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不要走首领线啊喂》 第1章 [bg同人] 《（综漫同人）不要走首领线啊喂》作者：一只大川【完结】 文案 我跟了四年的首领突然就领便当了，有人欢喜有人忧，参加完他的葬礼后我一打开他的办公室就穿越了，然后遇到了刚加入港口mafia时的首领大人。 槽点太多，随遇而安吧。 为了避免他未来领便当而导致我再次穿越，我决定改变过去，坚决不让这个绷带浪费装置谋权篡位！ 然后，有一天，这个宰告诉我，他是首领，是的，他也是穿的。 ……那我就穿回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没想到，他也跟着穿了，在墓地里我看着他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又看看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活生生的宰——诈尸了。 我：你凉了。 宰：不，凉了的是你。 我：？？？ 我：我参加了你的葬礼。 宰：我扬了你的骨灰。 1.cp是宰 2.第一人称请注意 3.女主性格利己冷漠且偏向理性 4.萌新很高兴遇到大家，有很多不足但会努力，鞠躬！ 内容标签： 综漫 少年漫 文野 咒回 轻松 主角视角我黑泥精 一句话简介：首领宰变成黑时宰后我飘了 立意：请珍惜身边的人 第1章 “我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自己不是卧底，”我充满疲倦地叹了口气，“但如果你仍然怀疑我，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 冰冷的审讯室里，负责拷问的尾崎红叶坐在我的面前，神情安然自若，甚至嘴角还带着浅笑，如果不是我的双手被铐在面前的铁桌子上，旁人会觉得我们只是在友好地交谈。 审讯室里的血腥味很重，而且非常不新鲜，即使我曾在擂钵街那里最破的地方待过一段时间，也依然觉得这里的味道让我十分反胃。 在某种程度上，尾崎红叶小姐能够忍受这里，也算是相当厉害的人了。 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过这里基本上到处都是血，地面上、墙壁上、各式各样的刑具上，不得不说，视觉、嗅觉冲击效果拉满。 “还没交代吗？”审讯室里有人进来，站在门口的人把大铁门打开，一个黑发男生略带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很自然地坐在了尾崎红叶旁边空着的那把椅子上，之后，那扇大铁门又被重重砸回去，发出一声闷响，在不大的审讯室里居然还有点回音。 他右手托腮，手肘搭在座椅的扶手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男生的双手手腕处、脖颈处和大半张脸上都缠满了绷带，像是不能见光一样。 “还没。”尾崎红叶回答道。 我注意到她回答时的表情很平淡，没有下级对上级的那种很显然的尊敬或敬畏，也没有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强硬。我明明记得这个时候太宰治才刚加入港口黑手党没多久，和尾崎红叶的地位还相差很大，但从相处模式上来看却好像是同级一样。 我粗略打量了一下这个才进来的男生，这个时候的太宰治面庞很稚嫩，面部线条还没有那么锋利明晰，和尾崎红叶一比显的相当年轻。 “白井川奈，”他慢悠悠地念着自己已经收到的情报，“加入【羊】还不到两个月【羊】就没了，有什么感想吗？” “……”能有什么感想？愿望成真感谢上天？ “你为什么要加入港口黑手党？” 他问这问题时语气轻飘飘的不着地，我感觉对他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如果我的回答太无聊让他没兴趣的话他也许会直接下令处死我。 这终于让我想起了他做首领时的感觉。 太宰治虽然在行为举止包括语气上表现出很亲和的样子，但实际上绝不是那样的人，他远比他旁边的尾崎红叶还要难相处。 我从来都揣测不出太宰治的心思，他就像个预言家一样，所有的事情都会顺应他的计划进行。他的有些计划实在是太远了，有的甚至要到好几年之后我才能隐隐猜到他一开始设下的局。 听起来多不可思议啊，那么漫长的时间里，什么变故都有可能会发生，可他却都能一一料到，有的时候我会想，像他这样的人，看到题目的那一瞬间就可以看到答案，那他的人生该会有多无趣。他的人生一眼望到底，就像已经知道了未来人生路上的所有景色，一切的未知无所遁形，再走下去只会感觉到疲惫，这有什么意义。 就是这样，寻其根源，认真去揣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是个很奇怪、矛盾的人。 作为太宰治首领的私人秘书，在缺人手的时候，拷问班我还是会去帮帮忙的。 据我所知，为了防止感染，审讯室都会定期清理，基本上审完一个人以后就会立马安排清理，所以，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会存在当下这种鲜血淋漓的可怖场景的。 我的目光掠过面前桌子上的几片碎指甲，断裂的指甲末端还连带着一点已经干涸的血。 长期的相处让我直觉我必须回答他的问题，但回答的内容怎样…… 我还不能根据现状找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因为……”我斟酌着用词，尽力调动积极的情绪直视他无波无澜的双眸，“我很崇拜你。”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存活的机会的。 他年纪轻，位置高，受人崇拜应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觉得我的话没有什么逻辑错误。 第2章 很显然，我猜对了。 他的反应很平静，就像已经听过了很多遍一样。 “我们从各个数据库中对比了你的dna、指纹、面部信息等等，发现没有任何在你加入【羊】之前的信息，”他倒是开门见山，总算让我知道了我被怀疑、拷问到现在的原因。“就算是出生在贫民窟也多多少少会有点记录的吧？” 关于这一点，我必须要说，据我所知，中原中也是在八年前被【羊】收养的，听说在这之前也没人知道他从哪来，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和我一样是“凭空出现”，但现在遭受怀疑、接受拷问的人却只有我。 ——太不公平了。 可能因为他是首领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底层人员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我的记录，我也很想知道我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如果我有的话。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他终于把托腮的手拿下来，嘴角轻轻上扬，“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我想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我能理解，就像我前几天还拿着刀抵着别人的脖子被迫要取下对方的性命一样。 但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浪费时间无意义地耗上这么久。 他们早从一开始应该就能看出来，即使我是卧底，我身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不是说我一心求死，只是……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一下，反正兜兜转转那么多圈我还是要死，我觉得很没必要，不如直接给我一发子弹排除隐患。 “自行解决，没问题吧？” 看我一副听不太懂的神态，太宰治站起来，“怎么样？这种事还是自己来比较好吧？”他掏出腰间的配枪放在我面前的铁板桌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又让人来解开铐住我的手铐。 两名黑衣人自我的左右上前，“咔哒”一声打开厚重的锁链。 我缩回双手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之后把右手伸过去拿起枪，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枪支，我的心里一片茫然。 少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像是在欣赏一场好戏。 他到目前为止兴致最高的时候就是现在了，见证别人的死亡是一件很愉悦的事吗？ 我回想了一下，我印象中的首领是个面瘫，一直都没什么表情，脸上永远都是淡淡的、冷冷的，可面前这个的表情倒是要生动许多。 由于身有异能的缘故，在这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摸过枪，所以我无法掂量出这把枪里到底有没有子弹。 我开始思考这是否有测验的可能，就是类似于一种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考试之类的，但是眼前有两个级别相当高的人，此外还有几个负责监管意外发生的维护人员，我不觉得一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的底层有资格让这么多人陪着演一出戏来做所谓的测试。 即使没有浪费很多精力，但也会浪费很多时间。 我把食指搭在扣环上，高度集中注意力，随时打算用异能强力突围。 曾经和尾崎红叶交手过，当然只是训练形式的友好切磋而已，在那场切磋中，我与她刚好打平，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尾崎红叶水平如何。 在对付她的同时还要防着周围其他几个人的枪支弹药，尤其是要防范太宰治的靠近，被他触碰到发动【人间失格】解除异能力的话我就失去了唯一的底牌了。 呼——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 成功率不能得到保障，但当下的时间也并不允许我再做思考。 我缓缓举起手，在少年鸢色的瞳孔中迅速把枪口调转对准他的方向，然后马上扣下扳机。 ——没有，没有任何声音，周围任何一个人也都没有任何动作，面前的少年依旧那样轻佻地笑着，让我产生时间静止的错觉。 我本想以这样的举动逼太宰治自我防护躲避后退，而尾崎红叶反应迅速，肯定会迅速发动异能【金色夜叉】，金色的飘浮于半空中的人型异能将会在子弹伤害到太宰治之前就把子弹切成两半，其他人会立马端枪射击但没关系，我可以用异能防住子弹。在太宰治和尾崎红叶这两大主力停顿的时候我正好可以把握时间逃出去。 计划看似很完美，但最关键的，这一切前提的子弹却没有如同意料中的射出。 “没有……”我突然出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嗫嚅道，“没有子弹……” “不，”黑发少年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夺回他的枪，他的动作很快，我看不清他掰下了什么东西，只听到“咔哒”一声，紧接着，他把枪口对准我的方向扣下扳机。 一瞬间，我瞳孔骤缩，我用尽所有力气去集中注意力随时用异能去拦截子弹。 ——砰！砰！砰！ 我没有发动异能。 子弹的目标并不是我。 枪声很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耳边炸开一样。我能感觉到那三发子弹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飞过去的。 我离死亡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你没有打开保险。” 他收回手枪，状似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俯下身来，慵懒好听的少年音在我的耳边一字一句道：“欢迎加入港口黑手党，既然你说你崇拜我，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我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第3章 第2章 “真奇怪啊，这么淡定，我还以为你一定有异能作为底牌呢。”太宰治微笑着做了个wink，笑容纯良无害，好像刚才面无表情开枪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居然还在怀疑我。 该说真不愧是太宰治吗。 我直接把脸转过去，假装没听到他的话，岔开话题，“如果我会开保险，我会死吗？”我淡淡地抬眸望他。 从侧面看过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戴了一个黑色的耳麦，掩藏在黑色的碎发里，从正面看则很难发觉。 ——和外部一直保持联络通讯……我好像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 “不会，”太宰治拉开沉重的铁门，伴随着尖细绵长的“吱呀”声，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我条件反射地半眯起眼，抬起手手心向外挡了一下，透过指缝朦朦胧胧看到门口有个人影。 等我终于适应了光线，我才看清了站在门外的人——是中原中也，他站在逆光中，黄昏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神色焦灼，但在看到我之后瞬间平静下来。 太宰治半嫌弃地说，“这个漆黑的小矮子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所以，你不用死了。” 在这一刻，我终于知道我的作用是什么了，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没用，我不过就是一枚试验中原中也的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或许在我被关押审问的时候中原中也那边也有一些小考验，但他那边肯定比较温和。 考核是双向的，我在审讯室里已经充分展现了自己对枪支的无知、下意识的手足无措以及没有异能防身，同时，中原中也的通过才会给我做最后的证明。 说到底，其实我一点都不重要，设置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为了准备的，就只是中原中也一个人而已，我不过是顺带的。 也许我在哪个环节被作为考核他的题目之一。 但那些都只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 “你没事吧？”中原中也凑过来上前一步。 大体看上去气色还好，少女的皮肤本就白皙，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变化，表情也没有流露出痛苦之色。听说动刑什么的多半是直接从手开始，中原中也想握过我的手仔细看看我有没有受伤，但又担心我会介意，已经探出一半的手只能又无奈地收了回去。 我压下心中的波澜，淡淡回答道：“没事。” 就是莫名地有点难过和气恼而已。 太宰治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他凑过来低低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说道：“场地是我为了你一个人精心准备的哦。”他还刻意咬重了“你一个人”这四个字。 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回想起那些令人不适的血迹。 “怎么样？”他像是一个求夸赞的孩子，目光里满是期待。 对上他鸢色的目光，把对首领的尊重尽数抛到脑后，我垂下眸子，不禁流露出一丝厌嫌，“……你真无聊。”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穿越来的。 前一秒我还待在首领办公室整理相关交接文件，据首领所说，他的秘书银以后的工作也要由我来负责了，对，也，我和银都是首领的秘书，我们各司其职，明确分工，各自处理各自的事物。 下一秒，一名港口mafia的成员开门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道：“不好了！首领跳楼了！” 跳楼我是不信的，首领大白天的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跳楼，嫌命长吗？ 我想，在此之前，武装侦探社的芥川龙之介大摇大摆地闯进来与首领直属游击队队长“白色死神”中岛敦展开激烈战斗，其间还牵扯到了“三十五人斩”的泉镜花，规模这么大会不会伤到首领了？ 不，首领的计划是完美的，不可能存在误伤这种情况。 假消息吗？ 武装侦探社的人大量散布假消息试图动摇港口mafia的意志好乘乱救出芥川龙之介之类的？ 我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直到我看到港口mafia的成员把浑身血迹的首领送到医院，直到事件结束，直到我去参加首领的葬礼，这点怀疑才烟消云散。 太宰治的黑白照片贴在墓碑上，目光依旧是那么黑洞洞的，就这么看着的时候，我总会有一种那就是他，他存在于照片里的错觉。 随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首领的目光一直都像是这张照片一样死气沉沉的啊，好像一口不见天日的枯井。 ——也许，首领从一开始就像是死了一样吧。 中原中也那个时候正在出差，听说这件事之后连夜赶回来，却只能堪堪赶得上首领的葬礼。 “这条该死的青花鱼……” 中原中也站在最前方，我站在后面一点的位置，离他很近，因而能听见他这句咒怨一般的话。 听说在太宰治成为首领之前，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关系非常糟糕，两个人只要聚在一起就会吵个不停，但在太宰治四年前成为首领之后，中原中也虽然还是很厌嫌太宰治，但是不像平时一样毫不顾忌地大吵大闹了，甚至还会纠正中岛敦对太宰治的称呼。 他低着头，任由橘色的发丝杂乱地垂下来露出雪白的后颈，手里紧紧捏着他平日里戴着的帽子，看样子心情十分复杂。 中原中也的出差是首领本人安排的，我猜想，这也是在首领的计划之中吧。 ——为了不让中原中也能及时赶回来。 第4章 或许他会改变什么。 也就是说，这个局面，是首领一手计划好的。我之前有听到他说什么“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不知道指的是不是这个。 港口mafia所有的成员共同聚集在这里，为上任仅有四年的首领太宰治深深默哀。 作为他的秘书，我知道，太宰治的才智是绝非常人能比的，仅在他上任的四年间，港口mafia的势力范围在各个领域火速扩大，就像是烈火燎原一样，现在已经到了能抗衡一个国家的程度了。 ——太可惜了。 也许所有人都会这样想吧。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我照例去首领办公室整理文件资料好辅佐下一位首领。 下一位首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中原中也吧。 这样想着，我推开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紧接着，我周围的一切都不同了。 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几天前—— “对！杀了他！谁让他灭我们的威风，胆敢冒犯【羊】的人，都会得到【羊】的报复！” 说话的人叫做白濑，算是我的上司，此刻，他双手抱臂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脸上满满的得意，好像拿着刀抵着别人脖子的人是他一样。 我真的很讨厌他这点。 刀锋微微压着脖颈，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痕，这样可以让目标人物产生轻微的疼痛感，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更加恐惧，不敢反抗。 杀了他吗？ 这不是搞笑吗？ 明显是毫无意义的事，只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吧。 面前的人高举着双手，在这样的情况下尚存一丝理智，他认识到他的生死掌握在那个站在后面看戏的男人手中，于是目光便越过我向他颤抖求饶，“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求求你放过我！” 从表情上来看并无作假成分，悲伤、恐惧都很真实。 “放过他吧？”我侧眸看向白濑，为了增加说服力追加道：“我们需要有人传报【羊】的厉害。” 很显然，我的后半句打动了他，因为他的嘴角上扬弧度明显减小，眉头展平，显然由兴奋变为了犹豫，但是，我还是没能改变他的想法，“不需要，尸体才是最好的证明。” 好吧。 我握着刀柄重新发力，希望这个可怜人可以理解，我已经做过力所能及的争取了。 看得出他已经要崩溃了，因为害怕加速死亡不敢动，只能哭泣着浑身颤抖。 ——恐惧。 我不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情感，它已经不能打动我了。 “住手，白井。” 赭发少年走过来，我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刀。 他叫中原中也，是我们【羊】的首领，我当然更听他的话。 中原中也斜睨了那个人一眼，像是看待路边的垃圾一样淡淡说道：“让这个废物自生自灭去吧。” 那个可怜人可能因为恐惧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得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过来逃开。 白濑明显很是不满，张口就开始和他争执，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了。 我不明白，他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可以随意地和首领争执，在我看来，他只有提出建议的权利，至于实施与否，那是首领的事。 他大嚷大叫着打出一套情理牌让中原中也听从他的话，而中原中也也从未对内拿出过自己身为首领的威信来斥责反驳，看起来就像是一场过家家游戏。 老实说，我觉得这样的组织迟早要完，更别说还是在港口mafia、gss、高濑会等高武装组织共存的背景下，这个脆弱的组织能活到现在估计全靠的是中原中也。 未来的港口mafia的主力干部——中原中也。 第3章 曾有幸和他切磋过一次，结果是我完败，我擅长远距离作战，而他的特长是近距离作战，战前我本以为只要拉开距离就好，没想到他因为很清楚这一点而根本就不给我机会拉开距离。 他拥有很强的与重力有关的异能，能够随意地改变触碰之物、包括自己的重力，冷兵器和热/兵器都拿他没有办法，他就像是无坚不摧的死神一样，轻易就取走了别人的性命。 在那次的切磋中我被踢到了两下，虽然使用异能阻挡缓冲了，但事后还是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 他明明那么强，可偏偏要带着一群拖油瓶，当然，我很感谢就是了，不过我还是会想办法离开。 我，白井川奈，才加入【羊】这个组织不到两个月就满脑子想着跳槽，我觉得这没什么错，纯粹考虑到个人利益的得失罢了。 如果有机会，我想我会劝中原中也也尽早和这个组织撇清关系，但我现在还不能，我们还没熟悉到那个份上，况且，我自身难保，哪有功夫去提醒别人？ 对了，中原中也既然是加入了港口mafia的话，那他肯定是先脱离了【羊】的吧，他是怎么脱离的？ “为什么不坐的近一点？不冷吗？” 晚上的篝火旁，中原中也脱离人群向我走过来，在问过了我的意见后坐在了我的旁边。 这点令我感到很意外，因为我想不到中原中也有什么事要跟我一个小角色说。 “还好，”我回答道，“这个温度是适宜温度，不会让人觉得舒适惬意丧失警惕也不会让人冷到浑身发抖感知力下降。” 第5章 我没有看向中原中也的方向，继续说道：“我知道说话时与人对视是必要的礼仪，但请原谅我不习惯那么做。” 如果首领是中原中也，我还是可以说出这番话的，因为我了解他，他具有一定的亲和力。 中原中也可能是初次听到这样的发言很奇怪，又或是被认真对待了一次感到很意外，总之，他愣了一下，“啊……没事。” 紧接着，他非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今天，那个人，你是想救的吧？” “嗯？”我回忆了一下他说的话，终于想起来了早上的那桩事，冰冷的触感和对方紊乱的呼吸好像瞬间被唤醒。 “你为什么想救他？” “因为，”我停顿了一下，非常诚实地说清我的理由，“我用匕首还不是很熟练，在那样的情况下很容易划到他的大动脉，搞不好血会溅我一身，清洗起来将会非常麻烦。” 我知道，我的回答并不是他的预期，因为他声调拔高，追问道：“就只是这样？” “对。” 我觉得我回答的字数太少不太合适，复又加了一句，“就只是这样。” 火光在我的瞳孔里跳跃，我问他，“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不，没有了。” 说完后，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久，他似乎很不自在，我想着应该要找点话题缓解他的不自在但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哦，我想到了。 “谢谢您，中原先生。”我指的是他开口放了那个人一马，避免他的血溅到我身上的这件事。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对我说话的……嗯……”他烦躁地揉了下头发，说着说着又没声了，“算了。” “早点休息。”他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在确认他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起身离开去我自己的休息处准备睡觉。事实上，在他走过来的时候我就想走了。 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有人来叫我换班，我带着睡意半睁开眼摸过他递过来的信号棒，摸黑着爬起来揉揉眼睛穿好衣服背上我的包，走到外面被寒风一吹，瞬间睡意全无。 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把外套拉链又往上拉了一点。 我在原地跳了几下，深深吸进一口冷气，凉意游走遍全身，在确保自己已经完全清醒后我便开始站岗。 天很黑，为了防止被发现，没有生火或点灯。我保持警惕、笔直地站在指定位置一动也不动，只有手指快要被冻僵的时候才会把手举到面前哈口气搓一搓。 在站岗这件事上我做的这么认真其实并不是真心地为了组织的安全着想，我只是觉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得马上逃离危险。 我巴不得有什么别的组织来夜袭又或是怎样，这样我或许还能来个反串借机进入别的组织。 但是没有，我站岗一直到凌晨四点都相安无事。 夜色已经没有那么浓了，远处已经可以看到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冲破云层，在擂钵街的地平线上晕染出一片残光。 今夜过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冻死在路边。 这里是个无人管辖的贫民窟，在这里，生存永远是最大的难题，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加入了【羊】这个组织，即使它糟糕透顶，但我至少可以活下来一段时间。 我可没有自信能在那样残破不堪的贫民窟里活下来。 我准备去叫醒接下来值班的人员，但当我去找他时，发现他并不在自己的床位上。 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被子——是冰凉的，这就说明他并不是一时出去了而是一晚上都没有在这睡。 为了一定的安全性，我们每个要值班的人只知道下一个要值班的人的信息，因此，我也没办法越过他去找下下个。 在短时间内我实在想不到办法，只好轻碰了一下他的床位旁边的那个人试图叫醒他。 当然，我很抱歉打扰到他。 我们的场地有限，因此，所有的普通成员都是打地铺睡在一起的，每个人的床位都紧紧挨着，空间非常小，完全都不够翻个身。 我晃了他好几下他才有点反应。 他把胳膊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揉了几下眼睛，然后又没有动静了，估计是感觉到了冷意，他又把胳膊塞回了被子里，把被子拽的更紧了些。 “……” 这个警惕性是认真的吗…… 我伸出手再次尝试了一下，终于，他醒了。 “你好，请问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我指指他左边的那个空了的床位。 他被打断美梦显然非常不爽，紧皱眉头愣了好一会儿才把信息消化完毕，“他昨天晚上说白濑找他有事就去了，之后好像就没再回来。” “好的，谢谢。” 他不耐烦地挥几下手示意我离开，眼睛一闭，继续埋头睡了。 我退出那个房间，重又回到自己的站岗岗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真的非常不喜欢白濑，他用这种小花招设法让我熬夜值班一晚上，就因为昨天白天的时候没人听从他的“建议”，于是，他把自己对中原中也的怪罪埋怨全都叠加到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光，心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办。 其实我觉得最好是加入港口mafia，听说这个组织聚集了一大堆拥有异能的人，更加强大，当然也更容易胜过gss和高濑会，安全性能够得到保障，但是，如果后期想要脱身的话恐怕很难做到。 第6章 一般这种组织，进去难，出来也难。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东方阳光灿烂，令人心醉的大片大片的金黄色为这里添上了生机。我一直在埋头思考而完完全全错过了盛大的日出，在这样的破败环境里，日出，或许是唯一的美景了。 “你怎么在这？”中原中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 冻了一晚上加上大半个晚上没有睡觉的我反应力大大下降，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脚步声。 我迟钝地转身去看他，看到他皱眉，“我记得现在不是你站岗吧？” …… 稀奇，堂堂首领居然还会去看我们这些底层人员的站岗名单？ 不愧是中原中也啊…… ……不，关键点不是这个。 如果，如果我说，[我的下一个换班人员被白濑叫走了，我只能继续站岗]，他会怎样？ 我直觉中原中也会明白其中的一切并为我鸣不平，关心一下我也好，找白濑争执一下也好，总之，我会得到一定的补偿。 但是以后呢？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濑会变本加厉地对待我，让我过不下去，但我现在仍需要这个组织。 所以我说，“那个人有事，我跟他临时换班了。” 我自觉语气平淡，没有不正常的停顿，也没有过多的肢体动作，他应该看不出这是假话。 “好。”中原中也点点头，在得到没有异常的答复之后转身想要离开。 我，白井川奈，才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到两个月，就已经说了谎，而且对象还是中原中也——当初在组织里也算是一个我蛮有好感的人。 我真的感觉有点对不起他。 “对了，”他走几步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回来，“我正好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意识到这会是个机会，所以我说，“好的。” 彼时处心积虑的我还不知道再过不久我就能如愿以偿了。 第4章 清晨时分，路上都很安静，我打量着附近的一切，试图在脑海中构建出基本的地图概况，没准以后有用。 外出可以让我更多地接触到外面的情况，更多地接触到其他的人，那些流浪人，或者，更重要的，是一些组织中出来打探消息的探员，接触他们有利于我的跳槽计划。 中原中也双手插兜很悠闲地在前面走，但我知道，一旦有什么危险或是发生什么事，他会立马紧绷起来躲避开。 ——此刻的悠闲都是来自于强者的自信。 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好说，但我是觉得上下级之间没有交流其他的必要，而中原中也估计是找不到什么话作为开头。 “你……”他终于找到了可说的，“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 我真的，不太想再撒一次谎了，但是我的沉默会间接作出否定的回答，于是百般纠结的我选择了偏离问题。 “跟您的距离太近让我有点不太习惯。” 我刻意曲解了“这里”的意思，不算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中原中也反应了半天，最后往旁边移了几步。 我估计他是在想这家伙是真的没能理解还是在拿我寻开心。 总感觉中原中也对我的“关心”过度了，我不太清楚中原中也是否也会和别人都走的这么近，或许是因为我是被【羊】“收养”来的？ 听说他也是被收养来的，有过一段相似经历的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更想要寻找靠近彼此，寻求互相理解与慰籍，难道说他现在内心很脆弱吗？ 我满怀震惊地看向中原中也，果然带着这样的一个组织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吧。 “等下，”中原中也顿住脚步，举起食指和中指，示意我停下来。 我注意到不远处确实有声音传过来，是一个少年说话的声音，声音听起来有点拖沓，像是久病过后有点虚弱的感觉，但却是偏向于好听的那种程度。 “我打听到了不少，据结论而言，前任确实存在。” “港口mafia的人……”中原中也低低念道，“你在这边待着。”扔下这句话，中原中也就冲了出去。 我知道不给他拖后腿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但我也不打算就这么一直等到他回来。 根据中原中也所说，对方可是港口mafia，这是我的机会，我得想个办法让对方注意到我却又不伤害我。 但事实是，我完全没有出场的机会，中原中也直接踢飞了那个正在打电话的黑衣少年，然后就开始和他旁边的一位老先生打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都有异能，在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无法插手。 二打一，还占据上风。 我默默地在心里为中原中也鼓掌——不愧是我的首领！ 但是，变故突然发生，我提前预感到了什么，脚尖轻点，利用异能踩碎了什么为我加速，向中原中也的方向冲了出去。 紧接着，大地崩裂开来，一阵紫色的风席卷四散，狂风摧垮了部分砖瓦墙面，无数碎石和风沙扑面而来，像是无数把刀子从我脸上划过，我感觉到疼。 我终于抓住了中原中也，企图把他推出这场风暴，但就在我发力的那一刻我瞬间脱力，大脑持续性眩晕，眼前的画面瞬间模糊。 ——低血糖。 我第一次想弄死那个白濑。 第7章 在意识的最后，我看到一个白头发的老人出现在风暴的中心，满携怒意。 ——我得救了。 清醒之后，我没有立刻睁开眼睛，我调动身体的一切感官去弄清楚我现在所处的环境。 我坐在一个有靠背的椅子上，这个椅子甚至还有柔软的坐垫。 我的手被什么东西缠在了一起，自然地垂放在大腿上，缠住我手的东西丝滑冰凉，可能是什么绸缎，而且缠的也并不紧，感觉稍微动几下就可以挣开了，看起来原主人应该是缠着缠着失去了耐心。 “醒了的话还是睁开眼睛会比较好哦。” 声音很熟悉，我想起来是那个被中原中也踢飞的人。 睁开眼后，虽然没有他贴在我的面前那么惊悚，但距离也是相当近了。 少年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白色的衬衫领口处松了一颗扣子，比较凌乱，露出明晰的锁骨，右手打了绷带，估计是被中原中也打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东西——是他的领带。 “抱歉，现在调不出资源给你打个点滴，”他嘴上说着抱歉，可话语里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因为昨天的事，白濑没有给我晚饭，这也正是我昨晚很早就睡了的原因，我想尽可能地保持一点体力，可是我没想到他会让我站岗一晚上，再加上早上中原中也找我出来，于是我早饭也没吃，能撑到那个时候已经很不错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拆开包装放到我的嘴边，笑眯眯地，“将就一下？” “……” 这已经不是将就的程度了，这一片压根就没有巧克力这种如此稀有的甜食，更别说还是甜度更高的白巧克力。 双手被他绑住，我只能前倾身子去咬那颗巧克力，可就在我接近的时候，他的手往后移了一点儿，我只能迅速向前倾一点，叼住巧克力然后卷进自己的口腔。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他似乎更高兴了。 我总觉得他此刻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因为觉得构不成危险就肆无忌惮地去逗它。 太宰治以前这么欠的吗？ 我不满地皱眉。 巧克力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感觉价格不菲，虽然不舍但为了节省时间我把它三下两下嚼碎，“谢谢。” 他的心情很好，“不客气。” 这里是一个不太大的房间，远离门的靠中处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堆了大大小小的纸箱，角落里也是。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的味道，我猜想这里应该是某个杂物间。 不远处靠近一个纸箱的地面上，我的背包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拉链是合上的但明显被人动过了，我记得位置不对。 少年注意到我的目光，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动过背包的事实，“你就带着一本无字天书吗。” 无字？ 我分明记得书的第一页上有字。 难道他看不到吗？ 我把猜忌按下去，尽量不引起他的注意导致他的深究。 他见我沉默，并没有太在意那本书的事，转而问道：“不问问其他的吗？比如说那个嚣张的家伙？”他指的是中原中也。 这有什么好问的…… 我还活着就说明中原中也大概率也还好好地活着，况且，我不认为他这么强会吃什么亏，我若是港口mafia的首领，这么一个心智不成熟、异能强大的人物拉拢他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轻易让他死掉。 再加上我现在受制于人，我不认为我想问的问题会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与其浪费时间精力不如静候结果。 “不回答问题的话可不行啊，”他的眸子沉下来，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风雨，明明是笑着的，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还是说，你怕说出什么重要信息？” ……激将法，不理。 “我叫太宰治。” 注意到他逐渐冷下来的表情，我想我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有点过火，于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白井川奈。” 闻此，他动作夸张地大幅度摇摆了一下身子，然后作出同样夸张的惊讶称赞的表情，“这样不就很好吗！” “不要害怕，放松一点，我们就聊聊天。” 我把手举给他看，觉得有点好笑，“这样聊？” 他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拿掉。” 我没用多少力把双手向两边挣了挣领带就松了，多亏了这么宽松的系法，我的手腕上没有出现红印子。 看着领带掉在我的腿上，太宰治笑着挖坑说：“放回原位。”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领口，硬着头皮说道：“我听不懂。” 但我没想到他真的脸皮那么厚，他面部表情毫无变化地解释道：“给我系上。” 我沉默了很久，“……你认真的？” 他站起来，目光一直锁着我，毫不顾忌地露出自己白皙的脖颈，虽然语气上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可动作上却是认真地在等我行动。 脖子是一个很脆弱的部位，他的右手受了伤，异能力是【人间失格】，可以让他接触到的一切异能失效，但是没关系，在如此近距离的直接接触下，我可以选择用各种物理方式让他死在这里，他的异能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就算外面有人他们也不能来的如此及时。 第8章 中原中也很轻易地就打到了他，这说明他的体术并不是很好。 我有机会。 我拎起领带站起来，举起双手凑过去。 只要我想…… 他的个子只比我高一点儿，因此，他稍稍偏下头就可以凑到我的耳边。他用着气音一字一句吐道：“这里没有监听也没有监控，告诉我，你的异能力是什么？” 我觉得我一定是饿疯了才会从里面听出来一点儿温柔缱绻的味道，引诱人安心下来，把自己的一切全盘托出。 时间好像一下子被拉长，温热的气流狂热地从耳边一路向下奔向我的脖颈，我不知道是受到了他的气息的刺激还是他说的异能力的刺激，我打了个激灵，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但随后我就知道我完了。 即使我很快就恢复了动作，但我知道，我的停滞肯定已经被他看在眼里，我的破绽无所遁形。 第5章 人在紧张的情况下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语速，我刻意放缓速度，故作镇定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异能。” 他轻笑了一声，直接撕破了我的刻意伪装，“那你这么紧张干嘛？” 吐息全喷在右耳，一股小小的电流从脊椎窜到腰部，我感觉我的腰部有些发软。 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黑色的领带间磕磕绊绊地穿行，我在百般考虑后放弃了我的临时计划，终于系好了这该死的领带。 我退后几步远离他，“好了。” 他眯了眯眼，似乎有点意外，“不动手吗？” 得到沉默的答复后他也不再追究，低头打量着成果，“还不错，你还会这个？” ……说实话，给他系领带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办，手上的动作就全都交给本能了，经由他的话，我现在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按理来说，现在的我应该是不会的才对。 我才来到这个异世界两个月，除了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和我之前的那个世界很相像外没有任何思绪。 对了，我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我身上还背着一个背包，包就是很普通的材质，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里面的东西我查过，只有一本书，这本书没有书名，封面是黑色的，内里白色的纸页上只有扉页上有一行字：你认为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字体方面就是印刷体，并不是手写的。 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扯淡而且毫无意义，但眼前的状况告诉我我得留着它，它应该与我的穿越有关。 太宰治突然举起右手略过右耳处，我猜想他可能是带了耳麦。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他抱怨说，“麻烦的事又来了啊，你就先待在这里吧。” 走到门口，太宰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折了回来，做了一个可爱的wink说着很危险的话，“千万不要想着逃跑哦。” “……”他刚关上门，我就转头看了一眼破损的窗户，沉默了。 我背上我的包，使用异能【塔洛牌】，召唤出蓝白色的扑克牌大小的卡牌，它们被我握在手里像刀剑一样锋利。我随手划了几下眼前本就破损的窗户，没过多久，它就变得更破了。 差不多破坏出能通过一个人的口子时我收起异能，手中的蓝白色【塔洛牌】自动粉碎消散，化作点点荧光。 我探头往下看了一眼，楼层相当高，怪不得太宰治对这边没有太在意，正常人就算找到了这条生路也不敢往下跳。 但我不是正常人。 我一跃而下，借用异能在半空中不断减速。 无数蓝白色的卡牌出现在我的脚下又在转瞬间被我踩碎，多亏了它们的缓冲减速，我刚好稳稳地落到地面上。 我得快点回去，回到【羊】那边去，说一点中原中也的情况，但更重要的，这里的监控无处不在，太宰治调用港口黑手党的资源迟早会找到我，我一个人难以匹敌，【羊】或许还能为我争取几分钟的逃命时间。 但在那之前，我得先找个路人问路。 我走出港/黑大楼一段距离，在路上正巧撞上一位行色匆匆的行人，我连忙道歉并顺势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对方是个黑发男子，戴着深棕色帽子，衣着讲究，还披着一件小披风，从穿着上来看或许是个青年，但他的面庞过于稚嫩，单看那张脸似乎又是个少年。 “您好，请问您知道擂钵街在哪吗？” “擂钵街？”他习惯性地眯眼，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许久后，他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还是不要去会比较好。” 虽然后半句很奇怪，但我还是礼貌地说了“谢谢，打扰了”。 之后，我问了其他人顺利抵达了目的地，这算是一个小插曲。 我刚踏入擂钵街的范围，就有【羊】的成员发现了我并通知了白濑，白濑见到我之后就问我中也在哪里。 感觉中原中也真的不太适合做一个首领啊，组织里夹带了太多的私情了，成员们都一口一个“中也”，听起来像是道上称兄道弟的大哥。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继续解释道，“早上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变故，有点像是爆炸，我昏过去了，醒来之后找不到他，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全白濑就情绪激动地扯我的领口，导致我的尾音完全脱离我的控制，直接飞上天际。 第9章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中也跟你在一起，他不见了，你却好好地回来了？” 他满怀愤怒地用力把我往后一推，我没有使用异能缓冲也没有出手阻止，就这么跌落在地上。 地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子，硌的我整个后背都像是火撩一样疼。 我想，我知道那个奇怪的人说的“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指的是什么了，但这是我早已经预料到的场面。 有【羊】的成员无助地发问，“白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处境，他们只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白濑想也没想，发火道：“还能怎么办！继续找啊！晶和省吾被抓走了，没有他怎么把人救回来！” ……原来如此，中原中也在他们心中的位置比我所设想的还要低。他们在中原中也的庇护下肆意惹事，完全不考虑任何后果。 自己没有异能反而还在弱者的立场上卖起了惨，把自己的弱小视为理所应当，借用中原中也“羊之王”的威名狐假虎威。 不能说是愤怒，只能说我真的非常看不惯。 接下来则是白濑一直在指责中原中也，说他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怎样怎样。 ……中原中也的脾气真好，这种人都能忍受，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一定不行。 另一边，被首领叫去的太宰治终于得以解放，得知自己要和那个看不顺眼的家伙一起搭档之后心情烦躁到不行。 森先生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俩搭档会很合拍啊，还有，太宰治想到森先生说的那句“你们关系很好啊”心里就滋生出一阵恶寒，明明他们的关系恶劣成这个样子，森先生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关系好的啊！ 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心情才稍微好转一点。 “喂，”对面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太宰先生，那个少女她……跑了……” 很显然他也觉得自己一个一米八的成年壮汉看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都看不牢很理亏，话语里处处透着一股心虚的味道。 太宰治早能预料到这个局面，只是对方式有点好奇，“怎么跑的？” “好像……是从窗户……窗户被破坏了，可能……”他说着说着自己都不信了，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可能是跳了下去。” 太宰治轻笑一声，电话对面的心脏都被他这声笑震的停了一拍。 “你知道那里有多高吗？” 属下被吓的完全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太宰治年纪轻轻就被现任首领森鸥外看重，还和森首领一起送走了前任首领，据说他表面上看很轻浮随意，但认真起来搞不好他下一秒就会被判死刑。 这么想着，他握着手机的手渐渐出汗。 太宰治心情不错，不仅没有判他死刑，还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人你就不用管了，正好让她带我们去找那群四处逃窜的【羊】。” 属下回过神来，得知自己逃过一劫，经由太宰治的指点，思路瞬间清晰，“是，是！我立刻让人去检查这屋子里所有的指纹相关痕迹，一定会尽早找到她逃出去的办法！” 没想到这人还挺上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太宰治挂断了电话。 跳下去……如果有异能的话，做到这点应该相当轻松。 “喂！我问你话呢！白井川奈到底在哪里！”中原中也一个飞踢过来，太宰治把手机塞回口袋，轻跳着躲开。 “跑了。”太宰治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估计是回到【羊】那边去了吧。” 中原中也明显一副怀疑不信任的样子，“跑了？你们港口黑手党居然还看不住？” 太宰治满眼冒出小星星，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喔，我们港口黑手党在你看来很厉害吗？” 中原中也：“……”早知道就不问了。 “话说，中也，”太宰治恢复正常的表情，却被中原中也愤怒打断，“蛤？谁让你那样叫我的！” “你知道她的异能是什么吗？” “你……”中原中也就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水，迅速冷静下来，“她是异能者吗？” 看来中原中也并不知情啊，那对她的了解估计也不多，套话的话就没有必要了。 太宰治双手插兜走在前面，轻松跃下台阶，“骗你的。” 中原中也要被气炸了，刚刚熄灭的火复燃而起，愈加浩大，“你这混蛋！” 罪魁祸首太宰治对待此情此景得心应手，像是招呼一只宠物一样随意地挥了挥手，哄道：“好了好了，快点去找目击者吧。” 彼时愤怒的中原中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已经被太宰治拿捏的死死的。 第6章 因为还需要人手去找中原中也，所以我并没有立马得到处罚，但为了防止我畏罪潜逃，我被分到了白濑那组。 就是说，我要和一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一起去找我已经知道在哪里的首领。 ……好吧，我尽量全程划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和我一组的除了白濑还有一个女生，叫作柚杏。性格我也不太喜欢，平时看起来似乎挺喜欢中原中也的，总喜欢跟在他的身边做出一些很亲昵的举动，有点像是□□老大的女人的感觉，就是个货架里的花瓶，中看不中用。 想到这里，我反思了一下我自己，我可能就是个预备着要扔掉的次品花瓶——既不中看也不中用。 第10章 这么一想，我成功地让自己语塞了。 彼时烈日当空，这边温差比较大，白天晒得时间长点还是会很难受的。 找着找着，白濑逐渐丧失耐心，“不会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中也投靠了港口黑手党了吧？” 我：“……”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太好了，庆祝中原中也脱离苦海。 白濑感觉到有些累了，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并招呼着同行的柚杏一起坐下，我正准备着坐到那个女生的旁边就听到白濑语气恶劣地招呼我，“你去其他地方找找。” 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动怒伤身，爱屋及乌，我既然尊重我的首领，那我也得适当尊重一下白濑，虽然他真的不是人。 我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我自创的“静心论”，给了他一个职业假笑，“好的，我去前面的游戏厅看看。” 游戏厅就在前面不远处，这边人员混杂，因此没有“未成年不得踏入”这条规定，里面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打得火热。 绚丽的游戏音效和因为兴奋而跟随着游戏画面忽高忽低的惊呼声连绵不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是这附近最有人气的地方了，很多有生气的人聚在一起呼喊，跟外面的冷漠无视一比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我提出来这里并不是真的打算找人，只是想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歇一会儿而已。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只吃了一块巧克力，然后我还做了那么多消耗体力的事情，我现在真的很饿，饿到感觉自己随时会昏过去的那种。 “如果我赢了，你一辈子都要做我的狗。” 好熟悉的声音，好像是那个非法绑架我的人的声音，他叫什么来着？哦我记起来了，他叫太宰治。 天，我在内心可怜了一下自己，我居然都饿出幻听了。 幻听就算了，居然还幻听出这么智障的发言。 “正好，我接受了！说我没有狡猾和十全的思虑？我的杀手锏怎么可能给你这种人看！” 等等，这是中原中也的声音吧？ 幻听太真实了我的天，听起来它就像是在我的右…… 我抬起眸子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赭发少年一脚踩在游戏机台子上，一脚踩在地上，伸长手指着向对面的人大吼。 注意到有目光看向他，他也把目光移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觉得……我要完了，我不仅出现了幻听，甚至还出现了幻视，我是不是晚期了？我是不是没救了？我要过劳死了？ 坐在中原中也对面的黑发少年注意到中原中也近乎呆滞的眼神，于是顺着看过来，看到了我。 最先打破沉寂的便是他。 太宰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拖长音发出了一声“哎——”的感叹。 此时的我才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压根不是幻觉！这是真的！ 世界就是这么小，生活就是这么巧。 “你……”中原中也显然是一副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只开了个头就没了后文。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之间，空气里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该说什么呢？ 