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攻略文后她摆烂了(np)》 1.能亲吗 空阔的走廊只有两人。 江初夏打量了他几眼,身材劲瘦,打扮低调,但脸太突出,尤其一双眼,长得标致,平静无波。 随着她的视线停留,剑眉压下,更多几分野豹的压迫感。 她忽然来了兴致,“睡吗?” 语气随意得像在问“ 吃饭了吗?” 他顿了一下,即便如此,眼神还是毫无波澜,移目迈步离开。 江初夏无所谓地挑下眉,准备回包厢。 刚走两步,男人的声音传来,像寂静夜里响起的两声琴音,“走吧”。 江初夏有些意外。 江初夏扫了一圈总统套房,走进主卧,卫浴的磨砂玻璃上水雾弥漫,室内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她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男人摘下的百达翡丽表。 手机铃声响起,上面是林时谦的名字,她随手接起,躺进软沙发。 “嗯,我已经走了。” “不用,你们玩你们的。” 水声停了,门一开,男人就说“可以去洗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没来得及挂断,听见就算了,她说了一声“拜拜”,挂掉电话。 洗完出来时,看球赛的男人按掉了电视,拿起毛巾,转身走来站定,擦完手,扔掉毛巾。 江初夏有些跃跃欲试,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一时间,空气中流动着寂静。 又被一个动作打破。 男人向前一步,低头看她,女人素净的脸上有些迷茫,自然的红晕是最好的妆点,一见他有动作,眼神就聚焦在他身上,又有了无所谓感。 床上的被褥凌乱。 江初夏抓着胸前的短刺头发,缓着呼吸。 忽然,她想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停下来,另一只手从底下拿出,抬头看着她说,“纪景行”。 这个名字,倒不是男主之一,只是有点耳熟,江初夏回忆着,刚想说话,又被重新进入的长指打断。 过了几分钟后男人给她机会歇息,她才问出口,“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 男人在她颈肩吻了两下,“我知道。” 江初夏一顿,想再问些什么,眼神被男人的动作吸引。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解开系带,褪下浴袍,露出白皙紧实的肌理。 男人一边动作,一边目光好像在她身上游走,但碎发遮挡,眼睛低垂,浓密的睫毛盖着,什么也看不清。 纪景行俯身,眼神停在水润的朱唇,“能亲吗?”,声音有些淡然,隐隐带着蛊惑。 “不能。” 拒绝得很迅速,但他的回复也很迅速。 “那亲别的地方吧。” 她有些意外,又转为淡定。 可男人的动作让她不淡定。 江初夏抓着腿间男人的短发,看着窗帘空隙的玻璃反光,紧绷有力的肌肉,大手掐着白嫩的大腿肉,陷出几处指痕。 她闭了闭眼,房间隔音很好,听不见外面的喧哗,只听得见细微的水声和抑制不住的轻声嘤咛。 她总是少言的,他也是,戴好进的瞬间,不用凝神就听到了轻喘,在她预料之中。 “第一次?” 她皱着眉,用轻微调侃的语气。 他没说话,用实际行动堵住了她的嘴。 江初夏不得不求饶,“慢一点……” 停下来才发现,湿热得出了一层薄汗。 男人摸了床头的遥控器,滴的一声,空调运转了,丝丝冷风吹走热意。 江初夏呼了一口气,就被揽腰抱起,她也没反抗,只是咬着他的肩膀,胡乱抓他的背。 2.初夏 次日清晨,纪景行醒来时,江初夏已经了无影踪。 江初夏哼着歌,走进早餐店。 她啃着油条,敷衍回应,“知道了知道了。” 系统:“你认真点,这次真的很重要,别又摆烂了。” 江初夏喝一口豆浆,随意地问:“你先告诉我,纪景行是哪号人。” 系统:“告诉你,你就会干活吗?” 江初夏道一声“会的。” 系统:“他在小说里只是出现过一次的路人甲,和你毫无交集。” 江初夏:“才怪” 系统:“!!” 江初夏剥开茶叶蛋,边吃边说:“你没说实话吧,他那个反应,之前就认识我了。” 系统:“……好吧,承认,拿到的小说是残卷,只解锁了部分内容,纪景行只出现了一次。” 系统在她脑海里絮叨。江初夏一心两用,看见林时谦出现在街角,长腿缓慢地骑着车,像在找人,她立即挪椅子靠墙。 “你真的不想完成任务回家吗?完成之后可以选择留下或者回家。” “不想。”,江初夏扒拉豆浆过来。 系统:“虽然你没有家人了,但……” “你能礼貌一点吗” “我只是程序……这次真的不一样,不做的话要出人命的!” 视野里林时谦东张西望,江初夏喝了一口豆浆,“说说看。” 系统:“主线任务:拯救溺水宋之昱……”。 终归林时谦还是靠近发现了她。 系统:“这送上门的总要攻略吧。” 江初夏咬着吸管,“青梅竹马认识那么久都没火花,我来又能干什么。” 系统:“别找借口摆烂了,求你。” 江初夏看着林时谦走近,回它:“你把奖励申请下来再说。” 她拿出手机,时间显示7:45。 林时谦闲散地坐下,靠着椅背喝豆浆,散发着潜藏的一丝痞气,眼神在桌上的茶叶蛋壳和她的脸之间移动,“居然吃茶叶蛋了,你不是不好这口吗”。 “突然想吃。” 他居然不问昨晚的事情,江初夏有些不解,又抛之脑后,“我走了,要迟到了。” “等等。” 江初夏靠回椅背,抬眼看他。 逆光中的少年沉默注视,褐色的板寸头有几处被阳光打得透红,两秒的时间过去,一言不发,江初夏甚至错以为他要化为赤瞳野狼。 林时谦轻笑一声,隐约露出小虎牙,“走吧。” 江初夏出门就健步如飞,没走两步就有刹车声响起。 “上车。” 江初夏从顺如流地上前,在搂腰、抓着车配件之间犹豫了一秒,选择了抓着林时谦腰间的衣服,小说里女主是什么动作谁知道啊。 骑行才一会儿,刚转弯就有辆摩托响着引擎擦身而过,惊险之下为了保持平衡,江初夏猛地一扯林时谦的衣服。 自行车平稳地骑行,没有晃动。她仰头一看,黑T扯得他的脖子发红爆起青筋,人却一声不吭。 江初夏松手放开衣服,破罐子破摔,抱着他的腰。 林时谦清咳一下,加快骑行速度。 到教学楼门口时还剩3分钟上早八。 江初夏刚下地,就被拍了肩膀,吓了一跳。 气喘吁吁的微胖可爱女孩谢诗月,笑眼盈盈地挽着她的胳膊走向电梯:“初夏,昨天我生日你怎么先溜了” 没等她回应,又跟她窃窃私语,“你居然和林时谦……虽然你们是发小,但还真没见过。” 江初夏咳了一声,“也没什么吧。” “谢诗月!李老师叫你去正华楼”,一个戴鸭舌帽的高大男生走过来喊人,眼神频频看向江初夏,耳朵逐渐发红。 “初夏你先走。” “好”,江初夏挥手回应谢诗月,转身看电梯下行的数字跳动。 “同学,你……” “初夏” 两道声音先后响起,江初夏回眸,鸭舌男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林时谦抱着胳膊挑眉。 正好一堆学生奔过来,电梯也涌出一波人。 人的本能是进电梯,江初夏点头以作回应,第一个迈步进入走到角落。 鸭舌帽男快步过来,林时谦先他一步,按了数字,站到江初夏旁边。 一堆人排队进电梯,不少视线偶尔投向江初夏,江初夏低头一看,简约的浅蓝连衣裙没有污渍,侧目看电梯镜子,脸上也无不妥,倒是被自己美了一大跳。 拥挤中,手腕碰到了什么,江初月从镜子收回目光,林时谦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起手,只剩肩膀紧贴的温度。 “麻烦挤一挤~”,很少人愿意等下一班电梯导致迟到,电梯厢宽大,都抱着侥幸心理挤。 前面的男生后退着,江初月下意识想抬起手臂格挡。 林时谦反身挡在江初夏身前,两手撑着电梯壁,留出部分空间,很快电梯就要挤成沙丁鱼罐头。 江初月一愣,眼前是男人的胸膛,领口微敞,银质项链轻轻晃动,滑过锁骨。 抬眼看的同时,林时谦侧头看向一边,只留一个骨相极佳的侧颜,睫毛颤动了一下,耳垂微红。 江初月觉得脸有点热,可能是因为人多,电梯不通风。 3.拯救 江初夏在完善个人资料,在备忘录里写039;不吃茶叶蛋039;。 系统蹦出来了,“温馨提示:记得完成任务,拯救溺水宋之昱!” “我不会游泳。”,正好是课间休息时间,江初夏侧头远眺窗外的葱郁树叶。 系统:“这个那个,小说里女主游泳很棒……” 江初夏:“不如奖励我速成游泳大法,我会很感激。” 系统:“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先抢游泳课吧!” “不抢。” 系统打滚,“同个课更多接触机会,日久生情啊,宝。” 江初夏白眼,“做牛做马我是一点好处没有。” 又看到了林时谦,他路过教室,刚从窗户看进去,就对上江初夏的眼睛,顿了一秒,随意地问,“选修你抢什么课?” 江初夏思绪转了一圈,弯起眼睛,“不告诉你”。 说完就遭拍了一下头,是A4纸,不痛,但侮辱性极强,江初夏抬手去抢。 林时谦立马松手给她,“你也不怕划到手指”,声音带一点急。 江初夏站起来拿着A4纸去拍他头,但有身高差,加上林时谦敏捷闪躲,没拍到。 林时谦笑得小虎牙冒出来,俊朗十足,好看倒是好看。 身后同学善意的笑声她也不管了,江初月不服气,又去拍他。 一时间脚被椅子绊到,转眼就要倒在窗框上,急忙一手撑着窗框。 林时谦立即抓着她另一个手腕。 头堪堪抵着林时谦的胸口,江初夏抬头起身。 脸颊上淡淡的红晕,双眸水润,脸侧飘着几缕凌乱的发丝,皱着眉撅着嘴,生气十足。 林时谦低下头,就着她的手腕以A4纸打在自己头上,“抱歉”,声音轻柔了些。 “时谦”,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余光看不见,可能在远处转角。 江初夏顺势挣脱林时谦的手坐下,瞟了一眼,男人身量与林时谦一致,合体的运动服贴着身体,背肌和手臂肌明显。 他走向林时谦,斜睨她一眼,人长着一对多情桃花眼,但眼神冷淡得像寒潭,移开视线从A4纸滑过的眼神,好像在无声地耻笑她。 还无视她直接眼神示意林时谦到长廊栏杆边谈话。 尽管没有正面交流,但给江初夏的印象是傲慢与偏见,她向来对这类人敬而远之。 “初夏初夏,林时谦和宋之昱竟然认识!” 江初夏附和着身旁的谢诗月点点头。 那个会溺水的宋之昱?让他死了算了,江初夏冷漠地想。 江初夏心念一动,“统子,林时谦之前和原女主的相处方式念来听听” 系统:“这个是有一句的,039;虽然多年青梅竹马,但林时谦对江初夏毫不开窍。039;” 江初夏嗤之以鼻,“要你何用。” 系统:“……” 很快铃声响起,江初夏连上两节数学课,抓耳挠腮时,林时谦发消息给她。 【林时谦:你选修选什么?】 【江初夏:。】 【林时谦:是什么?】 【江初夏:数学课上得我头痛,烦,滚】 【林时谦:告诉我吧】 过了一会儿。 【江初夏:跆拳道课】 抢课时,在系统劝说抢网球课之下,江初夏反手抢了其下的跆拳道课和网球课。系统直接闭嘴了。 * 天际染着烟红晚霞,倒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江初夏坐在沙滩上,挠了挠腿,盯着远处的人,光裸着健硕的上半身在海里畅泳的,正是宋之昱。 “小说里就没写具体哪个时间遇险吗”,她看了眼海浪,浪挺小的,扔条狗进去都能自己游回来。 系统:“没有……” 江初夏:“也没写怎么救的?” 系统:“没……” 江初夏:“好好好,细节全靠读者脑补是吧。” 系统:“但既然女主拯救宋之昱成功,危险系数应该不大。” 江初夏翻了个白眼,拍死腿上一只蚊子,就算穿黑色长衣长裤,蚊子还是能隔着衣服咬人,这个世界上最该灭绝的是蚊子……(咬牙) 整个海滩只有部分商业化,较偏僻,所以人少,静谧,干净,是个看海玩海的好去处。 但缺点是涨潮时间不定,安全员配备不足。 “小姐,要去给您买支驱蚊水吗?” 江初夏转头看了眼身后站如松、面如铁的两个一日保镖,再看了眼空荡荡的岗亭,又去看眼宋之昱,“不用!来,来,聊聊天。” 江初夏抓了一把瓜子给他俩,摘掉口罩,边磕边问,“你们当保镖的都人手一个游泳证书吗?” 左边的保镖放下嗑瓜子的手,点头道,“技多不压身,还能多赚点。” 右边的保镖:“小姐,饿了吗?要不给您买吃的。” 这一说还真饿了,但是,“不用!” “小姐,天色晚了……” “不用不用,不会让你们加班,不拖欠工资,放心,我……”,江初夏随意地说着,话音一转,“我靠!快去,拿上游泳圈和救生绳!” 两个保镖愣了愣,顺着江初夏手指的方向,马上出动。 浪眨眼就变大了,裹挟着晚风,一阵阵拍打沙滩,声音规律动听,但游客们的惊呼声更大,有人连忙拖着孩子的游泳圈上岸,有人快速游到岸边。 要不是江初月盯着,也不能及时发现宋之昱一瞬间就被海浪送进了深海区。 宋之昱的处理很及时,迅速往回游,泳姿矫健迅猛,但立马又被下一波巨浪送回深海。 江初夏掀开防晒帽,仔细观察着,宋之昱的左右侧区域都有白色浪花,但他那片区域没有,神色一动,大喊“小心离岸流!” 4.湿漉 其实宋之昱的反应很快,在第一次游回失败时就反应过来,听到江初夏的喊声之后,迅速沿海岸线平行游向一侧海水。 江初夏边小跑边催促保镖快点。 “哥哥好厉害!加油!加油!”,一个小孩看到宋之昱在往回游,大喊着。 “切,不用去帮忙了吧,人都往回游了”,一个公鸭嗓声音响起。旁边的彩虹头边吸烟边附和他“是啊是啊”。 烟味顺着海风飘到她这边,江初夏捂着鼻子加速超过他们,翻个白眼,大声说,“好臭啊什么味道。” 一些人分了一点注意过来,有好心的大叔说:“小伙子你要抽烟就离远一点抽。” 也有人应和,“是啊是啊”。 当下要分清主次,江初夏没再留余力关注其他,朝小跑的保镖喊,“快点,万一他没力气或抽筋了” 下一秒,划开海浪的宋之昱真的突然僵直,下一波海浪就要往回推他。 江初夏一愣,喊道:“快!” 两个体格强壮的保镖没白找,精准抛放泳圈,宋之昱抱着游泳圈,被救生绳牵着拖回岸边。 游客们围着宋之昱和保镖鼓起热烈的掌声。 趁着宋之昱因为长相帅气身材好而被热情的游客追问,江初夏一把戴上防晒衣的连帽,拉链拉到顶,从裤兜掏出口罩戴上,往人群中挤进一个脑袋。 没想到一眼就对上了宋之昱,他坐在沙滩上,手缓缓揉着抽筋的小腿,小麦色的肌肉随着动作在晚霞里泛着光泽,湿漉漉的俊脸仰头看她,一眼不错地。 江初夏摸了一把脸,口罩还好好戴着。 宋之昱松开手,“谢……” 江初夏没等他说出口,眼神示意两个保镖,转身就脚底抹油跑了。 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半,给保镖结完帐后,困顿不堪又饥肠辘辘的江初夏迈着沉重的步伐开门。 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江初夏的困乏消散了几分。 “小姐回来了。”靠近门边的梁姨笑着看她。 “这么晚才回来。”江泽广皱着眉头形成川字,将茶盏放下,撞击茶台的声音沉重,“小林都在这陪我喝了三杯了。” 都什么年纪了还有门禁。 “女儿错了,下次不会的。” 还会有下次的。 江初夏剜了旁边仪态有模有样的林时谦一眼。 后妈王小倩优雅地摸着翡翠手镯,慈爱地看着她,“小夏,现在晚上也有课吗?你没接电话大家都会担心你。”。 江初夏脸上挂着职业微笑,“今天没有课,只是有私事。” 她看向梁姨,“但没吃饱,梁姨帮我煮碗西红柿鸡蛋面吧~” 林时谦放下茶杯站起,“梁姨辛苦了,去休息吧,这个我来。” 江初夏跟在林时谦身后进厨房,想说话,就被他截断,“你先去洗个澡吧” 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裤子是黑色的,被海浪打湿也不明显,但有几粒白沙没拍干净。 路过客厅时,隐约听见王小倩说“小林比以往要更体贴了啊。” 江初夏洗了个战斗澡,一身清爽地回到厨房。 干净的岛台上,海碗很显眼。 林时谦端着小点的碗走近,温暖的黄光映衬着安静的面容,痞气都似乎一干二净了。 她二话不说,直接吃面。 吃着吃着,筷子翻出了虾和肥牛,惊喜得很,向林时谦连连点赞给予情绪价值,可惜他只是弯起嘴角,没笑出虎牙。 江初夏吃得差不多了,在满碗酸汤里划拉着找漏网之肉。 轻轻咚地一声,林时谦单手扶着桌沿,身体前倾靠近她,懒洋洋地问,“今晚去哪了?” 江初夏放下筷子抱着手臂,身体靠后拉开距离,“问这个干嘛。” 林时谦顿了下,收起动作中隐隐的侵略性,“因为你没接电话。” “当时没看手机”,江初夏有些心虚,那时为了全神贯注,把手机静音了,回去的路上也没看手机,困得睡了一通。 岛台桌下,修长的手指抓握了一下又松开,“是和那晚那个男的吗?还是谁” 江初夏有点惊讶,选择一个保守的回答:“不是。” 5.摇晃 过了困的劲儿,江初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直接问系统:“我不会被林时谦或者谁,认出来是异界之魂,然后捉去研究吧?” 系统:“小说世界里的女主会尽量同化趋向于您本人的习性,所以这个不必担心的呢。系统也会尽力保护您的!” 江初夏:“那就行。” 安静了几秒,江初夏又问,“奖励申请下来了没啊,申请下来了没啊!” 系统:“……没有” 江初夏:“那先给我报销,保镖人工费,精神损失费,嗯还有误工费,加班费。” 系统:“……在申请了。” 清晨破晓,江初夏顶着黑眼圈下车走向教学楼,早上课程的教学楼离北门更近,回校就让司机在这里放她下了,一进校入目就是游泳馆。 这个门附近人迹罕至,空旷不已。 而游泳早训结束的人从游泳馆出来,嬉闹打闹,欢声笑语。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江初夏只觉吵闹,半眯着眼走路。 直到她的视野里出现宋之昱。 人形衣架子穿着清凉,甩了下半干湿发,散着清爽的水汽走出泳馆。 系统:“叮!支线任务:和宋之昱共进早餐。” 江初夏把防晒帽沿往下压,打了个哈欠加快步伐速度。 昨晚的防晒衫已经被她压箱底了,这件是新的。 禁不住好奇,江初夏经意地侧目而视。 看到宋之昱迈着长腿正看向这边,她赶紧移开视线,腿一扭走另一条路。 正走着,电话铃声响起,吓她一跳,是林时谦的。 “干嘛呢。”江初夏有点埋怨,揪掉灌木丛的一片叶子。 “吃早餐没。”林时谦的声音含笑。 “没。” “等着。” 近期学校维修道路在收尾阶段,几乎没有车在行驶,加上是周一,这段路人烟稀少,挂掉电话之后,空气恢复安静。 一进大教室,江初夏径直走到最后一排靠墙座位,面向墙倒头就睡。 不知多久,被突然的椅子响动声惊醒,江初夏摸出手机睁开一只眼看时间,只剩5分钟了,放下再眯一会儿。 “咚咚”,指关节敲在桌面的声音。 江初夏反身看去。 视野之余,教室内稀稀拉拉坐了一些人。 眯着一只眼都能看见一个高大身影在她身旁坐下,清爽的板寸和白T很亮眼,最重要的是还能帮她挡着视线,这对偷睡人士而言是多大的幸福啊。 香气飘飘,江初夏视线垂下,早餐就在桌上,茶叶蛋很香,还是剥好的。 她仍趴着,闭上眼睛,拿出油条就啃。 “你昨晚真的是去做贼了”,林时谦笑了一声,退开身位。 昨晚那个打扮确实像贼。 江初夏失去了反驳的力气。 吃完后,江初夏慢半拍地看着林时谦帮她收走垃圾袋扔掉,又趴下阖上双眼。 有人轻轻抓她手腕,她想动,困意席卷,使不上劲,又放弃了,被摊开手指,任由轻柔湿巾擦拭。 “不错,给你点赞,谦哥”,她闭着眼嘟囔着,没听见那句039;把谦改为哥好吗039;。 不知多久,垂在桌边的手指被牵着摇晃了一下。 江初夏犹在睡眠,下意识回握制止打扰,果然没动了。 “上课点名啦”,男低音响在耳畔,呼吸喷在颈间,江初夏耳朵一动,猛然睁眼。 她刚松开林时谦的手,就听到老师叫她名字,便立即喊到。 随即拿起豆浆喝,自然地说:“你和我一个公共课吗?” 女孩脸颊睡出印子,耳朵白里透红。 空气安静了一瞬,林时谦:“不是,我旁听。”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江初夏不解。 “你之前发给我的。”林时谦给她看屏幕,赫然显示着她的课表,江初夏扶额。 听课时,江初夏收到一条私聊。 【谢诗月:明天没有早八,今晚去k歌呀,还是上次的会所】 江初夏看了一眼坐第一排偷摸玩手机的谢诗月,脑海浮现和纪景行在一起的那晚,打字发送【不去】。 系统:“叮!支线任务:和纪景行交换联系方式。” 江初夏:? 谢诗月软磨硬泡着去玩,江初夏也没答应,找了个不完全是借口的借口。 【江初夏:没时间,我得补补数学,不然真要挂科了,快考试了。】 和谢诗月他们吃完饭后,江初夏漫步回公寓,路过一间咖啡厅,装修低调雅致。 她抬脚想进,下一秒立马收回一个推开玻璃门的动作。 隔着透明玻璃,一处座位上敲打键盘的纪景行鹤立鸡群。 他在普通人中过于突出,宽肩窄腰,硬帅的脸,矜贵的气质。 6.亲你 纪景行似有所感,从屏幕里抬头。 江初夏的反应跟上了思维速度,转身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喊“喂”,快步离开咖啡厅。 租的公寓是一梯两户的,江初夏正准备解锁,另一户人开门出来。 她侧身回避。 但人反而绕到她面前。 系统:“叮!支线任务:和林时谦更多私密接触交流。” 系统:“叮!支线任务:为林时谦做爱心晚餐。” 嗯,小说中的青梅竹马住对门应该也是蛮常见的,江初夏很轻易理解这点 。 爱心晚餐是不会有的,但薅人帮补课她是会的。 只不过,人一旦要做事,对其他爱好的热情就会空前的高。江初夏现在很想打游戏。 “还有几道题没做呢”,林时谦抓着笔轻敲在数学卷子上,吸引她的注意力。 江初夏瞪眼:“这是几道?这是几十道!”,声音有点大,在客厅回响。 她在屏幕点了下,王者,启动! 一张俊脸来挡住屏幕,“你想挂科吗?” “不想”,江初夏一手点按钮登录,一手按着他的脸推开,却被握住手腕。 人会对另一个人突然的肢体接触很敏感,具体表现为愣一拍。 “不做题,我就亲你。” 这句话如一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江初夏心悸了一下,梗着脖子发威,“你敢!” 侧头去看他的眼睛,却没有预料中的戏谑,反而是认真。 江初夏费力想挣脱手腕,另一只手去掰开,却两只手都被抓住,随后更深刻地发现男女体力的悬殊,即便用尽全力,也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江初夏松掉力气,破罐子破摔,“你来啊”侧着脸凑向他。 过了一两秒,没有动静。 她得逞地笑,果然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就在她转头的下一秒,唇瓣相碰,柔软而水润,像果冻,江初夏愣住了,回过神来后退开,背贴着椅子。 林时谦舔了下唇,看向试卷,“看这道题” 江初夏抿了抿唇,没了玩游戏的心思,干脆放下手机做题。 可题目做着做着又想打盹。 “你认真点,这里是sin45°,不是tan90°。”无奈的语气。 “我错了,错了,那这里是这样写对吧。”,江初夏提起精神,挠着头比划。 “不是,是这样……” “好吧好吧” “再不认真点,我亲你了。”语调是正经的,声音有些低哑。 江初夏咬着唇,看了林时谦一眼,又看试卷,脑袋被复杂的数学题团成浆糊,“明天再写吧,我困。” “不行。” 人在不清醒的时候很容易为所欲为。 江初夏哼了一声,索性扔了笔,像亲猪肉一样,按着林时谦的脑袋,上去就是吧唧一口。 松手想退开时,却被揽腰按头加深这个吻。 胸口相贴处心跳如擂,腰上手掌的温度炽热,唇瓣热烈地吸吮,还试图撬开汲取更多。 江初夏紧闭着唇,一手推他,一手揪他腰间的肉,却硬得揪不动,忽然灵机一动,拽他脖子的银链。 腰霎时被挠了下,痒得她下意识启唇,对方趁势而入。 林时谦吻得横冲直撞,像火势无处迸发,她气得拍他胸口,随后攻势缓了下来。 江初夏摆烂了,任由他亲。 林时谦生涩地探索着,轻柔地揉她后脑勺。 长时间的接吻让空气都变得稀薄,他的手指抚摸后腰,所到之处像带电,带过腰眼碰到脊椎时甚至有些发麻,江初夏身体一软就要下滑,松开项链抱紧林时谦。 这仿佛给人鼓励,他轻轻地吸吮舌头,像野猫舔人一样。 呼吸交缠间,江初夏睁眼,落地窗外万家灯火通明,温馨的黄光撒在林时谦脸上,他没有如预料中一样闭眼,而是垂眼注视着她。 燥意更甚了,明明开了空调。 7.比试 江初夏反手伸进他的衣服,胡乱挠痒痒,想引发笑场。 但是没用,反而被擒着手抵在胸前。 江初夏放弃了,表演一条淹死的鱼。 没有了回应,林时谦缓缓退开,低头看着她,“我们……” 江初夏抿了下发麻的嘴唇,“我们先补课吧 。” 林时谦:“……” 烈日当空,江初夏握着网球拍,走到遮阳棚下,皱着眉问系统:“宋之昱也上网球课?而且还抢初级课程?” 球场上,宋之昱在和网球老师对打,挥拍姿势标准,正反手都能接刁钻的球,间隙里看了江初夏一眼。 系统延迟了一会儿才回复,“我也不知道,小说里没写,不过,嘻嘻,这不是很好吗?” 好个鬼,越多交集越多攻略任务,越要当牛做马。 系统:“叮!支线任务:在网球课中让宋之昱对你印象改观。” 江初夏撇撇嘴,擦掉额汗,扎起马尾。 “上课了,同学们大家好,我叫赵健明,是你们的网球课老师……”黑皮魁梧的网球课赵老师笑出一口白牙。 “这是宋之昱,你们的师兄,球技和我相当,是这学期助教,大家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他。” “好!”“谢谢师兄!”,少男少女们朝气蓬勃,江初夏随大流鼓了下掌。 都说初级课程大家都是小白,原来只有她是小白。 