妈的房间时,我一边斜着它,一边向里面呼喊,希望我的母亲能出来救我。不过妈妈的房间一直雅雀无声。 我脑袋快要爆炸了!难道我独自和这个东西共处一室?!跟这人形怪物对峙真的比死都难受!可我的潜意识不断告诉我:我一定要紧盯着它! 除了眼前的怪物,我还嗅到家里弥散着压抑与不寻常的味道。我不想留在家中,可我接下来该怎么做?离开自己的家?但外面就一定安全?骤然间一个闪念冲进了我的脑海之中——我终于得知之前那一股凭空出现的不安从何而来——是楼下那些“人”!没错,他们看起来明明就是怪异得很,但我那时竟没法察觉到其异常之处。 我的眼睛跟随着大脑不断地转动,一时移开了对假人模特儿的视线。「我……在——做梦!」恍惚了片刻,我全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并没有逃离噩梦!我迅速扫描记忆一遍,好像已经发了好几个噩梦了。 「粟—粟—粟—粟……」一阵瘮人而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动了我。我下意识地将视线拉回到假人模特的身上,它在咧着嘴,声音就是来源于它——这是在咧嘴大笑吗?! 我来不及反应,假人模特就已经蹦起身并向我直扑过来。我被假人模特压倒在地上,接着我就感受到脖子传来鑽心的痛楚,更瞧见血液如同火山爆发一样从脖子喷射而出。 「啊!!!」我痛得发出凄厉的哭叫。我尝试挣扎甩开它,却发觉到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不寻常的状态。我不是失去了力量或变得麻木,而是只要我试着发力、动弹、支撑躯体时,身体就会瞬间软弱起来;可是当我不作出挣扎或使出力量,让自己乖乖接受折腾时,身体又会回到力量充沛的情况。 我现在深深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我完全没法理解这个梦到底具有什么含意!无助的我只有一直紧闭双眼,心里不停催促自己尽快回到现实。不过无论我的意志如何坚定与集中,我身上的压迫和痛苦依然没有丝毫的减弱。 我好像被虐待了很久很久……脑里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 乍然间,脖子的剧痛消失了,压迫感也离我而去。 我猛然张开眼睛,那个假人模特不见了,眼前是卧室的天花板。 我迅速躺起身来,整个人都一片紊乱。大脑仍然播放着噩梦中的恐怖画面;只要一眨眼,那个假人模特的狰狞样貌就会投放于黑色的萤幕中。 「呼——」我捂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人才稍微安稳下来。 我又感到脖子凉凉的,想起梦境的遭遇,我立刻摸了一摸脖子;幸好并没有流血和受伤。我记得,我已经发了两个噩梦……不!是三个?这种现象好像叫作“梦中梦”。 我左顾右盼,环境结构和现实的相若,没察觉到异样。我馀悸未消,毕竟之前的梦境中也总是伴随着似是而非的感觉,让我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留意到床边的窗户被窗帘遮掩,没记错我睡前应该没拉上窗帘的。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打开窗帘。乍见阳光,我不禁闔上双眼。当我两目再开时,我随即见到窗外的远处耸立着一个巨大的白色物体。 我惊呆了,定晴一看,那个物体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的长裙,长发飘飘,侧着身,站在高山和大楼的之间;她身边的几座大楼起码有三十层高,但她竟然比起大楼还高出一截!宛如日本特摄电影中的巨大怪兽。女人的身子散发着光晕,具有一种神圣又诡异的观感。 我远眺着那女人一会后,身体不期然地浑身颤抖,心跳飆升。她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在我惊慌的一刻,女人的头部开始向我的方向扭动过来。这时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哇!!!」我再也不敢直视她,马上将窗帘关上,然后跳下床。 我刚想走出房门,手机铃声就响了。 手机放在电脑桌上,我走近一看,萤幕显示着一个奇怪的号码。号码不是数字,而是一些扭曲的符号,像胡乱堆砌的线条。我好奇地接听电话。 「喂——」 「我要上来找你。」电话里传出一把令人不舒服尖锐的女声。 「嗄?你是谁啊!」 「我要上来找你——我要上来找你——我要上来找你——我要上来找你——」她的声音没有半点情感,仿如手机中的语音助手在说话。 「神经病!」我感到厌恶,随即掛掉电话。 我按着头部,人很是混乱——难道又是一个噩梦?!没有安全感的我,打算出去找妈妈。 没想到房门一开,就目睹令我全身血液倒流的一幕。客厅的墙壁黏着密密麻麻的长发假人头,至少数十个假人头正对着我笑。我头皮发麻,嘴巴张了张,想惊叫出声,但声浪走到喉咙时却卡住了。 此时一个假人头突然掉落到地上,并朝我滑动过来! 「哇!!!」我一下子猛力把门关掉,迅速锁上。 我仓皇地后退到电脑桌前,然后拿起手机想输入妈妈的号码。 「0934…093…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想着的号码明明是正确的,可我的手指却完全不受我控制,总是会拨错号码;例如我心里想按「2」,手指就按了「5」。也许是太紧张了,我逼自己冷静下来再去尝试。我重新输入,然而情况倒是更糟糕了。有好几次,我连首个号码都会按错。有时输入的头五个号码是对的,偏偏后面的数字却不断重复按错。拨打了无数次依然是这种莫名的错误,使我非常着急。「妈的!!!」我一怒之下把手机扔到地上。 是脑子出了问题?!我抓着头发,觉得快要疯了。眼珠胡乱转动之中,我无意中瞥到床上铺着的被子突了起来。我疑虑升起,没记错床上应该没有被子的……而且这一团突起东西是什么?看似是一个人形! 我细思极恐,又压制不住好奇心,走去揭开被子,这个动作让我后悔莫及。躲在被子里的竟然是一个芭比娃娃!——和人一样高大的芭比娃娃!它躺在我的床上,裸着脏兮兮的身子,斜过来的眼睛正在凝视着我;这种原本细小的人形玩具,放大无数倍后,竟是如此的狰狞、噁心。 我直打哆嗦,一阵眩晕瞬间涌上。没等我做出任何动作,大腿就传来一阵刺痛,一瞧,原来是它伸手抓着了我的右腿! 连续不断的恐怖都快要我的理智粉碎了。这明显又又又……是一个噩梦,可我该如何醒来?之前已经挣扎过无数次了…… 「记得感到无助或恐惧时,可以向上帝、向耶穌诚心祈祷……」情急之下,我脑海骤然浮起一段语音——是妈妈曾经告诉我的。 我忍着疼痛的闭上眼皮,合上双手,低头祈祷。 我妈为一个基督教徒,自小她就有带我回教会的习惯,不时还会跟我讲述圣经的故事,只是我一直对这个信仰毫不上心。直到走头无路的此刻才想到寻求宗教的帮忙。试一试吧!也许有用的……我全心全意进入祈祷的世界。 (耶穌……救救我……我很害怕……) 不自不觉间,痛楚和恐惧开始离我而去。 噩梦:家(3) 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 不知何时,身边传出一阵熟悉的呼唤声,那是我期盼已久的声音。 「——吶!妈妈!!!」解开黑暗后,我不禁兴奋大叫。 ——真的是妈妈!她的脸孔清晰无瑕地展现在我眼前,不存有一丝虚幻。妈妈溢出一副欣慰的笑容,看着我;她开始双手握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手心切实的温暖。 我内心如掀起了风浪,激动得立刻躺起身,扑到妈妈的怀里;我紧紧抱着她,在她的怀里忍不住痛哭起来。 事实上,在醒来的一刻,我的意识仍然留在噩梦之中——那种令人无力的压迫、那些被怪物噬食的痛苦、那个巨大的白衣女人……不过母亲的怀里除了温暖外,更如有治疗人心的力量,这一股力量将我心中的馀悸慢慢蒸发掉。 「快起床、快起床,我带你离开这里!」妈妈轻轻拍一拍我的背部,我有点愕然的离开了她怀里。妈妈松开了我,走到房门前并向我扬手:「过来。」 我的思绪虽然平復过来,但依然怀有少许茫然。我四处观察,这是我的卧室,环境结构不见有少许的虚假;窗外金黄的阳光照射到盖着我的被子,我完全感受到阳光的热力。一切都和日常的清晨无异——是现实吗?还是依然留在梦境里?我靠近窗户,想往外面看看。 「阿明!不要看外面!快过来!」妈妈的嗓音把我从沉思中拉走,她的语气略带仓促。我视线转回她的身上,妈妈的样子虽然保持慈和的微笑,但我察觉到她眉心微蹙;平时我对她的关怀不领情或不在乎她的囉嗦时,她就会露出如此的表情。 我起床,穿好拖鞋。 「拖着我的手。」妈妈伸出手说道。我听她说,握着她的手,妈妈的手赫然失去了温度,倒是没有冰冷的感觉。妈妈揉一揉我的头并吩咐:「出去之后,不要理会其他事物;只听我的,跟着我的说话去做,知道不?」 「哦…好的。」 妈妈没理一脸茫然的我,直接打开了房门。门打开后,不见外面有什么奇怪、恐怖的东西。 我跟妈妈踏出客厅。一出客厅,短暂的安全感倏地消失了,一缕不寻常的气息直奔到我的心房;我闪电般的对向玄关的位置,发现家门大开,连铁闸门都没关——没错!不寻常的气息就是从那没关上的门传来,我总觉得门外会有什么东西…… 「妈妈!门——」我扯一扯妈妈的衣角。 「别管它!快从那里跳下去!」妈妈指着窗户喊道,「你在做梦,只要跳下去你就会醒来!」 「……」我眉心紧锁,对她的言论不明所以。 迷惘之际,我赫然地感受到一股视线——在门外!一个女人站在了门外,她的身体肥大肿胀,四肢瘦削得如树枝,又长着一个形同玩具娃娃的头部与脸孔。 「那个……」我内心非常惶恐,身体不禁贴着妈妈。 妈妈放开握着我的手,转身捉紧我的胳膊,本来平静的她开始变得激动:「从窗口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你在作梦……跳下去……」我猛然如梦初醒,大概明白到妈妈的意思。 「可是妈妈你——」 「傻孩子,别管我!快离开这里。」她温柔地摸了一摸我的脸颊,似乎听到我的心声。 我馀光看到那个怪诞的女人已经走进屋内,用宛如僵尸般的方式移动,一跳一跳的朝着我们缓缓迈进。妈妈开始推动我,示意我尽快逃跑。 我就像小动物见到野兽一样,立刻转身,飞奔到窗边,然后迅捷地攀上窗台。往窗外一望,我随即愣住了。外面居然是一面无际的汪洋大海,果然我依旧困在梦中。我听说过:只要在梦中自杀,那么自己就会醒过来。——难道这是真的?! 窗户没有任何围栏,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爬越过窗口,头朝下,以「倒立」的姿势跌出窗外。身体一直坠落,过程缓慢——明明不到十米的距离。瞪着海面离我越来越近,总觉得胸口的左边就震动得越快,有一种快要爆裂的感觉。 当海面终于近在眼前的剎那,我的心跳骤然静止了,自己仿佛跌进了一个虚无的空间。 「我会醒过来吗……」 ★ 身体猛然剧烈一震。 「嗯——啊!!!」我大吼一声,顿时清醒了过来。 我瞪大眼睛,心跳如雷,不断喘息,大脑被一片空白笼罩。这种感觉就像刚从高空中以流星般的速度坠下后,我的身体竟然丝毫无损,但过程中的惊恐却依然停留于内心。 「喂喂喂…你没事吧?!」一把陌生的男声唤醒了我的意识。 看见外面正在移动的景物……公车!我在乘坐公车回家,途中睡着了,然后就陷入连环的噩梦。刚刚叫我的是坐在前面的乘客,他回头对着我绽放诧异的目光;不只他,车内的一些乘客也被我引起了注意。 「哦…我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真不好意思。」我拨了拨头发。 「唔。」男人转头,没再理我。 现实不同于梦境那样会伴随着一种真假难分的感觉,因此我仔细摸索一翻,就能肯定自己脱离了噩梦。 我刚刚睡得太死了,不会坐过头了吧?看向玻璃窗外,距离我家还有两个站的距离。明明只有约十分鐘的车程,梦境却是如此的漫长、真实还有惊慄。我检查一翻身体,人还是完好无缺的。突然想起,近年因未知病毒导致睡梦中猝死的事件不时发生,患者好像会死于心脏麻痹、七孔流血……庆幸自己一切如常。 我对梦境的内容(大部分)依然印象深刻。我望着窗外,在想:怎么莫名其妙会发这种梦?除了恐怖、猎奇之外,我没法理解梦里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唯一令我感触的是——我妈妈的出现,她还救了我一命。(那时如果我不跳下去的话,会发生了什么……)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又记得梦里,我心中一直盘旋着「找我妈」的想法;也许我太想念妈妈她、太久没找她了,所以潜意识才呈现她的形象……不论如何都好,过几天一定要回老家探望她。 手机的铃响打破了我的思考,来电者是一个未知的号码。这是什么人?我接听电话,来电者的声音并不像是我认识的人。 「你好,请问是高静芳的家属?」听到「高进芳」时,我眉头挑动了一下,这可是我妈妈的名字。 「是的!这问你……」 完全没想到,接下来电话的内容会令我陷入崩溃之中。原来里面的人是警察,当他告诉我,母亲死去的消息时,空气即时凝固了,片刻后我的整个世界都进入天崩地裂的状态。我嘴唇抽搐,想讲点什么,可我就像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发出微微的呻吟。 此时,有一隻蓝色的蝴蝶悄悄飞越了我的眼帘,由于思绪纷乱,它并没有勾起我的注意。 我妈妈在睡梦中猝死了,死于突发的心肌梗塞,未知是否与近年出现的不明病毒有关。面对突如其来的悲剧,我情愿这一切才是一个梦;现实未必比梦恐怖,但比起任何噩梦都要残酷。 山下的公园 阿俊空间时喜欢独自去野餐,他很享受一个人坐在清幽恬静的草地,一边吃着小点,一边观赏自然风景的感觉,其味无穷。 这一天,阿俊来到一个公园进行野餐活动。这个公园设立在一座名为「景阳山」的脚下,位于市区的边沿;由于地点偏僻,人烟稀少,而被网络媒体称为「隐世景点」。 阿俊早在网络瀏览过此地,只是一直没机会前来,现在终于可以一睹它的芳容。 公园被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山峦环绕,气候清凉宜人;绿油油的草地,各种繁茂的植被歷歷可见,风光旖旎一片。最引人入胜的莫过于——那一个名为「蓝光湖」的淡水湖,听闻一到黑夜,湖里会散发出阵阵绚丽的蓝光。 阳光挥洒配上凉风瑟瑟之下,阿俊还未开始佈置野餐垫,就来到蓝光湖前观赏,他用手机拍了几张风景照。 「呼……」阿俊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他完全被清澈恬静的湖泊深深吸引。见四周没人,他忍不住向着湖泊放声高歌。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歌唱完,阿俊转身想回到摆放背包的位置;不过他转身的期间,无意中瞥到一个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个东西就在离他约两米的岸边,它像一条虫子,至少长有15cm吧?躯体粗如手臂,略显透明,表面长满蓝色的斑纹。 「什么东西?」好奇心驱动阿俊的脚步。没想到,一靠近,那个东西的皮肤居然转变成黄色。他弯腰仔细一看,便顿时打了个激灵,后退了两步。 「水蛭?!」他终于得知这东西的真身。 阿俊虽然觉得有点恶心,但水蛭表面的那些蓝色斑纹,像在一闪一闪的微微发光,令他觉得十分奇异。阿俊直勾勾地盯着水蛭,见它一动不动的贴在岸边,他便想拿出手机拍下这条水蛭。然而只是一眨眼的过程,水蛭就突然消失于他的眼帘。 「啊?!」阿俊扫视岸边,那水蛭已经不见踪影。「怎么突然不见了……等等!」他乍然灵光一闪,不禁头皮发麻。他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果然没猜错,那条水蛭已经咬住了他!就吸附于他右手手臂。 「哇!!!」阿俊吓了一大跳,他用左手生拉硬扯地想弄走水蛭,可是它吸附得实在太紧,他用尽全力都没法将其扯开;又试着用力捏爆水蛭,但它的身躯又柔软得如一个压力球,再怎么使劲挤压,其身体仍然是完好无缺。他想了想,开始用力拍打手臂,想借助震动来弄走它,可是打了十多下,皮都红了,那水蛭却依然死死的咬住他。 水蛭的身体明显胀大了不少。 「对了!」情急之下,他猛然想到背包有东西可以帮忙,他拔腿衝向背包那边。 阿俊打开背包翻出一个长形纸盒,这是一盒「香草盐」本来用于调味餐包,现在却成为他的救急工具。他撕开纸盒想朝水蛭倒下,然而那条水蛭又不见了!他人都乱了,不断视查自己的身体,摸了摸没被衣服覆盖的脖子与脸部,生怕那条水蛭爬到那里。 「真是的!这么漂亮的地方居然有这种恶心的东西!」水蛭不但吸走他的血,还把其野餐的兴致都吸走了。 阿俊又扫视身下的四周,担心还有其他水蛭在附近。视察一轮,终于发现草地有一条散发着微微蓝光的黄色水蛭,在他左边不到几呎的位置。他满腔怒火地走过去,盯着它圆鼓鼓的身躯,「肯定是你吸了我的血!看你变得那么『胖』就知了。」 他生气地举起脚,朝那条水蛭一脚踩下去,然后反復践踏。不过奇怪的是,他发现脚下并没有任何血液爆出、涌出,而且他好像有一种“踩空”了的感觉。阿俊移开脚步,他惊呆了——脚下居然只是被踩扁了的绿草,不见有水蛭的痕跡。 「水蛭可以跑得那么快的吗?!」 ★ 阿俊惊讶之际,令他发毛的事情又发生了。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当歌声亮起时,阿俊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唱歌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如出一辙,不但声音相同,就连唱的歌、唱歌时的语气都和他刚才观赏湖泊时唱的毫无分别。 一股寒意直接渗入了阿俊的骨髓,他把水蛭的事情拋在脑后,转动身体到处观察。整个公园根本只有他一个——那到底是谁在模仿他唱歌?即使有人在,又怎可能将声音模仿得近乎一致?!事情实在过于诡异。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声音越趋频繁,并且离他越来越接近。阿俊视线横扫了周围好几次,依然没法找到声音的来源,它就像来自树林、花丛、草地……在整个景区回盪。 「这搞什么……有人录了我音……还是闹鬼了?」 终于,被恐惧笼罩的阿俊,就这样裸着上半身,抱住背包与衣服撒腿就跑。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声音并没有随着他的远离开始减弱,反而变得越来越响亮,更是慢慢贴近他的耳边。 直到跑到公园的出口,声音才停止了。同时间,一个身穿运动服装戴着眼镜的女生与阿俊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阿俊连忙道歉,他看向女生,不禁一脸茫然;女生瞪着他,瞳孔放大,嘴巴微微张开,流露出一副极度惊恐的表情。 「小姐,你——」 「啊!!!」 没等阿俊讲完一句话,女生就发出凌厉的尖叫,转身飞奔而去。 「搞什么?」阿俊满脸写着问号,他看了一看自己的身体。不会是自己裸着上半身,被人家当成什么变态了吧?就算是,反应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和见鬼一样。 「这搞什么啊…有人录了我音…还是闹鬼了?!」 突然间,他的耳边传出一把和他一模一样的嗓音,并重复自己讲过的话 「谁?!」阿俊东张西望,可附近根本杳无人烟。 「这搞什么啊…有人录了我音…还是闹鬼了?!——这搞什么啊…有人录了我音…还是闹鬼了?!——这搞什么啊…有人录了我音…还是闹鬼了?」 声音再次响起,还变得频沸起来,这完全就是阿俊的声音,但却完全不是出自他的喉咙!是什么东西在模仿他的声音吗? 他仔细聆听,声音似乎就是从自己的身体发出。难道是有什么东西依附在自己身上,但他没法看见?阿俊全身发毛,他掏出手机打开自拍功能,放远距离,将镜头对向身体。 他被手机萤幕的画面吓坏了,实在难以想像。 手机萤幕里显示,阿俊的脸上、上半身都黏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水蛭。不少水蛭已经膨胀成“球体”,有一条黏着他脖子的水蛭更大得和西瓜一样。这些水蛭的皮肤上都长有蓝色的斑点或斑纹——和湖边见的一模一样。 阿俊以肉眼查看身体,却连水蛭的影子都没法看到。 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副作用浮现,一股乏力感开始蔓延到他的全身。他总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两脚不自觉地发抖,视觉更出现了重影。他摇摇欲坠地前行,想找人求救,然而没走两三步,整个身体就失去重心向前倒下。 阳光洒落于阿俊的躯体,他的背部同样遍布水蛭,犹如被一张黄黄黑黑印上蓝色斑纹的毛毯盖着。 水蛭们一边贪婪吸取鲜血,一边纵情高歌:「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窗外的女人 因工作的关系,赵佩雅搬到去一个新社区暂住。 最近,她所住的社区发生了数起离奇的失踪事件,发生的时间都为夜晚至凌晨的时段,失踪者都是社区的单人住户。独身居住的赵佩雅,这一段日子可谓过得心惊胆颤,每晚都是难以入眠。 这一晚,赵佩雅特意邀请她的朋友兼同事——小美陪伴她过夜。小美是她新工作中认识的朋友,她是从小就生活于这个城市,所以这些日子她经常有带佩雅到处游玩,介绍这里的軼事,让赵佩雅熟识新环境。 入夜,出租屋内有小美的照应,佩雅感到安心了不少;两人在屋子里一边吃喝一边谈天说地,气氛十分轻松愉快。不过一直笑意盈盈的佩雅开始想到社区的失踪事件,笑容不禁渐渐消退。 佩雅呷了一口汽水,咬着嘴唇,表情变得疑虑,「话说最近这里的失踪案,真的非常怪异。」 「唔…的确很奇怪,没记错那几个人的家里没有一点凌乱毫,以及争执的痕跡——鞋子如常地放在玄关里、没有任何东西被偷……简直可以用『人间蒸发』来形容。」正在冷静讲述事件的小美,突然轻皱眉头,「不过也有一个很重要的跡象……」 「怎么了?」 「那些人被发现失踪的时候,家里的门都被打开了——」 佩雅的眼睛光茫一闪,打岔道:「我也听说过!他们应该是听到敲门声、门铃声,然后……」 「你讲得有道理。」小美揣摩:「但是那些人到底怎么被带走?犯案者是假装水电工之类的引诱他们放下警惕吗?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开门给陌生人。」 「就是这样令人摸不着脑头才吓人啊!搞得我每天出门都要担惊受怕!——唉,看来过几天后搬走算了。」 「放心吧!失踪者都是一人住户而且都是发生在夜晚。总之今晚如果听到有人敲门,我建议我们都不要理会。」小美说话时不忘捏起薯片放在口中咀嚼,神态不带一点惊惧。 佩雅叹了一口气,「那当然不理会啦!反正这里我只有你一个熟人了,而且房租早早就交了,那房东应该不会突然找上门。」她喝了一大口汽水,接着说:「这里会不会是出现了什么连环杀手?」 「可能是被微笑杀手杀了。」小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什么『微笑杀手』啊?——说话,你看起来好冷静,你不害怕的吗?」 「少许啦,反正现在又不是一个人在你家,而且最近警察都开始加强对这区巡逻了,应该没事的。」 「希望吧……」 「别想太多了,越想得多只会令你更加焦虑与不安;还不如谈谈其他事情吧——对了!你搬到这个城市都半个月了,习惯不?」 「噢,还好。我很喜欢这里四面环海的环境,天气清凉……」 ★ 就这样,两人一直聊天聊到接近凌晨的时间。略有倦意的小美伸了一个懒腰,瞅着遍布杂物凌乱不堪的桌子,说道:「等我来收拾东西吧。」 「不,怎么能麻烦客人呢?看你应该累了,不如先休息吧;这种小事等我来做。」佩雅扬扬手。 「别那么客气!大家朋友一场。」小美自觉地站起来整理桌上的杂物,「我看你最近几天都心神不寧的,你今晚才真要好好休息。」 「唉…不就被突如其来的失踪案搞的——不过有你在,我算是放轻了很多,看来直到我搬之前,可能都要劳烦你上来和我过夜。」 「哈哈,这个当然乐意!我一个人住在那里,晚上放工回家后可是无聊得很。像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可是愉快得多了——咦,那个…垃圾袋在哪?」 「在厨房里。」 小美走进厨房后,留下来的佩雅打了个哈欠,瞥了瞥时鐘,现在应该是睡觉的时间了。过往的那几夜,她都因疑神疑鬼而睡得不好,今晚总算能安然地睡一觉。 「噹噹。」突然间,一阵疑似敲门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寧静,佩雅一瞬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望向玄门那边:「谁?!」她以为是有人敲门了。 「噹噹噹……」敲打声又再响起,仔细一听,那显然不是「敲门声」而是玻璃被敲打的声音;她听得出声音的来源,随即扭头朝向窗户。乍看之下,她即时两眼发直、全身发毛,身体又不期然地剧烈颤抖;当神经作出回应时—「啊!!!」她瞪着窗户发出破天的惊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受到惊动的小美拿着垃圾袋从厨房冲出来。「发生了……」她话音未完就目睹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她被吓得寒毛直竖,大脑顿时当机了。 「噹噹噹……」窗户的敲打声没有停下。两人眼前的景象实在超乎想像——窗外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红色的女人;她目无表情,微微低着头,用毫无血色的手掌轻力敲打着玻璃窗,像是在拍门。 这里是四楼!怎么都不可能有人站在外面;所以眼帘下的女人不是悬浮于半空中就是攀爬上来到四楼!不论如何,这些都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加上女人的样貌极其怪异,她们两人都只想到——她是鬼! 被恐惧淹没理智的佩雅坐在地上不停地抖动以及发出喘气声。小美的情况亦好不到哪里,她身体也处于瑟瑟发抖之中,手上的汗水已经沾湿了垃圾袋;不过小美很快就回过神来,她随手扔掉垃圾袋,一个箭步踏上前,蹲下想扶起沉浸于恐惧的佩雅。 「喂!阿雅!快点站起来!快跑!」小美本身是一个头脑冷静的人,只是遇到如此突如其来又超出常理的事情,再理智的人都会手足无措,此时此刻她只想到要尽快逃出屋子。 「让我进来…让我进来…」窗外的女人发出低沉阴森的声音,并加大了敲打窗户的力道,看似是想打破玻璃闯进来。 她又抬起头锁定小美两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完全呈现于她们眼前,小美惊慌得尖叫了一声。女人红通通的脸孔犹如被涂上了鲜血,轻微张开嘴巴里面只有一片漆黑,眼窝下仿佛不存在眼睛,只馀下两个空洞;然而小美完全能感受到她正在凝视她们的视线。 小美的心里翻滚着洪水,她移开与女人对视的目光,用力捏晃魂不守舍的佩雅。 「佩雅!快点醒醒!」 在小美的呼唤下她终于魂归身躯;她发出划破长空的尖叫,随即怀着小美的手臂,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佩雅惊魂未定地叫道。 「别管它!先离开这里!」 两人手拉手踉踉蹌蹌地跑去玄关的位置;情急之下,小美一不留神被鞋子绊倒,向前扑通的跪倒在地上。 「小美!你…啊——」一旁的佩雅正想扶起小美,馀光却目睹那红脸女人已经进入了客厅,她身穿一袭白衣,没有双腿,半透明的身体浮在半空,两个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们。 「她进来了??」佩雅捂着嘴巴,因一时惊慌而乱了阵脚。 「快打开门!!」小美连头都没回,只是焦急地催促佩雅。 回过神来的佩雅身子一跃衝到门前,手忙脚乱地解开防盗锁。小美撑起身子,侧身回头望去客厅。 红脸女人的身躯悬浮于客厅中,张开着那如同黑洞的大口。小美心慌得满头大汗之馀,眼见对方一动不动的,没有往她们迈进,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小美!」此时佩雅已经打开大门,她拉着门把不忘呼唤背后的小美。骤然间,小美灵光乍现意识到一些东西,她立刻转身并大叫:「关上——」 「啊!她…你在你的背后!」佩雅惊恐地指着小美的后方,半个身子已经踏出门外。 「不要出去!这是个陷阱——」小美一转身就见到门外的环境一片黑暗,瞬间察觉到不对劲,她大步向前想拉住佩雅,然而佩雅却因陷入惊恐而无视小美的警告,直接跑了出去。「佩雅!」眼见她消失在黑暗之中,小美激动得不顾危险一脚踏出门外;奇怪事情发生了,门外黑暗一片的环境变回原本亮着灯光的走廊。 小美惊愣了一会,她探出身子左顾右盼,都没有见到佩雅的身影。 「佩雅!!!」小美在出走廊大声呼喊,她又回头望向屋内,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屋内也恢復了平静。 这一晚过后,社区的失踪事件又多了一名受害者——赵佩雅。小美报警之后,警方在整个社区找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佩雅的踪跡,佩雅从始人间蒸发。 「那个红色脸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都不时纠结于小美心中。 时间并没有冲淡小美内心的恐惧,直到现在,她都不敢自己一个待在家中,对于「窗外」更有一种没有抹去的阴影。 回想起当晚,出租屋的门被佩雅打开后,在门外被黑暗笼罩之下,她瞥见那个红色脸的女人就站在门外的不远处…… 斗篷怪人 深夜吹着凉风,街上的人寥寥无几。 刚刚与大学朋友聚会完的李尚言,正在独自沿街漫步,原本打算直接回家睡觉;不过李尚言向来是一个夜猫子,总喜欢于深夜时段一个人到外散步。这次他也想在街上间逛一会才回家。 途中,他开始感到一丝疲倦,便去到位于车站的椅子坐下休息,然后拿出手机来打发时间。一打开萤幕就见到whatsapp传来好友的讯息,点击看看,是几张朋友喝得烂醉如泥的相片,其中一张附上了文字:「都说不怕醉要挑战伏特加,结果全都死了。」 李尚言苦笑了一声,庆幸自己不爱喝酒,不然他必定比相片中的主角更惨。 正当他退出whatsapp时,手机一震,萤幕上弹出了一条不明来歷的讯息号码,发送者叫作「lemikillmister」——一个奇怪的名字。李尚言好奇地打开了讯息。 讯息的内容: 「你好,我们是大学心理学系的学生。我们最近制作了一个超准的心理测验一秒就可以揭示你的内在性格及天赋!欢迎点击下方进行测试!」 下面附着一条特别长的连结。 「大学……难道是我学校的人?」李尚言查看一下个人讯息,电话号码是空的,只有「lemikillmister」的名字。 (难道是用来写统计报告的?好像蛮有趣。) 尚言被其内容勾起兴趣,所以打开了连结。一开网站,就即时展示了测验的问题与选择,连「开始」之类的前置也都没有。 问题1:请从以下选出你最喜欢的顏色。 a. 红色b.蓝色c.绿色d.白色 李尚言轻皱眉头,盯着萤幕,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选择,但他仍有所犹豫。咬了咬嘴唇,他终于作出决定,选了——红色。 问题2:以下的身体部位,哪一个是你最重视的? a.心脏b.脑袋c.消化器d.脸部e.腿 他犹豫了一会,选了「b」。原以为页面会跳到另一个问题。没想到,测验竟然到此结束了!——直接转换到「测验已完成,谢谢。」的画面,连一份短少的分析、结果报告也都没有。过了几秒,网站更自动退出了。 「我靠!」李尚言觉得自己被人作弄了,不禁当场骂了一声。他不忿地再次点击的连结;然而连结居然失效了——网页显示着:「404notfound」。他重新试了好几次,依然是相同的情况。 「不会是钓鱼网站吧……」他检查一遍手机,担心会有垃圾内容输入手机。 见手机没有什么损坏,他无奈的关了它,起身伸了个懒腰,是时候回家了。不料他一站起身就立刻愣住了,因为他发现马路对面的行人道上,有一个格外奇怪的男人站在路灯之下。那怪人披穿着猩红的斗蓬,搭配黑色的长靴与手套,脸上配戴一个白色的日本能剧面具;而最令人不安的是,他右手正持着一个大锤子。 被吓了一大跳的李尚言,没差点要破口大骂了。神经病?又不是万圣节,穿成这样干嘛?!先不提他一身怪异的打扮,单是他持着的大锤已经够吓人了,何况现在是深夜。怪人的视线明显是对着李尚言,令他觉得很不舒服。尚言并不想惹事,瞪了对方几眼后就转身离开。 他匆匆移动,视线又一直依附那怪人的身上。怪人一直不动声色的,也没有转头望过来,只有其红色的斗篷在被凉风吹拂之下,轻轻飘动。随着男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李尚言才将目光移开并松了一口气。他担心那傢伙会是什么神经病、疯子,甚至可能是随机杀人犯。 街道上空空荡荡的,连车辆都没有经过一部。 李尚言离社区越来越近了。赫然间他感觉到一阵视线,他立刻停下脚步环视四周,却发现——红斗篷怪人竟然站在了后面马路的中间!李尚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警惕地把整个人都对向他。 (他怎么突然来我身后了?明明连脚步声也听不到……他是在跟着自己吗……) 怪人突如其来的出现,一时间把尚言吓傻了。茫然了片刻,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万一对方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时,他也可以加快报警的速度。 两人互相对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李尚言紧紧盯着怪人,已经汗流浹背了;而怪人也是不动如山的,只是静静地对着他,那白色的面具刻着一抹诡异的脸孔,宛如一个阴森的微笑表情。过了不知多久,尚言嚥下一口唾液,他终于按捺不住向对方大声骂道:「你这是在跟着我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阵风吹过,怪人的斗篷随风飘起。他开始挪动身体,一步一步,慢慢地朝李尚言走来。 李尚言感到十分吃惊,因为他注意到怪人的身上正在浮现一些奇异的现象。