对不起首领，我自己一个人跑了没叫上你，因为我觉得你很强应该不会出事。 首领，我以为你和他的关系会很差没想到你们两个人相处的相当愉快，打扰到你们打游戏了非常抱歉。 首领，你和他相处的这么愉快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加入港口黑手党了？太好了，我觉得你这个选择非常明智。 …… 我觉得哪一个都不适合说出口。 正好在这个时候白濑他们进来了，谢天谢地白濑终于做了一件人事，中原中也注意到了但根本来不及躲藏，只能被抓个正着。 白濑看到中也之后就跑了过来，“中也你在这里啊！终于找到你了！” 说完之后他才注意到我，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就转移了目光。 我已经习惯了。 无视已经算是很好的局面了。 白濑继续说，“晶和省吾他们被港口黑手党抓走了，你快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目的好直接啊，我在心里冷笑，这不是完全把中原中也当成工具人吗？ 我找了个空的位子坐下来，顺手摸了几个旁边的人的游戏币投进去开始游戏，认认真真、舒舒服服地做一个背景板。 太宰治的目光好像钉在我身上一样，就算我开始游戏了也依然没有移开，反而还走近了几步。 “吃吗？”他摸出一袋压缩饼干递到我的面前。 “……”我注意到他的气场还算柔和，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尖锐，警惕性……似乎也不是很高，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捏紧了一个小型仪器。 对不起，我没骨气，我接受了，我真怕自己会被活活饿死，我还想活着。 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压缩饼干是如此的美味，我很快就吃完了，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胃里总算是有点东西了。 太宰治就站在旁边看着我全部吃完后走到我对面的游戏机前，他坐下后开始和我匹配，于是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打起了1vs1。 “不用担心，那件事我正在处理。” 第11章 中原中也和他们的谈话变成了我的背景音，在【羊】待了快两个月，我深知这种对话毫无价值，于是便全身心投入到面前的游戏上。 以前我也来玩过不少次，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我会过来先转一圈顺点游戏币，然后找个机子开始玩，玩完之后就走。 我说过的，这里有点人的活气，我还蛮喜欢这里的。 我自认为自己水平不错，应该算是中上等了，没想到太宰治的水平也很不错，一套连招下来彼此谁也防不住，自由攻击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我们玩成了回合制，一人打一次连招，正好到时间截止大家剩下的血量相同——打了平局。 他没有停顿，直接点了“继续”，更换了一个角色后等我准备，我便也换了个熟练度最高的角色，点击“开始”。 “我以前有个妹妹和你很像，”太宰治突然开口。 妹妹？太宰治有妹妹吗？ 我几乎是在一瞬间想起了银的黑发，说起来，该不会就是银…… 他的语气很平淡，整体听上去很低沉、失落，我意识到这种时候应该需要我倾听、引导，于是我问：“然后呢？” “然后……”他继续说，“然后她病死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手指偏了一下，大招没有按出来，太宰治马上捕捉到我的漏洞及时反击，我根本来不及补救，一秒之后，我的屏幕上就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灰色字体“you lost”。 太宰治又恢复了正常的语调，高兴的说道：“哎？赢了哎！” “……”混蛋！ 浪费我的感情，我居然还真的以为他有什么不开心的过往需要倾诉。 这个港口黑手党的人也太幼稚了吧！ 太宰治好像是觉得划水划的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于是插入到他们的对话之中，满脸“和善”的笑容，“关于荒霸吐你们调查到哪了，知道什么了吗？” 荒霸吐吗？ 我重新投入一枚游戏币，继续我的游戏打起了人机。 听说中原中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但这貌似和【羊】无关，也就是说，这是他自己的意愿，或许是和他的过往有关吧。 港口黑手党调查的话无非是和最近的“前任首领复活”的传言有关，难不成这两件事是挂钩的？ 我想到今天遇到的那场爆炸，爆炸中心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传言中的前任首领了。 据说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森鸥外是前任首领的私人医生，位子能传到他的手上全凭他杀害了首领并伪造遗言。 我个人偏向于这个传言是真的，建立在此基础上，“前任首领复活”的消息对他来说非常不利，因为时间不长，他还没站稳脚跟，组织里势必会有人反对，再加上现在的敌对组织那么多，所以森鸥外将会尽快解决这件事。 怎么解决呢？ 他派了太宰治来查明真相。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太宰治那么巧就出现在即将发生爆炸的地方，因为他掌握了相关信息，他知道那里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我注意到他们几个人专心对话，无人顾暇我，于是便把早已写好的纸条从游戏机的台子下面递给我旁边的那个人。 他接过纸条后又玩了一会儿，之后便走了。 第7章 gss，格哈德安保服务，原来是一家外资民间安保公司，但自从本国的资金链断后，现在成了个非法组织。 但凡事总有意外。 我很感谢在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来自gss的好心人，不对，也不能说是好心人吧，他只是单纯地对我“好心”而已，因为我让他想起了他意外去世的女儿，按照他的话来说，如果他的女儿还活着的话，应该跟我差不多大。 他的经济能力有限，平时只够自己的温饱，再怎么样也不能收留我，只能隔三差五给我送点东西。而且我太小了，也不能加入gss，他说太危险了，虽然我想说我完全没问题的。 最后，他建议我去找【羊】，理由很简单，他们收留我的概率极大，而且，还有能够掌握重力的“羊之王”中原中也在，只要安分一点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虽然gss和其他势力一直在想办法铲除【羊】的存在，但有中原中也这个很大的威胁在，若是打起来势必会两败俱伤，到时候可就都便宜给了港口黑手党了，于是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实践性的行动，一切也都只是说说而已。 是的，乍一听是挺不错的，但是，经过我的实际检验证明，他们偏偏喜欢作死。 刚刚坐在我旁边的人便是那位“好心人”，我在纸条上告诉他：中原中也已和港口黑手党联手，建议激化内部矛盾。 这对gss来说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应该马上就会采取行动的。 “这种事，根本没有争议的价值。”我听见太宰治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厌烦。 他们好像吵起来了，见惯不怪了，每回都吵。 我停下手中的游戏看一眼现在的局势，看样子已经结束，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似乎准备抛下白濑他们走了。 太宰治临走前好像突然想起我一样，冲我的方向大幅度地挥了挥手，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一起走吗？”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可怕的发言，赶紧放下游戏跑到了白濑的身边，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第12章 太宰治出乎我的意料地没有纠缠，和中原中也一起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已经被他锁死了的感觉，他这么悠悠然，就好像他只是把我放在这里寄存一下，反正最终总会到他的手上的。 这种错觉太可怕了，我强迫自己迅速遗忘。 白濑看到中原中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恼羞成怒，用力踢倒了旁边的一个箱子，无能地大吼了一声，“可恶！” 柚杏显然被他吓到了，尖叫一声蹲在地上。 我侧过目光，只当做没看到。 回去之后我自然是被正在气头上的白濑好好惩罚了一番，不过，他实在是太生气了甚至都懒得整我，直接让人把我关起来了事。 我无比庆幸自己吃到了压缩饼干，要不然我可能真的会被饿死。 以我的异能来说，这种程度的关押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要知道我以前可是首领的秘书，这方面的能力是有做过专门的训练的。相反的，我还比以前更自由了。 反正看守的人不怎么当回事，只有在送饭的时候才会过来一趟，所以，我只要踩好时间点，在那之前回来就行。 我唤出【塔洛牌】捏在掌心，轻轻一划，铁栏杆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我划断了。我把那一小截小心翼翼地取下来，三个栏杆的宽度恰好够我出去。 我出去打探白濑这个时候会怎么办，他大概会以为中原中也已经完全背叛他们了，失去了“羊之王”的【羊】根本就无法存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会比谁都更着急找对策。 我斜倚在他们聚集会议的屋子外的墙上，了解到他们谈到了有gss的人过来邀请结盟，前提是要先解决掉中原中也，看来我的那张纸条起作用了。 但是这个要求会不会有点太苛刻了，好歹也是昔日的伙伴，背叛是一回事，解决掉可是另一回事啊。 我一边看着满天的繁星，一边考虑白濑不答应的话该怎么办，结果听到白濑重重一拍桌，“当然没问题！中也都已经背叛我们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背叛他？” ……好样的，这是我唯一一次衷心夸赞他——真是勇于作死，完全不用我操心，也真是难得的奇才才能避开了所有加好感的路线，这局游戏被他玩到be的不能再be也是一种本事。 “就要让他知道背叛我们的代价！” 听到这话我总有一种大人听小孩子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感觉。 怎么说呢？ 笑一笑算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他们决定对付中原中也的方案、时间、地点等等，说实话，方案很简单，简单到让人觉得奇怪，真不愧是他们能想出来的办法，但我觉得中原中也一定会上当。 他们真的是把中原中也对自己的信任当做自己的底牌：装作和解亲近然后在视觉死角捅他一刀这种小把戏大概也就只有中原中也会中招吧。 办法很卑鄙但却很管用，想想我自己对待那个“好心人”不也一样吗？ 在这个纷杂错乱的抗争时期，大家都在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没有人真正无辜。 中原中也和【羊】的成员这两边的在乎程度完全不对等，这个组织从一开始就在根部烂透了，纵使阳光水分再怎么充足，它都不会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的。 我听的差不多后就把地点和时间打包送给了太宰治。 届时gss和【羊】应该都会到场，以港口黑手党的武装力量，在两者还没有完全磨合好的情况下应该很好解决。 一箭双雕。 太宰治……怎么说呢，看起来似乎挺惊喜的，他从自己身上拿出一个小型追踪器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捏碎，眼睛亮亮的，在月光清冷的映照下，犹如一柄寒刃。 “是在打游戏的时候放的吗？” 多亏了那位“好心人”，早些时候我曾有幸从他那里顺到一个小型追踪器，总觉得可能会有用，到最后果然派上了用场——我用它找到了太宰治并想办法让他单独出来与我见面谈判。 不过……其实我是在拿压缩饼干的时候放的。 那个时候他的防备心似乎很低，我捕捉到这一细节后一只手拿过饼干，另一只手悄悄地把小型追踪器弄到了他的衣服上。 “原来如此，”太宰治光是看我的表情好像就已经知道了一切，“是在递饼干的时候放的啊。” 说完，他一脸苦恼的样子，一手捂着脸一边不住地摇头，“那个时候我可是真心地想给你点吃的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对我。” ……我理亏，我道歉。 不过我真的好不习惯首领的表情这么丰富啊！ “虽然这些都是已经计算到的情况……不过，”他话锋一转，头停止晃动，手慢慢下移，缓缓露出那双鸢色的眸子，在月色的照耀下隐隐闪着白光，“你还真是让我挺意外的。” “好了，”他双手插兜，朦胧的月色模糊了他的棱角，他的神情说的上是有些温柔，“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想换取什么呢？” 有一说一，虽然太宰治很神经质，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但跟他说话完全不需要绕弯子，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你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对于我这个懒癌患者来说真是太好了，有的时候我压根懒得解释。 不过，这个的前提得在双方立场相同的情况下，如果我们的立场敌对，我会觉得太宰治是我最大的敌人，他非常让我头疼，他会是我的噩梦。 第13章 不过幸好，我的目的是加入港口黑手党——和他的立场相同。 我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的鸢眸里泛着水光一样，亮澄澄的。 我说，“我想加入港口黑手党。” 在那一刻，我想，挺奇怪的，我明明不习惯与他人对视，可我在面对他时总会不由自主地被他那双眸子所吸引，目光所触及之处皆是柔软与安心。 他轻笑了一声，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颗石子落入心潭，漾起一圈圈涟漪，久久不息。 他说，“就这个？”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后知后觉意识到我也许还能再提一个要求。 “还有，请保证中原中也的安全。” 太宰治的反应不大，我看不出他有没有猜到这点。 “你还挺在意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这句话冷冷的，跟现在四周的温度一样，寒气入骨，好像瞬间从暖春来到了寒冬。 我怕他错意，于是又追加补充了一句，“毫发无损的那种安全。” “行，”他一口应下来之后准备离开，往我的方向走，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又低低地补了一句，“我答应你。” 一时间，脑海中存放某个记忆的匣子被打开，“我答应你”这句话自动冒出来与当下重合。 首领之前……好像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他答应了我什么来着？ 第8章 之后便如同预定的那样，我佯装站到gss的身边连同其他【羊】的成员站在中原中也的对立面，在白濑下手之前港口黑手党率先放了空枪。 这样其实很打草惊蛇，港口黑手党的人损失应该会比预计的要多一点儿，但是，太宰治之前答应过我要让中原中也毫发无损。 突如其来的枪声令白濑惊慌失措，也让中原中也看清了他手中握着的匕首，他调用异能迅速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持距离。 gss的人持枪现身，看到不远处的一群人，中原中也什么都明白了，他怒视白濑，“我没有背叛组织我也不可能会背叛组织！” 中原中也不知道眼下要怎么解释才能解释得通，他最烦这种耗脑子的局面，不如直接把gss干翻然后让他们好好听着。 但是，gss有枪，而【羊】的成员什么都没有，他们才刚开始合作，信任度不足，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在他的拳头落到一名gss的成员的身上之前，就会有人拿枪口抵着【羊】的成员逼他就范，那个时候的局面只会比现在更糟。 相比之下，中原中也最终还是决定暂时离开，等找到机会再找他们解释清楚。 “好了，一切就到这里结束吧。”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中原中也的背后，把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右肩上发动异能【人间失格】，控制住了中原中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中原中也的脸色相当阴沉，蓝色的眸子沉的像一潭死水。 【羊】和gss同时出现，太宰治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那岂不是说明还有其他港口黑手党的人也会在这里。 像是要证明他的心中所想，港口黑手党的其他成员端着枪走了上来，包围了这一片人。 “森先生传话，想让我再次邀请你加入港口黑手党。”太宰治懒洋洋解释道，“不过，传话只是顺带的，我只是按要求来歼灭敌人而已。” 中原中也警觉性地眯了眯眼，声音低沉的可怕，“歼灭敌人，是指全灭吗？” 他的体术比面前这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病鬼要好得多，即使不远处有一支枪口正对着他，他也还是有把握一脚踢开太宰治，摆脱他的异能失效，然后用异能迅速躲开下一发子弹。 如果跟这个混蛋没得谈的话他决定就这样办。 “当然，不过——”太宰治话锋一转，眼底里溢出兴奋的色彩，就好像看到自己的猎物已经凑近了自己设下的陷阱不断试探即将得手一样兴奋，“如果同伴中有谁能够合理地从旁指导，那么改变方针也行。” “你说同伴的指导……” “对，”太宰治慢悠悠回答道，“比如说港口黑手党的同伴，如果是伙伴的指导的话那还是可以相信的。” 中原中也终于明白太宰治这一出是在打什么算盘了，两者对立，港口黑手党明显是有备而来，gss那边毫无胜算，就算他摆脱太宰治可以逃离当下局面，但他们两方还是会打起来，他若是想救下【羊】就只能选择加入港口黑手党。 中原中也的神情相当愤怒，“就是说是交易吗！” 用【羊】的成员的性命换他的加入，他除了加入港口黑手党，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太宰治下令行动，港口黑手党的人过来的时候他们中有人认出了我，直接拎着我的卫衣帽子把我拽出战场，方式相当简单粗暴。 港口黑手党举起枪对准gss的人，刹那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淹没在了震耳欲聋的枪声之中。 鲜血泼在地面上一片片地，将这里染的鲜红的有些可怕，无数的尸体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倒在地面上，他们瞪大着眼睛，根本来不及反应。 之前在港口黑手党见过很多火拼的场景，每一幕都远比眼前的要震撼人心。 我冷漠地注视着他们一个个倒下，亲眼见证着他们生命的流逝，但我的心底没有生出一丝怜悯的情绪。 别说怜悯了，那个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什么情绪都没有。 第14章 但在那一瞬间我的内心深处好像被触动到了，我开始觉得，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我从前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是没错，可眼下分明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不知道。 太宰治上任首领时我刚好加入港口黑手党，那短暂四年里的一幕幕飞快从我的脑海里闪过，我开始思考，这是有意义的吗？ 港口黑手党的人没有杀【羊】的成员，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事后我才知道这是中原中也的选择。 我看见白濑看到我得到庇护认为我是叛徒便要冲上来与我同归于尽，但他却被其他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拉开。 我看到他哭着大骂，像是在下雨天摔了一跤还摔坏了玩具的小孩子。 我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它们以极高的分贝交织在一起肆意冲撞着我的耳膜，连同我那高速的心跳声一起，把我浑身上下的感官都撞的稀碎。 惊恐的尖叫声、枪声、绝望的哭声、各种粗俗不堪的语言、我的名字…… 对！我的名字！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想要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四肢终于活了过来，我好像才注意到它们的存在一样。 我慌慌张张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对方扭过我的身子让我不去看那漫天的血红，我眼前的画面便由触目惊心的红转到无边无际的黑。 他把我抱的很紧，用一只手就足够揽过我的肩，一直在轻声地说些什么。 我听不清他的话，在我的思绪放飞的那一刻就我严重耳鸣了，但我却莫名觉得很安心，我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我的四肢好像没那么僵硬了，我的感官一点点回来了。 ——是太宰治。 ——安定感。 在那一刻，我真恨不得把自己揉碎融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安定感里面，我真的太想要太渴望这种感觉了。 后面的事我全都记不太清了，但我听说当时执行这项任务的所有港口黑手党的成员，要么被发散到了很偏远的地方去工作，要么出了点意外死在了工作过程中。 总之，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被带回了港口黑手党的本部，太宰治自导自演完那出“卧底”的戏后打开铁门，于是我看到了站在我面前的中原中也。 他应该是有问题想问我才等到现在的吧。 我在心里打草稿，试想他可能会问的各种问题以及该如何回答，我用我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去组织语言，但我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问我，“你没事吧？” 看起来中原中也真的很担心我，害怕我在那样的审讯室里遭到什么非人对待。 “没事。”我回答道。 太宰治好像早有预料，对后续内容不太关心，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尾崎红叶也尾随离去。 中原中也闻此明显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说完后，我们两个人又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之中。 他低头看着地板，过一会儿抬头看向我，说道，“那我先去首领那边，之后再回来找你。” 就这个？ 我轻微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中原中也便脚下一旋，转身欲走。 就……就这样？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等一下，中原先生！”我鼓起勇气叫住他，因为我总觉得，如果我这次不问的话，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中原中也停下脚步，半侧过脸，皱眉问道：“怎么了？” 我的目光坦诚，已经做好了面对各种问题的准备。“您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 “哦，这个啊……”他抓了抓后脑勺，好像回想一样慢慢说道，“之前确实是有很多问题的，但仔细想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所以干脆就算了吧。我大概能猜出来现在的局面应该是你自己选的吧。” 他放下手突然冲我笑道，“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港/黑大楼上的长廊两面全是玻璃，绚烂的阳光从他的身后打过来，橙黄色的色调暖地模糊了他的面庞，但他的笑容却依旧清晰。 ……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白濑他们真是不识货，明明中原中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这一事件过去之后大家都回归正轨，我和中原中也正式上岗，开始着手熟悉我们的工作。 考虑到我是个女生，力气不大，或许连枪支的后坐力都承受不了，登记上又显示我没有异能，我本以为太宰治会把我扔去底层，自己看着做那种，没想到他说的“跟着我”就真的是跟着他。 他让人重又搬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安置在他的办公室，而我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办公，太宰治说以后各种文书什么的就交由我来办。 挺奇妙的。 兜兜转转，我不还是在做秘书的工作。 太宰治第一天让我了解了流程之后就给我布置了相当多的任务，不由得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从来都不做这些文事类工作，等别人来处理等到现在。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我仰头靠在椅子上，按揉着自己酸痛的腰。 还有一部分需要处理但我真的太累了。 太宰治挺悠闲地转着笔，见我停下说道，“太好了，到下班时间了，我们回家吧。” 我被刚刚那些公事文书压的有点没反应过来，又确认性地重问了一遍，“回什么家？” 第15章 太宰治放下笔，摸出自己的钥匙甩了两圈，不怀好意笑道：“当然是……我家啊。” 第9章 我一言难尽，表情不受控制地有些僵硬，“……我记得……港/黑的工作人员是有员工宿舍的吧。” “嗯，有啊，”太宰治淡然说道。 他走到我的身边，弯下腰来，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搭在我的椅子靠背上把我半圈在里面，笑着说，“不过最近港口黑手党在扩招，人比较满，宿舍的安排还来不及跟进，再加上女生本来就少，如果你想去男生宿舍的话我也没意见的哦。” ……我有意见。 我没有选择，只能跟太宰治回了家，问题不大，我有异能防身，他要是敢有什么威胁到我的举动我就只好让这位备受森首领器重的“准干部”“意外”身亡了。 太宰治的住宅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金碧辉煌、高级别墅、有足足一百零八个佣人小姐会站在门口等待弯腰说“主人，欢迎回来”，他的住宅是在一个较为高档的小区里，估计一百多平米，我猜想是最近港口黑手党的发展情形还不太好。 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的潜力还是很大的。 太宰治打开门后顺手打开灯，把钥匙放在了门口玄关处的柜子上，问我说，“你要吃点什么？” 我迈进大门的脚步突然就顿住了。 试想一下，一个港口黑手党的优秀人物把你带到他家并询问你要吃点什么，我觉得不是饭菜里有毒就是他想让我吃饱了之后再上路。 太宰治脱下平日里穿着的黑色西装，没了外套的遮挡，他的腰腹线条更加分明，大概能看出以后的骨架长势。 有幸见过，确实很可以。据说太宰治上任首领之后整整四年间都没有睡过觉，就这样还能好好活着、继续撒下天罗地网，看来身体健康方面也很不错。 他拿起挂在一边的围裙喊我的名字，语气平淡地说道：“帮我系一下。” 我不知道是被他吓到大脑短暂性失联了还是我出现了解离的症状，总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帮他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布料的触感很柔滑，我像是触电一样缩回手，小拇指不经意间蹭过他的后背，感受到那里的肌肉瞬间紧绷。 他本人却反应平平，“好，你先坐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我一会儿就好。”说着，他便开始忙碌起来。 …… 港口黑手党在外厮杀的可怕人物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居家的普通人。 这已经是跨人设的程度了吧！ 我觉得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客厅的灯光亮度恰到好处，太宰治没有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他只开了几盏小的白光灯和几盏小的暖黄灯。 我对于灯光可能比较敏感，不适应太亮的环境，没想到太宰治居然恰好跟我一样。 此刻，我正坐在非常柔软的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的是我随手调的某一个节目，看起来似乎是什么娱乐综艺，节目里三三两两的嘉宾连带观众笑成一团，可我却丝毫没觉得好笑。 我已经不知道现在应该是惊讶太宰治会做饭还是太宰治居然给我做饭了。 首领居然给我做饭。 有点可怕。 我想象中的港口黑手党是腥风血雨、侥幸求生，但现在的状况则是温馨舒适，像个……我想了半天，也许这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平淡而温暖。 太宰治做了蛋包饭，味道相当地好，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之前在那种地方没吃过什么正经的食物的缘故。 其实我很难想象他这么一个看起来病恹恹的人还能拿得动厨具，他的皮肤白的快要能看清他内里的条条血脉，动作举止也是懒散的出奇，看上去没什么力气，随便动一下就要散架了一样。 吃饭的过程中我们谁也没说话，我很难得地享受这种不尴尬的静谧时刻。 我知道，太宰治对待我的态度很奇怪，但我并不清楚他是独独对我的态度是这样还是说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在我的认知里，首领在某些方面跟他简直是两个人，我对他的了解太少了，以至于我没办法判定出他对我是否“独特”。 又或者……我想起他初次见我时说过的话，他说过他有个妹妹，那天因为游戏胜负已分他还没来得及讲完，他不会是想说我跟他的妹妹很像吧？像那个gss的“好心人”一样，完完全全是在把我当做他的妹妹一样照顾吗？ 这种有利无弊的事我倒不怎么在意，但关键是，他看我的目光不像是透过我看什么人的样子。 吃完饭后，他动作自然地收了碗筷，我提议要去洗他却把我推出了厨房，还问我要吃点什么水果。 不是要不要吃水果，而是要吃什么。 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是吗…… 不死心一样，我说，“我不吃水果。” “好。”说着，他从冰箱里拿出了草莓。 …… 所以我的回答其实并不重要，只要我开口说话就好，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脑补成自己想要的答案。 基于这一点，我严重怀疑他还有个叫做【白日梦】的异能。 他把洗好的草莓装在碗里端过来，看上去柔嫩多汁，为了防止他做出什么为了强迫我吃而喂我之类的奇怪举动，我眼明手快地先拿了一个放进自己的嘴里。 第16章 看他的表情他似乎非常满意。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毫不忌讳地坐在我身侧接通电话，“喂？” 我们两人的距离很近，因此我可以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并不清楚，但我可以通过几个关键词大致猜测。 听起来似乎是他的酒友邀请他一起去喝酒。 太棒了！ 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眼底一亮。 他们最好是出去喝一晚上都不要回来，那样的话我就不用考虑该怎么和他相处了，毕竟这真的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话说回来，太宰治居然会有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没听说过啊…… “嗯，好，”太宰治用余光瞄了一眼我的方向，看到我仍然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似乎被节目深深地吸引了。 但是那颗草莓她很快就咽下去了，一般来说，如果看电视很入迷的话应该会嚼很久的。 偶尔放她一次吧，太宰治这样想着。“我马上就到。” 听到这句话的我已经在心里放起了小烟花。 太宰治挂断电话收回去，“我出去一趟。” 我知道我不能表现的太兴奋，于是我尽量压低自己的情绪说道：“好的。” 我的注意力早就已经不在电视上了，我听到他走路的声音，穿衣服的声音，拿钥匙的声音，关门的声音…… 在他离开过了一会儿之后我立马关掉电视机奔去浴室。 我想我最好在他回来之前就睡着，这样我们就不会有令我头疼的任何交流了。 另一边，太宰治哼着随心自创的调子来到lupin酒吧，他的两位朋友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他过来，织田作之助还打了个招呼。 这个点lupin酒吧里没什么其他人，店里灯光调的很好，橙黄色暖暖的，把周围的一切都在无形之中模糊了棱角，让人有一种已经陷入酒精中飘飘然的感觉。 “看起来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啊。”坂口安吾说道。 太宰治破天荒地没开口要什么洗洁精之类的奇怪的东西，要了一杯酒，坐下来，“很明显吗？” “也还好吧，”织田作之助评价道，“也就差把[我很高兴]这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而已。” 太宰治在这里要放松的多，他趴在吧台上，下颚轻轻枕在手臂上，注视着玻璃杯中映照的闪烁不定的暖色光彩，“只是见到了故人而已。” 织田作之助一眼就看出他说的故人应该是指很重要的人，他说话的语调和神情都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副表情，该不会是遇到了你的初恋吧？”坂口安吾也就打个玩笑话随口一说，没想到太宰治也没反对或是怎么样，他不由得追问了一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太宰治几近失笑，他的这帮酒友都在想些什么啊。 但他这样子在坂口安吾看来就是明晃晃的默认，坂口安吾先是一副遭受重大信息轰炸的愣怔表情，好在信息情报员的专业素养让他的表情迅速恢复，他拿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这家伙居然还有喜欢的人，一时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可怜一下被你喜欢上的人。” 太宰治皱眉，就这个话题不满地嘟起嘴，“被我喜欢是一件很惨的事吗？”他扭头求助，“织田作，你觉得被我喜欢是一件灾难吗？” 织田作之助明显是个老好人的角色，他没有给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这得看当事人的意愿吧。” “说起来，你今天没有准时来，难不成……你们刚刚是在一起？” 太宰治愉快地给自己找了个人设，并自顾自地按照他们的意愿把“恋人”这个角色安排到了某个倒霉家伙的头上，打了个响指，“bingo！” 这人工音效差点把坂口安吾的眼镜给震掉下来，他抬手扶了一下，吃惊道，“在约会吗？你就这样丢下约会跑过来了？” 坂口安吾处在震惊于[在太宰治心里，他的朋友居然比约会重要]这一假想情报中，随后就听到太宰治粉碎了他的一秒感动，“不是约会，而且，也不算是特意跑过来，只是正好顺路，本来我也就要出去办些事情。” 他的指尖轻点酒杯中的圆球冰块，冰块在酒液中上下起伏了一下。太宰治在自己的心底轻轻说道：“顺路来看看你们。” “好了，”太宰治从吧台桌上起来，终于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我就先走了。” 走了几步之后，太宰治突然回头，望向沉默着的织田作之助，呼唤道：“织田作？” “怎么了吗？”织田作之助立刻给出回应。 好像就此安心了一样，太宰治说道：“不，没什么。”然后继续转身离开。 坂口安吾看着他的背影，直截了当说道：“他这种比喻，不会是爱而不得就抓回来了吧？” 织田作之助从刚才奇怪的对话中跳出来，“不会，你注意到他少了什么吗？” 坂口安吾是一名优秀的情报员，观察力自然是非常敏锐，他早在太宰治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有及时联想到这一层，“原来如此。” 太宰治平时一直带在身上的那颗小钻石不见了，想必他接下来要去做的事应该多多少少跟那个钻石有关吧。他平时那么看重那颗钻石，如果涉及到了这个，应该是非常认真的了。 第17章 坂口安吾微笑着感叹道：“什么啊，这家伙，是真的恋爱了啊。” 第10章 太宰治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透过猫眼看里面还是亮堂堂的，这点让他颇为意外，难道说到现在还没睡吗？不可能吧。 他拿出钥匙进门之后才发现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只是玄关处给他留了一盏灯而已。 太宰治好像找到以往的那种感觉了，以前他在外面靠自己的小智慧讨生活，夜晚回到家的时候她也早就睡了，但会给他留下一盏灯。 她说她怕黑，所以有一盏灯会觉得很安心。 她觉得他应该也会觉得很安心。 在他加入港口mafia之前，原先住的地方并不好，灯光在黑夜中摇摇晃晃、忽明忽暗，但却莫名温暖，它像是漆黑夜色中的一颗星，虽不如灯塔那样明亮，但却给了在泛着浓雾的海面上航行的船只一缕希望和暖意。 只可惜啊，他珍视的那段日子，某人却毫不在意地忘了。 他轻手轻脚想要走到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在沙发上发现了人。 ——呼吸速率不对。 太宰治马上注意到了这个点，于是他走近沙发蹲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已经“熟睡”的人。 客厅的窗帘没拉，月光就那么漏进来，侧着光看过去，其实她的睫毛还挺长的，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像是刚刚脱茧而出没多久的小蝴蝶。 她的呼吸没过一会儿就有些紊乱，估计是实在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满脸不快地坐起来瞪向他，“干嘛？” …… 我很早就睡了，但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是——我失眠了。 可能是刚加入港/黑变故来得太快，虽然我在心理上已经接受了，但可能我在生理上还有点不太适应。 明明我的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想，但我就是毫无睡意。 我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在静态中失去了时间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门口走廊有人走动的声音，听上去步伐慢悠悠的，逐步靠近，最终，停在了门外。 我赶紧闭上眼装睡，希望可以少一码事，但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破绽，太宰治居然识破了我，然后事情就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他笑盈盈的，两手撑着下巴，本就过分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变得有些惨白，加上他的绷带，很容易构成一个弱不禁风的病公子的假象。 “夜深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干点什么？” 听到这句话，我呼吸一滞。 他的身上有很淡的酒味，呼出来的气里几乎没有，他不可能喝醉了，也就是说，他是在清醒的状况下说出的这番话。 我的眼神四处扫了一圈，感觉从左或从右逃生都不是个好办法，他正正好好蹲在我的正前方，从这两个方向我被及时抓住的可能性极大。 或许我可以从沙发靠背翻过去，他应该反应不及。 真要到了必要情况我还可以使用异能。 我并没有什么绝对的理由要维持我的“无异能”状态，我只是想更靠近普通人一点，避免给自己带来麻烦，但真要到了保命的时候我也不会顾忌的。 毕竟，有了中原中也那个例子在这里，我深知，异能这东西，拥有它的人只会成为被其他有心之人盯上的绵羊而已。 “什么？”我试图揣摩他的意图，斟酌道：“我建议你……做一个合格的上司。” 太宰治听到后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我说的是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下上个任务的细节什么的。”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绝对不是我想歪的，明明是他刻意误导我。 “好了，”他收起玩笑话，说正经的，“去床上睡。” 我记得这个房间只有一间卧室，但我还是确认性地问了一下，“哪个床？” “当然是我的。” 我几近崩溃，“那你睡哪儿？” 他流露出一副[你在关心我吗]的模样，淡定地回答道：“床上啊。” 我的三观瞬然崩塌，被他踩的粉碎，不死心地追问道：“我们睡在一起？” 太宰治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啊，”末了，还装作无害地反问一句，“有什么不对吗？” ……救命他好像真的把我当成他的妹妹了！ “来嘛。”他打横抱把我抱起来，我突然快速上升没有支撑物，失重的慌乱促使我不得不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 我想使力变唤出【塔洛牌】对准他的脖颈用力划下去，但万万没想到——我失算了。 我的异能用不了。 我忘了他的异能是【人间失格】了。 该死！我能掐死他吗？ 他一步步走的很稳，臂力超出我的想象，这和他病弱的外表完全不符，让我颠覆了对他的认知。 所以绷带是用来让对手松懈的？ 我没见过首领打架，但是……从现在看来，纯在体术上，我应该是打不过他的。 认识到这一令人悲伤的事实，我无助的现状更加明晰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点蜡。 他的脖颈看起来雪白脆弱，我不满地加重了一点手上的力道，很小孩子气，但我觉得我不能跟他一样犯傻，于是想了想后又放松了。 太宰治走到床沿边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把我放到床上，然后脱下西装外套在我的另一侧躺下。 第18章 他没有伸手做出任何越界性的举动，虽然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就好像我们中间有一条线一样，我们被分分明明地分开，像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睡吧。”他说。 我闭上眼睛。 这很奇怪。 我迅速平稳下来，刚刚明明特别清醒，此刻，睡意却逐渐拢上来，在他的身侧，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他的身边我好像睡的格外安心，以至于我的生物钟破天荒的失灵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醒来看到陌生的环境的时候还是产生了心慌的反应，不过在我理顺记忆后就平稳下来了。 还有，我的警戒心貌似也变得特别低，之前明明只要夜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马上就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但这次却没有。 太宰治不在床上，应该早就出去了，而我却没有察觉。 我整理好被子拉开窗帘，放进一室阳光，打开房门，然后我看到了又一个冲击我的一幕。 太宰治拿着碗筷正在餐桌上摆放，看到我他说，“早上好啊，正好，早饭刚好。” 我“砰”的一声就把门甩手关上了。 ——这太诡异了，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但事实是，当我再次开门后看到的依然是这样一副可怕场景，太宰治没有移动，他维持着刚才拿碗筷的姿势，看着我的方向，缓缓发出了一声“嗯？” 如果这真的只是普通的关心的话，跟他一比，中原中也对我的关心好像突然就没那么过度了。 我绞尽脑汁，为他找了个相对合理的理由，他应该是在培养我的抗打击能力，经过这一晚上，我觉得我的适应性已经大幅度提升，就算是中原中也穿着女仆装对着太宰治嘘寒问暖也丝毫打动不了我。 …… 对不起，我又仔细想了想，我觉得那样的画面依然杀伤力很大，看来我还需要进一步的锻炼。 吃过早饭后终于回到了总部，经由这种对比，我发现我无比想念这个地方。 太宰治被森首领叫走了，他在临走前给了我一部手机，说是每个港口黑手党的人都会发，他说他已经存过了他的电话号码，“可以随时打给我哦。”他是这样说的。 他可以发神经，但要是真的信了那就是我在发神经了。 上司的电话怎么可能是可以“随时”打的。 拿到手机之后我看了眼通讯录的备注，还好，我松了一口气，对他的备注是太宰治，不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很冲击我三观的昵称。 整个上午我都在安心地处理我的工作。 没有太宰治的时光过的很快，那些珍贵的一分一秒在千篇一律的报告中突然就失了价值。 初步整理好后，我发现在几个细节上还存在着漏洞需要完善，便去寻找相关资料，接连问了好几个部门的人，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去的地方。 然后，我就遇见了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戴着一副圆眼镜，发型和着装一丝不苟，看起来是那种很严谨的文质彬彬的青年。 这个人我没有印象，看来在太宰治上任首领之前他就辞职了吧。 他确认过事件和时间后走到某一列书柜前，抽出第二层的某一本手记资料，递过来的时候他扶了一下眼镜温和地问道，“之前好像没见过你啊，是新人吗？” 我接过资料，道谢说，“谢谢前辈，我昨天才加入港口mafia。” 坂口安吾也礼貌地笑笑，“我也不算是你的前辈，我加入港口mafia的时间也不是很久。” 我没有多问也并不打算聊下去，拿到资料就准备离开了。 我一直都觉得和有礼貌的人相处是一件非常愉快轻松的事，所以在离开前再次道谢。 坂口安吾回到桌面上继续处理自己的工作，面前是一摞新加入港口mafia的成员信息表，在白井川奈那一栏很明确地写了“太宰治的学生”这一信息。 联想到昨天晚上的对话，坂口安吾无奈地叹口气，在几乎一片空白的履历表上盖下核实通过的红章。 第11章 在乘坐电梯上楼时我恰巧遇到了中原中也，看我搬着一摞资料，他便提出要来帮忙。 我知道他跟太宰治的关系不是很好，于是我委婉道，“这些资料等会儿要送到太宰先生的办公室，而且也不是很重，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听到太宰治这个名字，条件反射性地停顿了一下，果断放弃了帮忙的想法，只要涉及到和他有关的事，他一律不想扯上关系，更别说是去对方的办公室了，哪怕他本人并不在里面。 中原中也好像很不适应这种没有话题可说的情况，他再次开口，“对了，存个电话吧，你应该拿到手机了吧？以后如果有需要，联系的时候应该要方便一点。” 我觉得以后应该没需要。 但多一点资源何乐而不为呢？我很高兴地存下了他的联系方式。 他伸手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上还带着【羊】的蓝色手环，而我也是。 不过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置，索性就继续戴在手上，而他多半是寄情于物。 电梯门打开，中原中也到了自己的楼层，跟我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我觉得，他依然是对我“关心”的，只不过性质稍有不同，以前是对【羊】的成员的那种关心，而现在他则是把自己对【羊】的所有情感都追加到了我身上。 第19章 很显然，中原中也的重情重义程度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就因为八年前的收养，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他这个性格还能做到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我一直都觉得这一点相当厉害。 但我不是那么人格高尚的人。 虽说从头到尾我就是个过客，跟【羊】沾边纯属走运，但我还是会选择默认接受他的好意。 理由很简单，他需要，我也需要。 他需要有人寄托情感，弥补亏欠，我需要有人照顾一下，互利共赢，何乐而不为呢？ 港/黑大楼最高层。 “太宰君，”森鸥外双手交织叠放撑起下颚，表情一脸严肃，“现在的局势不太好，你应该能理解吧？” 太宰治不为所动地反击，“所以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出差岂不是会更糟。” 森鸥外狭长的眸子似有所指地眯了一下，直白地点破，“和你昨天带走的学生有关吗？” 说到这个份上，太宰治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裂痕，他转过头回避了这个问题，语气冰冷，“我只是为首领着想而已。” 太宰治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开这个出差了，为了防止狡诈的森先生继续套话，太宰治索性先一步应下来，“好吧，那我现在就回去做准备。” 森鸥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感，他出差这段时间森鸥外可能会“观察”一下他带进来的人。 他不能带着她一起走，否则会受到更大的怀疑。 那么……只好把她也支出去了。 不在他的身边也没事，只要不在森鸥外的眼睛底下就行。 …… 太宰治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写那些没完没了的报告，看起来从太宰治加入港口mafia起就没怎么写过，报告的起始日期正好是一个月前的。 我忙个不停才终于赶上了最近的进度。 期间有大量的资料需要补充完善，因而我也就和坂口安吾先生走的很近。 我了解到他说自己才加入港口mafia不久并不是自谦，他确实是和我一样的新人。 在前任首领任职后半期，几乎所有的人员都被调集到了作战上，资料整理一类的工作完全就被搁置了，直到现任首领森鸥外上任，这方面的工作才开始慢慢重新被重视起来。 所以，坂口安吾其实也很头疼，他要面临的困难比我多得多，不仅有部分混乱的资料需要逐步归类，更多的是无人记载，他需要一点一点去考证补充。 有部分我需要的资料他目前也还没搜集到，我只好在我的记事本上记下我们约定好的日期，等着下次再来取。 唉。 同为天涯苦命打工人。 我帮不了他，因为我也很忙。 再说回报告上，我有一点很不理解，据能呈上来的部分资料和港口mafia的作风来看，估计就强行突破直接物理攻击了，这么简单明了的过程为什么还要写长达一千字的报告！ 短话长说真的会有人细看吗？ 太宰治做首领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不近人情的规定。 看来不管在哪里，这种形式主义都很泛滥啊，哪怕是在全日本最黑的港口mafia里也不能避免。 好在太宰治及时把我从这层地狱里给捞了出来，他不知道又从哪儿翻出来一沓资料放在我的桌子上，“这些资料你半个月后外出整理收集，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没问题吧？” 我：“……” 我有理由相信他是把我扔进了另一个地狱。 他说的是征求意见的样子，但我总觉得我要是在外面待着的时间不足一星期就会有相当严重的后果。 “……好。” 出差吗？正合我意。 不过……“就我一个人吗？”我好奇地发问。 “对，所以当心点。”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太宰治并没有倾注太多的感情，完全没有叮嘱的味道，所以，其实危险性很小，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危险，他才会如此坦然。 距离出差还有两周的时间，他下午接到了一个电话后就直接给我放了半天假不由分说把我给拽走了。 港口mafia作为一个不良组织，它的员工也有在好好地践行不良的作风，譬如从不按点上班下班，又譬如随心所欲给属下放假。 我一时竟不知道是森首领给了太宰很大的权限他是特例还是说全mafia上上下下都是这样，如果是后者…… 那森首领还真是“无为而治”的五星代言人…… 太宰治命令属下开车把我带到了一座商场，看起来是有明确的目的性的，因为他下车后就直接拽着我去了电梯按下顶层楼的按钮。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我还没来得及欣赏顶层楼开阔明亮的空间，就又被他拽着走。 有一点我很不理解，我和他的身高明明差不了太多，为什么他走起来我要小跑才能追的上？ 还有，他走的这么急，是急着帮别人投胎吗？ 太宰治最终在一家首饰店前停了下来，我匆忙抬头看了眼点名，是英文的，没听说过，实际上，我也没什么机会接触一些奢侈品，不管是有名的还是没名的，我都不曾接触过。 店员看到来人笑莹莹地上前服务，“太宰先生您好，请跟我这边来。” 一人上前指引后，另一人就去关上了店门，看起来还是预约式的专人服务。 第20章 服务员引领我们坐下，然后说了句“请稍等”便去拿东西了。 排成一长排的透明展柜里，各式各样的耳坠、项链发着闪闪的光，引人向往。不远处接近门口的地方还有一排独立展柜，每个玻璃展柜里放一个饰物，闪现的白光与暖灯相交融，这种矛盾造成的效果却意外地很好。 “港口mafia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他没等到我发问先一步解释道，“新人一般是由带领他进入mafia的人管理，作为象征，得送给新人一件自己身上的东西。” 我低头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女款饰品，不禁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太宰治他……原来有这种爱好吗……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便拿来一个小盒子，在太宰治面前打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对耳钉，钻石材质，在店内灯光的映照下，钻石里流光溢彩，璀璨的像是漫天星辰。 用这种材质做耳钉会不会太亮了，得配上多昂贵的衣服才能把这缕锋芒压下去。 恐怕只有出席什么高等酒会或聚会的时候才会用得上吧。 服务员带我们去打了耳洞，对，我们，太宰治说，看起来确实是太亮了，不如一人一只吧。 我无视了他微微惊讶的表情，充分怀疑这不是临场发挥，这是他计划好的。 打耳洞还是有点痛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耳朵比较敏感的缘故，但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戴在了左耳，太宰治戴在右耳。 由于碎发的遮挡，只有在进行类似于抬头转头的动作时耳钉才会露出来，平时被碎发完完全全藏住，透不出一丝光亮。 我们并肩走在一起时这一对耳钉便挨的极近，闪的好像要所有人都看见一样。 再加上，我们身上的衣服显然压不住耳钉，即使是太宰治那高定的黑西装也无能为力，这反倒让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调到耳钉上了。 ——显眼又高调。 算了，这辈子也不长，忍忍就过去了。 我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太宰治的行事作风，不管街上旁人探究性的目光，跟他一起回家。 回到家后，太宰治扔给我一套黑色的西装，港口mafia的典型特征便有这一条，据说在出任务的时候，所有人身着黑色西装统一站定，那个压迫感堪比顶级男团出道。 