烈日下绕着铁丝围拦网集体跑了两圈热身后,江初夏面无表情地接受宋之昱的单人指导,练习挥拍技巧。 “到这边来”,宋之昱引着江初夏走到遮阴处。 江初夏一丝不苟地模仿挥拍动作,但眼睛看的和实际做的到底不同,宋之昱纠正她的姿势,偶尔调整球拍位置,不小心碰到江初夏的手指,反应很大地收手。 动作一歪,球拍暴露在阳光下,刺眼的光反射到江初夏眼睛。 江初夏瞬间闭眼,身体稍微一歪。 刚后撤一步的宋之昱扶她的胳膊。 “初夏!” 江初夏睁眼循声望去。 围拦网外出现一张帅脸,板寸头在一众青春洋溢的男大里也较为显眼。 林时谦拾级而上,抓扣着围拦网,视线在宋之昱和江初夏之间移动,定在大手和胳膊的肤色差相接处,眼睛亮得好像淬了火光,转身沿着高大的围拦网绕一大圈去场馆入口。 江初夏闭了闭眼以滋润干涩的眼球,和宋之昱到遮阳伞下的长椅休息。 附近捡球的,打球的,当观众的,不少人偷偷朝这边看,也有人视线跟随林时谦移动。 她抬起手腕,运动手表亮屏显示时间。 有点想溜了。 赵老师的声音洪亮:“后面就是大家的自由时间。” 随后赵老师拿着球拍和保温杯走出去,与围栏网入口进来的林时谦擦肩而过。 老师的保温杯是泡的说不定不是茶而是冰饮。这个大热天,室外网球课很酸爽,下次搞点柠檬冰水会更好喔。 江初夏摸着冰冷的矿泉水瓶上凝结的水珠感叹,掀开塑料包装纸的一角打了个折痕,以作特殊防认错标记。 林时谦大步过来,在江初夏和宋之昱中间的空隙挤着坐下。一张长椅不够宽,也坐了其他同学,两人都尽量往两边移了移。 他呼着气吐槽,“今天有点热。” 又侧过身看江初夏,“初夏你脸这么红”,手背按在她额头上两秒后,说:“好像没发烧,没事吧。” 江初夏摇摇头,拧开瓶盖喝水,动作间,大腿和身旁人碰到了,吸引了她的注意。 林时谦穿的是宽大的夏季运动套装,基础白色,红色收边,有设计感,坐下时,运动中裤的裤脚向上收起一寸,腿紧挨着江初夏的休闲长裤,很有肌肉量感。 是想画的人体。 周围偶尔有视线投过来,江初夏收回视线。 江初夏婉拒了宋之昱的继续练习挥拍计划。 宋之昱身体前倾,绕过林时谦问江初夏:“还练吗?” 江初夏摇摇头。 “比一场?”林时谦朝宋之昱扬了扬下巴。 与场上摸索学习或积累练习的学员们不同,他俩一打起来,球速提升了n个档次,规律的破空声回响在球场上空。 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喝彩声不断。 “有眼福了同学们!还没见过他俩一起打球呢。” “ACE球!牛啊” “这旋转球,还这么轻松,谁接得住啊。” 甚至还有039;咔擦咔擦039;的快门按动声。 “小青,你看你看,林时谦是在看你吗?!” “真的吗?我觉得他在看你~” 周围少男少女们的声音活泼可爱,江初夏觉得比这个被灼灼烈日晒成熔炉的遮阳棚还热情。 而场上的两位英姿飒爽,身姿矫健,飒沓如流星。 唯有热爱可抵万难啊。江初夏感慨着拿出纸巾一把抹掉额头的汗水。 起初都保留实力,游刃有余。 很快转变为更激烈的比拼,削球和过顶扣杀不断,甚至鱼跃救球,让人瞠目结舌,在外行人看来与专业网球赛相比不遑多让。 8.赛点 打到赛点时,推车里的球已经用完了,不少同学积极帮忙捡球,林时谦朝遮阳棚这边走来。 “谦哥你好帅!” “昱哥更帅!” “谦哥领先一点了,加油谦哥!昱哥加油!” 也有大胆的人大声调侃,“林师兄有女朋友吗?” 周围的起哄声分贝更高了,还有人调侃那人“你要表白吗?”、“不要想太多~” 江初夏默默戴上防晒帽挡脸。 一个和林时谦认识的男生从篮球场口过来:“老林,还以为你会来打篮球,没看见人,原来在这里耍帅!” “一边去。”林时谦精神奕奕地回他,迈着长腿走过来。 江初夏视野中出现林时谦的潮牌运动鞋,运动后白里透红的手伸到她眼前,语气熟稔:“渴了,有水吗?” “你自己没水吗?”江初夏捏了捏手中的矿泉水,眼神示意旁边他的黑色单肩包。 “我手脏,你喝我包里的,新的。”林时谦一手拿过她的半瓶矿泉水,在起哄声扭开瓶盖仰头一灌,一饮而尽。 江初夏蜷缩了一下被不小心碰到的无名指,看向场地。 几乎没有人在其他的网球场打球了,不仅因为阳光毒辣,也因为这边的场地比赛焦灼。 而宋之昱走过来拿毛巾擦汗,随后拿水撤离包围圈,没给这边递一个眼神。 很快比赛继续,挥球声又盖过了嘈杂声。 “叮!触发主线任务:拯救车祸的谢晏尘!时间今天12:00,地点华安医院南门对面的红绿灯。”,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 江初夏:? 在这个比赛的关键时候,让她去干活,这和看电视精彩时刻憋不住去厕所上大号有什么区别。 江初夏立马抬起手腕看时间,心一惊起身跑向学校门口。 “你怎么不干脆等尸体凉透了再发任务……” 系统咬着小手帕,“这个是临时触发的,加油啊江江。” 不少人向狂奔的她行注目礼,江初夏不是很在乎,她已经不是会因此而尴尬的年纪了。 跑起来时,热风和落叶都在为她欢呼。 尽管她是最怕麻烦的人,但一旦做起这样的事来,还是有一瞬间错觉像热血漫女主一样燃。 江初夏打上车,报了地址,表演坐立难安又怨气四溢,“司机开快点,我男朋友,在陪别的女人去医院产检!” 司机大叔精神一振,大声回应:“好咧,走着!” 系统:“……” 江初夏一路看着窗外辨认场景,望眼欲穿。 直到远远看到华安医院,她不由感慨一句,“一看就是私立医院。” 高楼林立,磅礴大气,门口几个保安精神焕发,高大帅气,看着就不是公立医院常见的松弛大叔。 司机大叔边麻溜地开车,边看后视镜回她,“是啊,有钱得很,你男朋友来这个医院,还是个富二代咧。” 江初夏一边看时间,一边点头,“对,又骗感情又骗钱。” 司机大叔皱着眉回她,“还劈腿,这是真的渣,小姑娘小心点哦,最好拍照片视频留证据,你就一个人吗?” 车稳稳地停在路边。 江初夏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尾,“谢谢你,叔,多少钱,我加钱” 实在太感动了,所以下车前多付了五块钱。 还有几分钟。江初夏环视路口周遭,问系统:“有画像吗?我怎么认得出谢晏尘。” 系统:“我这也没有4D投影技术啊,你就等着吧,穿白衬衫的,185,一眼就看得出来,绝帅。” 江初夏无可奈何,迅速到旁边便利店买好道具。 这里四通八达,正值工作日中午,车辆和人烟不像以往那么多,沿街店铺的老板们吹着空调,有的在吃饭,有的顺嘴招呼她看看。 江初夏站在斑马线路边,瞪大卡姿兰大眼睛,搜寻系统口中绝帅的谢晏尘,恨不得眼睛都装上雷达。 这个是白衬衫,帅吗?呃,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吧。 还有这个,五官俊美,但和她差不多高。 那个帅哥!身高腿长,边走路边和路边商贩聊两句,眼睛笑得眯起来,酒窝深陷,又帅又可爱。 江初夏紧盯着他的步伐,又遗憾地收回,他走进重庆小面,不是即将要车祸的人物。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江初夏拧眉,看见屏幕显示「林时谦」,而时间也从11:58跳动为11:59。 9.车祸 系统:“距离车祸发生时间12:00倒计时60秒,59、58、……” 江初夏直接关机塞进口袋,有些焦急,扫视一圈,没有新帅哥,回头看重庆小面,酒窝帅哥安定地坐在那儿吃面,还看了她一眼。 她扭头看另一边,松了一口气,终于发现目标人物。 他肩宽腿长,走路带风,大步流星,白衬衫挽起,露出扎实的手臂线条,一手拿着打包盒,一手接电话。 戴着银框眼镜也遮掩不住极佳五官,眼皮微微耷拉着,眼神无机质,流露出没有防备的一丝疲惫感。 他声音低沉,口齿清晰、情绪平稳地和电话那边沟通:“找心血管内科会诊了吗?麻醉科也叫一下,家属在吗……” 刚好就在她旁边站定,等红绿灯。 江初夏时刻关注红绿灯读秒和周围车辆。 系统:“35、34、33……” 几辆车减速安稳地停在斑马线以外,红灯灯变绿。 谢晏尘抬腿前行。 江初夏立即左脚绊右脚,跌倒撞到他,把半融化的冰淇淋蹭到白衬衫,滑落到地上,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连打包盒也在摩擦中摔落在地。 成功看到男人眉头紧皱。 “不好意思……我刚刚绊到脚了,不是故意的。” 系统:“28、27、26……” “没事。”,谢晏尘拧着眉,把她的手扯下来,想走。 红绿灯“滴滴滴”的倒计时提示声像催命符,江初夏脑海里浮现噩梦画面,撞翻的汽车,倒在血泊中的父亲,还笑着哄她“乖女儿,别哭”。 谢晏尘刚要走就被抓住胳膊,怒火中烧,捂着电话听筒,扭头道:“你够了……” 声音戛然而止。 女人面容昳丽,皱着柳叶眉,眼尾殷红,双眸含泪,捂着胸口,“我突然胸口很痛,怎么办……” 她啪地滑跪到地上,抓着他的西装裤腿,拍着胸口,都顾不上右肩的防晒衫滑落,露出灰色背心和粉白的皮肤。 系统:“20、19、18……” “你们先处理,我这边有急事。”男人快速回复那边,蹲下来。 赌对了,医院的胸痛、卒中优先。 没有经验,江初夏只能低头闭眼,以防露馅。 可能是因为真的难过又紧张,她觉得心跳声大到全世界都能听到,胸口也有点痛。 她深呼吸,鼻尖清新的薄荷香和消毒水的味道让她镇定了一些。 “能起来吗?” 男人的声音从恼怒、无感情,变成令人安心的温和关怀。 系统:“8、7……” 江初夏思维快速运转,绝对不能让他抱或背着走,不然一下就过马路了。 “我试试。”她就着他递过来的手臂,慢慢爬起。 这样下去好像要相安无事地过马路了。 系统:“4” 系统:“3” 就快站直,江初夏力一松,又要滑落了。 系统:“2” 谢晏尘眼疾手快地揽她入怀。 系统:“1” 一辆车飞速冲过斑马线,和他们擦肩而过,带来的猛风卷起落叶,卷起飘逸的长发与白衬衫交缠,自然的甜香萦绕鼻间。 谢晏尘瞳孔骤缩,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马路对面的绿灯由1变为红灯。 而他怀里的江初夏却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圆谎。 她攀着谢晏尘的胳膊,缓缓站直退离,呼了一口气,“谢谢你,我好多了,现在突然不疼了。我……” 心念一动,直接走的话可能会被拉去做检查,到时候又有问题了吧。 江初夏半鞠躬以示尊敬和感谢,“下次再报答您,我先去齐安医院做检查。” 那是个公立医院,不在这私立医院看病也是合理的。 “女士,这边医院很近,就在这里做吧,胸痛是很危险的症状,要尽快检查。”谢晏尘扶了下眼镜,温和劝说。 江初夏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不用了,我的余款不多,齐安也很近,我打个车很快就到了”,说着江初夏就抬手拦出租车。 谢晏尘拧着眉头严肃说“胸痛严重是要进急诊的,你刚才情况严重,要快速检查,我有权限给优惠价格给你,我是华安医生谢晏尘。” 江初夏抿了抿唇。 10.前缘 医院冷气有点足,江初夏轻轻抱着胳膊,跟在谢晏尘后面穿过走廊,他走得很快,见她没跟上,放慢了一点脚步。 这个时间,很多门诊都下班了,人不多。 导诊台和路上的几个医生护士瞟了他俩几眼,静悄悄地交换眼神,七嘴八舌语气兴奋地小声交谈,还拿出手机在小群里聊。 “看,谢神带了个美女,该不会是女朋友吧。” “伤心了没,还没第二次告白就失恋了。” “美女好漂亮可爱,我都要爱上了,和谁都配~” “你看他们一前一后的,有可能是男女朋友吗?” 谢晏尘把江初夏扔给一个女医生,交代几句就打电话疾步走向电梯。 检查后,预料之中的没什么事,医生诊断主要是熬夜、睡眠不足、突然激烈运动和情绪激动引起的,给她开了药,“回去注意休息,按时吃药,三天后来复检。” 江初夏点头道谢,去取药缴费,在走廊上穿行,皱眉拍了拍有点偏头痛的头。 她想挂神经外科,四处张望,欲找挂号机器,在拐角处差点撞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是你!刚刚还在红绿灯看到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是酒窝帅哥!他的酒窝浅浅陷进去,声音轻松温暖,有让人信任的感染力。 江初夏不自觉也跟着微笑,“我有点偏头痛,想挂神经外科。” “这个啊,挂号只能挂下午的啦,现在过了十二点,午休时间没有放号,门诊几乎都下班了。” 看到江初夏面色微苦,酒窝帅哥手插白大褂的口袋,“我是神经外科的,我给你加号吧,跟我来。” 江初夏下意识看他的胸牌,赫然显示——神经外科主治医师张乐奎。 走去门诊的路上,张乐奎见她神色不佳,像是知道她会担心耽误他的午休时间,声音很亲和地主动道:“我刚刚出去吃完饭回来,也正好要回门诊拿东西,给你看病很顺手,不用担心哦。” 江初夏不由对他心生好感,加上多少有点职业滤镜,笑着说,“谢谢你张医生。” 进了电梯,张乐奎按了数字,顺手帮人推轮椅,进来一个医生和他说话。 “谢医生太难了,凌晨两点才做完九小时手术,刚刚就临时回来帮实习生收拾烂摊子”,那医生戴着眼镜口罩,语气有点同情。 张乐奎摇摇头,语气一本正经又搞怪,“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后转而聊其他话题。 说的是谢晏尘嘛? 江初夏在一角眼观鼻,鼻观心。 做完检查发现没什么大碍,只是低头较多颈椎压迫以及一时刺激而导致的偏头痛。 “注意颈椎,少低头玩手机和趴着,平时多运动,健康作息。”张乐奎边写医嘱边吩咐。 “嗯嗯。”江初夏点头。 “笃笃”敲门声响起。 “进。”张乐奎手指飞快打字,头也没抬。 江初夏回头,挑了下眉,随即点头示意。 开门进来的人穿着洁白的白大褂,他愣了一下,也点头,走过来就问她,“胸痛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 走近了,胸牌的字逐渐清晰,肝胆胰外科副主任医师谢晏尘。 江初夏点点头,“医生说没什么事,熬夜和突然运动等等引起的。” 系统:“叮!支线任务:和谢晏尘共进晚餐。” 听到支线任务,内心就很麻木,江初夏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暗吐槽,“系统,一切非人物死亡的任务,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期待。” 系统:“……” 张乐奎抬头,乐了,红绿灯之再续前缘啊。 心念一转,看向江初夏,“初夏,咱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再问我,或者以后咱们有什么娱乐活动可以一起玩。” 江初夏有点欣赏他的,再者也想报答他的看病加号之恩,点头让他加病人资料里的手机号。 11.脆弱 一旁的高大身影径直绕过办公室主人椅子,拉开抽屉,拿出一支精致的录音笔,语气嫌弃中带着熟稔,“果然又在你这里。” 张乐奎嘿嘿一笑,有点赖皮,“我的落家里了,顺手拿你的来用,你之前顺走的笔也没还我啊,亲。” 谢晏尘懒得搭理他,拿着录音笔往外走。 这边加完vx的张乐奎见状,语气随意得像顺嘴一提:“老谢,你也加吧。” 透明状的江初夏想起来,明面上是要报答谢晏尘的,“谢医生,加个vx吧,请您吃饭报答。” 谢晏尘朝张乐奎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摇头离开,“不用,我有事先走了。” 空气中弥漫一丝尴尬。 但很快被张乐奎轻松化解,“他就这样,因为钻研医学和学术,所以不太会社交说话,没事哈哈” 江初夏被他感染得笑了,引发头痛到太阳穴都有一丝抽痛,用手指揉了揉。 张乐奎把报告单递给她,盖上笔帽,“有空大家一起玩,野营啊,音乐啊,边吃边唱歌啥的,不愁没机会报答。” 江初夏笑着点头,为他待人的体贴关心。 离开医院后,江初夏也去吃那家重庆小面。 是一间朴素的苍蝇小馆,几乎坐满客人,空调很舍得开,凉风丝丝入骨。 吃完准备付款,拿出手机按开机键,放在桌面等待。 面味道确实不错,只是辣得她头更痛了,胃隐约绞痛,一声又刺耳又长的耳鸣贯穿脑袋。 此时江初夏没有注意到手机铃声响了,她紧闭眼睛忍受头痛,捂着发闷的心口和疼痛的腹部。 耳鸣消失时,她才听见电话铃声,眯着眼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找绿色接听按钮,勉力点击。 她咬着牙忍耐突如其来的疼,没有说话。 而那边也静默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接电话了。 随后生气不解的低沉男声从听筒里隐约传出,还带着电流声,“为什么……不接…… ” 。 江初夏没听清楚,空出一只手,拿手机放在耳边。 这才听清楚那边是林时谦。 “为什么关机?” 揉着腹部的江初夏嘴巴张了又合,沉默了。 “到底跑哪去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逗我玩?” 可能人在身体脆弱的时候,更容易玻璃心。江初夏的被腹痛占据心神,失去解释的力气,不想暴露可能发颤的声音,也不想再听,直接挂掉电话。 缓了一会儿,疼痛减轻,她目光滑过只剩面汤的牛肉面,付完款,拿起桌上的药袋和医嘱塞进小包,准备离开。 却不成想被人叫住了。 是店老板,长相很平和有福气的阿姨,端杯水笑着走来,“妹妹,来,喝杯热水。” 江初夏受宠若惊地道谢,双手接过水,水的热度通过玻璃杯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减轻不适感。 老板阿姨拍拍她的肩膀,语气轻柔,“刚吃完饭应该要吃药了吧,刚好用这杯水吃药噢” 来自陌生慈爱女性的温暖,触动江初夏尘封已久的回忆,妈妈和奶奶那样唠叨地叮嘱她“别玩了,快吃药”。 “哎哟,别哭别哭……” 不知不觉,泪水浸润眼眶,她连忙擦掉,“谢谢阿姨,我叫江初夏,下次会再来的。” 阿姨有些不知所措,结巴着回应,“好嘞,我……我叫陈春玲,叫我陈阿姨就行,你吃药吧,我去忙了。” 陈春玲笑着转身回后厨,起初还正经地走,后面的步伐都轻快不少。 江初夏不自觉勾起嘴角。 打车报地址前,江初夏犹豫了几秒,与家里的豺狼虎豹相比,她更不愿回公寓碰见林时谦,而身体也不允许她再回学校上下午的课。 最终她去住学校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划掉林时谦的12通未接来电,找谢诗月帮她请假,倒头就睡。 醒来时,窗外已然漆黑一片,亮起点点灯火。 江初夏从床头柜摸到手机,点开vx,林时谦给她发了几条消息,时间在接电话前。 12.离谱 盯着上面的红色数字6,思绪随之游离,闪过近期发生过的所有,打闹、早餐、意外的吻…… 最终落在那句“逗我玩?” 江初夏皱起五官狠狠抓了一下柔软的白色被子。 别被情绪折磨。当务之急不是这些,刚来这世界一个星期,别下个月数学小考先挂了,被严厉的数学老师扣平时分挂科就完蛋。 哪家魔鬼科技公司老爹会逼着女儿学她不想学的计科啊。 有的,女主家有的。 视线重新聚焦在屏幕上,她的目光被一条未读消息吸引。 【张乐奎:周六野营,来吗?钓鱼、野炊、看日出…… 有几个熟人,有男有女】 这对此时的江初夏而言,无疑是久旱逢甘霖,更何况,她一直想去写生,遂欣然应允。 叫了酒店晚餐,江初夏点开床头灯,拿出纸笔画画,流光溢彩的珠宝有了雏形。 还没画完,电话来了,她放下笔。 这是未曾谋面的大忙人哥哥,江初宇。 “初夏,提醒你,明天晚上爷爷八十大寿,你准备一下,我会让助理安排。”他讲得很快,隐约听见键盘打字声,还在加班。 江初夏摩擦着纸的边缘,很想不去,但没有拒绝理由,只能说“好”。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 次日傍晚,江初夏坐在椅子上接受妆发,从镜子里看坐在沙发上干净利落的助理叶佳丽,恰好与她从手机抬起的双眼对视。 话很自然地说出口了,“爷爷的寿宴,都有哪些人参加?” 叶佳丽翘了个二郎腿挑了挑眉,流利快速地回复,“基本每年都一样,A市的政商豪门都来,其他市的也有,纪家、宋家、林家、谢家……” 江初夏微微心死,在攻略文里,晚宴是血雨腥风、鸡飞狗跳的大场面之一啊。 朝叶佳丽点头结束话题,江初夏仰脸任化妆师给她画鼻影,指尖规律点在椅子把手上。 “系统,给我预告一下这个晚宴的任务。” 系统:“哟,难得一见,您当初不是嫌字多不乐意听嘛……” 江初夏:“好吧那不听了。” 系统:“别别别,奖励申请估计今晚就审核完毕,至于晚宴的任务,都是书上原本的任务……” “1.参与打赌,找宋之昱要联系方式” “2.在休息室特意撞倒纪景行,意外亲吻” “3.给林时谦换后劲强的酒,滚床单” “4.为谢晏尘挡桃花,假扮他女友” “……” 系统发觉江初夏面无表情,检测不到心声回应,忽然反应过来。 “!!你该不会一条条去躲开吧?” 本来一条条任务就越来越离谱,江初夏听到系统忽然扬起的机械音忍俊不禁,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小姐,快好了呢,坚持一下。” 听到化妆师温柔的声音,江初夏憋着上扬的嘴角安分坐着。 妆发完毕,江初夏看着镜子里的美丽女人,大大夸赞化妆师的才华,暗自欣赏,忍不住拍了照片。 拍完忽然想起,还没拿之前有备无患的礼物。 她点开手机扫了一圈。林时谦没再打电话,也没再发信息。 偷偷溜回公寓拿礼物,应该遇不上。 一路从小区门口到电梯,江初夏步若流云,优游自若。 刚进电梯门按了数字,她远远看到林时谦的身影。 他摈弃以往休闲男大风格,一身挺括西装,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痞气张扬消失了,浑身泛着冷意。 江初夏猛按电梯关闭按钮。 在电梯门将要关上的间隙,林时谦抬眼看来,眼神晦暗不明,江初夏不确定他是否认出自己。 13.果酒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躲避麻烦,就要先了解麻烦。 江初夏提前找系统和私家侦探狠狠恶补了豪门知识。 到了酒店,江初夏刚和叶佳丽道别,就听到热情洋溢的呼唤,“初夏!” 江初夏闻声回眸,谢诗月春风拂面地走来挽着她的手臂走。 “刚刚就看到你在我前面,走,去那边打声招呼。” 顺着方向看去,入目是江父由一个男人陪同与人交谈,那相似的硬朗五官,如出一辙的锐利沉稳眼神,是她哥江初宇。 江家产业甚广,于精密重工制造业上深有盛名,近年往科技研发转型,而林氏集团在科技产业上根基扎实,这也是两家走得比以往更紧密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林氏的掌权者林有慧和江初夏母亲闺蜜情深。 站在江初宇对面的女士捏着高脚杯说话,气质温和不失气势,能和肖像对应,是林有慧,林时谦的母亲,站她身侧的林时谦松弛地说笑。 江初夏不动声色,礼貌地一一打招呼,在话题焦点转到她身上之前,先发制人,走到林有慧身旁,“林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吗?” 林有慧有些惊讶,慈爱地看着她,带笑的眼尾折出细细的鱼尾纹,“我身体很好,小夏也懂事了,会关心人了,怎么不叫我慧姨了?” 她瞟了一眼身侧忽然沉默的林时谦,以往的恣意张扬去哪了?即便之前这对青梅竹马不常黏在一起,但也不像现在这样气氛怪怪的。 “是林时谦惹你生气了心情不好?我教训他。” 江初夏嘴角僵了一下。 “没,慧姨,是我一时记性不好糊涂了。” 她淡笑着打圆场,察觉到林时谦看过来的目光,但没看他一眼。 江父拍着林时谦的肩膀,将话题转到科研的新产品上,林时谦顺着话题侃侃而谈。 而江初夏趁机提前把网上买的云西名品茶叶送给爷爷贺寿,以免剧情搞什么幺蛾子。 随后陪谢诗月坐在一角的沙发,绿植遮挡她大半的身影,是个绝佳的摸鱼位置。 江初夏拿起小蛋糕吃一口,谢诗月就对她说,“那不是宋之昱吗?你的网球贴身教练~” “吃你的吧。”江初夏叉起一颗草莓塞她嘴里,又叉一颗送进自己嘴里。 谢诗月嚼着嚼着,又带上八卦的语气,“看那边,林时谦和宋之昱在聊,网球比赛的事我都知道了,林时谦不错啊,他在学校可出名了,大二时就带领团队研发了一个游戏,很火爆,好像一个季度上千万流水。” 江初夏敷衍地回应,咬草莓的力度都变大了,万恶的天之骄子,真让人嫉妒啊。 宋之昱在和林时谦交谈,一身精英范,白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都扣好,脚底皮鞋锃亮,从头到脚一丝不苟。 而林时谦则随意很多,衬衫领口敞开,西装外套搭在手臂,袖子挽起,手腕的劳力士手表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耳边出现了隔着绿植的女孩们八卦声音。 “宋之昱!传闻里的宋之昱” “宋家的?宋家是金融业巨巨啊,怎么之前好像没见过他?” “他以前在国外念书,去年才回来读研接手家里生意,在华尔街只靠自己就赚了第一桶金。据说他是被扔到外面穷养的……” 话语声变小了,江初夏竖着耳朵也听不见,便不听了,从路过的服务员那拿一杯酒。 “这酒好喝吗?”江初夏拍了拍眼神发光地看向场中的谢诗月。 