他每走一步,身体就会呈现半透明的形态,红色的斗篷又不停地闪烁着如同电脑「雪花」的图案。虽然怪人的速度和蜗牛相若,但李尚言一晃神,怪人却猛然靠近了他。李尚言跳动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转身就跑。情急之下,他不小心把手机摔倒地上,可他没空理会了,只有死命狂奔,头也不回,期间还不忘呼喊数声:「救命啊!」 终于跑进自己的社区了,眼见再转一个弯就会到达自己的公寓,他两眼发光,用尽全力衝刺。可是他并不知道,红斗篷怪人其实一直贴近他的背后,无论他的速度有多快…… 第二天早上,一个男人街上进行晨跑;跑着跑着,他转到了另一条行人道。没想到,一个转弯后他就急速地煞停了脚步。男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他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一股噁心感升起;他捂住嘴巴……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呕吐了一地。 行人道的地面有一具尸体,背部朝天的躺在血泊之中,头部已经丧失。不,“丧失”并不准确,倒是其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压扁了,不见头发残留,只馀下一滩由脑浆与血液搅混而成的粉红色肉酱。 ★ 夜深人静。 仁美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看。 她正在观赏最新的动画剧集——「时间之主」。忽然有一条来自line的讯息弹出,「——我不是关了『弹出通知』的吗?」她好奇地打开讯息。 是一个陌生人传来的讯息,名字怪怪的,叫作「lemmykillmiss」,其内容为:「您好,能帮我完成一个调查问卷吗?拜托了!」——附上一个连结。 是问卷调查员吗?对于不明来歷的讯息,仁美略有犹疑;不过她抱着助人之心,最后还是打开了网站,毕竟她也曾从事过相关工作,深知当中的苦处。 网页一显示,就直接进入正题,连被访者的个人资料都不用填。 1. 以下哪一种是你最喜欢的顏色? a. 红色b.蓝色c.绿色d.黑色 (仁美选了「绿色」) 2. 你最不想自己出现以下哪一种身体状况? a.痴肥b.暴瘦c.满脸痘痘d.严重近视e.精神不振 (仁美选了「痴肥」) 两个问题答完之后,网页突然自动关闭了。仁美感到愕然,她试着重新打开网站,可是连结竟然失效了。 「额?不会是恶作剧吧……」仁美不禁叹了一口气。突然间,她感到尿意升起以及皮肤传来一种湿润的感觉。她有点纳闷了,不得不起床去洗手间。 站起来,还未走出房门,仁美总觉得房间弥漫着一股闷闷的湿气,像刚下完大雨一样。「这…搞什么啊?」突如其来的环境变化,令她感到很不自然,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仁美急速地转动门把。房门一开…… 一个身穿绿色斗篷,戴着能剧面具的男人就朝她迎面而来,单手抱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麻袋。 时间冻结了三秒,仁美发出了强烈的尖叫,迅速向后倒退,却因双腿发麻而坐倒在地上。 仔细一瞧,绿斗篷男人手上的那个麻包有印着几个大字——「有机肥料」。 翌日,仁美的母亲在睡梦中闻到一股浓浓的恶臭,把她给熏醒了。臭味就是来自仁美的房间,她洞悉情况不妙,箭也似的衝向仁美的房间。乍看仁美房间的情形,母亲身体一软,当场被吓得休克倒在地上。 房间里的画面,恐怖得令人理智丧失,猎奇至极。 仁美已经化身一具裸尸。尸体高度腐败,鼓鼓囊囊,胸腹隆起,顏面肿胀得没法辨认,眼球突出,四肢变得肥大粗壮,绿色的斑块遍布全身上下;整个身躯胀满肿大得如同一个几百斤的胖子,又像一个装满气的气球。 尸体躺着的地面被洒满了粪肥,水珠沾满房间的墙身,一隻绿色的苍蝇从窗外飞到尸身…… 红姐的猎杀(1) 黄昏,一幢屹立于工业用地的旧式公寓,四周充斥着各种装修工程的噪音,又尖又响。 由于环境欠佳,公寓的住户寥寥无几。其中位于四楼的一间屋子,就住着四个芳龄少女,她们是大学生,一起合租住在这里。 这间屋子面积广阔,租金便宜,她们做好隔音措施后,住得可是十公舒适,更节省了一大笔零花。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有数头飢饿的野兽一早就对她们虎视眈眈。 「喂!别向我泼水啊!你还是小孩吗?」 「哈哈!我就要泼,泼死你!」 两个一丝不掛的女生在浴室内,一边浸浴,一边互相嬉戏,场景香艷非常;另外两个女生就在客厅看着肥皂剧,轻松愉快,不时开怀大笑。 平凡快乐的她们并没察觉到,门外已经来了五个农民工打扮的男人。他们是附近的工人,有老有少,全都不怀好意的来到这里。 一个光头男将耳朵贴在门上,满脸猴急的试着偷听里面的状况,其他几人就在窃窃私语。 「喂,小强,你可别骗我们,这种鬼地方真的住着四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 「我骗你?她们好像搬过来都有一段日子了。」小强是五人之中最年小的一个。 「真的!我听到里面都是女人的笑声。」 「死光头,你细声点,小心被她们听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骂道。 「都说没骗你啦,我摸鱼的时候就跟踪过她们。这几个都是好货色,皮肤又白又嫩,搞得我每次偷窥完后,都忍不住去厕所……」 「呵呵,那这些小妞的胆子可真大。这烂楼平时人影难见,周围还天天装修。我们玩死她们,都不会有人知道。」 公寓内,仍然能清楚听到各种此起彼伏的装修噪音。 「老大,别说了,我已经忍不住了。女学生…想想鸡巴都硬得快要爆炸。」 「刘老头,你真是越老越色——喂,四眼,老办法,要她们开门就行了。」指使的男人,是他们的工头,也就是他们的「老大」。 五人里唯一戴着眼镜的男人点点头,他神情严肃,唯独嘴角勾起了一个奸猾的弧度。他去到门前,其他人就躲在一旁伺机行动,如同准确狩猎的野兽。 (屋内) 「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一个女生走到门口。 「我是燃气公司的,来做日常安全检查。」 「好,进来吧。」女生居然没有半点犹疑,就解开了门锁。 门打开了,四眼没见到有人站在面前。 不过,他一下子就注意到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应该是洗手间。女人向着他看,表情没有半点害怕的跡象;她反而对他嫣然一笑,然后迅速关上门。 「想躲起来吗?」 几秒内,他已经看到女人的容貌姣好,身上还穿着突显出苗条身材的白色睡衣,简直令他慾望膨涨。 「快进来!她们想逃!」 「逃?逃了我们还玩什么?!」 五个男人着急的衝进屋内。 客厅里空无一人,悄无声息,连外面的装修噪音都仿佛消失了般,卧室、洗手间的门都关上了;空气中飘散着轻柔的香味。 四周弥漫着异样的安静,几个男人也是有点讶异。 「你们看,沙发里有胸罩!」小强抓起沙发上的一个胸罩,开始疯狂舔弄。 「妈的,死物有什么好玩?!」 「四眼,你刚才不是说她们要逃的?」 「是的,但只看到——」 四眼话音未落,他们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三个女人的声音。 「他们进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我好怕!」 「别怕,我们跳楼逃跑吧。」 「可这是四层啊!」 「惨了,谁来救救我们。」 此时,他们五人面目相觑,不禁窃笑起来。 「不只她们,我见到还有一个走进了浴室。」 「我和你去浴室玩那小妞,你们三个撞开房门搞里面的。各自玩完,就带出来轮着享受。」 「好!」 刘老头、小强以及光头男飞奔到房门。 「开门!你们这些臭婊子!」 光头男与小强对着房门又撞又蹭。身为农民工的他们,尽管看起来身型消瘦;但经过长时间的工作劳动,造就力量大之馀又极具爆发力。他们没用几下就成功将紧锁的房门踹开。 果不其然,房内有三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一脸惶恐的看着他们。 「嘻嘻,三个刚好,我们一人一个!」 「不!三个都是我的!」 「你滚一边去!」 三个男人大脑一片白色,已经失去理智,变成了三头发情的公狗,争先恐后地朝女人们猛扑过去。 「砰」一声,门被一道猛力关上。 ★ 另一边,工头和四眼已经走进了厕所。一幅极具诱惑,引人入胜的景象映入眼帘;他们看得入神,一时间呆了下来。 浴缸里有一个女人正在淋浴。虽然浴室被窗帘遮掩,只能看到人影;但在灯光的烘托下,女人嫵媚玲瓏的身材依然显得格外清澈。 两个男人看着女人那曼妙的曲线清洗着身体,姿势诱人,每一个动作都令他们血脉賁张。他们终于把持不住了,尤其是四眼。她肯定是最初见到的那个女人。回想起那迷人的微笑,他实在心痒难搔,要止痒就非侵佔她的身体不可。 他贴近工头的耳边:「我先上,行不?」 工头向他流露出阴险的微笑,点一点头。两人的眼睛都兴奋得发光,如同即将狩猎的野狼。 不过,也许是下半身的大脑佔据了他们的思想。他们从没有细想过,这女人理应得知家里被陌生男人闯入,为什么她还可以安然自得的在洗澡?是吓坏了?不会是明知无处可逃,所以“豁出去”算了?(真是奇怪。) 尽管他们有那么一剎那觉得奇怪,但在“下面”的强烈驱动下,一切的理性、逻辑、道德……都会拋掉,所以他们绝不会因“不寻常”而中断自身邪恶的念头与行动。 四眼猛地拉开窗帘,他当场瞠目结舌了——浴室里竟然空无一人,原本在洗澡的女人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本身开着的花洒也一瞬间停下了,只有蒸汽腾腾的画面。 不可能!这是什么的一回事?太匪夷所思了?他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不自觉地呼出了一口白烟。 「哇!!!——」突然,工头的一阵惨叫唤醒了他。 他转头一瞧,这回他整个人都吓得彻底愣住了。 一束头发——一束长黑色粗壮的长发从马桶里伸了出来,掐着工头的颈脖;那犹如具有生命的触手般的头发用力拖动他的身体,似是要将他拖进马桶一样。工头已经倒在地上,身体被拖到马桶的前侧,他双手抓住头发,不停地挣扎,表情痛苦不堪。 「救……」无能为力的工头,只好向四眼伸手求救。 然而被恐惧佔据了灵魂的他,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眼睁睁的看着工头命悬一线,动也没动一下。 片刻后,工头的脑袋已被硬生生的夹在渠道内,身体处于“倒立”的状态,双脚依然在胡乱摆动。然后不到几秒,他整个人都被吸进渠道之中,就像跌入黑洞一样。 「吶!!!」 四眼作出反应了,他发出高分具的凌厉尖叫,并且一下子瘫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空气安静了几秒。 马桶之中开始涌出鲜血,不到两秒,血液的量越来越多,一瞬间像喷泉般的喷发而出。血液溅到他的脸上,染红了他的脸。 他靠在浴缸,理智近乎丧失。他没法相信现在以及刚才所见的一切,这些只有噩梦以及恐怖片才会出现的画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猛然间,一阵寒意贯穿他的身心,比刚才的来得更加强烈。与此同时——他意识到有一个“人”在盯着他——就站在浴缸——他的背后! 这个“人”给整个厕所带来一股撕裂空气的压迫。 他呼吸变得急促,下意识地将视线往上移…… 有一张苍白的脸孔,正在俯瞰着他。 是一个女人,眼珠泛着红色,似人非人的,异常瘮人。 四眼好像认得她,可是她是谁?他怎么都想不起。 跑!——快跑!本能开始催促他。 「啊…啊…啊…」他连叫声都变得如此的无力。 他想跑,但双腿的机能仿佛失去运作,没法站起来;他唯有朝门口爬过去,明明短短的距离,却好像非常遥远。 他后悔当初把门关上,原本他和工头想闭门共享天伦之乐;谁又想到,那种事情——那种超乎常理的事情居然会找到身上。 四眼是一个「理性」的无神论者,他从不相信有什么报应、冤魂復仇;毕竟他早已摧残过无数女人,也都没有遇过谁化作厉鬼找上门,直到这一次。 他接近门口时,慌张地扭头回看。 那女人不见了。 ——幻觉,是幻觉!一定是! 他人还未能站起来。他伸手扭动门把,手正在抖个不停,令一个简单的动作变得异常的艰难。 门开了 然而,他并没机会走出去。 门的缝隙之中,一个女人的探头而出;那张苍白的脸,泛红的眼珠,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她! 她的头往下移,朝他迎面而来。当与她面贴面的剎那,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红姐的猎杀(2) 「强姦」这种罪行,只要犯过一次,之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除了第一次过后那短暂的懊悔与畏惧,之后的无数次,小强也再没有为摧残女人的身体、精神甚至生命而產生过半点悔意与恐惧。 而现在,恐惧终于找上他了。 「砰…砰…砰砰…砰……」 他和浴室里的四眼一样,瘫坐在地板上;两膝不停颤抖,失禁的尿液已经流出脚尖。 眼帘下,刘老头整个人都悬浮地直立于半空中,瞪着满佈血丝的眼睛,脸庞和血色全失,嘴巴张大并伸出长长的舌头,他呼吸的气息早已不復存在。 他的脖子被一束头发紧紧勒住,头发将他整个人吊了起来,悬挂在天花板上。那一束头发其实是从无数的头发之中撒下,因为整个天花板都已被头发覆盖,犹如一片由头发组成、正在波动的大海。 「砰……砰…砰…」房间里,只有这个声音一直响个不停,清脆地回盪于卧室。 声音来自光头男被不断撞击的震动,他的大脑正在对着墙壁猛烈撞击,一直撞,撞到头破血流也没有停下。是他自己撞着墙的吗?当然不,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后脑,把他的头重重的撞向墙壁。 「砰……砰……砰砰…砰……」 他头上的血汩汩涌出,沾染墙壁与地板,早已没有意识。 那一隻抓住他的手,并没有连接身体;没错,它就这么浮现在空气之中,没有臂膀、胸膛、躯体……就只有一隻手——一隻涂上红色指甲油,没有生命生特徵的手。 小强亲眼目睹,这一隻手虽然形状瘦削,但它极之轻易的就将光头男整个举起撞到墙上。 这隻手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可以凭空出现、杀人?它会杀了我吗?我会死去吗?不、不、不……我要逃、我要逃! 内心的恐惧不断发酵,但也激发出他的逃生本能,即使脚软无力,他也试着用屁股着地的姿势慢慢后退,想逃离房间。 他从没预料到事情会变得如此的匪夷所思,明明刚才他们都见到三个美女就在眼前;就当他们三人发狂扑上去侵犯时——她们消失了。是的,三个女人同一时间毫无预兆地凭空消失了。 然后,他们才惊讶了不到半秒,一束黑色宛如触手的头发就从天花板伸了出来…… 小强一边移动,一边望着天花板的“发海”,那些黑漆漆的东西之内到底藏着什么? 突然——有什么东西摸了一下他的头额。 他反射性的抬头,就在上面——有一个七孔流血,脸庞白得不像人类的女人从头发堆中冒了出来;她只露出了上半身,身体倒吊在天花板。 小强与这个“女人”四目交投,虽然她的脸是“倒转”的,更是显得不似人形,但他竟然一眼就认得她。 ——陈蕙兰?不可能!她不可能活着…… 他再也忍不住,从肺部深处发出数下惨叫,并且拼命后退;在身体撞到房门的瞬间,他用尽全力站起来,转身打开房门,飞奔出去。 灯光明亮的客厅,却被一股诡异的阴暗笼罩起来,整间屋子都鸦雀无声。 「大哥!救命——」小强衝进浴室。 理应身处浴室的工头和四眼已经失去踪影,不过最令小强寒毛直竖的,并非此事;而是,他见到在被浴帘遮挡的浴缸里,有一个女人垂头弯腰的站着。 浴室色调暗淡,女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加上她诡异的站姿,令画面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恐惧在小强的全身上下蔓延,连他的细胞都处于抽动的状态。 为什么他会如此的害怕?「为什么」?因为他从未试过对女人有这种感觉,毕竟女人在他心里,就是一件满足欲望的物品而已。 也许恐惧的尽头就是愤怒(或者是神志不清),他硬生生压着心中的畏缩,一蹬脚就上前,用力拉开浴帘。 「臭女人!你以为可以吓倒我?!」 浴帘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座注满了水的浴缸,水黑得如同墨汁。 他打了一个强烈的寒颤,口里不期然地呼出一口白烟,恐惧如同闪电般的被重新激发。 突然——浴室里的黑水开始翻涌起来。 「啊!!!」 本来呆滞的他,瞬间清醒过来,匆匆向后一退,差点摔倒在地。 「救我……放过我……放过我……」 他隐约的听到一把熟识的男声——四眼的声音! 「放过我……放过我……好痛……」很怪异,声音有种”似近实远”的感觉。 他定神地聆听,声音的来源似乎是……不是「似乎」,声音明显就是来自浴缸之中!这怎么可能?