上下级之间，材质肯定有明显的不同，只是我很好奇他从哪里弄到的我的三围等数据，穿上去刚好合身但总体看上去却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和滑稽感。 就好像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 我瞥了一眼在一旁憋笑的太宰治，明明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而且他看起来也很瘦弱，凭什么差距那么大。 “还是算了吧，”看够了热闹的他终于开口，“西装好像不太适合你。” 何止是“好像”…… 我麻利地脱下，反问他，“不穿没关系的吗？” “没事，”他打了个哈欠转去沙发，“反正你是我的文职人员，不要紧。” 这一席话轻飘飘地飞过来挠了一下，我脱衣服的手顿住了，一时竟分不清他的重点是“我的”还是“文职人员”。 话说，我狐疑地望了一眼瘫在沙发上的太宰治，他这样说话真的不会被女性追杀吗？ 第12章 太宰治瞥了一眼镜子里的我，身上那件淡蓝色卫衣已经旧的褪色了，布料一眼看上去就是很粗糙的那种。家里肯定也没有我能穿的衣服，所以…… “奈奈酱，”已经躺在沙发上看起电视的太宰治探头看了我一眼，“明天我们去商场吧。” …… 被这个黏糊糊的称呼刺激了一下，我差点把我的嫌弃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好”这个字硬是在嗓子里噎了半天才冒出头。 管他想干什么，反正我的回答不重要不是吗。 这次的商场跟上次的不同，虽然我是路痴，但商场的外貌和行车时长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太宰治径直走到女装专区，无视了jk专区、洛丽塔专区和cosplay专区。 这里的格调看上去就很高，欧式简约装修风格、日式和风装修风格、韩式田园装修风格应有尽有，看起来这边更像个影视基地，能直接拍片了。 是有任务在身吗？比如说为组织里的一些女性成员挑选衣服之类的，港口mafia应该还是有一些身居高位的女性的，就比如说那天拷问我的尾崎红叶，她眼尾弯弯，好似风情万种，都能勾人。 话说起来，港口mafia里面的人好像颜值都很高啊，至少我目前遇到的多半是这样，难道说这个组织的选拔是以颜值为标准的吗？ 太宰治突然拐弯打断了我的空想，我不知道他是随意走进一家店的还是认真选的，但我觉得多半是前者，因为从进商场到他走进第一家店，他的速度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不像是认真看了两边的样子。 这里的服务员素质很高，即使看到我这样穿着的人，堪称标准的职业笑容也没有丝毫裂痕。 “你自己去挑吧。” 我像个傻子一样回头去看我身后还有没有别人，哦，没有，太宰治就是对我说的。 我战战兢兢地拿起据我最近的一件上衣的吊牌看了一眼——26591日元——嘶，好贵！ 即使是做首领的秘书的时候我也不敢在日常穿搭上花这个价钱啊！ 第21章 我颤抖着松开手把吊牌放了回去。 港口mafia不是四面受敌吗？太宰治才刚加入就能有这么多钱吗？那……那我作为首领的秘书……首领会不会克扣了我的工资！ 服务员听明白顾客是我之后便很热情地迎上来向我推荐，“小姐平时喜欢什么风格的？看小姐的长相比较清甜，这几件你看怎么样？” 她好像背掉了所有衣服对应的风格和位置一样，很快转身给我拿了几件过来，确实都是属于“清甜”风的衣服，但是……首领一年到头都很忙，连带着我也是连轴转，虽然有银分担工作，但工作量还是超乎想象的。 巨额的工作导致了我不健康的作息，我长期营养不良，过于瘦弱，她从哪里看出来我“清甜”的啊？ 顺带一提，我瞥见她拿的衣服里有一件吊牌上是7打头的，这里的衣服估计都是五位数，那就是…… 我不敢想！ 我硬着头皮自己去一遍扒拉出一件似乎最便宜的衣服——10928日元。 是一件白色的卫衣，中心有着简约线条构成的图案。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配我简直是绰绰有余。 太宰治没闲着，站在一旁默默观察我的选择，没想到最后却止步于价格上。 他转身踱步去了旁边的架子上，挑挑拣拣出几件上衣和裤子，挑完后他随手把衣服塞到了另一位迎上来的服务员手里，让她去拿合适尺寸的衣服给我试。 然后，他走到我这边来，果断把我拿的白色卫衣放了回去，ban掉了我的选择。 ……深呼吸，别气别气，他就是都能做决定但又想找个人配合他一下而已，认认真真选择的我才是个傻子。 吸取教训，下次不会了。 服务员拿好衣服过来热情地引领我去更衣室，我不好拒绝只能去换了，换的过程中衣服上的吊牌露了出来，9开头的密密麻麻的数字让我加快动作，把吊牌甩到视野盲区，假装没看见。 出来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太宰治的眼光真的是一绝，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有一些独特设计，相配的人穿上就会显现出来，很显然，太宰治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与我相配的设计。 而且，在风格方面跟我以前的穿衣风格倒是挺相像的。 服务员也毫不吝啬地夸赞，“先生的眼光真好，很适合这位小姐呢！” 平日里为了方便扎起高马尾，栗色碎发的末梢自然地搭在素色t恤衫上，衣服的设计稍加宽松，令人看上去不觉得是太过于瘦弱。 ——比较日常。 逐一试过接下来的几件后，太宰治似乎非常满意，直接就转身潇洒地结账了，留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所以，太宰治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认为上司给下属买这些这么贵的衣服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如果他只是透过我的影子，把我当成他的妹妹，弥补缺憾一般地照顾我，那我是否该说明并远离。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同，我接触他四年也算是很清楚他的为人了，前者的一切我都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毕竟他做首领的时候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现在…… 对了。 我抓住了我苦恼的点。 我现在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状态，如果他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他把我当成他的妹妹，那我可以考虑听从他的话尽量配合演好这个角色，毕竟我又不亏，可关键就在于现在谁也没有挑明，他或许以为是心照不宣，但在我心里却是个矛盾。 面对前首领兼上司，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再过不久，我的住宅就批下来了，相当出乎我意料的事有两件，一是太宰治说暂时没有住宅的这句话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他只是在逗我，二是我居住的地方居然不是员工宿舍，而是在太宰治的旁边。 同一楼层相邻一间，一开门就能彼此遇到，据他说是汇报工作什么的比较方便。 呵，鬼才信，都在一个办公室了，还能有什么更方便的。 日子又接连过了几天，每一天我都在成堆的文件和报告中度过，从早上被他拽过来，然后再到黄昏时被他拽出去。 其实也还好，比起在他手下做的工作，眼下这些还算是比较轻松的了，至少，我每天的平均睡眠时间能有六个小时。 不过没过几天他就不能在黄昏准时给我下班了。 港口mafia最近真的很忙，太宰治经常早上前脚把我关进办公室后脚就离开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后几日更是忙到半夜，这样一来，他的办公室完全就变成了我的。 当然，我的工作也在增加，期间，我和坂口安吾共同感叹了一下身为打工人的艰辛。 第一次他没能准时回来的时候我忙的忘记了时间，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我没注意看来电人是谁，一手去按了接听扬声器，一手去抽取下一份资料。 太宰治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在哪？” 嗓音过分的沙哑以至于在听到的时候我都有一瞬间的恍然——这谁？ 目光移向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上司，对，我改了备注——是太宰治。 意识到这点，我抽资料的手顿住了，纸张摩擦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间出奇的安静。 他好像能透过电话看清楚这里的情况一样，“还在工作？” 语气冰冷，跟平常的他大有不同，我猜想他可能刚在外面剿灭了一波余党，状态还没调整回来。 第22章 这才是真实的他吗…… 紧接着，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讥讽道：“你还真是很爱这个组织啊。” 我：“……”你不也还在工作…… “六点了，下班，”他想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别让我催你。” 这算是什么命令？ “好的。” 挂完这通电话一头雾水的我不敢耽搁违抗，立马放下笔和已经写了一大半的报告，为了防止我以后忘记时间，我还特意设定了一个下午六点的闹铃。 不过考虑到工作实在是太多，再加上太宰治的命令，我只能偷偷地带一点资料回去作报告，这段时间的战斗规模不大但却相当密集，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口伤亡，只有物资的逐步减少。 我翻着一面又一面的物资损失报告，看着由多到少的数字，不免有些困惑，这样打下去，如果港口mafia不快点补充的话枪支弹药什么的很快就会被消耗光的吧，虽说每次战斗结束也能收缴一批敌人的物资上来，但大多都是空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难道说对手是故意教唆一堆敌对组织不断发动小的骚扰攻击的吗？这个时候若是严格控制阻断港口mafia的物资来源…… 算了，我一个卑微的打工人在这里操心什么，这种事就交给首领吧，在最危难的时候不顾一切接手了港口mafia，成功稳住内部并确保组织存活至今，这不是光有什么决心和意志就可以做到的事，事实足以证明，这个首领还是挺有本事的。 第13章 “你果然还在工作啊。” 熟悉的慵懒的少年音响起，听到开门声，我从成堆的文件中抬头看了一眼——是太宰治，还有他身边的一个小豆丁，看上去才五六岁的样子，样貌非常怪异，左右两边的头发分别是白色和黑色，看人的目光总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反正看上去不像个正常小孩。 这谁啊？没印象，是森先生的私生子吗？ 我解锁手机看到最上方显示的时间，满怀底气地告诉他，“现在是五点五十九分。” 好巧不巧，六点整的闹铃恰好踩着我这句话的尾音炸出来了，我麻利地按掉闹铃，收拾好东西准备告辞以表示自己有在好好执行命令。然后我只感觉呼吸一滞，一股力量生生把我拽住了，那只正准备踏出去悬在半空中的左脚也只能屈服于武力收了回来。 见我停下，太宰治才终于收回了抓住我五位数的卫衣帽子的手。 我转身过去给他一个职业微笑。 您有事？ “请问太宰先生还有什么需求吗？” ——秘书的必备技能，顶级翻译。 这次他没有说话，反倒是他身边的小孩子先开口了，他扬起稚嫩的脸庞，用着脆生生的嗓音笑容灿烂地冲我说道：“姐姐，一起来玩吗？” ……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都已经下班了却还要照顾一个小孩子。 “姐姐姐姐！到你的回合啦！”他激动地晃了我一下。 “哦，好。”我伸出左右两只手的小拇指去勾住最里侧两条平行的绳子交叉过来，再用食指和大拇指勾住最外面的两条平行的绳子由下而上挑开，等左右两只手拉开一定距离后他松开手，刚刚在他手里的图案在我手里便变了个模样。 “哇——”见证这一不可思议的场景，他发出衷心的感叹，“好厉害！” 他满怀期待地复又抬头看我，“然后呢？然后我该怎么办？” 面前这个小孩叫做梦野久作，半小时前，太宰治把他扔给我并临时交给我一项任务。 “这个小孩是个异能者，想办法弄清楚他的异能是什么，这么简单的事，能做到吧？” 撂下这句话，太宰治又因为一通电话被叫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查探异能啊…… 这么小的孩子，大概连异能是什么都不知道吧，他很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特殊”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就更别说什么逼问了。 明明很难办啊，哪里简单了…… “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你就这样……”我一步步指引，口头教他破解当下的谜题，在他按照我的指示成功之后又是我的回合了。 游戏的名字叫做翻花绳，我记得我小时候还蛮拿手的，那时候没什么其他玩具，物质条件差的可怜，某一天偶然捡到一条绳子后只能和另一个小孩子成天玩这个，真想知道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姐姐，你是不是走神啦！”梦野久作把我从回忆中叫回来。 “啊，抱歉抱歉。” “玩游戏要专心点啊。” “好，”我轻巧地化解眼前的谜题，歉意地笑笑，“以后不会啦。” ——行为举止，到目前为止基本正常。 玩到现在也没什么不对劲的事发生，看来他的异能多半是选择性发动的，换言之，自身还是可以控制的。 “玩到现在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摸摸他的头。 “好啊！”梦野久作没有排斥这一动作，把手中的绳子三下两下扯下来。 听到他的允诺，我起身去冰箱拿出之前买的蛋糕，梦野久作跟着我，一路从客厅走到厨房，然后再走回客厅，一刻也不离开。 我把盛有蛋糕的盘子放在茶几上，又转身去拿了一个勺子给他。 第23章 梦野久作看懂我的意图，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待。 ——日常生活，没有问题。 “有什么喜欢看的节目吗？”我按动遥控器打开电视问他。 “节目？”他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先是调到了儿童频道，屏幕里的卡通小人物好像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兴趣，而后我又随手调到了真人秀，电视剧，新闻等等，他都没什么反应，很茫然地看着变来变去的屏幕。 是没看过电视还是没有感兴趣的节目？ 时间匆忙，我也没向太宰先生问过他的背景，这点还真不好判断。 最终，我又调回了儿童频道，用着很夸张的语气缓慢说话的卡通人物正在舞台上表演。 “你不吃吗？”梦野久作挖起一大勺举到我嘴边。 “没事，我不饿。” ——情感方面，没有问题。 作为小孩子基本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这样的话，他施展异能应该也不是刻意的，但又不是随机性的……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人的本能是自保，在这一前提下，他的异能会不会发动呢？ 要想让他陷入危险很简单，毕竟对方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而已，但问题就在于——结果。 他的异能是什么，偏向于什么方面的，是攻击型的还是防御型的，又或是治愈型的？目前所能达到的程度是多少？ 这些我都还不清楚，万一是很强的攻击性异能，搞不好会毁掉这栋楼吧。 “梦野，” 我轻声喊他。 他听到我的呼唤抬头看我，表情淡淡的，似乎是在静静等待我的下文，嘴角都还有黑棕色的奶油没有擦干净。 蛋糕是巧克力味的，最上面一层洒了细细的巧克力粉，然后则是一层薄薄的、细腻的奶油，再往下是香醇软糯的蛋糕，中间还有甜甜的夹心。 我抽出纸巾擦干净他的嘴角，继续说道：“吃完要不要去公园转一转？” 他转头看了一眼阳台，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马上吗？” “对，马上，”我点头回答他，“只是散散步而已，不过如果你不想出去的话，明天也可以。” “姐姐是要带我到那里去玩吗！”他的眼睛里迸发出喜悦兴奋的光彩，情绪高昂，“好啊好啊！姐姐是要去找那个带我来的哥哥一起玩吗！” 我尽量把声音放的柔和，表情做的和善，“确实是个游戏，不过，哥哥不在哦。” 梦野久作闻声立马放下勺子，蛋糕也不管了，丝毫不在意人数问题，“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我发现，他对“玩”总是有很大的执著呢。 “带上这个吗？”我用眼神示意他怀里抱着的娃娃。 “嗯。” 那个娃娃看上去很怪异，深色的布料，好像有多处破损，看上去很久。五官没什么生机，尤其是眼睛，娃娃的漆黑眼睛大而圆，空洞洞的。头顶还缠有一圈白色的绷带，有点像是拍摄恐怖片的道具。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抱着这个娃娃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没让这个娃娃离身，就算是在需要腾出两只手玩翻花绳的时候，他也会把娃娃放在自己的腿上。 可能是安全感比较弱，对娃娃的依赖性比较强吧。 我没有多想。 晚上八点，夜色已经很浓了，天幕上星光稀少，放眼望去只能数到几个。 我带他来到一片空旷的土地，这里属于未开发区，因而只有坑坑洼洼不平整的路面和四处疯长的杂草，就算破坏了也没有什么。 现在天气正好，非常凉爽，还有徐徐微风迎面吹来，我只不过是随口说一句而已，没想到这个天气还真的挺适合出来散步的。 我暗自动用异能，随时准备好袭击。 蓝白色的【塔洛牌】受我的感召从天而降，我控制好角度和力度，没想到梦野久作完全没有察觉也没有躲避，直到尖锐锋利的卡牌划过他的手背带来阵阵刺痛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彼时【塔洛牌】已经消散了，他不会知道是我做的。 他的手背上有一条两厘米左右的血痕，我记得我控制的力道很小，从角度上来说也只是堪堪划过手背的程度，应该只是擦破点皮，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伤口。 可他却哭的很大声。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去死，去死！” 梦野久作突然大吼着咒骂的词语，表情变得狰狞，他恶狠狠地把怀里的娃娃扯成两半——是他的异能！ 我的直觉让我敲响警钟，加强警惕。 没过多久，旁边好像就有一个人影走出来，是傀儡操控之类的吗？ 环境太暗了看不清，但能看到那个黑影是在朝我的方向不断移动的。 我压低重心，摆出战斗姿态，手心变换出蓝白色卡牌，随时准备冲上去划过敌人的要害。 来了！ 当距离拉近到一定范围后，我脚下轻点凭空而出的卡牌，利用异能为我加速，先一步冲过去发动攻击。 我们之间的距离迅速缩小，甚至足够我看清敌人的长相，敌人的长相是—— 太宰治！ 我肘击正前方变换出的蓝白色卡牌，速度降下来之后右脚虚空一点，借用反作用力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后空翻，制止了刚刚的攻击。 第24章 太宰治怎么会在这里！ 第14章 是被控制了吗？ 不，不对，太宰治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被这么一个小孩子给控制住，肯定是什么别的…… 幻象吗？ 制造出对手的熟悉之人的假象，逼迫对方无法动手之类的？ 话说梦野久作是怎么知道伤害他的人是我的，难道说他的异能幻象是无差别无范围的吗？ 面前的太宰治死气沉沉，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和首领有八分相似，他缓缓举起枪，对准我的方向。 这让我想到了不久前入港/黑的那次测试，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举起枪，对准我。 “砰！砰！砰！” 好在我有过一次经历，知道他是绝不犹豫扣下扳机的性格，才能用【塔洛牌】接下了这三枚子弹。 卡牌突然变得无比坚硬，三枚子弹撞击到卡牌后瞬间减速为零，然后软塌塌地掉落在地。 我抓住他开枪的空隙，以极快的速度拉开一定距离防止被他触碰到，紧接着当做暗器一样掷出手中的卡牌。 卡牌在空中转了半圈，目标直指他的脖颈，他却像早有预料一样很轻松地就躲过去了。 我本来就没期望一击致命，因此，五六张卡牌接踵而至，他却能一边闪躲一边移动，直到最后一张。 最后一张卡牌正好与前一张错位，两者极为接近，太宰治为了躲避上一张而完完全全把自己暴露在了这一张卡牌下——避无可避。 成功了！ “异能力，【人间失格】。” 袭向他的蓝白色卡牌在触碰到他额头的那一刹粉碎消散。 该死！ 这幻象连异能力都能一同复制的吗？那岂不是逆天？ 异能力对太宰治无效，那就只有…… 我收起异能，打算单纯用体术取胜。 好歹也是在中原中也手下练过三个月的，据他所说，太宰治的体术在港口mafia只能算是中等偏下，这样的话我的赢面很大。 我使用卡牌打飞他手中的枪，然后猛地扑过去。 男生和女生的体力有本质差别，我最好一招取胜，拖得越久对我越不利。 手上虚晃一下做了个假动作，实际上左手直逼他的要害却被他拦截下来。 太宰治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把手抽回来死死握住我的手腕，令我动弹不得。 这水平是中下等？ 行动受限，我屈起右腿，抬起膝盖想往他小腹撞过去令他松手，没想到他的手上稍加力道，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我吃痛动作变形，这一击也被他稳稳接下来。 “清醒点。” 什么意思？ 眼前画面一闪，只眨眼的功夫，面前太宰治的脸上便多了一条血痕，看起来像是刚才划上去的。 太宰治察觉到我怔住之后慢慢放松对我的桎梏，确认过我确实没有挣扎反击的意思后才完全松手。 “太宰先生？”我轻声呼唤着确认。 “嗯，”他淡淡回应，“你醒过来了啊。” 原来中幻术的是我吗…… 我低头看着手上突然出现的一个掌印，陷入沉默。 精神系异能，以伤害他为前提发动，无差别攻击，娃娃是关键的钥匙。场面是我控制不了的，毕竟连我自己都中招了。 “看来你已经弄清楚他的异能了，比想象中的要快，”他三步两步经过我走到梦野久作的跟前，不由分说把他的娃娃抢过来发动异能力，“【人间失格】。” “太宰先生，”我迅速回到现实，“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说是碰巧的话那未免也太巧了，他在我中招之后马上就出现了，看上去就像是早就潜伏在一边观察情况，一等情况不对就出来救场一样。 “你跟踪我？”我反问他。 “确保你的安全而已，”他把失效的娃娃随手扔在地上，笑意凉薄，不达眼底，“毕竟我可不能让我的学生才接手第一份任务就在执行过程中死掉啊。” 我没有轻信他这份从语言到神态上都天衣无缝的说辞，直白点破，“你只是确认我的异能力而已。” 我不知道他是否早就知道梦野久作的异能力是什么，但是试探一个异能力者多半也需要动用异能力。 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这种工作本不该交给秘书的，但以前我在太宰首领手下工作的时候他交给我的工作也很杂，虽说公事文书占到百分之五十，但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中，组织行动、拷问、制定方案…… 可以说是哪里急缺人手我就会被调到哪里去工作一段时间。 所以当面前的他下达命令的时候我因为习惯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这种事本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组织里已确定的异能者不在少数，其中不乏有能力强大的。或者说他自己也可以，毕竟他的异能是【人间失格】，可以令触碰到的一切异能力失效，由他来做这件事其实才是最安全也最合适的。 他假装很懊恼的样子，但其实一点都不意外我会猜到，“被识破了啊，但是，你不是说自己没有异能的吗？看你刚才用的那么熟练的样子，你不会要说是刚刚才觉醒吧？” 根据港口mafia的规定，对上司撒谎隐瞒是个什么罪名下场来着？ 我看着他冰冷的笑意，宛若初冬的细雪，飘然落在人的身上才刚感觉到凉意就化了。 第25章 “这么厉害的异能力为什么要隐瞒呢？森先生可是很爱才的哦，被他发现提拔的话，以后能和我平起平坐也说不定呢，你看，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不也是这样吗？强者在哪里都会受到器重和欢迎呢，你不想要吗？” 受到器重和欢迎吗…… 我想起他做首领时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他说，“你的异能力很强，为什么要选择文职工作？其他方面才最适合你，说不定再过不久就能升到干部了。” 干部吗？ 其实我不在意这种东西的。 说起来应该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吧，身为港口mafia的一员，我不为名也不为利，最初只是因为手头有点紧接了几单港口mafia的散委托而已。 这种散委托不需要成为港口mafia的一员，也不会过问接任者的相关信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这么简单。 这种角色在港口mafia一般被称为是编外人员，这样的模式很多组织都在用，因为总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处理，让编外人员做这些最合适，反正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也可以及时撇清关系。 一般来说，像港口mafia这样本身就违法的组织根本不需要这种机制，但就在太宰治上任首领的前一年，森首领宣布启用这个机制，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港口mafia人手不够了，但我却觉得他是要洗白了。 紧接着，森首领去世，太宰治上位，这个机制被他保留，而我也在同一年的某次任务中意外和他碰面。 上层中估计有人想讨好这位新上任的首领，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了太宰治所说过的“织田作”“lupin”，便想着搜寻相关信息献上去，这一任务不好让自己的手下办，于是就交给了编外人员。 任务很奇怪，只有这两个词汇没有其他的说明，但我猜想“织田作”应该是个人名，虽说很奇怪，“lupin”像是个什么地点的名字。 后者很容易找到，是一家酒馆，看上去经营不善的样子，我去的时候里面一位顾客都没有，装潢陈旧破败，但桌子椅子的位置倒是摆的很规整，看来这家店的老板仍旧没有放弃经营。 我找他点了一杯他推荐的酒，借着闲聊问问相关情报，但我从他的日常叙述中没找到什么可以称作是情报的东西。 或许我需要找到“织田作”，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分析试试看。 找到织田作花了我很多时间，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姓氏。 我找到的目标叫作织田作之助，姓氏是织田，所以那个织田作是个什么鬼…… 目标人物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嗯，听说是港口mafia的死对头。 从样貌上看是个邋遢的大叔，不过心地很善良，我查到他有收养很多无处可去的孩子，闲暇时间还会写小说，甚至拿到了奖。 但是这完全没有任何情报吧！ 我在心里狠狠地吐槽，这跟lupin，跟港口mafia新上任的首领有什么关系！ 我咬着面包片半倚在武装侦探社大楼的墙角，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笔记录下今天跟踪他的一天的行程——跟昨天的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太宰治就出现了。 我常年在危险边缘游走的直觉救了我一命，察觉到有锐利的破空声的那一刹我就唤出了【塔洛牌】挡下。 减速为零的子弹落地发出“叮铃”一声，紧接着有人影从不远处走过来。知道我已经发现他了，脚步声也不再刻意放轻。 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清那是个缠着绷带的少年，在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消音手枪。 “谁让你调查的？” 少年音色清冷，一如他身后地上那滩被月色照耀反射出粼粼的光的小水坑。 第15章 对于他手里的枪，我完全没在怕的，我对我的异能有足够的自信，“……任务保密。” 彼时的我并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港口mafia新上任的那位首领，我也不知道他就是太宰治，我一介普通百姓，“港口mafia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就算是本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认不出来。 他终于停下脚步，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脸，当然，他也能看清我。 少年的皮肤白的发亮，和他的红围巾形成了鲜明对比，深如死潭的眸子在抬眸看清我的那一霎那间闪了一下，像是一只在黑夜里出没的猫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莫名其妙的问题，莫名的威压，突如其来的气场，他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扬，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很没出息地咽了一口，他这么一笑，我突然就心虚了，“白井川奈。” 反正我的名字又不是什么重要情报…… 他像是确认一样低声反复念了几遍我的名字，像是手中的珍宝来来回回翻看一样，每一遍都很郑重，末了，他又问了一个更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要不要加入港口mafia？” 开什么玩笑？ 你谁啊？有这种权利？ 哦，是首领啊，那没事了。 但我估计是完了…… 首领没跟我计较那次行动的事，但他以首领的身份要求我说出我的委托人的姓名。大家都是港口mafia的，我当然是听职位更高的那个人的，所以我只能如实招了。 不过一般这种委托都会有很多中间人，关系层层叠叠，我的委托人上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查起来肯定会很难吧，还特别耗时间，有这个时间，最上面的人早就做好了伪证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了。 第26章 但我没想到，这个首领简直不是人，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两天之内直接揪出来最上层下达指令的人，并以图谋不轨的罪名判了死刑，宣布完之后不等那个人解释求饶，他就拿出自己的配枪正中眉心了。 “砰”的一声，干净利落。 结束之后他收回枪，扔下一句“打扫干净”踩着地毯离开。 相关知情人只知道这次行动声势浩大，貌似是那个人查了某些和首领有关的不该查的东西，杀鸡儆猴，那些偷偷摸摸的人看到这个下场后收敛了大半，安分了不少。 这种发展趋势不由得让我对那个织田作跟首领是什么关系这一点产生了莫大的惊奇，不过…… 我还是把这个人名尽快忘掉比较好。 毕竟首领一副随时要灭我口的样子。 至于我为什么会被首领看中，大概是因为我的能力吧，要不然还能是什么，如果只是想通过这个让我说出委托人的姓名那未免也太多余了吧，直接把我带回去扔给拷问处不就好了。 我没敢问，但除此以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答案了。 “首领，这次的任务报告口头汇报完毕，详细的已经整理成书面放在您的办公室了，”我抓紧走在路上的时间，“请问还有什么安排吗？” “上次的那个……”首领顿了一下，看着我一副继续等待的样子，突然扭转话音，“暂时没有了，给你批半天假吧。”说完，他正好走到办公室，坐下之后便低头处理事物了。 半天假啊…… 我看着面前大门紧闭的首领办公室的门。 自从加入组织起就一直在忙碌，已经整整三天没睡觉的我突然感觉……就这样，也挺好的。在外面漂了那么久了，在这里，起码会有一点家的感觉。 虽说那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 昨天晚上的事不了了之，梦野久作被太宰治重新带走，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理。这种异能用好了肯定是港口mafia的一张强大手牌，但若这个小孩子不愿意配合，那就是另一种麻烦了。 “饭菜还合口吗？” “啊？” 面前表情和善的大叔把我从对昨天晚上的回忆中拉出来，“非常好吃！” 说着，我又挖了一大勺特辣咖喱送入口中。 这种辣的程度完完全全是我的心头好啊，港口mafia的伙食实在是太清淡了。 面前的人听到这话好像终于放松下来，一副很高兴的模样，“那就好。” 这个大叔叫作织田作，啊不对，叫做织田。 对，没错，就是我在原来的世界中被委托调查，还差点被首领击毙的织田。 我本来只是出门采购一些日用品，然后就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小孩子。 她四处张望却停在原地的小范围不动，在她的身边没有大人。路人行色匆匆，看她的样子每每想凑上前去却又莫名退了回去。 好像是走丢了。 我可能所有的善心都用在小孩子的身上了，这种闲事我想也没想就管了。我走近她蹲下来，声音放轻，“小朋友，请问你是迷路了吗？” 突然有陌生人靠近，她全身紧绷，后退了半步，声音细若蚊呐，“没……没有……” 我没有再次拉近距离，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可以把大人的电话号码告诉我，然后我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这种方法比较安全，不用担心我会拐跑她。 她也能意识到这点，报出了电话号码。 我打完电话后便和她一起在路边等待，彼时阳光暖暖的，照在我这个成天两点一线，呆在室内的人身上，感觉尤其宝贵。 真要穿越的话下一次穿越成一棵草也不错，天天都能晒到暖暖的太阳，进行光合作用。 “对了，我有点小零食，这个你吃吗？”我翻出购物袋里的巧克力棒，递给她。 临近中午，也该有些饿了吧。 果然，她没有拒绝，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答应下来。 电话里的人很快就赶到了，可能是太着急了来不及收拾，衣装和发型都很凌乱，浅色外套的领子都还有些地方没有翻过来。 看到他的一瞬间我整个人愣了一下，眼前子弹飞过来的场景再度在脑海里播放。 这不是织田作之助吗？ 他显然是太着急了，甚至都没意识到我的异常。虽然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但见到我的时候还是非常郑重地说了很多次感谢，眼看着这么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大叔差点给我鞠躬，我吓的连忙制止。 “你应该还没吃过饭吧？就当作我的谢礼，我请你吃吧。咖喱可以吗？” 或许我是真的有点饿了，或许我想趁这个机会进一步了解他。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我回答道：“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他把我带到这家店前，并给我点了一份咖喱，“这份咖喱是这里的招牌，希望你可以喜欢。” 话说，他在加入武装侦探社之前是经营这家店的吗？之前……好像没查到这个程度…… “姐姐要不要一起来玩？” 回到家的小女孩冲过来，卸下了自己的所有防备，睁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头皮一麻，拿着餐具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对不起，经过昨天梦野久作的事，我对“小孩子”和“玩”这类字眼恐怕有点ptsd了。 第27章 “姐姐正在吃饭，”一旁的织田作看出我的犹豫，耐心地给小女孩解释道，“你也饿了吧？来，坐好。”他伸出手把小女孩抱到椅子上坐好，把属于她的餐具握在她的手上。 小女孩好像习惯了一样，只是嘟起嘴随口嘟囔道：“又吃咖喱啊，”不过也没嫌弃。 “您的女儿吗？很可爱。” “这个不是……” “才不是！”织田作之助的声音被小女孩的尖叫声打断，“这样的大叔怎么可能是我爸爸嘛！” 嗯，听出来了，满满的傲娇感，嘴上说着嫌弃心里应该喜欢的不行吧，就像她眼前的那份咖喱一样，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还没多久就被她解决了大半。 “是邻居家的孩子，”织田作之助解释道，“我照顾一下而已。” 我就说嘛，之前调查的资料上显示他明明是未婚的，孩子都是收养来的。 吃完后我放下餐具，拿起一旁的纸巾擦干净嘴，“多谢款待！” “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会吃不惯呢，毕竟那个家伙说过……” “嗯？”我听他的声音慢慢变小，示意他我在听，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说的是一个朋友，”织田作之助解释道，“他之前说，‘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吃这种黑暗料理嘛’之类的。” 我注意到，在他说到他的那个朋友的时候，神情很温柔，看来即使是做出了这种恶劣的评价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友情啊。 交际圈方面之前有查过，但现在时间差的太久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现在手头上又没有相关资料，根据他这种描述信息，我也不知道该跟谁对号入座。 “可能你的朋友不太习惯吃辣吧，”我不再纠结他那个朋友是谁，尝试着加好感，“但是我很喜欢。” 既然是首领重视的人，那一定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之前是我不敢调查，但现在不同了。 跟太宰治有关的人最好都留个心眼，毕竟，我可是在他死后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啊。 第16章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太宰治汇报完毕，等待着森首领做下一步的指示。 “好，辛苦你了，太宰君，”森首领双手交织撑住下巴，目光锐利，“说起来，太宰君，你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跟我提过药的事情了，是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办法了吗？” “那种事和森先生无关吧，”太宰治不打算拐弯抹角，直白地说明自己已经放弃了，“这样不是正符合森先生的意思吗？森先生之前也有说过我现在死了会让你很困扰的吧。” 自/杀狂魔突然不想自/杀了，森鸥外还挺好奇是什么促使他发生这么大改变的。 太宰治离开后没多久，就有人收集了各部门的资料送过来了。 毕竟他才接手港口mafia没多久，这些资料还是要抽调一部分看一下，甄选一下人员的二次分配之类的。 “这些是太宰那里传过来的资料吗？”森鸥外一眼就注意到了报告扉页另类独行地用规整的正楷字体一笔一划写下了简要内容提要的那堆报告，按照分类算应当是太宰治那边的，森鸥外只是有点意外，因此又问了一遍。 “是的，”文职人员给出肯定的答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森鸥外翻开报告，报告分为两栏，左侧一栏中密密麻麻事无巨细地描写了行动的经过，一看就知道是找了不少人去问的，哪怕是一些不起眼的、不重要的细节也没有错过，可能是为了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复查起来比较方便，右栏中则对左栏中的部分内容作出了标注，在报告的最后还有对应的人员、枪械、预估损失表。 ——一份非常完美的报告。 完美到无可挑剔。 难怪即使是个无异能者太宰治也要带回来，这种优秀的能力应该算是原因之一了吧。 不过，这样的才能在太宰治那边处理这些资料实在是有些屈才了，要想办法弄过来吗？ 森鸥外搭在红木长桌上的手抬起右手食指轻敲了下桌面。 还是算了吧。 太宰治对她貌似有种特殊的情感。 …… 昨天送那个小女孩回家耽误了点时间，我只能牺牲掉睡觉的时间去工作，这样处理的后果就是我一直写报告写到凌晨四点。 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本着三秒之内没人接听就马上挂断的原则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坂口安吾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那边几乎是马上就接通了。 “还没睡啊……”我苦笑着开场。 他接下来的发言简直震惊我的三观，“啊……只要不睡觉的话就可以不用起床了，不下班的话就可以不用上班了。” ……好可怕，坂口安吾先生你还好吗？你不会已经熬到神志不清了吧！ “说吧，这次要什么资料？” 能猜到我打电话的目的，看来他目前的状态还好。 我说出一大串长名，等报完的时候听到电话那边已经是窸窸窣窣的翻找声了，“都有，我发给你。” “就这些吗？” “对，辛苦了。”我想起后来港口mafia里好像没有坂口安吾这号人物这回事来，他不会是这样不间断工作猝死的吧？ 想到这里，我满怀怜悯地提醒了一下，“早点休息。” 第28章 也不知道这话是对他说还是对我自己说。 早上我并不是被吵醒的，睡了三个小时后我就再次起床了，我一边叼着面包片一点一点往里吞，一边翻找着资料继续写报告，然后，我就听见了小女孩的声音和敲门的声音。 “请问有人在家吗？” 我放下笔，把面包片往嘴里塞，一边往玄关的方向走一边快速咀嚼吞咽，等到我打开门的时候正好已经吃完了。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身着红色洋裙的可爱女孩，大约十岁出头的样子，一头金色的波浪卷长发自然垂下，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像个瓷娃娃，好看到什么程度呢？我甚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个人类，毕竟没有哪个人每一处都是朝着黄金比例的方向长的吧。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微微弯下腰与她平视，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我是来传话的啦，太宰先生说有件事要让你去处理，你到楼下就知道啦！” 说完，小女孩就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处理事情，现在吗？ 太宰治还从来没在这个点让我去办什么事，说不定是什么很紧急的事吧。 这样想着，我也没去管还放在桌上的资料，直接拿了钥匙就下楼去。 楼下有一辆车在等待，看到我过来，司机下车为我打开车门。 已经跑到角落里去的小女孩探头看到这一幕不满地嘟起嘴转身向身后的男人抱怨道：“什么嘛林太郎！这个人明明就是个笨蛋，一听到太宰的名字就什么都不管了，”她双手掐腰，“这种事还要我亲自跑一趟！” 被他这样吼的人正是港口mafia内令人闻风丧胆的首领，森鸥外。 他看起来倒是丝毫不生气，反倒是满脸的抱歉，“抱歉嘛爱丽丝酱，待会儿带你去买裙子好不好？” “哼，说话算话。” …… 路上我也没多问，表面上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实际上心里已经记下了行车路线了。 我也不是一点警戒心都没有的，好歹也做过首领四年的秘书，他经历过多少暗杀我也差不多都一同经历了，“警戒心”这三个字都快要被那些自不量力的杀手们刻进本能了。 我只是觉得，既然派了一个小姑娘来喊话，甚至还提到了太宰的名字，那目标多半是锁死我了，而且，他们还特意挑了一个太宰治不在的时间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太宰治从昨天上午就被叫走了，估计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我就算当时就跑估计也没什么意义，附近肯定都潜伏了一堆人等待抓捕吧，没准我开门的时候那群人就在被门挡住视线的那一边，只要我有什么异常表现就会不由分说冲上来。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定情况，万一是太宰治真的找我也不是没可能。 “到了。” 车子缓慢停下，司机率先下车为我打开车门，并在我的疑惑目光中给我递上来一把枪。 我往前走几步，面前是一条小巷子，两边都是低矮的墙，砖瓦交错，歪歪扭扭，港口mafia的人站在墙边，最中间是一段台阶，高低参差不齐，此时一个人正把另一个人按在台阶上，他身下的那个人不断挣扎可却无济于事。 我好像猜到要我干什么了。 “太宰先生的命令是吗？”我确认道。 “是的。” 之前进港口mafia测试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对枪/支的熟悉度的薄弱，于是特意去找了点资料，还通过等重法大致感受了一下，虽说我还是不能做到根据枪/支型号和重量判断出其中有多少发子弹，但好歹是会一点基本操作了，至少不会出现之前那次没开保险的情况。 “枪里有三发子弹，这个人是港口mafia的叛徒，按照规矩，请您向他的胸口开三……” 他还没说完，我就举起枪动手了。 “砰砰砰”三声，全场寂静。 我淡定地把枪还给他，问道，“就这事吗？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处理。” 那个人好像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枪收回去，“……是。” “喂你们！” 姗姗来迟的赭发少年满怀愠色跑过来，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地面甚至都被踩出了一个小坑。 我侧眸看过去，来的人是中原中也。 他一眼就看到了台阶上已经被鲜血浸透的人，瞬间明晰现状。 “中原先生是有什么事吗？”我微笑看他。 中原中也瞬间泄气，“哦……你……已经适应了啊，那就好……” 他明明记得【gss】被剿灭的那天少女一副出神愣住被吓到的模样，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人胡来，什么所谓的新人试炼，不过是想看新人被吓到瑟瑟发抖的出糗模样找乐子罢了。 比如，就不会有人来找他。 这才没过多久吧，没想到已经适应的这么好了。 中原中也掩饰尴尬般地咳了两声，“太宰那家伙不在吗，真是的……” “啊，太宰先生啊，”我弯起唇角，勾勒出一个完美无害的笑容，看向刚刚给我递枪的那个人，“说到这个，他说这是太宰先生给我下的命令呢。” 中原中也马上反应过来我的意思，“太宰怎么可能下这种命令啊！”就算真的下了他也是会在旁边看戏的吧！ 第29章 不用想也知道，中原中也把他们都罚了一遍。 回到港口mafia本部的路上，我们两个人都相顾无言，直到下了车进入港/黑大楼将要分离时他才开口，“最近有空吗？我……我现在是红叶大姐那边的属下，就算是升职了，想请大家吃个饭，聚一聚之类的……” 他这一席话里基本上处处都是停顿，虽然他把头偏过去了，但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少年抓耳挠腮不知如何开口的羞涩模样。 啊，人生。 我顶着重重的黑眼圈陷入了沉思。 有人深夜加班，有人升职庆祝。 第17章 时间定在了明天，巧的是后天我正好就要出差了，这微妙的时间差不觉让我怀疑中原中也是不是有提前打探到我的工作安排。 而且…… 红叶大姐？ 指的是尾崎红叶吧，这才多久两人关系就这么好了？想想我和太宰治，我不由得觉得悲从中来。 按照中原中也发的定位到达目的地之后我才开始有点儿后悔，面前这种高档酒店的模样明显和我身上的日常服装毫不相配。 我要不回去换一身再来？ “这边！”中原中也在我下决心走之前注意到了我，并挥手致意。 “你还戴着这个啊。”中原中也的重音落在“还”上，瞥了一眼我的手腕说道。 我的目光顺着看过去，他指的是蓝色手环——【羊】的象征。 我下意识看向他的手腕，发现他已经取下来了。 中原中也看到我一副将要去取的样子及时制止我，“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戴着也没什么问题的。” 已经摸到手环的手滞了一下，但我还是伸出食指向里勾了出来。我把手环塞进口袋，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事，摘掉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现在的我已经是港/黑的人了，再戴着这个会引人非议吧。 然后，我们之间又没有话题了，他走在前面一声不吭地带路。 在之前的世界里我跟他其实也没有多大交集，充其量就是听说过很多他的事迹，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个子不高”“异能特别强”“和太宰治不对付”这几个关键词。 为了完成一些散乱的清除敌人的任务被迫在他手下练了一段时间，在向太宰治汇报工作的时候偶尔会遇到他也过来打个照面，交情就到这里。 “太宰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中原中也走着走着没由来地蹦出这么一句，看样子似乎是憋了很久了。 什么怎么样？ 我满头问号。 中原中也没听到我的回复，继续划小了范围，“比如说欺负你之类的……” “中原先生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要细算起来的话太宰治对我其实还算可以，毕竟那个家伙把我当做他妹妹看嘛，虽然说这一点让我很苦恼就是了。 “因为……”中原中也纠结了很长时间才全盘托出，“那个耳钉很显眼啊，上次看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也有，不过这种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你自愿的吧。” ……如果说“被自愿”也是一种自愿的话，其实我是自愿的。 学会睁眼说瞎话一项必备的技能，“请中原先生放心，我一切都好。” 中原中也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我的说辞还是觉得我已经被太宰治洗脑了没救了，但我总直觉多半是后者。 店里悠扬高雅的乐曲倾泄流淌，淡淡的香味氤氲缭绕，中原中也终于走到预订包厢，打开了门。 “嗨，中也~”门开后是太宰治的的一张脸，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打着招呼，好像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中原中也瞬间暴跳如雷，“喂！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嗯？为什么我不能来？”太宰治故意装傻，用着做作的语气说道：“中也你忘了吗？你可是我的狗哎，你应该时时刻刻围绕在我的身边，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你不打一声招呼跑去红叶大姐的手下就算了，居然连这种时候都不邀请我。” 太宰治夸张地长叹一口气，“所以我就只能自己来了啊。” 他鼻音有点重，是感冒了吗？ “别把自觉用在这种地方啊混蛋太宰！”中原中也愤怒的目光穿透太宰治，妄图寻找给这个灾星开门的家伙。 落座的尾崎红叶好像猜出了他的心思一样，静静地抬手抿了一口茶，“妾身可没有给他开门哦。” 太宰治适时地加以补充，“对啊对啊，没有人给我开门哦，我是自己开了锁进来的，”他变换姿势，一手捏着下巴，一手搭住右肘，自顾自说道，“话说不愧是高档酒店啊，这里的锁还蛮有挑战性的呢，花了不少时间才打开。” “下次换一家更高档的酒店吧？正好我去试试那里的锁。” 从表现上来看似乎没有感冒的迹象，毕竟现在他现在捉弄中原中也相当开心啊，应该只是暂时性地嗓子不好或是其他的吧。 “你这家伙……”中原中也动用异能，脚下的地板出现了明显的裂缝，考虑到这里是七楼，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以防被牵连，没想到又被太宰治给拉了回去。 他好像才看见我一样，单方面结束了和中原中也的话题，“你也来了啊，那正好，不用我再去找你了。” 第30章 ……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让面前这个表情生动行为欠揍的少年在四年后变成了一个人人都恨得牙痒痒但又拿他没办法的面瘫啊！ 因为得罪了更多的人所以不开心了吗？ 这出闹剧就这么草草收场，既然人都来了，中原中也也不好把他赶出去，好在太宰治之后也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 在这方面上他也是相当聪明，他完美地把控了对方的底线，只要在那底线之上，他就肆无忌惮了。冥冥之中，对方就这么“被迫”退了一步。 在选择座位时我又一次“被自愿”了，方形长桌上只剩下一个空位，那个空位的左边是太宰治，右边是中原中也。 我就像是分割他们俩的墙一样入座，低头只顾着吃东西，生怕抬头一个不小心就点燃了他们俩之间的引爆线。 在用餐结束后，我抬头的瞬间用余光看到太宰治好像没吃什么东西，就连他喜欢的蟹肉一类都没有动过。 不过我只当做没看见，什么都没有问。 港口黑手党的其他成员都围聚在中原中也身边哄笑着说“恭喜”一类的话，他看起来则涨红了脸，相当不好意思，尾崎红叶就站在不远处，右手举过嘴唇，宽大的和服挡住了她上扬的嘴角。 这次的聚会应该是尾崎红叶最先提议举办的吧，依照中原中也的性格，这种事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但是毕竟升职的人是中原中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的话他只好把主办权握在自己手里。 临近结束，大家都三三两两地走了，我趁着没什么人，过去对中原中也说了一句“恭喜”。未来不久你还会升到干部的。 中原中也还在害羞，胡乱地点了点头，“啊……嗯”着应了一声，毫无技术含量地岔开话题，“你待会儿怎么回去？我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你吧。” “不用了，”我指了指身后无聊到蹲在地上数自己的手指的太宰治，“我跟他一起回去。” 太宰治其实早在几分钟前就可以走了，但他一直都没走，看起来是在等我的意思，我猜他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中原中也重又露出烦躁的表情，像是得了某种“一看到太宰治就会心情不好”的奇怪病症一样，我疑惑地看着他，但他到最后只是提醒了我一下，“如果那家伙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绝对会揍他的。” ……“好的，谢谢中原先生了。” 他果然以为我已经被太宰治洗脑了吧。 和中原中也道别之后我就去“认领”了那个还蹲在路边做着毫无意义的事的太宰治，他察觉到我的脚步声靠近便放弃了自己的数手指大业站了起来，“奈奈酱，之后陪我去接一个人吧，他也是要加入组织的成员。” 做惯了杂事的我冷冰冰地回了一个字：“哦。” 现在已经很晚了，太宰治却依然要去接那个人，难不成是什么重要角色吗？ 我在心里过了一遍四年后港/黑内部重要成员的名单，中岛敦？银？该不会是泉镜花吧？ 太宰治叫来的车子驶离热闹繁华的市中心，一头扎进深不见底的夜色里，车窗外的灯光愈发稀少，其他的车辆也在减少。 长期睡眠不足再加上刚刚吃过晚饭，在没有咖啡提神和工作烦心的情况下我实在是有点困了，眼前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变得模糊，到最后由大片大片的色块完全变成了漆黑一片——我睡着了。 被叫醒的时候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太宰治晃了一下我的胳膊，只是轻轻的一下，我却像是被惊吓到一样双眼猛然睁开，心跳加速，整个人都缩了一下，看清楚现状后心跳和呼吸才又回归平稳。 眼前是一家福利机构，但从外在装潢上过来看不像是经营不错的样子，大门上的字在浓重的夜色里看不太清，当然也有部分掉漆了的缘故。 太宰治应该在路上就计算好了时间联系了这里的院长，院长站在门口，看到我们之后就为我们开了门，“跟我来吧。” 我们跟随他穿过空旷的前院和大厅，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最终来到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房间前，院长拿出一串钥匙，找到对应的那一个插入门锁。 “就是这里了。” 太宰治率先进去，我也紧随其后。 出乎我的意料，这里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差，除了一个破旧的小小的床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空间还特别小，正对着门的墙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很高的窗口，但窗口却被栏杆封死了，只能看到微弱的月光透过那点缝隙渗进来。 比起房间，这里更像是监狱或是看管所之类的。 床上有一团小小的影子，想必是刚刚入睡，睡眠还不是很深，被开门声和脚步声这么一吵就醒了，他在床上蠕动了几下然后坐起来茫然地望向这边。 月光很浅，但我能看清他金色的眸子和白色的头发。 第18章 他揉了揉眼睛，眼睛亮的可怕。 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兽，他试探性地轻呼了一声：“院长？”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的风声。 ——中岛敦。 这个外貌特征已经很明显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谁能想到日后港口mafia的“白色死神”曾经居然是个孤儿呢，他现在这副毫无攻击力软绵绵的样子和未来我印象中的他形成了强烈对比。 第31章 “你要收养他吗？”我转向一身黑衣已经融入了黑暗里的太宰治。 “有什么问题吗？”他反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参与任何一样重要的事情，不对“过去”做出任何改变，那么未来是否也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再然后，我的首领太宰治跳楼死亡，我穿越重来，陷入一个死循环当中。 那么这个穿越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以太宰治的死作为起点，意思是说让我去救他吗？ 不管怎样，事情得有所变化就对了，不然搞不好真的会陷入一个死胡同里。 那么最大的变化，就是中岛敦。 中岛敦是未来港口mafia中的主力成员之一，如果缺少了这个，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发生改变的吧。 “……他有什么特长吗？”明知道他拥有【月下兽】这一极强异能力的我选择了睁眼说瞎话。 “没有特长就不能被我收养了吗？就当做是我偶尔善心大发不可以吗？” 接连两个问句直接让我人生疑惑，太宰治，你摸摸良心，这话真的是你能说出口的吗…… 被晾在一边的中岛敦没弄清楚现状，只能茫然无助地又喊了一声，“院长？” 太宰治和我无声对峙着，他的笑意不达眼底，鸢色眸子里好像有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深邃而黑暗，空气中渐渐浮现出危险的味道，刺激着人的神经。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有那么点首领的味道。 早已习惯了被这种压迫感侵犯的我没有退步半分，坚持用着假装疑惑的神情注视着他。 在长久的对视中他率先移开了目光，“怎么这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多收一个部下可是能陪你解解闷的哦，还是说……”他半垂下眸子，好像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轻笑了一声，“你吃醋了？” ……谁！会在！这种！无聊的事上！吃醋！ 被他这种不正常的脑回路打到半残的我眼角抽了抽，在最后的时间段里苦苦挣扎。 行行行，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依你依你都依你。 我努力控制好表情，尽力不让厌嫌和无奈流露出来，语速飞快地念完了在心里打好草稿的这段烫嘴的词，“对，我吃醋，所以希望太宰先生能给我一个正面合理的理由。” 他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惊讶的表情都没能藏住，“好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算了吧。” 执行力一向很高的太宰治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后没有再逗留，转身就走。 他跟院长说明了抱歉之后就乘车离开。 虽然他对于这种半夜打扰别人最终什么也没做的行为没有真的很抱歉的意思。 就这么完了？ 回去的路上，我满怀忐忑，小心地试探道，“太宰先生，你想做首领吗？” 我觉得，幸福的评价标准并不是说一个人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是说他可以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在我心里，太宰治就是那样一个人，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拒绝自己不想做的事，所以，只要是他不想做首领，大概也没人能强迫他。 他是幸福的人啊。 那太宰治为什么要当首领呢？ 难道说是因为森首领布置的工作太多了让他厌烦了吗？ 我不觉想到之前太宰治跟我说过的六点下班的那句话，他因为讨厌加班工作于是干脆让森首领下台，为了防止下属也产生同样的心理做出同样的事，于是在工作时间上设定的相对宽松。 感觉这个解释莫名的很合理呢…… “太宰先生？”没有听到回复的我侧眸去看他，他倚在车座靠垫上，双手环抱着自然搭在腿上，脸偏向车窗的方向，但我能看到他的眼睛是闭上的，漆黑的睫毛如同鸦羽。 静下来时细听，他的呼吸声很均匀，像是……睡着了…… 一呼一吸，很慢，很长，如果不是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路灯和树木，我都要怀疑时间的流速是否出了问题。 不过也好，我在心里庆幸道。 刚才只是一时冲动问出了那个问题，他要是听见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车子行驶了约莫有十分钟，前方的一个红绿灯让司机急急踩下刹车，我来不及反应，身子受惯性前倾，在额头快要撞到车子前座靠背时我举起右手挡了一下，不过撞在右手上也依旧很痛啊。我轻轻地“嘶”了一声。 这司机是个新人吧，开车技术不行啊。 随后，我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太宰治他……好像没有醒…… 按理来说，这么猛烈的撞击，正常人都会醒过来了，他没理由继续保持沉睡状态，但事实就是，他的额头毫无防护地砸了上去，在车子停下后他也没有任何动作。 “太宰先生？”我更大声地呼喊他的名字，见他还是没反应便往右挪了一点，我把他重新扶好。他整个人就像是软塌塌的棉花糖一样，浑身上下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面色苍白的可怕，他皮肤本来就有点病态的白皙是没错，可现在不光是皮肤，就连他的嘴唇也有些泛白，眉头紧皱，看起来状态相当不好。 在不经意间我碰到他的手，吓的立马缩了回来，这个冰凉的触感，再加上是大晚上的，我还以为我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32章 “冒犯了。”我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伸出手覆在他的额头上——好烫！ 果然是发烧了吗。 我默默地在心里腹诽道，成天到晚地加班还不吃饭，活该发烧。 依照现在的医学技术，发烧肯定是死不了的，但他本来就很虚弱，加上这个前提条件就不好说了。 从现在开始算，一直到回到港/黑本部还有相当长一段车程，一路上我不说也没有人知道我是刻意的。 话说……如果太宰治就这么死了……未来百分百会改变的吧，那么破坏了“过去”的我是会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打破这个可能会出现的怪圈呢？ “司机，”我的目光透过前方的后视镜，说出了我的决定，“去医院。” 没有听到太宰治的声音，那应该是默认了吧，司机这样想着，在下一个路口调转了方向。 算了吧，我抿嘴笑笑，这个想法未免也太幼稚了。 安置好太宰治，我往左挪回自己的位置，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 冰冰凉凉的温度猛然覆上来，一时间，我只感觉我右手上的热气被他吸的一干二净。 就像是绝望之人在经历了十几年的黑暗中突然看到一束光那样，又或是在即将溺水至死时看到了一块浮木，太宰治的左手死死握住了我的，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依旧没醒，只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一个动作。 可能是对热源有所依赖吧，我想，毕竟我刚刚碰过他。 注视着他那副难得脆弱的模样，我没有选择把手抽回来，就任由他这么握着。全身上下的暖意一点一点的，流经我的右手，灌输到他的身上。 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像是做梦的孩子的呓语。 我没关心那个，扭头继续去看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树木。 但如果凑过去，以几乎算是贴着的距离细细去听，可以听到他说：“别走……” 我们以互不打扰的姿态继续坐在车后座的两边，和刚开始比只有一点发生改变，那就是我们的手已经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太宰治又一次做了那个噩梦。 梦里，有一只强大凶恶的咒灵，他，还有一个小女孩。 长相丑陋的咒灵把周围的一切都粉碎了，正像个犬科动物一样慢慢走着，一步步靠近。他和那个小女孩共同缩在一个小角落里，小女孩不时透过周围杂物堆砌的缝隙去看那个怪物到这里还有多少距离，但他们似乎都很镇定。 “这东西不会还有狗的属性吧。”小女孩紧皱着眉头，在这样生死攸关的关头还不忘小声吐槽。 而他也跟着附和开玩笑道：“你比我重，说不定那个东西吃了你之后就饱了不想吃我了呢，快点去舍己为人吧。” “真是的，明明我听说男生的骨骼密度比女生大啊，没想到你还这么轻，”她补充道，“再说了，舍己为人不是这样用的，你能算是人吗，神算子？”她又瞄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算算如果真的被发现的话该选哪条路逃跑。 “左边第二条哦。” 年幼的太宰治给出答案。 像是看悬疑片看到一半却被提前告知了凶手是谁一样，女孩回头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烦死了啊你这家伙，我还没有公布我的答案呢。” “那又怎样？你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你要选左边第一条，对吧？” 女孩认输，“是是是，神算子，那神算子能告诉我左边第一条为什么不能选吗？” “因为那里是死路啊。”太宰治理所当然般地用废话回答道。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左边第一条，是他们两个人的死路，左边第二条，却只是一个人的生路。 第19章 不远处的咒灵好像嗅出了一丝人类的味道，它欢呼着把它左边那摊杂物破坏掉，伸出类似于人类的“手”的部位抓住了什么，然后一把抽出来。 太宰治听到男性的尖叫声，很高昂也很短暂，这样的人绝对有演唱家的潜力吧，妥妥的男高音啊。 随后便是“咕噜”一声，看来他已经凉了。 获得了食物，咒灵很兴奋地吼叫着，加快脚步继续寻找他的食物。 “真能闻出来啊……”女孩低低地骂了一声，“那什么……咒高呢，他们不是专门处理这玩意儿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拿着工资装死呢。” 吐槽结束之后，女孩拉住他的手，一副随时准备冲出去的样子，“你算错了，就他这样子，吞下我们两个都不够塞牙缝的，抓紧了。” 太宰治其实没有什么强烈的求生欲望，但她要救的话就救吧。 按她的话来说，“我用一块面包把你换出来的，能不能好歹有点用啊？” “三，二，一！” 女孩倒计时结束，说出“一”的一瞬间便猛然拽他一下。太宰治被她拉起来，往前迈了一步，脚下不出意外地在接触到地面之前就接触到了另一个平面，借助这个平面，他可以跑得更快更远——那是女孩的异能力。 咒灵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马上反应过来往这边追。 见状，女孩不快地“啧”了一声，“那条路上至少还有三个人在躲着吧。” “嗯，”太宰治轻松地笑道，“恭喜你，救了他们一命，你这算是舍己为人了呢。” 第33章 “别诅咒我啊，我可没打算要舍己啊！” 女孩不再说话，专心于躲避眼前错乱复杂杂物，寻找最快的路线，同时还注意着两人迈步子的幅度和速度，好让自己的异能力【塔洛牌】精准地落到他们的脚下。 她才拥有这个异能没多久，熟练度方面还不够高，能做到这样就已经是极限了。 她不敢让两人借助【塔洛牌】升高距离，咒灵不会上天，虽说那样确实更快脱离咒灵的追捕，但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导致最后两人没有死于咒灵的破坏，反而死于高空坠落。 “速度慢下来了喔。”太宰治回头看着一点一点接近了的咒灵汇报情况。 “是他吃太饱了吗？”女孩大声的吼叫声没有被风声淹没，“都溜了他十分钟了还活蹦乱跳的，我要撑不下去了啊！” “那要不……试试我的异能力吧？” 女孩一扭头就看到他那副胜券在握的笑容，怔了一下，“你有异能？” “不太清楚，很奇怪的感觉……”太宰治说道，“感觉好像是有的，但又不知道是什么……” 女孩能明白太宰治说的那种感觉，她当初也是突然就有了这种模模糊糊说不上来的身体感受之后使用出的异能力。 当时她正好在打牌，手中拿着的必输无疑的一副烂牌在使用了某种能力之后牌面突然就全变了，以后慢慢摸索才摸索出这个能力。 在这个有咒灵这种反人类生物存在的世界里，有这种特殊的能力也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 “那你就快用啊！还在等什么！” “好，那我用了，”太宰治发动异能力。 几乎是在同一秒，原本预计会出现在脚下的蓝白色卡牌不见了，他们从半空中突然坠落。 “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人重心本来就偏向前方，这么一来，便几乎是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 太宰治没料到这个情况，也是摔得够呛，不过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不容他慢吞吞地做一切动作，所以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彼时女孩才刚刚撑起身子。 他小跑两步抓起女孩的胳膊一反常态地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把女孩拽起来，借助重心偏移和惯性往旁边一倾，咒灵原本要扑到这里的爪子顿时扑了个空。 女孩本来就没站稳，被他这么一拽，又是摔在地上吃了满嘴的灰。 她咳了两声甚至都没顾上拍拍身上的尘土就又重新站起来，两个人一起往前面跑。 “我用不了异能了，”紧急的事态让她产生了错误的判断，“估计是到极限了。” “这边往前，下一个路口选左边。” 虽说平时是一副无所谓，什么都不管的样子，但到关键时刻太宰治还是挺靠谱的，“尽量撑着，咒高没那么废，应该快到了。” 女孩心里嘀咕，“道理我都懂，但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但苦于自己刚刚消耗完异能，现在又要接着竭尽全力奔跑，稳住呼吸都快要做不到了，更别说说话了。 两个小孩子是跑不过非人类生物的，那个生物也很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追的更快了，两者的距离迅速被拉近。 太宰治忙于在脑海中回想这一带的地图寻找路线，本来跑远了他就不太熟，再加上这一片都被咒灵破坏了，原有的路况发生改变，再做出判断需要全面集中注意力，因此他也就没有注意到咒灵即将要落下的攻击。 女孩感觉到有破空声的时候连带着太宰治死死地往左边一推，两个人连着在地上滚了好多圈才停下。 紧接着，又有什么声音从不远处炸过来，那只咒灵直接被炸飞，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咒灵下手时没有挑准位置。 白发的咒术师匆匆赶到，他身上穿着标识身份的黑色制服，刚刚那一招就足以致命。 太宰治睁眼的时候只看到怀里的人吐出一口血，心里第一次发慌。 因为咒术师的攻击，咒灵没能给两个人造成致命伤，但却给最上面护着他的女孩造成了致命伤。 “白井……川奈？” 前一秒还满心怨恨着吐槽的女孩下一秒就经历着生命的流失，太宰治看着她背后被咒灵抓了一个大口子还在汩汩流出的鲜血，第一次感受到茫然无措。 “要死了……”白井川奈的声音很小，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她浑身都疼，疼的她对于全身上下都快要没什么感觉了，比如说现在，她明明看到太宰治的手搭在她身上，但她却已经感受不到了。 就好像灵魂和身体正在慢慢分离。 这就是将要死去的感觉吗…… “太宰治……听说……骨灰可以……做成钻石……拿去换钱……活下去……”在生命的最后，这个平时说着自己的命才最重要的人的遗言竟然是这个。 死亡远比影视剧作品中呈现的还要快得多，她用尽力气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脱力了，尽管她的最后三个字的声音其实已经小到根本听不见了，太宰治是根据她的嘴型推断出来的。 现在该……怎么办…… 她死了…… 死了。 太宰治总觉得很多事情一目了然，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能算到，为什么没有算到这个场面，他甚至开始怀疑，他当初说的左边第二条路真的是正确的吗？如果换一条路是不是就不是这个结果？正确答案会不会是左边第一条路？那条路真的是死路吗？ 第34章 他突然就记不清了，脑海里的地图突然就扭作一团，他什么都记不清了。 那位姗姗来迟的咒术师静默着站在一边，非常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但太宰治没有注意听他的话。 直到后来，太宰治才在长时间的摸索中知道了自己的异能——【人间失格】，令所接触到的一切异能失效，所以，当他发动异能的时候，还紧紧握着他的手的白井川奈就会被迫失去异能。 她不是因为太累了而使不出异能，而是因为他。 如果他当时没有发动异能，她就能继续逃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撑到救援了。 对啊，他当时为什么要发动异能，明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明明自己什么都不确定，他为什么那么自信…… 无尽的自责淹没了他。 太宰治突然想起之前白井川奈曾经多次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生命是一样很厚重、很宝贵的东西。 生命很重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眼泪的太宰治觉得，生命明明很轻啊…… …… 太宰治从梦中惊醒，面前的天花板是陌生的，外面阳光明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空气中有很明显的消毒水的味道，近在咫尺的仪器还在有规律地发出“嘀”“嘀”“嘀”的响声——是医院。 他知道自己发烧，晚饭也没什么食欲，但这种小问题他并不在意，他记得自己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烧过头了吗…… “太宰先生，您终于醒了！” 他的下属满脸激动地凑过来，一度让他怀疑自己其实是不是有什么隐形的绝症刚被治愈。 “太宰先生，您要吃点东西吗？听说您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摆着一些很清淡的食物，但在清淡这个范围上还是很大程度地去贴合他的喜好了。 有点巧啊。 下属见太宰治的目光移过去许久，不敢抢功，“这些是您的学生吩咐准备的。” “……白井川奈……”太宰治重又念了一遍梦境中的人的名字，“她人呢？” “她昨天一直在这儿待到您退烧，之后她说去完成您布置的任务去了。” 第20章 把太宰治送去医院后我就向司机说明了具体情况，在待到他退烧之后我吩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我可没忘我还有出差这回事。 不过有一点让我很在意，据医生所说，他目前的情况是由于发烧和长期劳累导致的，这个长期所指的时间应该要有好几年了。 那么问题来了，太宰治明明才加入港/黑没多久，在此之前也不可能过于劳累吧。 算了，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回到家里，整理一下看看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但老实说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带的，属于我的，只有我的背包，那本书，还有我口袋里的蓝色的手环而已。 两周前，我闲着无聊再次翻开那本书，扉页毫无变化，我鬼使神差地翻到第二页，正准备翻过去的时候第二页上浮现出了文字：这里会有问题的答案，紧接着，下面是一张地图，纵横交错的图上有个很大的倒三角形，这里应该是它所指引的目的地了。 ……我把书重新合上然后重又打开，书的第二页依然是那些内容，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这是什么原理？ 肯定不是用常规理论能解释的。 算了，如果有空的话我就去那里看看吧。 或许是因为刚有意识时我就携带着它，因此我并不感觉到它的恶意，它看起来更像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指引之类的东西。 我把这本书重新装回包里，连带着太宰治给我的资料一起。 说实在的，我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因为它并不会威胁到我的生存，只要不涉及到这点，不论什么都无所谓。 我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太宰治交给我的任务能提前做完我就正好过去看看。 谁能想到，出差第一天，太宰治交给我的任务我就已经全部完成了…… 这工作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少的多得多，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给我放了个假。 活动经费也是多的可怕，至少在我看来，足够我在这七天里过上非常潇洒的日子。 果然他又是把我当成他的妹妹照顾了吗…… 我毫无愧疚心地低头翻看着手机地图，寻找周围的环境信息，但我发现目的地貌似是在一座深山里，周围没有其他的营业性场所，荒凉的不可思议。 这种荒凉的地方最适合发生“意外”——我的心中不免升出了一丝警戒。 “在看什么？” 我身边的白发男人凑近过来，我也没躲闪，把手机向他那面稍稍侧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就这么被他一目了然。 “没什么，”我解释道，“只是看看周围有没有宾馆之类的。”毕竟还有六天，而且我也不知道这场调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你要待很久吗？”他充满善意地笑了笑，“这样的话我或许能给你找到暂时居住的地方。” “哎？”我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他，“可以吗？” 在我看来，他还算友善，至少可以确定他对我暂时没有恶意，虽然他在行为举止上有点自来熟。 他轻松地说道，“当然没问题，毕竟，我可是那个学校的老师嘛！” 第35章 我没有继续询问，直截了当地道谢掐断话题，“那真是太感谢了！” 如果我再次询问的话，会透露出我其实不知道目的地是什么的信息，如果接下来他又顺着问我去那里的目的我将会很难回答。 一旁的男人也识趣地没有追问，说了句不客气之后就欣赏窗外的风景不再说话了。 看来比他想象的要敏锐啊…… 半小时前，我正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目的地在东京，我得乘坐这里的交通工具过去，但我不确定港口黑手党那边是否给我办了身份，如果没有的话被别人发现我很容易陷入麻烦。 就在我打算就此放弃的时候，这个白发男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的身边，然后惊呼了一声，“你也要去这里吗！” 男人个子很高，在看我手机的时候甚至还要微微弯腰。他戴着把眼睛遮的很严实的黑色眼罩，穿着一套黑色制服。 我看了看我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脸，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看见的，这个黑色眼罩的材质看起来一点都不透啊。 他很明显注意到了我的关注点，不过并不打算理会，语气高昂道：“你是学生吗？刚好同路啊，不如一起走吧！” 这个人好奇怪。 还有，学生？我注意到他话里的重点，那里是学校吗？建在那么荒凉的地方？ “你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白发男人微笑道，“我叫五条悟，是那所学校的老师。” 老师吗？我抬眸打量了他一眼，看上去似乎年纪很轻，而且，不太正经的样子，这种人真的能好好教课吗…… 不过建在那种地段的学校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学校也说不定。 五条悟左手微微屈起摩挲着下巴，右手在下横过来刚好搭住左肘，一副思考的模样，“说起来，我好像对你没什么印象，是新生吗？” 我的大脑快速运转，思考一番后不轻不重地避开，“不，我的朋友在那里，我去找他。” 五条悟很热情地追问道：“哪个朋友啊？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我不动声色地把问题扔了回去，打趣道：“那老师不妨猜猜看？” 说出名字是不可能的，露馅了怎么办。 没想到五条悟居然还真的猜起来了，就从身上这件一看就很贵的衣服来说，学校里有哪位学生家里很有钱吗？ 他紧接着说道，“对了，你买票了吗？我帮你买好了。” 这个人是不是好心过头了？ 我狐疑地看向他，被他察觉，“别误会，我只是觉得相逢即是缘嘛，更何况，如果是学生的朋友的话照顾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有太宰治这样的人做铺垫，我丝毫不觉得这话有哪里奇怪，只觉得他应该跟太宰治很聊得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不需要担心身份问题了。 会是敌人吗？ 不对，敌人不会太过于嚣张和明显，况且，自己只是个才加入港口黑手党不久的新人，和太宰治不同，我没有做出过任何成就，藉藉无名，按理来说敌人不会注意到我才对。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有敌人注意到我，那他应该是直接解决，而不是在这里慢悠悠地陪我耗。 我身上一没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二没什么价值，被抓了也不会有人愿意付出什么把我救回来的。 所以，应该只是性格上单纯的自来熟吧。 再说了，我还有异能防身。 ……好像有哪里不对…… 在潜意识里，我好像太依赖我的异能了，凡事总会因为“我有异能”这一点而不被我重视，我把这点记在心里，希望以后别太依赖这种能力。 我接受了他的提议，按照礼节回馈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那就谢谢你啦！” 上车后，他就一直在滔滔不绝地介绍东京的好吃的，没一样是我听过的，但我在潜意识里总觉得我需要配合做出“哇”“真的吗”“听起来好棒”类似于这样的表情。 我对吃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至少目前是这样。 五条悟虽然带着厚厚的眼罩，但能看出认真的敷衍与真心的夸赞的差别，他眼见介绍美食无果，又开始介绍起了当地的特色风景。 在他说到几个大众熟知的景点时我跟着附和了几句，其余都只是默默听着，没再开口说话。 看起来对日常生活休闲娱乐方面知道的很少啊……这点倒是挺符合那些职业杀手的特征的，所以……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专门潜入高专偷盗咒物的人吗？ 未免做的也太高调了。 五条悟看着斜看向前方出神发愣的女孩，心里做出一个又一个假设。 而且，五条悟总感觉她很眼熟，但又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吗？”我注意到他突然不再出声，目光却仍然停留在我的脸上，有些疑惑。 “没什么。”五条悟回答道。 ——留作观察吧。 到达那边下站了之后他又叫了车过来，我一开始以为是路上随便喊的，没想到他是打电话叫学校那边的人过来接他的。 不过想想也是，那么偏远的地方，没有私家车愿意去的吧。 我和五条悟都坐在后座，一人靠着一边的车窗，保持距离。 司机没有过问我的身份，就好像五条悟带人回来已经是家常便饭、毫不稀奇一样。 第36章 但其实司机在看了我瘦弱的模样和价值不菲的着装后叹了一口气，这又是哪家的小千金被拐来高专了…… 车在盘山公路上稳稳地运行，彼时天已经有点黑了，薄薄的黑雾压下来，看上去很压抑。明明车窗紧闭，我却莫名感觉到一丝冷意。 ——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了，”五条悟突然发话打破沉寂，扭过头来看我，“你体验过爆炸吗？” “啊？”什么？他在说什么？什么爆炸？ 他看我发愣，还给我很贴心地解释道：“就是突然被炸上天的那种体验。” 我自然放在双腿膝盖上的手紧张地抓住布料，五指逐渐收紧，仿佛已经听见了近在耳畔的爆炸轰鸣声。 “如果没体验过的话，”他的笑容逐步放大，让我愈发不安，“那你走运了，我带你免费体验一次吧。” 什么？ 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轰！” ——车炸了。 第21章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半空中了，五条悟拎着我的后衣领，像是拽着一只小动物一样一手把我提起来，而司机则在他的另一只手上。 啧，惊人的臂力。 悬在高空上我不敢乱动，生怕他松手我会掉下去，这个时候我好像忘记自己有异能这桩事了。 这高空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判断具体是多少米，垂下眸子去看，爆炸的轰鸣声已经过去，但刚刚乘坐的车辆还在迸发炙热的火焰剧烈燃烧，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干枯的骨架。即使身在半空中，我也能感受到火焰的余温。 五条悟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后松手，踩在地面上获得安全感的我我终于得以恢复自由。 “你可以先走了。” 听到他说这句话，下意识以为是对我说的我转身就要走，结果却又被他拽了回来，“说的不是你。” 我侧眸看过去，司机匆忙喊了声“那我回去报告”，之后就跑远了。 ……我为什么不能走，难不成他怀疑这场爆炸是我做的吗？ “差不多可以出来了吧。” 我眉头一皱，五条悟这是在跟谁说话？我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附近的气息，难不成对方的实力很强吗？ 我正想着，不远处的山头上有个影子急速落下来，正当我想着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估计是异能者时，我看到了它那完全不能被称作是人类的外表。 说实在的，我被吓到了，我的四肢迅速麻痹，不能动弹。 对方十分矮小，整个身体呈碧青色，构造像个雪人一样，上面一团圆圆的是头，下面的身体也是圆圆的，四肢短小，嘴巴占据了脸部的三分之一大小，咧起来能横穿面部，一口密密麻麻的獠牙看上去估计有上百颗，三个眼睛呈三角形分布在剩余的三分之二个面部上。 这是真实的吗？ 这种生物是存在的吗？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是不是在做梦，毕竟这种东西貌似只在恐怖电影或小说里才存在。 人对于未知的或下意识觉得不存在而出现了的东西会有天生的恐惧感，我在无意识中后退几步，执行天生的自卫措施。 感谢我还能动。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里的世界跟我原来的世界是不同的，至少，我原来的世界里绝对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一边的五条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那就是说他可能已经见惯了。 我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好，深呼吸几次之后我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并恢复平静。 所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怪物发出一声惊天的吼叫，紧接着就冲我们的方向兴奋地扑了过来，我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想的，面对这种情况还不慌不忙肯定是有自己的对策吧。 那就不用管他了。 我动用异能虚空一点，一个后空翻直接跳到了半空中，然后稳稳地落在我提前准备好的【塔洛牌】上。 那个怪物扑了个空，又是一声愤怒的吼叫，就像是开到最大声的音响放到我的耳边播放摇滚乐——让人非常不适。 我定睛去看的时候在附近地面上并没有发现五条悟，直到他出声我才找到他的位置。 “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嘛！” 他这话不是对那个怪物说的，而是对我说的。 什么意思？他是在试探我的能力吗？ 那个怪物好像也察觉到了自己不被当回事这点，又吼叫了一声之后便释放出巨大的火焰球，火红的烈焰在我的瞳孔中迅速放大，高温比火球率先一步接触体表造成灼烧伤害，我在空中利用异能躲开攻击，为了防止被高温烫伤，我刻意把距离拉的很远。 但我躲开了这一个之后马上就有下一个在等我，两者相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容许我去躲避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它连续不断地释放出火球铺天盖地地攻击，好像储存了很多弹药根本就用不完一样。 站在地面上的五条悟也在不断地躲避，不过他的姿态看上去要轻松很多，远没有我这么狼狈。 啧，这种时候我还有功夫去观察别人吗。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攻击上。 从远处来看，眼前的这副景象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漫天的夜色都被他焚烧殆尽了，连点点繁星都被这高温蒸发，消失不见了。 第37章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的体力会不断流失，反应的时间也会相对延长，但若他的攻击还是一成不变，那我迟早会中招。 这样的话，率先攻击打倒它就没问题了吧。 在接下来的躲避中，我尝试一点点接近，缩短与它的距离。 就在我以为我的计划要成功的时候，它抬头锁定我，冲我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扭曲怪异的笑容，我心叫不好，眼前那即将接近的火球突然爆炸开，分散成无数个小火球。 这种实力…… 开玩笑的吧！ 这种大范围的攻击和原本就接近的距离让我避无可避，再加上这个突生的变故消耗了我一点反应时间，我没有办法躲开，只能用异能挡下。 但我能挡下吗？ 我使出全力加固牌面的防御性横挡在我面前，在那一刻，我什至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在察觉到没有疼痛降临之后我才重又睁开。 我挡下来了！ 但这张卡牌也因为溅到上面的火焰的高温而被熔化，蓝白色的卡牌逐渐消散的背后露出怪物一副胜券在握，越来越高兴的面孔。 ——这强的过分啊！ 我根本打不过！ 在心里果断pass掉了刚才的方案，我又迅速退了几步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里的温度都被它弄得上升了不少，再加上我是近距离接触，高温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差不多热身运动也做完了，是时候该干正事了。”五条悟双手交叉手心向外翻过去尽力往前伸，做了个简单的拉伸。 然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到那个怪物的身边，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身体上。 那个怪物的身体像个史莱姆一样，软绵绵的，被打到的地方几乎是马上就凹陷进去，紧接着，它飞出去很远很远，直接撞上直线距离中最近的那座山。 又是轰天盖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山头的碎石大块大块地掉落下来，淹没了那个怪物的声音。 这也……太犯规了吧…… 我怔怔地望着不以为然的五条悟，对他来说好像只是小菜一碟，他甚至还有心思探眼看看自己打飞了多远，“这次好像有破纪录哎！” 这什么？空间型的异能者吗？不，也许是力量型……又或许，他也是个怪物，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吧。 那样可怕的，我完全无法应对的怪物他只用一招就轻松地解决了，而且看上去那一招还没有使出全力。 解决了之后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吩咐着别人收拾一下现场，之后把手机收回去，笑眯眯地望着我，“真是太不走运了，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没有交通工具了，看来我们只能走过去了，路程也不是特别远，马上就能到了，你没问题吧？” ……我有，但我不敢有。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面对他的方向点了点头。 所以，他把我留下只是想让我真切地意识到他有多强，警告我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吗？ 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掉进狼窝了。 那本书果然坑我。 太宰治已经出院了。 走之前他吃完了那份早餐，明明吃什么都没有食欲，尝不出什么味道，但这碗粥他却莫名地尝到了甜味。 嗯……挺奇怪的，可能是粥里加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吧。 既然已经退烧了那就没什么好待的了，虽说用这个借口赖一天的假期好好休息一番确实不错，不过……他要是真的这样做了的话，别人暂且先不提，中也那家伙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嘲笑他一番的吧。 他那时候会说出来的话太宰治不用想也能知道，为了避免破坏自己的好心情，他还是按计划出差，完成森先生交代他的任务好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任务还挺紧急的，港口黑手党的“进货”渠道被某些不明力量阻碍了，最近又一直有小的组织来侵扰，入不敷出，再这样下去，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就只能用手去接别人的子弹了。 前段时间他已经调查搜集了相关信息，现在有两个大的方向：一是把那个阻碍港口黑手党的势力铲除干净，二是开辟出新的进货渠道。 话是这样说，但是……太宰治重又翻了翻已经牢牢记下的资料，试图寻找他还没有注意到的有用信息。 两个都完成也并不冲突。 好。 太宰治合上资料，迅速在脑海中草拟出一个作战方案，去利用那个组织获取码头的使用权开辟出海上的进货渠道，利用完之后就然后让他灰飞烟灭吧。 如果完成的快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和他的秘书会合呢。 另外，还有个意外收获。 已经身在港口考察具体情况的太宰治把手中的东西举到阳光下。 那是一根手指，指甲呈黑色，长而尖，手指的根部像树枝一样，从颜色上看早就该腐烂氧化了。 ——宿傩的手指。 这种一看就是恐怖道具的东西在黑市上价格比天高。 “开门红啊。”太宰治把手指收好，继续他的计划。 白井川奈：这人好强，我要凉了。 （为自己点蜡） 第22章 “味道怎么样？超级好对不对！” 五条悟坐在一边单手托腮笑盈盈地看着我，继续不停地向我介绍安利，“这家的喜久福味道简直是完美，你也这样想对不对？” 第38章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方向。 我和五条悟小心地保持距离，生怕他突然来了兴致想看看我跟他打我能撑几秒。 走到那所学校后，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放我走去找那什么我随口诹出来的朋友，但我没想到他会邀请我吃晚饭。 用他的话来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刚刚还做了运动，走了那么久，肯定饿了吧。” 果然，强者的脑回路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的，比如五条悟，又比如太宰治。 说起来，我要是死在这里了，港/黑会给我发抚恤金吗…… “多谢款待。”我带着满心忧虑吃完了他给的这份食物，虽说味道确实不错，但搞不好这就是我上断头台前的最后一顿了呢。 “对了，关于你说的那个朋友……” 来了！果然逃不过这个问题。 五条悟注意到我收缩的腿部肌肉，笑笑道：“别紧张，他们现在应该在宿舍，我带你过去吧。” 说完，他就起身带我往外面走。 我小跑追上他，“不用了！” 我果断拒绝，给出刚才准备好的说辞，“之前我们已经联系过了，她本来说会出来接我的，谁知道路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改了见面地点，我现在应该要快点过去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我搭在双腿上的五指刻意收拢掐了自己一下——搞什么啊！本来为了防止被看出紧张已经有在刻意降低语速，做好停顿了，结果却在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没忍住语调上扬了。 算了算了，他肯定什么都看出来了，要不我直接招了吧，我自暴自弃地想到。 看在我动机并非不良的份上或许不会落个什么惩罚，更何况，这可是个学校啊，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什么很过分的事吧。 “其实你……” “其实我没有……” “五条老师！” 我和五条悟同时开口，坦白到一半突然被打断，有一个橘色短发的女生注意到我们然后跑过来——她好眼熟。 她的身上也是跟五条悟一样的黑色制服，只不过是外套加百褶裙，一看就是这所学校里的学生。 这种时候出现一个熟人简直就是救命稻草，我到底在哪里见过她，什么时候，什么原因…… 一幕幕记忆碎片飞快地从我的脑海中掠过，冥冥之中我好像看到了车站——直觉告诉我快接近了。 “哎？你也在这啊。”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巧的是我也在那一刻想起来了，钉崎野蔷薇，我激动地飞扑上去，与她抱了个满怀，语调上扬显得我特别高兴，“钉崎姐！” 因为有五条悟在场，钉崎野蔷薇没设那么大的戒心，再加上确实是曾经帮助过她的人，因此任由我抱了没有躲避或推开。 那是一次无心之举。 我向来是不管闲事的，但那天她都凑到我面前了，直接拒绝说“抱歉，我也不知道”和告诉她正确的方向相比，工程量好像差不多，都是一句话的事情，于是我就选择了后者。 在此之前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因果效应，但现在我信了。 即将脱口而出的自白在看到钉崎野蔷薇后硬生生扭转，我反应极快地开口修正，“其实我没有说我来找她，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故意省略了很多细节，五条悟听到会以为那个“她”就指的是钉崎野蔷薇，而钉崎野蔷薇听到这段不明就里的话，加上之前我和五条悟在一起，应该会觉得这只是我们继续刚才的对话而已，和她无关。 五条悟那黑色的眼罩把他的眼睛遮的严严实实，没有眼神我无法判断出他有没有相信，但是但凡他有点脑子都会继续怀疑我的吧。 不过也算了，只是怀疑而已，比我预想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再说了，我待的时间又不长，等他想对我做点什么的时候我早已经远走高飞了。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啊，”他若有所思般地望了一眼钉崎野蔷薇，随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又转向我，好像要让我彻底放心一样对我坦白道：“只是对异能者稍稍有点好奇而已，没有恶意，不过，那也要看你的诚意了。” 我懂，井水不犯河水，我都懂。 又扯了个谎说自己是做学业报告的学生而被钉崎野蔷薇留宿的我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这里的好人简直就是批发的，不要钱大甩卖的那种。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被我划在“好心人”范畴里的五条悟其实是去查我的资料去了。 我趁着钉崎野蔷薇去洗澡，悄悄地拉开书包拉链打开了那本书，我本想看看更精细的定位范围的，但没想到书上的定位范围很大，倒三角形几乎算是囊括了整个学校。 没有特定人物、没有特定物品、没有特定地点……什么都没有…… 我叹了一口气，这要从何查起啊。 “要不要喝点牛奶？”刚洗完澡还裹着浴巾的钉崎野蔷薇走到我的对面坐下，把她已经热好的牛奶递给我。 “助眠的，”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还能长高。” “谢谢。”盛装牛奶的玻璃杯外壁很温暖，手心贴上去热热的。 钉崎野蔷薇真是个温柔的大姐姐。 不过关于她说的话，前者我或许会赞同，但后者我实在是没办法认同，太宰治也曾调侃过中原中也的身高，并说过些“你还是多喝牛奶吧”之类的话，但是，来自未来的我清楚地知道，中原中也的身高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第39章 所以喝牛奶不一定能长高。 等等，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差不多高吧，硬要说的话，现在太宰治也就比中原中也高了几厘米而已，这样的话有什么好调侃的…… 实在是搞不懂太宰治的脑回路。 “你今天也被吓到了吧，第一次见到咒灵什么的，还好有五条老师在。” 不，有他在真的很糟糕，况且他也没干什么，他全程看戏。 不过那种东西是有特定名称的吗？叫做咒灵？ 她这里提到“第一次”也就是说正常人其实是很少见这东西的，所以我表现出我的无知的话反倒是正常的。 “咒灵？”我喝了一小口牛奶抬头看她，淡淡的甜味和牛奶特有的醇香从舌尖一路向上攀升，蔓延至整个口腔。 “对，”她耐心给我解释，“是由诅咒形成的非人怪物，对了，诅咒就是人类溢出的负面情感。一般咒灵都具有攻击性，会造成很多人的意外死亡，不过一般人类是看不到他们的，只有拥有咒力的人才能看见。” 只有拥有咒力的人才能看见咒灵…… 那我为什么能看见？ 难不成是我拥有咒力吗？ “对了，五条老师说你是异能者，这是真的吗？”她的思路突然跳到这里，好像特别激动。 我带着点不确定点了点头，异能者难道是什么珍稀动物一类的身份吗？ “好酷！”她由衷地发出感叹。 ……我猜想这可能有点别人家的院子永远是最好看的意思吧。 我不想深入异能者这个话题，至少暂时不想，于是我引导性地继续问道，“你刚刚说咒术师？” “哦，就是专门祓除咒灵的人啦，高专就是专门培养这类人才的，我也是一名咒术师哦！”她的脸上满满的骄傲，好像写满了“快夸我”一样，为了感谢她提供的情报，我适时地大声赞叹：“钉崎姐姐好厉害！” “那我也能成为咒术师吗？” “这个不行，咒术师的术式是天生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换句话来说，如果没有术式的话这辈子都当不了咒术师吧。” 我觉得她这话有问题，但我没反驳。 咒术师是专门祓除咒灵的一类人，但跟术式什么的其实无关吧，毕竟本质只是祓除咒灵就好。 这样特意的区分是为了什么？还有，我注意到一点，咒术跟异能有点相似，但他们又完完全全不归属于同一个能力体系，听起来就像是…… 两个不同世界观的设定莫名融合到了一起，很突兀很奇怪地共存着。 到现在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吗？ “不过学业报告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做这个选题吧，”她很无奈地摊手，“毕竟，绝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咒灵的存在啊。” 我眨了下眼，“没关系的，就当做是都市怪谈之类的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学术问题，而且我也挺感兴趣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缓缓吐道，“我能有机会看到你们是怎么祓除咒灵的吗？” 看到她略微滞住的表情，我连忙补充道：“我有异能防身，你放心，我异能很强的，我就站在一边看着，绝对不会打扰你也不会连累到你的！” “这个……”她犹豫思考了很久，最后在我的期待中给出答案，“好吧，不过，”她叮嘱道，“到时候一定要跟紧我。” “嗯！没问题！” 白井川奈：他们的脑回路我不懂。 话说我要是死在这了港/黑会给我发抚恤金吗？ 白井川奈：学校不会做出什么很过分的事吧。 被秘密处了死刑的虎杖悠仁选择闭麦。 白井川奈：我向来是不管闲事的。 实际上闲事管了一桩又一桩。 这章发的是存稿（事实上昨天那章就已经是了），最近在筹备小测，以及小组作业有点多（怎么都集中在期末啊，哭），一直到下周三不会再更新，我忙完就回来！ 感谢喜欢！ 第23章 近几天比较太平，我也问了一些其他相关的事，钉崎野蔷薇几乎是知无不言，她的表现相当配合，我想这应该是五条悟的功劳，看在他的默许下，她才会跟我说这么多的吧。 看来五条悟还是个很有地位的老师，至少在学生心里是非常有重量的。 这所学校全称为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招生极少，一年级新生才三个，看来拥有咒力的人也真是少到不能再少了，跟几乎遍地都是的异能者比起来，咒术师明显更稀有。 换言之，我应该惊讶于她才对。 “这个味道好好！你快尝尝！”眼看着钉崎野蔷薇激动到快要把她的那份甜点举过来塞到我嘴里，我适时地用小勺挖了一角自己的那份然后送入口中。 这是这家店主打的招牌，叫什么我点单的时候没在意，不过口感软糯，甜而不腻，但逛从味道上来说我觉得它对不起这份价格。 现在，我和钉崎野蔷薇正在逛街中。 这几天好像没什么事，她便拉着我出来逛逛，对她来说，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很有吸引力，为了报答她我便提议买单，反正太宰治拨给我那么多钱我也花不完。 “真好啊，”她看我吃着这么昂贵的甜品还一脸淡定好像习以为常的模样，猜测道，“你一定是哪家的大小姐吧。” 第40章 还没等我纠结怎么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开始幻想，“要是我也这么有钱就好了，我一定要买下所有潮流的衣服，天天都吃这些甜点。” 天天吃的话……会变胖的吧。 我们是在二楼的一个小包厢里，左侧的巨大落地窗外是川流不息和车水马龙，人间繁华一览无余，但这里的隔音做的非常好，外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 淡淡的不知名的香薰在包厢内缭绕，混杂着甜点的清甜，让人不觉放松神经。 脚下踩着的柔软的毯子能吸纳一切足音，就连杯具都做得很精致，盘子上映着复杂好看的花纹。 我严重怀疑这个高级的环境也被悄悄划入了价目表中。 “对了，有个问题从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就很想问你了，”她伸出食指指指自己的耳朵，“这个，看起来好亮啊，特别是在白天的时候，一闪一闪的。” 她说的是我的耳钉。 “因为不太常见，所以我在路上确认了一下，你是只戴了一只吗？” “对。” “那另一只……”她突然放下手中的餐具，兴致盎然地看着我，好像这一点远比甜点的吸引力更大。 钉崎野蔷薇动用自己在各类作品中看过的种种套路，大胆猜测，“不会是别人在戴着吧？就像是小说里的什么信物一样啊啊啊，想想就觉得好浪漫！”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思路会跳到这么，额，可以说是神奇的方向上，但是前半句莫名猜对了。 “接下来还要去哪里？”我知道她是在自己脑补开玩笑，原本托腮看着窗外的我转头问她。 上午她已经在商场里逛了好几圈了，买下了不少衣服，这让我知道女人在某些方面真是具有惊人的潜力，负重前行了那么久她也没有露出丝毫疲惫之色，反倒是在港口黑手党待了四年，做过专业训练的我已经有些累了。 话说我好像对这方面从来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穿衣打扮、享受生活什么的，我好像都没怎么追求过这些。 现在那些大包小包正躺在我们的脚边，店员本来主动提议帮忙保管的，但钉崎野蔷薇觉得这些东西在身边才能感受到幸福感。 但事实是，幸福感她是感受到了，但我却丝毫都没感受到，我只感受到了重量感。 “接下来……”她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张计划表亮给我看，白纸黑字一条条密密麻麻列的特别长，其中有一大半都已经被横线划掉了，想必是已经完成了。 “我还想去一下这个地方。”她用手指着其中一条说。 去之前她说想把上午买的东西先送回去，我看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提议帮忙但却被她拒绝了。 钉崎野蔷薇把手上的购物袋一股脑儿塞进叫来的车里，“你等在这里就好！我马上就回来！而且，你还有甜点没吃完吧，我吃的太快了，你不用迁就我的，这么美味的东西一定要好好享受啊。” “我会跟你打电话的。” “嗯。”我淡淡点头，与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资金方面，已经花掉百分之八十了。 问题不大。 我呆望着面前的那份甜点，还剩下一大半，拿起勺子之后手悬在半空中最后还是重又落下了，最终我让店员撤掉了这份甜点。 拿出随身携带的包里的书重又翻开，意料之中地发现没有任何变化，往后翻也没有出现新的内容。 ——你认为这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奇怪的问题。 我烦闷地合上书本，把它重新塞回包里，静静地等待钉崎野蔷薇。 另一边，上车之后行驶出一段距离终于可以分开的钉崎野蔷薇马上拨打了五条悟的电话，“确实不太爱说话，不过是个很好的人啊。” 钉崎野蔷薇绝对没有因为对方给自己买了一天的单而下定义“很好”，从性格上来看安静内敛，确实很好。 哦，对了，这个，“老师，你的亲戚真有钱。” 之前跟钉崎野蔷薇发短信已经了解过全部情况并说这是他家亲戚的孩子麻烦钉崎野蔷薇帮忙照顾的五条悟：“……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拿了好处的钉崎野蔷薇大声吼道。 挂完电话的五条悟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有关于她的资料他已经安排人手去查了，一直到现在还在查，未免也有些太慢了，要不再加两千万？ 钉崎野蔷薇如约很快就回来了，接下来我们一同前往她要去的最后一个地方。 现在是傍晚，金黄色铺满了所有建筑物，模糊了两边楼房的棱角。 她要去的地方可能比较偏，这才傍晚，街道上就已经没人了，楼房看上去很破旧，可能是将要拆迁的那种。整体呈暗红色，有的地方还掉漆露出了灰色的水泥。 “咒灵一般是晚上出没吗？”我突然开启这个话题。 “不是啊，”钉崎野蔷薇回答，“跟影视剧作品中的有点不一样吧，什么时候出没都有的，大多选择在晚上行动可能只是那个时候会有落单的人不太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和大规模恐慌而已吧。” “嗯，”我点点头，“原来他们也很怕麻烦啊。” 这居然还是有自我意识的生物。 “对了，钉崎姐，”我拉住她的胳膊，引的她回头问我：“怎么了？” 第41章 我抬头示意她看看天空，“刚刚莫名其妙地就天黑了。” 好像从走的某一步开始，整个天空就突然从金黄变为了漆黑一片，就像是突然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所以是不是咒灵……” “是帐！”钉崎野蔷薇打断了我。 又出现了一个我不了解的词汇。 “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钉崎野蔷薇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面前的情况似乎是突发情况，而且，还有点棘手。 “快走！”她迅速拉着我后退，“试试看还能不能出去。” 我跟着她回头就跑，在跑了几步路后，踏出某一步的瞬间，我周围的光线由暗变亮，夕阳的光辉重新打在我身上，我往我的右边看过去——没有人。 原本拉着我的右手的钉崎野蔷薇不见了。 就好像被一个选择性的屏障所阻碍，我从那个什么帐里出来了，可是她却没有。 要再回去吗？ 不，看她的神情，这件事好像特别危险，当下最好的做法应该是…… 我拿出手机，按下手机通讯录里显示的“五条悟”。 按理来说，我现在不应该知道他的联系方式的才对，但现在乘车再回去通知然后再过来实在是太耗费时间了，暴露就暴露吧，反正我也不打算久待了，有点危险。 联系方式是之前抽空找坂口安吾先生要的，因为是相关人物，再加上他实在是强的可怕，我太被动了。 总觉得能用的到，我也就用和任务有点关联、只是随口一问糊弄过去。 电话通了之后就抢先说道：“钉崎——” “我知道了，”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五条悟打断我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已经有人在路上了，如果可以的话，能帮忙拖点时间吗？” 拖点时间……所以说这个程度钉崎野蔷薇一个人果然应付不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而后又缓缓吐出，这种时候不是热心肠就完了的，我十分认真地问道：“你确定，我能保障我自己的安全吗？” “我确定。” “有什么好处？” “你现在应该在帐外面吧，”五条悟好像早知道我会这么问一样，“那是咒术师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帐，普通人却可以自由进出，这就说明你是普通人，可普通人一般是看不见咒灵的，你却能看见，你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也许这是一份有价值的情报——我的特殊性。 “好，成交，我会尽可能地跟她一起拖延时间，但如果实在不行，我会自己逃走的。” “没问题。” 交易达成。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重又踏进帐里。 普通人自由进出而咒术师进得去出不来，也就是说，这是专门狩猎咒术师的吗。 为了不涉及到原剧情，私设很多。 发现还有一点再加上在榜期间总感觉有点浪费于是就发了，不过以后是隔日更。 谢谢大家的支持吖！ 第24章 面前的街道好像瞬间被换了个滤镜，黑夜笼罩，两边的楼房也死气森森，本就看起来无人打理、沉寂了多年，此刻看上去更是添了几分诡异。 明明我现在站着的是刚进去时的位置，但却没发现钉崎野蔷薇的身影。 异能者之间可以通过微量的异能波动感知到其他人的存在，但我不确定这对咒术师是否同样适用，至少我现在是感知不到的。 或许她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了？ 这种时候要出声喊她吗？咒灵是通过和人类一样的感官去感知的吗？是从我一进入帐它就能感知到还是说它还需要在帐里寻找？ 如果是后者的话我还能躲一段时间。 该死，知道的相关信息太少了，没办法判断。 我靠近街道边的楼房，几乎是贴着墙走，没看到普通人再进来想必是学校那边已经做了封锁了吧。 五条悟说我没问题真的不是坑我吗？我走到现在什么发现都没有，如果有咒灵的话至少也要有点杀意吧。 这种情况下怎么找到钉崎野蔷薇啊…… 来了！ 察觉到有人从身后快速接近，目标是我，但是没有杀意，我手心变换出塔洛牌，对方的左手死死捂住我的嘴，右手锢住我的右肩，而在同一时刻，我的左手已经搭上了她的左手手腕，右手捏着的塔洛牌已经抵到对方的腰间，下一秒锋利如刀刃般的牌面就会贯穿她的腰部，被我死死握住左手手腕的他无法挣脱逃离。 应该是个女性，手腕皮肤细腻且腕骨较细，个子比我高一些，初步估计身高应该在一米六这样。 不过是个人类就已经好多了。 “别出声。” 是钉崎野蔷薇的声音！ 不同于平常活泼的声线，她的声音很低沉，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且处处流露着不耐烦。 不排除是幻象的可能，制造出一个目标较为熟悉的，有信任感的人物然后在目标松懈的时候攻击什么的。 这样想着，我并没有解除异能，牌面依然抵着对面的腰部。 她看我没有剧烈挣扎，便慢慢松手，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没全没有杀意了。等完全恢复自由之后我才解除异能。 我转头看她，她面色不快，把我拽到最近的一家商业店里，确保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才开口，“不是说让你出去的吗？怎么又回来？” 第42章 钉崎野蔷薇紧皱着眉，半是担心半是斥责。 “五条悟说专门处理的人马上就来，让我跟你一起拖点时间。”我小声解释道。 “不行，你快……”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天就黑了？而且怎么还一个人都没有，我记得刚刚走过来的时候看到这边人还挺多的。”男生小声抱怨道。 从另一边出现了一男一女，看起来似乎是被牵连到的路人，两人都很年轻，看上去似乎是一对兄妹。 男生一头金黄色的短发，披着三角形图案的黄色羽织，女生一头黑色破浪卷长发及腰，发烧末端还有火红色的挑染，身披粉色的和服和黑色的羽织。 他们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女生很安静，见到面前这场景什么也没说。 “喂——”男生突然放大音量吼道，“有人吗——”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他小声嘀咕，“怪瘆人的。” 我注意到钉崎野蔷薇的表情变的更难看了，“糟了。” 她说的“糟了”指的是什么，是指男生放大声说话会吸引到咒灵还是说牵扯到了普通人。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挺吓人的。”女生没什么反应，男生却先败下阵来。 普通人是可以自由进出的，也就是说他们原路返回也是可以出去的，就像我一样，但这个时候外面已经被封锁了，出去之后想进也进不来了。 钉崎野蔷薇听到这话变的更紧张了，她的身体僵硬的可怕，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马路中央的两个人，感觉她就差冲上去大喊“快走”了。 女生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机械式的往回走，像是在执行什么任务一样。 钉崎野蔷薇见此微微松了一口气。 变故发生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咒灵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一把按住了即将踏出危险边缘的男生。 钉崎野蔷薇的呼吸一滞。 “嗯？”察觉到男生停下脚步，她拽了一下对方也没动，女生回头看过去，男生一脸惊愕。 从她的视角来看，那里有一只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形极为庞大的咒灵，大概有两米高，全身看上去像是一滩烂泥一样不断流动变形，唯一不变的爪子正掐住男生的右肩，似乎慢慢收紧着。 男生被吓到浑身发抖，语音发颤，一动都不敢动，“好像……有什么……抓住了我的肩膀……” “……”女生茫然地眨了眨眼，周围除了没人以外也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面前除了这个男生更是一无所有，有什么会抓住他的肩膀，她看不到，那到底是什么… … 所以……还走吗…… 想到之前男生说过的回去，她转过身，不顾还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同伴，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生：“……”祢豆子你至少要一步三回头啊！ 眼前突然变得明亮的女生恍惚了一下，眼前还是那条街道，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地平面，薄薄的金光穿不透云层，天空颜色很暗。 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我妻善逸不在她的身边。 眼前的街道明明还是那个样子，可她快要望穿了也看不到人。 她刚一出去就有人上来拉住她，把她拽离这里。 算了算了别想了，反正交给她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只要回去就好了吧。 帐内，男生看到女生突然消失，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死了。 哦，好吧，确实快了。 钉崎野蔷薇上前一步，我拉住她的手臂，“别过去。” 她甚至顾不上回头看我，“再不过去他命就没了。” 她冲过去，我松开了手。 从我知道咒术师的定义开始我就大抵知道了，他们咒术师专门祓除咒灵，而咒灵残害人类，但是人类看不到咒灵，大多数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维护秩序，却还不被他人所记住。 咒术师到底是为了什么……无名无利，这也太烂好人了。 反正，这肯定不是我所拥有的品质，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 咒灵以人质相逼，逼迫咒术师现身，但又因为有人质在，咒术师也不敢轻举妄动。 依我所见，咒灵是不可能认认真真谈判，遵守规矩以一换一的，那这岂不是搭上了两条命吗…… 钉崎野蔷薇把双手举过头顶缓慢地走出去，咒灵注意到脚步声，半转过身去看那个方向，那个男生也被莫名的力量推动，不得不跟着半转过身。 看到有人，他急忙大声求救，“救命！救命！救救我！” 我又往后缩了缩，确保咒灵完全看不到我。 另提一下，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咒灵的脸，不，那不能被称作是脸，它的身体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眼珠子，视觉效果相当富有冲击力。 它们长的真随心所欲……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钉崎野蔷薇的咒术，难道说她是有把握应对这个局面才出去的吗？ 紧接着我就看到钉崎野蔷薇把身上带着的锤子放到了地上。 ……这应该不能是她的武器吧？ 像是一场无声的交易，但咒灵如我所料地出尔反尔了，它加重了爪子上的力道，男生吃痛着吼叫。 第43章 如此之高分贝的持续的吼叫，忍住让他闭嘴的冲动，心想他应该有做歌剧演员的天赋。 之前设定好的【塔洛牌】已经就位，我并起食指和中指，自左斜上方向右斜下方一划，蓝白色的卡牌便听从我的指引行动。 我其实并不确定我的异能对咒灵是否有用，毕竟我们不是同一个能量体系。 直到我看到它的爪子被生生切断，男生脱离控制，重心不稳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有用！ “趴下！”钉崎野蔷薇反应极快，脚尖向上勾了一下，锤子便由地面飞到半空中被她稳稳接住。她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钉子撒开，然后用尽力气转了小半圈用锤子把钉子打了出去。 男生本来想赶快起身然后逃走的，听到这句话大脑来不及反应思考就直接服从了。 钉子掠过男生的头顶，扎进咒灵的眼睛里。 “过来！” 后知后觉的男生抱头爬起来，直奔向钉崎野蔷薇的方向。 预料咒灵接下来又要有行动，它再生出的爪子伸过来的时候正好打到了我的塔洛牌上。 被我强化加固了的巨大卡牌横挡在男生背后，使它不能向前。 但我没有预料到的是，咒灵再生了两个爪子，一个冲往男生的方向，另一个冲往钉崎野蔷薇的方向。 钉崎野蔷薇察觉到接近，飞快地打出去反击，但巨大的反作用力反而使她直接被冲飞出去好几米。 不知道钉崎野蔷薇的伤势如何，我动用塔洛牌发出密集的攻击，无数小小的牌面于半空中出现又急剧加速冲向咒灵。 力度不强，划到身上也只是一点小伤，但却能拖住它的行动。 男生看到钉崎野蔷薇无故飞出去，一时也慌了，除了尖叫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都行！继续跑啊笨蛋！至少拉开距离不要站的那么近啊！ 我在心里责骂却没有真的喊出来，暴露了自身的位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要做的是拖延时间，而不是真的去救人。 我又不是咒术师。 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一个特殊的监控器正把面前的一切实时传输给另一边。 有的人出场了但没有完全出场。 哒宰：请勿cue我。 上榜了，隔日更破灭了。 （可恶这样显得我总是出尔反尔没有诚信啊！） 从本周四到下周三更新时间为：周四，周五，周六，周日，下周二晚九点。 （努力微笑.jpg） 看到很多人都参与了幼苗计划，很感动！谢谢大家的信任！我会努力的！ （那你就日更啊！） 啊这个……呜呜呜我尽力，期末了债是真的多。 （欠的总是要还的） 第25章 我分神望了一眼钉崎野蔷薇被打飞的方向，距离太远了我看不到她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她现在是醒着的还是昏迷了。 面前这个人我肯定是不会主动救的，毕竟我的任务只有钉崎野蔷薇一个人而已，不过真到了危急的时候这个人或许还能有点用，比如把他往反方向扔争取自己的逃跑时间什么的。 这样想着，我驱动他背后的塔罗牌迅速往这边移动，在他“哎——”的惊喊声中把他推了过来。 咒灵下一步肯定要攻击这边，此地不宜久留，我刚要去拽住他的后衣领拖着他跑，面前的咒灵好像遭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一样，整个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被迫往右边挪了一点距离。 我看到几枚钉子又打入它的身体里。 “别小看我啊，这还没完呢。” 钉崎野蔷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她用右手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笑得自信且张扬，“正愁找不到咒灵祓除表演一下呢。” 接下来就是猛烈的攻击，我集中注意力观察钉崎野蔷薇的行动，在适当的时候为她加速或抵挡部分攻击，由于之前没有过和她配合的经历，我不知道她习惯的打法，因此必须要全力集中才行。 “这……这到底在跟什么东西战斗啊……”男生说话声音止不住地颤，明明他还什么都没看见，那要是真让他看见了还得了。 当初说好只要他演一下害怕的感觉就好了的，可现在他是真的害怕了啊！为什么提前出去的是祢豆子而不是他啊！祢豆子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她留下才最合适吧！ “别说话。”我紧皱眉头提醒道，他已经干扰到我了。 好像才发现这里有个人一样，预料到他又要大叫，我提前喊了声“闭嘴”。 从效果上来看这点非常管用，男生立刻双手捂住嘴一声也不敢出，不光不敢出声，连动都不敢动。 我妻善逸：这个女孩子好暴躁…… 面前的咒灵等级不太高的样子，反正它失去人质之后就一直在被放开了手无所顾忌的钉崎野蔷薇单方面暴揍。 我妻善逸：虽然看不到这个女孩子在打什么，但看起来也很暴躁的样子…… 咒灵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差距太大，它除了会随机再生以外就没别的本事了，真就是个泥娃娃，想捏成什么形状就捏成什么形状。 “别想跑！”钉崎野蔷薇看出它逐步往后撤的企图，眼看着也差不多了，手上的力量全身心聚集到下一发，然后把这一枚钉子击打出去—— 没有接触到咒灵的实感，但咒灵却已经遭受了巨大的攻击被祓除了。 第44章 “你们没事吧？” 支援的人姗姗来迟，刚刚是他们发动了最后一击，目睹了全程的我为钉崎姐姐鸣不平，抢人头吗这不是。 但钉崎野蔷薇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个，她指向我这边的方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那里有受害者，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帐已经被解除，外面的天空已经是黑色了，我适时从阴影里走出去，还不忘推了愣在原地的男生一把。 如果有伤势他的伤情应该也不大，他刚刚捂嘴的时候动作可流畅了，没有一丝停顿。 夜晚没了日光，降温的厉害，只是一阵微风吹过来我就感觉到了暖意。 “得救了……”男生好像才接回自己的大脑主机，瞪大眼睛喊道：“得救了！我是不是得救了！” 过来给他检查伤势的人员说着些安慰鼓励的话，问他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看到不远处的钉崎野蔷薇还站在那里，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结束战斗的她又变回了一个温柔的小姐姐，啊不是，她打起架来也是个大姐姐，超酷的那种。 是一派温馨和谐的景象啊。 所以，拯救，是为了这一刻吗？ 是为了让陷入绝望之人摆脱阴霾散发真心的笑容吗？ 是为了创造这片刻的美好吗？ 我不着痕迹地慢慢远离人群，融入这夜色之中，将他们的欢笑轻松抛到脑后。 我想，这里的调查，差不多就到这样了。 太宰治的临时办公室中，他双腿交叠姿态轻松随意地坐在座椅上，抬手按下开关关掉了面前实时传输的监控。 因为不确定具体这件事会发生在哪里，所以太宰治索性让高专那边在这条街上都安装了摄像头，确保每一个地方都能拍到，当然，最后整合传过来的画面也很多，不同角度的都有，以太宰治的能力，同时看这么多也能在脑海里建构出当时的3d场景。 一根手指换来的这个局和他背后的情报。 坂口安吾在把五条悟的联系方式发给白井川奈的同时，也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太宰治。 坂口安吾心里想的是五条悟的资料看上去那么优秀，这一看就比太宰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突然来这么一出，得让太宰治有点危机意识才行，别到时候人跑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而太宰治那个时候想的是她去高专那边免不了要跟咒灵扯上关系，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刺激一下。 太宰治右手扶额，垂眸微阖，重又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播放着刚才白井川奈的全程行动。 微表情、肢体动、语言，甚至是呼吸，他一样都没有错过，可是，她的表现确确实实非常陌生。 太宰治联想到那个在梦境里因为咒灵而死掉的小女孩，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哪怕现在失忆了，但触及到这么重要的记忆，多多少少也是能想起来一点的吧。 不说想起来画面，哪怕只是潜意识里朦朦胧胧的下意识停顿也好，但这些她都没有。 所以…… 太宰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后倒过去，整个重量都压到椅子靠背上，然后旋转小半圈，外面的月色从窗户漏进来，清清冷冷的。 所以，现在的这个白井川奈是从哪个世界来的呢？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她恢复点记忆的，却没想到发现了一点不得了的事啊…… 另一边，五条悟联系的搜查已经有了结果，当一叠资料送到他的办公桌上的时候他还在纳闷为什么资料会这么少，这厚度看起来就像是有十几年的经历都被砍掉了一样。 五条悟翻开第一页，第一栏上就写着她的名字：白井川奈。 时空回溯，五条悟仿佛还能听到一个小男孩茫然无助地抱着被咒灵袭击致死的小女孩的呼喊，“白井……川奈……” 那次是他的傲气造成的过失，所以他记了很久。 “人死不能复生……”五条悟低低念道。 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复活的？ 在回忆里一同出现的还有被他亲手杀死好友的那一幕，如果人死可以复生…… 暂时跟港口黑手党结仇吧，这个人他扣定了。 事后我要是知道这一点一定会庆幸还好我跑得快。 我不紧不慢地买了份关东煮慢慢地吃，体温才渐渐升上来。 找了个旅馆后，我摸出手机给钉崎野蔷薇发了个信息： 已经调查到足够的资料所以就回去啦，谢谢姐姐这几天的照顾，还有还有，姐姐打起架来超酷的哦！ ps ：姐姐受伤了要记得好好休息吖，多吃点好吃的！ 这段信息我编辑了很久才发出去的，期间还去搜索引擎上搜索关键词找了模板，据百分之七十九的网友评价，这份模板特别好，也就是我发出去的那一版。 收到这条信息的钉崎野蔷薇再三确认发件人之后莫名感到一股反差萌。 什么啊……平时不太爱说话原来是害羞啊，这不是挺活泼的嘛。 事发第二天，我慢悠悠地开启回程的道路，下午才到达横滨。 还有一点时间刚好够我整理这次行动的报告，说不定还能腾出一点时间解决之前积压的工作。 这样规划好之后，我打了个的士。 在车上实在无聊，我又拿出那本书看了一眼，仍旧毫无变化。 第45章 【你认为这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 是一个问句，需要我回答。 这个世界和我原来所处的世界不同，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有咒灵咒术之类的，我没有咒术却能看到咒灵，听起来就像是bug一样的存在。 这个世界未免也太不和谐了。 一切皆有可能，人生如梦，没准原来世界的我只是正在睡觉吧，醒来后，这场漫长的梦境将会在瞬间被遗忘。 我拿出携带的黑色水笔，在提问的那一页下方写下自己的答案。 【虚幻】 对于这个答案我心里没底，但我如果不写，我永远都会止步于此，我可能不会再知道有关这本书的任何情报。 在资料严重不全时，是需要去试错的。 所以，这样会有反应吗？ 我盖上笔盖，书上出现了新的内容，在我的答案的下方浮现出一行小字：答案错误，作为惩罚，你将会失去一样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 我的耳垂一轻，我伸手去摸，瞬间了然——太宰治送给我的耳钉消失了。 但是这个耳钉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直到半小时后我才反应过来，它的这句话里少了谓语，它没有说是对谁重要。 到达港/黑大楼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内部人员行色匆匆，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直到我到达了太宰治的办公室，不出所料地发现里面没人退出之后才有下属凑过来告诉我，“太宰先生在出差的过程中被咒灵袭击了，现在正身处火海中，但是火势太大了搜救人员根本就进不去。” 我冲下港/黑大楼。 全场最佳的事后解释：一个优秀的演员是要学会代入自己的真实感情的，才不是我害怕，是剧本让我这么演的。 第26章 “动作快点！” “火势太大了，根本没办法。” “太宰先生还在里面吗？” “不知道啊，好像是吧，没看到他出来。” “有人看到太宰先生了吗？” 现场一片混乱，滔天的火焰在我的瞳孔里剧烈燃烧，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仓库的货物、氧气、生命…… 滚滚浓烟直扎入夜空，刺鼻难闻的味道扩散开来，但却没有一个人因为这点障碍而停下脚步。 “试试给太宰先生打电话呢？能联系到他吗？” “这个办法一直在尝试，但电话那边一直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可能是被落在火场里烧掉了，也有可能是太宰先生没有听见……” “喂，我在里面。” 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冒出的时候整片区域几百来号人突然安静了，只剩下火焰燃烧仓库木料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到发声源——我这里。 我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对面的联络人是太宰治，而且是，正在通话中。 本来没抱着什么希望随手打出去的，谁知道居然真的接通了。 我皱眉，那为什么他们没有打通？ “你……”太宰治刚要说话，一开口就被浓烟呛了嗓子，他剧烈地咳了好几声，咳到最后我能听出他已经在极力克制了，过了很久才缓下来，他缩短了句子，简明交待，“我找个东西，一会儿就出去。” 这句话的声音明显沙哑很多，如果不是因为手机屏幕上联系人的姓名显示，我什至都快要听不出这是他的声音了。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这么大的火您还在慢悠悠地在里面找东西？ 某一位属下最先打破沉寂，“太宰先生……是太宰先生吗！太宰先生您方便说一下现在的位置吗！” 对面没有回应，我猜想这是不必要的回答，他吸入的烟尘已经够多的了，贸然开口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 不知道人群里是谁喊了一声“愣着干嘛，继续啊”，周围的人才重又流动起来。 手机那边不断有太宰治低低的咳嗽声和什么东西倒下来的声音，他们每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重响我都有种下一个就会砸在太宰治身上的错觉。 一声声，就像是砸在我的心脏上。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周围的温度太高，我的手心渐渐出汗，手机在手里下滑了几分。 我舔了舔被火烤到干涩的唇，“你在找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宰治是最先察觉到不对劲并让属下撤离的，仓库里有一个位置被动过了，地面上也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看起来人才刚走没多久。 他自己都走到仓库门口了，耳朵一轻，一摸耳垂，才发现耳钉没有了。 仓库里的火药桶即将被点燃明显有些干扰到他的判断，他条件反射地认为是刚刚掉在里面了而没有意识到耳钉是突然凭空消失的。 太宰治立马转头回去找，他刚刚走过的路也不是很多，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属下们大多都还没反应过来，反应快的几个人追着太宰治冲了回去，剩下的刚想进去只听见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面前的仓库就在顷刻间变成了火海。 太宰治半弯着腰走过了他进来时走过的所有路线，但他一无所获。 不过也是，那么小的东西，在混乱一片的火场中又怎么看的见，说不定早就被掩埋在了哪片废墟下了吧。 注定的。 太宰治瞬间脱力，这未免也太巧了，他才刚刚得知自己记忆中的人确确实实已经死掉了，现在又失去了和她相关的唯一一样东西。 第46章 她出生便在贫民窟，免不了时时刻刻把钱挂在嘴边，其实以他的能力赚钱并不难，但他觉得没有必要。 她死后，他赚到钱后的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下了这枚钻石，代替着她的意愿，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人活着真的是存在着某种价值的吗？ 太宰治想起自己曾问过她这个问题，结果对面一脸鄙夷地把他当成了中二病患者，不过还是稍微走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说不定这个世界上有某种能把人的寿命换成宝石的异能者，那不就有价值了。” 在她眼中毫无意义的问题，换回了在他眼中毫无意义的答案。 他也就这么毫无意义地继续跟着她。 太宰治感觉到肺里的氧气几乎已经要被消耗殆尽，喉咙疼到快要让他失去知觉。他现在已经很难行动了，定焦眼前的画面都变成了一件难事，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的，于是他索性就近找了一小片空地蹲下。 不如就死在这里好了…… 太宰治近乎绝望地想，反正也无人会在意。 死在这里也不会给别人添麻烦，虽说被火烧死是一个很痛苦的死法就是了。 勉强打个六十分及格吧。 “太宰先生……”我把手机举到耳边，出声有些哽咽，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过失，我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说出下半句，“您是在找耳钉吗？” 好像通过这句话什么都猜到了一样，太宰治低低地说出了第二句话：“和你有关吗？” 周围明明那么吵，他的声音小到几乎都要听不见，但我还是捕捉到了。 “是。”我直白承认。 “……我知道了。” ——死寂，打不破的死寂。 尽管嘈杂的环境音和来来回回奔跑抢救的人声已经足够大了，但我还是觉得现在安静地可怕。 眼前的世界里好像就只有我和太宰治两个人，他被封在一个玻璃箱里，神情冷漠地注视着我，那样的表情毫无温度，甚至让我觉得可怕。 玻璃箱里不断有有毒气体被放出，太宰治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我，许久，他开口：“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这才惊觉我的右手按在了释放毒气的按钮上。 ——是我害的他。 是我害的他。 诚然，我加入港口黑手党四年，害死的人已经不在少数，其中有罪大恶极的罪犯，也有贪婪设计的奸商，有背叛了组织但有儿有女的家人，也有因为目睹了家人被杀死防止埋下复仇的种子的孩子。 但我从没有觉得哪一刻我会因为这种事而感到心悸，甚至有点喘不上气。 为什么？ 因为私情吗？ 可我跟他的交情并不深。 四年的工作中从头到尾都是公事公办，虽说我是他的私人秘书，但我们之间的相处也非常的公式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可能稍有逾越的举止，但我从没放在心上。 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想到过太宰治的死亡。 我换了一个思路。 因为他在我心中是那个无所不能、翻云覆水的首领，哪怕在另一个世界我听到了他的死讯我也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如果太宰治真的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呢？ 故事会循环吗？ 我是会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继续在这个世界永远地生活下去？ “太宰先生……”光是说出这四个字就好像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了，我感觉到肺部的空气被一点一点挤出去而得不到补给，致使我无法说出下一句话。 “你能活下来的，对吧？” 你那么聪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只是区区火场而已，你肯定能计划出一条最快最安全的路线然后逃出来的吧。 只要你想。 “……你哭了？” 声音无比清晰地从耳边传过来，我愣住了，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与此同时，一滴泪从我的眼眶中溢出，流经脸颊顺着下颚滴落。 我抬手擦了一下，下意识反驳，“没有。” 但我发现我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非常明显。 首领死的时候我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哪怕在参加他的葬礼的时候我也没有一丝伤感，甚至还带着点无所谓的心情。 直到现在，悲伤才跨越时空降临在我的身上。 直到现在，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太宰治要死了。 我抓住机会，继续追问，“你能活下来的，对吧？” 对面没有回应，我死死捏着手机，就在我感觉到它都快要碎了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首歌，是从手机对面传过来的。 歌声特别大，淹没了周围其他所有的声音，歌曲曲调缓慢悠长，好像能连带着时间都一起放慢一样，把我整个人都拉进去。 听着旋律挺熟悉的，不知道有没有歌词，但前奏似乎很长。 什么……意思？ 被音乐震的我耳膜发疼，我将手机拿得远一些，然后放下来，仔细去听，仓库那边好像也有一点点歌声飘过来。 断断续续的，曲风很平淡，听着像是绝望之人最后的哀歌，也像是收获希望之人心情平静愉悦地浅唱诉说。 我脑海里那根弦“啪”的一下断了。 下一秒，我使用异能冲进了仓库，寻找歌声的位置去寻找太宰治的方向。 第47章 “有人冲进去了！” “看清楚是谁了吗？不要命了！” “好像是……太宰先生的那个学生……”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究竟是哀歌还是重生，他把决定权，交到了我的手上。 奈奈没开窍，唉。 宰现在对奈奈的感情百分之九十都是源自于小时候那个影子。 之前宰给奈奈的电话于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私人电话和工作电话当然不一样啦。 （掐腰） 终于！在九点之前赶上了！我的存稿真是一章都没有了呜呜呜，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笔芯~ 第27章 “你打算在这里守一晚上吗？”中原中也走到我身边的长椅上坐下，“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多安排点人手。” “不了，”我淡漠地摇头，疲惫地叹了口气，缓缓吐道：“我信不过。”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特别浓郁，不过待久了也就习惯了。 半夜时分，走廊里的灯光特别暗，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电量不足而停电一样。 面前的监护室是这所医院最豪华的监护室，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清清楚楚地看到太宰治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周围的设备一应俱全，所有的仪器都在有条不紊地正常运转着，显示屏上即时显示目前的数据情况并实时传输上去。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港/黑的人看守，防止外来者的侵入。 这家医院和港/黑有合作，基本上组织成员受伤了都是在这家医院处理的，因此在信息保密方面勉强还信的过去，但有心之人稍加追查找到这里不过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太宰治的诊断结果是轻度烧伤，才刚做完手术，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会醒。 伤不算重，医治的也算及时。 伤口倒是都能好，但据说由于呛入较多烟雾，醒来后嗓子方面可能会有损伤，具体伤到什么程度也不好说。 五小时前—— 我带着满腔冲动奔进火场，迅速锁定歌声来源，找到太宰治的位置。 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角落不省人事了，手里还半握着正在播放音乐与我通话的手机。 我把他拽起来，实在是没空去捡起他的手机了。 以我的力量带出他比较困难，最终还是借助了异能的力量才把他从火场里带了出来。 门口救火的人看到我出来还背着太宰治都是一副失了魂的表情，仿佛我背的是鬼一样。 我刚要烦躁着催促，中原中也率先开了口，“愣着干嘛，送医院！” 他们这才手忙脚乱地继续行动。 平时嫌隙吵闹归平时，真要遇到事情，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还是会放下私情，公事公办的。 我把太宰治交给组织里的临时医生照顾，自己去找了他的相关属下打探事情的完整经过。 虽然我的职位不是很高，但冠上太宰治这个名字以后就方便很多了。 所以他原本都要出来了却还不知死活地折回去，这耳钉真的对他很重要吗？ 价格方面倒也还好吧，看太宰治平时的花销似乎也不算什么，再加上以太宰治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因为这东西贵重才回去寻找。 那或许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意义那又为什么要送给我，难不成和我有关？ 我伸出手捂住脸揉了几下让自己清醒一点，现在实在是有点困了。 “中原先生，你先回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太宰治被派去出差中原中也肯定会被留在港/黑内部，听到这里的情况上面猜测可能是调虎离山因而没有让中原中也过来，那中原中也最后又是怎么来的呢？ 我想起我走出火场时看到他奔过来催促别人。他的脸上不像别人那样脏兮兮的，看起来是刚到的。 是因为听到我过来了吗？ 我以为他是因为私情才留下来的，结果他说，“是首领让我来的。” 首领……森鸥外……啊，差点把他给忘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不可能不知情。 所以，肯定暴露了吧，关于我有异能的这件事，中原中也多半是首领派过来处理我这件事的。 我们大概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可谁也没有开口捅破。 “首领打算处理这件事吗？” 中原中也：“什么？” 我：“这是人为的吧，首领打算处理吗？” 不太清楚这次事件的目标究竟是太宰治还是港/黑，可能对面仅仅是想炸个仓库让港口黑手党受挫，打压一下罢了，如果是前者，太宰治没死，今天晚上对面可能还会发动攻击。 所以我才不放心，留在这里，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战力。 我原本想去调查清楚的，但询问相关人员要问到细节时却又止住了，这不是我的工作也不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这件事具体如何处理还要听森鸥外的安排。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要让我去调查的话我恐怕还真的有点应付不来。 虽说是首领的私人秘书，但我所做的主要都是事后报告，那种东西掌握了一些公式化的诀窍之后其实很好上手，平日里方案的细化和小的方案的起草都是由银处理的；就算是在指挥部队方面，因为我只是个补充人手，所以拿到的基本上也都是不怎么需要细细构思，只要有个人到了就行的任务。 第48章 换句话来说，其实我一无是处。 论武力，我比不过中原中也；论处理事物，我比不过银；论算计，我比不过太宰治。 我惊觉自己好像在无形之中被保护了，虽然太宰治在指挥我的时候语气冰冷，有时任务失败也毫不手软地让我去领罚，但其实，我做的任务本身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工作，他好像只是给我提供一个庇护场所而已。 是这样吗……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那太宰治…… 我没办法不去深究他跟我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往，但我确实记不起来他这号人物，按理来说，这种十分特别的人我应该不会忘了才对。 或许太宰治知道答案吧。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太宰治知不知道。 “首领没有说。”中原中也说完之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相当干涩地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你的伤好像挺少的。” “嗯。”因为有异能保护，从头到尾我都脚不沾地，有什么东西要坍塌下来的时候我也能用异能挡住。 “所以……”中原中也犹豫着开口，“你果然是有异能吧。”中原中也皱着眉，想到还没加入港/黑的时候太宰治的问话，那家伙居然早就发现了吗。 “……”我垂下眸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森……”我及时改口，“首领打算怎么处理我的事？” 见我已经说开了，中原中也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首领只说让我过来，”他斟酌着用词，“看着你。” 说是“看着”，其实也就跟监视没什么两样了。 “嗯，辛苦你了。”因为我的事，还要连累一个人通宵。 “我没……” “我说的不止是这件事，”我打断他，继续说道，“之前的照顾也是，我很感谢。” 不同于以往浮于形式的感谢，这次，是我的真情实意。 当我在那页纸上写下“虚幻”而被判错的那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就已经改变了，我是【羊】的成员没错，中原中也对【羊】的成员稍加照顾也没错，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他完全可以选择不管我这个拖油瓶的死活。 如果这个世界不是虚幻的，那这世界上所有人的情感、所有的事，我都应该认真去对待，就像在原先的世界一样，我应该好好活下去。 察觉到我的态度的变化，中原中也有些诧异，不过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问。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嗯，好。” 中原中也说的出去一下真的就是指一下，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就回来了，他在我面前站定，一瓶药和一包棉签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虽然伤不重，但还是处理一下吧。” 我抬眸看他，接过那些东西的时候指尖略微有些发麻，“谢谢。” 伤口我都已经清洗过一遍了，全身上下好像只有两处。我打开消毒水的瓶口，拆开透明塑料袋，拿出其中的一只棉签沾了一下，然后往伤口上涂抹。 经历熟悉的一件事会让我想起之前的事。 我知道之前太宰治曾经说过的“我答应你”是指什么了。 那个时候我深夜赶出来一份报告，太宰治急着要我就直接送去了，到达太宰治的办公室口头汇报到一半的时候发现他伸出手搭到桌子上时往回缩了一下，动作有些不自然。 碰巧听说今天太宰治出去带队火拼，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受伤了。 首领办公室应该是有应急药物的才对，难道他是不会处理吗？ 我一直按着这个猜想，直到我汇报结束，太宰治说我可以离开了我才开口，“首领，您是受伤了吗？虽然医生已经下班了但我想我可以帮忙处理。” 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更委婉一点的表达方式。 “……不用，”他的眸子淡淡的，“你回去吧。” “好的。” 或许是因为此刻他没有攻击性，又或许是因为我联想到他受伤本就有一点照顾之心，临走的时候我还是说了一句，“首领，伤口长时间不管的话容易发炎，还请及时处理。” 太宰治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似乎带上了浅笑，不过首领办公室太黑我看错了也有可能。 他说：“好，我答应你。” 这跟我认知里的首领形象大相径庭，非要说的话，他现在有点……温柔？ 我的疑惑落在他眼里，没再犹豫耽误时间，我推开首领办公室大门，走了出去。 其实奈奈的异能挺厉害的，运用方面也很好，之前也有提到过，但是在港/黑的话确实不够突出，就是没有让人一想起这个领域就想起她的这种。 以及，奈奈就是忘了，遇到宰的时候她太小了，而且相处的时间也不长。 川：（小声）这届读者好优秀，猜的我什么都不剩了，我的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不过看到这些评论也很开心啦！ 关于“重要的东西”，这里其实可以自行理解，可以理解为宰很看重那个耳钉，也可以理解为在奈奈的潜意识里，宰是重要的（当初在写的时候我只设定了这两个，当然，如果大家有什么其他的解读的话也可以吖！）。后者已经有小可爱猜出来了（天，好优秀） 然后……我感觉我的伏笔是不是埋的太长了，我自己都快要忘了“我答应你”这个情节了（捂脸.jpg ），其实不算是什么大事，毕竟那个世界线的时候宰对奈奈的好感度也不是特别高，就只是随手照顾一下而已。 第49章 嗯……盘点一下都二十七章了好感度还没什么进展的两人。 第28章 森鸥外没有追责我隐瞒异能的事，这件事被他以“舍身救出太宰”功过相抵了，我想或许我平时认真写的报告书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起码让他知道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港/黑发展的，不然也不会详细到几年之后再考证都能用上的地步。 不过我还是很担心以后的发展，现在我好歹也算是个战力，留在这做文职工作对他来说会不会有点浪费。 虽说是太宰治的学生，但森鸥外毕竟是组织首领，这点人员调动的小事应该还不需要经过太宰治的同意。 后续的命令没有下发我也不清楚。 总之这件事让全港/黑的人都知道我了，“太宰治的学生重情重义，只身奔向火场救人”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下饭菜，更有什者斗胆去考究了一下我和太宰治的过往，然后……情侣耳钉什么的越传越离谱，原先的词条“太宰治的学生”一夜之间摇身一变“太宰治的情人”。 黑手党的人在外有几朵桃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前桌正在肆无忌惮越说越过分的时候我正在相当没心没肺地吃饭。 港/黑有很多外出火拼之类的高消耗体能的任务，因此食堂的伙食特别好，而且员工福利还特别实惠。 区区杂言碎语而已，哪能跟饭比？ 我悠悠然地夹起一块鱼肉，正准备往嘴里送，余光就瞥到一抹亮橙色从我的身侧飘过。 哎，等等！ “中……” “你们！”中原中也重重一拍前桌的桌子，周身散发红光，眼里饱含怒意，木质桌面上伴随着细小的碎裂声由他的手掌心逐渐延伸出条条裂纹。 桌上坐着的四个人顿时噤声，一齐惊恐地望着他。 “管好自己的嘴。”中原中也缓缓收回手，往我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与我对视的刹那我竟然读出他说“已经搞定”的意思。 他也没打算花上一分钟把这四个人揍一遍，只是提醒一下就在众人有如劫后余生般的松口气声中相当潇洒地离开了。 ……鸦雀无声。 “砰！”桌子断开了。 一分为二，桌面上的碗筷也都跌落在地上，四个人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敢动。 身为事件主人公的我默默把那片已经凉透了的鱼肉送进嘴里。 阻止晚了。 明天故事的版本怕是要变成“太宰治与中原中也一直不和的原因竟是她”“旷世三角恋”之类的狗血话题了。 太宰治的情况明显好转，病房里的仪器撤掉了大半，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仪器表上显示的数据也都已经在正常范围内，但他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不正常，伤势也不严重，怎么着也不至于变成个植物人啊。 森鸥外没有加派人手看护太宰治，我不知道他是查明了这件事针对的目标不是太宰治还是说他有其他的情报觉得这边放着不管也没关系。 全港/黑上下好像就我一个敏感过度了一样。 我把从路上顺手买下的一枝花插到病房桌上的一个花瓶里，然后去卫生间给花瓶里放了点水。 这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淡粉色的，看起来小小的，弱不禁风，几滴水珠还停留在花瓣上，圆润晶莹，更衬的这花娇贵。 我的目光下移到太宰治苍白的侧脸上，看上去薄如白纸。 嗯，这花跟他有的一拼。 我没待太久，只是来看看以后就准备离开，关门之前，余光好像看到太宰治的手指伸出了被子。 被子没盖好吗？不会吧。 他的皮肤很白，病床上的白色被子和白色床单也是一尘不染，估计是我看错了。 来找他确实是有点事的，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想问问他昨天放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因为我真的觉得很熟悉。 回到港/黑还有一大批事物要处理，之前本来就堆积的文件、出差未完的报告整理、这次火场事故报告及预估损失…… 仓库的大火已经被熄灭，现场只剩下了一片焦土和建筑残骸。据说这个仓库里储存的是物资供给相关，这下原本就物资储备不足的港口黑手党雪上加霜了。 更糟糕的事，这次的事根本就捂不住，那么一大片红光，附近谁都能看出来。 港口黑手党的仓库失火，在外界其他组织中流传，只会让他们觉得“港口黑手党也没多厉害啊”“连自家仓库都看不好”“新任首领上位果然更不行啊”，诸如此类。 往后大大小小的敌袭怕是不会消停了。 如果森鸥外还不采取任何行动的话。 仓库的损失评估是优先级任务。 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算那个越来越大的触目惊心的数字，我都替森鸥外感到头疼。 正好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我的心情实在是过于烦躁，右手还在记下最新的数字，未加思考左手就拿起来接了。 “白井君，能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吗？” 啊？这谁？ 我有一刻的恍然。 虽然说着请求的话，但语气里完全没有请求的意思，好像这句话本就是陈述式的命令一样。 一个猜测从我的脑海中经过，我疑惑着试探发问：“首领吗？” 对面没有否定。 第50章 “好的。” 之前我没有见过森鸥外，更别说是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一个名字而已。 放下手中的工作，乘坐电梯来到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这个路线我早已熟稔，轻车熟路地通过走廊来到办公室的大门前，我敲了下门，听到传唤后才进去。 森鸥外比我想象中的年轻许多，起初我还以为是个五六十岁的爷爷辈的人物。 而且森鸥外年轻时一定很好看，就算是到现在也还能看出几分昔日的风采。 装束上和太宰做首领时很像，最显著的一项就是那条红围巾。 办公室与我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变化，看来太宰治不是因为讨厌森鸥外才把他除掉的，如果是讨厌的话，这里的装置布局应该全然不同才对，毕竟看到熟悉的事物就容易回想起来。 我小心地张望了一下，四周也没有……小孩子的痕迹。 起初我还怀疑那个上门来敲我门的小女孩是森鸥外的女儿，如果那是森鸥外那边的人，那就说明他早就注意到我了，如果不是的话，那件事就无所谓。 不过正常来说也不会把自家女儿带到办公室里来的吧，这点并不能全盘否定。 “首领大人。” 我摸不透他的心思，难道说他终于想好了对我以后的安排了？ “现在港口黑手党的情况不太好你知道吧，物资方面实在是有点吃紧，再这样下去部下们可能就要用菜刀去和别人的枪/支对阵了。” 写了那么多报告，我当然知道。 “我能看出你对港口黑手党的忠心。” 我也能看出这是要交托任务的节奏了。 “眼下有一个人有为港口黑手党提供帮助的意向，可惜太宰君目前仍在昏迷，所以我决定派你前去交涉，”说完后，他往后靠，嘴角带笑向我发出邀请，“你可以吗？” ……有诈。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即使没有太宰治，在谈判交涉方面的专家港/黑肯定一抓一大把，在此以前，我从没有透露出我在这方面的优秀成绩，如果说是因为我足够忠心不会从中作梗的话那也不好说，即使中原中也作为最强战力要留在这里保护港/黑，森鸥外也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个放心的下，可以交心交底的人。 总之，选我，不合理。 “有什么问题吗？”森鸥外看出我的犹豫。 “没有问题，”我坚定地回望他，“感谢首领大人能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完成这个任务。” 差不多可以准备跑路了，森鸥外不知道卖的什么药，这里的不确定因素已经够多的了，太宰治的事再另想办法吧。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有干劲，”他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食指和中指按着把它推到我的面前，“这里是目标地址，希望你能顺利。” 我接过白色信封，没有当场打开，告辞后离开了森鸥外的办公室。 “真是的，林太郎！干嘛要让我消失啊！”少女前脚刚走，后脚森鸥外的人型异能爱丽丝便重新出现，此时正双手掐腰气鼓鼓地冲森鸥外发火。 森鸥外的脸上立刻露出讨好的表情，“爱丽丝酱不要生气嘛，被发现还是会比较麻烦的，这样，下午我们去吃蛋糕好不好？” 爱丽丝被这个条件所打动，语气稍有缓和，双手环胸，“真的？” 森鸥外诚恳发誓，“绝对！” “好吧，”爱丽丝扬起高傲的下颚，“那就最后再原谅你一次。” 每次说着最后，其实每次都会原谅。 “不过，这样做的话，太宰醒来肯定会跟你吵的哦。” 森鸥外立刻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好像已经被人欺负了一样，“那到时候爱丽丝酱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啊。” “……林太郎真是个没用的笨蛋。” 森鸥外也很想留住这个人，但是她进办公室的行动过于流畅了，从监控来看她好像已经很熟练了。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情报，但或许有点危险，不如拿去做个交易，也挺划算。 对不起！我来晚了！下课太晚了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呜呜呜！ 然后这次的更新就结束了哦，如果下次还有榜单的话周四一定会更新，并且会在周四的更新中说明往后一周的更新时间；如果没有上榜单的话就是周五周六周日更新啦。 然后很多人都参与了育苗计划，但是……我从后台看做任务的人只有个位数，啊这……百分之十真的不要了吗……（跪求大家行动起来呜呜呜，孩子还差一百多收藏就能到v的标准了呜呜呜） 谢谢大家的喜欢！鞠躬。 对，没错，森把奈奈卖了。 奈奈：还挺合我意？ 第29章 静止无声的病房里，只有床头的输液管还在按照特定的速率滴着液，面向走廊一侧的玻璃门窗已经被窗帘覆盖的严严实实，另一侧的窗户也被关上，窗帘很厚，连外面的日光都透不进来。 看起来这就像是一间空置无用的病房。 太宰治在一片黑暗中微微动了动右手手指，然后睁开眼睛，双手出力，缓慢地撑着坐起来。 在港口黑手党待了那么多年，这点视力障碍还不成问题。 他撕开左手上固定针头的粘带，干净利落地拔出针头，然后下床。 第51章 门口的保镖已经不在了，但估计是便衣了混入人群中藏在某处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太宰治轻手轻脚走到另一侧的床边，拉开窗帘放进一室阳光。周围的光线环境瞬间由暗变强，太宰治咪起鸢眸，伸出手挡了挡。 白色病服领口处的第一颗口子没有系上，小半片绷带缠绕着的胸膛裸露出来，以前这绷带下什么都没有，现在是名副其实地都是伤了。 稍微活动了一下，但全身还是隐隐作痛，尤其是手术结束后麻醉药的药劲退下去的那段时间，身上所有的伤口好像后知后觉都醒过来一样，争先恐后地开始哭嚎发作，疼的他差点没崩住表情。 其实他很早就清醒过来了，但还是选择在这里躺上了半天。 “要走了吗……” 太宰治算算也差不多了，之前五条悟有联系过他说起白井川奈的事，他没有旁敲侧击，直接单刀直入地问他“怎么复活的”。 