谢诗月扭过头来看她手里的酒,凑上去细闻,“这个我看看,嗯,是果酒,没喝过,你试试” 旁边的女孩们走过来,轻声交谈,邀请她们加入打赌,领头的女孩一身紫色露肩长裙,唇红齿白,“姐妹们找个乐子,我坐庄,打赌,赌什么呢……就赌我能不能要到宋之昱的联系方式!” “丽娜你这么漂亮自信,谁会拒绝你~” “我赌这条提夫尼项链” “黛拉的戒指,独一无二” “dr家下个季度的首发高定裙” 谢诗月兴奋地参与,扭头问她,“初夏你呢?” 江初夏迎着女孩们看向她的目光,无视系统说的“这个时候你应该参与且去要联系方式。”随后浅笑摇头,“你们玩。” 作者:乱编含量很高的一章。 14.重逢 丽娜像一朵绽放的红玫瑰,抬头挺胸,婀娜多姿地举着酒杯过去。 宋之昱紧皱眉毛,后退半步,说了一句话,口型依稀看得出有“不方便” 丽娜同他说了几句话,直接一口喝完酒,把酒杯放在小圆桌上,扭头回来,笑容明艳,只有胸口的起伏表明她的复杂心情。 谢诗月捏了捏江初夏的手腕,小声嘀咕,“估计是告诉宋之昱打赌的事情了。” 宋之昱朝这边看来,神色冷淡。 该不会以为她也在看他笑话吧? 虽然没参与打赌,但确实当电视剧看了。 江初夏低笑着摇摇头,喝了一口酒,品了品,又喝一口,比起喝过的苦涩无味啤酒,或干涩发苦葡萄酒,这果酒入喉微涩,随之清甜,越喝越上瘾。 以她的酒量应当三杯之内不会醉,但保险起见她只浅浅饮两杯便四处搜寻找人。 江初夏此次宴会的目的很简单——躲避任务、与外公舅舅联络感情。 外公姓苏,苏家专攻奢侈品产业,sohe集团在国际上也是鼎鼎有名,外公家对江初夏的妈妈这个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或许能对江初夏爱屋及乌,成为她往后的助力。 送贺礼时和外公聊过了,她还没和舅舅接触。 只是……她的目光在不远处停留。 她的舅舅苏祁盛在跟纪景行交谈。 纪家世代从政,到纪景行升为市长秘书,他爷爷已然半退休,唯有纪景行的哥哥纪景明没有从政,接手外公家的实体经济产业。 当初约的时候单纯以为是个清纯男大。 男人穿着藏蓝色西装,比高大的舅舅高了半个头,五官轮廓分明,拿着酒杯的手指骨节分明,很修长,在某些时候很灵活,很会拿捏进退。 在这样亮堂的室内,男男女女光鲜亮丽,而她却想起靡乱的场景,江初夏的脸都烧红了,默默喝酒。 “初夏。” 温和儒雅的男声在那边响起。江初夏能察觉到身上多了几道打量的视线。 江初夏望去,是舅舅叫她。 而他身侧的纪景行也看来,眼神波动了一瞬,转而眼含淡笑。 那笑看似平平无奇,在江初夏眼里却饱含深意,她不由想起拒绝接吻后,他边盯着她说“那亲别的地方”,边缓缓朝下的眼神,还有求饶后,对方仍抱着她,半仰头淡笑着狠狠发力。 触电般酥麻了一下,江初夏捏了捏酒杯,拂平一字露肩裙的褶皱,起身走过去。 “初夏,这是纪景行。”舅舅温文尔雅,淡笑着引荐。 “景行,这是我的外甥女江初夏,在A大念大二” “总听盛叔提起,也有过两面之缘,江小姐,幸会。” 纪景行举杯示意,举手投足气定神闲,谈吐不疾不徐。 “纪先生,幸会。”江初夏淡笑颔首,举杯与之共饮,耳垂上的银色吊坠轻轻晃动,折射光芒。 刚举起要喝,忽然身旁一声娇呼,一个女人崴着脚朝纪景行倒,而纪景行迅速后退一步。 江初夏眼疾手快一把抓着她的手臂。 女人扬起笑脸站直,音色甜美轻柔,“对不起,我叫王曼妮,谢谢你帮我,不然我要摔到了” 她惊呼一声,委屈无辜,“……啊你的衣服,加个联系方式吧,我赔钱给你。” 是最近一部热播剧里的女二。 确实比电视上漂亮,事情发生看似很偶然,但江初夏没有错过她眼底的不甘和野心。 江初夏低头看胸口的酒渍,抱胸冷声道:“不用,你走吧。” 眼前女人还站着不动,细白的双手合十鞠躬,“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抬起小脸向纪景行看去,蹙着细眉,眼神无助。 周围也嘈杂起来。 纪景行嗤笑一声,语气冷淡,“王小姐请离开。” 随后一件藏蓝色外套披在江初夏身上,盖住酒渍蔓延到白色礼服的白皙胸口。 这休息室还是进去了。 江初夏心里嘀咕着,在更衣室换好备用黑色礼服出来,坐在皮沙发上脱掉高跟鞋。 不常穿高跟鞋,有点疼,她摸了摸略微红肿的脚后跟,拿出手机,想先撤退了。 给谢诗月发了几条消息,她没回,估计没看手机。 这果酒后劲还挺强,中央空调的冷气供应恒定,但江初夏仍旧有点热,几分头晕,手里还拿着手机,眼皮不由自主闭上休息。 回过神来时,江初夏猛然睁开眼,入眼便是对面单人沙发的纪景行,她的心跳空了一拍。 他正阖眼休息,右手抵扶手,支撑脑袋,袖口隐约可见百达翡丽,疲惫感从眉眼散发,江初夏猜测他近期工作繁忙。 这五官真俊,再重逢也是她的菜,床上功夫也很绝,虽然这人精力太足,后期有些受不了,但是爽啊。 不过,江初夏不敢再睡他,能坐到那个位置的人,手段和心眼都是常人不能想象的,江初夏这人就怕麻烦。 15.躲藏 江初夏暗暗多欣赏几眼,轻手轻脚地穿好高跟鞋站起身拿包,才转身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走了?” 江初夏回头,纪景行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想法,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江初夏语气没有任何旖旎和温柔,冷静礼貌得仿佛两人没有负距离接触过,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男人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点开手机操作了两下,把拨号页放到她面前,声音也很平淡,“加个联系方式吧。” 联系方式给就给了,没什么好拒绝的。 江初夏利落地抬手输入号码。 刚输完,纪景行就拨了电话,江初夏点击挂断,刚走一步,忽然走廊传来后妈王小倩的声音,她在和一个女人说话,“你说初夏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又意识到什么,刻意压低了,只有高跟鞋的声音渐近。 这间休息室在楼层尾巴,摆明是朝这而来。门没有关,显然是纪景行避嫌或出于绅士风度而为。 若被后妈知道她和纪景行共处一室,搞不好回去要同江父吹枕边风,给她安排什么。 想到这里,江初夏的心提起来,吸了一口气,四处观察,思维转速极快。 卫浴不行,她们很可能来用厕所,万一在里面待久就露馅了。 更衣室也不行,如果有女眷要更衣就罪过了。 卧室的门口离得远,走过去经过休息室入口,有暴露风险。 她看向一处。 捡起搁在沙发上的藏蓝色西装外套扔纪景行怀里,抓着他的手腕,绕过沙发,直奔窗帘。 一番动作下来,纪景行没有挣扎和质疑,顺从得让她意外。 本来她自己躲起来便好,不用把纪景行也藏起来,但她思绪流转间,想偷听表明大气温柔的后妈在背后会不会编排她。 窗帘离宽大的落地窗有一定距离,藏人稍有宽裕,她贴着玻璃,细听动静。 后妈王小倩果然进休息室了,叫她儿子去上洗手间。 “嗯?初夏不在休息室吗?” 王小倩慵懒地说话,走动的高跟鞋声音清脆。 另一个女人在皮沙发坐下,发出滋滋的声音,嗓门有些大,“你管她做什么。” 王小倩也跟着坐下,声音细柔,“她也到年纪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那么多青年才俊,不得多为她相看相看。” 江初夏手不自觉握紧,触感温润,还有凸起一点的腕骨,她才反应过来,松开纪景行的手腕,随之听到极轻的笑。 鼻尖萦绕着好闻的木质香调,她偏头看他,视线内,喉结滚了滚。 在这隐秘的一隅,那些不可描述的记忆瞬间如潮水涌来。 昏暗的台灯下,尝试探索时,缓缓地艰难深入,怕弄疼她,皱眉滚动喉结。 食髓知味时,仍抱着溢出泪花想逃的人,汗珠从下颌滑落,顺着滚动的喉结,到块垒分明的腹肌,隐没于胯骨相贴处。 江初夏眼神恍惚了一瞬。 顺着向上,外面高楼的灯火为他的头发丝和侧脸镀上金光,极好的眉眼浸在阴影,垂眼看她,在这样的氛围里,更勾人了,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殊不知女孩神采飞扬,灵动的眼眸,潮红的鹅蛋脸,才是最动人心魂的。 嗓门大的女人还在说话,“表姐,不是有林时谦吗?他们不是青梅竹马,默认一对了吗?” 王小倩仍是轻柔地说话,“那林时谦倒是和她青梅竹马,但是太护着她了,而且万一……要是帮她又争又抢……” 暗暗听着的江初夏气得翻了个白眼。 纪景行捏了捏手指,垂眼看她嘟起的水润唇瓣。 离开休息室,江初夏让纪景行先走,等她出来时,视线掠过会场,宋之昱举杯走向纪景行,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漠如一切尘埃都无所遁形,嘴角扯了扯。 又是这种目下无尘的姿态,江初夏移开视线时顺带翻个白眼,和玩闹的谢诗月打声招呼便疾步离开宴会现场。 公寓电梯远离喧嚣的安静包围她,她扭了扭发酸的脚脖子,走出电梯。 随之愣在原地。 林时谦坐在角落,两个空酒瓶歪扭地倒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半瓶,头靠着门,俊脸绯红,神态安静,像条等主人的无家可归的小狗。 江初夏皱着眉头,进了自家的门,丢掉包包和碍事的鞋子,又出来,站在姿势毫无变化的人面前,叉腰沉思片刻。 俯下身,拍他的脸,“醒醒!” 男人皱紧剑眉,眼皮挣扎着想抬起,又阖上了。 循环反复下来,江初夏没辙了。 不知道他房子密码,只能带回自家。 江初夏把他的胳膊绕过自己的后颈,她才到林时谦肩膀,高大的身躯差点压垮她。 江初夏用了吃奶的力气,一步步移动,才把人扔到沙发上。 江初夏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林时谦,呼呼地喘气,正感叹还是要多锻炼,就听到背后的人嘟囔着什么。 江初夏转过头,靠近听,半路顿住。 “狗系统你该不会给我下套了吧?” “我不会被强制爱吧?!” 16.烂醉 系统举起白旗,“我是好统,不要冤枉我!” 江初夏勉强放过它。 随后看着平躺在沙发上的林时谦。 腿长到超出沙发,但也安分地一动不动,上挑的剑眉平和地待着,眉尾削掉了一点,有点像断眉,不细看难以发现。 浓密的睫毛盖住不羁和张扬,补习时逻辑缜密的学神范消失了,更没了情绪不佳的冷淡。 因为醉酒,皮肤白里透红,冒着点傻气可爱,再加上是她失联在先,她之前的气都半消了。 这人还在嘟嘟囔囔,上嘴唇的唇珠微微下陷,压着下唇,江初夏心念一动,拿手机点击录制,弯腰怼近这张毫无防备的帅脸。 忽然他抬起手,江初夏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机砸他脸上。 原来他只是热,皱着剑眉,修长的手指拉扯衬衫纽扣,但一直解不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江初夏几乎忍不住上手帮忙,他直接手指用力暴出筋骨,一下扯开两叁个纽扣,一件高级衬衣就这样报废了。 江初夏视线不由自主随之下移,高挺的鼻梁,银链下的锁骨,紧实的胸肌,隐隐露出的腹肌。 她忽然回过神来,摇摇头,收起手机,站起身走人。 才刚走一步就被抓着手腕拉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躺在沙发上,而林时谦伏在她身上。 江初夏用力推他胸膛,推不动,便松手。 他的眼神迷离,看着她眼底闪过意外,带着烦闷,带着想念,声音很轻,沙哑磁性,“初夏?” 果酒的后劲强,丝丝麻意上涌,江初夏面若桃花,回了个“嗯?” 没发觉自己声音有多魅惑。 多少通焦急的未接电话,多难耐的整夜等待,被刻意数次无视的苦闷,通通在她无意间的态度消融下,如雪融化般尽数消散。 他再低头靠近她,少见地软了声音:“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灼热的气息轻喷,酒香微醺。 残留的酒精蚕食江初夏的理智,“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向你道歉,是我失联在先……” 身下的人凌乱乌发散落在洁白沙发,水润眼眸专注看他,胸前柔软和胸肌相抵,解释的声音轻灵散发不自知的媚,张张合合的唇,缝隙偶现红润舌尖。 林时谦眼神渐深。 “我当时真的有事才关机,我……”声音消失在炽热的吻里。 林时谦的吻技进步神速,灵活地吸吮柔软的唇瓣、舌头,隔着柔软的丝质礼服揉胸前两团,摸她发烫绯红的软嫩脸蛋。 西装裤胯间突出的硬顶着柔软布料的凹陷,沿着腿缝,摩擦碾压。 江初夏气息紊乱,脑子迷糊,舒服中生出陌生熟悉的燥热。 灼热的大手沿着腿,将裙摆往腰上推,向腿心探,隔着轻薄的内裤碾了碾。 一阵酥麻从下腹往上窜,江初夏发颤,咬了一口。 “嘶,你是猫吗” 林时谦追逐舌尖,声音含糊,又轻又哑。 底下的长指拨开内裤往里探,入手湿滑柔嫩,眼神更黯。 长指陷入,四处作乱,和自慰不同,无法预料下个动作,想躲开过度的探索,会被有力的大手按压,不时爽得她头皮发麻。 江初夏身体软成一摊水,攀着宽背,抓短刺的板寸,眼尾泛红,逸出的音调被悉数吞下。 不知多久,在某一刻忽然筋挛,紧绷脚尖,重重喘息。 唇舌分离,林时谦抵着她的鼻尖,轻喘。 “我们在一起吧。” 没有错过江初夏绯红脸蛋上游移的眼神,林时谦舔了舔虎牙,双眼危险地眯起。 倏地,电话铃声响起。 江初夏使劲把人推开。 林时谦没有挣扎,顺着滚落到柔软的地毯,发出闷哼声,轻轻喘息。 江初夏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是刚加不久的号码,沉默息屏。 她尽力忽视那处显眼的帐篷,“林时谦,你回你屋睡,这沙发太小了,你睡不好的。” 林时谦看着天花板,吊灯下黑眸红血丝鲜明,像慢半拍思考她的建议,又像想理由耍赖。 没等江初夏再说话,他就一个挺腰坐起,和她视线齐平,浓密的睫羽覆盖着灼人的眼神。 江初夏被他起身扬起的风吹了一下,视线聚焦在霎时间靠近的宽厚胸膛,然后就被亲了一口。 而后他说了声“好”站起,摇晃着走出去带上门。 江初夏欲言又止,挠着散乱的头发。 回到自家的林时谦,背靠着门,眼底清明,嘴角微弯。 17.奖励 阳光透过纱帘撒在柔软的大床上。 闹钟声不断,江初夏挣扎起床,记忆回笼,狂抓两把被子,拿出手机,看到条消息。 【林时谦:我去魔都出差几天,不用太想我。】 江初夏回了个句号。 有一条好友申请,名字是JX,应当是纪景行,江初夏装看不见,点击忽略。 富家小姐妹群消息暴涨,江初夏点进滑了两下。 有人拍了宴会上谢晏尘的照片,仍戴银边眼镜,褪下白大褂,一身笔挺西装,和在医院时专业加成的帅不同,是透过屏幕的锐利,拒人千里之外。 风格不一的女孩们像花一样,簇拥高一个头的绿叶,而他的眉眼掩饰不了忍耐和抗拒,看向宴会厅入口的眼里写满了想走。 江初夏笑得发出声。 谢晏尘估计被家里人要去参加晚宴的,谢家专攻医科业,私立医院遍布一线城市,早年完成扩张后加大医学科研力度,然而医学器材造价高昂,这是个无底洞,所以谢家频繁出席宴会,刷脸、拉投资谈合作。 巧在补资料时,江初夏才得知,谢诗月是谢晏尘妹妹,但图里没有谢诗月。 而张乐奎也没有陪同谢晏尘,张家是房地产和酒店业大亨,近年房地产行业不济,张家以敏锐的先见转而主投酒店业,但张乐奎不喜经商,一心向医,不然张乐奎起码能来帮他挡桃花。 江初夏点开朋友圈,随手发了昨晚拍的照片,有美食,有她的满意自拍,和漂亮姐妹们的合照。 刷了一下,被一条朋友圈吸引,是找宋之昱要联系方式的丽娜,姓秦,发了一组自信张扬的御姐风自拍,江初夏顺手点赞,还想评论夸一夸。 “好消息好消息!” 系统打断了她的念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江初夏声音毫无波澜,扔掉手机跳下床,汲起拖鞋进卫浴洗漱。 系统:“……坏消息是之前的支线任务都审核失败,没有奖励。” 江初夏挤出牙膏刷牙,倾身向镜子观察皮肤状态:“好消息是主线任务审核通过,奖励下来了?” 系统:“!是的,现已开启积分商城,任务完成有积分奖励。” “已完成任务「拯救溺水宋之昱」,积分+60” “已完成任务「拯救车祸的谢晏尘」,积分+60” 系统:“开启日常任务——” “与纪景行亲密接触 与林时谦亲密接触 与宋之昱亲密接触 与谢晏尘亲密接触” “已完成任务「与林时谦亲密接触」,+20” 江初夏刷着牙,讨价还价:“纪景行那次亲密接触不算上?” 系统没有察觉,一本正经:“日常任务是昨天才开始的,以前完成的无法计入。” 江初夏吐掉泡沫,认真看系统新增的虚拟面板,尝试用意识点开积分商城,轻松成功。 道具琳琅满目,但能用的不多。 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比如火苗一米长的打火机(5积分),安眠粉(10积分),真话水(20积分)…… 她的视线凝聚在一个道具:珠宝设计大师级教程第一册/第二册/第三册。 视线下滑,服装设计教程同理,还有其他教程,有的贵,有的便宜。 江初夏心底蹭地冒出一颗名为野心的火苗,猛然窜高。但转眼火苗被水泼了一把。 ——积分余额140,一册教程100积分,只够买一册! “这么贵!资本主义的剥削,有没有天理……” 系统:“别急小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大师级课程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啊!” 江初夏控诉:“这是杀熟吧,知道我需要教程,所以比其他道具都贵得多。” 系统:“解释权归总部所有……” 江初夏直接说目的:“便宜点,50。” 系统:“这个没办法呢。” 砍价无望,江初夏兑换珠宝设计大师级教程第一册,关掉面板。 下午去上课江初夏才点开朋友圈,密密麻麻的点赞和评论,林时谦也点了赞,张乐奎发了句“下次带带我” 谦虚会捧场,还用得着她带吗,江初夏弯了下眉毛,回了一句,“下次一定。” 谢诗月侧头看她,“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江初夏摇头看窗外的天,“因为今天天气好吧。” 窗外宋之昱恰好路过,身高外形突出,白衬衫气质出尘,少男少女眼神黏在他身上,还有女生拿着情书拦下他想告白,宋之昱眼神平静,薄唇亲启,冷淡的一句“不好意思”,人就自动让路了。 谢诗月转着笔,“原本宋师兄不是一心学业工作,不近女色吗?但听说宋师兄在找一个女生,他心有所属了?特点是眼睛很好看,穿防晒衣,戴口罩……” 江初夏:……失策了,应该戴个墨镜的。 谢诗月看了她一眼,“话说回来,你平时很喜欢穿防晒衣啊” 江初夏皮笑肉不笑,“太阳太毒,很多人都穿。” 18.露营 p owe nx ue 6 .c om 直到睡前,江初夏才点击设计教程右下角的「立即学习」。 瞬间意识被送进虚拟世界,一位儒雅慈爱的女士站在讲台上,单独为她授课。 老师是平行世界的虚影,审美顶流,眼界宽广,因材施教,教学内容丰富,从珠宝的起源,到材质,搭配,工艺,计算机辅助,都了如指掌,侃侃而谈,期间还能直接拿出教导的实物,变换背景为采矿实地、冰河山川、沙漠等等。 最让江初夏印象深刻的一句是:“用心去体会、感受,融入所思所想、个人阅历,这样你的设计就是最独一无二的。” 江初夏如一块海绵,孜孜不倦地吸收海水。 在梦中学了一晚的珠宝设计,进度一册书的20%,醒来丝毫无虞。 连续几天,江初夏沉浸在学业和珠宝设计,几乎在学校和公寓两点一线,期间上了一节散打课,去了一趟华安医院复检。 露营这天,晴空万里。 草坪宽阔平坦,人烟稀少,湖泊清澈。 西斜的阳光从树林穿过,暖洋洋的。 人不多不少,叁男叁女。 张乐奎作为发起者,介绍互相不认识的人,准确来说是让江初夏和大家认识。 除了谢晏尘,其他人都是张乐奎神外科的同事,有男医生许明晟,女医生王紫晴,女护士梁梦瑶,趁周末好好休息一下。 他们在湖边铺设场地。 张乐奎展开帐篷,对谢晏尘说:“你的房车怎么没开来。” 谢晏尘搭帐篷娴熟,速度快,眨眼就做好了大框架,淡淡道:“送去维修了。 你晚上要睡房车?” 张乐奎指着远处停在马路边的房车,“太远了,错过日出怎么办,所以睡帐篷。” 梁梦瑶放下折迭椅,跑来帮谢晏尘,笑声如银铃。 江初夏在另一边帮忙展开第二个帐篷,看了两眼谢晏尘,他表情平和,动作干净利落,如做精细手术一样流畅漂亮。 站江初夏对面的王紫晴眼睛转了一圈,露出个笑,“你喜欢谢晏尘?”看更多好书就到:m ir en 8.co m 江初夏给她递了个疑惑的眼神,摇了摇头,“没有。” 原本她想试试从谢晏尘身上薅积分,但经过资料恶补,放弃了这个念头。 据说谢晏尘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读书时是跳级狂魔,本硕博连读,年纪轻轻26岁就成为肝胆胰外科副主任医师。 无心情爱的高岭之花,攻略性价比太低。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抬头便看见正主只差两步走到跟前,也不知道听见了没。 背对着的王紫晴笑容明艳,“谢晏尘很受欢迎啊,医学天才就不说了,还是腹腔镜手术最强者,曾连做手术持续26小时,因此有个外号叫……” “体力之王!” 张乐奎走过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手掌拍了拍谢晏尘肩膀。 谢晏尘弯腰捡起帐篷,冲锋衣发出沙沙声,淡淡道:“当初神外张主任做的脑干血管网织母细胞瘤切除术,耗时34小时,他才是体力之王。” 搬折迭桌椅来的许明晟放下东西,声音温润,“情况还是不同的,张主任当时是作为指导医生,辅助主治医师。” 他顶替王紫晴的位置搭帐篷,“而谢医生的都是他主刀,做的有两台是肝胆胰外科的天花板难度手术,胰十二指肠切除术,肯定是谢医生的更难,对精神和体力消耗更大。” 谢晏尘眼神清明,动作语气没有丝毫停顿,“手术无难易,每个手术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任何失误都可能造成患者和患者家庭的灾难,不必总是吹捧这些。” 这话直白得有点伤人了,许明晟固定防风绳的动作有一丝滞涩。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张乐奎就打破了微妙的尴尬,带头鼓掌,“这话说得好,我们学医的要有这种精神,我们更要向晏尘和晟明学习,勤跑步锻炼,劳逸结合,保证做手术体力!” 他漂亮的酒窝在阳光下更耀眼。 梁梦瑶站在一旁眼睛盯着谢晏尘笑,“真的,咱神外护士就有很多晏尘哥的迷妹!” 谢晏尘皱了皱眉,“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把防风绳固定好,就去下一个帐篷。 梁梦瑶跺了跺脚。 而江初夏也在张乐奎后脚去帮忙了。 一切布置好后,有的切西瓜,有的做烧烤,有的炖汤。 江初夏兴致勃勃地翻着烤串,扫了一眼湖边,谢晏尘独自一人垂钓,坐在折迭椅上,纹丝不动。 — 19.弹唱 “这是什么梦中情瓜!没籽,很甜!” 王紫晴眼睛发亮,拿出一块西瓜递到吃烧鸡的梁梦瑶嘴边。 “8424”,江初夏起身,有点冷了,她去拿外套。 为了防火,帐篷离这边有点距离,而女生帐篷在中间,面向湖泊。 她绕着过去,经过湖边垂钓处,张乐奎声音压低,但声声入耳,“真不是故意的大少爷,她硬是要来,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你。” 江初夏无意偷听,快步走过,还是能听到谢晏尘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夜幕降临。 几张折迭椅围着小桌,围炉煮茶,奶香四溢。 帐灯暖光与浩瀚星空相交辉映,几声虫鸣清脆。 吃饱喝足,开启小型音乐会。 座位选择很随机,江初夏原位没动,右手边湖泊一览无余,杏黄色的毛呢外套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乌黑长发散落肩头,像只窝在软椅的叁花猫。 桌子对面坐了谢晏尘,他双手插兜躺进黑色折迭椅,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遮住下巴,侧头看波光粼粼的湖面,镜片折射微弱的光,眼眸清冽,平静如水。 他旁边是站着拉开琴包拉链的张乐奎,笑着说“这周太忙了,难得休息,大家唱几首!” 王紫晴拿毯子挨着张乐奎坐下。 许明晟在江初夏旁边落座,喝果汁,回复手机消息。 原本梁梦瑶挨着江初夏坐,后来不知不觉搬到谢晏尘的旁边,背对湖泊,双手撑脸,披肩半露,肩颈白皙。 (座位如下粗略显示) 王紫晴 张乐奎 谢晏尘 折迭桌折迭桌 梁梦瑶 湖泊 许明晟 江初夏 张乐奎抱着吉他弹唱,深情悦耳。 “小酒窝长睫毛 迷人得无可救药 我放慢了步调……” “不愧是张歌神啊!” “好听好听!” 这首歌家喻户晓,几句之后大家一起跟唱,双手举起随节奏摇晃,气氛十分融洽。 江初夏也大声跟唱,她音色亮,声压强,节奏好,尽管是合唱,也很突出。 忽然她脑海里闪回片段记忆,歌声渐弱。 当时生活一地乱麻,车祸的爸,绝症的妈,勤工俭学的她,没有一天能透口气。 