同时间,他发现刚才明明是一片黑色的水,现在竟然变得清澈透明了。 他深感不妙,但又控制不住疑惑之心,朝浴缸走近;往水里一看,就发现四眼居然置身于“水中”。 水中,浴缸的底部并不存在,取代的是另一个空间。 小强目睹四眼被困于那个空间,正在受着难以描述的折磨;他光着身子,被铁链绑在一张铁床上,胸膛、肚子、手脚都分别被木桩从后刺入。最不堪入目的是,他那正在勃起的阴茎,有一支金色的长针刺进了他的尿道,更在自动地反覆刺入。 发麻的感觉一直从小强的头皮游到脖子,再爬到身体各部位,甚至直入他的血管乃至神经。 四眼痛得死去活来,眼睛发直,只有一直发出无力的呻吟,也没留意到在他上面的小强。 骤然间,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来到四眼的旁边。 「这女人…是谁……」女人勾起了小强的注意。 红衣女人明显察觉到小强的存在,将头缓缓举起…… 「哇!!!哇!!!」小强神经失常般的乱叫了数声,立刻关上浴帘。 浴帘关上的剎那,一个女人身影呈现在浴缸里。她弯着腰,直勾勾的对着小强。 这一次,小强没差点心脏麻痹,连声音也叫不出来,只好转身就跑。 他连滚带爬的去到客厅,再朝微微摊开大门跑去,打算直接逃离这里。 这只是在发梦吧?还是那个女人回来復仇了?不会!怎么会!又不只她一个被我们……难道全都来了?!不会、不会……都是假的! 他撞开大门,可没踏出一步,就顿时愣住了。 外面的梯间消失了,变成了一条由血肉构成的长廊,周围更传出阵阵婴儿的哭喊声。 他的大脑已经陷入一片混沌。 他对傻笑了数声便门关上,然后颤颤巍巍走回客厅。盯着窗口,他不禁萌生要跳窗逃生的念头。 不过,“她们”当然不会让他有半分鐘喘息的机会。 「啊……啊……啊……」 一丝女人的悲鸣声从他之前跑出来的房间发出。 他停顿下来,望着房间的位置。 「啊……啊……啊……啊……」 一个“人”渐渐的从暗处慢慢冒出,一双沾染鲜血的手最先搭在地板,然后就是一颗被长发覆盖的头;再慢慢地露出了半个身体。这是一个女人,她趴在地上,用怪异的姿势从房里爬出来,扭曲而缓慢,犹如一头“人形蛞蝓”。 “人形蛞蝓”转动躯体,喉咙的深处一直发出「啊……啊……啊……啊……」的呜叫,她转到小强的方向,朝他“蠕动”过去。 她不就是那个七孔流血的女人?不过对小强来说她可不是“那个女人”这么简单。 她爬到小强前方不到半米的距离,她开始摇摇摆摆的直立身体。 小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神情恍惚,不知是吓呆了还是真的疯了。 她穿着破烂的衣服,面容惨白,眼珠呈血红色;除了眼睛、破溃的嘴角……流着血,更有一道道的鲜血在她的下体溢出,令地上一片血泊。 小强看着她充满怨恨的眼神,一段声音开始在他的脑海响起——「你们放过我!我给你们钱……不要——!!!」是一段的惨叫声——来自于面前的她。 这一下子,他终究意识到懊悔。 他双腿一跪,不停地向她懺悔。 红姐的猎杀(3) 她叫陈蕙兰,曾经是一个在城里上班的白领。 那一天的清晨,她如常上班,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选了一条捷径。谁又想到,一次简单的改变,却令她一脚踏进地狱。 她经过一处新建工地时,开始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 她警惕地观察四周,发现有一些民工正在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 那里有九名民工,四眼、刘老头、光头男也是其中一员。 初时他们其中一人发现了蕙兰,便“发号施令”叫其他人出来一起围观她。 陈蕙兰漂亮的样貌无疑勾起他们的覬覦,她一身时尚的职业装、高跟鞋、妆容更是深深吸引他们。那一股“上流”的气息,令他们心痒难挠,邪念浮生。他们凝视她之馀,又幻想着各种罪恶的画面。 蕙兰当然意识到他们“意味深长”的眼神。所以她加快步伐,想尽快离开;不料,几个工人竟然上前跟着她。 明明她和他们一样都是人类,然而他们看待她的眼神,却和几头飢饿的野狗注视着一隻小白兔毫没分别。 的确,在他们这些农村(来自)打工人的心目中,「城市」和「农村」的分别就是「贫」与「富」的分别;所以城里的女人在他们心目中,往往更加「高级」,可比喻成「城里的白菜/嫩肉」,若果能将其「吃下」,不但能满足欲望,还能发洩自己对富裕的「仇恨」。他们更认为,城里的女大学生、办公室女郎之类的都是轻视他们的「上等人」,不会喜欢他们。这种思想令他们对城里的女人多了一种扭曲的幻想以及佔有欲。 蕙兰没想到自己惊慌的举动进一步激发了他们的兽性。他们追上去挟持她,一起将她捉到工地。 「啊!!!放开我!放开我!——」 「大哥大叔…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给钱你们。我刚出来工作,还有父母要养…」 他们没理她的求饶、尖叫与挣扎;毕竟谁会在乎一棵「白菜」的求饶、尖叫、挣扎?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在乎」,毕竟她一举一动的唯一作用——加深他们的欲望的“催情剂”。 男人们兴奋至极的按倒她,迅速撕开她的衣服。 她仓皇无措,只有苦苦痛哭,心里想着还要抚养妈妈与爸爸。 「你们看,城里的女人,皮肤真的又白又滑!妈的!」 「当然,这里的人吃得好,难为我们天天吃『猪潲』。」 「所以我们一定要拱城里的『白菜』,当是復仇!」 「喂喂喂!你们在干什么?!」一把严厉的男声突然喝止了他们的兽行。 「救我……」蕙兰一度以为「救星」来了。 「对不起…老大,我们只是玩玩而已。」 「是啊,大哥,你不要举报我们,我家里还有老有小。」 「你们先到一边去。」喝止他们的男人是刚结识他们不久的工头。 工头表面义正辞严,但那鼓起的裤襠已经看出他的意图,当然惊魂失色的蕙兰仍然蒙在鼓里。 随着手下意犹未尽的散开,蕙兰一丝不掛的身体完全摆在了工头的眼前,他当场原形毕露。蕙兰的后背还未离开地面半厘米,就被工头油腻的身体压着,他发狂地舔着她嫩滑的肌肤,又咬她的敏感部位,好像要吃了她一般。 短短的几秒,就由一脸严肃的汉子变成一头飢饿、没理智的野兽;他的手下也是吃了一惊,之后他们立刻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哈!原来老大也和我们一样。」 「当然一样啦,我也有鸡巴的!」 「喂!老大,你干完,我们能不能干啊?你不会想独享吧?」 「放心,我们是兄弟,有苦一起吃,有福一起享!」 听到男人那些名为「兽性」的欢呼,陈蕙兰实在极之不忿,她抱着逃生本能的撑起身体。 「你们抓着她!别让她走!」 她还未能站立,男人就一拥而上的捉着她,不停地用手、舌头等侵犯她的身体。她只有重复地发出绝望的吶喊。 「我上完到你们。别把我当『新郎』的机会抢了。扣你们人工的!知道不?」 「好!!!」 看着淫乱的场景,工头一边奸笑,一边解开衣服。他除了满载欲火,心里还烧着一股莫名的怒火。 「你们听我说!!!」 他衣服脱光后,因压抑不住内心的澎湃,决定向所有人发表了一份「宣言」。 「今天我们就一起好好享受这个小妞!当是慰劳我们的奖品。我们这些无產阶级分分鐘辛苦一辈子,都操不到这种好货!而那些欺压我们的高官、资本家却可以天天玩那些年轻美丽的女人——凭什么?!我们为国家贡献无数的汗水,却只能操那些『洗头房』的老妓女、破鞋子!连将来的老婆都可能是个丑妇!难道…难道这就是我们工人阶级的命运?!」 如此歪曲变态的言论,他居然以满腔热情的语气说出来,更有种一吐为快的快感。他当这是「激昂的演讲」吗?简直荒唐至极! 「说得好!老大,我们是时候站起来了!」 「没错!所谓『打下榆林城,一人一个女学生』!这才是我们无產阶级应得的权利!我们辛劳的成果!」 「你看,我们日日夜夜工作,国家却连一个漂亮的媳妇都不分给我们!而那些有钱人却可以天天玩女人,玩得鸡巴都烂了…可我们…鸣……」 更离离谱的是,其他人竟然被他打动了,还有人饮泣起来。 「你们…这群畜牲,全都会不得好死!下地狱……」深怀恨意的蕙兰见逃跑无门,唯有咒骂他们。 当然,早已被“虫子”冲昏头脑的男人,女人的怒火只会将他们的性欲、征服欲还有心中的负面情绪,激发得更加强烈。 「你们看!城里的女人就是这么嫌弃我们这些底层男人!」 「没错,这种女人平时看不起穷人,但一见有钱人就脱光衣服了。现在的女人都是这种残货。」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四眼)冷冷地对着她嘲讽一翻,他之前一直都默不作声。 「你们先到一边站着,老子要操死这个嘴臭的小妞!真可恶,敢轻视我们?」 工头大渴一声,随即就如一条发情的公狗般,趴在她身上尽情宣洩兽欲。 整个早上,这群禽兽对她的身体恣意蹂躪。可怜的陈蕙兰,不但被他们侵犯,还被他们当成出气包一样发洩——掌摑她的脸颊、用烟头烫她的皮肤…… 只有一个人并没有参与这场罪恶的盛宴,他躲在角落悄悄的窥视与意淫。 ★ 经歷完一轮糟蹋后的蕙兰已经变得虚弱无力,她蜷缩着身体,下体流着血,一动不动,看似是昏迷了。 然而这群禽兽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她这样子很诱人…不如我们将她绑起来,等会继续玩。」 「好主意!你们现在还有人想干吗?不干,就把她打包当『午饭』了。」 「等等!这里有个小子想干!嘻嘻……」 此时,光头男拽住一个年纪细小的男孩来到眾人的面前,他正是小强。 「原来小强他一直躲在那里偷看我们玩女人,还在打手枪。」 「你们看!这小子的手里……」 他们见到小强手上沾着一些黏稠如鼻涕般的白色液体,不禁哄堂大笑。 「哈哈…小强,看你长得还像个小学生的那样,想不到『弟弟』已经不乖了。」 「看样子,他还是处男。」 小强羞惭得低着头,受到他们的调侃,不禁脸红起来。不过当他的注意力放到赤身裸体的蕙兰时,他顿时睁大双眼,心跳凌乱,那罪恶的器官更是又痛又胀,像一个注满了水快要喷发的容器,但水却被硬生生塞在容器中,令他极之难受。 「呵…你们看,这小子的裤襠都鼓成一个球了。」 「喂,小强,你也是男人,有需要就别忍了!现在有机会给尽情发洩吧,快过来玩玩这小妞!」 「我…不想…这不太好…」小强捂住下体,吞吞吐吐地说。 「哈?有什么不好的?」 「这…是违法,不道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其言,大家又放声大笑起来。 「道德?法律?——去他的道德!去他的法律!那些有钱人、官员奸淫掳掠却屁事没有,我们玩个女人都要讲法律、讲道德?天理可在?!更何况这些城里的女人总喜欢詆毁我们底层男人,我们干她就是为我们争一口气!」 小强虽然仍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心里又充满困扰,尽管本能的欲望早已佔据了他的意志。事实上,他恨不得立马衝上去抱着蕙兰的玉体疯狂发洩,可是他害怕,也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也许是那一丝丝残馀的“童真”吧。 原本晕了过去的蕙兰,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她渐渐恢復意识;可她没想到,她将迎接的竟为另一个噩梦。 本来还处于畏缩状态的小强突然失控的叫了一声,然后脱去裤子,上前抬起蕙兰双腿,胡乱弄了几下后,就成功“进入”了她的身体。 这是他的第一次——他激动无比,空气中彷彿传来一把声:「我长大了!我终于成为一个男人了!」 刚才小强是看到蕙兰那微微一动的剎那,他打了个激灵像触电了般,令他兽性大发;毕竟女人的任何举动都有机会勾起男人的欲望,更何况是一个处于血脉賁张的年轻男孩。 清醒过来的蕙兰,又要面对不知第几次的凌辱,她已经麻木了,没有哭、没有骂。她只是在想,明明自己是人,他们也是人;为什么他们没把她当成人看待?他们就当强姦女人和吃饭一样?的确,性欲和食欲一样,在飢饿之下,那怕食物有感情、会说话、懂得思考,也不会阻止到你有吃掉它的衝动——这是本能。 精力旺盛的小强,源源不断的向她发洩了好几次才停下。 这是他第一次与女性亲密接触,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不只是性的满足,一切的心灵上的恐惧、自卑、脆弱,都通过进入女性的身体而得到释放。他也从此抹除了内心的困扰,并跟着他的朋辈一次又一次的犯下罪行。 被折腾得人不像人的蕙兰,呆滞的躺在满佈灰尘的地上,早已失去了逃跑的动力。 四眼来到的她一旁蹲下,他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意,脑里还浮起一些变态的念头。 「你们拿些木棍、螺丝刀…之类工具的过来,我想到些有趣的东西。」他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 随后,他用接过来的螺丝刀,对着蕙兰红肿的下体慢慢插进去…… 四眼和其他人不同,他除了好色之外,还是一名「性变态」;他表面斯文安静,内心却装满各种变态扭曲的想法——针对女性。 由四眼指导,这群恶魔开始用螺丝刀、铁丝、铅笔、木头等工具对陈蕙兰的性器进行施虐。实在太残忍了,一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又怎么能承受这种酷刑?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的变态?或者这么说吧,其实他们也是普通人而已,只是欲望令他们理智丧失。 透过强姦,这群禽兽理所当然的于惠兰身上发洩了积累的性欲,同样他们还把自卑、愤怒、仇恨等情绪一一宣洩了;他们更觉得这是代表自己将城里的女人「佔领」了的「创举」——满足那畸形的征服感。 毕竟自古而来,女性除了可以作为男人的洩欲工具、生育工具、投放负面情绪的垃圾场外,还是作为强者对弱者征服的「战利品」,弱者对强者復仇的「战利品」; 红姐的猎杀(4) 小强,全名——邓浩强,他13岁的时候,就已步出社会工作。 他家境贫穷,学业又一塌糊涂,见状,父母更强逼他去当童工。因为父母认为,他作为男丁,最大的责任乃是工作赚钱,然后聚媳妇——传宗接代;然而打拼一段时间,他就得知自己的能力,对于结识异性是何等的困难,更不用说娶老婆了,看自己身边的工人都以「光棍」为主就明白。 他工作的这段日子,已经对同伙们姦淫妇女的事情屡见不鲜。进入青春期的他,早就对异性有无数的遐想,每次目睹同伙进行污秽之事时,他都会躲起来偷看,看得总是看得面红耳赤,欲火难耐;只是胆小怕事的他,并没有参与种种罪行。不过他并没有对他们感到厌恶与羞耻,他甚至“理解”和“同情”他们的作为。 他觉得底层男性要与异性亲密接触,无非就是嫖娼、性侵……有能力的就透过人口贩子买一个女人。虽然他觉得那些受害的女人可怜,但空虚寂寞,找不到女人的「光棍男」更加值得怜悯,「性侵」只是别无他法的选择。这种畸形的价值观令他埋下犯罪的种子…… ——「你们强姦女人,不只是要满足那如寄生虫般的性器官。你们更觉得这是『底层人』对『富人』的征服与报仇,让你们那扭曲、自卑又软弱的心灵获得满足。而我就是那个『富人』,对不?」 此时此刻,理应不在人世的陈蕙兰却再次现身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一次他对蕙兰再没有欲望、轻视以及莫名的仇恨,而是害怕、敬畏与恐惧。 「你是…回来……復仇吗?」 「怎么了?你们当初对我百般凌辱,不也觉得这是一种『復仇』吗?我现在只是合理地还给你们。」 蕙兰的眼神散发着怨恨的味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却流露出难以形容的怨愤。 「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我当时只是太衝动,控制不到自己对不起……我还小……我不懂事…我应该阻止他们的…他们就是一群禽兽。」 他用力叩头向蕙兰“认错”。 「哼!堂堂『男子汉』怎么被我吓得像个小孩一样?拿起你当初『硬起来』的态度啊——噢……」蕙兰一手揪起他的头发,「忘了,你还真是一个小孩喔,你当初强姦我的时候,内心是不是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激动?你觉得自己『破处了!』、『长大了!』、『成为一个男人了!』令你那脆弱的心灵得到安慰,对不对?不论最怎么脆弱自卑的男人,都可以从女人的身体获得安慰、满足还有认同,真的荒唐可笑。」 小强不明所以的拉低视线,完全不敢直视对方,他感到体温流失,嘴里不断呼出烟雾,一串串的鼻涕正在往下流。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衝动——」 蕙兰抓起他的头,说:「看着我。」 「一时衝动、控制不了自己?你们男人不是声称自己是理性的动物吗?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呢?你们天天批评女人不理性、不讲道理、受情感控制,而你们却可以『一时衝动』和『不受控制』的摧毁一个女人的人生、生命——实在太『理性』了喔!你们经常耻笑月经时的女人,是情绪不稳、是鲁莽衝动……然而,世界上有无数的女人被强姦、被凌辱、被毁掉人生,甚至被杀死,都只是因为你们这些『理性』的男人,一瞬间『硬起』而做成的!