乍一听到“复活”这个字眼，太宰治心下一悸，还以为对面知道了他复活的事，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白井川奈。 谁知道呢，可能跟他一样。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多半是已经死了，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复活。 他是跳下楼后即将接近地面的某一瞬间来到这个世界的，并且在睁开眼的那一刻继承了这个世界的自己以往的记忆，与此同时，太宰治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比如，他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人留心，虽然之前那个世界的他也有这样做，但那个时候，他或许是知道理由的。 太宰治原先怀疑这个白井川奈是记忆中小时候被咒灵杀死的那个人复活而成，可后来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她知道自己的饮食喜好，好像也知道一点未来的发展。 太宰治对于他收养中岛敦这件事比较上心，结果没那么重要，但她的这一行为值得深究。 会是他原来那个世界的吗？性格方面极其相似，不知道其他世界线的是不是也是这样。 太宰治推开玻璃窗，外界的风终于找到口子一股脑儿灌了进来，太宰治额前的发丝被吹的无比凌乱。 他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找好落脚点之后踩在窗沿上轻轻一跃，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逃脱。 看似娇弱的粉色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白色窗帘的一角被风吹动不断扬起落下，一层层波澜宛若海浪。 我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白纸，白纸上简明地写下了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时间是在今天下午三点，地点是一家咖啡店，离这里不是特别远。 真的有必要去赴约吗？ 我带上了在港/黑工作迄今为止整理的所有资料和报告的电子版硬盘，离开办公室。 还是先去看看吧，如果有问题，到时候再撤也不迟。 我提前十分钟到达约定地点。 这个时间正是喝下午茶的时候，店里人很多，但也不至于像街边摊那样吵闹，舒缓人心的音乐细细流淌，倾泻而出，加上细言碎语和香醇的咖啡味，或许很适合催眠入睡。 “请您这边跟我来。” 一楼已经坐满了，服务员引我走向二楼，在通过了旋转楼梯后她带我走到一个小包厢里，“有人为您预约了，请耐心稍等片刻。” “你怎么知道是我？” 服务员微笑道：“客人描述了一下您的外貌特征。” ——那就是冲我来的了，怪不得森鸥外点名要让我去。 我最近有闯什么祸吗？应该不至于惹到对家吧。 “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拿铁吧。” “好的。” 我对咖啡没什么兴趣，毕竟平时熬夜工作的时候也没少喝，不过这里是咖啡店，不点些什么也不太好。 五分钟前，秘密跟踪了白井川奈的太宰治大致推测出她要去的目的地了，于是加快脚步比她先一步到达了咖啡店。 在一楼转过一圈没发现目标后便叮嘱店员让白井川奈到的时候去二楼的某一个包厢里等着，紧接着他自己去了二楼。 果不其然，在某一个包厢里发现了目标——五条悟。 对方原本单手撑着下颚往侧边看，察觉到这边有动静才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是太宰治，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的动作，黑色的眼罩下看不清表情。 “不好意思，临时变更人员，交涉由我来进行。” 太宰治全然没有擅自闯入更改约定打扰到别人的自觉，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交涉的事情是太宰治安排在森先生周围的人手打探到的，可能是因为森先生还觉得他尚处于昏迷状态中，所以对这件事的保密也没有什么警戒心。 “行啊，”虽是答应了的话，但五条悟的语气里很明显地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不太好，“谁都可以，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太宰治做出一副很做作的吃惊的表情，“这种情报居然价值十个亿的物资吗？” 这次的交涉是五条悟个人和港/黑的交易，与高专无关，十个亿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这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情报——死而复生。 本想着交涉对象是白井川奈的话难度或许不大，但若是太宰治的话……五条悟有听到过一些关于太宰治的传言，只怕他想要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拿到手。 第52章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一时间气氛凝固，明明这两个人都是在笑着的，也没说什么过激言语，但服务员还是莫名地被吓到不敢进去，更别说去问他们想要喝点什么了。 在另一个包厢等到快要长草了的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第多少次看了眼时间——三点十分，这个人超时的也太严重了吧。 我握着小勺缓缓搅动杯子里的咖啡，精心制作好的玫瑰花图案被我搅碎，黑棕色和奶白色相交融，没过多久，奶白色的圆圈线条就消失不见了，咖啡的颜色变浅。 我试着抿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奶味很重，喝起来挺甜的，之前加班喝的速溶咖啡突然就不香了…… “两位客人！请……” 外面突然传过来嘈杂的声音，听着脚步声好像很多人奔过走廊最终停在某处。 我看了眼时间——三点十四分，人还是没到。 好奇心使我推开门寻过去。 “人间失格。” 某一个包厢里，门口站了一圈服务生，都在焦急地朝里张望，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明明包厢内的摆设布置都没有被破坏，包厢里的两个人也都没有打起来，只是单纯的有点肢体接触而已，但是气氛却让人觉得还是远离比较好。 太宰治毫无障碍地握住五条悟的手腕，让他暂时失去使用咒术的能力，一瞬间，两个人停滞了，沉默了。 店员们大眼瞪小眼。 “你去问问？” “我不敢……要不你去？” “为什么不敢啊？”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但就是觉得很可怕啊！” 我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头上的问号接连不断地一个个冒出来。 太宰治不是还在医院昏迷没醒吗？怎么会在这？ 还有五条悟，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不对，重点错了。 异能力和咒力不是不同的能量体系吗？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是能使咒术失效的吗？ 我看了看五条悟戴上黑色眼罩都藏不住的惊讶表情，瞬间了然——看来确实是不行的。 但是为什么太宰治可以？ 门内两个人在察觉到我的到来以后往我这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终于有一丝松动。 “那就是，交涉失败的意思了？” 五条悟收回已经伸到太宰治前胸的手——只差一点。 见此，太宰治也慢慢把手移开，好像不再担心五条悟之后会用咒术袭击他。 “嗯，交涉失败。”五条悟双手插兜，恢复一派轻松的模样，两人气氛重归平静，“抱歉抱歉，”五条悟冲着门口围着的一圈人说道：“吓到你们了吧，已经没事了，请快点去忙吧。” 那帮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三三两两人群散尽，只剩下我还站在原地。 听到他们俩刚才的对话，我放弃追问刚才的一系列问题，把目光聚集到太宰治身上，“所以，任务完成了是吗？”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完成了吧。”他回答道。 失败或成功，任务完成，即这个任务已经无法在进行下去了。 “哦。”我没什么表情地转身要走。 ——下班了。 奈奈：算了，太复杂，你就告诉我我是不是下班了。 本周四到下周三的更新情况为：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周二晚九点。下周三以后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看榜哦。 （这周能v嘛，阿巴阿巴） 今天也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笔芯～ 第30章 “来聊聊天吧，今天晚上没有上下级之分，怎么样？”太宰治一口一个章鱼烧，好像被这种“平民”食物打动到了一样。 眼前是一条还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不知道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左右两边的小贩们叫卖着，各类小吃的香味混杂在一起，争先恐后闯入过路人的鼻腔，橙黄色的灯光闪闪烁烁，人流不息。 ——很热闹。 我喜欢这样热闹的环境，因为当那些欢声笑语、食物香气填充进我的世界把我的大脑填满的时候，我就能借口放空自己，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么多烦心事，借此休息一下了。 太宰治停在卖糯米团的商铺前，扭头问我：“吃辣吗？” “加多点。” “一份多加辣椒，一份不加辣。” 听到这个奇怪的要求老板在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一眼，大概是没听说过吃糯米团还要求加辣的。 少年轻松肆意地半倚着，眉眼低垂看向身边的女生，笑意盈盈，身上的一身黑西装他也看不太懂价格，不过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沾上各种油烟味不是山的就是说这是个暴发户吧。 旁边那个女生表情淡淡的，在这片欢声笑语的人群里显的尤其突兀，好像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算了算了，管别人的事做什么。 老板专心做好自己的生意，又低下头去。 此时已步入深秋，将至夜晚有点凉意，我搓了搓手，“你这样光明正大地带我翘班，森鸥……”我及时改口，“森首领不会来找你吗？” 太宰治忽略了中间我的用语失误，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的聊天除了工作还能有其他的话题吗？” 第53章 森鸥外安排的人手肯定已经发现他不见了吧，不过也没事。 “反正你也不打算回去了不是吗？” 我：“……” 什么样的人才能和太宰治好好聊天，自己说一句对面猜三句，这样真的能聊的下去？ 还有，什么叫“也”？ 我充满疑惑地看着他，“你……不回港/黑了？” 没道理，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不当首领了？总不可能只是因为我不让中岛敦加入他就不想待在港/黑了吧。 周围人很多，大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自己的话题，没人会注意到我们在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正好两份糯米团已经做好了，太宰治把属于我的那份递给我，好像想要借此堵住我的嘴一样。 糯米团外表裹了一层面包糠，炸的金黄，最外层撒了些许辣椒面，一口咬下去，外酥里香，糯米粘稠却不粘牙，混上辣度刚好，非常好吃。 “五条悟本来是不是要找我的？”心里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思前想后决定先问这个。 太宰治看我的那副表情好像写满了“你真聪明”一样，就像是看着初生没多久的小孩终于学会走路了一样的夸赞。 不用他回答，我已经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了。 所以五条悟本来是找我的，而且是点名找我，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在意的特殊的地方吗？ 想了半天，或许就只有我可以看见咒灵并且使用异能攻击咒灵这点了吧，听起来确实是挺bug的一个存在，正常人都会起疑心。 再然后是太宰治，不知道太宰治什么时候醒的，我联想到今天早上出门前看到的露出来的手指，那应该就不是错觉了，太宰治估计早在那个时候就醒了，然后他可能通过某种特殊的渠道知道了森鸥外指派我出任务的这件事。 至于是什么渠道就不重要了，他是太宰治，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他先一步找到五条悟并替代我与之进行交易，为什么？这场交易有什么风险吗？ 他使用异能[人间失格]使五条悟的咒术失效了，为什么他的异能也能做到这样的干扰？ ——和我一样。 我找到了一个共同点。 我跟着太宰治漫无目的地走，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糯米团一边思考梳理。 我总感觉自己离什么最终答案很接近了。 太宰治和五条悟也能做交易，这说明五条悟想要的东西太宰治也有，我偷瞟了一眼正前方的人，他不时看一眼两边商贩卖的东西，一派悠闲的做派好像真的是无所谓地翘班来逛街的一样。 如果是为了规避风险，太宰治为什么要替代我先一步过来？ 我想了一下，我肯定是打不过五条悟的，但是太宰治的异能力比较特殊，勉强算是可以打得过，如果是太宰治和五条悟对上的，整体风险确实是会小很多，不过他原本可以不用承担这份风险的，现在却要承担一点。 把整体利益放在第一位吗…… 倒也比较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我一直低着头想事情，没想到面前的那个人早已经停下来了，一个没注意我就撞了上去，额头轻轻地碰了一下，并不是很疼。 太宰治停在了一个老婆婆的摊位前，一脸严肃地从一堆花花绿绿的面具中挑选。 ……不会真的打算买吧？ 这种东西只有小孩子才会感兴趣啊。 “你想完了吗？” “啊？”我反应了好几秒，心情从不解到惊愕再到平静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又花了好几秒。 怎么跟有读心术一样。 “想完了的话就来挑一下吧，你觉得哪个好看？” 从颜色繁杂的一堆一次性制品中我勉强挑出来一个不那么花的，只有红色和白色两种颜色，面具只有一半，我看不出这是什么动物还是随手乱画出来的。 听到我的答复，太宰治干脆利落地付了钱，老婆婆说了不少好话。 他把面具塞到我手里，毫无距离感地说道：“生日快乐。” 笑容很真挚，是我未曾见过的，耳边的喧嚣一下子就安静了，那句“生日快乐”直接无视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发声源好像就在我的耳边一样。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嘣”的一声，特别清楚。 我好像抓住问题的答案了。 眸子里渐渐淡下来，覆上冷意，从原先的上下级到现在刻意抹除掉的距离感重又一点一点拼接起来，手上接过东西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 太宰治。 我在心里重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 他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 真过分啊。 太宰治。 “你之前说……”我装作不经意提起的样子轻飘飘问道，“你有个妹妹？” 听到最后两个字，他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一下，虽然恢复很快，但我已经捕捉到了。 “你的妹妹和我很像吗？你之前说过，”我紧紧追问，“到底有多像？” 像到你根本没法分清吗？ 太宰治停下来，非常机械式地转过头，看我的表情全然没了之前的笑容，反倒是异常平淡，看不出任何感情。 太宰治动动嘴，估计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想解释，“我没……” 第54章 我没把你当做是她。 “太宰治，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直呼其名，抬起右手，把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淡淡地想要给他最后一击。 对于这一点太宰治好像早有准备，即使是在惊讶的状态下也回答的很快，“去找安吾要了你的资料之后看到的，怎么了？” 我的眸子里平静地毫无波澜，没有光亮，像是一口深井。 我缓缓吐道：“今天不是我的生日，”转而有些自嘲意味般地勾了勾唇角，“今天是你妹妹的生日吧。” 今天是我的生日，但不是这个世界中的我的生日，早在填写资料的时候，我顿了一下，填写了另一个随心想的日期。 我一开始还疑心他怎么知道我的真实生日，后来想到他的妹妹可能跟我的相似已经到了一定的级别，模样相同，就连生日也都是相同的，这可能吗？ 在这个连穿越都有可能的世界里，我倾向于是他的妹妹真的是我，不过已经死掉了，我们生活在不同的平行世界里，他把我，当成了她。 “是，但，是你……” 太宰治好像终于从一场梦里惊醒过来，慌乱地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迷茫失措的表情。 但从头到尾，他那只言片语的回答里都没有出现过否定的词汇。 是我？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出来，这个想法我觉得很荒诞，但仔细想似乎又不是无迹可寻。 我和太宰治的异能力都能干扰到咒术体系。 他对我的态度始终迷离不定，说是妹妹，但有的时候却又处处试探，好像他也在确定问题的答案。 只是在确定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一点一点地被错觉拽入深渊。 穿越这样的事能发生在我身上，或许也能发生在别人身上。 我试探性地出声问道：“首领？” 太宰治好像在一团麻中终于找到一个口子，对于这个他能回答的问题微微地点了点头，“嗯。” 话出口后才惊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月光淡淡，凉意加重，手中的面具好像一块冰，指尖都被冰的有些刺痛。 首领大人。 ——满盘皆输。 盘点一下被第一个问题炸蒙了然后才胡言乱语道出真相的宰。 终于——相认了！ 最近码字速度好慢啊时速小于一千了救命。 今天也感谢大家的支持吖！ 第31章 以往的一幕幕重又在脑海里快速播放，我不得不感叹他的演技是真的很好，单从行为举止和表现性格来看我完全想象不到。 犹如被砸入冰窖之后又被捞回了人世，周围的死寂被打破变为喧嚣。 我看着他毫无表情的那张脸，觉得好笑，嘴角勾勒出嘲讽。 太宰治知道事情败露，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换个地方说？” 现在还不算是特别晚，刚过八点，再说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为这件事让路，我回答他，“好啊。” 我们走出闹哄哄的人潮，远离尘世的喧嚣，就近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 “你清醒了吗？”指的是他恍惚状态下把两个人认错的这件事。 我单手撑在长椅一边的扶手上托着腮，目视前方，没去看他，不过想也知道他现在应该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什么状态。 太宰治坐在另一端，中间空出一个人的位子，他也同样没去看我。 他思考半晌，慢悠悠拿出新办的手机，点开音乐播放软件，在列表搜寻，“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语毕，他按下播放按钮，熟悉悠扬的音乐再次缓缓流出，和空中的月色相映衬。 我几乎是在听到音乐的一刹那就想起来前不久的火场。 “我能活下来的，对吧？” 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我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但除了那次大火，我想不出任何与这段音乐有关的回忆了。 “算了。” 太宰治按下暂停，音乐戛然而止，断的地方尤为突兀。 既然这个不记得了那也确实是没什么必要。 但嘴上是这么说，太宰治还是提了一下，“你以前在哪过的？贫民区？”太宰治看着不远处的树影，眼神空洞，没有焦点，好像在发呆一样，“成天路过的一家小店里偶然得了个音箱，但里面就只有这一首歌，于是就天天没完没了地放，你还觉得挺好听的。” 经由这几句话拉出来的大场景在我的脑海里重构，我想起来了。 记忆里的小女孩因为身有异能，所以满怀自信、一身傲气地拉着一个阴郁的男孩子走，男孩看起来特别瘦弱，皮肤像纸一样白，黑色的发丝未经修理有些长，少许几根很容易戳进眼睛里。 她在这里挣出了一小片天地，可以长久地生活在这里，每天出去找吃的都会路过那家店，店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脾气不太好的大叔。店面很破旧，只用一根扭曲的长木棍挑起一块破布作为门，里面卖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宝贝”。 从垃圾场翻出来的还能用的音箱用全损音质在这片被人遗弃、无人在乎的冰冷荒地上播放着上流社会优雅的曲调。 或许好歹算是音乐，就算这里的人听不出来它的价值但店老板也依旧装作是个点缀放着。 第55章 然后有一天，女孩停下了脚步，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还蛮好听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小的太宰治终于不顾烈日抬眸，暗自把这首曲子记在心里。 我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日子，许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他们好像距离我很远很远。我想起那个和我一起玩翻花绳我却总是被他打败的那个男孩，表情霎时间变得有点一言难尽，出口的话都变得干涩，堵在嗓子眼里好半天才出来，“……是你？” “是。”太宰治大方承认，“在你的记忆里，我们后来走散了，就没有然后了吧。” “嗯。”全程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我记的也不是很深。 “但在我的记忆里，”太宰治停顿了一下，“不，应该说是这个世界线的'我'的记忆里，你后来死了，”他补充道，“为了我死的。” 最后小半句的音量不减分毫，他好像没有携带任何情感，就只是在非常平淡地说明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哦。”我了然。 即使是太宰治，年纪那么小的时候，也是会产生愧疚感的，这点愧疚感会在经年累月的时间中逐步转化。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有时对我是那种态度了，多半是被这个世界线的记忆所影响了。 所以两个世界结局走向不同的原因是什么，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是咒灵。”太宰治又在无形中发动了读心术的能力说道。 “那早在我当初加入港/黑的时候你就认出我了吗？” “对。” 不管是哪个世界线，太宰治都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原来我在之前的世界被他捡去港口黑手党是因为这个。 太宰治轻轻叹口气，“不过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 的确，冥冥之中有些东西还是讲不清。 比如…… 织田作之助！还有坂口安吾，他之前明明跟这两个人没什么关系，但刚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开始寻找，找到后他也慢慢地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找到他们了。 之前的世界也是这样，他在暗中默默关注着织田作之助的举动，却又不做出任何行动，原因…… 太宰治想起来了，“好像有什么书……” 书？我想到那个被我放在家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奇怪怪的书，“书的话……我好像有一本，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太宰治眸子一亮，想起来之前的那本“无字天书”。 我们都是行动派，说了之后马上就出发去我家，快到门口的时候我还在翻钥匙就看见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根细铁丝，然后伸进锁眼，没两下，门就开了。 比我拿钥匙开还快。 ……住在这里，港/黑成员的生命安全真的能得到保障吗？ 我去房间拿出了那本精心放在书柜里的书，前不久才动过因此没有落灰，但书角也没有任何折痕或是卷翘，一看就知道书的主人是有好好爱护的。 好歹这也是我穿越过来唯一一个多出来的奇怪的东西，算是个突破口。 我翻开第一页，轻轻地“哎”了一声。 “怎么了？”太宰治问道。 上面是有写着字的没错，还是“你认为这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但是，我之前写下的答案连带那个红色的叉叉和“回答错误”都一起消失不见了。 “没什么，”我揭过这个问题，联想到他之前说过的话，“你能看到上面的字吗？” “不能，完全是一片空白。” 看来还是一样，我直接把我的发现告诉他，“我能看到字，是一个问题，你认为这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我之前写了个答案错了，书上就浮现出答案错误的标识，并且还说明我会失去一件重要的东西。” 说到这里，我有些心虚地别开目光，那个耳钉差点折损两条命。 “如果回答正确有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吗？” “世界的本质……”太宰治没问我之前的回答是什么，专心思考眼下这个问题。没过一分钟，他赞叹道：“好有深度的问题啊。” ……为什么我听出了一丝嘲讽之意？ “你之前是用什么回答的？笔吗？” “嗯，”为了避免意外，我把之前填写答案的笔找出来递给他，有些惊讶，“你想出来了？” 太宰治轻轻地嗤笑一声，就像羽毛飘零而落一样轻，“连回答问题的工具都如此简单，不是更说明了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吗。” ……我不懂。 他打开笔帽，在第一页的正中央写下“真实”两个大字。 在“实”那个字最后一捺收笔提起的那一瞬，眼前是一片白光，好像只是睁眼闭眼的功夫，我面前的景象全然不同了。 在我面前的，是首领办公室，深红色的地毯，面对我的桌子，熟悉的布局，除了少了一个本该在这里的人之外，并没有任何分别。 连我刚要跨入办公室的脚步和按在门把手上的位置都没有移动分毫。 我哑然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了吗？” 右边传来中原中也的声音，我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缩回手去看他，眸子里全是迷茫，“中原先生……” 不是前不久才见到的那个，此时的中原中也看上去明显成熟很多，脸部线条锋利，声音听上去也低沉了不少，明显是经过岁月打磨的痕迹。 第56章 “我……没……”我的声音很小，嘴巴一张一合却只有自己能听得到。 中原中也走近几步，满脸不快地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方向，“是来整理资料的吧。” “还真是有够烦啊，那家伙，一声招呼都不打，留下一堆没处理完的事，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啊。” 从他不耐烦的语气中我听出他说的是太宰治。 首领。 跳楼了的首领。 好像一场做了很久的梦终于醒了过来，那些不真切被彻底击碎，我不自觉后退了几步，还处在震惊的余波中，脚下柔软的触感差点要让我摔倒。 “是，”我回想好像在很久之前的记忆，回答道，“还有部分资料在办公室里。” “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中原中也察觉到我的异样，随后自言自语道：“不过也是，这么多工作丢下来，银也走了，你一个人处理肯定很难办。” ……嗯。 想了想，把一把大刀给删了。 奈奈回去啦！ （那宰呢？） 不急着算账，回去才是当务之急~ 第32章 我快步走进办公室，断层了的记忆终于苏醒，我循着记忆找到我需要的资料，确认没有遗漏之后跟中原中也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下来之后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全身上下都很酸痛、软绵无力，必须要支着胳膊才能撑着。 头也很疼，整个人的状态真的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一样，睡了很久之后之后的身体状况和恍惚感。 我回来了。 那太宰治呢？他回来了吗？ 他说他穿越到那个世界线去的时候替代了原先的自己，那如果回到这个世界线呢？也是替代原先的自己吗？ 我想了想已经化作骨灰埋于地下的首领，替代的话……不免觉得后脊一凉。 我没有替代成功是因为那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所以我…… 对啊！ 我恍然大悟。 那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所以我过去的时候就是凭空出现的，那他过来，按照这个规律，应该也是凭空出现才对吧。 所以他不会死。 那如果他没有回来呢？ 毕竟他已经替代了原先的太宰治，在判定方面就把他视作是原世界线的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而且那本书实际上也是我的，即使答案正确了，也很有可能只对我起作用。 不回来的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莫名升起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 我细数和太宰治的来往，记忆重叠少的可怜，即使是刚刚知道我们小时候就见过，但那段日子太短了，而且我也不怎么记得了，那也勾不起情感波澜。 少个人而已，港/黑依旧会继续扩张，我的工资也依旧会一分不少地打在我的卡上，太宰治的离开对我的生活没有什么太大影响，顶多是换了个首领要重新交接工作，我汇报时还要重新摸索新首领的习惯，重新建立与新首领的相处模式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强行把这件事抛出脑外，我专心于眼前的工作。 两指拈着面前的报告，上面写着的白纸黑字在视野里莫名渐渐模糊起来，就好像有水滴滴落上去，把字迹全都晕染开。 我感觉昏昏涨涨的，头还是疼的厉害，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按住太阳穴，慢慢地打着转。 还没揉两下，我就支撑不住没了力气，倒在桌面上。 “砰”一声，额头直接撞上桌子，意识的最后明明很疼，但别说支撑着起来了，我什至已经睁不开眼了。 怎么回事…… ——世界归于混沌黑暗。 “已经做了初步的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是这段时间劳累过度了。” “要注意多休息。” “好的，没有问题就好，辛苦您了。” “不客气。” 听到有人说话，听起来就在附近不远处，声音是陌生的，我没听过。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的是纯白一片的天花板。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并不刺眼，要知道前段时间我还身处寒冷的深秋，转眼就步入了温暖。 我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地侧目去看四周的环境，只是微微往右侧了一点之后我就明白了——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医务室。 虽说港口黑手党有合作的医院，但是像这种小问题明显在内部处理更方便，而且在距离上也更加节省时间，因此就在港/黑内部设立了一个医务室，规模不大，治些小伤小病不成问题。 我身上有了力气，于是右手使劲撑着坐了起来。 右手手背上扎了针，还在打点滴。 “你醒了啊，”医务室里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要注意多休息……” “我听到了。” 语气生冷，犹如坚冰，医生被刺的止住话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港口黑手党的人都不好惹，平时他只管治病，其余什么都不做。他也是看这个小姑娘太瘦小了，心生怜意，才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明明看着二十出头了，看着却感觉弱不禁风的，像一堆骨架子一样，风一吹就要倒了，新来的小职员抱她过来毫不费力。 第57章 “这打的是什么？”我抬眸看一眼右边架子上还在以恒定速度滴着药液的透明袋。 “哦，这个只是葡萄糖。” “好，知道了。”我撕开右手手背上的医用胶布，把针头顺着方向拔了出来，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在医生震惊的目光中走到桌子旁，拽了两张抽纸擦一下手背上带出来的血丝。 “我先走了。”我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直接走出医务室的大门。 医生在港口黑手党待过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多的是想要夸大病情或病已经好了但还是装作生病赖着不走想要带薪休假的，这种这么积极工作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为了工作把自己搞到昏迷本来就能说明性质了吧。 算了算了，有的事他管不起，医生双手背到背后，慢悠悠踱步到自己桌前。 是进办公室的一个小职员发现我昏迷并且把我送到医务室的，那就说明他找我是有事的，多半是来要资料的。 打的是葡萄糖就说明问题不大，最近可能确实加班的有点狠，等这段时间过去再好好休息一下吧，现在正是首领更替的关键时期，我没办法在这个节骨眼上休息。 更何况，银已经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所有的工作都需要我一个人来承担，我必须要更努力才行。 好像在冥冥之中跟谁较什么劲一样。 我给人事部打了电话，让之前过来的人再来一趟。 过来的是新面孔，之前没见过，但声音是刚刚听过的，看来就是他没错了。 他过来看到我的表情活像大白天见鬼了一样，可能是刚刚人还在病床上躺着现在那人就已经坐在他面前跟个没事人一样给他找资料刺激到他了。 但依我看来，他那扭曲的表情才更像是鬼一样。 “应该是这些，你拿回去给他们看一下，剩下的我还在理。”我把翻出来的一叠资料递给他，他接过资料的动作相当僵硬。 “怎么了？”我皱眉问道。 资料太多？我看着那厚度也不过五六厘米，也不是很多啊。 “没有！”他突然大喊这一声差点把我吓到，随后他哭丧着自言自语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提交辞职报告，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我会不会哪天死在岗位上啊……” ……别咒我。 上午几个干部聚在一起进行了会议，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消息放出来也是为了稳定军心。 最终的结果还没通报，但在我第二次去首领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我看到了中原中也。 听到有人开门进来，原本看着楼下景色的中原中也转身看到我。 “抱歉！”我没想到办公室里有人，所以就没有敲门。 “没事。”中原中也干咳了两声，干部会议决定自己刚刚受任为临时首领，他还不太知道要怎么在属下面前树立首领的威严。 我上前走近他，最终停下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把怀里抱着的一打报告上交，改了称呼，“ boss ，这是目前形势的总体报告，细节我会在明天之内整理出来。” 中原中也还什么都没说，眼前的人就帮他解决了他当下最烦恼的表明身份的问题。 不愧是太宰治看中的人啊…… 首领办公室内一片通明，阳光大片大片地扑进来，洒满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如果这里的桌子、椅子、装饰品会说话，它们现在一定很高兴吧，毕竟终于能见到阳光了。 首领办公室的玻璃是由一种特殊的材料制成的，除了硬度特别高之外，通电之后就会变成完全不透光的材料。太宰治常年不怎么断电，我所见过的少有的几次还都是在夜晚，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沐浴过日光了。 纤尘在光线下飘扬舞蹈，似乎也为此感到高兴。 港/黑的根基已经打牢，只要中原中也能稳住多方猜忌动手动脚的这一个月，只要他不像太宰治那样疯狂扩张，往后他也不需要太操心了。 相应的，港/黑上下所有员工都会清闲不少。 是会越来越好的发展态势。 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太宰治…… 很新奇，才一天而已，他好像就已经完全消失了，除了中原中也早上抱怨了几句，周围没有一个人再提起他，而且也不再需要他。 夜晚，下班。 我离开港/黑大楼，乘着浓浓的夜色去了墓园。 依照记忆，我来到太宰治的墓碑前，黑白照片仍是那个样子，表情没有一丝松动，不知道是不是沾上了死亡的缘故，四周是一片死寂。 太宰治他真的死了吗？ 我想不出，放不下，不知道怎么就漫无目的地转到了这里。 到这里来又能怎么样呢？ 我心里觉得好笑，他又不会从墓碑里爬出来。 盯着看了一会儿我便转身想要离开，看到眼前的人，我不觉怔住了。 很久以后，我才惊觉自己那天的视力真是超乎寻常的好，那么深的夜，我还能看清不远处的一颗树下，一个满身黑衣西装的黑发男子往这边看过来，鸢色眸子平静温柔，似如水的月光，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好巧。”我率先开口，不禁带上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没有人再需要他，但是我（奈奈）需要。 第58章 今天也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万字章我会努力的！ 第33章 夜晚凉风习习，广阔无人的墓园里，无声无息多出来一个人，任是谁都会被吓到尖叫，更何况，这个多出来的人和墓碑照片上的人长的一模一样。 太宰治出现在这里，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好像自己的猜测和偏向最终成真有点成就感，终是我忍不住先开口，“哪位？” 音尾平静而悠长，不知最终停在谁的心湖，漾起一圈圈涟漪。 太宰治倚在树前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精美的素描画，阴影恰到好处，纯黑色一笔一划勾勒出他的身形，长腿笔直。 晚风微微吹过，拂过他的发丝，他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的衣角也随风滚动，看起来颇具有动态美。 他抬腿往这边走了几步，月光倾倒在他的肩头，从背后映过来，脸部轮廓更加柔和，迷离朦胧，像是一场未尽的梦。 我一直都知道太宰治很好看，但不知道是平时没怎么注意还是说他平时的压迫性太强，总之，现在的他好像卸下了所有的攻击性，温柔至极，每一处都死死抓着我的目光，让我移不开眼。 这个时候不管是从什么角度拍都会是一幅绝美的画面吧。 我突然想起在那个世界和他交换情报时的那天，也是今天这样月色溶溶，他好像也是这副模样，除了眉眼从少年变得更加锐利和英气之外，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分毫。 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呢？ 太宰治低眉，嗓音低沉，明明出口的话很轻，但每个音节一声声都像是敲在心鼓上，他回答说：“你家首领。” 许是我现在心情不错，我双手抱臂，瞥了一眼墓碑后又收回视线，好像要跟他较劲一样，淡淡道：“我家首领躺这儿呢。” 闻此，他的笑意加深，嘴角的弧度好像大了一些。 我落了套，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我家？” 见他这个态度，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心情重又低落下去，如同过山车一般，我皱眉，“你还没醒吗？” 我下意识以为他把原来那个世界的记忆的情感又带到我身上了。 那不是我。 该不会回到这个这个世界后原先世界的记忆影响加深了吧。 “我知道，”他快速揭过那个话题，想来认错人这件事对他的伤害不小。 太宰治的眸子亮亮的，“想了一天，我发现，之前的相处模式也不错。” 我抿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太宰治做出的决定十拿九稳，不，十成十的稳，他是预料到我会来这里所以才在这里等的，那么这席话的胜率他也是有把握的。 我回到自己所属的世界，但却越发注意他的存在，直到我心中的执念无法放下，最终来到这里。 只要我来到这里了，就说明，我对他的情感是特殊的。 不然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很久以后，我追问太宰治这件事，他说，他这一生中，只有这件事，不是百分百胜券在握的，面色如常像是以往在谈判桌上一样，但其实他的手心破天荒的有点出汗。 在感情这种事上，他的履历干净如白纸，纵使其他方面有再多的经验和成就，搬过来也没法套用。 不过，好在，他赌赢了。 但那都是后话了。 之前的相处模式不错？什么相处模式？ 我眨眨眼，以往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涌，惊涛骇浪，滚滚不息。 我的呼吸节奏被打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个稀碎的关键字拼拼凑凑就是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一齐堵在嗓子眼。 眼前的画面在我眼里像是定格了一样，太宰治拿出他所有的耐心与小心翼翼，用最平稳的音线作出最盛大的邀请，“我用一天的时间去确认，我想我确实是对你抱有特殊感情的，你呢？” 像是舞会上邀请贵族小姐的贵公子，他微微弯腰，右手伸到身前悬空，手心向上摊开，静静地等待回复。 太宰治的手骨节分明，洁白无瑕，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或许这幅画面太具有冲击力，或许我真的有向往之情，或许隐隐之中有什么魔力，指引人伸出手回握他。 答应他。 心底不知哪个小人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声音不断地回响，越来越大。 从小，到大，且不管那个世界如何，他都在我的生活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往那些回忆在此刻突然就变的有温度了。 我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他那真挚的目光牢牢锁住我，手臂悬在半空等待许久，即使有些酸了也没有收回去。 ……我没有回握住那只手。 即将要伸出去的右手被我不动声色按了回去，我用理智压下心中翻涌着的各种杂乱的情绪，恢复眸子里的清明。 我记得，曾有人说过，如果太宰治真心想骗你，他说十句话，也许只有标点符号是真的。 而在此刻，如果他想骗我，那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回到家，打开冰箱柜门。 运气不错，昨天才去过超市进货，存了不少菜。我挑挑拣拣出几样去厨房把蔬菜洗净，肉类处理干净，然后开火，下锅。 港/黑的工资还不错，再加上一个人独居，只有心情不错想研究菜谱的时候我才会去买点菜回来自己做，大多数时候都是点外卖的，厨房很少用。 第59章 我的厨艺不能说是上等，但也算是一般偏上了。 虽然我对于吃什么完全没意见，但学点东西也不是件坏事。 “你还打算在门口站多久？”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咔哒”两声，然后便是“吱呀”推门的声音，刚刚还在墓园里的人现在就站在了玄关口。 我的住宅是太宰治安排的，因为首领的秘书掌握了不少机密文件，所以人身安全更要得到保障，这个地方除了他没别人知道。 但这个门估计还得再改进一下，他只花两秒就撬开了，安全性完全得不到保障，这点时间都不够我跑的。 加调料时，我的手顿了一下，记起他不吃辣，原本要伸向辣椒粉的手又收了回去。 眼看着差不多了，我关上火，装盘上桌。 我把他的那一份推到他面前，然后埋头吃自己的，谁也没觉得尴尬，好像刚才在墓园里的事都抛到脑后了。 只要不提，就当做没发生过。 我不清楚，不确定。 不确定自己，也不确定他。我一个人无牵无挂过久了，不知道生命里突然出现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也同样无法预测到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看不清自己的情感，但我相信我的本能，当我奋不顾身抛下理智奔赴火场的那一刻，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就全然不同了。 那他呢？ 我知道他理智、聪明、冷静，他一定是百般确定之后才做出的决策，但我就是…… 不信任。 对。 我无法相信，这一切来的太快了，总觉得该有什么衔接才对。 但其实，从量变到质变不过是一个积累过程，所谓心动，很可能就在累积了几天、几月甚至是几年的画面的最后一刹。 “关于你说的那个书，是之前写下的那个吗？” 吃饭的过程中我们谁也没说话，吃完后，我收拾餐具，提起这桩事。 那本书并没有追随我来到这个世界，当我回到首领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就没有，回来大致扫视了一下房间也还是没有。 “不是。”太宰治否决的很干脆，他甚至没有加上“应该”一类的可能性词汇，“关于那些缺失的记忆，我还是没想起来。” “重要吗？”我问他。 这次是长久的沉默，或许他本人没有办法做出评判。 “那就去问。”我把餐具放入洗碗机中，擦净双手，“织田作之助，对吧？应该现在还在武装侦探社，问问总能知道点什么。” “我的身份没有暴露，我出面应该是没问题的。”我走出厨房，对上他有些慌乱的目光，捕捉到他少有的没有掩盖住的情绪，“你怕了？” 事实证明，我现在是真的无所畏惧，调侃首领调侃的光明正大。 虽然很奇怪，但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一副抗拒的姿态，好像对这件事非常抵触……不对，是他本人对见到织田作之助非常抵触。 那种抵触也不能说是厌恶，是一种别的，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但能隐隐约约感觉到的某种复杂情感。 该怎么说呢？ 珍视，好像见一面少一面一样，因为太珍视了，所以干脆不要见。 太宰治侧开目光，回避了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穿越这种事，如果能发生一次，或许就能发生两次，三次……” 他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也许我不止一次穿到不同的世界线，但因为人的承载能力有限，我最多只能承载住两个世界的记忆。” “你也很难承受住吧？今天早上还直接昏迷了，不排除是副作用的可能。” 听到“昏迷”两个字我抬眸看他一眼。 我人身在港/黑，出了什么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这个消息的，但这港/黑的保密性明显有待提高啊。 我听他继续说。 “也许，这是第三个世界的记忆。” 如果，也许……太宰治用了很多可能性的词，说明这些推测他毫无根据。 但如果是真的，我会觉得很可怕，不断地穿越、承载记忆，不知道哪天就误打误撞触碰了哪个机关然后去到了另一个世界线，并在不断的穿越中不断遗忘。 就像是陷入了莫比乌斯环，不断循环，永远也找不到出口。 如果放下这件事不管呢？ 实际上也没什么影响，我依旧过我的日子，那段缺失的记忆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重要性，如果重点是关照织田作之助，那就继续默默关照好了，不需要去深究背后的缘由。 结果到位就行。 我叹了一口气，决定先放下这个话题，动作自然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对上太宰治的眼神之后把手里的这瓶扔给他。 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正好被他稳稳接住。 我自己重又拿了一瓶，然后关上冰箱门。 他试着尝了一口，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头顶的水晶灯映在他的瞳孔里碎成一片一片。 “甜的。”他喃喃自语。 我用点力把吸管插进去，挑眉看他，“港/黑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内部决议让中原中也暂时担任首领。”这种机密性的情报我就这样平淡地说出去了。 我嘬了一口果汁，酸酸甜甜的，虽然有色素但我就是很喜欢这种低廉的味道，垃圾食品有属于它的独特魅力。 第60章 “你去的话，应该能坐回去的，底下没人敢问。”我习惯性地咬着吸管，靠着一堵承重墙。 死而复生这种事也许听着很扯淡，但在太宰治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就算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他跳楼了，死了，尸体烧成骨灰了，埋了，当太宰治再次出现时，也依然有人会觉得这是他们伟大的首领的计划，并对此深信不疑。 酸甜的果汁从舌尖攀上味蕾，纯粹的工业制品一如既往地好喝。 “就让给那个小矮子吧。”太宰治对此兴致缺缺，那么大的资产他毫不在意一样，说送就送，身体力行地说明了什么叫做“钱乃身外之物”。 我挑眉，轻轻地“嗯”了一声，语调上扬，开玩笑道：“会不会便宜他了？” 他这态度过于轻松了，反倒让我想去深究他当初为什么要这么拼死拼活地为港/黑办事。 难不成…… 森鸥外和他的关系其实挺好的，森鸥外真的是意外去世而不是他谋权篡位，他这么努力发扬港/黑是为了完成森鸥外的遗愿？ 这样想着，太宰治在我心里的形象莫名就高大起来了。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时针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十二这个数字上。 家家户户都已熄灯入睡，开窗放眼望去，只有极少数还亮着灯，零零散散没有规律地分布着。 考虑到现在的太宰治身无分文，我好心地给了他之前给我的奖金让他出去住酒店。 我这里没有客房，尤其他之前还袒露了心思，哪怕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门上了锁我还是觉得不妥。 门在他的眼里不是形同虚设吗。 太宰治沉默地看着手里那张前不久他才给我的奖金卡，没想到现在又物归原主了。 “哎，等一下！” 太宰治本来都已经走到玄关了，被我叫住脚步。 我从沙发上起来快步走过去，“围巾太明显了，嗯……” 他的红色围巾挂在脖子上直直垂落下来，在一片黑中好歹是有点其他颜色，但黑色加暗红色还是给人一种压抑的视觉感觉。 我捏起红色围巾的一角，从脖子前绕了一圈缠过去，然后另一边照葫芦画瓢，从脖子后面缠过来。 三下两下整理了一下，我退后几步看一眼全身。 思考半晌，又上前一步，我抬手微微踮脚，太宰治很配合地半低下头。 我拽住他额头上的绷带，一扯。 太宰治察觉到我的手摸到绷带的时候就打算阻止的，但他才抬起手就已经来不及了。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微微一使力，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绷带就自然散落，露出绷带下被遮住的眼睛。 我知道他那只眼睛没有问题，是正常的，但当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地呼吸滞了一下。 鸢眸中的讶意一闪而过，快的像是夜色中的流星，眼底深邃看不到底。 呼吸交缠。 太宰治维持着半低头的姿势没有动，黑色的碎发被微风吹动轻抚过我的额头，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距离过近，近到他再低头一点点就可以吻到我。 我赶紧后退了两步，干咳两声，故作镇定，“这样应该就没人认出来了。” 太宰治浅浅的笑意被掩藏在围巾里，他沉闷着“嗯”了一声。 昼夜温差大，白天还带着的一股暖现在已经被消磨殆尽，微凉的风扫过寂寥无人的街道，卷起地上的残叶，飘至半空又承受不住重量落下来，然后重又被吹起。 就这样反反复复，追着路上某一个人的足迹。 织田作之助因为今天的委托有点超出预料所以耽误了很长时间，他向同是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打过电话，委托她帮忙照顾一下他收养的孩子，对方欣然答应了。 现在孩子们早已经睡了，他的委托也终于结束，于是想着买点东西回去给孩子们作今天晚归的补偿。 “一共是15000日元。”服务员挂着职业微笑收账开小票，把小票连着他买的两个包装好的蛋糕递给他。 织田作之助伸手，一左一右接过两个大塑料袋，顺手把小票也塞进了其中一个塑料袋里，转头去看在店门口右侧等待的搭档国木田，“久等了，我们走……” 眸光转过一百八十度中的某一刻他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影，重又扭过头去看，不远处正在过马路的男人好像浑身散发着冷气，隔着这么远他也能感受到那股生人勿近的近乎危险的气息。 织田作之助不禁联想到之前在酒吧里那个自说自话的人，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背影很像，一袭黑衣也很像，衣摆悠悠地飘着，但是，他的额头上没有纯白色的绷带，围巾也是好好地围成一圈带着的，看起来只是御寒而已。 “怎么了？”国木田察觉到织田作之助停顿的目光，追随者看了过去，“熟人吗？” “不……”织田作之助收回目光，自言自语，“总觉得……有点像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那个太宰治吗？”国木田接过他的话，“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死了。” “对啊，”织田作之助也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没再看了。 只是那一瞬间太像了。 “快点回去吧。” 我把找织田作之助这桩事记在了日程表上，最近工作很多，只能先推一推，我怕我到时候忘了。 第61章 早上起来我洗漱完毕刚打开门准备出去买早饭，就看到门口已经有人站在那里等着了，还伴着食物的气息。 早上六点，风还是有点凉，裹挟着食物热腾腾的香味扑我一脸。 太宰治提起手里装着早饭的塑料袋，好像他拿着的是门牌通行证一样。 好吧，确实也是，我侧身让步，给他放行。 “你还要去港口黑手党工作吗？”太宰治突然没由来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刚好吃完，拿起纸巾擦嘴，“那当然，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因为热爱？” 我真想白他一眼，“因为有钱拿。” 这么高危险的工作，谁会因为热爱坚守啊。 我拿起早就收拾好了的放在玄关柜子上的包，穿好鞋后就出了门。 到达港/黑大楼的时候门口的值班人员看了我一眼，点头致意之后我就进去了。 “今天也这么早啊……”门口的人叹了口气。 这种值班往往值半天，很多人轮换着来，但他记得他上一次值班是在上周，那天她也是来这么早。 “所以别人能当首领的私人秘书月收几十万，你要在这看大门还拿不到多少钱，”另一个值班员感慨了一句，“好好干吧。” 我在办公室里核对资料整理细节整理了一天，晚上几乎人都走光了我再回去，然后早上六点再过来。 港/黑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很忙，中间偶有几次出来的时候都能看到走廊上赶路的人步履匆匆，能快一点就尽量快一点。 之前的那个发现我在办公室昏迷了的新人没有辞职，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被调到了我手下工作。 首领更替，按理来说他的私人秘书也要更替的，私人秘书极有可能对之前的首领更加忠心，如果是被篡位的话，秘书继续辅导新首领会接收到很多情报，没准哪天就会帮助从前的首领再次上位。 虽说这次不一样，人已经死了，但组织里仍有部分借着忠心太宰治的名号想要篡位的党派，过来拉拢我应该是迟早的事。 而我还没有被调离岗位，这件事在港/黑内部滋生出各种流言蜚语。 某一天准备出卫生间去洗手台的时候正好听到外面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该不会是搭上了中原中也吧？”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说不定她早就被收买了设计陷害太宰治，然后扶中原中也上位呢。” “那不对啊，中原中也不辞退她也太明显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交易呢，不止有金钱上的，还有……” “哇，你真敢猜。” ……最新版的流言已经编成这个程度了吗…… 没看出来港/黑内部成员的脑回路如此曲折清奇，换个小说家的工作肯定很不错。 等外面的两人走后我才出去，按下开关，清澈的水流静静流淌过手心手背。 其他的我没太在意，但是，直呼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名字是不是太嚣张了点，继续放任不管的话很可能上升到内部矛盾，虽说是有心之人在背后操控，但我这个导火索到时候肯定是个问题。 我关上开关，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 他们怎么闹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如果行动上牵扯到我那就麻烦了。 我对着面前的镜子理了一下头发，突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涌上来，我撑住洗手台深吸口气缓一下。 头疼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总是这样，突然头痛，很久以前也有过，不过那是因为连续熬了几天没睡觉，然后又加班了半个月所造成的，估计这次也是吧，过段时间缓一缓就好了。 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回到工作岗位。 接下来几天，太宰治每天都是早上六点我开门的时候带着早饭准时守在我家门口，晚上我到家时又已经做好了晚饭摆在餐桌上，然后再离开。 感觉就像……同居一样…… 能回到家的时间段，除了晚上睡觉无意识的时间段，都有他的影子。 所以，终于在某一天，我放下勺子，跟他说，“我们或许可以试试。” 太宰治错愕抬头。 “至少我并不排斥。” 那天晚上他走得很快，怎么说呢，有点像落荒而逃。 我的嘴角挂着笑意，我想，我开始期待未来了。 整理的工作接近收尾，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至少不用像之前那样那么累，早出晚归的时间也在慢慢修改，工作的过程中偶有几次还可以摸个鱼。 中原中也对我的工作非常满意，每次我上交新一份报告的时候他总是难以掩盖住自己的震惊，虽然他在极少数情况下才说几句夸奖的话，但从他这个反应来看我就知道他是满意的。 我一个人也是能做好的吧。 “那些谣言我已经在处理了，你不用放在心上。”今天上交报告的时候中原中也跟我说了这件事。 “嗯。”处理的应该不是谣言，而是背后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吧。 内忧外患，中原中也先是集中精力稳住外，外患处理的比预想中的快，然后他才开始着手处理内部的争议。 他当首领也挺不错的。 最近的谣言……我想想之前在茶水间偶然听到的版本，好像已经是太宰治因爱而不得自愿跳楼，化作怨鬼也要诅咒中原中也和他那倒来倒去的白莲花墙头草。 第62章 妙。 如果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我，我还挺想知道后续怎么发展的。 “你最近好像心情很不错？” 中原中也破天荒地跟我聊了聊工作之外的事。 “有吗？” “有，”中原中也笃定地回答，“尤其是早上刚过来和快要下班的时候。” 由这个时间段他推测道：“是交男朋友了吧？” “男朋友”这个词刺了我一下，虽说我已经提出过可以交往试试，但我的工作太忙，我和太宰治的相处除了一起吃饭好像就没什么特殊的了。 我的手指屈起，紧张地拽住衣服的一角。 男朋友……算吗？算吧。 “嗯。”我淡淡回答，一锤定音。 中原中也爽快地给我加了奖金，说是庆祝我脱单。 “能在港口黑手党脱单不容易啊。” 大多数内部成员都是自我消耗，因为其他人很难接受对象的这份职业，并且也承受不起。 我看着到手的奖金卡，看来不管是在哪个世界线，中原中也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清闲下来，我的时间线稳定之后，我再次提出了要去找织田作之助的事。 太宰治没什么反应，抱着廉价果汁盘腿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双手还操控着游戏手柄面无表情地疯狂输出，记住了手柄上所有的按键一样熟练操控，眼看着电视界面上的boss疯狂掉血。 没一会儿就弹出了“ win”的黄色胜利图标。 黑色西装已经换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暗蓝色为主调的卫衣假两件，原本正好卡在手腕的白色袖口顺着手臂滑下，露出一小截白到发亮的手腕。 看起来乖极了，谁也看不出来这是那个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港/黑首领。 太宰治没表态，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感觉他是很在意的。 跟太宰治相处，八成我只能靠我的第六感了。 隔日我就向首领请了假然后去武装侦探社登门拜访。 武装侦探社生意不错，委托还需要提前预约，最近几天排的很满，最快也得是大概一周之后了，于是我动用“钞能力”插了个队。 打开门迎接我的是一个穿着jk制服，充满活力的女孩，“客人好！” 一袭黑长直的长发到腰，左眼下方还有一颗泪痣，看起来年纪不大，大概率还是学生。 “我叫谷崎直美，你叫我直美就好啦。”她很热情地搬来椅子给我坐下，又去给我倒了杯茶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抱歉啊，会客厅不巧被占用了，只能麻烦您先在这里等一下了。” 我笑笑表示理解，“没关系的。” “那么，”谷崎直美拿出本子和笔，在我的对面坐下，“客人您的委托内容具体是什么呢？” “叫我川奈就好了。” 话落，有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群人从某个房间里走出来。 我之前调查的时候见过织田作之助，虽然已经隔了四年之久，但身在港/黑那么久，要的就是过目不忘，更何况，他这四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副外在和蔼，比较邋遢的形象。 现在那一群人里面就有他。 应该是上门来办事的客人，织田作之助边和他们聊了几句边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正好一个黄头发的少年推开门回来，“我回来了！” “哥哥大人！” ……我看着前一秒还坐着人下一秒就已经空了的座位，谷崎直美现在已经扑在了刚进来的少年的身上。 这个速度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吗…… 谷崎直美毫不避讳地把手从少年的衣摆下伸进去，“哥哥大人外出又不带我，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 少年被他扑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直美……你等下……别……还有客人在啊！” 我把茶杯端到面前，淡淡地抿了一口，压下心里复杂的想法。 果然，武装侦探社跟港口黑手党一样，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奇奇怪怪的人。 织田作之助好像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样，他一脸平静地跟客人作最后的道别，然后关上门，往我这边走过来，全程没有往那个角落看上一眼。 “抱歉，”他叹口气，就像是个无奈的家长，“剩下的事就由我来负责吧。” “方便的话，可以移步去那边的会客厅吗？” 我点点头，站起来。 “坂口安吾是吗？”织田作之助关上会客厅的门，在一片空白的本子上记下这个名字。 “对，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我已经很久没能联系上他了，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他。” 我作出恳切的表情，同时没忘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一脸茫然，没有任何不对劲，就连话语中都没有不正常的停顿或是重音，极其自然。 紧接着我又描述了一下坂口安吾的外貌特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看来这里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并不相识。 “那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呢？方便描述一下吗？” 得出结论后对于这个问题我就直接背下提早就准备好的稿子了。 故事是虚构的，在网络上各小说的基础上有加上一点自己的改编。 太宰治在听到我要来这里找织田作之助之后说过，在他的记忆里，他只在临死之前见过他一次，等于是说两个人基本没有任何交集。 第63章 如果在织田作之助的记忆里也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太宰治的推测很可能是对的，他的记忆缺失很可能是因为他还有一次穿越，而这次穿越他无法再承受…… “好的，川奈小姐。”织田作之助抬头问道：“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吗？” 我装作茫然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摇摇头，然后再过一会儿才像是坚定了答案似的说“没有了”。 “好，”织田作之助合上笔记本，“如果有任何发现的话我们会马上通知你的。” “当然，在此期间，如果您想起来了什么，也可以随时来找我们补充。” “非常感谢！” 我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但那当然是假的。 他起身，先一步走到门口拉开大门，一路送我出去。 出门时，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我眼前一黑，险些要摔倒，织田作之助跑过来要扶我，但我先一步扶住了门框稳住身形。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刚刚喝的茶里被下了毒，他们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怎么了？没事吧？”织田作之助看起来非常着急，是真切的关心，并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没事。”我闭着眼过了一会儿重又睁开，这次好了很多，眩晕感消失，眼前画面重又恢复正常。 我想起前段时间我就动不动头疼，或许是之前一段时间熬的太狠了，现在松懈下来，副作用才汹涌地反馈在我身上。 我重新使力站直，跟他道别，“再见。” ——再也不见。 武装侦探社我应该是不用再来了。 出门后我乘电梯下到了一楼，一楼是漩涡咖啡厅，而武装侦探社在这栋大楼的四楼。 一楼咖啡厅内的咖啡味很浓，醇香无比此时店里没人，店老板正在擦拭各种玻璃杯子。 我推开外面的门，意外地发现已经下雨了。 不是很大，地面上才刚开始有零零散散的小雨滴，就是风太大了，轻飘飘的雨滴被迫偏离方向，糊了一脸。 街道上有不少匆匆忙忙往就近的店铺跑去避雨的人，看来这雨才刚开始下。 我庆幸还好今天穿的衣服是有帽子的。我把帽子戴好，然后把衣服拉链又往上拉了一点，头埋的很低。 叫个车回去吧。 我走出去几步，路边一个过路人撑着伞在我的侧边走，他迈的步幅很大，很快就追上了我，然后往我这边迈了一步。 一个人体热源突然靠近，裹挟着暖意慢慢渗入我的皮肤，驱走表面的凉意。 头顶冰冰点点的凉意消失，一把伞往我的方向偏离，我定住脚步，他也定住。 抬头去看——是太宰治。 “冷吗？”他微微颔首看我。 “还好。” 我继续走，他也继续走。 也是难为他一米八的个字那么长的腿还要和我个一米六五的保持同步。 我眨眨眼，“你怎么过来了？” “感觉要下雨了。” “嗯……这你也能算到？” “看了天气预报。” “……”断了话题。 “我刚刚见到织田作之助了，你不问问我结果吗？” “那结果是什么？” “感觉跟你猜的一样。”我叹口气，“你好像什么都能猜对。” “嗯，有时候。” “那你能不能再猜出一件事情？” 话落，太宰治突然伸出手握住我的。我的体质比较特殊，一般情况下手都是冰冰凉凉的，更别说是在本就有点冷的下雨天了。对比之下，太宰治的手就像是小火炉一样，让人贪恋。 然后他把我的手拉入了他的口袋，暖气争先恐后涌上来。 “我猜你的手挺凉的。” “嗯，”我呆了半晌，然后才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猜对了。” 日元月收几十万的话换算人民币大概十万是六万左右，感觉……还行？ （孩子没见过那么多钱，甚至可能有点少了） 入v啦，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啾！ 第34章 早上我的闹钟没响，而且我的生物钟也破天荒地失灵了，一觉睡到自然醒之后我缓缓睁开眼，看着已经透亮的房间，茫然了一秒，然后倒吸一口气猛地坐起来去摸旁边的手机——八点零七分。 有种一觉睡到下午的错觉，而且可能是因为睡的时间太多了，我什至还想再继续睡。 我挣扎着要去换衣服起床，摸到布料的一瞬间才想起来我今天休假了。 前天我找中原中也提出要请假一天的时候他看起来很意外，但非常高兴，高兴到给我批了整整三天的假。 “你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这是他的原话。 拿着他亲笔签名的假条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什至有种即将被辞职的预感。 试问：什么时候老板会很开心地给员工放假？并且还多放了几天？ 我把这个问题扔到了某个帖子里，没一会儿就弹出消息说有人回答了。 答：当老板想开除这个员工的时候。 我看着这条回答，默不作声地把手机放回口袋。 看来我的思维是正常人的思维，希望中原中也不是。 我打开我的手机软件去检查闹铃，页面上五点三十分的闹铃已经变成了灰色，明显是有人关掉了。 第64章 不用说，这闹钟不是我关的，那就肯定是太宰治。 我想想昨天晚上，还真找不出他是在什么时候偷偷摸摸摸到我的手机的。 正好今天一天都没什么事，要不要……联系他？ 我从没有和谁交往过，又因为是从记事起就生活在了贫民窟，别说爱情了，连亲情都不曾拥有。 我好像从来都无法理解什么叫爱。 我也不知道正在交往中的情侣应该去做些什么。 看电影？逛街？ 想想我和他的性格，联想到那个画面我总觉得十分诡异，还是算了。 要不发个“早安”？ 我点开软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我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换句话说，只要他不找我，可能我永远都找不到他。 明明大家都没有经验，但他看起来明显比我要熟练的多，我想起昨天下午他把我的手塞到口袋里那一幕，不禁感叹聪明人果然学什么都快。 我起床洗漱完毕正好是八点三十分。 时间有点晚了，但还是要吃早饭。作息已经不规律了，饮食再不规律一点我可能真的某一天要牺牲在岗位上了。 推开门的时候我还在想太宰治会不会跟以前一样拿着早饭在外面等。 停顿了一下开门之后，是空无一人的楼道，带着冷风，直钻到心窝里，然后渐渐麻痹全身。 买完早饭回来我打开电视，播放早间新闻，一边听着一边吃。 今早的新闻也依旧有怪盗基德的相关内容，不过内容好像不大一样？ 怪盗基德是个白衣的魔术师罪犯，对，罪犯。 偷宝石，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偷完之后又会以随手扔掉或者是随便给个人让他归还的方式让这枚宝石重新回到原主人手里。 身上携带各种道具，最常见的就是一把能发射扑克牌的枪和滑翔翼，但是他从不杀人。 还有一点，他每次决定下手某一个宝石的时候都会提前放出预告函，具体说明盗宝石的时间。 高调的不行，真就像是准备一场盛大的魔术表演然后邀请观众前来一样。 时间，地点都有了，警方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去布置准备，但就是每次都抓不到他。 从头到尾像个闹剧，除了耗费了人力物力的警方，几乎没什么损失。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奇奇怪怪的点加上他的神秘，促使他在日本的人气疯涨，每次他发出预告函之后，目标地点好像瞬间就变成了风景名区，大批大批的人都赶过去想看看热闹。 但是这次的不一样，这次新闻播报说好几天了都没找到宝石，最终怪盗基德最新偷盗的宝石在黑市里被找到了。 要是在黑市里，那性质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意思就是说怪盗基德这次没有归还宝石，而是，交易出去了，他跟那些为利的罪犯们将不再有区别，以后对他的抓捕应该会更加严厉吧。 收到那枚宝石的店家说这里的信息保护非常完善，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交易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互相见过，就连声音都没有听到，最后声称自己非常无辜。 警方最后把这位“非常无辜”的人以从事非法交易的罪名送去了警局等候判罪，然后全力搜查那条收款的账户。 大致就到这里，接下来则是主持人的一些评析和对当事人及路人的采访。 保密信息非常完善，至今都没有被发现的黑市，为什么偏偏在这次被发现了？ 过河拆桥。 这四个字一瞬间从我的脑海里跳出来。 如果没有涉及到最终的金额交易的话倒是有怪盗基德故意引导顺便帮助警方端掉黑市的可能，毕竟他站哪边其实还不好说，目前也没有表现出很明确的对立倾向，但涉及到了金钱交易就说不好了。 反正几天之内就发现了肯定是有人暗里帮了一把。 我还在随心所欲地猜着，电话突然响了，备注上显示是中原中也。 我按下接听键。 中原中也率先开口，“有个很紧急的事情，就是……你明天能来上班吗？” ……这个“能”字……嘶，明明他才是首领，为什么有种我们同级的感觉，是因为他之前已经说了给我放三天假现在又毁约很不好意思吗？ “可以的，boss。” “我现在就能来。” “出什么事了吗？” “不算是太大的事……好，明天见。” 然后我就听到了被挂断电话的长音。 总感觉是很大的事。 我把手机塞进口袋，拿起钥匙打算现在就过去。 关门后在走廊上我又拿出手机，把对中原中也的备注改成了首领。 以后万一他再打电话来被别人看到之前的备注可就不好了。 我走进电梯按下一楼。 下次见到太宰治好歹要个联系方式吧，这样未免也太被动了。 话说，之前几天我没注意，现在闲下来才想到这个问题，他之前那几天都在干嘛呢……总不能是一直都在打游戏吧？ 三天前—— 一个出去帮忙买东西的小女孩兴高采烈地走在路上，她本来只是跟家里人一时赌气，为了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做一些事情了，于是就单独跑出来买东西，没想到却遇到了意外的事情。 她现在正开心地握紧手里纯蓝色的宝石向警局走过去。 第65章 纯蓝色宝石很大，她小小的手甚至都握不下。 整颗宝石晶莹透亮，没有一点瑕疵，握在手上的感觉也很温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就在约莫五分钟前，她的面前突然就降下一个“白衣天使”。 “飞……飞过来的。”小女孩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缓缓从空中落地，在月光下，那身纯白色的西装更是白的晃眼。 再加上那顶高礼帽，这么明显的特征，谅是她也能猜出眼前这个人是谁。 月光下的魔术师——怪盗基德。 “你是……怪盗基德！” “电视上的那个！” “你真的会飞啊！” “好厉害！” “我姐姐特别喜欢你！” 怪盗基德非常绅士地弯腰摘下帽子行礼，“原来已经被认出来了啊。” “那么，可爱的小小姐，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小女孩的眼睛里布灵布灵地闪着光，他的一举一动温柔的简直不像是个大人！ 第一次被郑重对待的小女孩高兴地点了点头，“可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就一定会去做的！” 然后，怪盗基德就把这枚宝石交到了她的手上，微笑道：“能请你帮我把这个送到附近的警局吗？” “可以的！”附近的警局并不远，就隔了两条街，走三五分钟就能到。 “好，”怪德基德蹲下来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那就多谢你啦。” 他站起来，“不过下次在晚上遇到陌生人的时候一定不要靠近哦。” “嗯！我知道的！”小女孩一个劲儿地点头，“要提防坏人嘛！” 然后，怪盗基德就飞走了，对！他真的会飞！真的！ 难怪她姐姐那么喜欢他，她现在也开始喜欢他了，不仅那么温柔，还会飞！ 她愉快地哼着歌走过了一条街，对面的警局还亮着灯，隐隐可见有人忙碌穿梭的身影。 就在这时，她遇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自称是警察的人，并且让她把宝石交给他。 黑发鸢眸的人蹲下来，尽量与小女孩平视，向她伸出手手心向上，“来，交给我吧，你做的很好。” 想着反正这也是警局附近了，小女孩想也没想地就相信了他的话，然后伸出手，把纯蓝色的宝石放到了他的手心。 “辛苦你了，快回家去吧。” 她面前的青年五指合拢，把宝石收起来，包的严严实实，一点光亮都看不见。 “好。” 走出几步路后小女孩才觉得有点奇怪，“那个人为什么不穿警服呢……” 估计是便衣吧！ 小女孩用自己在电视上新看到的词汇给自己解答了这个问题。 另一边，太宰治已经走出了警局的范围，用新拿到的手机用鲜少人知道的登录方式登录上一个平台，然后编辑信息发给一个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的卖家：可以开始交易了。 然后，合上手机，短暂的光亮消失在夜色里，像是一闪而逝的烟火。 如题，某魔术师风评被害。 本周四到下周三更新时间为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周二，晚六点，如果六点没有的话那就是我还在疯狂码字，到九点。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5章 我到达首领办公室后中原中也非常惊讶，惊讶到看了一眼手机，计算一下这个时间发现是他刚挂完电话，人就赶过来了。 效率之高让他陷入茫然。 太宰治那个家伙压榨自己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压榨员工的吗？ “boss。”我欠身致意。 中原中也看人已经到了也不好推脱，直接开始说正事，“之前计划里有说过要收购三井商事的事你还记得吧？” “嗯。” “计划出了什么问题？” 那是太宰治之前提出过的规划，是港/黑势力扩张的一部分，然后银进一步进行了细化，由我进行适当调整后下发各部门监督执行并定时进行阶段报告和反馈。 按计划来说，现在应该已经快要完成了。 “按计划来说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就在刚刚，情报部门的人发现有人好像比我们快了一步。” “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办法取得了对方的信任，简直就是直击本部。” “就像……”中原中也停顿了一下，“就像对方提前看过我们的计划书一样。” “不对，不止，”中原中也停顿了一下，推翻了自己原先的猜想，“光是看过计划书应该做不到这个程度，他很可能连最新的进度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皱眉。 信息泄露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尤其还是这种级别的事，最新的进度报告我前不久才整理出来给中原中也，中间没有经过任何人。 所以，如果对方真的知道了，那么，要么是他闯入了我的办公室，要么就是首领办公室了。 无论哪一个都显得非常致命，首领办公室在最高层，我的办公室自然也离的不远，港/黑内部警戒完备森严，即使这些年有无数异能者想要闯进来窃取机密情报，但他们之中最高的历史记录才刚刚到第三层。 我追问道：“监控系统呢？没有任何发现吗？” “对，”中原中也略显疲惫，“接到消息之后就去查了，完全没有任何人闯入的痕迹。” 第66章 那就怪了。 ……往小了说，丢一个企业，往大了说，港/黑安保系统彻底被击碎。 这里的监控系统还是太宰治一手设立的，可以称得上是360度无死角，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本人以外，难道还有人能破除他设置的系统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可如果是太宰治的话…… 别人不知道他没死，但我知道，他去拿这份资料做什么？他之前已经明确地说过对港/黑没兴趣了，为什么又要阻碍港/黑的业务？ 这不合理。 只要他露面，别说这个企业了，就算他要整个日本也有大批大批的人帮他。 所以那又是为什么？ 如果是单纯地想要跟中原中也作对的话…… 等等，这个理由会不会太幼稚。 我想起在之前那个世界线的时候太宰治貌似觉得给中原中也找不快很开心？ 其实……有点合理呢。 不过这些事应该不归我管。 考虑到自己的本职是秘书，我提问道：“所以首领的意思是让我把三井商事给抢回来？” “不，”中原中也否决的很快，“我希望你把这个企业让给他，但是明面上要做点功夫。” 我懂了，要输，但不能输得彻底。 中原中也应该是不打算再继续扩张了，目前的计划能砍掉的就砍掉，以后稳住就行，但关键在于很多组织都知道港/黑要收购这个企业的事，至少不能拂了港/黑的面子。 “好的，首领，我现在就回去收集相关资料。” “辛苦你了，本来你应该是在休假的，”中原中也对于这点特别愧疚，三天假还是他亲口批的，当初说的那么潇洒现在却要反悔。 他的情绪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为难地说道：“尤其是……你才刚开始交往。” 刚开始交往肯定需要特别多的时间一起相处、培养感情。 缘分来的不容易，哪怕再优秀，只要有港口黑手党这个身份背景在，都很难再继续维持关系，毕竟港口黑手党到现在都还是个非法组织，要做到互相理解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没想到中原中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一脸淡然，“我不在意的，反正……我也不太知道该怎么交往，或许放置一段时间会更好。” 或许时间长了我就会在无意识中慢慢知道了呢。 “虽然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放着总是不太好的吧，总有一方要主动一点……”中原中也自言自语了一小段之后才反应过来，“我随口说的，毕竟不知道你们的真实情况，不用参考这个。” “嗯……” 走出首领办公室，我觉得中原中也说的有道理，总有一方要主动一点的话，要不……我试试主动一点？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一下关于收购计划的相关资料，找情报部对接发现今天晚上正好有一场由该企业的总负责人发起的酒会。 之前的计划没涉及到拉拢他，现在估计要花点心思了。 我打算出席去探探什么情况，而且，这么重要的场合，对手肯定也会出现，我倒是想知道，那个中途过来把一切都抢走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中原中也听说这个计划后说要给我找三五个人安插进去，以防不测，但我拒绝了。 “只是一场酒会而已，没有什么危险。” “而且现在港口黑手党很缺人吧。” “再说了，首领还教过我一段时间，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水平的啊，真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我还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的。” 回绝三连总算是打消了他的念头。 其实，我还是有点私心的，万一真的是太宰治，遇到港口黑手党的人局面会变的比较麻烦。 晚上我一袭盛装，主动提出为我打扮的尾崎红叶都夸赞说“平时那么朴素都看不太出来，随便打扮一下还是很漂亮的，有几分妾身当年的风姿呢”。 “红叶姐现在也还是很好看啊。” 这还是我第一次穿裙子，一身酒红色的连衣裙在腰部收紧然后垂落下来，没有过多繁琐的设计装饰，面料轻盈如纱，稍有动作都会牵扯起裙角的波动。 酒红色衬的皮肤雪白，头发被高高挽起，露出雪白的后颈，耳边有两缕碎发搭在身前，发梢正好落在锁骨那条线上。 整体看上去高贵又明艳，稍重的面部妆容更是添了几分成熟与妩媚。 我穿上高跟鞋，适应一下走了几步。 总感觉后背露的太多，风吹过来凉飕飕的。 而且，我不太习惯。 “多谢红叶姐了。”我坐上港/黑安排的车笑着看她。 “不客气，”尾崎红叶抿唇一笑，“不过以后也要多多打扮啊，你这么好的底子，打扮一下之后自己高兴不说，喜欢你的人也会很高兴的。” “哎？”听到“喜欢你的人”那几个字我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子，眼神游离着回避了一下，“很明显吗？” 中原中也看出来了，怎么就连尾崎红叶也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淡然地笑，“妾身都是经历过的，当然能看出来，非常明显。” “快去吧。” “嗯。” 我关上车门，哈了口气搓着手，窗外的景色开始移动，尾崎红叶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内，车内的暖气开了，温度也渐渐上升，因为冷意而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第67章 总觉得……我回想到刚才尾崎红叶的表情，好像是有点悲伤的呢…… 据说尾崎红叶至今单身，但她曾经有过一个恋人，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路上模糊的霓虹灯像是一场幻影，诉说着一段可歌可泣但最终是破碎结局的爱情，有如刚脱茧而出没多久的蝴蝶失去翅膀，永远地坠落在阴沟里，再也无法飞翔逃离。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终于缓缓停下。 有人打开我这一侧的车门，冷风呼地灌进来，像是要冷冻血液。 他做足了礼仪向我伸手，我轻轻搭住他的手，借力下了车。 我走到门口，把提前准备好的邀请函给门口那个守门人。 他接过白色邀请函并打开，确认道：“早乙女浔里女士是吗？” 由于时间比较紧急，来不及做什么复杂的人员身份伪造了，去查邀请人员名单的时候正好发现有一对夫妇早乙女浔里和北原苍介暗里和港口黑手党有交易合作，当然，明面上没人知道。 他们夫妇俩是商业联姻，结婚很早，年龄上好扮，再加上他们俩平日里行事低调，与这边企业的相关人士都不太熟，就算是换个人主办方也看不出，于是干脆就让我顶替掉这个名额了，交过去的邀请函自然也是真的。 至于早乙女浔里的丈夫北原苍介，我原本的打算是说他生病了来不了，因此让我出面参加，给个面子。 邀请函检查完毕，我正要进去，站在门口的人他礼貌地浅笑道：“苍介先生提前说了，他在里面等您。” 苍介？北原苍介？哪来的北原苍介？ 我的脚步顿住了。 哪来的北原苍介，肯定不是港/黑安排的呀。 （哎嘿） 今天没赶上六点，我明天加油！ 第36章 这信息太过突然，以至于我反应了好半天。 真正的北原苍介肯定是不会到场的，那么里面的那个肯定就是冒充的。 不仅提前知道了真正的北原苍介到不了的信息，而且还知道假冒的早乙女浔里要来的信息，不然他不会说出“在里面等我”这种话的。 中原中也说的那个竞争对手难不成就是他？ 信息收集度恐怖如斯，效率也很高，几乎是实时跟进，从我做出决定安排身份到现在也不过才八个小时。 我觉得港/黑内部很可能已经被安插了他的卧底了，而且能知道这个信息就说明他的职位等级还算是比较高。 很早就开始布置了吗…… 可这未免也太……嚣张。 给我带话这一点已经算得上是挑衅了，现如今港口黑手党势力范围这么大，敢这样上来挑衅的还真没有几个，哪怕对方提前几年就有了打算，应该也没有强大到可以与港/黑抗衡。 我思肘了一下，硬着头皮上了，反正过程中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可以随时离场。 大厅里人还没有完全到齐，成对出现的人很多，要么是夫妻，要么带了伴侣，像我这样单人出现的很少。 他们三三两两挽着自己伴侣的手和会场里的人挨个打招呼，长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甜点和茶酒，悠扬的乐曲和着人声倾泻而出，现场演奏的乐队一刻不息。 我一边慢慢地漫无目的地走，一边观望总负责人在哪里。 来之前也看过了他的照片，特征比较明显，还是很好认的。 不过这个身份怕是不能直接交谈，我就是想来看看会不会有生人来和他交谈，然后锁定一下那个竞争对手，获取一定的信息。 但现在看来，那个人似乎就是这位“北原苍介”了。 多个同行竞争的可能我暂且忽略不谈。 “浔里，好久没见了，你变漂亮了不少。”拿着酒杯的女子从我的身侧走过，她一袭纯白色的连衣裙，栗色的波浪卷长发正好到腰，是酒会上少有的一个人出现。 这是信息上提到的早乙女浔里早年的朋友之一，但自从早乙女浔里结婚之后她们就没有再见过了，关系只能说是一般。 我坦然地笑，试着靠近早乙女浔里的音色感叹道：“是啊，好久不见。” 尾崎红叶说这里不会有什么特别熟的人，因此只需要最简单的伪装就可以了，几个基本典型的特征用化妆刷画出来或者是淡化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果然没有认出来，目光飘到我的身后，打趣道：“哎，你家那位过来了。” 我刚要转身去看，从我左侧走过来的青年很自然地把路上刚刚脱下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常人的体温温度瞬间从后背笼了上来，然后这股暖意逐渐流经全身。 他的双手隔着外套压着我的肩膀，在温柔的笑意中把我给掰回去，力度之大完全容不得我反抗。 我抬头去看，青年的下颚线很明晰，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眉眼之间处处透露着温和，笑容上扬的角度恰到好处，少一度不够暖，多一度则浪费，唯有手上的力道完全不温柔。 目测身高、体重……都符合太宰治的特征，五官方面也稍微有一点。 很有可能是易容了的，北原苍介的照片我也看过，跟面前的相比，我不能说出差异在哪里，但我能感觉到不对劲，就是那种说不清楚的怪异感。 易容不易骨，很熟的人是能够察觉出来的。 “不冷吗？” 第68章 温热的气息刮过耳廓，语气淡淡的，但每个音节都像是软化了一样，没有那么凌厉。 声线方面也有点像，如果有刻意调整的痕迹的话那就是太宰治无疑了，但关于声音这方面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鉴别。 “哎呀，吃醋了，你们夫妻俩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自顾自地笑，“真好，唉，我穿什么衣服都没人管我的。”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这对夫妻也算是业内楷模了，感情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当初提出商业联姻的时候这两个人都很积极，没有反对，所以事情也就很快敲定下来，结婚各种步骤都安排的很早。 这在现在还是很少见的，因为大多数人要么心有所属，要么追求婚姻自由，不愿意接受商业联姻。 现在不像以往，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多数家庭是不会强求的。 我想这或许和他们小时候就是青梅竹马有关。 黑色外套上残留着淡淡的木质醇香，资料上说过这是北原苍介常用的香水款式，看来查的还挺全。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刚想问太宰治你来这里干嘛，包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了，显示有来电拨入。 “北原苍介”终于松开了搭在我肩上的手，让我去接一下电话。 我走出一段距离靠近墙边之后才拿出包里的手机，按下接听，本以为是港/黑那边出了什么情况找我，“喂”了一声之后对面的声音让我差点没能拿住手机。 “奈奈昨晚睡的好吗？” ——百分百的，绝对的，太宰治的声音。 我相当震惊地转过头去看“北原苍介”的方向，他现在正跟一位朋友闲聊，不可能在打电话。 他不是太宰治？那还能是谁？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怎么不说话？”他轻笑一声，“是睡的时间太长了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细思极恐，手上开始冒冷汗。 手机里的有可能是假的吗？ “还好，你在哪？” 我什至都没追究他关了我闹钟的这件事，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现在的位置。 “哎——”太宰治拖长了音，“你是想我了吗？” “因为担心你会多想我才打电话过来的，以后这个就是我的电话号码了，你可以随时打过来。” “我现在在外面，你该不会以为我一直都宅着打游戏吧。” ……我确实这么想。 “嗯，好，我会把号码记下来的。” 对面的语气有点幽怨，“我又不是在发布命令，怎么这种接受指令的口吻。” 不过太宰治也不是特别在意，“那就晚上见吧，拜拜。” “嗯，再见。” 电话挂断，我看着显示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找到通讯录，从记录中查找并再次拨通了这个手机号，同时，目光死死地盯住“北原苍介”。 他现在还在和别人说话。 没过多久电话就被接听了，“怎么了吗？” “北原苍介”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依然保持着刚才的状态。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确实是太宰治无疑。 “没事，我就是打一下，先挂了。” 我把电话号码存在通讯录里并且留好备注，然后收回手机。 情况好像有点复杂。 电话里的确实是太宰治，但“北原苍介”没有做出接听的动作，哪怕我再突击打了一次电话他也没有异常反应，完全撇清了和太宰治的关系。 那就说明“北原苍介”不是太宰治。 可他们明明很相像，我不会认错的。 知道这个异常应该算是这场酒会的全部价值了，我通知给港/黑的人，并让他们安排成员蹲着，等到酒会结束之后再抓他也不迟。 到时候交给尾崎红叶的拷问组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万一他真的跟太宰治有关呢？ 太宰治没死的信息泄露出去，港/黑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拨打号码的手停顿着犹豫了一下，但就是因为这一下，“北原苍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会话走到我的身边了。 他一把抽出我的手机像是已经猜透了我的所有想法一样在我面前晃了晃，毫无距离感地用最温和的口吻说着最致命的话，“今天的酒会很不错，而且你也很久没有参加这种大型聚会了，会见到很多熟人吧，这么难得的机会，还是不要提前离场比较好哦。” ……我错了，我应该听中原中也的，安插几个人而已，哪怕是一个，都能把信息传出去啊。 我的表情冷下来，“你到底是谁？” 反正彼此都知道是假的了，直接摆明了说也没什么。 声音很小，其他人听不见，但他站的近，能听清。 对方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冷脸，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没有减淡半分，“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出戏只是短暂的，他很快又回到“北原苍介”的角色，“好了，舞会要开始了，走吧，亲爱的。” 他相当绅士地伸出手等我回握，最后三个字这样亲昵的称谓被他这样自然地说出口，明知道我们是假的硬是被他说成真的，就算我是听的那一方也忍不住皱眉。 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也不知道他是知道港/黑这边派了人过来还是说已经知道了派的人是我。 第69章 不过我还是坚持我原先的观点，自保的话，没什么问题。 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动用异能独自逃脱。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觉得到目前为止，事情还都在我的可控范围内。 我赶上六点了，好耶！ 第37章 早在之前，主持人便向大家介绍了主要来宾。 作为这次酒会的东道主，三井商事的总负责人还做了一段致辞，大意就是感谢大家能过来怎样怎样，希望大家以后可以多多关照。 说白了其实就是企业即将被收购，要换个地方做了，想要最后再攒一波人缘。 我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全在想自己这边的事。 我原先本笃定这个人是太宰治的，但直到那通电话以后，这个猜测便消散了。 等一下，会不会存在有两个太宰治的情况，比如说……再穿越过来一个？ 我的目光攀到他的脸上，透过外表看过去，部分骨型是真的像太宰治，我照着记忆中的面容一点点比对，几乎是能够完美重合的。 对方察觉到我久驻的目光，转移视线向我微微一笑。 目光交汇，有如点燃了什么一样，连周遭空气都变得炙热。 我跟他较劲一样硬是没移开目光，表面上平平淡淡无所畏惧甚至还同样回了个礼仪微笑，内心实际上每一秒都在煎熬。 这样长时间的对视我真的很不习惯啊。 不过不同于和陌生人对视的紧张和不适，一想到对面很可能是太宰治，我内心的情绪就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自助餐点已经都被摆上台，大多数人已经在一边吃着一边自由地聊点什么，在场都是生意人，机会难得，他们要么在抓紧时间看看能不能谈成一笔生意，要么单身的人看看能不能邂逅一场爱情。 太宰治的异能是[人间失格] ，会将一切所接触到的异能无效化，而且这种异能是独一无二的。 那如果我在跟他有肢体接触的情况下试试看能不能使用异能一切不就都解决了。 问题是……我看着他离我的距离不过半米，我该找个什么机会接触他呢？ 之前他明明有伸出手等我回握的，那么好的机会我当时却没有注意到。 我当时完全沉进在震惊之中了，根本没再做思考。 要是能早一点想到这点，我也不用到现在还为这种事而烦恼了。 夫妻之间有什么肢体接触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才对，但我完全想不到任何理由啊，难道真的会有人毫无缘由地就去握住另一半的手吗？ 不会被质疑吗？ 更何况我们彼时都心知肚明没有这一层身份。 握手不行，那搂着胳膊呢？ 我放眼整个会场大厅，不是很常见，但也有那么一两对。 好，可以，只要我不尴尬，他自己尴尬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抬了抬胳膊就要搂过去，然而对方好像预料到了一样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避开了我即将要攀过去的手。 故意的。 为什么？ 我觉得奇怪。 他刚刚不是对肢体接触没有任何排斥吗？为什么现在却…… 算了，在看到他的动作之后我极其自然地改变了方向，酒会的流程上写有舞会，预计还有半小时左右开始，到时候他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不通知港/黑也没什么关系，我完全可以一个人悄悄溜走。而且，港/黑的人虽然没有直接进来，但好歹也会去核实一下进场的人员身份，避免有同样乔装混进来干扰任务的人出现。 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差不多应该发现了北原苍介被人冒名顶替了，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人过来或是查清那家伙的身份背景的。 但如果面前这个人是太宰治的话我反倒不能那么轻松地走了。 但他要是丝毫不在意全世界都知道他起死回生了的话那当我没说。 酒会开始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我和他除了距离靠的很近外没有其他任何交流。 我一开始还担心这样会不会太假了，后来才发现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压根就没有人会在意我们这边的事。 除了刚刚拿着酒杯，过来寒暄了两句的主办方和嘉宾。 说人际，这边并没有能真正意义上算作是这对夫妻“熟人”的人。 说生意，这对夫妻的主要业务和在场其他人的领域几乎没有重合的地方。 哎？等一下，我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对夫妻为什么会受到邀请？就算跟主办方有点往来，但这交情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不经意间再次对上“北原苍介”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那副含着笑意的眸子此刻多了一层“你终于发现了”的意味。 我还没来得及深究，目光聚焦点向左移一点，透过“北原苍介”，从我这里到对面的墙面的这一条线上正好什么没有什么人，而在视线的尽头，那里有一个人正举着酒杯向我隔空致意，在他看到我注意到他之后便低头往某一个方向走。 步子很慢，给足了我追上去的时间。 那个人我认识，正是前不久港/黑来的新人，我和他见过两次面，就是他发现我昏倒并把我送到了医务室。 也许是为了好认，他甚至没有做任何乔装打扮。 第70章 港/黑的人那么快就到了吗？ 我有点意外，但还是找个借口甩开了“北原苍介”跟过去。 一开始我假意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差不多到“北原苍介”的视野盲区后我便转换方向，依照记忆跟了过去。 大厅的角落里有一扇不起眼的门，是安全通道。 我推开一条缝，正好够自己钻进去。 和大厅里的明亮温暖不同，这边没有灯光的映照，和外面的黑暗融在一起，同样的，这边也没有暖气，向上一排排的楼梯显的这里尤其压抑，而且还阴冷潮湿。 冷意一下子拥上来，刺的我整个人精神了一下。 “白井小姐，”他态度恭敬，率先开口拿下礼帽，“调查到这边有变故，为了您的安全，上面派我来接您，请您跟我先离开。” 我抿唇，“对方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他的神色略有诧异，好像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话，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对答如流，“暂时还没，不过等您回去应该就有结果了。” “请往这边走。” 他往安全通道的出口方向走了几步，示意我跟上，但我没有挪动脚步。 “不必太担心我，我现在先不走，再过半个小时……” 话还没说完，冰凉而锋利的触感便抵在了我的脖颈处。 楼梯道最底下堆放杂物的最深处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从我的身后把刀指向我。 在他行动的那一瞬我察觉到了，但考虑到自己穿着裙子行动起来多有不便，因此也就没有躲开。 “这是……”我沉吟着，等面前的人作解释。 他露出得逞的笑容，“首领大人说，想请您过去帮帮忙。” 我的表情瞬间冷下来，这里的首领大人肯定不是指中原中也，那么就是指……他们所扶持的人了。 我嗤笑了一声，“你们这些人现在才开始行动，不觉得太迟了吗？” 中原中也稳固内部的速度比我预料中的快，现在其实已经解决的七七八八了，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从聚集到一起再到讨论对策、计划，最后到实施，怎么着都得有一段时间。 过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我被挟持说出港/黑核心机密的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没想到他们一准备好就要出手，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的胜率。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这个位子很好吗？ 森鸥外下位的时候还算是比较年轻吧，太宰治就更不用说了，就为了那么点地位，折寿也在所不惜？ “胜率是有点小，但是这件事本身不就是一场豪赌嘛，就跟扔硬币一样，只有成功和失败两面，这样一想，胜率就有百分之五十了。” “如果我赌赢了，首领大人不会亏待我的，我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您也是有想法的吧，首领大人作出担保，只要您肯帮忙，”面前的人举手比了个“二”，“事成之后可以给您涨两倍的工资。” 赌徒的心理。 “我说人怎么来的那么快呢。” 这场酒会一开始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了吧，情报部门也是港/黑机密的核心，他们应该早就渗透了。 哪有那么快就找到如此合适的人选，合适到像是对方把你要的东西完美地送到手上一样，目的就是要找个借口把我引出来。 现在想想，中原中也当初说要安排人保护我，是否有几分察觉呢？ 既然已经渗透了情报部，那他们肯定不会去查这次的人员了，自然也不会发现“北原苍介”的不对劲，怪不得我问“对方身份调查了没有”的时候他是那副表情。 那也就意味着我没有港/黑的支援了，一直到这场酒会结束，都不会有人意识到我已经失踪。 三个小时，确实足够他们来“说服”我了。 我再次开口，清冷的声音在小小的楼梯道里不断回响，甚至有些瘆人，“你们这帮人不是干部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也是一名优秀的异能者，区区小刀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我动用异能。 [塔洛牌]凭空出现，还没来得及飞往任何方向，我就感觉头痛欲裂，疼痛甚至让我连站都站不住。 怎么回事？ 他们在这里提前布置了限制异能的装置吗？ 面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但他们二人的表情都很震惊，看来这并不是他们的问题。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恍惚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声音很熟悉，然后，我便再也支撑不住昏倒下去。 没有预料中的冷冰冰的地面，我落入了柔软的怀抱里。 至此，意识不清。 第38章 清早一片宁静祥和，偶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叫了几声而后振翅划过天际，空气里泛着清甜的气息，像是才下过一场雨，混合着泥土和树叶的专属于大自然的味道，让人不由得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感觉到安逸。 太宰治提着刚买好的早饭，走向某个他已经烂熟于心的门牌号。 闲着没事做真的很无聊，手里的游戏如果打上一两天的话不管之前多么具有吸引力，太宰治都再也不想去碰了。 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一直撑着活下来的，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值得为之努力活下来的事物吗？ 他才刚站定在目标的门前，还没伸手去敲门，眼前的门一下就被人推开了，时间点跟他估算的差不多，因此他也没感到多意外。 第71章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皱着眉头的脸。 刚刚还在烦恼这段无聊的日子的心情瞬间被抚平，好像羽毛轻轻掸过遍布灰尘的心，随着轻柔的如蜻蜓点水般的温柔，大片大片的灰尘被一扫而空，心情变得格外明朗起来。 他微微提了提手里装着早饭的塑料袋，故意弄出点塑料摩擦的声音引人注意，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彰显着此刻的好心情。 面前的人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两人在门口僵持了那么一两秒，太宰治嘴角的笑容一分也不减少，最终，面前的人好像终于认输一样，无奈地侧过身放他进去。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有她在，这世上的一切突然就没有那么无聊了。 接下来做点什么好呢？ 太宰治看白井川奈吃完想走的动作，脱口问道：“你还要去港口黑手党工作吗？” 白井川奈：“那当然，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太宰治：“因为热爱？” 白井川奈：“……因为有钱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对方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想翻个白眼。 大门“砰”地一下重又关上，让他留恋这个世界的事物已经走远了，连带着他那份好心情一起。 那股名为烦躁的阴云乘机又笼了过来，把他整个人围得密不透风。 周围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他也懒得去拨开那一层层黑云去看清这个世界，反正再怎么样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他预料之外的变化的。 做什么呢？ 港/黑首领突然出事，应该会有人出面挑事的吧，下一任首领不出意外的话是中原中也，要不要给那个小矮子找点麻烦？ 这个想法才如同新生的幼苗一样刚刚冒出头就被他连根带泥地给拔了。 太宰治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任凭自己这么陷进去，闭上眼头往后仰了仰。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为了钱？ 太宰治花上短短数秒过了一下自己之前发给她的工资，正常来说，如果没有沾染上什么不良嗜好的话，这几年挣到的钱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嘛，不过也算了，不如去开个公司吧。 太宰治说干就干，拿起笔记本电脑开机之后就开始搜寻相关信息。 港口黑手党之前的产业他都记在脑子里，包括未来几年的相关计划什么的，当然，由于这个计划是经过他本人的手的，所以计划的漏洞在哪里他也很清楚，要攻破的话简直就像已经拿到了游戏攻略再去打这局游戏一样，非常简单，前前后后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首先在身份方面，伪造一个新身份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司法的漏洞他也很清楚。 之后是资金，他现在身上的钱确实不多，既然是准备送给她的一份礼物自然也不能拿她的钱去做，恰好太宰治在浏览某个网页的时候旁边弹出来一条怪盗基德的预告函。 “宝石啊……” 太宰治喃喃低语，瞳孔里倒映着冷冰冰的电子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巨大的图片，纯洁无暇的宝石被放置在丝绒豪华展示柜中，犹如贵不可攀的千金小姐，每一处都在彰显着奢华。 