那时有时夜晚与吉他社同学围坐在草坪,一首首弹唱,尽管互相没见过两次面,但音乐中流动纯粹的快乐。 她鼻尖微酸,眼眶发热,浮起一层水雾,好在这昏暗的夜应该能遮掩一切。 现在甚至有点手痒,待会借来弹弹吧,江初夏看着音色绝佳的吉他心想。 抬眼时,刚好错过谢晏尘移开的视线。 弹唱了好几首,张乐奎甩了甩手指,看向江初夏,笑得酒窝微陷,“初夏,看你音准和卡拍都很好,你是会弹的吧。” 江初夏放掉嘴里的吸管,“会一点。” “来,给你,我弹累了”,张乐奎没等她作出反应,站起来一手递出吉他。 江初夏双手接过吉他,感叹这润物细无声的好意,“你人真好。” “害!”张乐奎笑得坦荡,随意地往折迭椅上一靠。 “Heart beats fast Colors and promises……” 低沉的琴声流淌在月光下,江初夏的声音不复清亮,低一度,裹着循序渐进的故事感。 “I have died everyday waiting for you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吉他弹奏方式骤变,右手上下扫弦,感情充沛的歌声和琴音回荡在湖上。 光映照江初夏的脸,明亮莹润的双眼闪烁着细碎的暖光,像沙漠里的一汪清泉。 透过歌看到,有人已等爱人千年。 “会唱的一起!” 江初夏扬起笑脸,明媚漂亮,伤心情歌氛围一扫而空。 张乐奎带头,“Every breath,Every hour has e to this……” 其他人也加入,合唱的歌声多了几分重逢的感动。 谢晏尘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热牛奶。 下半场小演唱会解散了,但摊子没散,张乐奎是个闲不住的,“前天凌晨叁点急诊call我,有个车祸的,检查出脑动脉瘤,沟通时,血管介入急得骂我,很经典的一句,你们猜是什么?” “'说人话'?”许明晟踩了踩脚底的草,回应得心不在焉,余光里是江初夏。 初见已是眼前一亮,她一唱歌更是捕获芳心,许明晟注意到,整晚江初夏都没有对谢晏尘主动,连她自己买来的西瓜都让他送去给钓鱼的谢晏尘,现在人姑娘在仰头找北斗七星,眼波流转,侧脸轮廓线条流畅。 王紫晴接话:“他是不是骂神外'只会开瓢'?” 梁梦瑶侧身面向他们,给江初夏留了个背影,哈哈大笑,“这个我知道,是这句,另一个值班的姐妹告诉我的,那病人还拔了针闹着要出院,说不做手术了,但张医生情绪非常稳定……” 江初夏没插话,手痒忍不住拿起平板开始画画。 星空、草原、帐篷、几个流动的音符…… “初夏,你画得挺好的……可以加……”个vx吗? 许明晟的话还没说完,被梁梦瑶打断了。 梁梦瑶懊恼地拍了一下头,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坐直,扭头看她,声音清脆,“哎,初夏,你有凌晨去过急诊吗?” 江初夏不经意想起那些漫长的夜,心脏抽痛一下,嘴角扯出隐隐嘲讽的笑,语气冷淡,“不是医生护士,凌晨去急诊是什么好事吗?” — 好卡文。引用《小酒窝》by 林俊杰,《 A Thousand Years》by Christina Perri 20.扑倒 梁梦瑶摆摆手,拉起滑落的披肩,神色有些慌张,“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参与……” “没事”,江初夏垂眸继续沉浸画画,不管他人脸色。 张乐奎眼神在江初夏身上凝了一秒,扬起笑,“急诊的日出大家也都看得到,就像科比说他看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咱华国哪个学生早起没看过日出啊。” 说着说着,视野里面无表情画画的人眼神渐暖,他移开了目光。 时间悄然流逝,天光渐黯,已是夜晚十点半。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 张乐奎虽然松弛随性,但处处是医生的细心妥帖,安排收拾一气呵成,催人注意防蚊虫保暖等。 最少话的谢晏尘是执行力最强的,快速利落收好所有,率先回了帐篷。 安全起见,几个男生的帐篷围着女生的两个帐篷。 江初夏是独自睡的。 一切喧嚣都归于寂静,虫鸣声伴人入眠,本是最好的催眠曲,但这夜想起太多,她胸口有些闷,翻来覆去不知多久,竟睡不着。 索性挺腰而起,想出去做一套健身操助眠。 静悄悄地出帐篷,拉好拉链防蚊虫,声音刚落,忽然有预感,听见远处脚踩草丛的沙沙声,江初夏身形一滞。 是小伙伴们睡不着出帐篷,还是小偷出没? 帐篷遮挡,看不见人。 她拿不准,细听踩草声。 可踩草声消失了。 江初夏拿出手机,想问张乐奎,一秒放下,他这周这么累,让他好好休息吧。 她快步绕过帐篷,想去找谢晏尘。 拐弯处,触不及防撞上人,左脚绊右脚,青草打滑,踉跄之下,两人都摔倒在草地上,男人闷哼了一声。 鼻尖是青草的清香和微弱的消毒水味,江初夏卸下了对小偷的防备。 但对谢晏尘而言不是那么好受,他搂着保护江初夏,后背砸在草地上,幸好草地绵软,回过神时头脑空白了一瞬,胸前的柔软紧贴着他,香甜的气味萦绕,温热的呼吸轻喷在他的脖颈,丝丝痒意从胸口蔓延。 这感觉似曾相识,他刚想抓住闪过的思绪,身上的人手忙脚乱的起身。 他的视力很好,能看到她红晕的脸颊和明亮沁人的眼。 系统:“叮!已完成和谢晏尘的亲密接触,+5分” 江初夏有些茫然,尝试性弯腰伸出手,想拉他起来,顺便试一下能不能刷分,可惜他没注意,没给机会,匆匆低头手撑地站起。 江初夏收回手直起身子,无语得直接对系统说,“把这个提示关了,如果有的话,每晚总结播报。” 他一站起来人就比她高了,气氛有些尴尬,江初夏想起正事,四处张望,“我刚刚听见有人踩草丛,是你吗?还是……小偷?” 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气音,像羽毛轻轻拂在耳朵上。 谢晏尘利落回复:“是我,应该不是小偷,没事,你回去睡,锁好拉链锁,我们都在。” 他临时处理助理的信息,干脆出来透气。 江初夏讪笑,声音仍旧压低,以免吵到别人,“我睡不着,要做套健身操活动活动,你先回去睡吧。” 谢晏尘率先迈开长腿走出帐篷区,“走吧。” 江初夏跟上。 江初夏做完扩胸运动,再做体转运动,忽然想起,问前面侧身眼神巡逻的人,“谢医生,上次说好要报答你的,前几天去医院复检你没在,嗯……请你吃饭?” “不……”谢晏尘偏头看她,“什么时候?” “嗯?下次复检的时候?” 月光下的人穿着杏仁色的薄外套,皮肤白到发光,和幽暗的草原形成鲜明的对比,语气隐隐随意,眼神却无辜真诚,像狡黠的狐狸。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逆光隐于黑暗的谢晏尘弯起一点嘴角,“今晚吧。” 21.微妙 江初夏是被兴奋的声音吵醒的。 “快看!日出是不是要来了!” 从帐篷经过的声音渐远。 江初夏拉开睡袋拉链,在防潮垫上摸来摸去,摸到手机。 5:10,离闹钟响只剩5分钟。 天边出现一点光,大家陆陆续续从帐篷出来,搬折迭椅到湖边。 张乐奎最积极,已经懒散地坐好,喝着拿铁,扭头和他们说话,“那边桌上,叁明治、美式、拿铁、牛奶都有,喜欢什么自己拿,没有就再调。” “wow!辛苦了,日出和咖啡最配了!” 梁梦瑶挽起王紫晴的手臂,走向谢晏尘,没给路过的江初夏一个眼神。 江初夏无动于衷,慢悠悠走到张乐奎旁边,盘腿坐在折迭椅上,伸了个懒腰,裹紧毛呢外套,风拂过脸颊和脖颈,有点凉。 张乐奎看着在自己面前睡眼惺忪又随性的人,语气像老友聊天,“不爱喝咖啡?” 江初夏看他一眼,又看天际的渐变暖光,“还没刷牙。” 身边人从喉咙发出爽朗的笑,“哈哈,其实先吃东西再刷牙也是可以的。” 江初夏轻轻点头。 和张乐奎相处总是很轻松,让人想和他交朋友。 转身的谢晏尘,毫不可察地停滞了一下,指尖轻捏马克杯,目光停留在湖边。 张乐奎笑得不只是礼貌,满是真心。 江初夏松弛得和在自家一样,盘腿坐着,微乱的发丝在晨曦里毛茸茸的,认同的点头,侧脸的眼尾弯弯,带着笑意。 而许明晟拉开她另一边的折迭椅坐下,拿着一杯拿铁和牛奶让她选,轻声说话,还拿出手机vx二维码。 谢晏尘记忆力好,瞬间想起,那时她说'谢医生,加个vx吧',他回了一句'不用,我有事先走了' 旁边人喊他“拍张合照”,他摆手拒绝,放下多余的一杯牛奶,朝张乐奎走去。 刚坐下,就听到江初夏清亮的嗓音,“医院那边的重庆小面,我吃过两次了,那陈阿姨人真好!” “那家是真好吃!” 张乐奎轻叹口气,“可惜麻绳专挑细处断,那阿姨也是个苦命人……” 消息提示声响起,还是住院医的肝移植论文问题。 谢晏尘回复完时,声音真切传入他耳朵。 “是啊,以琴为友!” 他掀起眼皮。 江初夏偏头看着张乐奎,光穿进她的笑意盈盈的眼底,看不到一丝作伪。 张乐奎扬起嘴角,“好!有个清吧可以玩吉他,vx上和你约时间。” “来了!日出!” 相比平时的高温,此时空气清凉,微风和煦。恰在这一刻,晨光乍泄,金黄色的光芒洒落世间,为湖水、青草镀上一层金箔。 江初夏拿出手机拍照。 金光流动的湖水,甚至有不可言喻的神性,时间在注视中流逝,心慢慢平静、宁和。 谢晏尘心底生出隐隐的烦躁,喝了一口苦涩的冰美式,细品,迟迟没有回甘。 看完日出就离开,这是约定俗成的。 大家把帐篷拆了,物品收好,依次搬回车上。 最后一趟,江初夏提着折迭椅,走在张乐奎身后,来时坐他的车,返程大抵也是。 忽然她察觉忘了什么,转身。 谢晏尘的目光刚好在她身上,投来一个了然的眼神。 心照不宣地加了vx,为了晚饭。 22.想你 江初夏由张乐奎送回了公寓。 进了自己的地盘,她迅速洗澡,拿出平板继续画灵感泉涌的稿子,中午随便点了外卖。 画完一通,把画稿全扔到新建的围脖账号「夏我一跳」 穿进落地窗的夕阳余晖渐渐黯淡,江初夏从课业里抬头,她不用换装,蓝色v领衬衫搭微喇牛仔裤,也不想化妆,只需换鞋拿手机,一分钟出门。 在车上百无聊赖地点开谢晏尘的聊天框。 上面只有她发的私菜馆地址和时间,以及他回的好。 他的朋友圈叁天可见,背景默认,没有动态,头像是山顶日出,几缕阳光撒在层峦的山顶草原,线条干净,直接,规律,一如他本人。 江初夏到达时,谢晏尘侧站在包厢窗边听电话,眼神身姿放松,黑色衬衫袖口折起几道,手臂线条遒劲,没有戴手表、戒指等任何饰品,是很干净的好看。 见她进来,他几句话就挂断。 她知道,谢晏尘这类技术型精英不爱说废话,索性没有寒暄,直入话题,敲定菜色。 点完菜,服务员离开,包厢陷入沉默。 江初夏如坐针毡,喝了口茶水。 就没吃过这么尴尬的饭。 尽管她对肝胆胰外科有很多好奇的地方,但交浅切忌言深。 沉默超过叁秒,她开口:“乐奎哥很喜欢那家重庆小面啊,谢医生你平时也去那家吗?” 刚好谢晏尘张嘴想说什么,话噎住了。 “我每天在医院食堂吃,要么回家吃阿姨做的,在那只吃过一次。” 江初夏想到张乐奎的积极主动,笑了,“肯定是乐奎哥拉你去的吧,哈哈哈” 谢晏尘扶了扶眼镜,遮住了眼睛,“嗯” 随后江初夏更将话题往张乐奎带,知道不少他的事,比如吃腻医院食堂就去外面苍蝇小馆打牙祭,每天早上一杯冰香草拿铁。 只不过,谢晏尘话越来越少了。 她还有些纳闷,直到菜上来,谢晏尘说“吃饭时说话对胃不好,先吃饭。” 听人劝吃饱饭,江初夏觉得医生说的有道理。 好在菜好大过天,她已经忘记什么叫尴尬了。 气氛如冰雪消融。 电话铃声打破了安宁。 “我接个电话,你先吃”,江初夏示意一下,就离开包厢了。 谢晏尘吃饭的姿势依旧是用餐礼仪的标准,只是下一刻听到声音时停顿了半拍。 她关门没注意,有条缝。 “想你个头!滚滚滚!” “你今晚回?嘻嘻,刚好我有两道题不会!” “怎么还提条件的?” 原来对亲近的人是这样嬉笑怒骂的,但又有不难分辨的撒娇。 他将注意力转到窗外的梨花。 私菜馆大堂。 江初夏看着谢晏尘走去地下停车场的身影,赞扬地点点头。 好在谢晏尘并不是恪守绅士礼仪、世家习俗的贵公子。 说好她请客,所以没有提前买单、抢着买单。也没有硬要送她回家。 她给他贴了个标签——有边界感。 只是,那边那个男的,怎么那么眼熟? 还看了谢晏尘两眼,又看她,随后移开目光。 江初夏眯了眯眼,朝大门走去,距离越近,面容越清晰。 哦,又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宋之昱。 回到家时,天色已暗。 才换完鞋,门铃声响起。 江初夏看了猫眼,开门。 霎时被按到合上的门扉。 满怀的沐浴露清香和荷尔蒙味。 男人躬身,双手撑在门上,视线和她齐平。 眼睛微眯,似笑非笑,舔了舔虎牙。 “叫我滚?” 这个表情其他人做容易油腻,但他长得好,也不刻意散发魅力,反而更多几分野性,帅得清爽。 23.热吻 身后是无处可逃的门,眼前是化作狼狗的人。 似乎最佳解题思路只有哄人。 但…… “滚!” 江初夏说完立马蹲下去,脱离包围圈,跑! 还没等她跑到客厅跑进房间反锁,就被林时谦揽着腰抱回。 身体紧密贴合,体温滚烫,就像交颈而眠的鸳鸯。 她本能地用手使劲掰腰间结实的手臂,就察觉他埋进她颈窝,低声说:“好想你……” 江初夏缓缓松了力道。 早上看日出喝牛奶时,她也有一瞬间想过,如果身旁是林时谦,他会给她准备她喜欢的茶叶蛋、油条、豆浆,会在她冷时,给她温暖的肩膀,或者有体温的外套。 林时谦鼻尖蹭了蹭颈窝的发丝,极轻地呼了口气。 不能太心急,徐徐图之。 他轻轻松开江初夏。 下一秒他头脑一片空白。 刚才还在逃离的人,猝然转身,踮脚靠近。 柔软的唇瓣碰了他的,像是不小心亲了Q弹的果冻,一触及分。 她说了什么? 林时谦的心跳声大到以为听错了。 她好像说:“那我们试试吧,在一起。” 江初夏柳眉微蹙。 怎么人没反应了。 倏地,眼前人眼神一暗,把她推到墙上,俯身靠近,腿从她两腿间挤进,一手揽腰,另一只手托后颈,一个完全无法逃离的姿势。 距离很近,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震动着传至她的身上,脸上的细小绒毛在暖光下清晰可见。 以往总是微扬的恣意眉眼,此刻沉静,看着她的黑眸如深谭不可估量。 语调不复懒散,而是正经,“我来说,我们在一起吧。” 江初夏轻轻点头。 俊脸再度放大,唇瓣相触,掌心按了按她后颈,她启唇,就被攻城略地。 林时谦吻得像头开闸的饿狼,炽烈如热火烹油。 空气中只有舌头翻搅的水渍声和暧昧的低吟。 方才只亲了一下,没啥感觉,现在薄荷香慢慢在她口腔蔓延,有些清凉舒适。 动作间,腿心处牛仔裤和棉裤摩擦,燥热逐步攀升,潮湿感渐渐涌出。 江初夏身体软得只能抱紧他的腰。 不知多久,才给喘息的时间。 唇舌有些发麻,江初夏头偏过一点,立即被察觉,又被扶正下颌,追着一下一下地轻吻,像啄木鸟。 得益于板寸头,林时谦的俊逸五官展露无疑,垂眸亲时,情意从眼睛里跑出来,喘气声和心跳声共舞。 江初夏垂下视线,心念一动,手从他衣摆里伸进,指尖抚过线条分明的腹肌,果然听到吸气声。 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灼灼,颈间的指腹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触感粗粝。 没等她做得更过分,她猝然被单手抱起,吓得圈住他的脖子,像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男人托着她的臀,走进她的领域。 像是某种仪式开始的征兆。 “等下!”江初夏立即打断,“有安全套吗?” 步伐停了,他说:“我买”。 几步到了沙发放下她之后,江初夏像弹簧一样弹起来,“我先去洗澡。” 良久。 江初夏磨蹭着推开浴室门出去,就对上了从电视屏幕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神。 烫人的视线,像沙漠里走了几天几夜的旅人看见水源。 她两手插浴袍的兜,趿拉着拖鞋过去。 刚走到沙发旁边,就被轻巧一拉,扑倒在他身上。 他又开始吻了。 在无尽索求的唇舌里,江初夏有些晃神。 林时谦……是什么接吻狂魔吗? 但从浴袍缝隙伸进去的手将她的想法都揉碎掉。 — 卡文了 24.别咬 相同的沙发,相同的人,不同的姿势。 上次她躺在他身下,醉眼朦胧,半推半就,像颗粉嫩的樱桃,越亲越香甜,小心又过分的每一下探索,都能察觉到身体的震颤,不规律的胸口起伏。 这次她坐在他身上,垂着的眼眸水润如璞玉,他的手只缓缓从浴袍边缘伸入,浓密的睫毛就颤了下,像振翅的小蝴蝶。 林时谦半仰着头亲,手在浴袍里游动,到胸前柔软处,眼神黯了黯,稍微拉开些距离看她。 长发散落肩头,几缕发丝飘逸,粉黛不施的脸上一片红晕,像白里透红的水蜜桃。 “里面什么都不穿?” 他轻轻捏了下,亲久的声音有些沙哑。 江初夏喘着气,“洗完澡不想穿。”她直接低头堵住他张嘴想说的废话。 男人放在后腰的手却直接从上往下,撩开浴袍,沿着臀直达腿心。 江初夏身体一绷,攀紧他的背。 手指的熟悉攻势让她又回到了上次的夜晚,但体位不同显然体验也不同。 某一刻,江初夏身体一酥,又像上次一样咬了林时谦一口。 “嘶,别咬了夏夏” 林时谦声音嘶哑蕴着温柔,底下的手指却是相反的凶猛,江初夏想躲,搭着他的肩起身,却被轻而易举地扣住,反而被拨开胸前的浴袍。 先是濡湿的口舌含吮赤果,而后是轻咬,辅以粗粝的手掌揉捏,快感中夹杂着微微刺痛,江初夏本能地抱紧他的头,短发扎在皮肤有点刺。 漫长的前戏带来的不只是湿滑,还有难以言喻的空虚。 等他戴套的间隙里,江初夏喘着粗气扒着沙发背看角落的画,最边上的一幅,是她之前画的,落日余晖下,海边沙滩卷起离岸流的浪花,有条搁浅的小鱼在使劲游回海里。 她的画功经过练习有了长足的进步,这画颜色有点闷了,用的黄和蓝还可以更亮更通透,二分做得不够到位,空间透视还能更准确。 直到身体被翻转躺平,那处硬物擦过张开的腿缝,陷进去一点,她才被刺激得回神。 林时谦又亲她,像是不容许她有任何分神,掐着她的腰沉沉推进,听到人娇气地喊疼,剑眉紧皱地刹车。 很快无师自通地手往下探,揉她腿间最柔嫩的地方,直到她咬着他的银项链,呼吸越来越急促,水越来越多,才哄骗着进到最深。 沙发还是不太好发挥,林时谦两手轻松把神色迷离的江初夏捞起。 早已关掉的电视黑屏映着交缠的两个人影。 凌乱的长发披散在欲坠不坠的浴袍,只露一点香肩,跨坐在男人身上。 高大的男人衣衫完整,上身黑T,下身灰色棉裤,居家休闲服,垂眸一下一下亲吻女人的锁骨、肩颈,像野狼亲昵地蹭白兔。 如果没有别的动作,会以为只是小情侣小亲小摸而已,然而男人大掌托着臀,配合腰上下挺动,偶尔看向电视屏幕,眼神浓得像滴了墨。 室内只剩下肉体撞击声和呻吟声。 江初夏在混乱的思绪里抽出心神,轻咬他的唇,“别在这里,很难收拾。” 林时谦干脆利落,抱人起身。 姿势的变化太突然,江初夏猛然夹紧他的腰,搂紧他脖子,闭嘴咽下尖叫。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江初夏低头看茶几上她的手机。 “张、乐、奎?” 林时谦嘶哑的嗓音越来越低,尾音有些变调,像是暴雨来临的前兆。 江初夏身体一紧,察觉男人肌肉忽然紧绷,安抚道:“普通朋友,不用管他。” 张乐奎应该是来电跟她确认去清吧的时间。 她发出气音的“嗯?嗯?”,脸颊蹭了蹭他的短发,有点撒娇的意味。 林时谦嘴角微扬,没有再说什么,迈开长腿。 这套房的格局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主卧离沙发有段距离,他走得慢,走两步又像怕人掉下去,抱着颠一颠,江初夏几乎要忍不住唇边逸出的声音。 直到摔到床上,才从慢刀子炖肉的甜蜜折磨变成狂风暴雨的突袭,江初夏没办法再紧闭嘴巴,在疯涌的快感里尖叫呻吟。 他到底有没有醋,她后来还是不知道。 只知道他探索各种姿势,她就像那条搁浅的小鱼,翻来覆去地被潮水拍打在沙滩上,连呻吟喘气都像渴死前的挣扎。 — 又卡文了,不想写太直白的,写完发现含蓄的比直白的卡得多了。 25.出去 次日早晨。 江初夏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嗓音,“起床了。” 她困意重重,像个鹌鹑一样把头埋进枕头里。 林时谦喉咙里闷出几声笑,“再不起,你的课要迟到了。” 江初夏猛然翻身睁眼,就被俯身下来的俊脸亲个正着。 他一触即分,背对窗户,刺眼的阳光爬上挺括的黑色衬衫肩头,更显得身形颀长,银项链从微敞的衣领露出,锁骨边缘有两处暧昧的红痕。 表情难得看出来一点温柔,昨晚像狼一样疯的人仿佛不是他。 江初夏从一大早的美色里回神,挺腰坐起,在男人视线下移时发现胸口清凉,原来浑身光溜溜的! “你出去,出去!”江初夏指着门口,语气霸道。 林时谦勾唇转身出门,懒洋洋地,“都看过了还怕什么。” 回馈他的是一个砸到背上的枕头。 江初夏穿上衣服感到欣慰,全身干爽,也没有被卡车碾过的感觉。 昨晚昏睡的模糊记忆里,林时谦帮她洗澡以及做肌肉按摩了。 有些出乎江初夏意料的是,周二网球课宋之昱没来,网球老师说他不是每节课都来。 不过这于江初夏而言无所谓,她可以对墙练球。 但没想到晚上会在俱乐部里碰见他。 嘉华俱乐部是市中心的顶级俱乐部,在嘉华大厦的顶层50层,会员制,寻常人无法轻易进入,停在楼下的皆是玛拉莎蒂、兰博基尼等豪车,在姹紫千红的夜色里也独具一格。 江初夏由林时谦牵着手,穿过复古的名人照片墙走廊,进了一个大气恢宏的包间。 坐在大圆桌的几个年轻人转头看他们,神色流露出几分意外和惊艳,纷纷站起来。 旁边古典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的男生笑得张扬地站起来,皮夹克在琉璃吊灯下反射皮革光泽。 他搭上林时谦的肩,歪头看江初夏,“初夏妹妹,你被老林骗了吗,怎么看上他了?” 江初夏心里早有准备,这人不出意外的话,是林时谦最好的朋友,李嘉文。 她好整以暇地看向林时谦。 手心被捏了下,就见林时谦撇开李嘉文的手,不紧不慢地说:“羡慕就直说。” 李嘉文不死心,追问细节,“我记得你以前和初夏妹妹也没什么火花啊,怎么在一起的。” 有人也应和他。 “情投意合,问那么多干嘛。” “追初夏的人从这排到了法国,你怎么追到的,我好奇嘛……” 江初夏视线扫了一圈,林时谦开始介绍人,有一个是他的技术大牛师兄,带了女朋友,他女朋友带了朋友。 “我女朋友,江初夏。” 林时谦没有掩饰眼里的笑。 “大家好。” 江初夏落落大方道。 众人就座,简单的交谈声里,一道道菜接踵而至。 晚餐过半。 “是我来晚了。” 来人声音很好辨认,发声位置较低,带点英伦风的低调儒雅腔,显然是宋之昱。 但他本人的神色并不儒雅,江初夏扭头和他目光相接时,他更是一愣,薄唇平直。 江初夏随意点一下头以示礼貌,若无其事地看他们要求宋之昱喝酒赔罪,她在推杯换盏中夹起烤鸭皮。 旁边的林时谦正和宋之昱说话,“大忙人,听说你们宋氏今天拿下了德荣资本的大单,恭喜恭喜。” 还能听到旁边的女孩和另一个女孩窃窃私语,“……他叫什么名字?……” 是林时谦师兄的女朋友带来的朋友,清纯可爱的空气刘海女孩,叫方丽仪。 “初夏,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忽然方丽仪靠近她,声音轻得像风。 江初夏点点头,吞下烤鸭皮。 “刚刚进来的那位,叫什么名字?你认识吗?” 她的声音可爱得让人耳朵软掉。 江初夏顺着看了眼在斜对面也就是林时谦旁边落座的宋之昱。 在对方视线移过来之前,她偏头看方丽仪,女孩脸颊微红,睫毛轻颤。 江初夏凑近她轻声说:“叫宋之昱,是师兄。”她顿了下,“不过有一说一,他……不是很好接触。” “噢噢,谢谢你!” 方丽仪没有被打击到,声音充满活力,时不时偷瞄宋之昱,少女情怀在眼尾流淌。 江初夏无端想起上次宴会宋之昱冷脸拒绝秦丽娜。 她不忍心看飞蛾扑火,但无意插手他人的感情,只能默默继续夹菜吃。 “喜欢吃烤鸭?” 熟悉的气息靠近包围她,压低声音像和她说悄悄话。 江初夏点点头,细品焦脆咸香的烤鸭皮。 “要吃澳龙吗?今天中午空运过来的,鲜甜。” 江初夏眼睛一亮,眼睛找澳龙的位置。 下一刻就被林时谦夹到碗里。 “哟哟~不要伤害单身狗啦!” 坐在宋之昱旁边的李嘉文声音贱兮兮的。 听到他的话,林时谦一个眼风扫过来,“不乐意就把眼睛挖了。” 李嘉文翻了个白眼,扭头和宋之昱说话,“昱哥,他以前真不这样。” 宋之昱扯了扯嘴角,说:“宋阿姨估计要头疼了。” 李嘉文思绪一转,一扭头正好看到踹翻狗粮的一幕。 林时谦单手随意搭在江初夏的椅背,呈环抱姿势,江初夏喝了一口葡萄酒,蹙着柳叶眉,然后林时谦从她手里拿过酒杯,演示品酒叁步骤,看色、闻香、品味。 谁见过这大少爷孔雀开屏啊,平时对谁能有好脸色,今儿个耐心温柔,又照顾又求关注。 李嘉文压低声音,“本来宋阿姨就觉得他不务正业,现在好不容易开始接手集团了,要是宋阿姨知道,那还得了?” 半响没听到人回复,李嘉文看过去。 宋之昱收回目光,晃动酒杯,扯了个笑转移话题,“你们最近游戏新内容策划找投资?” 李嘉文打马虎眼,“害。” 26.难缠 餐后转场去俱乐部酒吧。 玻璃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复古高雅的宽大木质吧台,上方置物柜悬挂几排杯子,在金光闪烁的琉璃灯下折射光芒,每个都标了会员名字,有不少是国内外名人。 酒吧里人不多不少,一行人选了个角落的座位。 这是江初夏第一次来高档酒吧,她环视打量的目光里透着新奇。 酒吧环境典雅,大提琴独奏曲流淌低调优雅的韵律,最亮眼的还是隔着宽大玻璃墙从50层俯瞰的繁华夜景。 