包括我。」 他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跟他吐出这些不明所以的言辞,他只从她的语调和两目之中洞悉到——怨念。 「对不起…我真的…真的知错了……我还小……我还有父母要养……」他涕泪交零的不停道歉,又苦苦哀求,企图激发惠兰的怜悯之心,放他一马。 陈惠兰沉默了一会后,两道血泪开始从她眼里流出,难道是被小强的“真诚”歉意打动了? 「你有想过不?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我也有父母要养。可是你们不会想过这些,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这时,惠兰缓缓化成烟雾消散而去。 ★ 小强的体温也随着她的消失而回暖。他惊魂未定,擦了擦鼻孔,站起身,东张西望,一切看似是回復正常,亦听到外面微弱的装修噪音。 看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缺,他顿时放松了。 「呼……我没事、我没事!」 他心情激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跑出了屋子。 跑——他马不停蹄地跑,衝下楼梯…… 等等!他突然煞停步伐。因为他察觉到不对劲,明明刚才还奔跑于楼梯之中,可就那么的一瞬间,他一脚踩在了平滑的地面上,原本的楼梯化成了一道长廊——红色的长廊。 「唰~唰~唰……」 一阵像是铁链拉动的声音从不知何方传来,并且向他接近。 他慌张地前后两边看。无论前方抑或后方也都是空空如也,看不到尽头。 他只好继续跑,但这条长廊彷彿真的没有尽头,哪怕他跑得多久多远,直到双脚发软,前方依然是一望无际。 「唰~唰~唰~唰……」铁链声仍然在远处响起。 他人已经要疯了,他抓着头发,想着这一切或者只是噩梦而已。 「唰——」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他感到头皮发麻。 细听,声音似乎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他迅速转身,后面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一缕风穿过他的躯体,令他后背发凉。 「唰——」铁链声又出现在的背后。 他硬着头皮又再回身一看。 这一次,终于有东西呈现于他的视觉。 前方的远处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向他徐徐迈进,仔细观察,那是女性身影,穿着红衣,铁链声似乎亦是从她的身上发出。 「……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转身打算逃跑,然而一转身,他又见到“另一个”红衣女人,并且距离更加接近。 红衣女人一前一后的夹击。他一时间徬徨无措,不断瞻前顾后。 「妈的!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跟你们拼了!———」 长时间的恐慌已经使他崩溃了。这时他的情绪终于爆发,他紧握拳头,疯了似的衝向其中一个红衣女人。 他离她越来近,她的容貌异常的模糊,只见到她身穿的红衣原来是一件红色的中式嫁衣…… 一张狰狞的女性脸孔骤然闪现到他的面前,他不得不静止下来。 面前就是——那个红衣女人,她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神凌厉得足以冻结神经。 她的顏脸和陈惠兰与气息迥然不同,没有七孔流血,不具有诡异的红色瞳孔;她苍白的脸颊涂上了腮红,额头印着红色的梅花图案,唇色是明亮红润,宛如一个新娘…… 突然小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直奔到他的心脏,他发出了一丝痛苦的呻吟,接着就是心脏传来阵阵的刺痛,好像如被数百条毒蛇在缠绕并不断啃咬一样。 原来是她的手直接穿透“刺”进了他的胸口。 「你……是谁……」 「我叫红姐。」 无数的头发从左右两边的墙壁伸出,覆盖他的全身。他眼前一黑,被送到去另一个空间。 「她选择放过你,但不代表我会……」 他恢復意识,感到身体非常沉重。 他一动就发现自己双手被铁链锁着。 他慌乱的四处张望,看到有十多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和他一样被锁了起来。 他们神情极之痛苦,身体在胡乱抽动,又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 他们所有人的下半身都穿着裙子,不!是“铁裙”!——由一片片铁皮组成的“裙子”。铁裙之下燃烧着火焰,热力通过铁传递到他们的皮肉,令他们承受着烘烤的折磨,简直生不如死,难怪他们痛苦得面目都扭曲了。 小强觉得有些人特别眼熟,细看之下……他们不就是工头、刘老头、光头男,还有当年与自己一起强姦陈蕙兰的工友吗?! 「这是哪里?救命啊!——救我啊!!!」 「『铁裙之刑』——专为不忠贞、不自爱的男人而设。就快轮到你囉——」 一把陌生响亮的女声传到他耳里。随即他感到一阵热力从脚下升起,并慢慢扩散到全身。 夜晚,那一幢屹立于工业用地的旧式公寓,四周的噪音依然响亮。 较为安静的四楼,那几位女大学生正在休间的玩着扑克 「话说,今天我好像遇到灵异事件……明明用猫眼看到外面有个男人,结果一开门人影都看不见。」 「你下次别随随便便就开门,万一有坏人就死定了。」 「其实我之前就听闻过这公寓闹鬼了。」 「哦!有这种事?」 「是的,好像还是个新娘打扮的红衣女鬼!」 「新娘打扮……嘿嘿,我突然觉得安全感满满的,原来有位姐姐在保护我们。」 那不是龙! 晚上,a、b、c三个大学生一同在回家的途中。 他们有说有笑,忽然间a停下了脚步,并一脸震惊的望着天空。 a他指着一层云说道:「那里有一个东西!」 b和c跟他一同望向天空,他们没有见到什么异样,那里就是一片片平平无奇的云。 b:「怎么了?上面有什么特别的吗?」 c(看着a):「你是喝醉了?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哇!」望着天空的a与b近乎同一时间惊叫了一声。 c吓了一跳,他又把视线转回天空上。这一次,他虽然没大叫出声,但也立刻变得目瞪口呆。 果然,有一个怪异的东西现身在云里,不,应该是「一条」才对。 那是一条散发着绿色萤光的巨大物体,它蜿蜒盘旋在云里,若隐若现的;体形和移动方式就像一条蛇,速度很快。 a:「是什么东西?!」 b:「应该是一条龙!」 a与b分别掏出手机,对着天空录影和拍摄。 「龙?」c看着那东西在云里游来游走,动作非常灵活,明显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实在神奇而令人震撼;可它真的是「龙」?他尚未能分辨那是何物,但那东西令他心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恐惧,而且还感到莫名的恶心。 看起来,那东西的形态的确会让人联想到「龙」。从远距离都能清晰看见大致的形状,它的体型肯定巨大无比,估计至少长达数十米。 a:「看来真的龙!我们不如向牠许愿吧。」 b:「把相片放上网一定能火起来。」 c:「我们还是快走吧。」 a:「啊?你不觉得神奇的吗?那可是龙耶!」 c:「神奇是神奇……不过你怎知那是龙?」 b:「一条条的,难道不像龙?」 c无语了,他又仔细地观察那东西。 那东西没有翅膀,却能自由飞翔于天空、在云里翻滚,这些的确符合龙的特徵,可是c越看它,就越觉得毛骨悚然。那东西用着「蠕动」的方式翱翔,c好像联想到一些东西,他顿时打了个激灵,感到鸡皮疙瘩。 「那不是龙!」c突然大声嚷道,打断了a、b的注意力。 不同的云开始相交,那东西迅速飞进另一片云层之中。当他们的视觉回到天空时,那东西已经不见一点踪影。 b:「它不见了!」 a:「哎…可惜了,还想多拍几张相片。」 然而a、b依依不捨地对着天空,并用手机镜头四处扫荡,继续找寻它的身影。 c催促地道:「你们还未拍够?它都没出现啦,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眼见那东西似乎真的消失了,a和b才意犹未尽的跟c离开。 a:「喂,刚才你叫什么啊?搞得我们都看不到它飞往哪里了。」 b:「就是!话说,你刚才说『那不是龙』是什么意思?」 c:「我就不懂你们为什么觉得那是『龙』。」 a:「那你觉得是什么?」 c:「我认为那根本是一条虫——一条巨大的绿色虫子。」 a和b面面相覷,过了好几秒两人破口大笑。 当晚,a将所拍的奇异视频上传到网络,并取标题为:「夜晚疑似拍到青色发光的龙,画面非常清晰!」 很快,该影片获得上千的点击,并引起热烈讨论…… 「像是无人机表演或幻灯表演。」 「这只是会飞会发光的塑料袋而已」 「哪看得出这是龙?」 「特效不错。」 「龙?我真的见过,还享受过一条龙服务。」 「我舅舅以前也拍过相似的东西,一样的散发着萤光绿色,当天他就突然失踪了,也不知是否和这东西有关。」 c好奇地查看影片的留言,他发现留言里有人提出与他相若的看法。 「为什么见到一条条形状的,就觉得是龙?难道不能是蛇或者是虫吗?」这一段留言引起c的共鸣,没错,飞在天空的“条形物”就一定是龙? 「看来真的龙!我们不如向牠许愿吧。」 看着视频那绿绿发光的“条形物”,不论它是什么东西,如此巨大的生物,还没有双翼辅助,却能自然地飞翔于天空中。这根本违反自然定律,不可思议。 不过c亦感到可惜,若不是手机坏了还在修理中,他必定会拍下几张相片留念和研究,尽管他那时是表现得最惊恐的一个。 翌日 一大早c就接到b的来电,他说a突然失踪了,和人间蒸发一样,其家人怎么都找不到也联络不到他。 c十分吃惊,又灵光一闪,他想起那视频的一个留言——难道和那东西有关?! 他打开视类,不料,a上传的视频竟然被删除了,这让他更加心惊。 他在网上进行搜索,他找不到备份的视频及相片,也找不到和那东西类似的传闻和内容。唯独他查到一个字词,令他觉得和那东西有联系——「大气生物」。 又过了一天,a依然音讯全无,作为朋友的c虽然担心,但也只能无奈等待消息,因为a的失踪实在过于怪异。他听闻a好像就在凌晨的家中离奇消失,而且不留半点痕跡,连目击者也都没有。 c去拿回已修好的手机,他打开通讯软件,发现数个来自a的讯息,有文字、有图片。 「你说得对,那东西真的不是龙!」 「它一整晚都在跟着我,好恐怖。」这段文字,配上一张图片——那东西弯曲延伸的躯体完整地呈现在夜空中,圆筒状的身体,没有四肢,两侧对称;这哪是一条龙?完全就是一条巨大、会飞、会发光的蠕虫、蚯蚓…… 最后的讯息就只有一张相片,相片极之诡异,是一幅从高空俯瞰城市的画面,有点对焦不清,甚至能看见半空中的一缕缕的薄云。这相片令c细思极恐。 他情急之下立刻联络b,然而b的电话怎么都没法接通。 后来,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没法联络b,因为b同样失踪了。 这一个星期,c都睡得不好,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跟踪自己——在天空之上。他无论在家、在外都不时疑神疑鬼的仰望天空,担心那东西从天而降将他吞噬。 其实他已经确认a和b的失踪是与那东西有关,那为何他自己没有事?他也大概了解。 事情发生在b失踪的当天,他收到一个不知明的电话。 「如果你再次发现天空中的那一条虫子,千万不要怀着兴奋的情绪去看它,请保持恐惧。」 就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对方就掛掉了,而且再也找不到其电话资讯。 太多疑团是c一直都没想通的,不过随着时间消耗,他已经对将a、b失踪的事情置之脑后。可是当想到自己的头顶上,每天都可能有那种怪异的生物“俯视”着自己,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猎物 这几天,黄薇薇要加班工作,每次放工的时间都是接近夜晚十一点。 今天她如常的加班到深夜,放工后,外面街道已经冷冷清清的。 独自一人回家的她,总觉得有人于暗处盯着自己,令她浑身不自在。 最近市内发生数起针对女性的,连环敲头杀人事件。因此这几天,她每晚放工后,都会格外的留意四周,同时亦弄得她疑神疑鬼的,很不放心。 一阵凉风吹过她的身体,乍然间,她感觉到有人在背后跟踪自己。 她立刻转身扫视后面,却什么也没有见到。 停顿片刻,薇薇继续前行。 她小心翼翼地的注意着周围,她的直觉很准确,刚才一定是有人在跟着她,只是不知躲到哪里去而已。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被跟踪的感觉。 记得前晚,同样是回家的途中,在经过一个僻静的公园时,她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由男性皮鞋发出的脚步声,非常沉重;然而她一转身,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也没有什么人为的动静,只有呼呼的风声。 其实,在暗处中的确有一双野兽般的目光正在注视着她,但她的身影已经瞬间远去。 ★ 回到家,黄薇薇终于松了口气。 她打开电视,刚好播放着新闻。 「近日,市内发生多起路人遭不明人士持铁槌袭击的案件,目前兇手仍然未落网,警察不排除为连环杀人……」 薇薇叹了一口气,不禁感到无奈。这已经好几天了,还未抓到兇手,难道每天放工回家都要战战兢兢的走路?而且自己还是一个人住在出租屋内,太不安全啦,看来必须要改变一下…… 她打开手机,又是一段令人不安的新闻弹了出来。 「废弃工地惊现赤裸尸体!尸体全身被剥皮,死状恐怖!死者初步判定为女性,身份有待核实。」 「唉,看来当女性,真不安全耶。」她微微一笑。 突然间,她又感觉到一股视线——从屋里的某处传来。她坐不住了,随即站起身环顾四周,一目了然,并没有发现异样。 「是自己多心了?算啦,去洗澡吧。」 黄薇薇嘴角一扬,开始脱下衣服;她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后,在狭窄的客厅做了几分鐘伸展运动后,才走去洗澡。 洗完澡后,她去到一个放在客厅的大衣柜前,打算拿几件衣服;可当她把手放在衣柜的门把时,她停顿了,想了一想,「算了!」 她没穿衣服,直接走进了房间。 四天过后,黄薇薇结束了加班的日子。 虽然下班后,街上的人依然寥寥无几,但总好过没有丝毫的人气,让她回家还是安心点。 这晚,薇薇一回到家就去洗澡。洗完澡后,她光着身体去泡了一杯咖啡,然后去到窗边,观看外面的环境。 不出所料,她发现了那个人——一直跟踪她的男人。 楼下的那一个男人身穿黄色雨衣,戴上帽子,他手提着一把铁鎚,正在望着她这个房间。他的面容异常阴沉,眼神凌厉,却流露着几分犹豫。 就是这个傢伙,由加班的那段日子开始就一直跟随自己,之前那些「第六感」给我的反应并没有错。 黄薇薇觉得自己就像一头被锁定的猎物,可她依然保持冷静,若无其事地转身而去。 「可恶!连他都发现了我住的地方。」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特别报导,上星期,永隆市……废弃工地的女性尸体发现案,死者被证实是失踪多天的办公室女郎——黄薇薇。这一宗震惊全城的尸体发现案,警方已经列作谋杀案调查。23岁的ol黄薇薇于8月15日夜晚放工后,便失去踪影……」 「哇啊——」猛然间,一阵惨烈的男性尖叫声从她的后面传出。 “黄薇薇”顿时嘴角扬起,露出一抹狰狞的微笑。 她弹起身,瞬间衝到她身后的大衣柜前,一手将柜门扯烂。 原来衣柜内躲着一个胖子,他光脱脱的捲缩在衣柜的一则。 胖子瞪着黄薇薇,面容失色,他嘴巴张大想着大声呼叫,但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你真的太胆小了吧?我引诱了你那么久啦,你竟然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情愿躲在这里自己解决,都不敢出来跟我玩玩,真没意思——废物!」 胖子整个人都在直打哆嗦,身子一直向后靠,又不断摇头,做出一副「不要过来!」的样子。 薇薇打量着他说道:「啊,这副身体真不行,还是楼下那个更适合。而你……就当晚餐吧。嘻嘻。」 语毕,薇薇原本白皙的脸蛋突然开始腐烂,她张大嘴巴,一下子就伸展到足以撑开整个脸部肌肉的形态,随即一条长长的不具人类结构的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 同时间,楼下的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男人,开始踏进薇薇所在的公寓。他进入电梯后,按下四楼。 他满怀期待,摆出一脸笑盈盈的脸,手里拿着由报纸包起来的铁槌。 到了四楼,电梯一开;没想到,黄薇薇整个人就现身在他的面前。她一身ol女郎的装扮,好像要出门上班的一般,可现在根本就不是她的工作时段。 雨衣男的目光闪过一丝震惊,随即便涌出一种天助我也的心情,令他异常的兴奋。