看了看预告的日期，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第二步，资金问题，解决。 再来就是第三步，不管怎么说，直接交涉是最高效的办法，之前做了点小动作堆积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正好最近要办一场酒会，这次应该就能直接拿下了。 港口黑手党那边不可能还察觉不到有人动他们的生意，不过太宰治在信息封锁方面做的很好，一时半会这件事还查不到他的头上。 如果港口黑手党还想要这块蛋糕的话，这次的酒会应该会派人过来吧。 不过依据中也那家伙的性格，到现在了也没什么明确来阻止他的动作，顶多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动作，就好像并不想管这桩事，但要稍稍表个态一样，那这次的事多半就是直接拱手相让了。 看来他放弃了继续扩张的计划，想要稳定发展啊。 太宰治看着电子屏幕上酒会的邀请名单，在一眼扫到某对熟悉的名字时回忆起这是跟港/黑有过合作的一对非常年轻的夫妻，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但他们的人缘很浅，因此伪装了对方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再加上和港口黑手党有过合作这一点要调换身份的话其实非常便捷……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早早被人准备好的陷阱啊。 那个小矮子还是太粗神经了，港/黑交到他的手上真的能平安无事吗？ 如果情报部门被渗透，选择了这对人选，依据身形判断，大概也就只有白井川奈足够合适了。 也就是说，那帮叛乱的人的目标首先指向白井川奈。 银已经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哪里，那么作为现在港口黑/手党前任首领的唯一私人秘书——白井川奈，信息价值量应该是相当的高。 看来这次的酒会会有点意外收获啊。 太宰治关掉面前的电子屏幕，莹白色的光暗淡下去，直至消失，周围的夜色瞬间覆盖上来，侵占吞噬了原先的光明。 时间快进到几小时后。 沉寂了许久的意识终于回归，消毒水的味道漫过鼻腔，我缓缓睁开眼，纯白色的天花板被夜色染成了墨色。 第72章 感知到周围没有人，我扶着额头慢慢坐起身。 这里是医院，港口mafia的主权掌管的医院，受伤时如果比较严重我都会来这里处理，因此对这里还算是比较熟悉。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身上穿着的是白色的病服而不是我原来的衣服，说明我昏迷的时间应该比较长，甚至都有可能过了一天。 我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被人救了，医院里到处都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他们注意到我来，应当将此事上报了，只是不知道中原中也解决完了没。 我还平安无事的话要么就是已经处理完了，要么就是正在处理吧。 周边没有手机时钟一类可以标示时间的物品。 手背上没有针头输液，我动了几下发现也没什么不适，便下床去打开右侧的窗户透透气。 不知道在病床上躺了多久，刚醒来的时候我还有点迷糊，但窗户一开，清冷的晚风便扑了我一脸，我瞬间清醒过来， 救了我的人是谁。 在昏迷前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声音很熟，就是太宰治无疑，包括后来他从身后抱住我，才没让我直接摔到地上。 之前的种种疑点先按下不提，我确定他就是太宰治无疑，那太宰治提前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了吗？是他把我送回港/黑的吗？他的存在暴露了吗？他现在在哪？ 我走到病房的左侧，伸手拧开门把手缓缓向后拉，走廊里的灯光经由门缝漏进来，然后越来越大，直至照亮半个病房。 门外没有人，走廊也很安静，我猜想现在可能是半夜。 我循着记忆走去大厅，试图找人或设备获取更多的信息。 我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往这边逐步靠近，还没走到那儿我便在下一个转角碰见了熟悉的人——中原中也。 “你醒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意外，事实上，他的表情也是如此，好像我现在站在这里是一件挺不可思议的事。 我不知道对方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下了什么药，但我现在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十分正常，走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不对，我想那或许就只是让人短暂昏迷的药物。 但这样的话也很奇怪，因为这时间未免也有些太长了，我昏迷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怎么从我身上获取信息。 “嗯，首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我疑惑着摇了摇头，“没，都很正常，跟平时一样……怎么了吗首领？” 事情可能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的情绪也开始紧张起来。 中原中也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没事，”他重复说道，“你没事就好，那帮人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你好好休息。” 在掩藏情绪这方面，中原中也跟太宰治相比差一点，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有事瞒着我，我预感到或许是很重要的事。 我回来啦！ 调了一下作息但还是感觉全天犯困，文科专业居然要背那么多东西嘛，理科生哭了。 差不多快要完结了其实，想再申请一个榜单，我再想想大概还有多少，所以下次更新时间不定，但我想清楚之后就可以开始日更了！ （毕竟真的不多了） 第39章 眼看着他就要离开，我不愿错过时机，问他道：“请问是谁送我回来的？”我微笑着缓和表情，“我应该向他道谢。” 我知道在那一刻救了我的人是太宰治，但我只是比较好奇他后来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又是怎么把我送到医院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中原中也好像早有准备一样，他回答地很自然：“一位港/黑的成员，不过他现在不在这里，你要是真要感谢他的话就等他回来再说吧。” 港/黑的…… 如果是港/黑的底层人员，没见过太宰治的话倒是很好说的通…… 我走回原来的病房，手只是放在门上轻轻一推，被夜色笼罩着的白色房间里，最显眼的便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在月光柔和的映照下反光的小花瓶，花瓶里还有两朵白色的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好像有点眼熟。 我走近那个小桌子，半蹲下来，伸出手去轻轻捻了一下白色的花瓣——是真花，触感软软的，看起来尤为娇小，惹人怜惜。 之前我不记得这家医院会放花啊…… 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像是放映机一样，幕布中出现我把白色的不知名的花放到桌子上的场景，画面逐渐拉远——病床上的人是太宰治，是在之前那个世界的时候！ ——太宰治来过这里！ 那中原中也说的什么“港/黑的成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宰治也确实是港/黑的没错。 我转身按照原路飞奔出去，希望中原中也还没有走太远。 中原中也说他现在不在这里，那他要去哪里？他要做什么？ “来的真慢啊，中也。”太宰治看着臂弯里不明原因昏迷过去的人，察觉到有人推开身后的通道的大门时也只是微微抬眸。 在他的面前躺着的是两具尸体，身上只有一处枪伤，精准而致命，他们甚至都没能合上眼，惊恐和怨恨不甘的表情被永远定格在了脸上，地面上是从他们身上流淌而出的一片毫无规律的鲜血。 这两声枪响之后大厅里的人就炸开了锅，不管主办方再怎么稳固秩序也没用，人群尖叫着惊恐地奔向大厅的大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第73章 秩序失衡，方才还一片融洽、乐声悠扬的酒会瞬间就变得空无一人，里面的场景布置在人群的慌乱逃命中被搅的一团糟，盘子、酒杯都被打碎在地毯上，斑斑驳驳地染着红酒的颜色，点心也都散落其上。 桌子、椅子全都变了个位置，看起来无比狼狈。 中原中也收到信息后马上就带人赶到了这里，也正是因为这里的秩序混乱，他才能这么顺序地进来并且找到这里。 然而这个小小的通道最为狼狈，鲜血和死寂聚集了所有的黑暗，眼前这一幕的场景仿佛连空气都要冷冻成冰，其他人光是站在这里都几乎要无法呼吸。 背后正对着大门半蹲下来的那个人就是这里的黑暗本身，他本身的存在就足够让人害怕到不敢相信，已经经历过死亡的人，本不该存在于世上的人，现在正真实地出现在这里，还带走了两条生命，犹如死神的化身。 中原中也打了个手势让其他的人都关上门退出去，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扯出回音，像是恐怖歌调的开头。 太宰治的语气里带着极尽的讽刺与嘲讽，“这才几天，如果不是我赶到的话这里的尸体恐怕就要换人了吧，中也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用啊。” 中原中也拎的清现状，现下没空和他小学生吵架，“太宰，你这家伙，怎么会……”他明明都参加了这家伙的葬礼，这家伙确实是死了的吧，可现在却又…… “很意外吧？” “不过你好像又没那么意外，”中原中也的情感比想象中的要淡，太宰治咬重“那么”这两个字，“看来你已经隐隐约约有猜到了吗？” “你果然没死吗……”中原中也喃喃自语，声音很轻，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是很细微的声音也会被放大很多倍，每个音节都无比清晰地传到太宰治那边。 虽然早就想过太宰这家伙不可能会就这么死掉，包括原先定下的收购计划简直像是被人盗走了方案一样被人拦截的干净彻底，除了经手文件的银也就只有太宰治知道这项计划的详细走向了。 但“太宰治还活着”终究只是一个可能性不大的猜想，毕竟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他是如何制造出这样假死的假象的。 当他还活着的这件事真真确确地发生过后，中原中也只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太宰治兀自叹了口气，没打算在这方面做什么解释，抱住怀里的人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眼神异常冰冷，“还是先把这位'受害者小姐'送到医院去吧，我已经初步查了不是中毒，目前的生命体征也还算平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昏迷……” 因为不是中毒，也不存在是这两人使诈的可能，所以太宰治开枪才会如此干脆。 “然后你就到医院了。”中原中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一对我说了，话落，还习惯性地压了压帽檐。 现在我和中原中也在最高层的首领办公室，一侧的玻璃通了电，看不见外面的景色。房间内几盏灯点着，倒也不会太黑。 “那他呢？”我追问着，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中原中也望着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医生说检测结果是什么什么……”中原中也回想不起来干脆放弃，“专业性名词我也记不太清，反正就是，本来身体机能就已经紊乱了，使用异能就会造成进一步的崩溃，所以才造成了你的昏迷，以后的情况还会更糟。” 在港/黑待了这么久，即使相处的并不太多，中原中也也大概知道我的性格，这点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我接受得了。 “这边暂时找不到原因和治疗方案，所以他就去学园都市了。” 学园都市…… 我听说过这个地方，总人口达230万，超过八成的人口都是学生，且大多拥有特殊的能力。占据东京总面积的三分之一，其中大大小小的研究机构不计其数，拥有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比外界领先二三十年。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在乎什么”以后的情况还会更糟”，而是替他考虑。 且不说那里有没有根治的办法，没有信息，没有人脉，他要如何漫无目的地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中原中也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在众多疑问句中纠结了一番，最终做出决定，选择了他认为的最合适的一句，“你跟太宰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太宰治还活着的消息，如果说是作为私人秘书的话可能是太宰治有自己的打算，做了一盘局，但是这种关心程度怎么看都已经不是简单纯粹的工作关系了。 听到这句问话，我有点局促地收拢了五指，抉择话语去回答。 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答案。 男朋友吗……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字就是很难说出口，但是明明我们是正在交往的关系。 “算了，”中原中也看出我的为难，索性放弃追问。 “你要去找他吗？”他站起来去桌子上拿了些什么，“依港/黑现在的势力，让你'合法'进入学园都市还是可以的。” 我听到这番话蓦然抬头。 中原中也果然是个好人啊。 拿上所有的资料，我正准备开门出去，中原中也叫住了我。 “对了，”中原中也补充道，“太宰听到医生说的诊断结果后好像说了……'是副作用'这句话，当然，他说的声音很小，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 第74章 副作用…… 我突然就想到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他说过的关于我之前昏倒的时候的“副作用”，说起来确实是早有异常显现了，只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所以果然是因为我的“穿越”吗？可为什么他没事？ 我放下这点疑惑，先找到他当面问他才是第一要务。 “谢谢。”我向中原中也道谢，“接下来，我恐怕要请个长假。”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承担我的事，至少，我也得有所付出。 大门重又关上，位于港/黑大楼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重又恢复寂静，中原中也关闭了通电玻璃的开关，月光瞬间就照耀进来，俯视过去，横滨的夜色尽收眼底。 中原中也回想到太宰治之前说过的话：“对了，中也，我可不是什么假死哦，我是真的死过了一次的。” “感觉还不错，你可以试试。” ……什么叫真的死过了一次啊！真是搞不懂这个青花鱼在想什么。 不过，活着确实挺好吧，中原中也回忆起前不久刚离开的女孩眼底掩盖不住的期待和担忧——活着至少还有人在乎啊。 宰：感觉还不错，你可以试试，可以获得一个女朋友哦。 中也：…… 我来了我来了！ 写了章纲，往后日更。 这里要吐槽一下，我忘记申榜了。怎么会有这么憨的作者啊！都签约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周一截止申榜吗！居然还以为是周三。 呜呜呜我反思我检讨。 第40章 已经用了所能达到的最多物力人力和最快速度去整理资料、办理相关手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办一份假的身份资料，这些东西全部处理完等我真正获准进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据说这里的犯罪率特别低，平时也主要由风纪委员来维护学园治安。听名字平时处理的并不算大事，看来犯罪率确实是很低了。 我搭乘出租车进入学园内部，现在应该正是上课的时候，道路上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大多看起来也不像是学生。 空中巨大的播报信息的飞艇、路边几乎随处可见的小型机器人…… 虽然早知道这里的科技要领先二三十年，但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新奇。 路中央的喷泉周围坐了不少人，气氛融洽而友好。 既然这里的科技那么先进，那要找到一个人应该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首先最容易想到的就是监控设备。 我抬眸向不远处的监控器看了一眼，不过太宰治也有可能刻意避开了这些监控设施，就像我一路走过来也避开了不少监控设备。 而且要调查监控的话免不了要黑一下系统或是闯入总管监控的设施，在不清楚这里的防护手段和等级的情况下，贸然行动被发现的概率很大。 身份虽然已经做过了但经不起细查，要是被这里的风纪委员或是警备员抓到了将会非常棘手。 信息一片空白，完全的孤立无援，太宰治要如何在这里找到医治方法，我光是想想要找到他都已经觉得很困难了。 突然，右耳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轰鸣声打乱了我接下来的脚步节奏，害的我险些摔倒。 热浪裹挟着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袭过来，我本来是想使用异能抵挡住这部分冲击的，但我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无法再承受使用异能带来的身体损伤，只能伸出右手臂防护一下头部。 本来我就没完全站稳，劲风一吹，我便直接摔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 距离爆炸源太近，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周围本该是人声喧闹但我却什么都听不见。 好在视觉没有受到阻碍，我慢慢爬起来。 手心在地面上一撑，还没完全使力我就被人拽起来了，紧接着我感觉到被人紧紧锁住，脖颈上一线冰凉——是刀。 天旋地转的世界重新恢复正常，眼前画面明晰，我之前走在路上余光看到的街边明明是锁着的商铺现在却被硬生生炸出了一个门，边缘极不规则张牙舞爪地延伸着，露出店铺里一片狼借的景象。 周围的人群聚过来成一个圆包围这里，但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锁住我的人个子很高，他慢慢地往后退试图逃离这里，我要配合他的身高跟着他走十分吃力。 没过多久，听觉慢慢恢复，人们的尖叫声还有我身后那人的警告声越来越大，几秒过后我才完全恢复到正常水平，正巧，他大吼的那句话在我耳边炸开：“都不准过来！不然我要了她的命！都退后！退后！” 刚刚摔的时候是左半身着地，尤其是胳膊，本来摔那么一下就已经很疼了，被他这样死死的抓着就更是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抢劫还是绑架？ 我才刚来第一天就被砸了个“幸运大奖”？ 等等，我记得学园都市的犯罪率好像是极低的来着……那这又是什么？ “赶快通知风纪委员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警备员呢？” “怎么又是这种事啊……” “都放下手机！不许通报！没听见吗！” “都把手机放下！不然我杀了她！” ……好吵。 如果我还可以使用异能而且这是在横滨的话，这人现在应该已经断了一整条胳膊了。 第75章 不，他甚至近不了我的身。 但我现在只能使用体术。 这人一看就是个外行人，没什么经验，动作极其不规范，虽然把人控制住了，但到处都是漏洞，我有无数种办法挣脱他的控制然后再给他一击。 甚至他紧张地连拿刀的手都稳不住，面对这种众多人围上来的场景，他的刀都连带着他整个人一起在抖，我都替他担心还没成功跑出去人质就被他“不小心”就地解决了。 他们口中的“风纪委员”和“警备员”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 自救吧。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风纪委员到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抓住他手臂的手突然发力往前拽了一点，他大概是没能想到我有这么大的力气，因此一时没反应过来，趁这会儿功夫获得足够的空间后我摆脱束缚迅速下蹲，手上借着力一转，便收获了清脆的“咔嚓”一声和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手中的小刀掉落在地上，声音被淹没在最底层。 成功脱身后我相当轻松地拍了拍手往前走了几步，顺便把地面上的刀踢远了些。 刚刚才赶到现场的风纪委员白井黑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才刚扯住右臂上的臂章，宣示自己是风纪委员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这件事就已经被解决了。 ——还是被一个受害者给解决的。 我拍拍手抬眸正好看到来人的时候狠狠地沉默了。 我知道这里大部分都是学生，但是这个身高……目测一米五多一点，看样子似乎也只是个初中生，让这么小的学生来阻止犯罪活动真的好吗…… “呃……”遇到风纪委员我在想我要不还是赶紧走，要不然等会儿被留下来去做个笔录什么的恐怕很麻烦。 白井黑子看着我的目光注意到动静后忽然移到我的身后，“站住！” 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抽出大腿绑着的皮带上的银色金属箭矢，眨眼间身后的人就又尖叫了几声。 我回过头去，刚才还在少女五指间的箭矢现在已经穿透过他的衣袖，正好把他“钉”在了后面的电线杆上，不过并没有触及到皮肉，只是穿透了袖子而已。 他的衣袖也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大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不误伤到的话误差极小，而且根据线路分析，我站在二者中间的情况下理论上来说是不存在绕过我去攻击我身后之人的办法的，再加上我好像也没有捕捉到她扔出箭矢的动作，这应该是她的能力。 可能是空间移动之类的。 来这里之前我了解到这里很多人都接受过超能力开发计划，所以随处一个人拥有能力并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 不过如果随处遇到的一个能力者都是这种水平的话……那这个学园都市恐怕有点危险啊。 “真是麻烦啊，总是遇到这种事，好不容易请个假出来逛街。”她感叹道。 这话听起来有点微妙，“总是”？所以犯罪率低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她一步步向我走近，最终在一个安全距离停下，很有礼貌地说道：“我是风纪委员白井黑子，现在你已经安全了，非常感谢你的配合，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还是不要擅自处理会比较好，毕竟风险很大。” “接下来就是风纪委员的工作了。” ……我好像被一个小妹妹说教了…… 不对，重点难道不是“下次”吗？这种事还能有“下次”吗？ 好在接下来没有什么我要做的事，直接就可以离开了。 本想着找个地方调查一下监控试试看，但刚刚那一出让我意识到风纪委员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如果我被发现的话，在不使用异能的情况下完全逃跑的概率有点低，于是我把计划推到了晚上进行。 这个时候大部分学生应该都回寝室睡觉了，即使有一些值晚班的人，总体来看也比白天要容易很多。 于是我四处逛逛一直待到了暮色降临，先不急着找宾馆，我用我带进来的一些简易设备进了某个电话亭。 还好我早就有调查监控的打算，设备是经过掩藏带进来的，这还要感谢港/黑的干预，进来的时候查的很松，这些东西才不会被查出来。 设置好后我透过电话亭的玻璃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大致路线，刚刚一路走过来的路线我也一同回忆了一下，随时准备逃跑离开。 只是一点可能而已，但要是太宰治真的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监控，那我就没辙了。 一切就绪后我做了个深呼吸，调查开始。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待在监狱里的木山春生被告知有人保释的消息，监管人员打开她面前的门，上前给她松开手铐。 不多时，伴着脚步声，一个黑发男子走出长廊，来到她的面前。 他冷漠的表情在看到她时才发生了转变，像是要表达友好一样，嘴角有极小的弧度，不细看根本看不见。 不过那笑容并不友善，就像是一个玩偶被刻上的笑容的重现，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没有生气，甚至还会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他率先开口，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木山老师。” 在木山春生听到“老师”这个字眼时禁不住颤抖的目光中他坦然地继续说道：“我叫太宰，太宰治。” 去度娘上查了一下风纪委员主要是负责学园内的治安，所以黑子经常管校外的话其实是要写检讨的。我：天啊……黑子是天使啊呜呜呜。 第76章 众所周知，学园都市是一个犯罪率“极低”的地方。 （微笑.jpg ） 第41章 “等一下……找到了，地址已经锁定了。”初春饰利放大电脑上显示的地图定位指给一旁的白井黑子看，“是一处电话亭，离这里还是有点远的。” 白井黑子看过一眼后就把地址记在了心里，而后继续把手头上厚厚的一沓资料送到旁边的桌子上，放下书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灰，“你要的资料我都放在这了。” 初春饰利继续忙着整理手头上的资料，没有回头，“谢谢！辛苦啦！” “接下来……”白井黑子抬眸，发动能力，“就去跑一趟吧。” 大约几分钟前，初春饰利还手捧着一杯茶坐在学园都市177支部活动室里的电脑桌前整理资料，没过多久就发现有人入侵了监控系统。 正好这个时候出去帮忙收集资料的白井黑子开门进来，听到后便主动提议去帮忙，“还是我去吧，反正只是一件小事，而且初春你的工作还有很多吧。” 我半倚着小小的电话亭。 天色已晚，没了白日里太阳的照耀，夜间温度降下来，靠在电话亭后壁的后背有些凉意，但我并不在意。 手中的电子设备上同时播放着好几个监控设备的录像回放，但这其实还远远不够，附近的摄像头还要更多，我大致确定了时间调了倍速后同时看这些已经是我的最大能力极限了。 按照这个速度类推，把可能性监控画面全部排除至少还得要五六个小时。 我不可能有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太宰治早早在这些监控画面的某一帧中出现了。 集中全部注意力去看真的很废眼睛，我不知道才过了多久，眼睛就已经开始疼了。 这一批视频资料已经看完了，都没有发现太宰治的影子，我微微抬头眨了几下眼睛放松一下，很快就点开第二批继续。 第二批也看完后我重复此项操作，但正当我抬头放松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人在靠近，我没有犹豫，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所有设备，全都装好之后还不忘顺手把指纹擦净。 我打开电话亭的门，按我之前规划好的路线跑。 白井黑子的能力是[空间移动]，能够改变自身及触摸到的物体的位置，这种能力用在赶路上也很实用，她自认为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当她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想象中的站在电话亭里的人。 依照初春饰利的实力不可能会搞错的才对，那难道是……跑了？ 电话响了，她拿出来看到来电者显示的正是初春。 白井黑子按下接听键，“怎么了，初春？” “大概在一分钟前，入侵者的活动停止了。” “好，我知道了。” 白井黑子挂掉电话。 才一分钟，能追。 当我被堵在巷子里的时候我的心情十分微妙，就是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给打败的一种微妙感。 原本我是按照我预定的路线行走的，但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附近有人带着目的性四处走动的声音，这肯定不是路人而是追过来的人。 对方的气息靠近一段时间后稍微远离了一小段时间，不过很快就又追上来了，就像刚才的离开只是为了进一步的确认一样，而且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步步紧逼。 考虑到这里对方应该比我个临时记路的更熟悉，甚至都能猜测出我接下来要走哪条路线，于是我狠狠心临时改变了方向。 预定的路线全被打乱，这期间我与他的距离逐步拉远，按推算再过不久就可以彻底甩掉对方了，可就在这时候也产生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我已经走出了我原先背下来的范围。 接下来的路我并不熟悉，只能一通乱走，最终不小心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当我想回头折回去时对方已经追到面前了。 扎着双马尾的少女五指间紧攥着银色的金属箭矢，我认出她是白天的那个风纪委员，看到过了她白天的发挥，我对她的实力有大致的推测——总之依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应该是打不过的。 她也很快认出了我，皱眉道：“是你？” 晚上八点五十分，我没有如预想的那样接受一大堆麻烦的质询和审查，而是坐在学园都市177支部的活动室里。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头上戴着花环的女生还十分友好地去给我泡茶。 “初春——”黑色直发的女生突然推门进来，使得原本就莫名有些温馨的气氛变得更加活泼了。 “佐天同学，你怎么来了？”头上戴着花环的女生回头去看，看来她就是初春了。 佐天泪子拎起手上的袋子，笑道：“你今天值晚班，我给你带了点好吃的补充能量！” “对了，”她把目光转向我，“这是？” “哦，这是……”初春饰利本来想介绍的，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根本都没问过我名字，连忙道歉向我道歉。 “没关系的，我叫白井川奈。” “白井川奈……”佐天泪子沉思了一会儿得出结论：“难道说是黑子的姐姐吗！” “不……我不是……”这个奇奇怪怪的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这里总有种别样的温暖，是我不曾体会过的。 朋友之间随便说几句话、打声招呼就能看得出是朋友的气氛，哪怕他们并没有刻意为之，他们之间所展现出来的温暖也确确实实地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他人。 第77章 置身于这样的氛围中我感到很美好，全身心都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带动放松下来，就连嘴角都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了一点。 这种和谐的、使人放松的氛围好像就在最近也经历过，太宰治…… 我又想到了他，不得不说，这个频率实在是有点过高了。 “她是来找人的，”初春饰利解释道。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的缘由，然后初春饰利便提出会帮我，这份简单而纯粹的友好甚至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但白井黑子在回来后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太大的热情，只是说相对初春饰利而言，她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积极意愿。 其实这才是我认为的稍正常一点的反应，毕竟我做出了这么可疑的事，给出模棱两可的原因交代，再加上白天那桩事……她对我有所怀疑也很正常。 “哦，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佐天泪子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面包递给我，笑容灿烂，“不要着急，初春很厉害的，肯定能帮你找到，先吃点东西吧，草莓味的，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 人的恶意会有多大。 我从记事起就在四处流浪，见惯了人与人之间毫不收敛、肆无忌惮的恶意，一直到后来在灰色地带从事一些见不得人的工作，鲜血、冷漠、恶意、疯狂……我见的太多太多，可是在这一刻，我真心觉得，人的恶意有多大，善意或许就有多大。 “这种事没必要交由我们来负责吧？”一旁默不作声的白井黑子终于出声，给大家浇了一盆冷水，发表看法，“找人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做不就好了，学园都市有专门负责这项业务的部门，我们手头上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她锐利的目光略过初春，“你今天晚上不是还有很多资料要处理吗？”而后又将目光锁定我，“而且交由专门的机构负责显然会对你更有帮助。” 平静地回望她，“嗯，你说得对。” “哎……也不是这样说吧……”佐天泪子感觉到气氛不对帮忙打圆场，“顺手帮忙而已。” “查监控资料的话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初春说着就立刻打开相关软件开始操作。 “我只是提个建议。”白井黑子见劝阻无效，便不再说话。 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应该都是风纪委员，当然她们两人都富有极强的正义感，可在大是大非上，明显白井黑子更加理性，顾全大局，考虑到自己的身份、责任和义务，不会一时头脑过热，但初春饰利在这方面或许要差一点，她太容易将真心和好意交付给他人了。 “啊，找到了！” 时间很快，快到不可思议。 我之前跟她描述过样貌，在她提出人脸扫描会更快的情况下几番斟酌，最终还是提交了一份手机里之前存下的一张照片。 是他某天在家里打游戏的时候我随手拍的。 没有构图，没有什么色彩搭配，甚至都没有好好对焦，但一眼看上去还是很好看。 我凑过去，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录像，屏幕中只有两个人，刚从某个机构中走出来，那个黑发男子即使没有抬头看向摄像头这边我也能一眼看出他就是太宰治。 跟在她身旁的是一位成年女性，栗色微卷长发，刚刚走出那个机构的时候她还抬手挡了一下阳光，像是许久没见不太适应一样。 她倒是有一瞬的面容被摄像头捕捉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她厚重的黑眼圈。 “这是……木山春生老师！” 初春饰利的语气里非常惊讶，同时她根据比对分析，很快检索出了监控中的人物就是木山春生无疑。 “怎么了吗！”佐天泪子也凑过来。 “你认识她吗？”我试探问道。 初春饰利点了点头，回答的毫无保留，“她现在应该在监狱才对……这里也确实是那个监狱门口的监控录像……难道她被放出来了吗？” 她敲击键盘，迅速调出相关资料，只见资料栏最底部写着一个大大的“被保释”，时间显示是今天。 “怎么回事……” 动漫里看到炮姐就是直接在电话亭找到一些资料的，嗯……监控的话，或许也行？ 第42章 经由初春饰利等人的介绍，我了解到木山春生是学园都市的大脑生理学家，专攻大脑生理学和aim扩散力场。或许太宰治是从中看到了与我相关联的点，觉得尚有可利用空间才保释她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暂且不论，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在哪儿。 选择跟这么危险的人合作他真的能保证独善其身吗？我知道他是太宰治，但他会不会，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因为我的事而有点着急导致判断失误？ 我舒出一口气，这样说有点自作多情，但我还是担心。 初春饰利发现这段监控录像后循着路线找，中途有几个监控录像的空缺，不过最终还是找到了目的地。 ——是一个现在已经荒废不用了的曾经的研究机构，里面的设备应该还能用——如果有通行卡的话。 监控显示他们两个人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赶过去他们应该还在那里。 我记下地址后便向他们道谢，刚要推开门出去，白井黑子在这个时候说话了：“我送你过去吧。” 第78章 当我到达目标建筑的时候脚落地时还有一瞬的恍惚，白井黑子通过触摸我的肩膀在改变自身位置的同时还可以改变我的位置，每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周围的景色都会发生很大变化。 她别过头，表情看上去非常复杂，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纠缠在一起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表现在脸上，最终十分傲娇地说了句：“注意安全。” “嗯，谢谢你！” 木山春生是经过了合法正规的手续被保释的，他们无法干涉，能帮我到这里我已经很意外了。 下一秒，她使用[空间移动]将自己传送出去了。 现在我身在目标建筑的内部，左右两侧都是长廊，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 这里没有灯光，设施又是密闭的，非常黑，只能大致看清哪里有路，看起来完全是荒废无人的样子，就连空气中都有着浓浓的灰尘堆积的难闻气息。 我选择了右边那条路，没有理由。 尽头处转角有个楼梯，我下到下面一层。 脚步声传来回响，听起来有点吓人。 下面一层也还是很黑，但目光所及的远处有一点光亮，不是很大，看起来不像是那里有个开了灯的没关门的房间，而像是那里延伸出又一条长廊，而那条长廊的尽头才是光亮的源头。距离很远。 我一步步走过去。 这里的环境太黑了，我不知道是想到因为这里有太宰治所以不必太担心本就没有设很强的防备心还是说因为我的身体状况，我的警备度下降了，总之，当我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背后某种异物也同时抵上了我的后背。 是枪。 按照所指的方向来看，从中发射而出的子弹将会直接贯穿我的心脏。 身后那人发话：“双手举过头顶。” 声音明显是经过变声器实时处理的。 我按对方说的话做，慢慢举起双手，同时，他也一步步靠近，在熟悉的气息袭上来的一瞬间，我迅速转身掐紧他的手腕。 他本可以开枪但他没有，无动于衷错过了最佳时机，手腕被握的刺痛，枪支落在地上。 他的表情说得上是有些委屈，“好疼啊，奈奈酱。” 我面无表情：“你该。” 近距离看，太宰治的鸢眸有点湿漉漉的，好像真就要疼哭了一样，我想到之前他那不怎么运动、不规律饮食作息而饱受摧残的身子，最终还是心软地松了手。 “出去吗？”他察觉到我的心情不太好，声音里有点哄人的意味，“这里太黑了，而且正好也要走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我会来？” “嗯，”他回答地很坦然，“虽然有想到教中也一套说辞给你糊弄过去，但仔细想想就算语言上没什么漏洞，中也的表情、动作、神态……每一处都能被你看出来是在撒谎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明明是我自己的事，他不需要任何付出的。 况且，就算他决定帮我，那为什么不一起去？ 早知道我要来，那为什么不干脆一起行动？ 为什么要对我有所隐瞒？ “你在生气吗？”他这话说的很无辜，但我更是察觉到心里的某种情绪涌上来，愈演愈烈。 是生气吗？是，好像也不全是。 我只是觉得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负责，不需要别人帮忙。 好像也不对。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对我隐瞒，为了我暗自涉险。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不告诉你？因为反正我都知道你会来，还不如和你一起？”太宰治直白点明，顺便还做了解答，“因为我想尽可能在你来之前就解决，和你一起行动的风险……”他指的是我的身体状况。 他像是自嘲般笑了笑，“不过到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我之前有想过我见到太宰治时要说些什么，但是到现在，当我真正看到他的时候，我却又突然把什么都忘了。 “这里没有线索，我已经确认过了，还得去找别的人、别的办法……” 但很明确的是，我不想听他说这个。 我早就习惯被不安和不确定堆满的日子了，我相信太宰治在港/黑待了那么久，也多多少少会习惯这样的日子。 每一次执行任务的结果都是无法确定的，我每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都在生死线上游走，我无所谓下一秒的死亡，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获得安定的生活了。 当我连最基本的土壤都没有，那我要如何生根、发芽。 在我们两个人看起来很正常的一件事，他却要努力以正常人的角度去想。 是在给我一条新的路吗…… “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了下一步的线索，应该就在……” 太宰治没能把话说完，因为下一秒，面前的人就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往下拽，然后双唇覆上了他的。 好像只是蜻蜓点水，面前的人很快就松开了手拉开了距离。 但唇上的温度却没散开，甚至还有逐步升温的趋势。 “你……” “我……” 太宰治鲜少体会到了一次小小的断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人早已拉开了距离。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下唇，像是要印证一下刚才的事确确实实发生了一样。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间游走，可惜这样的氛围还没维持多久就塌了。 第79章 物理意义上的，塌了。 先是几声“咔嚓”声，听着像什么东西开裂了，我循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下一秒，天花板碎成几块直接砸下来。 “小心！” 我本能地伸出手要使用异能阻挡，但太宰治比我更快一步，他一把握住我的另一只手，[人间失格]的效果被触发，我没能使出异能。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我看见一片很大的石块在瞳孔里迅速放大……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像是在很遥远的地方，我身处一片黑暗，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停留了一会儿之后只能跟着声音走，然后听见手机铃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我的意识回归。 我猛然睁开眼。 “太宰治——太宰治！” “在……” 气息吐在我的肩头，很微弱。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虚弱？有什么地方在流血吗？” 他在我耳边极短地笑了一声，“你问题好多。” “没事，不是很严重，应该只是擦破点皮，暂时没什么大碍。” 听见这话我才放下心来。 “你呢？” 我？ 我身上没什么地方在疼，应该没有伤到，但不排除受伤很严重到失去部分知觉的可能。 “没事。” “你说我要是在这里死了……你会陪我殉情吗？” “不会。因为你不会死。” “而且，”我停顿了一下，“你要是真想要殉情的话，你大可不必去救我，不是吗？” “……好吧。”这里太黑了，不然能看到他的鸢眸里满是笑意与温暖。 “对了，”太宰治提醒道：“你手机在响哦。” 我现在才注意到明显音量很大但却被我当成了背景板的手机铃声。我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是陌生号码，我按下接听，“喂？” “你现在还好吗！”声音很熟，是……初春饰利？ “设施发生坍塌，原因现在还在查明，黑子同学已经带着人在找你们的路上了。” “嗯，我现在还好，谢谢你们。” “周围都是石块，应该是正好被困在了石块堆积起来的小区域里。” “好的！请随时保持联系！” 我现在是坐着的，我伸出手臂，没一会儿就试着碰到了周围的石壁。继续摸索来看，这个空间真的很小很小，或许动一下都很困难。 看来自救有点苦难。 “别乱动了，”太宰治抓住我还在继续摸索的手腕，“可能会发生二次坍塌。”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想继续抱着我吧。” “啊，被你发现了。” 但他没有松手。 算了，我也不在意，等待救援吧。 第43章 由白井黑子领头的风纪委员最终及时赶到了这里，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是初春饰利打来的。掩埋在碎石下的铃声传了出去，被她们发现。 最后还是双双进了医院，不过好在都只是受伤，并不会危及性命，只不过当初说着没事的那个却是伤的最重的。 据说没找到木山春生，很可能是已经离开了。 这场事故的起因仍在调查中，不过已有迹象表明很可能是一次意外，很多设备都已经老化了，建筑材料的质量也在下降，撑不住是早晚的事。 此时外面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进来，铺在地上。 经过一整晚的休息，我的状态调整好了很多。 我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自己的床沿边拿小刀削苹果。 我的异能和小刀的用法很像，因此刀工不错，能从头到尾完整地一圈圈削下来。 削好后我用刀尖划出来一小块，然后把刀口扎进去取出这一小块来，在一旁的太宰治微微张开嘴、满怀期待的目光中送进自己的嘴里。 “……”太宰治瞬间失望，好像连窗外的阳光都随着他的心情暗淡下来。 “怎么了？”我享受着新鲜苹果的清甜，“这个太凉了，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凉的。” 病房里一共有两个并排的病床，太宰治躺在最靠近窗户的那一个病床上，身上全副武装，绷带总算是如他所愿缠了满身。 太宰治不满地撇了撇嘴，“只是想吃奈奈酱亲手削的嘛……” “还有啊，”我漫不经心地继续削了一块，但这次却没有放到嘴里，而是放进了一旁的小碗中， “在你醒过来之前电话响了一次，我一个'不小心'按到接听了。” 我目光微咪，带着点审问的语气，“他开口就是老板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太宰治非常明显地把目光转了一圈移到窗外，用着异常兴奋的语气说道：“啊快看奈奈酱！外面有只叫起来特别吵的鸟！” 他急切地转过头来看我的反应，在发现不能蒙混过关之后默默低头坦白。 “嗯……打算建一个小公司……”他说了两句怕我有什么反应复又抬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没什么异常后又低下头继续说道：“之前你不是说你去港/黑工作是因为需要钱嘛，所以现在你是不是就能离开港/黑了？” 手上削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那话我是什么时候说的来着？ ……我随口的一句话，又被他记在心上…… 手上的苹果削好后还剩下一点果肉在苹果核的附近，我秉持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把那点果肉解决了。 第80章 他是有多想要快点把我拉入到正常人的生活轨迹。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心里莫名涌上一阵酸涩，“好，我今天下午就写辞职报告。” 我把吃完的苹果扔到垃圾桶，转身去病房内的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把手洗干净，紧接着回来在那个装满了苹果块的小碗里倒上热水，后知后觉问道：“你说的那个公司……酒会上那个？” 太宰治直言不惭，万分没有翘了别人生意的自觉：“是。” “所以酒会上的果然是你？” 空气凝滞了一两秒。 “……别生气嘛……”太宰治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 “你怎么就知道我要生气？” “我这不是怕你认出我之后事情有变……” “电话怎么回事？” “……提前录好的录音。” “你连我将要说什么都知道？”我觉得不可思议。 “……几句话的话应该大概还是可以的……不过多了肯定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你那么厉害，不妨猜猜我接下来要问什么？” 太宰治顿了一下，定定地看着我，鸢眸不再像以往那样如同深潭，深不见底，现在看上去多了几分人情的温暖，好像不再是那么冰冷疏离，好像可以触碰…… “可能是……”太宰治突然发声，一本正经地推算道：“问我资金来源？” 他的声线让我愣了一下，我才发现刚才出神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手已经快要碰到他的眼睛了。 我有些局促地收回手。 他并不在意我刚刚的动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自问自答，“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看到过一条很大的黑市因为某位好心人的可靠消息而被端了的新闻，然后还有一条怪盗基德的宝石没有及时归还的一条新闻。” 总结，他拿了怪盗基德的宝石去黑市上换钱了，之后还要倡导良好公民的作风把它给举报了。 教科书式的过河拆桥，简直了。 末了，我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条路，那要记得守法。” 说到这点他好像很得意，“放心吧奈奈酱，我可是知道所有法律的漏洞哦。” 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还没完全落地，他立马接上一句，“所以自然也知道法律所禁止的一切行为。” “那奈奈酱以后想做什么吗？” 苹果块泡在热水里也差不多了，我把碗里的水倒掉，这里没有牙签，我只好用刀尖扎着一小块递到他嘴边。 医生正好在这个时候敲门进来了。 他穿着白大褂，拿着一个记录表，样貌有些特殊，特殊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长的很像青蛙。 他看着我说，“可以做进一步的检查了。” “好。” 我放下手中端着的碗，准备出去。 他就是太宰治说要找的下一个目标，他很有可能能治好我，而现在正在做一步步检查中，可能性应该很大。 在临走之前我再次回望太宰治，给他我仔细斟酌过的答案：“大概……想先上个大学吧。” 三年后，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刚刚传送过来的“快到了”的讯息，迅速回了一个“开车注意安全”。 对面回的很快，下一秒就弹出了一个“好”。 边开车边发讯息，肯定没有注意安全。 我叹口气，刚要按熄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一条信息弹了出来：港口贸易公司新品广泛好评。 在中原中也的改造下，现在的港/黑已经活脱脱变成了合法正规的酒厂。 “奈奈！” 是右方传过来的声音，我循声望去，是一个同学在向我招手，她三步两步跑过来，“等会儿他们去聚会，你不去吗？” 我歉意地笑笑，“不了，之前不是说过了嘛，我还有点事。” “哦~”她露出看透一切的神秘笑容，“是要跟你男朋友出去约会对吧？说的也是，保研这么大的事确实要好好庆祝一下。” “唉，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被保研就好了……”她话锋一转，像是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记忆，“还是算了，我肯定做不到像你那么努力。” “相信自己啊，”我微笑道，“如果你能把看小说的时间分一半出来我觉得应该就……” 好像被戳到了痛处，她连忙羞愧地制止，“啊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错了啊！” “不过你跟你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啊？”她转移话题，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 白井川奈不住校，自己在外面住，有一次放学之后等在路边，就像现在这样，她曾远远地见过一次，应该是才下班就过来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黑发鸢眸，看上去一米八几的个子，特别干练。 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有一点，那就是特别帅，还有点眼熟。 她一直到回家看到报纸才想起来他是某个公司的总裁，因为特别年轻、公司发展的也很好，所以知名度很广。 倒不是说什么地位差别大，谁配不上谁什么的，她觉得白井川奈一点也不差，长得也很好看，学习还超强，只是一个总裁，一个学生，他们是怎么有机会认识的…… 常年看小说的她已经在脑内编织出了一系列女主原先家世显赫定下联姻但两人都不愿意，后来女主家道中落无意间得到了男主的帮助，于是两人日久生情…… 第81章 我看着面前陷入自己的想象世界的少女，感觉自己的头顶好像突然多了一个什么奇奇怪怪的标签，于是及时制止她。 我冲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点，然后用非常严肃的神情小声对她说：“你听说过穿越吗？” 没想到是这个发展，她瞪大了眼睛捂住嘴才能制止自己的尖叫，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松开手，“所以……是真的？”她没想到这种魔幻的，只存在于虚拟世界的东西真的存在。 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我轻拍了一下她的头，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的幻想，“假的，少看点小说。” “啊……”希望破灭，她哀嚎一声，目光的余光扫到了什么，“哎你男朋友过来了。” 我抬眸，太宰治正从车上下来，一步步向这里走近。 现在正是樱花繁盛的时节，无数的樱花花瓣在空中随风而落，复又被风卷起，在他的身边织成一片粉色的背景。 “有件事我可能要说明一下……”我举起右手，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东西是真的。” 说完我就向着他的方向走，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近，明明就像这三年来的每一天一样，但我看到他的出场总是会觉得惊喜。 “恭喜保研。”他凑到我的耳边，气息温热，笑意盈盈。 “嗯！” 到这里就结束了。很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鞠躬） 很感谢大家一路的包容，有很多碎碎念我就写在专栏的碎碎念里了（比较长捂脸）。 下一本还在《绷带精的驯养指南》和《试图攻略全员的我只想回家》中摇摆不定，这期间会准备全文存稿，很希望能够日更甚至是加更来回应大家的期待，大概五月份发。 最后，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你，感谢一路的陪伴！