这是四人座的卡座,江初夏靠着窗边,挨着林时谦,对面是李嘉文和宋之昱,其他三人在另一个卡座。 江初夏看着夜景,喝了口玛歌,果香丰富,口感柔和,风味优雅,身旁说话声传进耳朵。 他们在聊游戏策划、预期流水等等,主导人是林时谦和李嘉文,宋之昱偶尔回两句,字字珠玑。 “稳赚不赔的事,找别人投资送钱,还不如和你互惠互利。”林时谦口吻戏谑,但没人不信他有这个实力。 宋之昱只淡淡道:“日后看具体方案。” 林时谦极轻地扬眉,碰杯浅饮,话题转到具体策划实现细节,牵起江初夏的纤细手指放在大腿把玩。 宋之昱垂眼看到,酒液从喉咙滑下,仍融不掉隐隐的躁郁,他皱眉解开领口最上方的纽扣。 过了一会儿,江初夏挣脱林时谦的手,凑近他耳边说:“你们继续聊,我要去最好的位置看夜景。” “别走远了,注意安全。” 江初夏找了个靠窗两人座,能让林时谦看到她,同时视野绝佳,几乎270°俯瞰夜景,绚烂迷人,效果震撼。 她拍了几张图,拍了张自拍,从小包里拿出本子和笔,画了两张速写。 一张是样式精美的项链。 还有一张是夜景窗边摇晃酒杯的林时谦,酒吧的暖光和夜景光映衬他的侧脸脸廓,抬眼看过来的眉眼尤为突出。 刚画完抬头就看见林时谦正走来,她翻开新的一页。 原来林时谦是来打声招呼去洗手间。 窗外的高楼大屏滚动显示“xxx嫁给我吧”,烟花绽放,夺目炫彩。 广场人头攒动,红玫瑰和蜡烛摆出一个爱心。 可惜隔了窗,没法听到顺着晚风飘上来的告白。 江初夏心念一动,起手画了个钻戒,环形有风的流动感,点缀晶莹剔透的钻石,还想画一对吊坠,曲线似简约玫瑰。 桌上投下一片阴影,有人坐下来。 “妹妹,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一身西装打扮,容貌中上,头发抓了精神帅气的型。 最突出的还是眼神,如猛虎出笼,隐晦地上下打量她,眼里闪过惊艳。 一种撩妹的势在必得感。 江初夏心里不适,面无表情拒绝,“你认错人了。”她垂眼合上画本,放进小包。 “我叫陈述远,述说的述。”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江初夏快速翻阅回忆,想起在宴会上富婆姐妹们提到过,是世代从政的陈家,烟草局局长的儿子,交通局秘书。 “不认识没关系,加个联系方式吧。” 陈述远语气软化一点,但态度依旧难缠。 江初夏扫视四周,远处宋之昱单手撑着脑袋,后脑勺圆润,似在闭目养神,他前面的座位空着,林时谦还没回。 “不了,谢谢,我男朋友不愿意。” 她站起身想离开。 男人勾唇,不太相信,“抱歉,让你不高兴了。”他站起来,身躯高大,身体微微前倾,一大片影子铺满桌子,压迫感袭来。 江初夏拧眉后退一步。 算了,干脆加vx把他打发了,回头再删掉。 陈述远继续说着,“我赔礼道歉,请你喝珍藏的勃艮第葡萄酒。服务员,帮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渐近,“陈述远,在这也能碰到你。” 江初夏愣住了。 27.热闹 周围的酒吧客人纷纷投来目光。 “帅出天花板了,这是哪位?” “峰哥,看你表情就知道,悄悄告诉我们!” “纪家少主和陈家少主,狭路相逢啊,他们可不对付。” “那个美女是谁?” 不过这些八卦江初夏都没听清。 纪景行一身商务打扮,打了藏红色领带,短发梳脑后打了腊,灯光下轮廓清晰,也露出了美人尖,举手投足扑面而来的从容矜贵,身后的助理规矩地抱文件夹站着。 纪景行方才说:“陈述远,在这也能碰到你。” 陈述远眼底闪过一抹轻蔑,“你也嫌那边无聊?” “还行。”纪景行嘴角浅浅地扬起礼貌的弧度,不咸不淡地朝江初夏颔首,仿佛第一次见,没有以前看她时带钩子的眼神。 江初夏无心留意纪景行的反常,就算注意到也不是很在意。 一层阴霾笼罩在她心头。 她现在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老鼠,跑出嘉华大厦,离陈述远要多远有多远,让他快点忘掉她这号人。 思绪变化不过一瞬,看到走来的熟悉人影,她眼睛一亮。 纪景行眼神微起波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这么热闹,你们在聊什么?” 林时谦闲庭信步地过来,站在江初夏旁边。 宋之昱不知何时也在一步之遥。 陈述远眼珠一转,扬起笑容掩饰:“刚好和纪景行碰到。” 林时谦扬眉淡笑道:“景行哥近来还挺忙的,好久没见了。” 纪景行:“还行,听说你学分提前修完了是吗?” 几人寒暄一番,表面上风平浪静。 江初夏看在眼里,陷入短暂的思考。 她心神一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林时谦的手,靠近他耳边说:“时谦,我想回家了。” 林时谦点头,反握江初夏的手。 触感冰凉,他面色一沉,偏头看江初夏。 足够亲密。还在说话的纪景行眼神暗了暗。 陈述远眼睛微睁,眉尾轻挑。 江初夏拇指摩挲林时谦的手背,听他回应纪景行的话。 忽然外间进来一人,职员打扮,行色匆匆,附在纪景行耳边,口型极快地说了几句话。 “有事先走一步。”纪景行向众人点头示意,扬长而去。 江初夏恍惚间看到他眼神扫过自己。 陈述远看了眼江初夏,勾唇一笑,“下次再见~”随后离场。 林时谦告别众人,牵江初夏的手离开,进了电梯,才缓声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江初夏眼神闪了闪。 说陈述远想追她? 让林时谦提防陈述远,甚至冲冠一怒为红颜? 没必要。 一、他们刚交往,感情尚浅。 二、商不与官斗,不管林家背后靠的政党是哪家。 三、像陈述远这种,估计风流成性,万花丛中过,不会记得路边她这朵,何况方才的表演应该有效。 江初夏什么也没说,“没什么啊。” 林时谦空着的左手渐渐握紧,抬眼,光可鉴人的镜子里,郎才女貌,十指相扣。 陈述远走在名人照片墙长廊,他的助理附耳轻声说:“查到了,是江家小女儿,江初夏。” “还有呢?” “她的后妈……” 时间很快流逝,两天过去,江初夏都不陪林时谦去俱乐部。 理由是学习,常在公寓和学校两点一线。 晚上林时谦回来后,帮江初夏补习,错题就惩罚亲亲,再顺其自然补到床上去。 刚在一起没多久,每天相处时间短,床上就更难缠了。 周五下课后的晚上,江初夏总算出去玩耍了,应张乐奎的邀约去玩吉他。 恰巧林时谦的游戏策划进程在关键节点,要加班加点。 会议室,叮咚声响起。 某员工:“谁的手机,开会需要静音!” 林时谦拿起手机。 某员工:那没事了。 【江初夏:我和诗月去玩啦~】 【林时谦:我去接你。】 【江初夏:不用,你还要加班,我会早点回的!】 【林时谦:地址发我】 【江初夏:地址信息】 清吧地点在华安医院南门对面的繁华商业街里。 江初夏挽着谢诗月走进。 清吧装修走低调奢华的欧式风格,占地面积不大不小,坐了一些客人,女客人居多,有些人安静喝酒,有些人炯炯有神的看着舞台。 28.黑暗 p o1 8a i.c o m 台上鼓手在拉扯电源线,贝斯手调试话筒架,键盘手调整琴谱架,舞台光聚焦在坐着调试吉他的张乐奎。 他褪去医生的职业装束,打扮得有点潮,长指扭动吉他旋钮来调音,很快便扭好,插上电源线,弹了一小段试音,旋律动听,台下霎时响起一阵呼声。 江初夏和谢诗月站在角落静静看着。 一段动听的吉他指弹前奏结束,歌声响起。 “忽然之间 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跟着音乐摇晃挥手的客人很多,坐在收银台的老板呲着大牙。 张乐奎的歌声不像说话时松弛幽默,而是更有磁性,充满沉淀的故事感。 黑鸭舌帽压着碎发,垂眼弹唱,笑眼和酒窝都藏起来了,随着歌声散发浓郁的感伤,一种废墟里残缺的帅。 江初夏眨了眨眼,这好像才是真实的他。 拨弦改为扫弦,鼓声加入,歌曲情感渲染到了极点。 “我明白 太放不开你的爱 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 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江初夏猝不及防和抬眼的张乐奎对上视线。 他的眼神像破碎的玻璃,扎得悲伤从琉璃眼里溢出来。 江初夏心脏紧缩了下,下意识安慰性莞尔一笑。 唱第一句“忽然之间 天昏地暗”时,张乐奎不受控制地想起从前。 那时年幼,父亲临终前眼神涣散地握着他的手,说很爱小乐奎。 高年级校霸们把他堵在墙角,拳打脚踢,抢他的钱,骂他没爹,直到他死命抓着咬一个人,像疯狗一样咬得血液飞溅,才放过他。 母亲连轴做手术,忙到没时间回家,也没空安抚满身伤的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赶上。 抬眼时,角落的那人绽开笑颜,他心脏猛地一跳。 仿佛—— 冗长的黑暗里,她是唯一的光。 一曲结束,江初夏在满场掌声和欢呼声里走近舞台。 张乐奎又恢复成酒窝大帅哥,招呼谢诗月找位置坐。 “老谢等会就来,不过不用管他。初夏,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贝斯手齐河,叫小七”看更多好书就到:2 hait an g.c o m 江初夏在舞台站定,察觉到一直注视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羊毛卷娃娃脸的齐河猛地扭头,耳朵迅速泛红。 张乐奎:“……那是鼓手曹哲,这是……” “对了,不用担心太多,放心弹,老板不是很在意营业额。” 鼓手曹哲体型较壮,五官硬朗,笑着说:“要是没乐奎哥这脸这声音顶着,咱这临时乐队指定要散!没人气!” 张乐奎:“……不会,徐一鹏唱功很牛啊,对了,徐一鹏是这乐队电吉他手加主唱,今天有事没来。” 张乐奎把吉他递给江初夏,“初夏,你唱什么?”,又到舞台侧拿起另外一把吉他调试设备。 江初夏看着用对话和忙碌粉饰一切的张乐奎,暗自思忖,还是唱小甜歌吧。 “《慢慢喜欢你》” 民谣吉他的琴声响起。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骑的单车还有他和她的对谈……” 江初夏声音清幽,唱腔没有炫技,只有歌曲里少女对爱情的憧憬。 “慢慢喜欢你 慢慢地亲密 慢慢聊自己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一进副歌部分,拨弦改为扫弦,鼓声轻拍,贝斯手弹奏,只弹根音,张乐奎吉他扫弦作和音。 一曲接一曲,《明天我要嫁给你》《当你》《只对你有感觉》…… 没有彩排过,但是很合拍,台下观众也在跟唱,间歇时谢诗月的欢呼尤为大声。 快乐的情绪从歌声、琴声、鼓声传递到四肢百骸。 江初夏笑容肆意,比歌声还动人。 曲终,放下吉他。 张乐奎看着某处眼睛瞪圆,从舞台轻巧跳下,“老谢!走走走,去老谢那边。” 江初夏顺着看去,正见谢晏尘移开视线抬脚走进预留好的包厢。 她跟在像蝴蝶一样跑过去的谢诗月后面。 安静的酒吧响起了立体的音响歌声“天天都需要你爱 我的心思由你猜……” 走进包厢带上门。 张乐奎推着齐河挤出一个空位,“让让,初夏,来。” 江初夏过去坐,旁边就是呲着牙的谢诗月,坐谢诗月旁边的谢晏尘半仰头品酒,即便收敛了气质,但举手投足的气场还是不容忽视。 酒吧老板端了几个果盘和花生米过来唠嗑两句离开。 张乐奎提议,“咱们玩个破冰小游戏吧!玩闹钟炸弹。” 鼓手曹哲率先点头:“行啊!没问题!” 其他人也没有反对的。 江初夏看着操作手机设置倒计时60秒的张乐奎,有些好奇。 张乐奎心有所感,抬眼缓声道:“和击鼓传花相似,准备一个倒计时闹钟,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提问题,比如'说出一种食物',并把倒计时闹钟交给他,回答问题的人说出答案,立刻把闹钟传给下一个人,以此类推,闹钟在谁手上响起,谁就输了,要接受惩罚。” — 《忽然之间》《慢慢喜欢你》by莫文蔚。 29.对视 游戏开始。 张乐奎:“说出你最喜欢的水果!” 立刻把手机递给江初夏。 江初夏有点懵,“啊?我喜欢很多水果,说不出最喜欢的,荔枝、西瓜、龙眼、李子……” 张乐奎忍俊不禁,酒窝很亮眼,“那也可以,到下一个人。” 江初夏立即问谢诗月,“说出你……最喜欢的一道菜!” 谢诗月迅速说:“红烧肉!” 随后表情怂贱怂贱的看着谢晏尘。 “上一个跟你表白的人,叫什么名字?!” 手机扔到谢晏尘手上。 座位是u型的,相当于谢晏尘坐在江初夏斜对面。 谢晏尘眉眼压低,呈现无语的表情,一看就是答不出来,倒是把江初夏逗得挽着谢诗月的胳膊笑。 江初夏被谢诗月抓着手击掌,视野里斜对面的齐河和曹哲被感染得嘴巴抽搐着憋笑。 谢晏尘不自觉嘴角微弯,又立马压平,眼神警告谢诗月。 收到威胁的谢诗月笑容瞬间消失,东倒西歪的身体立马坐直,谄媚地说:“这个我问错了!我想问的是:上一个跟你表白的人你拒绝了吗?” 谢晏尘:“拒绝了。” 谢诗月:不要砍我零花钱啊哥!我滴亲哥! 闹钟在贝斯手齐河那里炸了,他从包厢准备的惩罚箱里抽了个纸条。 江初夏有些好奇,齐河这一脸菜色,是抽到了什么啊。 只见齐河冲到门外,做大象转圈做了十个,举起一根手指冲向天花板,大喊:“今晚我最帅!哈!哈!哈!” 声音震慑云霄,尴尬感快把酒吧震碎了,江初夏脚趾抠地。 第二轮问的问题都很常规,闹钟炸弹在曹哲那里响了,他很干脆的做了惩罚,给最近vx聊天的异性打电话告白,说'我喜欢你'。 结果下一个就轮到江初夏手上的闹钟炸了。 她闭着眼睛抽惩罚纸条。 ——和左边的第一个异性对视10秒,如果眨眼或移开视线就算输。 也就是谢晏尘。 一旁的谢诗月咬着唇憋笑,麻溜地往后缩进沙发避免遮挡视线,还嘴欠说了句“你抽到的算好的了,还有升级版十指紧扣10秒对视的。” 江初夏尴尬地笑了下,这都什么事儿啊。 看看而已,没啥。她一秒切换心态,神色自然地侧身看谢晏尘。 昏暗的环境里,微弱冷光打出他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 耳边,大家帮着喊倒计时,“10、9、8……” 银边眼镜有小片反光,倒看不出什么眼神,但是莫名钩人,像深邃的海,把她吸进去。 耳朵屏蔽周围的起哄声,精神集中在不能眨眼,江初夏逐渐察觉口渴,嘴唇有点干,她轻轻舔了下,朱唇水润。 谢晏尘的眼神黯了黯。 “2” “1” 倒计时结束,谢晏尘立即移开视线。 江初夏拿起莫吉托,用吸管喝了一大口。 就听张乐奎笑着说:“换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众人纷纷同意。 张乐奎一转瓶子,瓶口对准了自己。 他闭眼,“我选真心话。” 曹哲拍腿大笑,“哈哈哈哈我来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张乐奎抿了抿嘴,倒了杯啤酒,仰头干了。 “哦~” 众人眼神微妙地起哄。 谢晏尘眼神直看向他。 张乐奎不语,低头转瓶。 中间的游戏过程都不痛不痒。 直到齐河瓶子转到江初夏,江初夏选了真心话。 齐河眼睛闪烁了下,问:“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江初夏放下莫吉托,酒杯磕在玻璃台上发出清脆声响。 “嗯……高、帅、对我好、叁观正、有责任心等等。” 说完她也没管众人反应,直接转酒瓶。 瓶口在谢诗月和谢晏尘之间摇摆几下,停在谢晏尘面前。 谢晏尘选了真心话。 江初夏眯着眼睛思考了下,看向谢诗月。 谢诗月却立马像个鹌鹑一样缩到沙发后面。 江初夏:“……” 江初夏拿起莫吉托:“谢医生,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遇事不决,抄答案。 旁边张乐奎微微起身去拿西瓜,经过江初夏,距离有点近,清新的草木香擦过她的鼻间。 江初夏立即后仰躲避,靠着沙发嘬吸管喝酒,倒有点好奇谢晏尘的回答了。 谢晏尘眼神微妙,俯身转酒瓶,“我喜欢的就是我的理想型。” 江初夏有点意外,在她的刻板印象里,天才的理想型一般都比较具象化。 不过后续她发觉不太对劲,每到谢晏尘,他瓶口十有八九会转到她,但真心话却问得很缓和,诸如“有什么爱好?”,“喜欢吃辣还是不辣?” 不像其他人,尤其是大胆的谢诗月,势必要问得人脸红,比如“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好巧不巧,这回又是谢晏尘转酒瓶,又转到了江初夏。 这回她说:“我选大冒险!” 30.放开 江初夏抽了张惩罚纸条。 看清纸条的字,江初夏瞪大眼睛把纸条扔回去,“我喝酒吧。” “什么惩罚呀?”谢诗月好奇地从沙发上窜出来。 忽然键盘手开门去上厕所,酒吧响起摇滚曲,鼓点响起,大声躁动,声音顺着门缝挤进来,江初夏在谢诗月耳边说话还要加大音量,“呃……亲一位异性!部位不限!” 恰巧酒吧的摇滚乐戛然而止,这句话清晰入耳,包厢安静了。 过了两秒酒吧切了首舒缓的歌,大抵是刚才放错歌了。 江初夏耳根发烫,倒啤酒,酒液注入玻璃杯的声音打破沉默。 张乐奎伸手拿江初夏手上的酒杯,“我来帮你喝。” 可他的手却被推开,“这怎么行,愿赌服输!” 她的手指划过他的掌心,温热,柔软,酥麻感由掌心传至心脏,张乐奎睫毛颤了颤。 齐河说道:“女生喝男生的一半量就行,我们平时也不是不醉不归的。” 其他人也应和。 可江初夏就想不醉不归,难得有熟人在,有林时谦来接,她得试试自己的酒量深浅。 “没事!我想喝,乐奎你帮我转酒瓶吧。” 江初夏半仰头'咕咚咕咚'地喝完一杯啤酒。 玩到后面嗨了,很多人都选大冒险,简单的是找陌生人告白要vx,难的是和在场异性做亲密动作,还好都是有分寸的,男生会主动喝酒,女生也可以拒绝。 几轮下来,谢诗月面色纠结几分,拉着江初夏去洗手间,她要上大号。 江初夏洗完手出来,在走廊靠墙等谢诗月。 视野里出现一双皮鞋,在她眼前停下。 她抬头,瞬间瞳孔紧缩。 熟悉的人,陈述远,领口敞开,猛虎般的眼神快速打量江初夏,轻挑了下眉尾,“Hi~” 眼前女人的打扮很朴素,穿了条小白裙,画淡妆,绝佳的清纯动人,在酒吧更从莺莺燕燕里脱颖而出,何况脸颊泛红,散发天然的欲。 被陌生的侵略性气息包围,江初夏心脏突地一跳,不秒的预感占据全部心神,她垂头假装不认识他,转身就走。 “等等。”刚走就被抓着小臂。 电光石火之间,江初夏遵从练习散打的直觉,迅速侧身拉开半个身位,手腕外翻,向他一压,脱离大手的桎梏。 可才练习防身技巧不久的女性,怎么比得过从小摸爬滚打的成年男性? 眨眼间,她的手腕被抓住了,大手像铁链一样紧紧捆住她。 她猛地抓着他的手用力挣开,可瞬间被抓着另一只手交叉抵在胸前,步步紧逼地推到墙上,瓷砖墙壁的清凉穿透薄薄的布料,越挣扎,皮肤越痛。 她右腿屈膝,猛地抬腿往上一顶。 可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改成单手掌控她两只手,另一只手抱住她突袭的腿。 站位变化,光打在陈述远侧脸,有道细疤飞入鬓角,显得异常狠厉。 姿势暧昧,大手滚烫,淡淡的血腥味在他胸口逸散。 江初夏捏紧拳头,这种被轻松钳制的手无缚鸡之力感,满是不被尊重的耻辱感…… 一股火从心头迅速燃烧,烧成熊熊大火,她眼神凌厉地瞪居高临下的陈述远,“你放开我!” 陈述远顿了顿,忽然弯了眼睛,“加我vx,我就放开你。” 真有人这么不要脸! 江初夏没有被死缠烂打到这个地步的经验,气得涨红了脸,胸口钝痛如刀割,胸腔剧烈起伏,喝了几杯酒还头晕目眩。 转瞬她压下所有情绪,恢复平静状态,语气冰冷:“我有男朋友了,你找别人行吗?!” 经过的一对情侣停步回望,女孩抓着男友的胳膊震惊得张大嘴巴。 陈述远眼神扫过去,锐利得看一具尸体的眼神,情侣连忙转头快步离开。 他快速变脸,无辜地摇摇头,“我只是想和你加个vx,认识一下。” 江初夏翻了个白眼,“行行行,加你,松开我!” 看着气成河豚的人,陈述远轻笑一声放开她的手和腿。 江初夏点开手机操作。 滴的一声。 随后她狠狠擦拭皮肤接触的手腕,拍了拍腿弯的裙摆。 两秒过去,人还在跟前站着没走。 江初夏用无语的死鱼眼盯着他。 陈述远目光在江初夏手腕顿了顿,停留在她手机。 江初夏服气了,找到好友申请啪地点了通过。 “抱歉,下次见~” 陈述远晃了晃手机,勾唇离开,朝酒吧后门出口方向,影子在灯光下逐渐拉长。 神经!江初夏呼了口气,指尖点了下,设置朋友圈不让他看。 本来想质问他是不是跟踪她,但想想没必要问了,他的回答不一定是真话。 平复心情回到包厢坐下,张乐奎靠近她问:“怎么了?” 啊?她掩饰能力有那么差吗? 至少谢诗月就完全看不出来,其他小伙伴们也没注意到她的状态。 江初夏掩饰性弯起嘴角,“没什么,继续玩!” 玩了几轮,又一次由谢晏尘转酒瓶转到她。 江初夏头晕犯困,眼前的谢晏尘出现了重影,她犹豫了下,“真心话吧。” 谢晏尘眼皮微掀,“你……”他顿了一秒,“谢诗月你来问。” 谢诗月:? 谢诗月思绪一转,“初夏,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初夏皱了皱鼻子,抱着谢诗月的胳膊,慢慢阖上眼,“喜欢的人?…嗯……” “初夏,我送……” 张乐奎的未尽之言止在喉咙,神色一沉,冷凝着打开包厢进来的人。 31.吃醋 “初夏,我送……” 张乐奎的未尽之言止在喉咙,神色一沉,冷凝着打开包厢进来的人。 林时谦一身黑色商务装,大步流星,径直走到江初夏身前,弯腰,修长手指捏了捏抱着谢诗月胳膊的软嫩脸蛋。 “怎么喝这么多?” “走了,回家了。” 嗔怪又亲密的语气和动作。 包厢一时鸦雀无声。 江初夏松开谢诗月胳膊,抓住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指,“哦……” 林时谦拧着的眉慢慢松开,一把拉起江初夏,她的身体软得差点站不住,好在被他扶着胳膊。 谢诗月仰着头问:“初夏!初夏!林师兄是你谁啊……安全吗?” 下一秒看到江初夏回应的举动,谢诗月做了个给嘴巴拉链的手势。 江初夏的回复很简单,胡乱点头,脸顺势埋进林时谦的胸膛,手环住他的腰,而被抱的人反手抱紧她。 亲密的依偎,黑白的对比,异常醒目。 齐河的心脏瞬间像气球破了个大洞,风呼呼灌进去,全漏气了。他熄灭掉频繁鼓足勇气想加vx的屏幕。 他的位置就在江初夏斜对面,一切尽收眼底。 原来高富帅不一定是张乐奎这种松弛风趣的,也不一定是谢晏尘这种书香世家满是书卷气的。 而是浑然天成的贵公子范,言谈举止无一不和普通人有云泥之别,利落的褐色板寸和上扬的眼尾满是坦荡的张扬,扫过来的眼神像看穿了他的心思。 齐河后知后觉生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羞耻感,耳朵迅速通红,鼓着娃娃脸移开视线。 却看见以往左右逢源的张乐奎若有所思,总陷进去的酒窝位置非常平滑,成冷脸帅哥了。 齐河又移动视线,一旁的谢晏尘一味垂眸喝啤酒,笼罩在黑暗里,仿佛世界喧嚣与他无关。 在齐河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却看见林时谦视线扫过,定在张乐奎身上,表情似笑非笑,他说:“你是……张乐奎?” 他怀里的人瞬间抬头,小脸泛红,头发微乱,慌忙眨巴眼睛解释,“是……是啊!这里的都是我朋友。” 然而林时谦脸更黑了,转眼又笑着和张乐奎握手,“你好。” 又像才注意到谢晏尘,“晏尘哥,好久不见。” “大家好,我是林时谦,是江初夏男朋友,先告辞。”随后林时谦颔首示意,揽着江初夏的腰离开。 路途的酒吧客人纷纷让路。 江初夏被揽着走到门口,就被微凉晚风吹得打了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林时谦的车停在门口再往前点。 她跟随林时谦走,前面就是金碧辉煌的凯乐大酒店,一行官员做派的人拥簇着一人从大堂走出。 走在最前方的纪景行步履匆匆,衣摆随风扬起,眉宇间压抑着怒色,落后一步的地中海官员小碎步跟着,搓手听训。 晚风把纪景行的话吹过来。 “容县山林火灾早就有预警!这事要是没办好,我看你乌纱帽是不想戴了!” “小王,清水山庄的事你盯紧,催一催。” 江初夏竖起耳朵。 清水山庄?这是后妈王小倩偶尔去的而且参股的山庄,出什么事了? 纪景行停在原地接电话,他的声音稳定中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要尽快!人命关天!” 江初夏忽然想到死缠烂打的陈述远,心底不由得产生一个不成熟的计划,又摇头挥散。 她被体贴周到地服务,开门,护头,送进副驾驶。 才坐好,唇被柔软地一碰,她气笑了:“少亲一次会死啊,林哥哥”,林时谦却笑着退离,关门绕去驾驶位。 江初夏不自觉嘴角上扬。 随意地看那边,就看到纪景行面色不虞地看着这边,她眨了眨眼,人又没看这边了。 “这是反光玻璃吗?” 江初夏问。 “是。” 她没时间再想什么多余的,林时谦帮她系安全带又来啃她。 亲久了不容易呼吸,江初夏头晕,不愿意,推他好几回。 公寓离清吧不远,江初夏睡着不知多久,半梦半醒间,睁眼自己就被公主抱着,轻轻“滴”地一声,智能锁开锁。 她蹭了蹭胸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轻轻的笑声传进耳朵,贴着的胸腔震动。 32.