(嘿嘿,跟了两天的猎物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么该从哪里下手呢?别烦了,就这里吧!) 他装作礼貌的向薇薇点一点头,薇薇眼睁睁的看着他,内心有点愕然。 快进来啊!小婊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干嘛?不会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吧?不怕,大不了直接来。 「咯……」电梯门快要关上的瞬间,黄薇薇才步进电梯里。 薇薇进去后,并没有按下任何楼层的号码,只是站在雨衣男前方的一侧。 她是在犯傻吗?雨衣男见状,没差点兴奋得大笑起来。他急不及待的解开报纸,亮出铁鎚,准备从后向薇薇施袭。 「你是新手吗?下手这么急?」在他举起铁鎚的剎那,薇薇忽然开口说道。 他顿时觉得莫名其妙,整个人呆了下来,「哈?」 电梯里一片安静,薇薇不动声色的背对着他,没有流露出一点恐惧的反应。 是被吓坏了?!雨衣男一时间着急起来,他举起铁鎚,朝她的后脑用力一挥,薇薇便一下子摔倒,头撞向前方的按钮面板,整个人瘫痪的跪在地上。 受到重击的她,后脑正在冒出血液夹杂着脑浆的液体。 雨衣男立刻揪起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拉到电梯的角落,再用铁鎚一下一下的,用力敲打她前额,血液不断浅到他的脸上。他非常享受这种用铁鎚敲打女人身体的滋味,每敲打一下,他生理与心理都会涌出一阵阵前所未有的快感与刺激。 连续受到重击的薇薇,躯体已经瘫软在地,纹丝不动的,看似和一块放在案板上的血肉无异。 「果然…你真的是新手…哈哈…」早已头破血流、头骨破裂的薇薇突然用尖锐的声音说道。 「什么……」雨衣男立刻停下了动作,不断喘气。 「杀人…都杀得那么促仓猝…还那么没有底气……啊……又找错人了……」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幻觉!」他抓着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用力摇了摇头。 他张开眼后,发现薇薇头部那早已破裂的伤口居然开始缝合,附近血液也在自动散去。她瞬间睁大眼睛,把他吓得整个人向后退了一大步。 「不可能……你是什么东西?!」 薇薇扭动着身体,摇摇摆摆的将自己直立起来。 「虽然完美的皮囊应该走了,但你看起来也可以了嘛。」 语毕,她张大嘴巴,伸出一条粗如手臂的长舌,长舌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幼小锋利的尖齿。长舌靠近雨衣男的脸部不断蠕动,这满布利齿的舌头,被舔一口恐怕当场就失去一层皮。 雨衣男呆呆的看了一会后,便哇哇大叫起来,鎚子也失手「砰!」一声跌在地上,他转身想逃,但舌头一瞬间就缠绕住他的颈部。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出来的人是“雨衣男”,他戴上帽子,施施然的回到屋内。 电梯内留下一具全身赤裸,没有皮肤,只馀下血肉的男性尸体。 飞蛾 记得小时候,外婆跟我讲过一个故事。 我们每个人自出生以来,身体里都会长出一条虫子。那条虫子会与我们共存一生,直到我们死亡之后,虫子便会「破茧而出」,化成另一种的生命形态,飞往另一个世界。 「婆婆,你曾经跟我说过,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一条虫子,但是……」 「但是怎么了?」 「为什么虫子一定要藏在我们的身体?」 「虫子是我们的生命,我们之所以会有『生老病死』,就是因为虫子在控制我们。」外婆忽然开始抬头仰望,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你看看。」 「哦!那是蝴蝶……不,是蛾子?」 外婆指着的方向,有一隻飞蛾正在飞翔舞动于半空中。 「没错,那是飞蛾。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后,虫子便会长大,化成新的生命——飞蛾,飞离我们的肉体。以前你公公走后,当晚,就有一隻飞蛾飞进了我们的家,这其实是他体内的虫子已经长大成『蛾』了,所以回来探望我们。」 我眼睁睁的看着飞蛾,对外婆的说话一知半解的,只是觉得十分神奇。 「为什么虫子…飞蛾会回来探望我们?」 「因为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后,飞蛾便会取代我们,成为我们生命的延续。飞蛾会保存我们一部分的记忆,继续生活在世上,一段时间。」 我眨一眨眼,无数想像闪过脑海,但依然不太懂她的意思。 「那之后蛾子又会去哪?」 「当飞蛾生命快要逝去之时,牠会在别人的身上延续生命,这是一个循环——生命的循环。之后,飞蛾又会化成蝴蝶正式离开这个世界。」 「那听起来,虫子也不坏……」 「唔,为什么你觉得虫子是坏的?」 「我害怕,害怕虫子会吃了我。」 「哈哈!傻孩子,这当然不会啦。不过,我有听闻过,其实虫子也是有脾气的。若果牠突然对我们感到不满意,便有可能在我们活生生的肉体『破茧而出』,到时候我们的血肉会被牠吃光,馀下一层皮。」 「啊!真的?!」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外婆的话把我吓得脸都白了。 「放心,这只是个故事而已,看,把你给吓得……」 我曾以为这个故事只是虚构的,一种传说或迷信而已。 直到我外婆去世之后,我很遗憾没赶得及回乡见她最后一面,内心悲痛交加之下,我也没差点离开人世。 外婆去世的第二天,我与爸妈回到乡下,去到灵堂探望外婆,向她磕头祭拜。在灵堂里,我怎么都捨不得离开,等我已经泣不成声了,才被爸妈带走。 我们回到与外婆一起生活过的老家,看见老家的样子,我不禁回忆满天,差点又要大哭一场。突然间,我听见有翅膀「扑棱扑棱」的声音靠近我。我看了看,原来有一隻颇大的飞蛾,牠一直在围着我飞。 我几乎一瞬间想到外婆讲过的那个故事,难道牠就是我外婆体内的虫子,现在化成飞蛾回来看我?想到这,我热泪盈眶,同时间飞蛾飞到了我的肩膀上。 见状,妈妈向我轻轻挥手,赶走了飞蛾;但牠依然围着我飞,好像不捨得离去,我便伸手等牠飞到我的手掌上,果不其然,牠真的直接飞过来了。我妈又想驱赶飞蛾,但被我阻止了。仔细看,那飞蛾的外表绿绿的,翅膀上长着两个月亮般的斑纹,又像一双眼睛。 「婆婆,是你吗?」 我手上忽然传来一丝刺痛,是飞蛾咬了我一口。然后牠飞走了,随着风,渐渐远离我们,消失于半空中。 我见到手上那个位置出现一点红肿,但没有任何感觉。 「是那蛾子咬你了?都叫你赶走牠啦!看看,有没有事?」妈妈抓起我的手在检查。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那飞蛾是我婆婆变的。」 「哈哈,想不到儿子你那么迷信。」 之后,我们在老家过夜。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见到外婆。她化成飞蛾,其形象和之前见到的那一隻一模一样,只是牠变大了,不,是我变小了?牠背着我,四处游荡,翱翔于天空。不久后,牠带我穿破天空,一起飞进浩瀚的宇宙,飞越繁星与银河。最后,我们闯进蓝色的黑洞,来到一个蝴蝶纷飞的世界。此时,我外婆由飞蛾转化成一隻巨大而五彩斑斕的蝴蝶,与其他蝴蝶一样,自由自在地飞舞于这个绚丽的世界。 临走前,外婆告诉我,我们总有一天会在这个世界相聚。然后,我也变成了一蝴蝶,不由自主地飞离这个世界,越过无数的星系,重新回到那蓝色的星球。 我不断扇动翅膀,转眼间,我开始看见熟睡的自己。我回到自己的身体,可我依然没有醒来,我陷入另一个梦境——一个噩梦。 我的意识置身于自己的体内,游走于血管、细胞以及五脏六腑之中。我一直游,游到自己的脑袋,我见到有一条青绿色的大虫子沉睡于我的大脑之中。我没法控制自己,直接朝那虫子游过去,牠寂然不动的,直到我靠近牠的一刻,牠突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清晨,我醒过来。 那个「梦」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想起外婆的说话,我不禁开始啜泣。我相信她就在那一个世界等待我,总有一天我会化成蝴蝶与她再次相聚。 寄生虫(1) 住在乡下的时候,外婆经常告诉我一些乡下里的奇闻异事。 其中一个最令我深刻的故事—— 我们每个人自出生以来,体内都会长出一种特别的寄生虫。如果不在6至10岁的时候,定期进食驱虫药的话,寄生虫就会永远住在你的体内,甚至会“破壳而出”。 因此,在小时候,我的家人每年都会给一种黄色的“糖果”我吃,事实上那是披着糖果外壳的驱虫药。驱虫药是用一种未知的配方制造,村里的每个人,从6岁开始就必须定期吃驱虫药,才能抑制寄生虫的成长。 假如不定期进食驱虫药会发生什么?运气好的,寄生虫能够与你一直共存,它会一直摄取你的营养,但不会对你造成实质的伤害,陪着你直到死亡;不幸的话,十岁之后,寄生虫就有机会取代你的身体。至于「取代」的意思,我外婆并没有细说。 我觉得这个故事半真半假的,虽然我相信小孩容易感染寄生虫,但当中一些夸张的成分,我认为只是用来吓唬小孩而已。 我12岁的那年跟父母和弟弟一同离开家乡,搬去城市居住。 记得临走前,外婆给了我父母一包“糖果”(驱虫药),她千叮万嘱他们必须要定时给弟弟进食,因为那时我弟弟刚好6岁。 不过搬家后的一段日子,我得知爸妈从未给弟弟吃过那种糖果。我有向爸爸问过此事,他认为离开乡下后,就没必要再给小孩吃驱虫药。因为城市的环境比乡下的优越,有什么事可以去医院检查,没必要吃乡下那些“劣质药物”。 他讲得也不无道理,再加上已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弟弟都一切正常,所以我们就没把“糖果”和寄生虫的事情放在心中。不过爸爸叮嘱过,和外婆联络时,要把这个事情隐瞒起来,以免她囉嗦。 ★ 日子一直安然无恙,直至来到弟弟的10岁生日。 当天,我们在麦当劳为弟弟举办一个小型的生日派对。 爸妈准备派对的时候,我与弟弟一起逛街。 今天弟弟的心情十分愉快,他一直手舞足蹈的催促我买玩具给他,当作生日礼物。见他那么高兴,我就提早给他一个惊喜。我从背包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假面超人.雷电」的模型玩具,送给了他。 他抓着玩具的盒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陶醉地看着里面的模型;这个人物是出自一套他至爱的动画,我就知道他一定喜欢……等等——咦!那是什么东西? 我突然看到弟弟的鼻孔,有一行绿色的、黑黑的东西冒了出来。我原本以为是他流鼻涕了,打算给纸巾他擦掉;然而,我却注意到那“鼻涕”并不寻常,它居然会动!自己扭动了两下。当我蹲下想细看时,它一瞬间缩回鼻子里。那是鼻涕?我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弟弟,你刚才有感觉自己流鼻涕了吗?」 弟弟看着我,眨眨眼睛,又摸了摸鼻子。 「啊?我没有流鼻涕喔!」 「那你有不舒服吗?」 「没有。」他摇一摇头。 我轻皱眉头,虽然觉得奇怪,但看到他的脸蛋,粉红粉红的,眼睛又烔烔有神的那样,不见有生病的特徵。应该是我多心而已。 去到麦当劳,在场的人除了我们一家外,还有弟弟的一些同学和其家人,气氛好不热闹。 大家吵吵嚷嚷了好一阵子,无论是大人、小孩都特别欢快。终于来到吃生日蛋糕的环节了,我亲手切好蛋糕,点好蜡烛,然后叫弟弟许愿。大家望着他闭眼微笑许愿的样子,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真好奇,弟弟的愿望是什么呢?想当年我居然说出「世界和平」的傻话…… 我从未想到,异变会在如此欢乐的时间发生。 ——闭着眼的弟弟突然脸色发青并且面容绷紧,几秒后,面部肌肉开始抽搐。我们发觉到不对劲,我妈是最紧张的一个,她最先着急地呼喊弟弟。然而他依然紧闭眼睛,脸上的异常没变,下頜更开始颤抖起来。我清晰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是生病了?」 「叫救护车!」我喊道。 「帮我看着儿子,我去找职员打电话。」其中一位家长说道。 「小宏,你没事吧?!小宏……」我爸叫喊着弟弟的名字,又抱着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 此时,弟弟瞬间张大口嘴巴,打了一个大嗝,向着蛋糕吐了一堆绿色的东西出来。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孩子哇哇大叫的声音先是响起,大人仓皇失措的带着小孩的远离餐桌。 我站了起身,一时间不知所措。 弟弟瞪大眼睛,但面目呆滞,眼神涣散,眼珠一直转来转去,他一动不动的坐着,任爸妈怎么摇他、叫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我好奇地打量弟弟吐出来的东西。——这不就是虫子?!没错,我看了没几眼,就发现那些东西正在胡乱地蠕动身躯,爬来爬去,还有不少虫子在巧克力蛋糕里不停“鑽探”。 虫子看起来像黑绿色的毛毛虫,短小的、粗壮的、胖胖的…… 「叫医生!快叫医生!」我爸失控的向着周围大声呼喊。 爸爸试过将他抱起,可只是稍微一碰,他整个人就抽搐与颤抖更不受控、更严重,吓得我爸不得不松开手。 突然间,我闻到一阵刺鼻的恶臭。 那臭味明显是从弟弟的身上飘过来,很像我乡下的那一种由鸡粪、猪粪以及污水混杂起来的臭味,平时经过水塘便会闻到。我只吸了一口,就被臭味熏得头晕眼花,还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有两个店员走来想了解情况,他们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当场吐了出来,然后晕倒在地。 似乎是那恶臭的关係,附近不少人都被熏得晕倒过去,有些人趴在地上像奄奄一息般。那臭味在整间麦当劳飘散,离我们较远的人们也都纷纷掩着嘴飞奔出门外。 我爸妈也在弟弟的两旁倒了下来,仿佛在恶臭之下,只有我能勉强撑着。 「不…我要……」 我不能发呆了,至少我要去把弟弟带离这里。 我拖着脚步去到弟弟的身旁,臭味变得越来越浓烈,恶心程度加剧。我一手紧紧捂着嘴和鼻,另一手挽着他弟弟的腰,想将他抱起;谁想到,我只是对他的身体轻轻一碰,他的头居然断了——没错,脑袋一下子与他的身体分离了!「噠」一声,他的头压碎了蛋糕,而他那个失去脑袋的身体,却依然不动如山的坐在椅子上。 我大脑顿时空白一片,眼睛已经睁大到极限。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没一会,我觉得难以集中精神,两脚一软,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处于半清醒状态的我,视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看见弟弟的脖子上,有一个绿色的东西探出头来。那东西不断扭动,慢慢地冒出了半个身子。那明显就是一条粗壮肥大的虫子。虫子将身子伸得直挺挺的,悬空对着上方,仿佛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它身体下有无数像触角一样的东西,应该是它的脚。 那虫子从弟弟的身体里爬出来,舞动着下肢,慢慢地朝着地上移动。 虫子爬到地上了。它的身躯长而粗壮,看起来长度接近于人的半个身体,粗如人的大脚。它漫无目的在我的附近四处游荡。我视觉在一阵模糊过后,见到它那黑黑绿绿的身躯刚好要经过我的眼前;它突然转动方向,将头部对向我。 我与虫子“四目交投”,明明它没有眼睛、没有表情,可我却感觉到它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过了片刻,虫子向我爬过来。它爬上了我的脖子。我的皮肤接触到它那些毛烘烘的腿,传来冰冷的、痒痒、麻麻的感觉。 「哥……」 寄生虫(2) 「什么?!我弟弟死了?——还有我爸妈昏迷了?!」 我从医院中醒来不久,人还是稀里糊涂的状态下,就有一个身穿西装的,身材高大的男人进来找我。他没表明自己是医生还是警察,一开口便告诉我一些极具衝击的消息——我弟弟死了、我父母昏迷了…… 「是的,我们在那麦当劳里,发现不少晕倒过去的人,包括你和你的父母。而你弟弟当场就失去了生命,非常遗憾。」 「这…怎么可能……是什么原因?」我眼睛开始湿润起来,不自觉地流下一线眼泪;对于那时候的记忆,我感觉异常的零碎。 「你弟弟感染了一种未知的寄生虫,这种寄生虫会通过遗传而传染到下一代,并具有一定致死率。这种寄生虫似乎起源你们的乡下。但成因还在研究,只是不排除与水源污染有关。」 「寄生虫?——难道我弟弟的死是因为没有……」 「你小时候吃过这种『糖果』,对不?」他递了一个印着英文的小铁盒给我。 我揭开盒盖,闻到一阵久违而熟悉的水果香味,里面是数颗黄黄、圆圆的糖果,和小时候见过的那些「糖果」一模一样。 「这是我外婆给我吃的驱虫…糖果?」 「没错,这本身是我们公司,以前开发的一种驱虫药,早已停產了。不过你们乡下有人为我们的旧药物添加了新『配方』,用作仰制那种寄生虫。」 他的言论固然让我惊奇不已,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的家人。 「我想见我妈…还有我爸,还有我弟弟!他们是不是也在这里?」 「这个等护士和医生帮你吧。我们已经在你和你父母的身上注射特殊药物,以防再次感染那种寄生虫。而且不要想着你弟弟了,你很快便会忘记他的存在。」语毕,他没理一脸问号的我,只是留下了一张卡片就转身而去。 「等等!」我想追问下去,但他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病房。 「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忘记弟弟的存在?」我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挤着各式各样的情绪,真不知道该释放那一种才好。 我好奇拿起那张卡片看看——「thebright公司—保险及事故调查机构……」 十年后 今天,我接我的儿子放学后,一起去到一间麦当劳吃东西。 我们坐着的位置,附近有一群人在为一个小孩庆祝生日,气氛非常热闹。望着如此的场景,我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段肢离破碎的映像…… 「爸!看看我画的画。」儿子忽然叫我,我见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白张,然后给我。 白纸上画了一条卡通模样的绿色的大虫子,长着一张娃娃脸,形象可爱生动;身子下有密密麻麻的线条,画的应该是它的脚。 「这虫子画的好漂亮喔,想不到我儿子这么有艺术天分。」对着画中的虫子,我好像想到了一些东西,但记忆怎么也都组织不了。 「这虫子来过我们家里,我跟他一起聊天,还一起玩耍。」儿子说道。 我眉毛一挑,但觉得这只是小孩天马行空的想像而已。 「哦!那它跟你讲了什么。」我笑问,不想打乱他的兴致。 「他抱着我,说他是我的叔叔,回来探望我们。」 「叔叔?」我有点讶异,看儿子的神态认真,他并不像在开玩笑。 「嗯!他还说,他想念爸爸你了,想来找你。」 我眼睛睁大,顿了一顿,「那…之后它去了哪里?」 「他想走进我的身体,好让我带他来找你,然后我答应了他。」 「哈哈,儿子,你是在跟爸爸讲故事吧?」 「没有啊!他那时变得小小的,然后就跑进了我的口里。」 此时,我注意到儿子的鼻孔有一条黑绿色的东西探出头来,扭动了一下,又缩回鼻子里。 假面超人雷电(1) 泽田隼人是一个性格软弱的少年,在中学上学的他,几乎每天都被人欺负。 这一天,泽田如常上学,才踏进校园不久,就有几个男同学围着他。 「喂!泽田同学,早上好!」其中一个男生从后用力搭着他的肩膀说道。 「哈…早上好。」泽田强行挤出笑容。 这傢伙叫阿部,是泽田的同班同学,阿部与他的几个同伙都是游手好间之徒,平时还以欺凌与勒索同学为乐。然而对于他们种种的违规行为,老师们却总是视而不见,顶多就口头上谴责他们,没有作出过处分。他们的存在,令其他同学早过得苦不堪言。尤其是泽田这种“人善被人欺”的学生。 「怎么啦?你很害怕我吗?」阿部开始抓紧他的肩膀。 「嗯……」 「唉!我知道你害怕——但你懂的……」阿部稍微松手,不过见泽田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他的态度就越趋嚣张。「想我走,就拿几千元来给我买点东西吃,吃饱了自然就不会来找你哟。」 泽田沉默不言,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了三千元给他。 「嗄?!才三千?今天连五千都没有?」阿部一手将钱抢过来。 「抱歉,今天只有那么多。」泽田一直低头,不敢看对方一眼。 「算啦!老子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明天给我八千,不然你休想走出校门!知道不?」阿部用力按了一按泽田的肩膀,然后洋洋得意地与伙伴一起离去。 泽田用馀光瞅着阿部的背影,他怒气填胸,却只能任由怒气心中挤压于心。毕竟瘦弱矮小的他,阿部在其眼中,就如一个没法撼动的巨人。令他更加无能为力的是,连老师也都一直包庇对方。 还未开始上课,他目无表情地去到操场的一张椅子坐下 他的心情固然又生气又不爽,可惜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除了麻木便是麻木。他有想过转校,但以他这种性格与身型,去到哪里有何分别?「校园霸凌」充斥于每一间学校,不分学校与国家。更何况他这间学校的质素,已经是市区里比较好的了。 泽田在发呆,突然有人坐在了他的旁边。泽田吓了一跳,以为是阿部又来找他。他打量了对方一下,是一位陌生的同学。这位同学戴着眼镜,气质端正,侧面看起来也颇为帅气的;他蹺着脚,双手抱胸,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见对方斯斯文文的,好像没有恶意,泽田总算放松下来。 「你好,泽田隼人。」就在此时,这位同学突然开口叫出泽田的全名,令泽田大吃一惊。 「我认识你吗?」泽田顿时变得警惕,担心又是那种不怀好意的学生。 「我是假面超人.雷电的使者,特意前来找你。」没想到,他一本正经地跟泽田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泽田忍不住笑了。(什么中二病少年?) 「那你可听说过——假面超人.雷电?」 「呃……听说过,是一部『特摄动画』的主角吧?就是那种专门对付邪恶组织,拯救世界的那种英雄人物。」 「没错,但他并不是虚构人物,而是真实存在的英雄,一直在守护着这个世界。」 见到对方用十分正经的态度,说出这些令人尷尬的内容,泽田被逗得没差点哈哈大笑起来。但即使被逗笑了,他笑容没几秒就凝固了,完全高兴不起来。 「如果真有这种英雄,那我在被欺凌、被打、被抢钱的时候,他去哪了?只顾对付那些时不时就要『统治世界』的组织,却对那些『平凡的罪恶』视而不见。在我心目中,这不算是一个称职的英雄。」 「你儘管放心,任何邪恶都将受到他的惩治,他已经决定要来帮你了!你好快就会见识到他的力量。」 这时,一阵强风猛然地吹过来,泽田感到身体微微一震,愣了一下。转眼之间,那神秘的同学已经消失了。泽田一脸迷惑,开始迅速扫视四周,却完全找不到刚才那位同学的身影。 回到教室,泽田坐到自己位置托腮思考。他对今天以及过去受到的损失一直耿耿于怀,如果真的有人来惩治像阿部那样的人,那固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是…… 「假面超人.雷电?拯救世界?哼!不就是骗小孩的玩意。」 此时,阿部与他的同伙走进课室,原本尚算热闹的教室,没一会就安静了下来。阿部一脸洋洋得意的,但又不知发什么疯,他无缘无故地走去一脚踢翻了其中一个男生的桌子,所有人都被其声音吸引过去,但又不敢多看几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受到欺负的男生,竟然第一时间向他们“道歉”,这简直比起笑话还要荒谬。 「哈哈!你看看这个傻子!」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心情太好了!走来踹你桌子用来庆祝而已,看看你——哎哟!好什么怕的?你应该高兴才对!」 泽田偷偷瞪了他们几眼。心想,这种人其实不应该受到『惩治』,根本应该直接杀掉!他们死去,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有好处。 假面超人雷电(2) 放学后,阿部与自己的同伙在路上不时吹嘘今天欺负同学的“战积”。 「话说,老大,你今天怎么只叫那条废柴给你三千元?平时他给不够五千,至少要吃我们一拳的。」 「嘿!凡事都要动动脑筋,今天先让他吃点甜的,明天讨价还价,至少要他还给我们两倍。还不了嘛——那就把他抓进厕所,让吃他吃屎!一整天都要吃!」 「好!老大你真会玩!」 「哈哈哈……」 几人去到一条偏僻的小路时,突然刮起一股强风,受到强风的刺激,他们不禁紧闭眼睛揉了一揉。 当他们打开眼睛时,就见到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人站在了他们的前方。 「这是什么人呀?!」 「玩cosplay吧?」 「等等!这一身打扮有点熟悉——哟!假面超人?」 那男人紧握着拳头,穿着昏灰色的皮衣、深黑色的运动长裤、银色的长靴与手套;胸与腹部又被一层银色,质感光滑坚硬的银色装甲覆盖;头戴一个黑色的,马蜂形状般的头盔;一对粉红色的复眼佔据了头盔三分一位置,头上长着两条银色的如同触角的天线。那男人的腰上,又配戴一条形状特别的银色腰带,中间装着一个红色发光的“球体”。 如此的形像,似乎就是动画中的人物——「假面超人.雷电」 「假面超人」看起来身型坚实,肌肉膨胀,粉红色的复眼微微发光气势汹汹地注视着阿部几人。 「那个怪人是不是在看着我们?」阿部对态度嚣张的「假面超人」感到非常不爽。作为校霸的阿部,到了外面,他又是一团小混混的头目,平时殴打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都是家常便饭了。这一次他自然不会放过眼前的「假面超人」。 「明显啦!肯定想在我们面前装英雄!」 「揍他吧!顺便看看能不能『赚』点零花钱。」 阿部一声令下,身边的五个同伙立刻走上前,包围「假面超人」。几人开始虚张声势地威吓对方,他们姿态看起来和小混混无异;而假面超人却异常的安静,没被其气势压倒。 阿部暗地笑了一笑,又点起一根香烟准备“看戏”。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的笑容瞬间消失。 「居然不鸟我们?欠打!」 「拓——」假面超人大喝一声,随手一挥,一拳轰在最先试着向自己动手的混混,对方的脑袋顿时像炸开的西瓜一样,红色与白色的混杂之物四散喷出;然后迅速又向旁边的另一个混混的胸膛,一脚踢过去,那傢伙随即弹飞到数米远,躯体撞到墙上,再跌在地面。他的整排胸骨连同五脏六腑一同被震裂,七孔流血,软踏踏地瘫在路面。 阿部与馀下的三个混混几乎在剎那间见到两人血肉横飞的场面。阿部手上的烟与火机,因双手发软而掉落在地上,他眼睁睁地瞪着那复眼与装甲都被鲜血沾染的假面超人。 假面超人杀气腾腾地指着阿部嚷道:「为了守护善良之人的笑容,我一定要把你消灭!」 语毕,那三个混混都因恐惧而作出不同的反应,一个往假面超人的后方连滚带爬的逃跑;另一个双腿却像橡皮一样的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馀下的一个虽然在浑身颤抖,但他竟然还一脸不忿的样子,在附近随手捡起一个玻璃瓶打算反抗。 「雷电拳!」假面超人又大喝一声,一个转身,再一拳打在地面,整条都传来震荡。当拳头贴在地上的一刻,一道蛇形的蓝色闪电从拳头飞出,朝那个逃跑的混混追过去。 电光一闪而来,那个混混先是猛烈抽搐了两秒,随即全身被电得一片焦黑,倒在地上的身体,嗞嗞冒烟,传来阵阵的“肉香”味。 「可恶!拼了!」那个手持玻璃瓶的混混早已理智丧失,他举起瓶子,一个箭衝上去,企图敲打假面超人的头部。然而他还未来得及攻击,假面超人的两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开始撕扯,转眼间他血肉四溢,骨头与内脏从中间直接分开。假面超人一下子就把他的躯体撕成两半,轻松得和手撕一张纸似的。 此时,阿部已经逃跑了。馀下的最后一个混混,他吓得面容扭曲,全身颤抖得如同痉挛。 假面超人当然不会放过他,假面超人一起步就闪现到他的面前,一手揪起他,再将他整个人扔到半空之中,当重新回到地上的瞬间,他已经化成一团“肉饼”。 见阿部不在眼前,假面超人转动身体,天线正在扫描附近的街道。 「找到你了!邪恶之徒,休想逃跑!」 假面超人双脚一蹬,整个人如同弹簧般的跳到半空中,右脚的脚踝散发出金色的光;他灵活地打了一个空翻,然后做出飞踢的动作,「雷电飞踢!」随着一声怒吼,他脚上开始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并夹杂着蓝色的电流朝那定位的方向直冲而去,。 「救命啊!救我……」阿部正在仓皇而逃,又不时向附近街坊求救。想不到,平时为所欲为,周围欺压弱者的他,此时此刻会沦落到如斯田地。 「哇!那是流星?」街上的一个小孩指着天空。 一团金黄色闪闪发光并夹杂着电流,形状如同球形闪电的物体,又似是一颗发光的陨石,正在从天而降。 街道的不少人纷纷被吸引了目光,开始仰望天空,只有一些人觉得不对劲立刻拔腿就跑。阿部也被其引起了注意,好奇地朝天望去。 金光闪闪的物体越来越近,阿部察觉到该物体的目标明显就是自己。 阿部刚想发出尖叫,可那物体已经快将贴近他的脸上…… 一阵耀眼的金色光芒升起,灼热的能量散开,照耀四週,接着「砰——」一声的爆炸响起,楼房轰然倒塌地面震动。 大约十秒过后,街上一片死寂,路面呈现龟裂,到处都是倒塌以及残缺不堪的建筑;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原本活生生的人已经化成了一堆“炭”。 而阿部更是连一粒尘埃也都没留下来。 ★ 之后的几天,阿部等人都没有回来上学,泽田隼人渡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泽田得到消息,阿部与其同伙以乎遇难于前几天附近街道发生的「瓦斯爆炸」事件。 虽然泽田对此觉得有点「不幸」,但完全没有感到可惜,毕竟那一种人死了代表他和其他同学都可以回归正常的校园生活。不过,泽田有时又会想起那个奇怪的学生所讲的东西,难道真的是假面超人带走了他们?不,应该只是巧合的意外而已…… 晚上,刚补习完的泽田,回到家中。 「我回来啦。」 一踏进玄关,泽田发现有一个陌生人在家中,是一个戴眼镜的高中生。泽田仔细端详一会便认出对方的身份,他是上次在学校出现的自称「假面超人使者」的奇怪男生。 「欸!是你?!你怎么会突然来到我家?」 「我是——假面超人.雷电!」他大喝一声,声音异常亢奋,又摆出一个很「中二」的姿势。 「什么鬼,你上次才说自己是什么使者,现在又『升级』变成了假面超人啦?哈哈……」对方夸张的语气和动作令泽田忍不住大笑。 「上次我说过,那些邪恶之人必会受到惩治。现在那几个每天欺负和勒索你的坏蛋已经受到惩治了!」 「哦!你是指阿部还有他的同党?我知道他们已经死了,等等……」泽田的眼神闪过一丝疑虑,「你进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他们是被什么假面超人杀死的吧?」 「没错!是我杀死了他们,我希望借此能打动你,让你加入我们一起对抗邪恶势力!」 「加入你们?什么意思?」 「成为我们的一员,接受我们的改造,让你成为假面超人的使者。」 这傢伙的脑子应该有点问题,还是想办法打发他离开为妙! 「好了好了,我现在没精力跟你玩。话说,我的家人去哪了?应该是他们让你进来的吧?」泽田扫视家里完全找不到自己家人的踪跡,气氛有些古怪。 「别管你的家人了,加入我们吧!加入我们就不需要家人和朋友!」 「神经病!我希望你现在就离我的家,不然我会报警的!」 「加入我们!你可以得到永远的幸福,不再受到邪恶的滋扰!」他对泽田的警告完全无动于衷。 「你够了!快离开我的家,我没空跟你玩!」泽田生气了,上前试图驱赶对方。 「略!!!」谁知对方突然大渴一声,把泽田给吓了一跳。 「不加入我们,那么就要献出你的生命!」他指着泽田大骂,随后他突然摆出一个华丽而「中二」姿势,腰上亮出一条银色的机械腰带,然后又大声喊道:「变身!」他的腰带的中间开始发出红光,并且吹起一股强风。 「什么……」强风刺眼,更把泽田的身子吹得不由自主地后退。 泽田张开眼睛便看见一个奇怪的“机械人”站在他的面前。机械人一身银色的装甲,载着犹如蚂蚁头部形状的灰黑色头盔,;一双大大的,深红色的复眼正在散发着锐利的光芒。 「这……什么东西?」 银色机械人五指伸直,并举起右手——「略!」发出低沉的吼叫后,它的右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刀。 「雷电飞斩——」银色机械人举起发出电光的“手刀”向泽田隼人一刀挥去。 第二天,泽田隼人的家被纵火烧毁,而他本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终回)CANCER X 病毒 1:末日序幕 2025年,一种神秘的病毒肆虐全球,这种病毒会使人类的细胞產生变异,受感染者会患上不同种类的癌症,到最后癌细胞还可能会扩散到身体的内外,这种病毒后来被命名为cancerx。 cancerx病毒极具传染性和致死性,目前没有任何可舒缓病情的医学手段,主要传播途径为体液、飞沫以及身体接触,只要与患者作简单的接触,例如握手、交谈,都会受到感染。 感染者在一定的时间过后,身体便会患上各种变异的癌症,癌细胞更会渗透各个器官。患者到最后不外乎有两种结果,一是因恶性肿瘤扩散到全身或长期折磨下而死亡;二是恶性肿瘤会一直蔓延,直到长满全身(由内到外),皮肤的表面最终也会被肿瘤覆盖,这种患者的基因已经產生异变——失去痛觉、飢饿等的本能反应,而且传染力更加强大,这类超级传播者被称之为「肿瘤人」。 