哥哥 闭着眼睛都能感知到被抱去浴室的方向,江初夏混沌的脑子想起自己还没卸妆,但她已经困得不想动弹了。 江初夏挠了挠林时谦后背,“帮我卸妆。” 林时谦:“怎么卸?你教我。” 江初夏被平稳地放倒在床上。 她舒服地躺着,头晕感减轻了,闭着眼睛指导,“先拿两片化妆棉,倒点眼唇卸妆液,敷在我的眼睛上。” “轻轻的擦拭,然后再把化妆棉反过来,擦嘴唇,轻轻的。” “很好,涂卸妆乳液在我脸上,轻轻地揉……” 林时谦的动作很轻柔舒服,回应的声音也很舒缓,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次日清晨。 她是被腿心的异样弄醒的。 被舔的感觉传达至她大脑时,她甚至在想:是在做美梦吗?这人的服务意识还挺到位的。 突然,那点突起被嘬吸一口,苏爽感从小腹传到天灵盖。 江初夏猛然抓紧床单,睁眼,垂下视线,入目是白色床单,腿间处的被单鼓起一团。 忽然他的服务加上了手指,指腹粗茧在最柔嫩的地方灵活蹂躏,口舌含吮的咂吃水声暧昧。 江初夏爽得曲起腿,夹腿间的头,短刺的头发扎得大腿内侧皮肤有点疼。 闭上眼睛,随着他的动作却忍不住嘤咛。 可能得益于他之前的探索,很快,江初夏就紧紧抓着床单,大腿颤抖。 江初夏松开手,平缓急促的呼吸。 舔舐的水声停了。 床单摩擦的窸窸窣窣声越来越近。 枕头侧凹陷下去,淡淡的腥甜味靠近,江初夏猛然偏头躲开他的唇。 “哼,自己的味道都嫌弃。” 林时谦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戏谑。 “是啊,咋地?” 江初夏睁开眼睛扬起下巴。 林时谦用鼻尖蹭了蹭她的下巴,终归是没亲她,下床离开。 江初夏一摸身体,有些无言以对,这人可真会给自己谋福利,昨晚给她洗澡换了睡裙,里面什么也没穿。 她闭上眼睛继续缓冲余韵。 过了几分钟,人又扑上她的床。 唇舌交缠,薄荷香四溢。 江初夏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主动含了下他的舌尖。 可给他激动住了,大肆地吞噬口舌,翻开被单就乱摸。 睡裙被撩到胯间,长指又在腿间撩拨她,可是撩了半天却隔靴挠痒,麻痒感和空虚感袭来,江初夏喘着气有点郁闷,“你干嘛?” 随后听到他问:“昨晚的事,不和我解释解释?” 江初夏轻咬了他的唇,捧着他的脸,缓声道:“你有朋友,会去聚餐去俱乐部,我也有朋友,弹吉他玩游戏,这是很正常的。” “我朋友都是男的!“林时谦控诉,”而且我不想看见你们走那么近。” 他的声音有点委屈,剑眉耷拉压着眼皮,表情显得无辜。 江初夏怀疑有装的成分。 江初夏沉默着思忖怎么回应。 底下的手指忽然又开始乱戳,江初夏呼吸一滞,“啧!别动,说正经的!” 他安分了。 江初夏看着他的眼睛,满眼诚恳,“我喜欢弹吉他,所以去那里和他们一起玩,对他们完全没别的心思啊,我最喜欢你了!林哥哥!” 眼前撑出一点距离的人忽然笑了,阳光下的虎牙和笑容更显帅气。 “去掉林字,再叫一遍。” “嗯……哥哥” 江初夏红了脸,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什么?没听见,大点声。”林时谦伏下身体,压低声音。 “哥哥!” 这很大一声,旖旎的氛围一下没了,林时谦咬牙切齿。 江初夏幸灾乐祸地捂嘴笑。 忽然他长臂一展,越过江初夏的头,在床头柜拿东西。 江初夏看不见,但福至心灵,无奈地捂脸。 “哼哼,怕了吗?”林时谦威胁道。 是非常细致的推进。 细弱密集的快感,抵不过满胀感和空虚感。 江初夏抿着嘴呼吸。 “不叫吗?” 忽然又抽出,留了一段。 江初夏张嘴大口呼吸,抬起头亲了他一口。 “叫哥哥,宝贝……” 他的声音难得温柔,又带着少年气,在这特殊场景,无限放大苏感。 江初夏耳朵都颤了颤。 “哥哥……” 啊啊受不了撒娇的声音了! 倏地,江初夏瞬间绷紧脚尖,太突然了,插到底了。 还没缓过来,腰下塞进一个枕头,她被把着腰快速抽插,鼻尖全是甜腻的气息。 间夹长指揉捏最致命的那个小肉芽,频率极高的肉体撞击声盖过了水渍声和喘息声。 她的羞耻感全抛到了脑后。 但她找到了让林时谦缴械投降的密钥,即在他忍耐的巅峰主动甜甜地叫“哥哥”。 奇招有妙效,但原本的洪涝霎时成漫天海啸,刺激感到了极点。 33.真辣 江初夏侧躺着等林时谦戴新的安全套,脑海里莫名浮现纪景行。 他们两个的情事风格有相似之处,都有骨子里的狼性。 不同的是,床上的纪景行话比较少,不像林时谦会说情话;纪景行更绅士,提前问能不能接吻,被拒绝了也不会强吻,不像林时谦是个接吻狂魔; 纪景行手指服务没林时谦舒服,可能是林时谦打球练散打比较多,手更灵活,指腹茧子更粗粝;纪景行给她舔更像是为了让她放松,而林时谦给她舔是真爱舔。 但纪景行的样貌是真天菜级别,时光重来她也愿意再睡他一次。 她迷迷蒙蒙地胡乱对比,猛然被林时谦舔咬一口乳肉,似在惩罚她的分神。 结束时江初夏身体都软成一滩泥了,被抱去洗澡。 江初夏背倚靠瓷砖墙壁,攀着林时谦单腿站着,一条腿由林时谦托着分开。 这人原本帮她洗得好好的,清洗腿心时又暗搓搓撩她。 江初夏指甲嵌进他的背,呼吸不稳,嗓音沙哑,“别弄了……不行了……” 林时谦:“那我怎么办……” 江初夏抬头看他表情。 天哪,狼狗变奶狗。 如果又往里加一根的长指拿出去会更有说服力。 江初夏声音有气无力,“如果你想晚上睡沙发的话,那你可以继续。” 一整个忙得早餐都没吃,午餐叫了外卖解决。 下午时分,一个在家办公,一个学习补习。 忙碌了许久,饥肠辘辘的江初夏放下画笔,目光停在屏幕上刚画完的一整套珠宝。 昨天张乐奎舞台上弹唱的那个眼神印象实在深刻,结合歌曲背景故事,给了她很多灵感。 暗色、破碎、神秘,充满故事感,后半段歌又隐隐有生的希望。 以黑色和深邃的深蓝色为基调,融合柔水的线条设计。 整套珠宝诠释了两个词——低调、奢华。 她将视线从漂亮的珠宝上移开,远眺窗外,夕阳的余晖像番茄鸡蛋汤,又像火锅汤底,怪馋的。 于是她拽着林时谦出门。 公寓的住户本来就不多,此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俩,江初夏怼着电梯的镜子,掀开长发,露出锁骨周围星星点点的红痕,“林时谦,你这样办事,看来是真的想睡沙发了。” 林时谦背后环抱江初夏,埋进她的肩,“下次会注意的。” 眨眼电梯到了地下车库,江初夏耍着小性子快步走。 任林时谦低头一路哄“我错了”,“你咬我消消气”也不管,这人就是得寸进尺,得给他长长记性。 但是坐上副驾驶,侧过头系安全带时,看到隔壁车里的人,她等美食的好心情像轮胎漏气,慢慢瘪了。 那正是林时谦的母亲林有慧,上次宴会见面,那时林有慧待她温和慈爱,现在嘴角勾着礼貌的弧度,眼里却毫无笑意。 “咔哒”一声,安全带系上。林有慧给她指了一下手机,车窗就升上去了。 身边林时谦说着,“走咯,吃好吃的,消消气。” 江初夏“嗯”了一声,低头看手机。 收到一条短信,【小夏,好久没一起聊聊天了,今晚九点,兰竹会所见,好吗?】 江初夏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最后还是通通删掉了,回了个字【好】 江初夏不太会掩饰心情,只能装睡。 从下车到火锅店,一路上她都只有只言片语。 鸳鸯锅底烧开后,只一味地在辣锅涮肉片,尽管她爱吃辣,但这辣椒辣得她眼泪直流。 坐她对面的林时谦给她递纸巾,“还在生气吗?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江初夏拿纸巾擦眼泪,擤鼻涕,伸舌头扇风,“我没生气啊,这是真的辣。” 林时谦:“那吃不辣的吧。” 他在番茄汤底下了几片肉。 江初夏:“不用,我爱吃辣!” 她有点后悔了,如果这是分手饭,那真的是有点不太体面了。 因为林时谦不吃辣,只有她一个人又流泪又擤鼻涕的,桌上一堆纸巾。 但林时谦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完纸巾拿解辣酸奶,眼神时不时在她脸上探究,好像要看出个洞来。 管他呢! 江初夏叫了路过的服务员,指着辣锅,“麻烦帮我加水,这辣锅太辣了。” 粮食无罪,先吃再说。 吃完饭,江初夏把林时谦赶走了,“我找谢诗月逛街,你先回去吧!” 林时谦:“我陪你逛。” 江初夏:“不用,我们约好了。” 看林时谦坐电梯离开,江初夏便出发去兰竹会所。 包间门一开,古色古香的气韵扑面而来,敞开的窗户外面是景色宜人的河景。 林有慧独自坐在两人桌的位置,见她进来,微微颔首。 服务员写好饮品退出去关上门。 34.分手 一落座,果然又是一番寒暄,诸如在学校感觉怎么样,生活一切都好吧。 江初夏礼貌微笑地回复。 林有慧优雅地喝了口银耳莲子羹,汤匙轻轻放在瓷碟上,发出细小的清脆声响,淡淡道:“小夏,你毕业以后是什么打算呢?” 江初夏皱眉,对这种窥探隐私的行为生出排斥感,“林阿姨,您有话不妨直说。” 林有慧像没看到她皱眉一样,微微一笑,“其实慧姨很喜欢你,毕竟我和你妈妈感情真的很好。” 林有慧眼神温和又蕴含锐利,话语温和中带着强势的压迫感。 江初夏垂眸掩饰眼里的情绪。豪门的人都这么喜欢打感情牌吗?尽搞这些弯弯绕绕,为什么不能干脆直接一点。 林有慧继续说:“慧姨很心疼你,在江家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吧,王小倩对你还好吗……” 江初夏静静听着,时不时礼貌回应。 吃辣太猛真的对肠胃不好,她肚子隐隐作痛了。 终于,林有慧讲到了重点,表情有些不忍,“虽然你和时谦感情很好,但是慧姨不得不站出来做个坏人。” “小夏你很好,但时谦不是你的良配。” 林有慧静静等江初夏反应。 江初夏:“您继续说。” 林有慧:“时谦整天不务正业,他给不了你幸福,小夏。” 江初夏:“什么不务正业?他已经很优秀了。” 林有慧移开视线看窗外河景,轻轻叹了口气。 江初夏不禁稍微打量林有慧,年近六十的女人姿态优雅,皮肤保养得很好,但眼尾有皱纹了,发根长出没来得及染的白发,身形消瘦,瘦得眼眶有些凹进去了,可能身体不适,在皱眉轻柔按压右上腹。 江初夏霎时间想起,林家是林有慧当家,林时谦的父亲是赘婿,出轨被离婚了,林有慧现在是精力不济,想让儿子全面继承家产吗? 说林时谦不务正业,实际上,是想要林时谦放下爱情,以事业为重吗? 说江家委屈江初夏以及后妈王小倩对江初夏不好,是暗指江初夏家庭复杂,不能给林时谦事业带来助力,反而成为拖累? 但,江家和林家不是联系紧密吗?还是说,林有慧有意给林时谦联姻? 肚子越来越痛了,像千万只虫四处乱蹿啃咬她的肠胃。 江初夏直截了当:“我明白了。”她颔首示意,“慧姨,我有事,先走一步。” 江初夏出来直奔卫生间,解决完叁急后,在服务员的引导下离开会所。 出了门口她有点迷茫。 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打车回去,回到家一开门就被林时谦抱着亲,然后聊逛街遇到的趣事。 会所旁边有条路,循着路一眼就能看到怀清河,她漫步过去。 盏盏路灯沿着蜿蜒的长河伫立,形成一望无际的星河,河边一排柳树郁郁葱葱,叁叁两两的行人在小路悠闲散步,好不惬意。 江初夏坐在一张空的长木椅上,呆呆看风景,看微风吹皱一池河水,柳枝袅袅婷婷。 夜晚的风清凉得像盛夏在清澈小溪里泡水,比燥热的白天舒适太多了。 电话铃声响了。 江初夏垂头看,然后接了。 手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磁性声音,“逛完了吗?夏夏,我去接你。” 江初夏嘴巴张了张,没说出口。 林时谦:“还在生气吗?” 林时谦:“嗯?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今晚我听你的,宝贝……” 江初夏看到那边温馨的路灯下,一对好看的情侣温情的拥吻。 “林时谦。” 江初夏的声音很平静。 “嗯?” “我们分手吧。” 她没有挂断电话,她觉得她应该说一个分手理由。 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能感受清风吹拂发丝,电话那头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过了一会儿,那头出声了。 “你是开玩笑的吧。” “不要开玩笑了,这个不好笑。” 江初夏低头,扣木椅边缘,“真的。对不起。” 她挂断了电话。 然后往后一躺,靠在木椅上,静静地吹风。 坐了十几分钟,一直都没有电话再进来。 原来还是会有失落感的。 35.理由 江初夏去学校附近的西宁酒店开房,洗漱完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打开手机,没有未接电话和信息。 “叮,已完成任务「与林时谦亲密接触」,+30。” 江初夏打开透明面板,原来积分已经攒到170了,她兑换了珠宝教程第二册。 江初夏悄悄回了公寓,门口没有人。 开门进去,也没有人。 她收拾了简单的换洗衣物,把必要的东西打包好,叫了搬家公司送去酒店。 一整个过程,隔壁都大门紧闭。 到了酒店江初夏才想起来,忘记改公寓密码了。 她折返回去。 一到门口就着手改密码,可是一上手就懵了,没有说明书啊。 她找物业,问到改密码的流程,在那一点点按按钮,滴滴的响。 忽然一片阴影笼罩她,江初夏心里一惊,猛然曲手往后用力肘击,转身出直拳。 那人闪避很快,而且她很快就认出来了,卸了要出的招。 眨眼间她就被按着两只手压在门上。 熟悉的气息和体温全然包围了她,时间静止了一秒。 她动了动手腕,想挣脱,一瞬间他低头吻下来。 是凶猛异常的吻,毫无章法的,无情地在她口腔里肆虐横行,像月圆之夜狂躁的狼王。 凶得江初夏几乎无法呼吸,舌尖被咬了一下,瞬间刺痛,血腥味蔓延,是铁锈味和咸甜味。 江初夏瞬间飙了生理性泪水,视线里水雾弥漫。 吻转眼变得温柔,含吮她的舌尖,似在小心翼翼的安抚。 短刺的胡茬有点扎得她皮肤生疼。 江初夏用力挣脱,推开了他。 她看着地面,尽力平稳呼吸,“你别这样。我们已经分手了。” 半响。 “为什么?”他嗓音沙哑,“给我一个理由。” 江初夏嘴张了张,“之前我说试试,现在试用期结束了。” 林时谦最后只留下一句,“我走了,你住公寓吧。” 他去了嘉华大厦。 夜晚心情美美的李嘉文到酒吧时,看到的就是林时谦坐在面对全景落地窗的吧台,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落魄喝酒模样。 “兄弟,你终于被甩了啊!” “滚。” “哎,不是你叫我来喝酒的吗?那我可走了啊。” 给李嘉文的是一个毫无感情又隐隐破碎的眼神。 哎,就算落魄了,也是破碎感文艺大帅哥,女娲太偏心了。 李嘉文摇摇头,“有什么伤心事不能喝酒解决?一杯不够,那就两杯!” 喝了不知多久,吧台又多了一个人。 李嘉文:“昱哥,你今天不加班?” 宋之昱:“有个招商会在这边。他怎么了?” 李嘉文:“看不出来?被甩了。” 刚说完,李嘉文就收获了一个暴栗。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电话未接通声音频繁响起,李嘉文也烦了,直接按挂断,“别打了大少爷,你被拉黑了。” “你手机借我。” 宋之昱刚发完信息,手机就被醉鬼顺走了。 宋之昱没有阻止,举杯品酒,垂眼看着醉鬼流畅的打开拨号页,快速准确、毫无滞涩地按数字,仿佛记了千万遍。 嘟一声响,电话接通了。 “喂?” 声音从手机听筒传出,没开外放,但听得到微弱的声音。 “你好?”清淡的,带着不自知的一丝甜。 过了一会儿,没人说话,电话在那边挂断了。 夜已深,李嘉文没喝多少,为了照顾醉鬼。 他告别宋之昱,扶着醉鬼出酒吧,要送去房间。 进了电梯,又有两个人进来,站他旁边。 “景行哥。”李嘉文安分地叫人,把往下滑的林时谦扶稳了。 电梯镜子里,纪景行点了点头,眼神滑过他,落在林时谦闭着眼睛醉气氤氲的脸上。 李嘉文抿了抿唇,还是开口了,“景行哥,麻烦不要告诉林阿姨。” 电梯里响起轻笑声,“时谦怎么了。” 李嘉文看着镜子,视线从没有反应的林时谦,转到纪景行貌比潘安的脸,清咳了声,“就是一起喝酒喝醉了。” 36.玩弄(加更) 电梯很快停了,纪景行颔首,带着助理王启明离开。 一路上,王启明快速汇报工作,直到抵达房门,“二十分钟后,张总到达酒店,您辛苦了,好好休息,我晚点及时提醒您。” 纪景行的话止住了王启明离开的脚步,“南河大悦汇的申报进展如何?” 王启明快速回复:“还卡在规划局那里,驳回关键是商圈建设的规划问题。” 纪景行:“苏家的宴会什么时候?” 王启明:“是下周二晚上。” 纪景行:“这个加进行程里,宴会主题是?” 王启明:“主题是苏家孙女周岁宴。我会重新安排行程。” “舅舅,你说小表妹什么?” “她满一岁了!要办周岁宴了。” 江初夏看着桌上的日历,原本下周二晚上她要坐高铁去D市海边过国庆节的。 “好,我会去的!” 江初夏立马把电话挂到后台和舅舅聊天,打开抢票软件——改签。 好在商务座还有票,不然如果没票,坐网约车过去不知道要堵多少个小时。 宴会当天,江初夏打扮得很低调,低盘发公主头,穿黑色抹胸裙,几朵粉玫瑰点缀在裙摆,尽显清纯优雅风,垂坠在胸前的银项链增添几分恰到好处的冷艳奢华。 她肚子都没垫就赶到宴会,就是为了快点送完礼躲起来,免得遇到乌七八糟的。 不巧的是,送礼逗完小表妹,和舅舅寒暄几句后,一回眸就看到宴会厅门口,林时谦挽着林有慧进来,身姿挺拔。 江初夏告别舅舅,一个转身,躲进了阳台。 阳台布置成小花园,有几棵高的绿植,能有效阻挡视线。 一阵烟味飘来,虽然不难闻,但江初夏立马捂了鼻子,她可不想吸二手烟。 顺着看过去,撞上宋之昱的眼睛。 他手肘随意搭在栏杆上,伸手取出嘴里的烟,眼神冷淡地移开,看暮色树景。 看见就来气。 江初夏拨掉遮挡视线的绿植叶子,冷着脸说:“要么别抽,要么去那边抽,这里是风口。” 男人正准备碾烟头,听了这句话,力道加重了一分,烟头碎成一团絮。 他没回头,冷沉的声音飘进江初夏耳朵,“你为什么躲林时谦?” 不是,关他什么事? 江初夏音调提高了两分,“你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宽。” 他的声音有点莫名:“海边是有房产,偶尔住。” 江初夏快被无语笑了,又见他扭过头,眼神和声音多了两分认真。 “你要是和他谈,就好好谈,不要玩弄他的感情。” 江初夏咬牙,真想拿他当沙袋,练散打。 忽然,她抓住了话语中潜藏的深意。 之前很多次宋之昱都在她的全世界路过,每次都是一脸不爽。 宴会那次她和纪景行从休息室出来,宋之昱可能看见了。 和谢晏尘在私房菜吃饭那次,也碰见宋之昱了。 该不会他认为她,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大清来的吗?! 宋之昱看她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心里划过怪异的情绪。 她是认真谈的? 如果是,那应该为林时谦高兴。 但为什么他会有一种……怅然的情绪。 忽然江初夏收起表情,优雅地从暗处朝他走来,高跟鞋一步一步,发出笃笃声,光打在她瓷玉般的侧脸,她的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你这么气,因为谈的不是你吗?” 明明声音尽是嘲讽,但他却听出了蛊惑感,好像聊斋里风情万种的狐狸问他:“想和我谈吗?” 他像躲一样移开视线,“呵,别这么自恋。” 忽然,细藕胳膊一下搭在栏杆上,她侧过脸正面看他,光划过盘发漂亮的脸,点亮眼里蕴含的冰水。 她说:“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感情的事没那么简单,不要对别人的感情指指点点!” 好像什么鼓一下敲打他的心脏,声音悠长。 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她眼睛。 这熟悉的感觉,和那天海边落日,一模一样。 37.怀里 江初夏看这人失神的表情,明白自己对牛弹琴了。 她失去了骂人,哦不,对峙的欲望。 江初夏转身离开。 她站在阳台口,不动声色的四处搜寻林时谦的身影。 倒是看到了不少熟人,纪景行、谢晏尘、谢诗月,甚至还看到张乐奎。 今儿个怎么这么人齐。 没有找到林时谦,她松了口气。 可是下一刻她惊得吸气。 熟悉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一个旋身把她拉进一旁的走廊。 被抵在墙上吻的那一刻,她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 居然灯下黑了。 这个角落是视野死角,不走近很难发现。 林时谦控制她这身板,易如反掌,何况她不想闹出什么动静。 因此她没有挣扎,唯一的反抗是紧闭嘴唇。 被含吮着唇,她移动目光,正和站在阳台口的宋之昱对上视线。 他的表情比刚才更暗了几分。 他到底在不爽什么? 人家分手他不开心,和好也不开心。 身前的人终于察觉她的态度,退开了唇。 把她拉进休息室。 江初夏一进门就甩开他的手,贴着门边靠墙。 林时谦关上门慢慢走近她,躬身平视。 他把胡茬都剃了,又恢复得干净清爽,项链收进衬衫里,纽扣也打得一丝不苟,但眼底红血丝仍然鲜明。 “我不接受那个分手理由,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江初夏心里叹了口气。 “对不起。” 林时谦弯起嘴角,眼眸却闪烁水光,张嘴想说什么,倏然电话铃声打断了他。 他拿出手机按了挂断,动作很大,发出声音。 “我……” 电话铃声又响了。 江初夏说:“你接电话吧,可能是急事。” 只见林时谦接了电话,瞳孔骤缩,深深地看着她,像是把她刻在骨子里。 他如狂风过境一般离开。 谢晏尘也在接电话,眼神划过宴会厅全场。 电话那头值班医生在汇报:“谢主任,明天上午您能加收一个svip患者吗,王主任去B市出差了,明天国庆确实会更忙,这……” 谢晏尘:“可以。” 值班医生:“好,我提前录入患者信息。” 谢晏尘:“简单说说什么情况吧。” 值班医生:“患者叫林有慧,今天体检发现肝癌……” 谢晏尘的眼神注意到林时谦,他大步穿过如云宾客,离开宴会厅。 江初夏捋了捋有些凌乱的礼裙,刚要离开,宋之昱就走进来了。 宋之昱眼神掠过她,走到另一面墙的沙发坐下。 门没关,以表他并无非分之想。 可眼前女人抱起胳膊,靠在墙壁。 一个防御性姿势。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眼看江初夏就要不耐烦了。 宋之昱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进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站起来往外走。 江初夏看见宋之昱站起来。 她立即转身走出房门。 可才到踏出走廊,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侧脸——陈述远! 梳着大背头,手松松地勾着高脚杯,在和她父亲江泽广聊天。 她立即转身往回走,在他转头发现她之前。 可是猛地一下撞上一堵西装墙。 猝不及防,江初夏撞得眼冒金星,胸口痛,鼻子痛得发酸。 幸好被揽住腰,没有因高跟鞋站不稳而脚崴。 她撞得整个脑袋晕乎。 同样晕的还有宋之昱。 江初夏先他一步离开,他也没什么好留的,就跟在她后面出去。 才走了两步,眼前人猛然转身,温香软玉撞进他怀里。 先感受到的,是细软的腰,然后是胸前柔软,最后是毛茸茸的头。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像股市暴涨。 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他怀里的。 她一抬头,捂着胸口,眼尾湿润,眼神却凶巴巴的。 像什么呢?像游泳池那只流浪黑猫,龇牙咧嘴,不给摸,但你更怕它躲起来再也不理你了。 “抱歉,是我的问题,痛吗?” 江初夏只翻了个白眼,转身扒着门缝看外面。 宋之昱眼神克制的从光裸的漂亮肩颈移开。 等他回过神时,人离开了。 — 医院方面是编的,我外行。 38.不幸 江初夏是看着陈述远接到电话快速离开,才出去的。 她这下心情放松了,视线一扫,看到甜品区。 张乐奎正好在,和谢晏尘一起。 她朝他们走去,却看见视线扫过这边的谢晏尘喝酒动作一顿,放下酒杯便转身大步流星融进宾客人群。 就好像……在躲她? 为什么要躲呢,上次见面也没对他做什么。 不再多想。 江初夏走到张乐奎身后左侧,拍了拍他的右肩。 看着人找右边,头再迷茫地转过来,她笑了。 张乐奎也笑了,笑眼弯弯,酒窝明显。 江初夏点点头,又帅又可爱的类型很养眼。 她拿起小蛋糕吃。 “刚刚怎么没看见你。” 张乐奎说。 江初夏吞下蛋糕,“我刚刚就在那边,可能被挡住了,你没看见。” 她转移话题,“你们都不问我怎么在这吗?当初看医我说自己没钱。” “也没什么,知道你有钱更为你开心。来,这个好吃。”他给她夹了个草莓蛋糕,音调一转,“何况,每个人都有小秘密。” 江初夏欣然接受,小蛋糕清甜松软,极能提高幸福感。 她开了话闸子,一边吃,一边和张乐奎讨论分享甜品品牌,比如很好吃的泡芙、康司、小蛋糕等等。 看到那边喝酒的谢诗月,她告别张乐奎走过去。 