在某一间隔离病房里。 「妈妈……妈妈……」一名受病毒感染而变成肿瘤人的小孩,在隔离房中不断拍打玻璃,呼吁在玻璃墙外看着他的母亲。 「肿瘤人」之间也存有不同的特徵,成年感染者变异成肿瘤人的机会是远高于儿童,但成年肿瘤人的生命往往都是很短暂;而成为肿瘤人的儿童,却拥有顽强的生命力。 「可怜的儿子,对不起。」伤心欲绝的母亲与儿子双目交投,虽然不忍心,但她对这个病入膏肓的儿子已经绝望,她只有把希望放在自己另一个正常的儿子中。 她的儿子全身都佈满粉红色的变异肿瘤,就连头部也变成了肿瘤的形态,脸部只馀下嘴巴和鼻孔,病房内更充斥着由他分泌而出的红色、黑色的黏稠液体,还有掉落在地上的肿瘤组织。 「何西安……再见了。」最后,母亲就这样默默地在儿子的视线之下离开了,头也不回,留下在病房内依依不捨捨、苦苦呻吟的儿子。 「妈妈……妈妈……不要……走……妈……」 一旦变成肿瘤人就代表无药可救,除了具有更强的传染力之馀,生理上也已经称不上人类了,所以大部份肿瘤人都只会被唾弃,那怕是自己的亲人,最后都只能被强制关进特殊的隔离病房里,直到永远。 医学家发现变成肿瘤人的儿童,虽然无论是外在皮肤,还是内在器官等的组织都被肿瘤佔据,但他们却仍然能保有情感和思想,而且在不吃、不喝等的情况下生存,非常特殊。 ★★ cancerx虽然是高致死性的病毒,致死时间通常为一星期或好几个月不等,但由于潜伏期短以及容易被找到感染源头,加上空气传播机会甚微,在全球实施戒严、禁足以及强制隔离的情况下,成功暂时把感染人数控制,阻止了扩散速度。 但是全球有数万个儿童都被感染成肿瘤人,他们的存在却大大增加传播风险,毕竟他们几乎是“不死之身”,而且会散发感染物质,只好被强制隔离。 2027年,两年过去人类依然对病毒束手无策,在无可奈何之下,各国唯有取用极端和反人权的手段去针对cancerx的感染者。一个专门应付感染者的国际组织「清理者」也因此成立。 清理者是国际大型企业——thebright公司资助而成立的特殊组织。 清理者会以测试新药物为名,把非严重的感染者送进「集中隔离营」,但事实上,所谓的「隔离营」就是一个个集中营而已,目的只是把感染者一直关着,等到他们死去。也由于cancerx病毒不耐高温,严重感染者和肿瘤人(除了儿童),都会採取强制火化的措施,强制火化透过隐密方式的进行,更不需经过病人的同意。 「开门,我们要走!!!」 「你们这群狗杂种!!全都是骗人的——」 「快放我们出去!妈的!」 其中一个隔离营里,关着数十个处于慌乱无助、陷入绝望的感染者,这里仿佛是一座四面环墙的空旷监狱,而且没有任何措置、设备提供给感染者。除了没有儿童之外,隔离营有老有少,更是男女不分的关在一起。 有的人心灰意冷地缩在一角,默不作声,坐以待亡;有的人在低头饮泣,或在放声嚎啕,同样是坐以待亡;有的人手足无措,但心里仍常存一丝希望,只好无奈地祈求上天释出怜悯;也有不少还未「放弃」的人,他们在疯狂地敲打大门,又不停对着监控镜头漫骂。 当然所有的挣扎都是无谓的,求救,也只能对着空气求救,即使叫到声嘶力竭都不会有人理会他们或释出怜悯。而且,在失去规则的约束以及道德丧失之下,人性的丑恶也开始一一涌现。 一个被病毒感染的男人,他同时间患上了胃癌与白血病,他早已对自己的人生不抱有希望。但这时,他却在心怀不轨地盯着一个缩在墙角的女人,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一脸憔悴,处于心情颓丧之下。 「可恶!老子一定要在病情恶化或死之前,来享受一次天伦之落!」男人体内的一股欲望正在蠢蠢欲动。 人类即使面对死亡,仍不忘要满足那本能的欲望,这也许是一种「求生」的反应吧。 这个被欲望佔据大脑的男人,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兽性大发,一支飞箭似的衝向那年轻女人。他双手用力地逮住她的双脚,将她拖倒在地上,一手扯开她的衣服,再压在她的身上,像野兽一样舔她的肌肤。整个过程那女人都不动声色的。 「哈哈,这骚货果然已经绝望了!连反抗都不会,好吧!就在死之前一起爽一次吧!」 正当他想撕开女人的胸罩时,突然有人从后箍着他的颈部,这个人手臂粗壮,力气很大,他没挣扎一会,就窒息失去意识,不知是昏迷还是死去,这个人随意地把他甩到一边。 「妈的,我们都快没命了,你居然还想干炮?!要干也是我干先!」 原本这个人又是一个色慾薰心的男人,他想藉着癌细胞扩散到全身之前,做一些压抑已久的事情,而强姦就是其中之一。他脱光自己的衣服和野狗似的扑到眼前那衣服不整的女人身上,女人依然是无动于衷,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侵犯自己。 此时,隔离营里已经一片混乱,有惨绝人寰的哭声和叫声、互相打斗和撕咬在一起的人群,也有人趁机发洩兽性,一切都彷彿回到原始世界。 「老子死之前,一定要找个人陪我!」 「放我出去啊!!」 「这里不是隔离营,你们只是让我们等死而已!!」 而这一幕幕都正被人纪录下来,坐在监控室里的一名安保人员,一直观赏着里面的一场场好戏,人类最原始兽性的表现,让他看得津津乐道。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哇啊!!!是肿瘤人啊,肿瘤人!!!」营里,一个光着下身的男人突然在大声哭叫,他一边叫喊,一边紧紧捂着自己的下体。 原本混乱的隔离营瞬间变得寧静,所有人都在惶恐地东张西望,片刻后,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了不似人形的她。 一个女性的躯体在营里的中央缓缓走动,她双手弯曲地下垂,嘴巴又发出奇怪的呻吟,她的头部早已不是人类的形状,而是呈现出一个胀大了的肿瘤形状,表面如同一块生鸡肉,更佈满密密麻麻的红点。 病毒爆发后“肿瘤人”这个词是一个禁忌,因为肿瘤人具超级传播的能力,能分解出极具传染力的液体和肉块,让数十米范围内的人感染,只有特制的防护服装才能阻隔。 「就是这个婊子!我刚刚在干她的时候,她突然满脸长出肿瘤!妈的!我死定了!!鸣——」光着下身的男人涕泪纵横,并在失控地大喊。 「紧急,6号囚室发现肿瘤人!6号困室发现肿瘤人!」安保人员也被吓得方寸大乱,过了好几十秒才在喇叭发出警报,毕竟实在太突然,这可是第一次有轻微感染者转变成肿瘤人。 那个变成肿瘤人的女人,慢慢地蹲了下来。人们纷纷靠在墙边,瞪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们已经被吓得面容扭曲。突然间,女人的脑袋开始鼓胀起来,她双手抱头发出一阵沙哑的叫声,随即她整个脑袋都爆炸了,像西瓜爆炸一样,一滩肉色的汁液和一堆肿瘤碎块喷发,四散各处,这些具感染性的肿瘤组织沾染到不少人的身上。 「啊!!!」「上帝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营内再次陷入混乱。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那个光着下身的男人,也全身沾满肿瘤组织,而同时间,他感到下体传来一丝丝的痛楚,他检查一下自己的下体,发现下体已经变成一个小肿瘤,肿瘤正在快速的胀大。 数分鐘后,隔离营的大门自动打开,数名手持喷火器,身穿特殊防护服的清理人员衝了进去,眼前的景象把他们愣住了。 隔离营的地面、天花板、墙壁都充满大大小小的肿瘤、肿块还有像呕吐物的粉红色汁液,倒下来的人们也都已经被肿瘤组织完全覆盖。 「清除感染!」 一声令下,清理者开始抽动板机向各处喷射火焰。 CARCER X 病毒2:末日逼近 2027年,cancerx发现出现变异,即使是初期的感染者,都有机会突变成肿瘤人,成年感染者变异成肿瘤人的机会也大大增加,但成年肿瘤人的死亡率极高。 不过,儿童肿瘤人却依然能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存活,清理者改称他们为「异变者」,以和成年肿瘤人作区分,为了把所有异变者集中隔离,清理者将一个人工岛改建成为大型的隔离中心。 2028年,thebright公司终于研发出能舒缓cancerx的药物,以及阻止病毒扩散的消毒剂;加上各项强制措施,病毒感染已经日復一日地下降。然而,他们对于异变者还是束手无策,因为异变者都是儿童的成因,出于人道理由并没有被强制火化。 半年过后,清理者组织宣布将会强制火化所有异变者,彻底清除这些极具传染力的感染者,然而却引来多方的反对。 「反对火化儿童!」、「必须制止反人类行为!」、「保障儿童权益!」全球各地都爆发反对强制火化异变者的示威,但事实上各国政府也默许了这个计划。 清理者早就在隔离中心里面建造消毒间,设置了火化装置,只一按下按钮就会释放出达三千度高温的火焰覆盖整个消毒间,将完全消灭病毒。 不过,没人预料到更加恐怖的事情将会发生。 (位置太平洋的隔离中心) 清理者正在对异变者进行火化。 「一号消毒间,清理完毕,没有侦测到病毒反应。」 「二号消毒间,清理完毕……」 数十间消毒间经过多轮火化后,终于完全消灭所有异变者。清理人员开始检查消毒间的情况。经过超高温处理,异变者必然会烟消云散连一点病毒都不会残留。 「这里是十六号……怎么可能……他还没有死!紧急通知!十六号消毒间的异变者……还没有死……他正向我走来——啊!!!」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在火化行动中,清理者发现一个原名为「何西安」的异变者,竟然能在三千度高温之下生存下来,而且还不断地分泌致癌物质,最后导致清理者不得不放弃整座隔离中心。 一星期后,一架刻着「thebright公司」标致的无人轰炸机正在靠近那座隔离中心。这无人轰炸机底下亮着三个白色的「光球」,形状如三角形。 现在,整座人工岛因癌细胞扩散而形成一个巨大的肿瘤,这简直是超乎预料的失控,最终清理者不得不向公司提出採用最严峻的清理计划。 「妈妈……妈妈……」更可怕的是,这个巨大“肿瘤岛”还能发出微弱的小孩的声音。 无人机飞往肿瘤岛的上空。从上方能看见,这是一个粉红色的巨型肿瘤依附在海洋之中,表面更长着一双不会眨眼的双目,表面充满大大小小的孔洞,孔洞不停喷出具感染力的液体,流向海洋,造成附近有大量的鱼类尸体浮上海面,严重影响生态。 无人机悬浮于肿瘤的半空中,标记好位置后,一杖具高杀伤力的导弹从底部投放而出。 稍过一会,一阵比太阳还耀眼无数倍的强光瞬间照耀大海与天空,巨大的衝击波向大海的四周扩散,爆炸中心达到了上亿度的高温,足以让任何生物连灰烬都不留。 使用「核武」实是逼不得已的行动,那个名为何西安的小孩因不断分泌大量感染性物质,扩散速度极快,短时间就把岛上的人全部感染。一天过后,整座岛都受到致癌物质佔据;不到半年,岛屿变成了面积达100000平方千米的巨大的肿瘤,而且每天都在缓慢膨胀和分泌感染物。为了把整座岛消灭,清理者与公司经过商讨后,决定使用特制的核武器将其消灭。 这个行动一直都没有对大眾和政府公开,无论是岛屿变成了肿瘤,还是用使用核武的行动。 ★ ★ 2030年,人类终于不用生活在cancerx的阴影之下,人们如常地生活、工作和吃喝玩乐。 清理者组织也被纳入thebright公司,成为医疗部门和医疗集团的一部分。 今天在医疗部门的总部,一眾高层、科学家、病毒专家等正在进行会议,会议的气氛弥漫着不安与沉重。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生物在核爆之下生存?这完全违反科学常理。」其中一名科学家感到难以置信。 原来那个将整座隔离岛「癌化」的小孩还没有完全死去,在整座岛屿被消灭之后,清理者的探测船在原岛屿附近的数千公里外,侦测到强烈的病毒反应。 搜索过后,打捞到一具小孩的尸体,经dna检测,他就是何西安。他变回原来普通小孩的外表,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但体内却存有100%含量cancerx病毒。 「基本上,何西安是现在唯一存有的病毒样本,我认为应该将其身体保留,作进一步的研究。」一名病毒专家提出意见,毕竟能抵挡核武的“病毒”,真的极具研究价值。 而作为当初清理者的高级顾问——艾克博士,在第一时间对这个要求作出反对。 「何西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病毒载体,万一他醒过来,将病毒以及癌物质再次扩散,后果不堪设想。」艾克博士严肃地指出。 「但是一个连核武都没法消灭的东西,你又有何种方法去处理?」另一名科学家提出质疑。 「大家都知道,我们公司拥有可以跨太阳系飞行的飞船。我有一个计划,就是将何西安传送到外太空,成为『太空垃圾』,好让他一辈子不会再祸害地球。」艾克博士的大胆想法让场内的人员议论纷纷,但最后还是能到大多数支持。 最后,公司高层也认可了艾克博士的计划。公司在何西安体内抽取了少许病毒样本后,就将其放进自家公司的飞船内。该飞船以先进科技打造,外形像是一个胶囊,只要用四年时间就能飞出太阳系(最快速度)。 艾克博士又在何西安身上安装生命侦测装置,哪怕在太阳系之外,万一何西安清醒过来,就能第一时间把讯号传送回地球。 飞船发射过后,公司成立了一支太空小组一直追踪飞船的状况。 四年过去,飞船就已经越过太阳系,奔向充满未知的深空。 五年后,飞船已经没法通过公司的卫星进行视像追踪,但仍能追踪到讯号。 CANCER X 病毒3:时间重啟 2030年,人类终于不用生活在cancerx的阴影之下,人们如常地生活、工作和吃喝玩乐。 清理者组织也被纳入thebright公司,成为医疗部门和医疗集团的一部分。 今天在医疗部门的总部,一眾高层、科学家、病毒专家等正在进行会议,会议的气氛弥漫着不安与沉重。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生物在核爆之下生存?这完全违反科学常理。」其中一名科学家感到难以置信。 原来那个将整座隔离岛「癌化」的小孩还没有完全死去,在整座岛屿被消灭之后,清理者的探测船在原岛屿附近的数千公里外,侦测到强烈的病毒反应。 搜索过后,打捞到一具小孩的尸体,经dna检测,他就是何西安。他变回原来普通小孩的外表,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但体内却存有100%含量cancerx病毒。 「基本上,何西安是现在唯一存有的病毒样本,我认为应该将其身体保留,作进一步的研究。」一名病毒专家提出意见,毕竟能抵挡核武的“病毒”,真的极具研究价值。 而作为当初清理者的高级顾问——艾克博士,在第一时间对这个要求作出反对。 「何西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病毒载体,万一他醒过来,将病毒以及癌物质再次扩散,后果不堪设想。」艾克博士严肃地指出。 「但是一个连核武都没法消灭的东西,你又有何种方法去处理?」另一名科学家提出质疑。 「大家都知道,我们公司拥有可以跨太阳系飞行的飞船。我有一个计划,就是将何西安传送到外太空,成为『太空垃圾』,好让他一辈子不会再祸害地球。」艾克博士的大胆想法让场内的人员议论纷纷,但最后还是能到大多数支持。 最后,公司高层也认可了艾克博士的计划。公司在何西安体内抽取了少许病毒样本后,就将其放进自家公司的飞船内。该飞船以先进科技打造,外形像是一个胶囊,只要用四年时间就能飞出太阳系(最快速度)。 艾克博士又在何西安身上安装生命侦测装置,哪怕在太阳系之外,万一何西安清醒过来,就能第一时间把讯号传送回地球。 飞船发射过后,公司成立了一支太空小组一直追踪飞船的状况。 四年过去,飞船就已经越过太阳系,奔向充满未知的深空。 五年后,飞船已经没法通过公司的卫星进行视像追踪,但仍能追踪到讯号。 ★ ★ 2036年,艾克博士及其工作小组仍然在关注飞船的情况。 「飞船的讯号还没有找到?」艾克博士有点疑虑。 「在半年前失去讯号之后,就再也探测不到飞船的行踪了,不排除是受到辐射、陨石撞击而解体爆炸。」一名小组人员回应。 「也许是到达了一个环境恶劣的星球吧?」 「不知道何西安有没有醒来呢……」艾克博士眉头紧皱,一股担忧油然而生。 「何西安一直没有生命反应,现在飞船也消失了,他应该也跟着飞船一同『死去』了,不必担心。」 骤然间,小组接收到一个令人震撼万分的讯号。 「博士!电脑侦察到何西安的生命反应!就位置太阳系之内,正在向我们……靠近。」 「什么?!立刻开啟卫星影像!」 艾克博士和工作小组的人员,都迫不及待地把视线投放到显示器上。卫星拍摄到的影像简直令在场所有人出现理智接近丧失的情况。 太阳系内,一个比地球还要巨大的肿瘤正在快速地靠近地球,肿瘤长着模糊不清的五观,被它经过的星球,包括木星、土星等都在缓慢地出现「癌化」的状况。 「妈妈……妈妈……」在太空之中,那个和星球似的肿瘤在发出无声之声。 2035年,整个太阳系都受到cabcerx病毒的感染。 早已化成肿瘤的地球,无论是大地、海洋乃至空气无一不被癌症组织、癌细胞佔据。 不过,如此恶劣的环境却仍然有少数人能存活下来。 (thebright公司总部) 「没办法了,啟动『亮光计划』,将时间重啟,一切都重新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