江初夏:“诗月。” 谢诗月:“初夏!找你没找着,vx你估计也没看,我跟你讲,明天飞瑞士玩,去不?” 江初夏:“……你去吧,我要去D市黑石滩看海~” “好吧……”谢诗月撇了撇嘴,移开视线找新的旅游伙伴,朝路过的宋之昱点了点头。 聊了几句,江初夏走去酒水区拿杯果酒,浅饮两口。 后妈王小倩的声音传来。 “初夏,好多天没回老宅了,不想家吗?明天你回一趟吧。” 江初夏戴上营业笑容面具,转身说,“王阿姨,最近身体好吗?小浩学习怎么样了?” 王小倩脸色僵了僵,“我身体可好啦,小浩学习也很好,初夏,你也到结婚年纪了,有一个家世能力都很好的,叫宋威贺,他……” 江初夏笑着睁眼说瞎话,“什么?哦小浩学习这么好,真替王阿姨高兴啊!王阿姨,我想在南河湾买栋别墅,您说买靠近哪边的比较好啊,最近手头有点紧,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王小倩脸色阴沉下来,嘴巴嚅嗫着想训江初夏答非所问、不尊重长辈,却又扬起笑容,“初夏,这个你还是问你哥吧,我不太懂的。” 江初夏心念一动,举杯示意,半仰头浅饮一口,“王阿姨,听说清水山庄效益不错,您好像有入股吧?能带带我赚钱吗?先借我一点钱。” 王小倩神色一沉,勉强挤着笑容几句话敷衍江初夏便匆匆离开。 江初夏提着包,准备走了。 侍者却走到她跟前,耳语几句。 江初夏无奈跟他前去。 “舅舅。”江初夏弯起眼睛。 苏祁盛眉毛扬起,“你想走了?” 江初夏惊讶,“您怎么知道?” “你的小表情,和你妈妈如出一辙。” 江初夏心虚地笑了笑。 苏祁盛却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初夏,该为你的人生大事着想了。不然,你知道今后会被如何安排吗?” 江初夏心里咯噔一下,舅舅出此一言,难道父亲和后妈对她的婚姻有什么想法…… 她一直以来对婚姻抱有回避原则,不去细想,但其实心里有概念,豪门女儿的婚姻大多是家族联姻的不幸牺牲品,更何况她处在这样的复杂家庭。 她抬眼看苏祁盛。 苏祁盛却不说了,眼睛看着前面来的人。 江初夏循着他的视线方向侧身,颔首致意,“纪先生。” 只听到他说:“叫我名字就好。” 江初夏嘴角抽搐了下,“好。” 苏祁盛却笑得大方,和纪景行碰杯,“景行,真的要感谢你,为我们南河大悦汇项目出谋划策!” 江初夏看纪景行仍笑得彬彬有礼,“应该的,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也是我的份内事。” 苏祁盛:“初夏啊,你真的该向景行好好学习,有vx吗?加个vx吧。” 江初夏暗暗吸了口气,舅舅该不会有意让纪景行当外甥女婿吧。 被两双眼看着,江初夏只好拿出手机,加了纪景行的vx。 39.牵手 江初夏嘴角的笑都要挂不住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舅舅,纪……景行,再见。” 纪景行:“盛叔,我也有事要走了。” 苏祁盛:“你们顺路吗?” 纪景行看到江初夏眼睛睁圆,眼底泛起不易察觉的笑意,“初夏,我送你吧。” 苏祁盛:“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于是江初夏和纪景行并行往宴会厅出口走。 出口不止一个,他们走的是最靠边的。 纪景行在打电话。 江初夏四处张望,以免出现意外。 还真发现预料之外的人。 在陈述远走过来之前,她拉着纪景行的手腕,走旁边出口。 接到纪景行疑问的眼神,她微微摇头。 可是还是没躲过。 陈述远走的路没法预估,他居然临时变道了。 还是说他看见了? 在他眯起眼睛视线下移盯着他俩手腕处时,江初夏僵住了。 松了是欲盖弥彰,不松有点说不清楚。 在电光火石之间,她被反握住手心。 纪景行向前走一步,挡住陈述远的视线,颔首示意,牵着她走出去,和陈述远擦肩而过。 看不到陈述远的眼神后,江初夏才察觉自己心跳如擂。 那天陈述远反制自己的记忆给她的印象还是太深刻了。 一进电梯,纪景行就松开她的手。 挺有分寸的,江初夏看了眼电梯镜面里的帅脸。 方才一切都落入小部分人眼里,其中就有虎视眈眈的王小倩。 她松开皱紧的眉头,莲步微移,挡住江泽广正巧往那边移动的视线,抬起手腕,展示前不久在拍卖会高价买下的玻璃种手镯。 “老爷,这个手镯好看吗?” 他眉毛拧成川字,口轮匝肌垂下,“好看。” 江初夏原以为和纪景行同乘一辆车,会坐如针毡。 她想多了。 纪景行一路上电话没断过。 一会儿是李书记电话,一会儿是张主任电话,还有小赵…… 在第一通电话时,她用手势和眼神询问是否需要下车回避,得到了“不用,没事”的安抚。 他的说话方式简洁果断,一针见血,譬如“李书记,我明白,我会安排。” “他想用拖字诀,给他最后通牒。” “南河大悦汇项目尽快跟进。”等等。 堪比新闻联播主持的优秀口条,声音甚至更平静笃定,仿佛幽深的清潭,风吹不起一丝波澜。 车平稳度过静谧规整的公路,驶入灯火通明的商业区。 江初夏慢慢松弛,从目不直视变为眼神随意。 旁边人散发冷冽的雪松香。 一只手随意搭在熨烫平整的西装裤膝盖上,随着通话,食指指尖轻点两下。 修剪干净的手皮肤冷白,与西装裤的黑形成鲜明对比,更显节骨分明,手腕露出石英表盘,反射冰冷的光泽。 这样盯着有点无礼了。 江初夏移开视线,看窗外倒退的路灯和景观树。 膝盖上的食指蜷缩了下。 王启明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纪主任,二十分钟后有场会议,关于城市规划方案,如果送江小姐,可能时间上……” 江初夏连忙回应:“在这里放我下去吧,我打车回去。” 身旁的人收起膝盖上的手,“不用,王助理,先送初夏回去,二十分钟后让赵秘书主持开启议程。” 次日清晨。 “叮,已完成任务「与林时谦亲密接触」,+5。” “叮,已完成任务「与宋之昱亲密接触」,+10。” “叮,已完成任务「与纪景行亲密接触」,+5。” 江初夏若有所思,看来每个人亲密阈值不一样? 现在亲林时谦就只有5分,宋之昱抱一下就10分了,纪景行牵个手就5分了。 40.性感 江初夏中午抵达D市黑石滩酒店,吃完饭就补觉。 睡到自然醒,一看手机时间,下午三点。 上面还有未读消息。 【张乐奎:在干嘛?】 【张乐奎:我在等术前准备,算是在休息,熊猫黑眼圈.jpg】 最近几天,张乐奎和她的聊天频率登上榜一,和谢诗月聊的都比他少。 江初夏拍了窗外的海景。 【江初夏:海景.jpg】 【江初夏:你猜?】 想了想,安慰一下他。 【江初夏:国庆上班,真辛苦。摸摸猫头.gif】 才发没多久,就收到秒回信息。 【张乐奎:有点眼熟,黑石滩啊。去玩不叫我?】 【张乐奎:我也想去,你在那边玩几天?猫猫好奇.gif】 江初夏笑了。 【江初夏:那你来,我整个假期都在。】 【张乐奎:我要3号才放假,等我。晚点再说,要手术了。】 【江初夏:好,加油。】 江初夏闪过一个念头,张乐奎和谢晏尘玩这么好,他们俩会不会一起来? 江初夏换完衣服便出酒店走去沙滩。 临近傍晚的阳光温度不是那么毒辣,海风温和。 游客像下饺子一样布满长长的海岸线。 这家五星级酒店独占尽头这部分沙滩,不对外开放,游客少很多,很清静。 空气有些燥热,她穿了蓝白相间的比基尼,外面套一件oversize简约白T。 黑石滩的沙子都是细沙,她将拖鞋踢飞到沙滩椅边,踩着柔软舒服的沙子奔向大海。 海水些许清凉,赶走了燥热。 江初夏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海水里,享受独处的时间。不用躲什么陈述远,不用应付什么后妈,不用头疼什么豪门联姻,不用想什么分手纠葛。 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规律动听,安静聆听时能感受洗涤心灵的能量。 浪花卷起沙砾亲吻她的脚背,冰凉的颗粒感很舒适,海水褪去时带走了沙砾,脚又变得干净白皙,循环反复。 站了一会儿她开始玩水,踢水,踩水,中途劝退几个搭讪的。 偶尔坐在沙滩上听海。 玩到四点多,太阳已经不毒辣了,她走到沙滩椅。 她打算晒太阳,没脱外面的白T,因为自己涂背不方便,只涂了能涂的防晒。 其实严格来说来海边晒日光浴的大多是为了美黑,会涂椰子油等,但她是想晒太阳又不想晒伤晒黑。 她取下小挎包,戴上太阳镜,躺在沙滩椅上,阖上双眼。 不知躺了多久,中间响起嘈杂的声音,只捕捉到一些大声的字眼,“感谢宋总!” “冲浪” “小齐!”。 江初夏仍闭眼躺着,思忖下回带本书,边晒边看书。 躺了十几分钟,忽然响起一个清澈男声,“你好,打扰一下,需要我帮你拍照吗?” 江初夏放下枕得有些麻的手臂,睁眼看他。 这是个21~23岁的男生,挺高的,长相清俊,发型打扮休闲帅气,放在学校里不是校草也是系草,正拿着单反,笑得阳光。 见她不语,他有些窘迫地眨眨眼,解释道:“我平时都是拍小动物比较多,偶尔帮朋友拍,看到你觉得很好看,想帮你拍,免费的。” 正想同意还是拒绝,江初夏耳边响起几道男女惊呼声,“宋总冲浪太牛了”,“宋总可以教我吗?” 声音很大,走来的身影也很瞩目。 江初夏余光就能看到,宋之昱全身被黑色冲浪服紧紧包裹,尽显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宽厚的胸肩。 他口吻平淡地拒绝别人的请求,把冲浪板扔沙滩上,捋着乱掉的湿发走到旁边的沙滩椅,比平时冷淡禁欲的模样多了几分随性的帅气。 时间仅仅过去一两秒,江初夏朝帅哥礼貌地笑笑,“好啊。怎么拍?”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抓拍。” 宋之昱坐在沙滩椅喝水,角度原因,视线自然落在他们身上。 从头到尾,江初夏都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主要是那张漂亮脸蛋,宽大白T随意安放的长腿。 偏偏她肢体放松,自然健康,无形中散发欲露不露的性感撩人气息。 这不就勾到了齐鸣。 她随性摆出几个拍照动作,偶尔白T随着胳膊动作撩起一点,隐约露出比基尼内裤一角,齐鸣的耳朵都红了。 “给你看看,拍得怎么样。” 齐鸣的眼睛熠熠生辉,拿着单反递到她面前。 江初夏歪着脑袋去看。 齐鸣细心地教她怎么切换照片。 两人脑袋凑得有点近。 “这个好看” “好看” “拍得很不错啊,谢谢你。” “加个vx吧?我发给你。” 江初夏点点头。 加完vx,她顺势拿出防晒霜,补防晒。 又听到他磕磕绊绊地说:“你穿了……比基尼吗,想拍比基尼写真吗?” 他的表情清爽甚至羞涩,江初夏无所谓的点头,“本来都可以,只是我没法涂后背防晒。” 齐鸣:“我……” “齐鸣,帮我拍两张吧。”宋之昱的声音低沉。 41.涨潮 江初夏静静地给手臂抹防晒,听身旁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拍完了,宋总您看看。” 齐鸣声音清澈上扬。 “谢谢。” 宋之昱声音低沉冷淡。 齐鸣转过头扬起笑脸走向江初夏。 江初夏看到宋之昱的脸色一沉。 莫名其妙,小奶狗拍得不好吗? 还是说觉得她无缝连接,对不起林时谦? 江初夏无语地撇撇嘴,灵光一闪,“齐鸣,帮我拍那种女友照吧。” “哪……哪样的?” “就是你这样牵着我手,把手和我都拍到。” 沙滩椅发出嘎吱声。 宋之昱起身去冲浪了。 海浪上矫健的身影踩着冲浪板乘风破浪,惊险刺激。 等宋之昱冲了几个来回,两人消失了。 宋之昱皱眉上岸,扔下冲浪板。 视线一找,小摊那里有一对瞩目人影,齐鸣一手拿单反,一手为江初夏挡阳光,江初夏赤脚踩在沙滩上,从商贩手里拿过一杯柠檬水,两人有说有笑地往那边礁石堆走。 江初夏站在平滑的大石头上。 刚才拍了很多落日黄昏照,比她两辈子拍的海边落日都多。 同时她也有给齐鸣拍几张。 落日被几朵乌云挡住大半,只漏下几缕光线,渐次为海面染上金光,形成炫目的丁达尔效应。 远处喇叭不间断地重复播放涨潮警示,“游客朋友们,海水正在涨潮,请尽快从礁石上撤离,谢谢您的配合。” 江初夏没那么担心,她提前看了潮汐表,早已站在离岸边最近的、地势最高的礁石,随时能跳下去回到沙滩。 海风更大了些,卷起她的长发,飘逸如云,甚至是清灵、圣洁。 跑得很远的齐鸣换了长焦镜头,一直奉行鼓励式拍照,大声夸她,“好!很好看!” “这个姿势好!漂亮!”“转过去,拍背影!” 江初夏转身面向大海。 海水涨潮速度很快,有些矮礁石完全消失在海底,有些礁石只剩个尖尖,高的礁石还露在水面。 浪花一下又一下拍打礁石,清脆悦耳。 倏地,她瞳孔骤缩。 在水湾的暗黑礁石和深蓝海水之间,一个瘦削身影,10~12岁的男孩,在湾口平坦的礁石上蹲着抠扇贝。 这边人少,水湾口角度刁钻,没人发现他。 水湾的水流最为湍急,偶尔拍在礁石上绽开浪花,海浪一波一波地起伏,仿佛在酝酿巨大的能量。 江初夏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大喊:“那边的小朋友!涨潮了!” 男孩扣扇贝扣得不亦乐乎,没有回头,可能根本没听见,还叫着“哇这个好看!” “哇这个浪大”。 “小朋友!涨潮了!”她竭尽全力大喊,喊到破音,喉咙都要撕裂了。 忽然狂风大作,江初夏的长发全糊脸了。 江初夏快速扒拉开头发,就看到一个几米高的巨浪扑在平坦礁石上,瞬间淹没男孩的身影! 江初夏吓得脑瓜子嗡嗡,男孩要是卷进海里就没命了! 她大喊“小心!”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浪花褪去,男孩紧紧扒在石壁上,抠着石头缝,浑身湿透。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快速观察形势。 水湾处的礁石几乎都淹没了,只有一些错落有致的礁石尖尖,和几座礁石孤岛。 如果胆大,或许可以沿着礁石踩水回来,可能会割伤皮肤,在所难免。 但是浪大,男孩随时可能被大海吞没。 他就这样被涨潮困在礁石。 石头湿滑,他的身体频繁被海浪拍打。 他能坚持多久?! “救人!快找救生员,找救生绳!救生圈!救生艇!” 她转身朝外大喊,就见那边原本躺在沙发椅的宋之昱不知何时已经跑近,朝远处值岗的救生员喊了几句,跑到一边拿救生衣、救生绳和救生圈,再跑去男孩那边。 他的一系列速度像猎豹一样快,中间瞥了江初夏好几眼。 跟在他身后一起跑的还有好几个人,里面有齐鸣。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天空下起了漫漫细雨。 江初夏小心地踩实礁石,慢慢往下走。 心焦之下,到了礁石边缘,她像小时候在山里跑跳一样,往下一跳。 倏地,硌脚的刺痛感从脚缝传至大脑,像踩到刀尖一样痛。 江初夏痛得吸气,皱紧眉头,弯腰拔掉脚底尖锐的石头,血丝蔓延,她深一脚浅一脚地靠近那边。 42.背你 江初夏看到宋之昱打头,穿上救生衣,拿起救生圈。 游泳绳由热心市民拉着,他踩在湿滑的礁石上,跳进海里游。 海浪一波又一波拍打,他的身体跟着浮浮沉沉。 “加油!加油!”人群的呼喊声像波浪,由近及远散开。 他的泳姿是自由泳,海浪跌宕起伏,脑袋时不时沉进海水里,让人担忧他救人不成反倒命丧黄泉。 但每个担心的下一秒,都能看到他的俊脸冒出海面,带着坚毅的眼神划破海水朝男孩游去。 大家七嘴八舌地指挥。 “快点快点!” “宋总小心!” “大浪来了!” 几秒后游到,巨浪把宋之昱拍上礁石! 就在这一刹那,男孩面容扭曲,脱力松手,瞬间被海水席卷! “小心!” “天哪!” 泛白的浪花落下海面,露出宋之昱的身影,他紧紧单手抱着男孩。 他给男孩套上救生圈,再抱着人往回游。 救生员和群众往回拉救生绳,拉动绳子那端救生圈套着的男孩,像和大海拔河,从海浪死神手里抢回男孩的生命。 救生艇姗姗来迟,停在远离礁石尖堆的海域。 救援成功,众人围着气喘吁吁的宋之昱,齐齐鼓掌,呼声不断,“英雄啊!”“牛啤!”“太厉害了!” 江初夏有被众人的感动情绪共鸣到,鼓了鼓掌,却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这是主角特有还是他本人的英雄特性? 海浪这么凶险,如果是她,就算她会游泳,也不会义无反顾跳下去救人。 她能做的只有积极寻求救援,找救生圈和救生绳,叫救生员和救生艇,打水上遇险求救电话12395。 不过如果宋之昱没比救生员早一分一秒跳下去救,那孩子估计卷进海里九死一生。 不管宋之昱本人怎么不招人待见,起码他这一刻是帅的。 话又说回来,她是真想学游泳这项保命技能了。 细雨转眼变得急促,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连绵不断。 众人见他们脱离危险,纷纷回去避雨。 有的人捂着脑袋跑得浑身狼狈,有的人撑着小伞轻松漫步,有的人抱紧伴侣依偎前行。 还有的人像江初夏一样。 她赤着脚慢悠悠地走,脚底板沾满沙子,长发湿了,额前的发丝一绺一绺的,顺着风拍打脸颊,几缕雨线蜿蜒滑过下巴锁骨,流进白T。 事已至此,江初夏无所谓下雨,也不管脚底那点刺痛了,在雨中漫步,感受雨水的清凉舒爽,轻声哼唱伤心情歌。 “下雨天了怎么办 我好想你 不敢打给你 我找不到原因……” 雨水流进嘴巴里,像眼泪,咸咸的。 她甩掉脑海里的林时谦。 这种歌就适合在雨天当个人MV的BGM,在其他NPC都跑着躲雨的时候,难得做一回世俗之外的浪漫疯子。 有人大喊“初夏”,打断她的中二时刻,江初夏循声望去,远处齐鸣挥动手臂,“下大雨了,快跑回去!”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相机,抱在怀里,抬手为其挡雨,仔细端详。 就像怕自己的宝贝老婆淋坏了。 江初夏无声地笑得开怀,猛然一脚踩进哪个小孩挖的沙坑,痛得她吸气抬脚。 旁边跑来一个人,声音沉着,“你伤到脚了?我背你回去。” 宋之昱直接大跨步在她面前站定蹲下,微微侧头。 江初夏有些古怪地扭曲眉毛。 他们是这种和平关系? 不应该冷嘲热讽? 目光落在宋之昱蹲下的背,江初夏顿了顿。 大雨砸在他的背上,冲开被礁石割破的几小块冲浪服碎布片,露出几处小麦色背肌,冲洗丝丝血迹。 江初夏摇摇头,说“不用”,饶过他,踮着脚后跟往前走,走了两步又踩实了稳稳地走。 宋之昱任由雨水流过脸颊,垂眼看着江初夏倔强的脚步。 他站起身,转了转肩膀,缓解摔痛的后背。 抬眼时,呼吸一滞,喉咙压了压,视线看向别处。 宽大的白T被雨水打湿,隐隐显出比基尼的轮廓,和健康漂亮的身材。 脑海里无法克制地浮现那晚可耻的梦。 女人眼神嘲讽,却慢慢伏下身子,轻吐兰息。 他控制不住本能,吻上她的漂亮肩颈,手下意识想探索更多,摩挲腰的布料,慢慢向上,触碰到绵软之前却乍然梦醒,徒留污秽的床单。 宋之昱摇头晃掉所有画面。 他最近在干什么?! 他不会像父母那样,重蹈覆辙。 都是吊桥效应、动物本能罢了。 江初夏回到酒店,走进电梯。 电梯里还有两个男的。 她按了电梯数字,忽然察觉一道不适的凝视目光,转头就看见一个穿西装肥头大耳的胖男人,毫不掩饰地肆意打量她,笑得不怀好意。 江初夏背靠电梯车厢壁,一手按着电梯开门键,拿出手机录制视频,“看什么看?!给我道歉!” 男人笑得猥琐,声音粗犷,“看看怎么了?穿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看的?” 说完盯着江初夏的胸,做了个下流的手势,朝旁边瘦削的男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江初夏狠狠剜了他们一眼,一边继续拿手机对准他们拍,一边后退走出去,按住电梯上行键。 “出来!” 江初夏厉声喊。 胖男人笑了笑,歪了两下脑袋,踢踏着西装裤绷紧的胖腿走出来,声音洪亮,“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江初夏看他们出来,便一步步后退保持安全距离,微微躬身防备,偏头喊:“麻烦谁可以借一下手机给我?服务员?” 两个前台柜员耸着肩膀,眼神闪烁犹豫。两个路人止步不前,停在远处。 江初夏能理解,但无可避免地有点灰心。 正想关掉视频录制,看到走过来的人,她眼睛一亮:“宋之昱!借一下手机!” 43.躲避 胖男人视线随之移动,打量来人,慢慢正色。 这男的除了小麦色皮肤,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 但是比他高一个头,肌肉健硕,眼神平静冷淡,却满是上位者审视的压迫感。 再联想到这女的借手机。 他心底产生不妙的预感。 “美女,你要报警?就看你一眼你就要报警?不是,我……” “闭嘴!” 江初夏眼冒怒火,声音冷得如叁月寒冬。 胖男人被她的气势唬住了,看着她黑洞洞的摄像头,眼神闪了闪。 宋之昱快步走近江初夏,递给她手机。 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冰凉入骨。 指尖动了动,他站在她身前挡住所有视线,听她拨打电话报警,情绪稳定、有条不紊地讲述事件全貌,只有偶尔忍耐的鼻息暴露她的愤怒。 “警察同志,您好,我遇到了性骚扰,他用恶心的眼神看我,言语骚扰我,做下流的手势!这里是黑石滩酒店,有电梯监控,我也有录像证据……” 等她报完警,宋之昱眼神冰凉地扫过僵持的胖男人,偏头低声对江初夏说:“警察来也要时间,你回去洗澡吧,小心感冒着凉。” 齐鸣和门口两个安保人员过来,叁两下把偷摸想跑的胖男人抓住了。 江初夏把手机还给宋之昱,转身进电梯。 在电梯即将关上时,她用手挡了下电梯门,“你不回去换衣服吗?你身上有伤,叫你助理帮你处理一下吧。” 宋之昱眼底泛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好,你先走。” 等电梯门关上,他眼神冷漠地扫了眼胖男人,拨通电话,“陈警官,D市黑石滩这边刚刚有个事件……” 去到派出所,江初夏拒绝调解,走法律程序,要出警说明和案件回执。 做完笔录离开派出所,暮色早已降临。 想起那个胖男人阴沉着脸站在身高标尺处照相,江初夏就想笑。 几天内出结果,他起码拘留几日,而且酒店负责人把他赶出去了,她更想笑。 早已饥肠辘辘,江初夏扫视周围的店铺,看向宋之昱,“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嗯……我请你吃饭吧?” 他的视线却垂下,看着她的脚,“你的伤处理了?” 江初夏努努嘴,反过来说他,“你的伤处理了?” 警察出警速度极快,两人都是冲洗干净吹吹头发便出门了,没时间处理伤口。 江初夏捂着咕噜咕噜的肚子,街边摊炒粉的香味钻进鼻腔,她吞了吞口水,“小时候这种伤都是小意思,我没那么娇弱。” “我的才是小伤。” 江初夏无语得翻白眼,“这你也要争?” 鲜活随性的江初夏,翻白眼都率真得可爱。 心情轻松得像泡在棉花糖一样,柔软无比。 他疯了吗?! 宋之昱眼里墨色重重,捂着心脏,“事情既已处理完,我有事先走了。” 他快速说完不等任何反应,大步上车离去,仿佛身后跟了只鬼。 次日早晨。 酒店早餐供应到九点,江初夏特意早起。 她趿拉着拖鞋到餐厅,随意扫一眼人流量,一眼就看到宽大的餐厅一隅,鹤立鸡群的宋之昱,优异的外形气质给他周围划定了一个磁场。 但刚看过去,他就收起餐盘离座了。 江初夏:? 江初夏受伤的脚缝早已涂碘伏消毒,为了伤口快点恢复,好让她学游泳玩水,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连逛周边景点和商店都不去,齐鸣的邀请也拒绝了。 江初夏几乎窝在酒店房间里,练基础散打动作、画画、学习。 偶尔到顶楼的星空酒吧喝杯饮品。 奇怪的是,整天不见宋之昱踪影。 第二天早餐时仍旧杳无踪迹。 直到回去时,在走廊看见他开门迎接酒店服务,江初夏才知道宋之昱没有离开酒店。 她后知后觉,难道是在躲她? 44.可爱 江初夏不甚在意地回房间。 艺术创作是感性的,和情感共鸣正相关,情感波动越大,灵感连接越深,她近日灵感爆棚,画了很多画稿,分享欲正盛。 回复完张乐奎的消息,划页面不经意看到围脖图标,才想起来有个八百年没登的号。 打开的页面和上次不同,弹出一些私信评论,数字鲜红。 居然有人关注她。 江初夏点开,筛选掉一些夸夸,找到关键信息。 【V.绮丽:您好,请问您的画都是自己的原创的吗?我司有意购买,联系电话:xxx】 【V.SOHE集团珠宝:您好,我是SOHE集团的HR,您的几张珠宝设计稿很符合我司标准,诚邀您前往xxx面谈,Email:xxxx】 江初夏挑眉,外公家集团,她本来还想找舅舅安排实习呢。 她给了回复,发了几张之前画的稿,又不知疲倦地画,叫酒店午餐仅仅为了果腹,下午才停笔休息,去看海。 * 【张乐奎:你在哪儿呢?】 【江初夏:下雨沙滩图片.jpg】 江初夏喜欢雨水砸落的白噪音,有种和全世界隔离的安静。 沙滩下着雨,没人来。 这个时候,可以稍微想一下家人,曾经一起在江边涨潮捡河虾,一同约定好要去看海。 只克制地闪过几个温馨的画面,她不会去想更多。 她是内陆长大的孩子,很少看海。 淅淅沥沥的雨声,一波一波的海浪声,交迭着治愈耳朵。 风夹着水汽,飘到脸上,湿润清凉,还有一丝泥土的气息。 于是张乐奎到了海边,看到的就是空旷的沙滩上,江初夏撑着黑伞坐在木椅上看海。 蒙蒙细雨绵绵,长长的沙滩上,细沙被雨淋湿成棕褐色,唯独她伞下一圈细沙是奶黄色。 黑发如瀑散落肩头,一只脚伸出白色吊带裙,晃悠地踢细沙,看漫天细雨坠落海面,神情淡然。 他忽然想到一句。 空谷有幽兰,遗世而独立。 江初夏拍了张下雨的海,带上齐鸣给她拍得最好看的一张落日黄昏照,发了条无文案朋友圈。 不一会儿弹出两条消息。 陈述远给她发的未读消息数字由12变成13。 她点开下面一条。 【纪景行:图片.jpg】 江初夏手指一点,图片放大。 背景是阳光灿烂,山清水秀的脆红李果园,只出现男人的一只手拿着一颗咬了一口的脆红李,颜色鲜红,还是脱骨的。 江初夏咽了咽口水。 图片拍得很好看,和红肉李子成鲜明反差的是他的手,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干净,指尖粉粉的,骨节转折处白里透粉。 是手控会反复品的手。 【江初夏:景美,李子什么味?】 加了vx后,最近几天纪景行偶尔会发信息给她,分享下乡巡视的趣事,频次不高,像是随手发的。 比如村民苦恼小水坝的出水口被基建狂魔河狸堵住了,因为河狸自身要修建河塘水坝保护它们的家园,躲避熊、狼、狐狸等天敌,倒是苦了村民灌溉禾田难度加大,还拍到了肇事河狸抱树枝和淤泥堵出水口的可爱模样。 还有拍到总黏着他的可爱田园犬。 谁会忍得住不舔可爱的小动物呢? 【纪景行:助农的脆红李,纯甜,很好吃,无农药,我寄点到江家,寄些给你,地址发一下。】 【江初夏:谢谢,我不在家,不用寄。】 【纪景行:这片果园很大,要来玩吗?】 看到这句,江初夏有些心动。 小时候自家种有两棵李子树,一棵是青李,一棵是红黄李,酸酸甜甜的,她总是叁天两头去摘果子吃。 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倒有些想再体验类似的快乐了。 不过,她不想和纪景行牵扯太多。 【江初夏:想去,可惜我答应了别人在这玩整个假期。】 与此同时,弹出了两条消息。 【纪景行:这家的小狗很可爱,还有一只小猫】 【纪景行:图片.jpg】 图片里,男人的手摸着橘猫的后颈,长指陷入猫毛里,猫咪憨态可掬,眼睛圆滚滚的,颜值很高,爪子搭在眼神无辜的小黄狗头上,让人心都融化了。 话又说回来,谁会拒绝可爱的猫猫狗狗呢? “跟谁聊天呢,这么入迷?” 一只手忽然出现在她眼前,掌心的透明葡萄果盒让她眼前一亮。 于是江初夏没看见手机上弹出来的新消息。 45.傻瓜 顺着手往上看,是张乐奎,撑着酒店提供的透明伞,穿着白T黑中裤,发型做了点卷,更放大了笑起来的帅气可爱。 “没谁,”江初夏笑逐颜开,“谁和你当朋友都开心死了吧,这么会!” “……哈哈,我记忆力好。” 张乐奎掩下眸中神色,方才跑去那边水果店买的,吃点喜欢吃的,就不会心情不好了吧。 紫葡萄洗得干净,晶莹剔透,但抵不过她吃完后的笑眼明媚,她说:“好吃,清甜!” “你就站着吗?”满眼看着他的江初夏眼睛很明亮,“舟车劳顿也累了吧。” 于是变成两个人挨着坐在两张木椅上,撑伞看海,衣服黑白搭配像情侣装。 伞间的紫葡萄果盒异常鲜艳,不同的两只手时不时拿起葡萄吃,笑声顺着海风飘上阳台。 阳台上视力很好的宋之昱收回目光,点燃莫名其妙戒了几天的烟。 晚上雨停了,宋之昱关掉电脑,换上泳装,走去顶楼的露天泳池。 泳池仅对vip房客开放,休闲设施还算齐全。 看到眼前一幕,他的脚步停滞。 这是个无边泳池,泳池外的天色漆黑,月朗星稀。 江初夏在学自由泳。 她的设备齐全,穿黑色连体绑带露背泳衣,戴泳帽泳镜,但是游得烂,不会出水换气,只会抓着浮板打腿。 张乐奎正坐在岸边的躺椅,他挂掉电话喝葡萄酒,视线跟随,眼带笑意。 江初夏满打满算,打腿已经快二十分钟了,臀部和双腿有些酸软。 她停下来踩泳池底,一把抹掉脸上的水,问张乐奎:“你真的不游?” 张乐奎坦然地回应:“不游,我怕游泳。” “怕你还来海边?”江初夏说。 “只允许会水的人来海边吗?”张乐奎说。 宋之昱后退一步,转身走了。 游完泳后,需要洗澡,江初夏去冲洗一番,换了件粉色吊带连衣裙,套件薄外套,拉上拉链挡风。 她拿出放着的手机看时间,看到了纪景行的未读消息。 【纪景行:没关系,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告诉我。】 时间已经隔了几小时了。 她回了句【刚刚没看手机,好,看情况。】 江初夏到了躺椅坐下,捋了捋吹风机吹得半干的头发,和张乐奎聊天喝酒,松弛得像老友聊天。 江初夏:“谢医生怎么没和你一起?” “你……不知道?” 张乐奎摇晃酒杯的手顿了下,酒液惯性旋转几圈归为平静,“他本来要放假的,但临时收了一个svip患者,预约了明天做肝切除手术。” 江初夏:“肝切除,是切部分肝吗?” “是。”知道她感兴趣,张乐奎补充道:“肝是可再生的,切了还能长。如果全切,那就是做肝移植手术了。” 纯喝酒聊天太干了,两人一拍即合玩起了游戏。 他们玩纸牌游戏田忌赛马,输的人喝一杯酒。 酒杯专门换了小杯的,但江初夏已经喝了好几杯,看着对面淡笑的人,捂头抓狂,“斗不过你们学医的,换一个靠运气的游戏吧!” 张乐奎笑得乐不可支,见人瞪她,咳了声,想了想,“那就玩傻瓜拳吧。” 江初夏:“傻瓜拳是什么?” 张乐奎:“猜拳游戏,一起出拳,剪头石头布,如果出的一样,就喊'他傻瓜',如果一方赢,赢的一方喊'你傻瓜',输的一方喊'我傻瓜',喊错的要喝酒,反应迟钝也要喝酒。” 于是开始了。 “剪刀石头布!” ——“他傻瓜!”“他傻瓜!” “剪刀石头布!” ——“你傻瓜!”“我傻瓜!” “剪刀石头布!” ——“你傻瓜!”“……” “哈哈哈你慢了,喝!” …… 这个游戏好玩在于很解压刺激,但…… 江初夏仰头干了酒:“这个也不是纯粹的运气游戏啊,这是反应力游戏!” 张乐奎:“那……反应迟钝的一秒之内不用喝酒。” “行!” 现在答应得这么爽快的江初夏没想到后来她会后悔。 46.不亲 于是又沉浸于新一轮傻瓜大战。 直到“扑通”一声下水声,江初夏循声看去。 是宋之昱,像一条鱼一样游得自在,形体线条流畅,泳姿标准漂亮,泳速极快,眨眼就游到了宽阔的泳池对面,一蹬墙反游回来,看得她这个游泳萌新好羡慕。 对面人的声音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来,继续。” 玩了几轮游戏,江初夏喝得脸发烫,情绪高涨之下热得背部有些汗湿了,脖子头发湿粘着。 “等会儿。”她申请暂停,脱掉薄外套,扎头发。 抬手的动作让吊带胸前丝绸滑坠,形成自然的褶皱,勾勒出饱满漂亮的弧度。 江初夏专心扎着高丸子头,听到上岸的水声。 忽然张乐奎站起来。 她抬眼,只看到张乐奎的背影挡住了灯光,紧接着是从背影移动出来的宋之昱。 宋之昱上岸脱掉泳镜,走到远点的躺椅拿起浴巾,嗤笑一声。 防谁呢? 他只是来帮林时谦盯梢,顺带做脱敏反应。 无聊的情情爱爱,看多了,就不会在意了。 他脚步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别喝了。”张乐奎已经不让江初夏玩了,再玩要喝醉了。 这话不知道触动了她的什么开关,她一声不吭地又喝了一杯,瘪着嘴,眼眶眨眼就红了,迅速漫上一层水光,眼尾的泪珠欲坠不坠。 张乐奎蜷缩了下指尖,站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张乐奎上前将走得歪歪扭扭的人扶正,扶着她胳膊带她回房间。 走进电梯,张乐奎按了数字,忽然胳膊被环抱着,绵软触感清晰,江初夏的声音委屈,带点不自知的撒娇,“怎么今天没有公主抱啊。” 张乐奎喉结滚动了下,“下次。” 艰难地从她包里拿出房卡开门,张乐奎小心扶着江初夏放倒在床,盖上被子。 他关了灯,走到房外慢慢阖上门,在门即将合拢那一刻顿住。 折返回来,借着月光描摹轮廓。 她渐渐皱起眉头,可能热了,直接抬手抬脚踢翻被子。 张乐奎压了压喉咙,连忙移开视线,但方才一幕却像刻进脑子一样清晰。 吊带裙因动作往上撩,堪堪遮住腿根,长腿白皙有光泽,身体曲线优美,半遮半掩的撩人。 他去衣柜抱了张薄被,轻轻盖在江初夏身上,捋了捋她脸上几缕凌乱发丝。 倏地,被搂住脖子,漂亮的鹅蛋脸靠近放大,甚至能看清鼻尖淡褐色的痣。 张乐奎心跳空了一拍。 他僵硬着身体,静静体会时间像慢放无数倍一样漫长,他本可以推开。 昏暗私密的环境滋长心底深处暗藏得密不漏风的欲望,像参天大树抽枝发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江初夏的脸上泛着薄红,眼睑耷拉着,迷离的醉眼蒙上一层水雾,唇红润光泽,像惹人采撷的樱桃。 酒的香味和她身上的甜香钻进他的鼻腔。 唇瓣轻轻落在他的嘴角。 柔软、水润、香甜。 他用尽所有力气忍着没动,只垂眼看着。 她喝醉好乖,不像曹哲喝醉就发酒疯,不像以往和他嬉笑逗乐,不像平时回避所有可能亲密的行为。 “你今天怪怪的,怎么不亲我了?”江初夏的声音甜蜜中带着狐疑,像怀疑男朋友变心甚至是换人。 张乐奎猛地惊醒,把她胳膊扯下来。 不管她摔在被子上迷离困惑的表情,逃也似的快步离开房间。 第二天江初夏一觉醒来已经天明。 她迷糊着拉开窗帘,走到阳台感受今天的温度。 看到楼下拖着行李箱的人,她眼睛瞪大了一点。 宋之昱这么快就离开了。 —— 现实中如果喝醉,最好是有人守着,不然半夜睡梦中可能会被呕吐物呛死。 谢谢大家的珠珠评论! 47.开门 早晨的海风清凉,江初夏意识回笼,忽然脑海里浮现荒唐的事。 记忆迷迷糊糊的。 那个吻,那个人,不可能是林时谦。 是张乐奎?! 是梦,还是现实?魔幻到不像假的! 江初夏抓着头发在阳台跺脚,无声尖叫。 她搜索了一个问题:梦到强吻了朋友是什么意思? 看到一个答案她松了口气。 ——梦到这个,是近期状态好,一切顺利,多为好运的象征。 其他不利征兆的答案,她直接无视,只相信好的! 她还收到了齐鸣的告别消息,估计他们公司团建是今天离场了。拒绝齐鸣的邀约两天了,他依然热情。 江初夏仍旧去餐厅吃早餐,见到张乐奎,她不留痕迹地自然打了个招呼。 对方笑着回了个“早”。 一切都没问题。 她拿了足量的煎蛋、吐司面包、煎香肠和豆浆,端着餐盘到张乐奎对面坐下。 只是谁也没第一个开口。 隔了一会儿,江初夏吃着煎蛋,就听张乐奎问得温和,“你平时喜欢吃的是这些吗?” 她莫名觉得他的语气和平时有微妙的不同,口吻有点像医生望闻问切的环节。 但她嘴巴比脑子快,“我不怎么挑,但近期更喜欢茶叶蛋和油条,还没腻,这两个在这餐厅没有。” 张乐奎:“我……” 铃声响了,是他的电话。 “喂”,张乐奎本来表情淡笑,听着听着放下豆浆正色起来。 江初夏慢慢吃着,没打扰他。 “没问题,我可以提前销假。” 张乐奎说着,低头看了眼手环时间,又看了眼江初夏。 江初夏眨眼点头。 他经常出现的酒窝难得消失了,脸色一淡,散发着高冷感,“没事,你先回去陪家人,理解的,钱够吗?” “好。” 他挂断了电话,酒窝浅浅凹进去,“许明晟,你记得吧?” 江初夏眼睛斜向上看了下,这是回忆思考的微表情。 就是露营加了她微信后,两次邀请她约会,她拒绝了,对方没有再邀请的那位。 她点点头,“嗯”。 张乐奎说:“他家里有事,要请假回去,所以我今天要回医院了。” 江初夏面露不忍,“辛苦了。” 送张乐奎走了后,江初夏便点开纪景行的聊天框。 【江初夏:那个果林地址发我呗。】 * 傍晚,江初夏到了云清镇,脆红李果园所在的镇。 这是A市接壤E市的一个小镇,地形多山,经济稍微落后,政府正加大发展力度。 她拖着行李箱去了镇上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喜来乐酒店。 半夜十点半,江初夏关掉手机睡了,明天一早她要吃这边的早餐。 在外面酒店住她难入睡,不知多久才睡着。 忽然房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类似划东西的声音,“滴”的一声成功刷开门,试图推门进入。 江初夏本就浅眠,立刻惊醒,浑身发冷,大脑空白,抓起手机输了110拨通。 那人推了几下门,发出弄防盗链条的声音。 她用最大嗓门吼了一句:“你谁啊!我已经报警了!” 她开了房间所有灯,房门那里,看到一个探着脑袋的黑衣中年男人,正在拿手捣鼓防盗链条,听到动静立马缩手缩头跑了,跑步声渐远。 江初夏下床跑去房门,门缝外已经没有人影了。 她不敢开门出去追,担忧对方有刀具或迷魂粉等等。 江初夏锁上门,用身体背部顶着房门,和电话那头的警察描述。 挂断电话,等警察过来,她看手机时间,23:20,才发现手在微微颤抖,心跳快得可怕。 遭遇突发事故后的人通常会想倾诉,但她翻了翻列表,竟没有直接就能发的人。 谢诗月远在瑞典,说了也徒劳她担心。 张乐奎现在指不定在医院值班,强打起精呢。 聊天框显示中午的交谈。 【张乐奎:以后和别人喝酒悠着点,不要喝醉了】 【江初夏:我昨晚没犯病吧?】 【张乐奎:没有】 【张乐奎:我给你兜底,能有什么】 江初夏抻了抻有点僵的腿,发了句信息。 【江初夏:你在干嘛呢?】 那边几乎秒回。 【张乐奎:在写病历】 【张乐奎:怎么了?睡不着?】 派出所就在镇中心,不多时,门板传来笃笃的敲门声,还有警察的声音。 江初夏把【加油,我睡了】发出去,打开门,只开了缝隙,越过防盗链看到两个警察。 她又简单描述一遍事件。 一个稳重些的警察脸色凝重,看了两眼防盗链,“这个防盗链装反了,是能在外面打开的”,他上手两下,轻松打开了。 江初夏脸色更白了。 电梯停靠声传来,江初夏看过去。 48.等我 来人是给她办入住的酒店前台小哥。 他嘴上说着“抱歉哈,不好意思”,却一脸木色慢吞吞地走过来。 警察让调解一下。 江初夏又描述了一遍事情。 酒店前台第一反应看了一眼门,转头看了眼江初夏,歪着身子靠墙低头拿手机嗒嗒嗒地打字,“是不是你房门没关好啊?让人推开了。” 江初夏讥笑一声:“都听到滴的开门声了。那就看监控,看他是不是刷卡开门。” 酒店前台听到监控字样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想起来了,好像是太困了重复开房了,不是故意的,抱歉哈。” 重复开房?! 江初夏气笑了。 她压下情绪,“那男的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前台,不是侦探。”他撇撇嘴。 江初夏抱着胳膊靠墙,“叫你们酒店负责人来。” 酒店前台眼皮耷拉着,语气敷衍道:“这么晚了负责人都睡了。” 江初夏走近看他胸前铭牌,拿手机拍了一张,“不叫吗?去派出所拿负责人联系方式也行,就是麻烦点而已。对了,告知一下,我在录音。” 字一个个出来,酒店前台脸色越来越难看 ,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拨打电话,“陈经理,实在抱歉,需要您来解决一个小麻烦……” 酒店经理带着一个安保人员来了。 酒店前台收起手机站直,看着酒店经理笑嘻嘻地说:“都是误会,是我重复开房了,不过也没发生什么问题,没什么损失,都好好的。” 江初夏:“好好的?!” 酒店经理穿着polo衫,肚子都鼓出来了,听完事情描述,脸上挂起精明的笑,语气还算温和 “江小姐,您看这样,给您免房费,升级房型,明天中午送果盘,怎么样?” 江初夏摇摇头,“不怎么样。” 酒店经理笑容淡了几分,“那您想要什么赔偿?” 江初夏冷声道:“首先,最基础的赔偿是退一赔叁,还有精神损失费,酒店道歉整改等等。其次,应该是你们给出合理的赔偿方案。最后,我要求看监控。” 酒店经理听的时候脸色就已经越来越不好了,“前面的还要再讨论讨论,最后这个抱歉,是不可以的,您没有看监控的权利。” 几番对话,最终是警察同志和酒店经理去看监控。 去监控室的路上,警察同志说会找嫌疑人,酒店前台和酒店经理冲江初夏来回说车轱辘话,让她接受他们的赔偿方案。 见江初夏像石头一样硬,他最后不耐烦道:“您这样拖也是浪费大家时间,大半夜的。” “您去告,去申诉,来来回回弄个几天十几天,最后费力不讨好,您不累吗?” 他们进去看监控后,和江初夏一起站在外面的酒店前台还说了几句风凉话。 被江初夏讽刺回去后,他懒洋洋地说:“私了吧,报警没用的,对酒店集团造成不了什么损失。” 江初夏一直冷眼听着,听到最后这句心下一沉。 还处在惊吓之后的心悸心慌之中,频繁被多人对话轰炸,她有点累了。 大堂室内灯火通明,大堂门外灯光寥寥,越发让人觉得势单力薄,蝼蚁撼树。 江初夏后退几步,远离酒店前台。 点开通讯录,悬停在江泽广,往上划,看到江初宇,往下点的指尖犹豫了。 不知怎的,想起纪景行说“有事找他”。 她来之前没告诉纪景行,本来想自己去果园的。 她点开聊天框发起通话。 不到一秒,那头接通了。 声音通过电流,意外地低沉温柔,“喂?怎么了?” 深夜的穿堂风吹进来有点凉。 江初夏只穿了v领睡衣,她抱着起鸡皮疙瘩的胳膊,拿脚尖在地板上画圈圈。 “我在云清镇的喜来乐酒店,半夜睡着有个陌生男人刷卡开房门……” 听筒猛然响起椅子划破地面的尖锐声音。 声音太刺耳,江初夏霎时把手机往外拿开,顿了顿,拿回来继续讲事情经过。 只听纪景行说了句“等我”。 — 根据好多个网上真实案例融合改编的,本来没想过写这个,看到乌鲁木齐凯里亚德酒店事件想写。 49.陪我 警察和酒店经理看了监控出来汇集在大堂。 幸运的是,楼层监控清晰拍下男子的行踪。不幸的是,监控显示开门男子逃离了酒店。 证据确凿,酒店经理眼睛转了一圈,看着江初夏,耸肩摊手,开始大事化小,“所以他把门刷开了,推开了,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事没有?” 一旁隔开两方人的警察大叔厉声道:“你还想发生什么事?” 江初夏:“没发生任何事是因为我挂上了防盗链,打了110,所以他没能进去!他在那弄防盗链,防盗链是装反的,能开的!差点就进房间了!” “我表示抱歉,对不起。”酒店经理脸上却没有对不起的神态,皱着眉,眼底流露出不屑和不耐烦,“给您免房费,换一间安全的房间,再赔偿一晚房费,送果盘,这个赔偿方案可以吗?” 江初夏嗤笑一声,“叫你们酒店店长来。” 酒店经理眉头皱得更紧了,又皮笑肉不笑地贱兮兮道:“店长日理万机,很难排得出时间,如果您不满意就申诉好了,这是您的权利。” 江初夏气得胸口更闷心跳更快了:“这就是你们酒店解决事情的态度?” “赔偿的事情明天再……”酒店经理停了话头,惊讶地看着大堂门口。 江初夏扭头去看。 纪景行带着王启明大步流星地走来,一身西装叁件套,面无表情,眼眸墨色重重。 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酒店前台站起来了。 酒店经理点头哈腰地迎上去,笑容满面,“纪主任,您有事要出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纪景行没给他一个眼神,众目睽睽之下朝江初夏走来,只留王启明和他们谈话。 江初夏眨了眨睫毛,看着纪景行步步逼近。 他垂在腿边的手微微抬起,像是要牵手,几道视线装作不经意的看过来,江初夏不由往后退了一小步。 走到她面前的人却没说什么,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从背后看像亲密的拥抱,实际得体地维持距离。 薄西装外套散发淡淡的木质香调,带着他的体温,让她从发抖的冰凉里回暖。 她半仰头看他,嘴角轻扬起感激的笑意。 忽然眼尾被温热的指尖蹭了下,江初夏愣了。 纪景行的眼底一片暗色,声音低沉磁性,像大提琴的音调,“别哭了”。 江初夏猛地眨眨眼,“我没哭,那是被风吹的。” 她移开目光,却对上了酒店经理慌张的视线。 “别担心,杨警官出面了,”纪景行接下来的话吸引她的注意,“这起事件疑点重重,男人刷卡开门,前台重复开房,可能涉及黑色产业,只是说可能。” “啊?”江初夏吓得脸色白了。 直到她咬指甲的手被拉下来,她才发觉她的手指仍在轻轻颤抖。 他却像什么也没发生,拢了拢她身上的外套挡风,一本正经地说接下来的解决方案,声音温润如玉,“别担心,已经叫这家酒店的店长了,警方也会重视,会解决的。” 尽管事情推进速度加快不少,从派出所出来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酒店店长私下透露,喜来乐酒店会开除这个前台,值班经理今年的绩效考核清零并处分。 至于查开门男子以及更深的事件源头,是后续需要解决的。 酒店店长为纪景行和王启明安排下榻,给江初夏换了个安全的房间。 睡觉前,江初夏搜了一些实用的方法,用叁个衣架交迭卡在门把手,反复确认就算防盗链被开了,也推不了门,用椅子顶着门,放了个玻璃杯,被人推开时能把自己惊醒,还下单了阻门器。 然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翻来覆去摊煎饼,根本睡不着。 她打开手机搜帖子,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真实经历过这种半夜酒店被刷开门的事。 她刷了好几个帖子,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又浮现出来,后怕的情绪上涌。 时不时竖起耳朵听门的动静,偶尔看一眼门,担心有人突然开门进来,明明已经再叁确认没问题了。 又恶心,又恐慌,躺着更能感觉胸闷闷的,听得到心突突的跳,或许是因为熬夜,或许是因为惊吓的余悸。 时间跳到02:40,江初夏打开了纪景行的聊天框。 她敲了几个字,又删掉,又敲,又删。 对面发来一句【我在】。 江初夏呼吸一滞。 看着输入框的文字,她啪地点了发送。 【江初夏:你能来陪我吗?】 50.心安 开门让人进来时,江初夏有些不自在。 还好她只开了台灯,光比较暗,应该看不出她的脸色。 她又把三个衣架交迭着卡在门把手。 能感觉到身后注视的视线,她的耳尖不自然地发烫。 转身时,只看到纪景行走向床边的椅子坐下。 他穿着居家休闲衣物,举止仍流露不俗的气定神闲,手里翻着一本财经书,见她走过来,声音淡雅,“你睡吧,我就在这里。” 江初夏给手机插上充电线,掀开被子躺下。 被子掖在她的下颌,她闭上眼睛。 非常奇妙的,因为有人陪,心安了许多,像躺在柔软的云朵上,让江初夏的心慌趋于平静。 不,其实那时看到纪景行出现,就已经有这种心安了。 不一会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起。 感激、愧疚,说到底他们没见过几面,只是有过露水情缘,折腾人家一晚上,还不让人好好睡。 可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江初夏悄悄睁开眼,瞥纪景行。 恰好对上他的视线,她心一惊。 纪景行:“还是睡不着吗?” 江初夏摇摇头,在被窝里探出来的脑袋毛茸茸的,眼眸明亮,“你不睡吗?” 纪景行却交迭长腿,翻开下一页,“我没事,你安心睡。” 他如愿听到她说:“别看书了,来床上睡吧。” 她补了两个字,“纯睡。” 江初夏说是这么说,等身边的床凹陷下去时,心还是忍不住猛跳了下。 她已经旷了好多天。 忍不住脑子里闪过之前的旖旎画面。 她赶紧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身边人盖好被子就平躺着纹丝不动了。 台灯她没关,纪景行也没有要求关。 不知多久,江初夏眼皮重重,沉沉睡去。 身边呼吸声平稳规律,纪景行睁开眼,侧翻身。 他眸光微黯,用眼神描摹睡颜。 次日,江初夏做噩梦霎时惊醒。 一睁开眼,江初夏屏住了急促的呼吸。 看到的是轮廓明晰的下颌和喉结,还有她像八爪鱼一样窝在对方怀里,抱着他的腰,肌肉触感结实。 梦里被陌生男人开门后站在床边盯着的可怕还心有余悸。 江初夏慢慢呼出长气。 不知怎的,缓缓贴近,试图把所有后怕都慢慢消融。 忽然环抱她腰的手缓缓收紧,她的额头被下巴蹭了下。 “没事。”声音低沉磁性,“别怕。” 最后两个字轻盈敲在她心上。 江初夏眼眶红了,猛眨两下眼,贴着他的脖颈,抱得更紧,体温和气息交缠。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欲气息的,治愈温暖的拥抱。 抱了好几秒钟后。 江初夏恍然清醒,从怀抱中脱离下床,“抱歉,还有谢谢你。” 脸烧得慌,她尿遁了。 刚进卫生间。 系统:“叮,已完成任务「与纪景行亲密接触」,+5。” 江初夏忽然想到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催我赶攻略进度?” 距离和林时谦分手已经好多天了。 系统:“进度正常。” 江初夏:“?你们系统是不是有什么bug?还有,你不嫌我摆烂了?” 系统:“请宿主自行探索。” 江初夏若有所思,“昨晚为什么没有提醒我有危险?” 系统:“系统不会干涉宿主。” 江初夏:“如果我出事或死了,不影响你的绩效?” 系统:“一切在合理范围,未检测到宿主死亡高风险。” 江初夏:算了…… 它只是个报任务进度的工具。 出来时,窗帘已经被拉开,太阳高挂。 江初夏看向站在窗边挂掉电话的纪景行。 她最想做的事已经不是摘果子玩乐了。 “纪先……”她想起之前的话,把脱口而出的话改成“纪景行”。 “我不去玩了,有事要先回市区。” 一切的恐惧都源于武力值不充足,她现在只想回去,找个散打训练场所正式练散打。 对面的男人表情波澜不惊,只微微颔首,说安排人送她回去,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